第十一章 三元会运


  荆州隆中卧龙岗下,活似老顽童的仙灵老人左慈,正与他的宝贝传人郊野女娃儿诸葛慧,以及跟随五凤朝阳龙脉之子——赵子龙来到卧龙岗的小人猴笑猴儿,一道追逐嬉玩。
  忽地笑猴儿猛见草丛中爬出一条白色小蛇,笑猴儿平生最怕蛇,他一见之下,便猛地忆起幼时受蛇伤的苦处,不禁由怕生恨,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向小白蛇砸去。
  小白蛇被砸伤了,血流斑斑,却并不离去,小眼珠盯着笑猴儿,绿光闪闪,十分恐怖。
  笑猴儿心中一震,欲转身溜逃,忽然又转念暗道:听我那大师伯伯天机僧说,蛇最有灵性,若伤他而不死,他隔了三年还会找你报复。三年之中提心吊胆,岂非十分可怕?笑猴儿心中发狠,不由又拾起石头,欲运内力猛砸下去,非要把小白蛇砸死不可。
  此时那郊野的女娃儿诸葛慧,忽地一下掠到笑猴儿身边,尖声道:“猴儿哥哥……这小白蛇十分可爱,你干么杀他?
  快把他放了碍…”
  笑猴儿向诸葛慧扮了个鬼脸道:“诸葛妹妹,你开口相求,猴儿哥怎敢不放?但可惜你来迟一步,猴儿哥哥已把他打伤了。”
  诸葛慧嗔道:“好笑啦!伤了便不能放么?”
  笑猴儿十分认真的说:“不能!伤了便决不能放。”
  诸葛慧奇道:“为什么?难道没伤便能放么?”
  笑猴儿道:“你没听说,伤蛇不死病三年吗?我已将他伤了,他若不死,我岂非要病足三年?因此他非死不可了。”
  诸葛慧一听,俏眼珠儿不由一转,她发觉老左慈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没声息的伏在她身后,便忽地转身,向老左慈大叫一声道:“喂!师父爷爷!你快来帮慧儿一个大忙。”
  老左慈在诸葛慧身后,本来欲吓她一跳,不料却被她这一声尖叫,弄得自己呼地跳了起来,连声道:“徒弟娃儿,你喳呼什么?存心想把师父爷爷吓死么?”
  诸葛慧见老左慈的狼狈样,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师父爷爷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啊!但你千万莫要死去,因为慧儿还要求你帮个忙呢……”老左慈见诸葛慧开心大笑,不知怎地,他也大乐起来,呵呵笑道:“师父爷爷怎会这轻易便死去?师父爷爷越活越有趣呢!说吧,你求师父爷爷帮个什么忙?”
  诸葛慧伸手一指地上血迹斑斑的小白蛇,怜惜的说:“这小白蛇生命不保啦!我求猴儿哥哥放他,他却说已把他打伤了,决计不能放,非要打死他不可!小慧儿想,只要小白蛇没伤,他便可以生存了,因此请师父爷爷帮个忙,快施妙法,令小白蛇完好如初埃”老左慈向地上躺着的血迹斑斑的小白蛇凝注一眼,忽地伸手,捧起小白蛇,小白蛇竟乖乖地躺在他掌心一动不动。
  老左慈呵呵一笑,道:“慧儿,你想他完好如初,有何难哉?”
  老左慈说时,随手往衣袋中一摸,竟捏出一根银针,寒光闪闪,十分锋利,他把小白蛇的腹部倒转过来,毫不犹豫,两指夹住银针,猛地便向小白蛇的腹部近处三寸扎了下去。
  诸葛慧一见,欲加阻止已然不及,不禁尖叫一声道:“死了……师父爷爷!这银针如此锋利,小白蛇本已负伤,你再刺他,他便死了。”
  笑猴儿见了,却暗松口气,心想:“多亏这老顽童助我猴儿一臂之力,将他一针刺死,倒省了我一石头之力呢……转眼又见诸葛慧惶急的尖叫十分痛惜,不知怎地,笑猴儿也不由有点难过,便道:“诸葛妹妹,你莫怪我,我不过是误伤了小白蛇,但刺死他的,是你的师父爷爷……你要怪便怪他好了。”
  俩娃儿正嚷嚷间,老左慈却已呵呵一笑,道:“慧儿,猴儿,谁说小白蛇死了?看!他不是已经完好如初了吗?”
  老左慈说着,把掌心一摊,上面躺着一动不动的小白蛇,小眼珠一转、小尾巴一摆,竟便呼地蹿了下地,动作十分灵捷,似比未负伤前更有力气。小白蛇向草丛中蹿了三尺,忽地又扭转小白头,向老左慈连点了三下,然后竟折转身去,不向草丛,而向北面的小溪中蹿了下去,眨眼便不见了。
  笑猴儿和诸葛慧瞧得直眨眼,怔怔地呆了一会。
  诸葛慧忽地惊喜地笑道:“好了,好了……师父爷爷,小白蛇果然康复了……多谢师父爷爷……”笑猴儿却又奇又惊,忙道:“如初了吗?”
  老左慈呵呵笑道:“谁说不是?你这笑猴儿担心什么?”
  笑猴儿叹了口气,道:“猴儿不慎误伤了他,他若有伤未好,那猴儿便完了,左伯伯没听说‘伤蛇不死病三年’么?若要猴儿病上三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岂非要了猴儿的小命?”
  老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猴儿,既然如此,左伯伯担保你不必病上三年便是。”
  笑猴儿忙道:“为什么?左伯伯拿什么担保?”
  老左慈大笑道:“因为左伯伯针到伤除,小白蛇已完好无伤,他既然没伤,你虽然打他,也便不必病足三年了!不过,小小惩戒,只怕猴儿你便逃不了啦。”
  笑猴儿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他如何小小惩戒猴儿?”
  老左慈笑道:“你用石头砸他,他是否疼痛呢?”
  笑猴儿道:“痛!当然痛啦。”
  老左慈道:“既然如此,猴儿你的头疼不时发作,只怕决难逃避了。”
  笑猴儿一听,猴脸不由一变,他心性极灵巧,仅片刻之间,便想出一条自救的妙主意,只见他忽地向老左慈跪下,不绝的叩起头来,口中连呼:“徒弟猴儿.拜见师父……猴儿拜见师父。”
  老左慈似乎早萌此意,因此并不避开,只是笑着问道:“猴儿,你为什忽然对我如此恭敬?行此拜师大礼?”
  笑猴儿真心诚意的说:“因为猴儿有头疼之劫,左伯伯银针一闪,便可令受伤小白蛇完好无损,这等妙手银针的神通,必能助猴儿解救此劫,因此猴儿非要拜左伯伯为师不可了。”
  老左慈满心欢喜,呵呵笑道:“好!我老左慈今日便多收一个猴儿作了徒弟吧。”
  老左慈话音未落,一旁的请葛慧已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妙极了!慧儿终于有了一位大师弟了。”
  老左慈不由微一怔道:“慧儿,你怎知猴儿是你的大师弟呢?”
  诸葛慧笑道:“慧儿今十三岁,猴儿哥哥说他是十五岁;但慧儿拜入师父的仙灵门比他早,我自然是小师姐,他自然是大师弟埃”老左慈却微微一笑,道:“虽然如此,但慧儿你知道猴儿是谁训养长大的么?”
  诸葛慧头一侧,道:“听子龙哥哥说,他是一位行道天机僧从森林中救回养大的埃”老左慈道:“不错,那天机僧已训育猴儿十多年了!他救回小猴儿那时你尚未降生人世呢,因此他起码比你学艺早十年了!而且你知道天机僧是谁吗?”
  诸葛慧道:“知道,是哥哥诸葛亮的师父庞德公的师弟,是你哥哥的师叔埃”老左慈微笑道:“不错,猴儿的第一个师父,是你哥哥的师叔,猴儿学艺起码又比你早了十多年,我仙灵门是不论先后,以能者为姐为兄,慧儿,那你该当小师妹,还是猴儿该当大师弟呢?”
  诸葛慧绝顶聪慧,她想了想,便立刻明白老左慈的心思了。只见她笑了笑,忽然问道:“那师父爷爷,依你看,猴儿哥哥的本领高,还是慧儿的本事强呢?”
  老左慈断然说道:“猴儿自幼跟随天机僧学艺、长大,至今已十多年,根基极深,无论轻功、内力,均绝不逊于与他同来卧龙岗的赵子龙和司马芝,那你以为谁强谁弱呢?”
  诸葛慧虽然聪慧娇野,但绝不自傲,因此他一听便微叹口气,自我安慰似的喃喃道:“猴儿哥哥年纪比慧儿大,他是哥哥的同门,他学艺自然比我早啦!看来,慧儿这小师姐是当不成了,但猴儿哥哥既然本领如此高强,日后有他作伴,岂非如同和哥哥诸葛亮一样么?”
  诸葛慧忽然格格一笑道:“好,慧儿不做小师姐了!有这么一位大师哥,也很好玩埃”诸葛慧说着,竟真的走上前来,向笑猴儿福了一福,格格笑道:“小师妹慧儿,拜见笑猴儿师哥。”诸葛慧一顿,忽地伸手拉住笑猴儿的手,笑道:“笑师哥!走!跟师妹一道去拜见我的哥哥。”说着,果然拉着笑猴儿,便向卧龙岗上飞奔而去。
  笑猴儿自幼至今,从未试过被一位小妹妹扯着手儿走路,他的猴脸不由又紫又红,心中又喜又惊,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又决计不想拒绝,心中欣然有这么一位小师妹伴着,是他自幼至今最快乐的一刻了。
  老左慈向两娃儿欣然一笑,竟任由他们撒野去,他自己亦跟随后面,掠上卧龙岗上来了。
  卧龙岗上,此时正有五人围坐成一团。在中央端坐着的是天机隐侠庞德公,东、南、西、北四面,坐着诸葛亮、雕雪、赵子龙、司马芝等四少年男女。庞德公正伸手指向天际,似在向诸葛亮等人解释着什么。
  诸葛慧也毫不理会,扯着笑猴儿,一阵风似的刮到诸葛亮的身前,喘着气,格格笑道:“二哥!快来看!慧儿终于有师哥作伴啦!此后慧儿不必再与雕雪姐姐争哥哥你了。”
  众人见诸葛慧说得一本正经,虽然是带孩子气的话,但也完全发自真心,出自肺腑,不由被她逗得一乐。雕雪的俏脸儿,却不由又羞又喜的泛红了。
  诸葛亮被这娇野的妹妹弄得有点尴尬,他掩饰似的板起面孔,道:“四妹!莫胡闹,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时,笑猴儿已然走上前来,向诸葛亮俯身拜道:“小弟笑猴儿,拜见诸葛哥哥。”
  诸葛亮微带惊奇,道:“噢?猴儿兄弟,你为什跟着四妹的口吻,称呼我?”
  诸葛慧不待猴儿回答,已格格的笑道:“哥哥啊!笑猴儿已拜了师父爷爷为师,他是我的师哥,你是我的哥哥,彼此已成一家,他当然要称你作哥哥啦。”
  诸葛亮与笑猴儿,在武夷山上曾相处过,他亦很喜欢笑猴儿的灵幻纯朴,他虽然猴性未脱,十分顽皮,但他的心胸,却比世上那些富贵子弟善良多了,他一听笑猴儿已拜老左慈为师,不由亦欣然笑道:“猴儿兄弟,是真的如此么?”
  笑猴儿尚未答话,中央的庞德公忽然呵呵笑道:“当然啦!笑猴儿和慧儿均属仙灵之性,自然同入仙灵之门也。”
  “庞老哥好眼力!果然一下便窥破他二人的根骨本性了”此时众人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大笑道。原来仙灵老人左慈,已随两娃儿掠上卧龙岗上来了。
  庞德公知笑猴儿是他的师弟天机僧亲手抚育成人的半子半徒,他向老左慈笑道:“左老弟亮了一手什么神通?竟引得猴儿师侄如此倾心钦佩?”
  笑猴儿自幼便已视天机僧如师如父,当他知道庞师公是天机僧的师兄,对庞德公不由亦充满孺慕崇敬,他向庞德公正正经经说道:“师伯前辈,师父他也不必亮什神通,单凭那一手银针救伤的神技,便令猴儿万分敬佩了!猴儿能拜为师父,是猴儿天大福气。”
  庞德公喜道:“好啊!猴儿师侄,你倒懂得抢个先机,抓紧换位,毫不放松啊!很好,你要记住,你已身负天机门的神通,如今又再得学左老前辈的仙灵神功,果然是你的天大福气,师侄可要好好珍惜,努力刻苦研学,以此当世两大绝顶神通造福世人埃”笑猴儿见庞德公肃然而道,他不由想起天机僧严厉的神情,忙道:“是,师伯前辈!猴儿记住了。”
  诸葛慧见笑猴儿被庞德公弄得战战兢兢,心中不由替笑猴儿老大不平,她伸手拉住笑猴儿的手,格格笑道:“笑师哥,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原来的天机门中的师父、师伯、师兄、师姐,包括我那二哥诸葛亮,一窝儿均是老古板,严厉得教人可怕了吧?怎及得我师父爷爷的仙灵门灵幻有趣。”她话一顿,又向老左慈道:“走呵!师父爷爷,这儿没趣极了,快跟我和笑师哥到别处玩儿去埃”第二天一早仙灵老人左慈果然便带着他的两位宝贝徒儿——笑猴儿和诸葛慧,离开了卧龙岗,一路向着北面去了。
  也许是连老左慈也嫌卧龙岗最人多势众的天机门太令人生闷了,又或许是笑猴儿和诸葛慧这两大顽皮男女娃儿吵嚷的缘故,老左慈和笑猴儿、诸葛慧三人走得十分匆忙。
  但事实上老左慈却另有深意。一方面是他认为,目下已届带诸葛慧出山历练的时候了;另一面是他猛然醒悟,他救活的小白蛇,临离开时似乎向他有所指引。因此老左慈带笑猴儿和诸葛慧下山后,哪个方向也不走,认准小白蛇指引的北方方向决然而去。
  就在老左慈和笑猴儿、诸葛慧师徒三人离开卧龙岗的那日中午时分,神相管铬,忽然向天机隐侠庞德公告辞,决然的带着他唯一的衣钵传人,诸葛亮的三弟诸葛钧,离开卧龙岗,一路向南面去了。
  卧龙岗上下,便只剩下庞德公、诸葛亮、雕雪、赵子龙、司马芝等老少五人。骤然失去老顽童左慈,以及笑猴儿和诸葛慧这两位顽皮娇野的大娃儿,亦就失去终日不断的嬉玩欢笑声,卧龙岗四周上下,便显得一片寂然了。
  庞德公自老左兹、管辂二人相继离去,心神便似乎有点失落恍惚,从中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傍晚,竟一个人独自待在卧龙岗峰巅的一块巨石上,仰望天际,纹风不动,不言不笑,就似他已与卧龙岗雄浑的山体融化了。
  诸葛亮却深知师父的用意,他不敢上山打扰,便把雕雪、赵子龙、司马芝三人,邀到卧龙岗下的一道山溪之畔,天南地北的畅谈,四人谈论当今的天下大势,也互诉四人心中的抱负。
  诸葛亮心有所触,忽然吟道:“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止相似。若间准家墓?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又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雕雪一听,便知诸葛亮此际又心潮如涌,因为他每当此时,便会吟颂这一首“梁父吟”歌谣。他曾听诸葛亮解说过,知“梁父吟”中的“三坟”,分别埋葬了齐国景公手下的三大勇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人骁勇绝伦,力可拨南山,剑可断地脉,为齐景公旄下的三大猛将。可惜三人居功傲主,平日旁若尤人,齐景公的君主地位大受威协。于是齐国宰相晏子,施计利用两个桃子,令三人争夺自相残杀而亡,但诸葛亮为什么喜欢这个“梁父吟”?他从中寄托什么抱负?
  雕雪便难于猜透了。
  赵子龙听了,心中仍不太明白,又道:“那义兄以为,齐国三勇土与晏子,谁最可取呢?”
  诸葛亮微笑道:“两者皆不足效法也,我以为,为武将者须知乐毅的智勇双全;为文臣者须如管仲这文武兼备。若当今之世,武有乐毅,文有管仲,两者匡扶,又何愁不能烫涤战乱,平定天下呢?我当以此为效法也。”
  诸葛亮当日在卧龙岗坦诉的大志抱负,他以乐毅、管仲为效法榜样,从此便流传下来,世人均知他未出山时,已有自北管仲、乐毅的伟大心胸了。
  当晚,独自在卧龙岗巨石上仰天沉思的庞德公,却忽然把诸葛亮、赵子龙、雕雪、司马芝等四人召上山去。
  四人奉召,不敢怠慢,展开轻功,一同掠上卧龙岗山巅。
  但见庞德公仍在巨石上凝然不动,他所发的千里传音神技,却清晰的传达岗下的四人耳中,显见庞德公的功力已达超凡人圣的境地了。
  此时,凝坐巨石上不动的庞德公,他头上是一片澄碧的星空,满天星斗,历历在目。中宫天极、东宫朱雀、西宫白虎、北宫玄武五大星区,布于天际,灼灼闪耀,夺人眼目。
  诸葛亮仰头一望,心中便不由一动,暗道:师父果然已算准今晚乃观星象、察天机的最佳时令!
  诸葛亮心中转念,凝坐在巨石上不动的庞德公,忽然已向掠近的四人发声道:“你等四人,均天机大势演行奇局中人,因此决难置身于外。此时此刻乃观天象、察天机的最佳时分;不久将来,便是你等投入此惊世大漩涡的时候了!快上来,依东、南、西、北四方位依次坐下,静待机缘。”
  诸葛亮等四人一听,不敢怠慢,按庞德公平日的安排次序,诸葛亮坐到东方宫位,雕雪则占了西宫之位,赵子龙紧靠诸葛亮据坐南宫,而司马芝则坐于北宫玄武。
  庞德公待四人坐下,却并不作声,仰望天际,凝然不动,赵子龙、司马芝二人,因功力所限,只可依照庞德公模样,抬头仰天而望,但对其中的无穷奥秘,却感迷茫,但二人有地脉龙气护体,却绝不会被迷幻的天象所惑。
  诸葛亮和雕雪,因已得庞德公的天机学真传,对天象的奥秘,雕雪已可领悟三分;而诸葛亮的功力,可达洞悉七分的极高境界了。
  此刻茫茫天际,竟可重现六十年前,庞德公曾惊惶的时空。但见星斗密布,有的闪烁不定,有的凝悬不动,有的晦暗无光,有钓灼的生辉。
  诸葛亮曾听庞德公的提及,他于六十年前于蚬山之巅所见的异象,此时他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际莫非是六十年三元会运的大轮回么?
  就在诸葛亮转念之际,忽听庞德公沉声道:“你等小心留意观察天际!不可疏忽了。”
  庞德公话音未落,天际北、南、西三方天角,忽地各有一道强烈光花腾升而起,仿如电光,划过天际,射向正中的天极宫。中宫天极,一颗大如掌的紫然星斗,被射来的三道光华冲击,猛烈摇晃,其光本已晦暗不明,再一摇动,便更显惨淡无光,接而摇摇欲坠,仿如人之将死,奄奄一息……此时赵子龙和司马芝目睹此怪异天兆,不由一阵目瞪口呆,但却不明所以,因此亦不知所措。就连雕雪虽然已身入天机门,因功力未逮,一时亦难明其中隐含的无穷奥秘,显得迷惑惊奇。
  诸葛亮目睹之下,心中却猛地一跳,暗道:“中宫天极,乃帝宫所属,其中的紫色星斗,更是主兆人间帝的紫微帝星,紫微帝星受北、南、西三道光华冲击,顿显惨淡无光,摇摇欲坠,犹如垂危之人,奄奄一息,此天兆岂非揭示当今汉室帝皇,已届奄奄欲灭之时吗?而北宫玄武光华,则正主雄踞北面九州三十六郡的曹操势力,由此足证,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其中的一极,已应验于北面的曹操身上了!不过,其余分占南、西两极的光华,又主兆谁人呢?”
  诸葛亮正思忖时,雕雪又忍不住发问了:“师父,此天兆乃主当今的天机大势,是么?”
  庞德公微一点头,道:“不错,雪儿,我六十年前曾目睹此天兆,不料六十年后又重现于天际了。”
  雕雪又忙道:“但此乃主甚天机之兆呢?”
  庞德公目注雕雪一眼,便知她只知其表,一时尚难领悟其中的无穷奥秘,便微微一笑,对雕雪道:“亮儿必己有所悟,况且他的天机之学,已抵七重境界,足以代师阐述了。”
  诸葛亮见师父要他代为作答,便朗声道:“是,师父。依我之见,此乃天下已届三分之期的天兆也,亦即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已演行到巅峰高潮。而其中北宫玄武所发的光华,其所主之地乃青、并、幽、冀、况、徐、豫等九州三十六郡,亦即曹操目下雄踞的地域,必主曹操无疑!但其余南、西两极,到底主谁?应验于何者身上,按当今的天下大势而审察,似乎尚难下确切判断也。”
  庞德公一听,不由暗暗点头,心想:亮儿不愧是我的天机门衣钵传人,目睹天象异兆,便能推断其中的七分奥秘了!
  而其中的迷惑之处,亮儿自己并不知道,他是三分天机大势中人,其势如何运行,尚须他亲自参与导演呢!庞德公心中忖念,便向诸葛亮含笑点头道:“亮儿,天机之秘,你已悟透七分了。至于其余三分未明之处,因其中尚牵连人为导演,所以不能亦不需于此时下判断。你只需投身进去,参与其中,一切自当领悟。
  诸葛亮一听,便知庞德公已向他隐隐揭示,他日后的运命及前途了。他微一思忖,便肃然的点头道:“是,师父,既然是天机大势所趋,亮儿怎敢回避不进呢?决遵师父训示,积极投身,参与其中便了。”
  天机隐侠庞德公点了点头,却没再发话,似乎心中既感痛苦,但又无奈之极,心想:我六十年前已目睹此天机,沥血、辛苦六十载;不料六十年后,三元会运大轮回再现天兆,汉室帝星己然将灭,天下三分之格已昭示于天下了!天机大势如此,夫复何言?至此,这一代天机隐侠,欲以人谋力挽狂澜,保汉室一统的雄心壮志,已彻底幻灭了。”
  “咦!庞老前辈,北面又有一道强光升腾而起了!不知又是什么惊人之兆?”
  就在此时,坐于北面的位置的司马芝,忽地失声叫,她这位欢乐之女,竟然如此吃惊,显然心中受了极大的震撼。
  庞德公、诸葛亮二人,此时已凝视北面天际,肃然无语,赵子龙也连忙向北面天际望去。
  只见北方方玄武宫,突地冲射出一道极强烈紫色光华,腾腾而升,直达中宫天极,横空一抖,光如日月,竟瞬间把原来北宫、西宫、南宫射出的光华,以及中宫天极奄奄欲灭的紫微星的光华,完全掩盖遮灭!一道强烈的紫色光华,自北官玄武而起,横空出世,直达中宫,光华灿烂,十分壮观……这惊人的天象异兆,虽仅现于刹那,但已足令人惊心动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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