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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宴会气氛自是热闹非常。 项思龙和张碧莹因是宴会主角,不断的有人向他们道喜。 张良和夫人对道贺众人也是应接不遐。 曾盈则站在项思龙身旁含笑脉脉的看着自己的爱郎。 只有在项思龙后侧一席上有一个武士装束的华服英伟青年低头喝着闷酒。 他体形极佳,虎背熊腰,充满男性魅力。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只是此时眉宇紧锁,双眼极其怨毒的瞪着项思龙,似乎跟他有着深仇大恨般。 只见他带着醉意的走到项思龙面前,冷漠的道:“听说项兄徒手单斗十多个彪形大汉,在下韩自成真是大为叹服,不若择个吉日良辰,大家切磋切磋,让在下见识一下项兄雄姿风彩。” 项思龙听出他表面虽是客气,实则语含讽刺,心中有气,想道若和你来个自由搏击,定要打得你变成个肿猪头,但比其他自己则可能——筹莫展,当下惟有谦虚笑道:“韩兄定是武功盖世,小弟望尘莫及,怎能够资格和韩兄切磋,有闲时还要请韩兄指点一二。” 韩自成似料不到他如此反应,哈哈一笑道: “项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强项兄所难了!” 语意尽是轻蔑讥讽。 项思龙心平气和,潇洒一笑,拉着张碧莹的小手,转身向张良走去。 此时张良正和一三十许岁的粗壮汉子聊天,见着项思龙,忙介绍道:“贤婿,这位就是仓海君冯进,力大无比,只手能举起两百斤石墩而面不改色。” 项思龙忙作拱打过招呼,见这汉子满脸的胡腮,眉毛黑而浓,一对三角眼射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颇有点象现代电影中张飞的模样,心下不禁惊然。 那汉子亦横眼一扫项思龙,连声大笑道: “项兄果然是一表人才,与碧莹确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说得张良连连大笑,替项思龙等说谦让之话。 这时,张方匆匆的走到张良身旁,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连连耳语一番,只见张良脸色连连急变,眼睛不住的向项思龙望来,似有着什么心事似的。 果然,待张方离去后,张良叫过项思龙,音带震颤的道:“思龙,大泽乡陈胜吴广起义了!” 项思龙听后也是一怔,想不到自己还没赶到大泽乡,起义就开始了,当下不禁连叫可惜,这等壮举自己没有参加。否则可以目睹中国这第一批农民起义了情景了。 张良见项思龙神色古怪,以为他对此也是料所不及,当下又道:“你对这有什么看法呢?” 项思龙正在沉思之中,听得这话,脱口而出道:“他们此举将打响农民起义的第一枪,中国大地上将风云急变了。” 张良似不能全懂项思龙的话意,但他见项思龙似早己预见陈胜吴广起义似的,忙又道:“那我们现在又该当如何?” 项思龙想了想道:“兹养生息,养兵蓄锐,等待时机,投奔明主。” 张良本也是个心智超人之人,顿时明白过来,项思龙的这番话为他以后不投楚王而投刘邦打下了良好的思想基础。 张良所处的这个村落,本是当年秦灭韩后张良为了逃避秦王追捕,带着家人五百多人逃亡至此隐居发展开来的。 所以张良也就是这个村落的领袖人物。 但张良对故国旧韩怀念甚重,因为他家在韩有着五世为相的耀荣,只是秦灭韩后,也流落致此,所以他一心一意都想着复国大计,暗中培训了不少忠心不二的武士和在江湖中网罗了不少游侠豪杰,失意人土等。 这些也全靠他当年逃亡时携带了大量父辈留下的黄金珠宝等物,才为今天打下了良好的经济基础。 现在看来时机快要成熟了,他多年积累的心血没有白费,趁这天下局势动乱之时,是他实施他的复国大计,一展胸中抱负的时候了。 张良望着窗外那七月灼热的阳光,眼睛里透出深深的光芒。 这天,项思龙吃过早餐,与张碧莹一起漫步到了一个可容五六百人操练的庞大练武场,场上正有数百人分作几批在练习剑术。骑术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胄,任人用各种兵器攻打,试验其坚实的程度,膨膨作响。不过最热闹的还是箭靶场,近百武士在旁围观,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喝采声。那韩自成正在场上演习射箭。 项思龙的表情不觉不自然起来,正想转身离开,那韩自成却也是瞧见了他,大声喊道:“项兄有此雅兴来练武场,何不下来表演一下项兄的神技箭术,让我们一睹项兄风彩?” 众武士也齐声附和。 项思龙对箭术本是一窍不远,当下听得韩自成如此说来,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心中部是把这韩自成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底朝天。只见他装出一丝微笑,道;“韩兄请先演试吧!” 韩自成傲慢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目光闪过张碧莹之时,眼中对项思龙又尽显怨毒之色,只听他一阵哈哈大笑道:“那韩某就献丑了。” 一个沉腰坐马,把箭架在特别巨型的强弓上,拉弓的手还捏着另两支箭。 弓弦倏地急响三声。 三支劲箭一支追着一支,流星般电射而出,第一支正中二百步外箭靶的红心,接着先后两支破空而至,硬生生的一箭插入前一箭翎尾处,连成一串。 众观者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项思龙亦也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乎其技箭术,不是亲自看到,怎么也不肯相信。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比射箭自己是必败无疑。 唉,要是有支枪就好了,凭自己空中击飞物百发百中的枪法,定然不会丢人现眼。 正当项思龙急得一筹莫展,一脸窘相之时,候见张碧莹乌发上插着两支金钗,心下顿然有了主意,走到她身边神秘的说道:“莹妹,借你发钗一用,可以吗?” 张碧莹一楞,不明所以,但仍把金钗取下给他。 只见项思龙一阵哈哈大笑,随手把两根金钗闪电般往二百步外的箭靶掷出。 众人哪想得到他是掷钗而非射箭,齐感愕然时,二支金钗正好并排钉在韩自成所射击的箭靶上,连项思龙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成绩。 虽然他在特种部队里练过飞刀投掷,但象现在这样如此神妙,亦是首次,其实他刚才也是急中生智,用这金钗来代替飞刀,想不到果然成功。 只看他能在二百步外的距离达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准,就可知他不但手劲惊人,还定有独特的手法,否则休想办到。 韩自成这时脸上不禁露出骇然之色,众人亦是喝采声如雷。 突然项思龙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清脆的拍掌声,转身一看,原来是张良和那仓海君冯进及张方等几人,忙上前施礼。 张良走上前来扶起后赞叹道:“思龙这一手飞钗,可说是空前绝后了。哈哈……”一阵大笑后旋又对韩自成道:“韩老弟,现在你该知思龙的本事了吧!” 这一说只愧得韩自成原本羞恼的脸上更增几份对项思龙的恨意。 “思龙,过两天我想叫你和张方、韩自成三人进市集去购一批马匹过来。”这天张良把项思龙叫到他的内室,沉声说道。 项思龙心下会意,知道张良已经按奈不住,准备发动反秦计划了,但仍顿了顿道:“现下外面局势混乱,战争中都急需马匹,我看这事情有些难办。” 张良似料知项思龙会有此说,当下把头一点道:“你说得不错,但这个问题我早考虑过了。听说泅水县里有个养马的董马痴,他们家世代养马,当年七国并雄时他祖先是为赵国饲养战马的,现在他虽隐居泅水县里,还是开着当今秦国屈指可数的养马牧场,但因当年秦始皇杀死过他的祖父董飞,因此心中怀恨,所养的马从不供给秦王作战使用,所以他那里定有大量马匹可以购得。” 项思龙听得心下大明,喜笑道:“那我们即日起程就去购买董马痴的马。” 翌日,项思龙、张方和韩自成三人带领着一批张家家丁起程浩荡的准备向泅水进发。 曾范曾盈和张碧莹亦也追随在其中。 张良把他们一行一直送至谷口,语重心长的朗声说道:“预祝诸位一路顺风,马到功成!”说完策马率着众人随从返回谷去。 张方这时对项思龙说道:“项少侠对我们此次行程准备作何打算?”’项思龙没有回答,忽然问道:“到大泽乡我们要走多久?” 张方显是对他非常欣赏喜爱,不厌其详的说道:“单人快马两日可到,但象我们这么多人,速度自是缓慢了些,差不多五日也可抵达。” 项思龙一听道:“那我们就先进发大泽乡。”原来项思龙还是一心想着去看一看陈胜吴广的起义情况。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虽然韩自成心中极是不服项思龙指挥,但他也没有办法。 一路上尽是山峰延展四方,森林怪石兀立两旁,间中可见河流小溪。 因这次有了张方等人带路,所以众人走的尽是宽大山路,倒也不觉什么劳祟。 曾盈张碧莹二人更是围着项思龙叽叽喳喳的欢笑个不停,倒也不觉寂寞沉闷。 张万看着项思龙笑道:“项少侠可也真是好福气,深获两位姑娘欢心。” 项思龙谦虚笑道:“此等齐人之福却也是其中有着许多难言苦衷呢。” 张方却又忽似心有所思,感慨的叹道:“想起秦人,我也感到很是矛盾,当年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原,确也作出了许多伟大的成绩,象他实行的‘上农除末’的政策和统一货币度量衡,使得经济文化确也兴旺不少。但他的荒淫残暴,却又让人实在忍无可忍。” 项思龙奇道:“你们韩国被秦灭亡,难道你就不憎恨秦始皇。” 张方脸色一沉道:“现在秦二世昏庸无能,比他父亲赢政可是有天壤之别。哼,让此等昏君当权,百姓就永无归宁,我们韩人早就想思谋策反了,如今天下局势又大是混乱,看来我们复国之日是指日可待。” 项思龙听得大为惊讶,想不到张良手下一个总管就有如此见识,真想告诉他无论如何挣扎奋斗,最后仍将是被刘邦一统天下时,却又想此话就算说出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摇头一笑,感慨的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张方听得大是惊异,讶道: “好文才!想不到项少侠不但武艺超群,对诗词亦是大有研究。”倏又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好!好气魄!真是一千古绝句!他日项兄定是人中之杰!”说完一阵爽然大笑。 项思龙却是苫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盗用了‘前人’诗句,令得这张方竟是大有感触,当下转过话题道:“张先生对大泽乡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又有何看法呢?” 张方似被项思龙说得谈兴大起,侃侃而说道: “陈胜吴广的起义,真是天下苦秦久矣的怒吼爆发的先锋,其势在短期间必会迅速庞大,目前虽取得一定的成绩,然他们终为布衣出自,自身血统并不高贵,且素质不高,起义军内部又是鱼龙混杂,所以以我来他们难成气候。”顿了顿又接道: “现天下之势正值风云变幻之际,能人辈出,角触争锋,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真实本领的人,只能偶然一时之势,终会被历史淘汰的。此话也正应了你那‘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此一番话说得项思龙大为叹服,想不到这张方竟也看出今后天下之势,虽然言语有些偏激,但从此也可看此人胸中才学包罗万相的罢。自己要不是早知历史趋势,定会敬他为天人了。 张方似也看出项思龙的惊异之色,但忽又想到什么心事似的,脸色略变的道: “项少侠可得留意那韩自成,他对你心里可不怀好意。” 这些项思龙早己知晓,但终不明白那韩自成为何如此痛恨自己,当下问道: “他为何对我如此憎恨?我自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张方诡然一笑道:“这还不是项少侠的艳福作怪。韩自成在我们族内一向是自视倜傥,仗着武艺超群更是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他一直都在追我家小姐,但小组厌他那种狂妄之态,我家主公也看出此人难成大器,所以没有答应下来。可我们族内其他青年确也及不上韩自成,所以此事一直拖着,待得项少侠出现,才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哈哈。”一连声大笑中显出这张方对那韩自成极无好感。 项思龙苦笑道:“想不到此事竟也如此曲折。” 一行人停停歇歇地赶了四五日路后,大泽乡已是遥遥可望,可天公确是不作美,黄昏时忽然下起雨来,大队人马只得停下,扎营生火。 项思龙在营中借着火光看着面前这两个娇美动人的爱妻,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和快意。但倏又想父亲项少龙,又禁不住神伤黯然。 曾盈走近靠他身旁坐下,轻扶着他厚实的脊梁,柔声问道:“项郎,有什么事想不开心吗?可否能告知我们也分担一下你心中的苦闷?” 项思龙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 唉,这事自己能说吗?即便说出来她们会相信吗?自己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人,她们连想也不会有此想法。其实自己来到这古秦,又何曾不是一度不能相信?只是时间长了,与这古秦里的人打交道多了,才不知不觉的觉着自己的血与肉,爱和恨己溶进了这浪漫的古老都国里。 项思龙的心情,就在这喜喜忧忧的时间中沉浸着,郁结难解。还好有两个佳人相伴安慰,略去他心中愁苦。 也因沿途奔波劳累,三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忽地项思龙被一阵轻微的脚声惊醒,足音由远而近。 不好,可能有敌来犯!项思龙在特种部队里的训练就是不论人在什么状态下都要有提高警惕。 随时应战,因此他现在凭着感觉屋外绝不是已方的人。 张曾二人这时也都惊醒过来,见着项思龙的神色,二人脸色大惊。 项思龙示意她们二人留在营帐,悄悄取剑出帐,果见五六个黑影正朝自己营中悄悄走来,见着项思龙,一语不发,拔出长剑,向他攻来。 项思龙连忙拔剑迎击,此时张曾二人也己退出帐外,一见此况,均是大惊,张碧莹忙喊:“有刺客!”说完也拔剑向来敌攻去。 此等几人均是从黑布蒙面,漫天剑点,暴风雨骤般往项思龙袭来,剑法精妙无伦。 项思龙见众敌如此厉害,身下骇然,忙用自己这来秦的这些日子里,从众武士习来的剑法揉合现代击剑之术出剑迎敌,一剑斜挑,直取一敌双目,待敌一退,又剑锋一横,挡住其他几人击来之剑。 此时张方等人业已赶来,架起弓箭往众敌射去,两声惨叫划破夜空的寂静。 项思龙趁众敌慌乱之际,以剑作刀,一式直劈,正在一敌眉心,应声而倒。 那边张方和张碧莹也正围住一敌,出势猛攻。 韩自成则站在一旁,脸色阴暗不定。 片刻后,六个刺客被杀死五个,张方和张碧莹生擒一个。 正当项思龙正想赶去询问刺客底细,韩自成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拔剑猛刺那贼正胸,那人眼中尽是怨毒的指了指韩自成,惊声道:“你………”韩自成剑又是一挺,顿时死去。 项思龙无可奈何的瞪了一眼韩自成,又朝张方望去,见他也正向自己使来眼色。 众人沉闷而散。 张方则跟着项思龙朝他帐营走去,路上沉重的跟项思龙说道: “这肯定是韩自成搞的鬼,妈的,看来这小子是想造反了。” 项思龙亦也沉重的点了点头道: “昭,我们以后得防着他点。” 张方恨声道: “哼,这小于可也奸诈得很,把那刺客杀死,使得我们没有他的什么把柄,也奈何他不得。” 张碧莹听得他们如此一说,气得杏眉倒竖,恨声道: “我这就去杀了这个奸贼!” 项思龙一把把她拉住,沉声道: “不可鲁莽!咱们得拿出证据,让他无话可说时才可惩办他,如若这样杀了他,众家将会有何想法?” 张方点了点头道: “路上咱们得小心着点。” 第二天天色大明,雨过天晴的天空格外晴朗,空气清新,徐徐凉风吹来,使人感到格外的舒适凉爽。 项思龙等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向遥遥可望的大泽乡进发了。 大泽乡是泅水县城的一个小镇,这里湖泊密布,水草丰盛,交通便利,工商交易活跃,信息灵通,但民风剽悍,是一个人杰地灵的风水之地。 谈笑之间,大泽乡到了。 和泅水相比,大泽乡小了至少三四倍,但这里护城河既深且阔,城高墙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城外还驻扎了两营起义士兵,军营延绵,旌期似海,颇具慑人之势,城楼高处满布哨兵,剑拔驽张,士气昂扬。 项思龙看得心潮急涌,想起陈胜吴广原本只是秦朝的一个士卒,但凭着愤勇起义,现今也成就如此气势,不禁肃然起敬。 张方也看得大是感慨道:“想不到陈胜吴广短短数日,竟也有着如此士气,看来人心所向,确是可成大业。” 项思龙想着张方还是看不起陈胜吴广,心下冷然,道:“张先生有他们之勇乎?” 这一说使得张方老脸羞红,喏喏道:“项少侠取笑了,我乃一介臣仆,何谈成就大业。” 项思龙又不禁觉着自己刚才之举似是过分,歉然道:“张先生哪里的话,思龙乃一介草莽武夫,说话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一二。” 张方岂是那等胸怀狭窄之人,当下爽然一笑道:“项少侠刚才甚是让张某深思,陈胜吴广也确有其英雄本色,常人所不及之处。”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已至城内。 只见各处均是兵来将往,车马如龙,百姓各家也是张灯结彩,笑语欢声,一派喜庆节日的气氛。 众人也似受了这气氛的影响,都觉轻松起来。 哈,这里再无石猛之流的为虎作伥,虎假虎威的恶公子了吧!项思龙心下想来又觉兴奋异常。 看来战争在这样一个以武力为王的时代里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它在一定的时间内也可以给人民带来和平和安乐。 正当项思龙这样胡思乱想之时,突地听得一片“张楚王万岁!张楚王万岁!”的欢呼声,忙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浓眉阔背,脸如刀削,身材高大,一对深邃的眼神顾盼生光的五十余岁的粗壮汉子,正骑着一匹乌黑壮马,在众将促拥之中面含微笑,让人感觉不怒而威。 嗅,原来这人就是陈胜了!项思龙心中暗想,想不到此人竟然获得民众如此拥护,看来秦二世确是暴淫无度,来日不长了。 当下又想到了刘邦。 唉,这个真正统一中原的汉高祖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一路上无风无浪,众人行了十多日已经临迁泅水县了。 韩自成这些天来也感觉有人监视自己,因此也无法有得异动。 项思龙则有二女相陪,天天谈笑风声,夜夜艳福无边,只觉着这段日子是他来秦以来最是逍遥的时光。 张方则是打点众人饮食起居,也是忙得个不亦乐呼。 这天,张方忽忧心仲仲的对项思龙说道: “泅水县还未被义军攻占,仍有秦兵守着。那县令石申对你杀死他儿子后定是怀恨在心,看来我们会有麻烦了。” 项思龙也是眉头一锁,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可以绕县而过吗?” 张方道:“绕县而过到董马痴那里我们差不多还要半个多月的行程,其中还要翻山越岭,路途崎岖坎坷。” 项思龙问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方低头沉思了一会,忽而似想出什么妙法似的,高兴的道:“有了!我们营中有个叫张宁的人,他善于容之术,我们何不教他给项少侠改头换面,如此我们就可避过他们耳目了。何况他们现在也被义军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什么心事仔细盘问检查呢。” 项思龙一听此计大妙,于是叫了那张宁给他化装起来。·这张宁确也有神技奇艺,不多时项思龙已变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须,头发高盘在顶,身着宽大长袍的三十几许的粗壮汉子,若不细看,连曾盈、张碧莹也难以认出他来。 当下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连项思龙也甚感满意有趣,对那张宁大是赞赏一番,只喜得张宁心底乐开了花儿。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向城门走去。 只见城上秦兵个个都是噤若惊弓之鸟,一个个都是箭驽剑拔,戒备深严,城门处则是一大堆秦兵正在检查盘问过往行人,气氛甚是紧张,如临大敌。 项思龙等一行人来至城门,一个鼠目宽脸的军官模样的秦兵把他们拦住,冲着项思龙喝道: “干什么的?” 项思龙道:“我们是进城去想买些布匹牛马等回去,以各急用的,现在兵慌马乱的,我们效区什么东西也没得买。” 那军官朝项思龙等佩剑一瞧,又喝道:“谁听你这么罗嗦!喂,你们进城都带着兵刃干嘛,是不是陈胜吴广贼党进城来作内奸的?”说完指挥两个兵卒就来提拿项思龙。 项思龙一惊之下,正不知怎办时,张方己走到那军官跟前,顺手塞过几锭银子,陪笑着说道: “唉,官爷,我们确实是进城作买卖的,哪里会是什么奸细呢?现在外面反贼众多,我们带着兵刃也是为了防身之用啊。我们公子不懂规矩,多有得罪,还请官爷多多担待。” 那军官接过银子,眼睛稍微一转,神色缓和过来,又大喝道:“既真是做买卖商人,那就放他们进去吧。哎,小子,以后学着点做人。”说完挥退两个手下。 项思龙徐徐吐出一口长气,还亏得张方见机得快,否则可有得麻烦,但又可恨那秦军官,战事如此严峻,还作威作福,妈的,要是手中有一挺机关枪,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以泄心头之恨。 众人虚惊一场,心情都由紧张中渐渐平静下来,只有那韩自成脸色阴睛不定,似又在想着什么奸计。 进得城来,家家都是屋门紧闭,只偶而有些秦兵在张牙舞爪的想趁这战乱之机人心惶惶之时到这些平民家中去强抢一番,踢着那些紧闭的屋门。 项思龙心中大怒,目中厉芒连闪,正想冲上前去狠揍他们一顿,张方连忙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道:“项少侠,咱们不可造次,免得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 项思龙心下一惊,顿时冷静下来。 唉,时势逼得自己竟然如此难受!要不是有众人跟着自己,凭着自己性子,可真要拼死也要去教训一下这帮无法无天的秦兵。 项思龙想着连番而来的不愉快之事,甚觉晦气。 唉,要是找到刘邦就好了,那自己就可跟着他去驰骋僵场,杀秦兵个落花流水了!.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来到这古秦后,对刘邦竟是越来越是思念起来。 众人从城南往城北走了大半天,不觉天色又是暗了下来。项思龙于是便又吩咐扎帐休息,因心里想着诸多不顺的心事,早早就进了营帐睡觉去了。 突地外面一片吵杂之声把项思龙惊醒了,过去仔细一听是张方和一秦兵军官语气的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当下心下一紧,暗道一声“糟了”,昨夜自己一时心中气闷,倒疏忽了韩自成有可能去向秦兵告密。 妈的,这小子,若真是他,老子今个儿就宰了他! 项思龙边想边走出帐外,却见一双目闪闪有神,鼻柱挺耸,身穿甲育,年纪约在三十几许的秦将军和张方争执些什么,见着项思龙他人顿停了下来,那秦将军面色阴冷的瞧了瞧项思龙,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项思龙面不改色淡淡道:“在下张捷,敢问将军找着我们何事?” 那秦将军冷声道:“听说杀人犯项思龙藏在你们营中,我们奉命搜查。” 项思龙哈哈一阵大笑道:“将军哪来的空穴来风?我们乃正当商人,谁识得什么项思龙。既然将军要搜,那就请便吧。”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只逗得曾张二女暗暗窃笑。 这时一身材矮胖,耳厚嘴大,身穿官服,四十多岁的秦官走了出来,一双鼠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项思龙,目中射出怨毒的厉光。只听他突地大喝一声,道:‘“就是他!他就是项思龙!你以为易了容就可逃出本县令之手掌心吗?哼,你杀我猛儿,我要把你抓去抽筋扒皮!给我把他抓起来!” 张方等人一听,忙都手按剑柄,作势欲抗,但是那韩自成此时却不见了影儿。 项思龙气得咬牙切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又是一阵大笑,冷哼道:“哼!此等无恶不作之人杀是应该,就连你这狗官,我也想杀!” 这下只把那石申气得七窍生烟,连连大喝道:“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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