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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里,上官玲低声说:“上官珑会被那个瑞祥网罗了去,这倒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 古如萍一笑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投身权贵之门,容易掌握权势,有些人就喜欢这一套的!” “但是上官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呀!” “何以见得呢?你又不认识她,甚至于没见过她!” “我虽然没见过她,但因为人们传说与我很相像,甚至于连姓氏都相同而有关系,我怀疑我们之间,或许会有什么渊源存在!” “那你找到她去问一声不就好了!” 上官玲低声一叹道:“我是有这个意思的,可是先母临终遗言,却说她跟我父亲反目成仇,永世不再相见,说日后若有姓上官的人来找我,要我一定视如陌不相识,否则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先母抚养我长大很苦……” “怎么会呢?我听你说过,你小时很富有呀!” 上官玲道:“不是贫苦的那种苦,先母为了教我武功,经常拖着病弱的身体,陪着我练剑,一刻不断地一边监督着我,也因此活活而累死!” “你的武功是跟你母亲学的?”“是的,她老人家会的武功不少,但因为体弱的缘故,一直没有练好,她发誓要造就我,希望全寄在我身上,终于在我十四岁那年,积劳而致死,临死前一再地要求我两件事,一是成名,要用我这身武功,轰轰烈烈地行侠仗义,出人头地;其次就是决不与人家相认……” 古如萍道:“你以为上官珑是你的姐妹了!” “我没见过她,但我想极有可能,世上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再者,我发觉她似乎也在避着我,因为她也一定听说我与她相像的事了,却也没来找我!有一两次,我听说她在某一地出现,故意接近过去,接着就听说她跑得远远的去了,显而易见,她也为了某种原因在避着我!” “这么说,你们上一代的确是结怨很深了!” 上官玲道:“不管如何,我相信其咎不在我母亲,她是个最宽宏大量的人,从不记人过错!” 古如萍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上官珑!” 上官玲道:“我虽然没有认她为姐妹,但别人把我们说成姐妹或一个人,故而我对她的事也略为注意一点,幸好我所听到的是她颇有侠名,若是她做了坏事,我第一个就会去宰她,因此我想她不应该到豪门去当爪牙!” 古如萍道:“你自己也寄身豪门!” 上官玲道:“我不同,我是另有目的而来,而且我已经易容更名,另顶了身分,她却是直接顶上了身份去的。” 古如萍道:“以我对她的耳闻也不大信她会担务这种工作的,或许她也是别有原因!” 上官玲道:“我得找她问问清楚!” 古如萍一笑道:“你问不如我问了,我担心你们一见面会打起来!” 上官玲道:“说问都可以,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林上春说她在太行之后就没有综迹!” 古如萍道:“这个倒不难,等鹰王回来,必然会去找瑞祥算账的,那时也就知道人到哪儿去了……” 才说到这儿,他们两个人忽然微微一震,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丝异状,首先是空气中风过一丝淡香。 又是那种要人命的迷香,二人幸好是同眠一榻,而且早就有了醒觉,他们轻轻地触动了床上的一块板,床板翻落下去,转个面又翻了上来,床上也是两个人,并肩而卧露在外,形相赫然是谷平和谷大娘子。 这是谷平的布置,他是在大桥见到捏面人,灵机一动,特地花了几两银子,叫人替他们夫妇二人捏了一个头相,配上了假发,悄悄地带了回来。 炕上,他也自己设了机关,做了个活动的炕板,然后另外悄悄地设了一条通路出房去,这项工程费了他们夫妇好几夜的功夫,却有很大的用处。 因为他们在王府中的地位重要了后,不但受到了某些人的妒嫉,也受到了一些特别的注意。这使他们的行动很不方便,因而才有了这些装置,有时他们要悄悄地到什么地方去,就翻上炕板,用一对假人在躺着,掩人耳目,自己却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在他们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而且具有相当的权威,院子里等闲人不准前来,那秘密也不易拆穿。 今天这套布置又管用了,两个人由炕洞出去时,已经各持了兵刃和暗器,潜隐在院子里,没有多久,首先是一块石子从窗子里丢进去。 这是投石门路的老手法,屋子里是一对假人,自然不会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后,但见两条人影飞了进来,行动极为俐索,慢慢地靠近了窗子,然后推开了窗户,一个家伙伸头看了一下道:“帐子放下来了,瞧不见!” 另一个人道:“进去好了,你放心,我在外面掩护你,若是有动静,我的神机弩也能罩住他们!” 那家伙终于跳进了窗户,蹑手蹑脚地上前掀开了帐子,藉着朦胧的光线看了一下道:“收错!就是那两个王八蛋;都着了道儿晕过去了!” 外面的那个家伙低声道:“别耽误时间,快下手!” 那家伙抽出背上的单刀,举刀并排砍了下去,喳的一声,两颗头颅滚开了一边,他执刀追到窗口! 窗外的人手执一枝圆筒,紧张地问道:“宰掉了?” 那家伙笑道:“一刀下去,两颗脑袋都滚开了,再要不死,我就不姓赵了!” 另一个家伙看了他一眼道:“可是你的刀怎么没血?” 提刀的家队举起刀来一看,果然没有血,他用手一摸,也是干干的,不禁诧然道:“奇怪了,我落刀之际,看见两颗首级滚开的,莫非是我钢刀太快,来不及沾上血迹,还是因为它杀人太多通灵,不沾鲜血了!” 他的同伴笑道:“你别活见鬼,你这把破刀又不是什么宝刀,通个屁的灵,再说你杀过几个人就敢吹牛了!” 那汉子不服气地道:“妈的!老钱,你别瞧不起人,老子这把刀杀人不及你多,但至少也有十七八个了,而且每个人都是凭真本事砍掉的,不像你仗着暗器伤人!” 他的同伴阴阴一笑道:“很好,你以为自己本事大了,那就试试我的暗器如何?” 举起手中的圆筒对准了他,那汉子大为着急的道:“老钱,别开玩笑,这是什么节骨眼儿上……” 他的同伴还其当回事了,圆筒中铮铮几声,射出了几点亮星,那个汉子骇极而呼,但已无法阻拦,被圆筒中的暗器打在身 上.仰天倒下,在挣扎中他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确实他那同伴 老钱的脑袋。 他没有时间去想老钱是怎么被人砍掉脑袋的,只是拧笑一声道:“妈的!老钱!你仗着暗器厉害,暗算老子,还不是照样被人砍掉了脑袋,死在老子面前!” 老钱的这种暗器是淬了毒的,十分厉害,他只说了这句话,眼前一黑,什么都着不见了。 上官玲从他手中把脑袋踢开,冷笑道:“孙一刀,你到死还是个糊涂虫,连死在谁手中都不知道,像你这种货色,怎么也会被选来做卧底的!” 原来老钱早就被她悄悄地割去了脑袋,手中的圆筒也搬家了,由于老钱的嗓子,一直带着点尖利,像个娘们儿似的,所以孙一刀没听出来。 上官玲提着那支圆筒,慢慢向门外走去,他们的行动有默契,上官玲留下来对付暗算者,古如萍就出去巡视看有没有其他的同党。 出了园子的二门,却见三条人影闪动,间或有兵刃互击之声传来,而且还有低低的叱喝声! 然后只听见古如萍的声音道:“二位夫人,真想不到你们也会是瑞祥的耳目……” 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谷平,别管我们是什么身份了,倒是你自己露了马脚了吧!你说你只会几手寻常功夫,可是今夜你却接得下我们联手的急攻……” “那是二位要杀我,人在保命时,总有些不同的!” 女子的声音又冷笑道:“再不同也不会使你的武功突然高了起来吧!明天我把这件事当众抖出来,看你怎么对别人解释去!” 上官玲心中一动,连忙悄悄的掩了上去,举起手中的圆筒,手指一按,铮铮两声轻响;然后只听得两声尖叫,两个女的都手按喉头,抛掉了手中的剑倒了下去。 古如萍一怔道:“阿玲!是你下的手?” 上官玲冷笑道:“你谷大侠要怜香惜玉,自然只好由我来做恶人了,我真不懂,你还不赶快速战速决,还拖个什么劲儿,难道真要等人来观摩一下你古大侠的剑法?” 古如萍苦笑道:“我哪里是拖,实在是没办法。你还不知道这两个婆娘的剑法有多凶,我使尽了浑身解数都奈何她们不得!” “笑话!我就不信!你的本事就只有这一点?” 古如萍苦笑道:“当然不止如此,可是再施展下去,也同样掩饰不了我的身分了,杀手一出,她们两个是一个活不成了,但尸体上的剑痕却瞒不过人了!” 上官玲道:“怎么,剑痕上还有讲究不成?” “当然有了;一剑断喉,干净俐落,受者几乎全无感觉,这是剑艺的高度发挥,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高手所为,那时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上官玲笑道:“谁叫你有那么多麻烦的,像我多轻松,我的剑技是学来杀人的,出手必凶,不会很好看,可是很实用,也不怕人看出底子来的!” 古如萍轻轻一叹,他没法解释,他的剑技走的是空灵的境界,即使在杀人时,也近乎一种艺术,这是武学中一种最高雅的境界。 上官玲的剑技杀人很有效,但跟他的比起来,却是雅俗之异而非高下之分,但他不能跟上官玲说这些的! 因此古如萍只有问道:“你那两个都解决了吧!是什么人? 你手中的好像是蜂尾针筒,谁有这个毒器?” “满天星钱四,这个臭麻子倒真有本事,居然弄到了这一筒要命的玩意儿,要不是我们命长,预先有了知觉,光是这玩意儿也能要了我们的命!” 古如萍接过圆筒来看了一下,咋咋舌道:“好家伙,针上淬了毒,这两条命算是捡回来的!” 上官玲道:“不但是捡回来两条命,而且还省了杀人的解释;除了钱四自己是一剑断头外,孙一刀和两个婆娘都是死在这上头,免得啰嗦了!” 古如萍道:“不错,不过我们还得把两个死人往里面搬一搬,在这个地方,我们就没有杀人的理由了,她们究竟是鹰王的小老婆,这是她们的花园里!” 上官玲点点头,上前一人一个,肩着向自己的小院中走去,路过院门口的小屋,但见小桃和小兰两个丫头都着了迷香,睡得昏昏沉沉,倒是颇为佩服对方的手脚俐落。 把人往院子里一丢,他们略为合计了一下说词,然后就开始进入大院,但见两个值班的丫头被人点了死穴,眼睛大大的倒在一边,难怪古如萍跟人斗了半天,也没惊动谁了。 再往里走,又见两个丫头摔倒路旁,这两个人却是被兵刃杀死的,一剑断喉,没给她们叫出声音。 一直来到瑛姑所居的楼下。古如萍来过几次,那是为阿喜治疗脚伤时来的,他也先去敲了阿喜的门,只听里面咯咚一声,象有重物摔下来的声音。 古如萍吓了一跳,连忙踢门进去,但见阿喜从床上翻倒地下,只能挣动,却爬不起来。 他连忙上前抱起了阿喜,一试脉络,还好她也只是中了迷香,幸得她屋子里插着一瓶菊花,古如萍把花丢掉,用冷水浇在她的脸上,使她惊醒了过来,看见是古如萍,居然还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大坏蛋,要来找我,你悄悄地说一声就是了,干吗还要用那玩意儿呢?” 古如萍叹了口气道:“阿喜,你别想歪了,迷魂香不是我弄的,夫人在楼上吗?” 阿喜连忙道:“你可别乱来,表姐在楼上是不错!你可不能去找她,这个地方耳目众多……” 古如萍急了道:“你想到哪去了,出了大事了!” 阿喜看他拿着兵刃,这相信他不是为了偷香而来的,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古如萍见她还是四肢无力,只有为她穿上衣服,这个娘们儿是地道的北方人,睡觉时脱得光溜溜,连肚兜都不系一个,只有一一为她穿好了。 摸到她身上,她还咯咯直笑,撒娇道:“死人,你别乘机揩油,摸得人痒死了!” 好不容易帮她穿好衣服,然后托着她上了楼,瑛姑的门口,趴着一对小丫头,而瑛姑也倒在炕上,还好她们的衣衫整齐,而且也都是着了迷香。 阿喜只能坐在一边,手脚不能用力,古如萍找了冷水,先把瑛姑救醒了,而后在后房中找出了解药,吹进了他们的鼻孔中,再喂了一颗提神的药! 瑛姑醒得很快,她的脸红红的先把床头上的一本书藏起来,古如萍眼尖,早已看见那是一本春戏图,在坊间可以偷偷地买到,只是闺阁间不易见到而已。 他自然不会说出知道那本书的内容,只是把事情很简要地说了一遍。 瑛姑脸色一变道:“原来是这两个婆娘在搞鬼,难怪他们今晚会来找我聊天,说了半天鬼话,还送了一本下流书给我!” 她红着脸把那本春戏图取了出来,书上传出一股甜香,却与那种迷魂香的气息十分接近。 她嗫嗫地道:“这书中其实也不怎么样,只不过那些图书都还画得传神,我为了好奇才翻了几页,也就是这种气味盖住了迷魂香的气息,方着了她们的道儿……” 古如萍道:“若非夫人失了警觉性,她们怎么能在院中自由活动呢!幸亏我是江湖道上混出来的,一闻到气味不对就赶紧溜了出来,也刚好那个满天星钱麻子,探头进来,我老子就给了他一刀,把他手中的那具追魂峰尾针弩给夺到手,才一一把那另外三个人解决了,否则我们就双双作伴上枉死城报到了!” 瑛站叹了一声道:“郝玉英和齐赛花这两个人平时不苟言笑,也最老实,谁会想到她们还有这种行动呢!谷平!我实在很抱歉,害你们一再受惊!” 谷平皱眉道:“那倒没什么!我放出那些话来,就是想引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来。所以我一直在提防着,只是没想到有两位夫人,我老婆又是在慌急中出手,根本没看清楚是谁,钱麻子的暗器是淬了毒的,打上就没救!” 瑛姑道:“只要她们干了这事,杀了她们也没关系,他们迷倒我是为了方便行动,恐怕其他姐妹那儿也一样的设下了迷香圈套,我们得去看看!” 阿喜也能动了,三个人带着解药,把后宅整个地巡了一遍,果然没错,十二金钗中其他九个人全部被那种迷香或是迷药给迷得失去了知觉。 问明了那一堆姨奶奶们着迷的经过,果然都是郝玉英和齐赛花先后动的手脚,对她们两个的被杀,谁都恨得牙痒痒的,也没人出来为她们说话了。 对外,则是宣布他们暴病身亡,吃河豚鱼中毒了,因为满天星是郝玉英的表哥,都是江阴人士,当地盛行吃沟豚,他们也常托人从家里带了来一饱口欲,别人听了那玩意吃了会送命,都敬谢不敏了。 只有孙一刀和齐赛花两个人有时还鼓起勇气来一趟,两位姨奶奶虽是正在少艾,但满天星一脸麻子,孙一刀粗鄙像个屠夫,两个人的年纪也不轻了,跟姨奶奶们在一起,倒是没人说他们的闲话。 说他们吃河豚致死更是十分自然,因为前一天他们的确吃过河豚。原来四个人是密商晚间下手要对付谷平夫妇。故外面的人甚至连宅中其他的人都相信了。 两个武师死了,可以秘不举丧,但两位姨奶奶的后事却不能马虎的,鹰王府中照样为她们举丧发引,小小的场面了一下,因为她们毕竟只是姨奶奶,没有诰命,不能大肆铺张,敞开来做丧事的。 灵柩移放在城外的自云寺,前后是五口棺材了。除了这四个人外,还多了一个胡鸣九。 王府里再也没有瑞样的人了,但古如萍夫妇两却没敢轻松,他们还得提防着外来的侵袭,谷大娘子顺理成章地把那毒蜂尾针留了下来,还在钱四的屋子里搜去了一把淬了毒的针。 可能是那种歹毒的暗器锁往了宵小的胆,王府里也没有再死人,而谷先生夫妇在王府中的地位也高了起来,谁见了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再也没人敢把他们当作一般流俗的江湖人看待。 甚至于有一夜,古如萍公然也摸上了瑛姑的小楼关上门一躺老半天,也没有人说闲话了。 只有一个人对这件事不满意,但也只有私下里埋怨,那是谷大娘子上官玲。半夜里,古如萍又摸回炕上睡觉时,她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古如萍痛得直皱眉,却不敢叫喊,只有压低了声音道:“娘子,你轻一点好吗?瞧你这样子,倒像是爱沾酸的婆娘子了。” “活见你的大头鬼,老娘去吃你的醋?我只是警告你小心,别看鹰王对你十分器重,也别看你为他尽了不少力,你玩了他的小老婆,他可没兴趣戴绿帽子!” 古如萍一笑道:“那你就错了,鹰王也是个怪人,他讨了这么一堆小老婆,本人却偏好男风,对这些花不溜丢的大娘儿们,除了偶一为之,极少沾惹。” 因此,对他们在暗中偷人的事;他也是眼开眼闭地装作不知道,我这几天在暗中调查的结果,现在的十大金钗中,至少有八个在暗中偷汉子……”上官玲撇嘴道:“九个,现在又加了一个瑛姑!” “她绝不是一个淫贱的女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更兼她习过内媚术,这青春独守的滋味的确难挨……” “所以你这个大情人才有机会去安慰她!” “也不是这么说,我们主要是为了要商量事情,不过自从那次我发现她晚上一个人在独赏春戏图而着了迷药的道儿,就知道她内心十分孤独,已快到心魔内贼的地步!” “那是一种什么境界?” “你没学过这个,所以不明白,到了这个程度的人,如果不适时宣泄,就会走火入魔,轻则神智迷乱,重则丧生送命,所以我适时给她宣泄一下。” “浪子,我虽然没有学过这种邪功,但我知道厉害,你给她宣泄一下内火倒是没关系,只不过我要提醒你,别去害人家,她是鹰王的姬妾,跟你没有结果的! “这一点我很清楚,事实上她的心目中,始终把我当作是一个攻于心计的江湖人,她之答应我的挑逗,一个是在解决饥渴,一半是在笼络我,或是造成把柄,以备将来威胁我,所以,她绝不会看上我。” “笼络你,她不会自甘下贱如此吧?” 这不是自甘下贱,你要明白,她下嫁鹰王,就是另有目的的,有些人为了达到一个理想,往往会不计牺牲的。她原先听说鹰王好色,特地去修习了内媚之术,想要诱惑住鹰王而控制他,哪知事与愿违……” “她不是也掌握了府中大权吗?” “可是她并没有掌握住了鹰王这个人,甚至于连鹰王真正的目的何在,她也没有摸清楚!” “鹰王的真正目的究竟何在呢?” “不知道,只晓得他广结奥援,拉拢异己,尤其是对一些手握兵符的将军督师等,更是极为示好,因而手中着实控制了不少人!” “那是为了将来拥立新君所作的准备,他跟太子走得很近,难道这些是在为太子张本?” 古如萍摇摇头道:“不完全是,有几个雄心勃勃的阿哥也跟他暗中交往,他有时是为那些人拉拢的,所以他真正的意向谁也不明白,照说像他这种情形,极为犯忌,有人密告到宫中,说他勾结外臣,心有不轨……” “这也不错,他若是谁也不属,就是为已张本,一个人不可能脚踏几条船的,皇帝老儿可饶不了他!” 古如萍笑道:“恰巧相反,皇帝居然替他辩白,说他是皇室宗亲而兼能用兵,是个难得的将才。” “他本身也带过几次兵出征,现任将帅,多半是他的僚属,主帅和僚属之间,应该多加连系,以免产生隔阂。 一旦国家有事,再加寄重时,才能上下一心,运用目如,叫大家不可妄加猜忌,告状的人,碰了一鼻子灰。” “这么说他的帝眷极隆了。” “不错;他是最得势的一个亲王,也是最受信用的一个宗亲,虽然他跟皇帝的亲缘已经远得八杆子打不着了,但是爵晋亲王,比一些王子还吃香呢!” 上官玲不禁愕然道:“那瑞祥为什么还要倾轧呢?” 古如萍一笑道:“官场宦海,就是这么回事,至亲如手足兄弟,仍免不了要互相敌对挤轧,何况是同僚之间呢!他太走红了,总有人瞧着不顺心,想法子去挤他,想搜集一些他图谋不轨的证据扳倒地。瑞祥对他就是这回事。” “以你看,鹰王究竟意在何为呢?” 古如萍一叹道:“老实说,我猜不透,这个人的确是莫测高深,连瑛姑跟他如此亲近了,都不了解他……” “这些都是瑛姑在床上告诉你的?” “娘子,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们在一起,不是为欲,总要谈一点正经的呀!” “屁的正经,我问你,瑛姑在鹰王的身边,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另有图谋,所为在哪里?” “这个她还没有透露,因为瑛姑只是想利用我,拉拢我,却还没有真正的信任我!” “这还得了!最重要的事没有谈,你们还能会有什么更正经的活好说呢?你给我省省吧!” 古如萍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吃醋了!” 他的双手又不老实了,却被上官玲一巴掌抬开了:“你真有精神,刚侍候过两个女人,现在又饿了。” “怎么是两个女人呢?” “瑛姑之后还有阿喜,不把阿喜的塞满了,她有那么好,肯替你们把门望风呀!” 古如萍哈哈大笑道:“阿玲,你知道我的外号叫无根浪子,就该知道!浪子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死在女人的肚子上,尤其是对你,我有永远不熄的热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啦!” 他的手继续在作技巧的爱抚。上官玲也并不是真正的要拒绝他,于是锦帐中又充满了春意。 只听见上官玲微带喘息地道:“浪子,你是女人身上的一块魔,很少有女人能拒绝你的诱惑了,为这个,我也该杀了你!” “这是什么话,讨人喜欢也该死吗?” “不错,这会使你很容易骗到女人,然而,你又不真心地爱她们,你是个色中魔呢!” “阿玲,这话不公平,第一,我从没骗过任何一个女人,我跟一个女人上床,也没有存心玩弄他们,我说喜欢一个女人时,就是真心的喜欢,并不是说了好听的。” “那你喜欢每一个女人,你能娶她们吗?” “不能,我喜欢的差不多全是我不能娶的人,我没有打算娶她们,她们也没有打算嫁给我,像瑛姑和阿喜,我在她们两人面前是个有家室的人,她们从来也没有想到要嫁给我。” “我呢?我对你又是什么态度呢?” “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呀?” “活见你的大头鬼,这只是种权宜之计,办完了这儿的事之后。我们仍然是两个人。”“你若是坚持如此,我不会去勉强你,浪子有一项好处,就是从不去勉强别人的感情,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会十分欢迎,而且也十分珍惜你这个老婆。” “但是你还要跟别的女人鬼混。” “阿玲,你是个豁达的江湖女侠,别这么小家子气,也别学一船世俗的女人,去抓死一个男人。你应该明白,对一个男人来说。只要有机会,总是想偷一下嘴的,更何况你嫁的是一个浪子。 不过我可以绝对保证,在人前人后,我绝对不会否认你这个老婆,绝不会背弃你这个老婆。” “你倒想得好,你不背弃我,却仍然去找别的女人,天下便宜事都叫你一个人全占去了!” “阿玲,你也可以去找一个从一而专的男人嫁给他。不过你会发现那种男人一定十分无趣,绝不会适合你!” “我不会嫁给那样一个丈夫的,可是我也逢场作戏,吊上几个小白脸给你瞧瞧,你心里会舒坦吗?” 古如萍笑道:“要说我心里不在乎,那是欺人之谈,不过我也不会来怪你,就是请你千万别赌气,别硬着头皮错下去!除非是你心里头真的想,或者是遇上了一个值得你一顾的男人,否则就不要为了赌气而捞个男人。” 上官玲轻轻地捶了他一拳,咬牙道:“你把我当作什么样的女人了?” “你是那种心里认输,口头上硬挺的好强的女人,经常会为了赌气,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可是有些事可以后悔,找男人这件事千万不能乱来,弄到后来;你会自己都不原谅自己的,因为你毕竟是个女人。” 上官玲笑着道:“你倒是把我给看透了,那么有一天我倒要做些叫你也后悔的事情来。” 她的心里也知道,古如萍的话没有错,这是个男人的社会,允许一个男人荒唐而不允许半个女的放纵的! 她的心里虽然不服气这个传统;但是却无从改变这个传统,若是有一个已婚的妇人朝三暮四,她同样的不会原谅她的。 所以她的倔强?也不过是口中说说而已。 皇帝的秋狩终于结束回驾了,鹰王也回来了。 这次秋狩,鹰王又出了一次大风头,皇帝为了要表现一下英勇,见猎心喜,居然想亲自表演一下杀虎的天威。 年轻的时候,他倒真的是一个身手颇为不凡的勇士,曾经有过连毙二虎的光荣记录,不过这一次却大大的丢了脸。 围场中有四头猛虎,却是新婚夫久,野性还没有驯,而皇帝却因为养尊处优,势力不如前了。 一箭出去,倒是射中了虎,只可惜未中要害,而且伤得也不重,伤虎反扑,差点没把皇帝从马上扑下来。 幸好鹰王随驾在身边,徒手迎住了猛虎,连打带摔,鹰王活活摔死了那头受伤的猛虎。 接着鹰王又大展种威,把其他三头猛虎全部一一赶来扑杀;最后一头在打得奄奄一息时,由皇帝在五步之前补上一箭,算是皇帝亲手射杀的。 当时只有他们君臣二人在,所以皇帝丢脸的一幕并没有人看见。 因此事后鹰王向人说起经过时,只说他们陷入了四虎的包围中,他自己力搏二虎,还受了点轻伤。 而皇帝却轻松从容,箭杀二虎,救了他的命。 于是群臣一致赞誉皇帝天威神武,无人能及!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解嘲说四虎齐聚,他只有杀二虎的时间,要不是鹰王英勇过人,徒手力拒二虎。君臣二人,恐怕仍然难逃虎口,因此鹰王救驾之功亦不可没。 狩猎的时候,除了皇帝外,别人都不准带武器的。 看看那四头虎尸,多是内伤多于外伤,血流不多。 想得到是鹰王出的力,于是各大臣交口称赞,说他们老少两代,英雄无敌,博得皇帝老子龙心大悦。 由于鹰王富贵已至绝顶,爵位无可晋加了;乃传提记大功一次,赠了一个太子太保的头爵。 那是三公之一的诰命大臣,也是人臣荣华之极。 鹰王得了一身荣耀回来,家里发生的事却使他很不痛快,尤其是得知他十二金钗中,居然有两位是瑞祥的人,更是火到极点。 当天鹰王就找到了瑞祥的家中,瑞祥不在家。 瑞祥到内务府公干去了,鹰王追到了内务府,当着一大群幕僚的面,结结实实地刮了他两个嘴巴! 内务大臣的官位不低,在朝中也算是炙手可热的红员,可是这次为了理屈;乖乖地挨了这顿揍。 鹰王揍完了人,扬长而去。 瑞祥的背后自然也有后台,他的妹子是皇帝身边的宠妃,自然一状告到皇帝面前,居然也碰了一鼻子灰。 皇帝开了口:“福子(鹰王的小名)这孩子是识大体的,瑞祥的举动也难怪他生气,他要是敞开来,搜齐一切证据交付廷议,瑞祥的脑袋都保不住;他没有这样做,就是给了朕一个面子,揍他两个巴掌算什么,谁叫你那不成材的哥哥先去惹他的!” 皇帝的这句话说得很轻松;听的人心中都不轻松,这表示了鹰王眷在帝心,目前动不了他。 但是瑞祥心中这口气实在难出。他跟鹰王过不去,但最恨的还是鹰王家中那一对夫妇。 不是这两口子搅和,他不会把辛苦多年来的布置都毁了。 终于瑞祥有了主意,拜访了一趟国师大喇嘛驻地的天龙寺。 嘉音大师也刚伴驾回来不久,内务大臣来拜访,他非接见不可,因为这跟他的地位有直接关系。 不知道瑞祥打出什么法宝,但嘉音大师千难万难地答应了,他立刻着人去请鹰王来一叙了。 鹰王跟他是好朋友,为了嘉和法师死在鹰王府中,两个人的心中多多少少彼此已有点不痛快了。 因此,这次的谈话内容也更叫他火上加油,鹰王是拍着桌子出来了。 回到府中,鹰王立刻在瑛姑的屋里召见了古如萍。 谷平现在在王府中的地位也超然了,鹰王先吩咐为他设了座。 然后鹰王才道:“谷先生,这次我不在家中时,你帮了我许多忙,我是十分感谢的,但现在又有件麻烦事,要你费心筹划一下了。” 古如萍道:“王爷太客气了,这是学生当得效劳的。” “嘉音今天找我,为他师弟嘉和的事重提旧话。” 瑛姑道:“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不错,当时我接到信,已经跟他说和了,但最近一定是瑞祥那老小子去找过他,他大概有什么把柄抓在瑞祥手中,被挤得又找我摊牌,说嘉和之死,天龙门下弟子群情激忿,他也压不住。” 瑛姑笑道:“这是鬼话,嘉音大师是一门之长。人人都得听他的,他怎么说会压不住呢?” 鹰王一叹道:“他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他提出的条件是要我解雇你们夫妇,离开王府,他们要私下找你们!” 古如萍道:“学生想不到会给王爷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那愚夫妇就悄悄离开,走得远远的,让他们来找好了。” “谷先生,要是这样做,我这鹰王府就不能混了;何况你是为了我府中的事而惹上他们的,说什么我也得为你们撑腰,所以我断然拒绝,他提出了决斗的要求,我也答应了,跟他掀了桌子离开的。” “那不是给鹰王添了大麻烦了。” “不算麻烦,我是以鹰王府的名义接受邀斗的,他说他的人手不足,会邀一些朋友助阵,我想多半是瑞样家中的一批武师,我们迟早都要干上一场的。” 瑛姑道:“他们有瑞祥的武师助阵,我们也可以找镖局的人帮忙,打就打还怕他们不成呀?” 鹰王道:“是啊!所以我一口答应了下来,时间在十天后,地点在西山白云寺的广场上。 那儿在城外,不会惊动官府,可以隐密一些,但如何应付,你跟瑛姑商量全权处理,我府中的人手,包括我在内,都听你调度。” “这个……王爷乃千金之体;不必介入了。” “不,嘉音也会亲自参加,那和尚一身天龙武学,只有我能对抗下来,而且我也想跟他好好地较量一下。 只是我究竟身在宫中,除了嘉音之外,我不便跟那些江湖人动手。那就要你们费心了,人手不够;需要从外面请的,你们就作主好了,该花多少钱,概由帐上交出。钱是由瑛姑管的,你们就开始办吧!只有一个要求;这一次决斗我们必须要胜,因为我输不起!” 古如萍道:“王爷,动手的事很难说……” 鹰王道:“不!绝对要胜,那怕不择手段,使阴耍狠都没关系,有任何的责任我一肩担!瑞祥这老小子是借此向我示威;这一阵若是输了,我在京师的地位就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一些尊位的人会去瞧热闹。只要赢了他们,我的支持者将会更多;否则就难说了,所以这不单纯是江湖意气之争,关系重大,我全权托付了。” 鹰王的公务忙,回来了王府也不得空,所以这白云寺的决斗准备工作全落在谷平和瑛姑身上。 鹰王府中的实力也不弱,外面王丁泰也可以邀集一批江湖好手,但是对方会有一些什么人手呢? 古如萍和上官玲着实为这一战而操心,他们盘算了一下,不禁深深地感到伤脑筋,因为他们衡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不会比他们自己更高明。 他们在那一战上,能亮出真功夫吗? 负责刺探对方动静的是王丁泰,可是这一次,居然摸不到一点影子。 瑞祥府中没有什么人住进来,天龙寺中也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人出现。这说明了一点,他们的力量是隐藏在外面来的,尤其是那个叫官玉的上官珑,想必她是一定会来的,却不知道隐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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