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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珊愣愣的盯着他,猛地她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也转为一片肃穆的道:“现在,你说吧!只要你在我身边,何事受不住!” 这时室外忽传那红衣少女的声音,道:“陆豪文,你出来!本宫之人不会为难你的。” 陆豪文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南宫玉珊一惊,问道:“那是谁?” “不知道,听说是什么教的特使。” “她怎会到了这里?” “你爹爹的事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我从不过问他们的事,我甚至恨他们。” “好,现在听我说,你的爹娘已经死了!” 南宫玉珊全身一震,摇摇欲倒。 陆豪文蓦地沉喝,道:“但他们不是你亲生的爹娘!” 南宫玉珊双目圆睁,她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闭在她的喉间,她几乎窒息了,良久才啊!啊!了两声。 猛地坐倒地上,一切支撑她的力量,几乎在这一刹那间全消失了。 陆豪文只得也坐了下来,扶住她的娇躯,柔声道:“珊姑娘,你听我说下去!” 南宫玉珊无力的点了点头,道:“你,你打听出我的生身父母!” “是的,你的父亲姓萧,名叫萧渊。” 谁知萧玉珊不听尤可,一听之下,蓦地狂叫一声,便晕倒在陆豪文的怀里。 陆豪文大吃一惊,赶紧连拍她三处穴道,将她震醒过来,只听她嚎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 陆豪文拍着她的背心道:“珊姑娘,你为什么大哭!” 萧玉珊一面哭一面道:“萧渊不是天门羽士吗?他……他也被人害死了!” 陆豪文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萧渊就是天门羽士,甚至也知道天门阴阳宫已被人挑了! 萧玉珊蓦地一跃而起,大声道:“想不到我识贼作父了,这许多年还不自知。” 陆豪文明白了,原来瓦解天门阴阳宫之人正有紫殿冥君一份,所以萧玉珊知道。 萧玉珊双目含煞,就想要冲出房去! 陆豪文一把拉住了道:“珊姑娘身体未复原,怎能动武,冷静些,慢慢想法子吧!而且外面有个红衣女子,功不可测,仅一招之下,就将冥君夫人置之死地!” “哼!死得好!” 萧玉珊满面都是仇恨。 陆豪文心想:“冥君夫人似乎她是错怪了。” 他虽这样想,但并未说出来。 室外红衣少女开口,道:“陆豪文,你们的话总有个完了吧!你出来不出来呢?” “当然要出去!” “那你就开门吧!” “哼,暂时还不想。” “那你要何时?” “随我高兴。” “你以为房内便是避难所吗?” “哼,谁说我是避难?” “那你就出来吧!” 陆豪文一声冷笑,道:“你这位不可一世的特使,冥君要向你俯首听命,但我陆豪文却无须听你的命令。”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道:“莽莽武林,浩浩乾坤恐怕终有一日要听我的,你也只怕未必。” “好大的口气!我问你!你到底是代表谁的特使?” “自然是本教教主,那还用问么?” “那是什么教?” “告诉你也无妨,听着,乾坤教。” “乾坤教?” 陆豪文看了一眼萧玉珊,她摇摇头。 红衣少女又道:“现在我也要问你一件事了,你是用什么功力杀了本教高手阴尸九娘?” 陆豪文冷笑道:“她死在本人剑下!” “废话!我是问你以何剑法杀了她!” “象牙剑法!” “啐!你别不识趣,告诉你只要本特使在,你休想离得了本宫,石门再厚,不相信就打它不开!” 陆豪文一想是对,不禁沉吟起来,猛然一横心,道:“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开门出去。” “什么事?” “不要伤害萧姑娘?” “什么?萧姑娘?她不是南宫姑娘?” 刚才陆豪文与萧玉珊所说的话,可见她并未听见。 但萧玉珊立时大声道:“不错,我是萧玉珊,大门羽士之女!” 室外的红衣少女又是一声脆笑,道:“原来如此,那就办不到!” 陆豪文顿时也发出一阵刚朗的笑声,道:“那你就打门吧!你能够将冥君夫人震死,恐怕未必能奈我何!” “哼!走着瞧!” 随即声音寂然,不久室外便听有人以利器捣石之声,一声一声响个不停,震得石室之内尘硝纷落。 陆豪文看了萧玉珊一眼,他为她担忧,凭他目前的功力或能闯得出去,但萧玉珊就很难说了,尤其她此时的身体这样的虚弱。 这怎么办?他后悔说出了萧玉珊的身份。 忽听萧玉珊低声,道:“文哥!” 声音充满了柔情,陆豪文想起天门羽士临终的遗言,脸上一红,应道:“怎么?珊妹。” 他也改了称呼,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 萧玉珊靥笼喜色,柔情似水的凝视着他,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呢?假如无法顾全,就不要管我了!” 陆豪文脸色一整,道:“珊妹,你这是什么话,我岂是这种人?” “但你还有很多的事!” “难道你就没有事了吗?你既知你爹爹被人所害,那 底下的话尚未说完,萧玉珊全身已经簌簌而抖,颤声道:“既然无法两全,只有含恨终身了!” 她这一句话激得陆豪文强傲之气,直逼心头,一声暴喝,道:“珊妹,不可如此泄气,你瞧着吧!” 他话声一落,蓦地象牙剑又执在手中,一把将石门打开,一看之下,室外只有三个人在挡门。 他手起剑落,轻轻易易的就将他们刺倒在地。 红衣少女与新任的紫殿冥宫宫主为何不在?因为他们真以为陆豪文不敢贸然出来,暂时去歇息了。 谁知陆豪文却偏偏不顾一切的走了出来! 陆豪文杀了三人,立叫道:“珊妹,你且把门关住,我去斗他们一阵。” 萧玉珊急道:“你,你是他们之敌吗?” 陆豪文赶紧掠至她身边,附耳低声道:“放心,我已得机非真传?” “真的?” “快将门关起来吧!” 萧玉珊关怀的道:“一切留神!” 然后关起了房门。 陆豪文一个飞掠到了廊口,那里有几个紫衣蒙面人,一见陆豪文,实在被刚才他杀得寒心了,一声骇叫,赶紧逃命。 陆豪文冷冷一笑,也未追过去。 他顺着一条甬道而行,悄没声息的猛地窜出两人扑向了他,陆豪文一声狂喝,象牙剑一旋。 哇!惨叫声中,蓬!蓬!倒下了两人。 陆豪文看也不看一眼,寒着脸继续前行。 一声阴阴的冷笑发自十步之外。 陆豪文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形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陆豪文知道那是谁,他也站定脚步,沉声道:“阁下是本宫新任宫主么?” “你既然知道还不纳命!” “相反的纳命恐怕是你。” “本宫容不得你在狂妄。” “容不得又怎样?” 倏忽之间,新任宫主奇快无比的已欺近他身前五步之内,一扬掌一股阴寒带腥的掌风,盖头罩到。 陆豪文沉吼一声,道:“毒煞阴掌!” 他那阴魂玄功已运起了九成,这样狭狭的甬道之中,避无可避,只有硬封硬接,一掌已经封了过去! 两人的掌风一接,同时微哼半声,退了两步。 “哼,你果然比紫殿冥君要强了一半!” 新任宫主冷声道:“但凭你这功力还杀不了阴尸九娘!” 这是实话,要凭功力而言,陆豪文虽得大门羽士的输功,要将阴尸九娘置之死地,却还不能,但他哪里知道陆豪文已得机非真传,这夺天地武学之造化的三掌三剑,一经施展,阴尸九娘的功力再高些,也无能施其技。 陆豪文冷笑,道:“如你再不知趣的话,哼,在下照样叫你伏尸当场。” “嘿!嘿!老夫倒要试试!” 陆豪文见他站着动也不动,紫衣蒙面人,如果再半月之前,恐怕在与他对敌的念头也不敢动。 这时他默记机非掌法中的第一招“半掌通玄”,双目盯着新任宫主。 新任宫主无比的镇定,他立掌当胸,纵容的向前迈上步,掌不发,陆豪文忽然嗅着一点腥膻之气味。 陆豪文猛感不好,大喝一声,“半掌通玄”已自发动。 新任宫主也自一声厉喝,道:“陆豪文,你的死期已到!” 猛地双掌齐出,卷起一阵沁人欲呕的腥嗅之气,连人带掌扑向陆豪文,新任宫主与陆豪文拼上了命! 谁知陆豪文掌力刚出一半,忽地撤掌,兜空一划。 人影微微一晃。 嘭!一声厉吼震得紫殿冥宫地下甬道嗡嗡响个不停。 新任宫主,身形跄踉,连声厉吼,道:“小子!小子!你这是什么掌法?” 陆豪文沉哼一声,狂怒道:“你练了那种歹毒掌法,今日我容不得你!” 脚下一点扑了过去,呼!又是一掌。 新任宫主居然未受到太过严重的伤,一侧身,避过陆豪文的掌力。 暗地一摸甬道的石壁,他所立之处,忽现一道暗门,飞闪而入。 陆豪文怒喝道:“你哪里走?” 人也跟着便窜身人那暗门之中,但突然一念急生,暗道:“此处机关重重,别中了他们之计!” 就在他微迟疑之间,暗门已关闭,接着一个女子之声一阵脆笑道:“陆豪文,你还能逞强么?” 陆豪文猛然旋身一下,不禁暗暗叫苦。 只见甬道两头不知何时已立了一根粗若儿臂的铁栅,他疯狂的卷了过去,以全身之力一掌劈上了一根铁栅。 只发出一声嗡嗡的金属之声,他哪里能够弄断? 他有如一头困兽空自咆哮一阵,却是无可奈何。 红衣少女不知何时现身在他过来的甬道上,嘴角含笑,十分的媚人,摆着柳腰步至栅边。 她的身后跟了四个紫衣蒙面人,手中拿着粗粗的铁杆。 陆豪文手中仍握着象牙剑,双目怒睁,似要喷出火来。 红衣少女到了栅边,媚眼含春柔声道:“陆豪文!只要你加入本教,我就放你出来。” “呸!别做梦!” “本教有什么不好!你看本乾坤特使,不是中原武林,人江南北,大漠边睡,无论到了哪里都受人敬畏三分么?” “不希罕!” “你要加人本教,本人这两人下,万人之上之位置让给你,如何?” 陆豪文哈哈狂笑,道:“我陆豪文岂会与你们这种妖人为伍!” 他话声一落蓦地象牙剑“唰”地刺出!“丝”“丝”剑气啸空,真是锐不可当,红衣少女娇叱一声,道:“陆豪文,你是自讨苦吃!” 晃身让开,但她身后一个紫衣蒙面人却让不开,哇!惨叫一声,胸前被那丝剑气穿了一个血洞。 红衣少女脸色一沉,一掌拍出,看她好似轻柔无用,但迫近陆豪文身前,那股掌力立化为一道铁墙般压到。 陆豪文冷哼一声,身形一沉,单掌猛穿而出。 两股掌力一触,阴寒的狂飙倒卷,陆豪文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红衣少女站立不住,退了两步。 她忽又展颜而笑,道:“陆豪文,看来我们是棋逢敌手,不相上下,打下去谁也讨不了好,你就暂在此歇息吧!” 她一挥手,对那被刺的紫衣人也不望一眼,领着三个紫殿冥使转身就走,陆豪文怒吼道:“回来,你打算怎样!” 红衣少女媚目一转,道:“你已经被本宫的机关困住,就算你有一身的本事吧,可惜你也无能施其技了!” 陆豪文几乎冒出人来,狂声道:“陆豪文要脱了身,决不放过你?” “随你便吧!本使要去请教萧姑娘了!” 陆豪文一听,心如刀搅,无疑的萧玉珊必会落在她的手里。 红衣少女说完抛了一个媚眼,道:“怎么?你心痛?” 陆豪文厉吼,道:“妖女,我会杀你!” “凭你还没那能耐!” 柳腰一摆,掠身到了萧玉珊的石室前,立时命令三个紫衣蒙面人撞门,三人的铁杆一记一记撞在石门上,就如撞在陆豪文的心上。 他狂叫道:“妖女!萧氏父女与你何仇?” 红衣少女这时脸色又变得难看至极,回头冷冷道:“这叫做斩草除根!” 陆豪文哈哈哈一阵惨厉的狂笑,震得甬道嗡嗡呜响不绝。 砰!砰!砰! 陆豪文心如油煎,他暗想:“我决不能让萧姑娘落于她之手里,天门羽土救我性命,授我机非真传,最后还因输功于我枯竭而死,此恩虽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全身战栗! 他在铁栅之内搓手顿脚,双目几欲冒火! 红衣少女又冷声道:“怎么?难过吗?” “妖女!你敢动动她,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红衣少女一撇嘴道:“大话谁不会说?我看你还是加入了本教,本特使或可法外施恩!” “休想!” “哪我也没有办法了!萧姑娘是死定了!” 陆豪文忽在此刻静立不动,红衣少女咦!了一声,道:“你怎么了?” 谁知陆豪文猛然一个大旋身,吐气开声,一掌狂劈紫殿冥宫刚才隐去的那道暗门的墙上。 蓬!一声巨震,陆豪文被回震退了一步。 红衣少女却叶嗤一声笑了道:“看你并不傻,却做些傻事!” 陆豪文形同疯狂,象牙剑一举,便要刺去,相隔三寸,猛吃一惊,急撤象牙剑心想:“此剑并非金属之质,施剑之人全凭内力施为,怎可当做破壁之物?” 他这样一想,险险的象牙剑就毁在此处,不觉冒出一头冷汗,但萧玉珊尚危在眉睫,总得设法救她。 他一转念,想起技蓑怪人交给他的“龙虎金刀令”虽微小,或可派上用场,立从怀中取了出来,一挥手划向石壁。 只听“嗤”的一声响,龙虎金刀令划壁而过,深及五寸。 陆豪文反倒一愕,等他醒悟过来,不禁大喜过望,原来这小小的虎龙金刀令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他精神一振,嘬口便是朗啸出声。 可是同时间,萧玉珊的室门眼看着就将被他们撞开。 他急不及待,掠向铁栅之处,龙虎金刀令接连两挥,铁栅倒了三根。 同时,萧玉珊的石门嘭!一声巨响也开了! 红衣少女一脚刚刚跨入半步。 一道耀眼的金光蓦地破空飞来,只听陆豪文暴雷般一声狂喝道:“妖女纳命!” 红衣少女身子一缩,倒退了三丈,身法之快也令人咋舌。 但随即便听到三声凄惨至极的厉叫,血光如花,冒起三尺,蓬!蓬!蓬!三个紫衣蒙面人倒下去了! 陆豪文目喷火花,满罩寒煞,手中握着一把短短的小刀立在萧玉珊的门外,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红衣少女骇然而视,她做梦也未想到陆豪文竟能够破栅而出。 室中传来萧玉珊的声音道:“文哥!” 陆豪文不理。 他对红衣少女冷笑连连,但却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转头望望,廊中并无他人,立时一步步的逼向了红衣少女。 “这回你逃不了!” 陆豪文收起了“龙虎金刀令”,象牙剑紧紧握在手中,义道:“我已告诉过你,我要杀你!” “你办不到!” 陆豪文忽现无比的庄严,双目内视,手中微微震颤。 他运起了机非剑法。 红衣少女倒是识货,猛然脸色惨变,厉叱道:“且慢!” “你怕死么?” “我知道你要施展什么剑法!” 陆豪文目光扫她一眼,冷冷道:“你说!” “我问你,你杀阴尸九娘是否就是用的你将要出手之剑招?” “不错!” 红衣少女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惧意,道:“你认识南方老化子!” “南方老化子?没有听说过!” “你不承认!” “没有听说过就是没有听说过,承认什么?” 红衣少女忽露寒光,道:“那你……你得到了‘机非武库”!” 陆豪文一震,大喝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今日我要杀你!” 象牙剑一抖,“春雷惊蛰”白光一闪,已快得无以复加的刺向了红衣少女,红衣少女骇然一声惊呼,红影一晃,早已飘出了数文之外。 “陆豪文!你等着瞧吧!” 红影再闪了闪,便是不见! 陆豪文象牙剑锋尚留下一点血痕,廊中也有一点一点的鲜血,显然红衣少女已经受伤,但她能逃出这机非剑法,已经不容易了! 他象牙剑慢慢垂下,想起红衣少女所说南方老化于,暗道:“南方老化子是谁?纵然有其人,难道他会知道‘机非剑法’?” “文哥!你胜了!” 陆豪文这才想起萧玉珊尚待救出宫去。 他连忙转身步入室内,道:“珊妹,我们走!” 他握住萧玉珊手臂便朝南道走去,萧玉珊一眼看见那些断裂的铁栅,一惊道:“文哥,他们曾困你在铁栅内吗?” 陆豪文点点头。 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此刻带着萧玉珊,如遭到暗算,不十分好应付。 但他要走出紫殿冥宫外,必定要经过那铁栅所阻甬道,到了铁栅旁,他略略犹豫了一下。 萧玉珊即道:“文哥,不必走哪里。” 她一按壁间,忽现出一遭暗门,萧玉珊当先跨了进去,陆豪文也跟着进去,此处是一个地下暗道。 向上跨了十几级石级,萧玉珊道:“这一出去就是大殿,要防备一点。” 陆豪文道:“我们就出去吧!” 萧玉珊一按壁间,立现出一扇小门,两人穿了出去,正是大殿的正中央,紫殿冥君座位之后。 大殿之中静悄悄的,两人起步,竟不见半个人影,两人均感有些诧异,尤其萧玉珊皱皱眉,低声道:“大殿之上人人看守,这是不可能之事。” 正在此刻,忽听一个冷冷的口音,道:“陆豪文,你带她走吧,本宫今日不再为难你!” 陆豪文目光一扫,发现一个紫衣蒙面人站在左侧殿角,紫巾之内双目正炯炯而视。 陆豪文一声轻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莫非有诈?” “我是奉命!” “嗯,那个什么乾坤特使?” “她走了!” “你们的新任宫主?” “何必明知故问?” 正说着蓦地殿外传来猎猎衣袂飘风之声,陆豪文一拉萧玉珊猛然扑向那个紫衣蒙面人,一掌扫出。 谁知紫衣蒙面人竟不反手,只大喝道:“陆豪义!你也不过是个小人!” 蓬!一掌正着,紫衣人闷哼一声立毙当场! 陆豪文冷笑道:“我是小人,分明你们有诈,我就先毙了你!” 一团黑影从殿外卷了进来。身形未定,先自暴喝道:“你们那些魔崽子,替老夫滚出来!” 陆豪文一看是个雍肿老人,刚才殿外所传衣袂飘风的猎猎之声并非发自紫衣人,而是他所发出,心中一动! 登时带着萧玉珊走过几步道:“袁老前辈!” 原来来人竟是袁清,他身形一定,发觉陆豪文,也感一愕,但是当他发觉陆豪文好整以暇的立在这紫殿之中,脸色陡变,沉喝道:“陆豪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豪文不知袁清为何也会到紫殿冥宫里来,虽然见他来势似乎与紫殿冥宫中人已正面发生冲突,但仍不能确定他的意图。 当下微微一笑,道:“晚辈乃救人而来。” “救人?救什么人?” 陆豪文指了指萧玉珊,道:“就是她,天门阴阳宫,宫主天门羽士萧渊之女。” 袁清一愕,道:“天门羽土之女阴宫宫主离娘,她是离娘吗?” 陆豪文答道:“不,离娘是她姐姐。” 袁清想了想又道:“此处不是紫衣蒙面人的巢窝么:)人呢?” “不知道!” “你没有见过他们么?” “见过,而且狠斗了一场,但此时不知他们哪里去了!” “搜!” 陆豪文一笑,道:“袁老前辈,晚辈看来还是暂时忍耐些,紫殿冥宫机关遍布,他们既不愿见你,你找不到的!” 这时殿外又掠人了一条白影,却是神刀圣姑,此刻她又是少年的装束,脸色依然冰冷。 她见到陆豪文与萧玉珊站在一起,神情似乎微微一变,双目炯炯的盯着萧玉珊,眨也不眨。 陆豪文首先开口,道:“神刀教两位首脑人物,先后到紫殿冥宫想必是已发现受骗!” 神刀圣姑冷冷道:“陆豪文,本教之事,没有你过问的余地,你在这里于什么?” “本人之事也无用你过问,珊妹,我们走吧!” 他一拉萧玉珊便往殿外而行。 “站住,分明你是与那些紫衣魔恿子勾结,你还想走么?” 陆豪文立定身形,转身冷笑一声,道:“白英,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像你这种冷狠之人,我陆豪文与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突然想起了披蓑怪人交给他的那柄“龙虎金刀令”,立时伸手人怀,取在手中,一抖腕,金光一闪,已激射而出,喝道:“拿去!” 嗤,地一声,“龙虎金刀令”插在紫殿的地上,几乎整个没人地中! 袁清一见,猛然狂叫一声,扑了过去,将“龙虎金刀令”抓起,雍肿的身子因激动过份,也在微微的颤抖。 他将“龙虎金刀令”两面看了又看,突然一声大喝道:“英儿还不跪下接令!” 神刀圣姑白英也被龙虎金刀令的骤现,既惊且喜,扑跪在地,却说不出话来,袁清本人更早跪在地上,激动的道:“见令如见人,老奴参见君主!” 一时之间,他竟是老泪纵流,可是突然之间他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一带神刀圣姑,猛跃而起,大声问道:“陆豪文,这‘龙虎金刀令’你是从哪里来的?” “从一个不知名的怪人哪里来的。” “一个不知名的怪人?” “正是,他身披蓑皮,带着斗蓬低低的罩住头脸,岂不是怪人么?但他叫我将这龙虎金刀令交给你的!” “啊!啊!” 袁清连退了两步,有些目瞪口呆。 神刀圣姑也目光炯炯盯着陆豪文,半晌才问道:“他,他不愿对你透露姓名?” “当然,不过要找他,有一点线索!” 袁清和神刀圣姑同时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什么线索?” “他骑着东渡仙翁的仙鹤而行,东渡仙翁就是要找寻他的线索,现在还有什么事?我可要走了!” 陆豪文说罢缓缓的转身,轻声对萧玉珊道:“我们走吧!”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忽想起邙山之约这回事,重转身,目中精光一亮,朗声道:“袁老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前辈能够接纳否?” “你说吧!” “放弃邙山之约。” 袁清与神刀圣姑都感一惊,道:“为什么?” “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么?当初神刀教主遭到武林各大门派以及武林无形殿主的攻击,以今日你们受骗的情形看,必是一项阴谋,各大门派与武林无形殿主也不过是受利用之人而已!落水之滨你们杀了四十九人难道还不够么?” 神刀圣姑白英闻言冷笑道:“陆豪文,你凭何而言?” “就凭你受人之煽惑利用,难道不对吗?” 白英又冷嗤一声道:“陆豪文,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当年要非九阳老匹夫发难,就凭各大门派,至今还不敢公然变脸动手,九阳老匹夫可说是罪魁祸首,能饶得他,四十九条性命的冤魂也不散!” 陆豪文见劝解不听,哼了一声,道:“我陆豪文便第一个不叫你得逞!” “凭你还办不到!” “我会尽力而为!” “那你是自寻死路!” “不见得!” 两人都面色铁青,毫不相让!袁清连忙道:“事情还未到,说也无用,陆豪文,那披蓑之人还对你说了什么话?你能够相告么?” “当然可以,他也叫我不干预你们邙山之约,但我比你们都清楚,我是非去不可!看样子这披蓑怪人也会去的。” 神刀圣姑冷哼了哼,道:“你如敢去,我就不叫你全尸下山。” 陆豪文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们走着瞧吧!” 萧玉珊就在此刻低声对他道:“文哥,还说什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觉得有点不对!紫殿冥宫从来不曾这样冷静过!” 陆豪文点点头,便自朝殿外而行,谁知正在此刻,墓地一条黑影从殿外打了进来,大声道:“袁清,你在这里!快跟我走!” 陆豪文一看来人竟是千手神龙吴化,连忙道:“吴叔叔!是怎么回事?” 千手神龙的神色显得无比的焦急,道:“啊!豪文,你也在这里?快去,九阳华老儿被那些魔崽子困住了,迟恐不及,去吧!” 陆豪文大吃一惊,大声道:“在哪里?” “就在向东行三里之处!袁清,今日你无论如何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袁清雍肿的身子站着动也不动的道:“吴老爷子,别的事老奴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他于我有深仇大恨,老奴恨他切骨,怎会去救他?” 陆豪文一飘身已到殿门前,闻言摹作狂笑,转身道:“袁清,你本是一代忠仆,令人尊敬,但是如一味执迷不化,我陆豪文首先就对不起你,你的事,我管定了!” 接着他又大声道:“吴叔叔!请你替我保护萧姑娘,她是天门羽士之女,我去了!” “豪文,你单独一人成吗?” “不成也要去!” 身形一晃,带着一阵衣袂飘空之声,已射向夜空,向东狂驰! 神刀圣姑也大惊道:“袁叔叔,我们也去!老匹夫既然现身,我们也许不要等到邙山之约了!”说着也电射而出! 千手神龙猛然哈哈狂笑,道:“袁清,今夜你若敢有一丝不利九阳华老儿的行动,我吴化不与你干休!” 他带着萧玉珊转瞬也走得没了踪影! 留下袁清在一个阴森森的紫殿之上怔在当地,当他一震而醒时,摹发一声狂叫,雍肿的身子带起一阵狂风的去了! 且说陆豪文听说武林无形殿主遭到围困,立以全速奔向东,何稍片刻,早见紫影幢幢间杂以一些红衣人。 人影之外,停着三顶红幔小轿,与他初人中原时所见病婆子的红幔小轿一样,陆豪文冷哼一声,两个掠身,轻如飘絮,已到了人影之外! 俊目一掠场中,顿时见到紫殿冥使重重包围之中,黄髯怒目的昆仑黄衫客,羽扇儒衣的峨嵋上人,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黑中蒙面之人,鼎角而立。 陆豪文虽与武林无形殿主有过数次交谈,但还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时那紫衣蒙面人无疑就是武林无形殿主了! 再看与他们三人敌对的除数十个紫衣冥使外,真正是三人之敌的,尚有六人之多,四个一身大红的装柬,紫殿冥宫的红衣少女也在场,另三个红衣人是三个病婆子。 这四人陆豪文并未放在心上,红衣少女的功力可能还在三个病婆子之L,但其中有二个一脸凶鸷之气中年灰衣人,一眼便可看出功力不弱。 这时,红衣少女轻轻一笑,道:“峨嵋昆仑两位掌门人让过一旁,本姑娘还不想取你两人之性命!” 昆仑黄衫客哈哈豪笑道:“小姑娘出日狂言,老夫可未停怜惜之心,你亮出道来吧!” 陆豪文心想:“看来他们还未正式动手!” 他目光锐利,虽远远站着,已看清黄衫客和峨嵋上人鬓边又有汗渍,显然他们早已大战了一场。 红衣少女听黄衫客说过之后,又笑了笑,道:“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大名鼎鼎,声威远播,凭你们刚才的身手,确可称得起顶尖高手,但是说句老实话,你们又自问能够脱身吗?” 一旁的一个病婆子又开口冷笑一声,道:“昆仑,峨嵋两位掌门人,我们找九阳神君乃是他师门之事,你们犯不着插手管人的闲事!” 陆豪文自知病婆子乃阴宫离娘之徒,论辈份她们还得称武林无形殿主为师伯,却如此的目无尊长,想起独目雷娘因天门羽士被害,传讯于离娘,离娘竟不加理会,目前红衣少女自称乾坤教特使,竟又与三个病婆子连成一气,不言而喻,离娘必与乾坤教有关。 陆豪文正想着其中关连之事,蓦然间一条白影飞掠而至,那正是神刀圣姑,她一到不分青红皂白,脚下一点已飘入紫殿冥使之所围圈之内,面色铁青,直瞪着武林无形殿主一言不发。 她这出其不意的现身,数十紫衣冥使一阵哗然。 红衣少女首先发出银铃般的浪笑,道:“我道是谁有此胆子,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 接着她语气一变,厉叱道:“三位姐姐,替小妹毙了她!” 三个病婆子同应一声:“不会留下她的!” 蓦地同时纵身而起,快如电闪,扑向了神刀圣姑,神刀圣姑根本就不明场中的形势,只是她一向任性已惯,突发声冷啸,迎着三个病婆子就是一掌劈了出去! 三个病婆子身子微顿一沉,避过掌风,脚下一点,仍然扑向神刀圣姑,身法狠猛。 但是病婆子既非陆豪文刚出师门时之敌,又岂是神刀圣姑的敌手,只听一声冷哼过处,白影一晃,神刀圣姑早父旋身到了三个病婆子的背后,手起掌落,蓬!一声惨叫过处。 病二娘首当其冲,一个身被击出了一丈之外,栽在地上。 神刀圣姑冷狠之极,她又一声冷哼,猛然间,寒光起处,哇!血喷三尺,一柄三寸的小刀插在病二娘的胸上。 这才冷寒至极的道:“凭你们这种身手,还想作怪么!” 病大娘和病三娘一看,病二娘惨死在神刀圣姑之手,暴出了一阵凄厉的锐叱道:“罢了!罢了!老娘与你拼!” 就在这时陆豪文只见红衣少女与那两个灰衣人身形已在移动,以红衣少女的身手,神刀圣姑又不是她的对手了! 陆豪文暗暗的提神运气,以防万一。 病大娘病二娘满面肃杀之气,猛然间,两人同时骈指如戟点向神刀圣姑,神刀圣姑怒叱道:“你们还想死么!” 蓦地金光划空而起,快疾无伦的盘空罩到,在场的武林无形殿主、黄衫客、峨嵋上人以及两灰衣人,无不惊啊出声,道:“龙虎金刀令!” 唯有红衣少女不知“龙虎金刀令”的来历,她听到两个灰衣人也甚感吃惊的叫出声,知道厉害,猛然红影一晃,一挥掌打出一道阴风,娇叱道:“住手!” “神刀圣姑”手执龙虎金刀令,正要取病大娘的性命之际,不料一道强劲无伦的阴风袭来!她知道厉害,冷叱一声,掠出了二丈之外。 杀气盈面,手中尚执着那把金光闪闪的小刀,阴阴道:“我是为九阳老匹夫而来,你却唆使三个病婆子阻我,就怪不得我下毒手了!” 红衣少女脸上一无表情,道:“神刀圣姑之女,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爹爹会……” 会什么尚未说出口,一旁一个灰衣人突然沉声道:“小姐,不!” 灰衣人一个不字点醒了红衣少女,她突然住口,未曾再说下去。 神刀圣姑冷叱道:“你爹爹?你爹爹是谁?可有姓名!” 两个灰衣人大喝道:“住口!” 红衣少女反而发出一声,笑道:“让她说下去,说个够吧!” 红衣少女的脸上现出了杀机,她的头顶之上隐约之间有黑气升起,陆豪文立知她已动怒火,恐怕将立施杀手。 连忙以传音入密之功警告神刀圣姑,道:“白英,你可要提防了,她的功力比你高许多!” 陆豪文为什么要警告神刀圣姑?连陆豪文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潜意识使他这样做。 神刀圣姑一瞥四外,并未发现陆豪文。 正在此刻,武林无形殿主忽然一闪身到了神刀圣姑之秀,面对着红衣少女,沉声道:“你想要怎样?” 红衣少女一扳脸一声厉叱道:“九阳老匹夫,你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事?” 倏忽之间,她双掌齐出,一击神刀圣姑,一击武林大形殿主。 两个灰衣人也暴喝道:“小姐小心!” 灰影一晃也扑了过来。 峨嵋上人与昆仑黄衫客猛然间一横身,雄劲的掌力劈向了两个灰衣人,刹那之间,蓬!蓬!!蓬! 掌风横溢,杂以神刀圣姑一声轻哼! 接着人影跄踉!神刀圣姑连退三步,红衣少女也退了半步,峨嵋上人与黄衫客各退一步。 只听武林无形殿主暴喝道:“说出你的身份,到底你是何来路之人,离娘是你的什么人?说!” 红衣少女理也不理,厉声道:“紫殿冥使们,还不与我抢攻,生死勿论!” 她的话声方落,四面的紫衣蒙面人顿时暴出一片喝声,眼看着一片混战就要掀起! 哇!哇! 陡地怪叫声起,一个苍沉之声喝道:“杀不尽的魔崽子!杀!” 血肉横飞之中,一个黑影卷起一阵狂风的罩到,同时间寒光忽化为惊电,杀人阵图。 “袁叔叔,快来!” 神刀圣姑大叫,红衣少女也厉叱道:“老奴才,今日我要你的命!” 红影一晃,已扑向袁清。 嘭!两人对了一掌,蹬!蹬!袁清竟被红衣少女逼退了两步! 两个灰衣人又一声不响的脚下一点罩向神刀圣姑,同时冷声道:“留不得你!” 但武林无形殿主就在她身侧,暴声喝道:“你两个要动她一动,老夫便与你没完没了!” 也暴然出掌,九阳神功同时接住了两个灰衣人的掌力,嘭!又是一声巨震,武林无形殿主居然无力抵住两人之掌力,跄踉了两步! 谁知神刀圣姑却在这时,阴冷至极,道:“九阳老匹夫,尝我爹爹的血债来!” 金光一闪,已划向了武林无形殿主。 这出于意外的一击,任谁也无法避过,峨嵋上人与黄衫客要出手救援也嫌太迟,只急得一声惊叫。 眼看着武林无形殿主就要丧在神刀圣姑的龙虎金刀令厂,蓦地白虹似电,带着一个朗啸之声,划空而至,喝道:“撒手!” 白光一闪,神刀圣姑呀的叫了一声,龙虎金刀令飞射出五丈之高,手腕鲜血涔涔! 眼前白光划空又起,追上龙虎金刀令,这才人影一闪,现出陆豪文气定神闲的立在当地,脸上却怒气未消的道:“白英!你有没有良心,别人为你抵御强敌,你却趁机冷施杀手,你这算什么?你爹爹神刀之名被你丢尽了!” 陆豪文话落也未等神刀圣姑答话,一撤身忽然掠向红衣少女喝道:“你这妖女住手!我陆豪文已忍无可忍了!” 红衣少女一横身斜退三步,瞅了陆豪文惊声道:“又是你!” “滚,否则我叫你血溅当场!” 红衣少女厉声道:“陆豪文,我这辈子与你没完!” “滚,我不愿见你横尸!” 两个灰衣人掠身而至,一言不发双双出手攻到,陆豪文冷笑一声,象牙剑一抖,一声长啸。 但见白光绕顶,两丈之内尽罩在剑光之内。 哇!哇!两声凄惨的叫声使在场之人为之心寒。 蓬!蓬!灰衣人倒下去了!鲜血在泪泪直流! 陆豪文象牙剑柱地,冷冷道:“妖女,回去告诉你的教主吧,说他如再敢为害武林,我陆豪文就要他尝尝象牙剑的味道!” 红衣少女这时才面现惊容,缓缓的后退,一转身飘出两丈。 谁知陆豪文又厉喝一声,跟着又划身追上去,喝道:“回来!” 红衣少女冷声道:“怎么样?告诉你,‘机非剑法”不见得就没有人能敌!” “说出来贵教的老屠是谁?” “不知道!” “你不说?” “不说又怎样?” “你不能够全身而退!” 红衣少女掠过一丝惧容,一眼看见病大娘病三娘站在一侧傻了,她哼了一声,道:“两位姐姐觉得怎样?” 病大娘病三娘一惊,啊了一声,道:“老屠,老屠是 她们的话尚未出口,红衣少女怒叱道:“你们敢……” 她一个旋身,卷到了病大娘病三娘的身前,即听到两声凄厉的叫声,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七窍流血。 陆豪文全身巨震,手中的象牙剑猛然幻起了朵朵剑花,一剑罩向红衣少女,凛厉至极! 红衣少女怒哼一声,道:“没那么容易!” 身似穿花蝴蝶,竟从剑缝之中溜了出去。 陆豪文冷笑道:“今夜你要能全身而退,我就不姓陆!” 暗运了阴魄玄功,蓄于左掌,一掠身,“半掌通玄”拍了出去,红衣少女见陆豪文舍剑用掌,以为在掌功L,陆豪义非其敌手。 红衣少女不退反进,倏忽之间,拍出三掌,掌掌阴风凛厉,谁知陆豪文发出半掌,忽然撤回,眼见红衣少女掌力已经用老。 陆豪文猛然掌势一圈,百年功力的阴魄玄功,玄奇的陡地袭到了红衣少女的胸前,快得无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 红衣少女一声惊呼,她也真是了得,红影一晃之间,也不知她以何种身法竞能脱出陆豪文堪堪打实的掌力之外。 但是陆豪文势在必得,他未等红衣少女站定,一声大喝,“片云流光”象牙剑像一支飞梭般,白光一闪! 哇!一声惨叫! 红衣少女一条雪白的手臂飞出了三丈之外,鲜血如注,她脸色白里泛青,全身簌簌而抖,一字一字的道:“你……你……” 陆豪文象牙剑缓缓的垂下,满面肃杀的道:“老屠是谁?” “你干脆杀我吧!” “哼!如你不说出老屠是谁,你以为我不敢?” “你休想我会告诉你!” 所有紫殿冥使骇然呆立。 自陆豪文现身之后,顷刻之间,他们的主要人物仅剩下红衣少女,他们为何不感到骇然! 这时红衣少女忽然对他们厉叱道:“你们统统走,去告诉冥宫宫主,速报本教教主!” 转头她凄厉至极的又道:“陆豪文!你敢不敢杀我?” “有什么不敢!不过此刻还不是时候!” “你不杀我会叫你后悔的。” 陆豪文哼了一声。 红衣少女这才跄踉的走向断臂之处,拾起了被陆豪文斩下的手臂,又转头来厉叱道:“陆豪文,这笔血债,我会叫你加倍赏还!” 她凄厉如鬼,全身血迹斑斑,手中拿着她自己的断臂,不忍卒睹,这时远远忽有一人发话道:“文哥,杀死她!” 陆豪文听出是萧玉珊的声音,摇摇头:“让她去算了!” “她走对你万分的不利。” 陆豪文仍然摇头道:“让她去告诉乾坤教主吧!而且我还要她传语给老屠。” 红衣少女不再迟疑,身形晃了晃已没人夜色之中! 这时,陆豪文收起象牙剑,盯着怔立一旁的袁清肃然道:“袁老前辈,今夜之事你是亲自所见,你觉得自英所作所为如何?” 神刀圣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陆豪文!原来你是得了‘机非武库’的武功就作威作福起来,九阳老匹夫乃我杀父之仇人,我可以不择手段!” 陆豪文冷笑道:“你们尚有邙山之约,可了断一切,今夜像你这种可耻的行为,我陆豪文第一个看不顺眼。” 神刀圣姑气得脸孔发青,身子也抖个不停。 可是武林无形殿主却发话了,他语气刚朗的道:“白姑娘!老夫误听人言,致铸下了当年之大错,自知罪孽不小,老夫并不怪你为父报仇,不过……” 他话未说完袁清沉喝道:“华老匹夫,要非有那邮山的誓约,此刻老夫就容不得你!” 武林无形殿主人头连点,道:“我知道!到时老夫不还手,任凭你与白姑娘处置!” 黄衫客与峨嵋上人大吃一惊,道:“华兄,此话可不能随意出口。” 武林无形殿主漏出一声低沉的笑,道:“老夫说一不 黄衫客与峨嵋上人连退两步,骇然道:“华老兄,如此一来,我们便无胜的可能了!” “那也是没法的事。” 突然,武林无形殿主一声喝道:“昆仑峨嵋两兄,事隔十年,我问当初你们如何也动了对白巩动手之心,白巩虽请各大门派失传绝学,但你们尽可以礼索取本门武功,为何也动了杀他之心?” 黄衫客与峨嵋上人同时又退了一步。 袁清与白英逼视着两人,这也是他们两人一直要知道的事。 但在此刻暗影之中,更有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蓬的怪人,斗蓬下的双目更发出了两道光。 一时之间,场中默然。 黄衫客与峨嵋上人似乎显出了一抹痛苦之容。 两人沉吟片刻,黄衫客首先道:“当时传言神刀教有意侵吞武林各派,唯我独尊!” 众人同时一震。 武林无形殿主一点也不放松的逼问道:“这是谁人所传?” “没说出此人姓名的必要!” “说出来听听!” “按当时神刀教的气焰,白巩如真要有此心,他可以办得到!当时此一传说,便非空穴来风,又何必要知其姓名!” 武林无形殿主忽然暴出一声狂笑,道:“昆仑兄,你是否有所不便么?” “正是!” “为什么?” “我不愿他再与目下的神刀树敌!” 全场又默然。 昆仑黄衫客说得不错,他要说出此人姓名,他便是袁清与白英的仇敌,黄衫客为人正直,他岂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正在此刻,一条人影一晃,现出了千手神龙吴化,众人虽感意外,但他却先自一笑道:“这事好办!” 随即转身对袁清,道:“袁清,老夫对你有个请求,你可答应?” “吴老爷子有何吩咐?” “昆仑掌门人说出那人的姓名,你不可与他为仇!” 袁清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 千手神龙一笑道:“这不是成了!” 所有的目光立时转向黄衫客,黄衫客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他是我的好友五湖醉客贺山川。” 峨嵋上人一听,猛然全身触电般打了个寒悚,脸色大变,激动的道:“五湖醉客乃我忘年之交,几时又成了你的好友?” 黄衫客一怔,道:“什么?老夫与他相交数十年,那还假得了?” “我就从未听他提过你黄衫客。” “我又何曾听他说过你?” 黄衫客与峨嵋上人这一说,所有之人都有些心中了然了,武林无形殿主蓦地狂笑道:“峨嵋兄,不用说了,你可是也听了你那忘年之交的五湖醉客同样的话?” “不错,一点也不错。” “那么他现居何处?” “他居无定所。” “那是在意料之中。” 说着他黑巾蒙面之下,隐约射出两道精光,逼视着白英,道:“白姑娘,十年之前,白神刀遭害乃是一个大阴谋,老夫也是被其所惑之一,老夫必要查出正凶,但老夫说这话,并无意推卸本身之错,邙山之约必践,老夫要走了!” 袁清与白英这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陆豪文道:“华老前辈稍待,晚辈与你同行!” 他向萧玉珊一招手,道:“珊妹,走吧!” 随即他又白了神刀圣姑白英一眼,向她走了过去,将龙虎金刀令递了过去,语气变得十分温和的道:“白英!收回去吧!刚才小弟事出仓促,开罪之处,望你别放在心里,你爹爹乃我陆豪文的伯伯,我无意创伤你的!” 陆豪文不知如何忽然感到白英十分的可怜!也十分的孤独,所以才改容说出这番话来! 谁知自英忽然厉声长唬一声,道:“我不要了!” 她身形一展已狂奔而去。 袁清见着大吼道:“英儿!别任性了,回来!” “不!” 声音已在数十丈外传来! 陆豪文赶紧将“龙虎金刀令”交给袁清,道:“你快追上去吧!她也太过任性了!” 可是这时那暗中的披蓑怪人,早在袁清起步之前走了,无人看见他的身形,他像鬼魅一般的来去无踪。 这时陆豪文带着萧玉珊步至武林无形殿主之前,道:“华老前辈,贵派信物紫环,晚辈就此奉还。” 武林无形殿主道:“你去过了么?” “去过了!” “老夫恩师还健朗不?” 陆豪文心里一阵难过,但他强自忍住,道:“华前辈,这位就是尊师的小女子萧玉珊。” 武林无形殿主脚下一顿,道:“什么?恩师小女,自幼被人在雷娘手里骗走,你怎么寻得她的?” “说来话长,我们一面走一面谈吧!但是昆仑黄衫客和峨嵋上人与前辈同行,诸多不便。” 武林无形殿主顿时回身大声对黄衫客与峨嵋上人,道:“昆仑峨嵋二兄,少陪了,据刚才二兄所言,整个的关键便在那五湖醉客的身上了,如今只得分途寻找此人?” 昆仑黄衫客道:“华兄先走吧,我与峨嵋兄略加商讨后再分途而寻。” 武林无形殿主点点头,迈开大步,道:“我们可以走了!” 于是,陆豪文将人川之后的情形详细的道了出来,武林无形殿主一直不曾发声,他因为黑巾蒙面,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越来越快,慢慢的脚步如飞的狂奔起来了! 陆豪文知道那是在无比的痛苦中表现的激情,武林无形殿主,他不愿在一个晚辈之前放声嚎哭,但他此刻实在比哭还要痛苦万分。 陆豪文大声道:“华前辈,请别过份难过,我们还是设法报仇为上。” 萧玉珊也柔声道:“师兄请平静些!” 武林无形殿主却狂声道:“你们不要管我,恩师三年前被人挑了,我华少俊尚不知道,我,我是那一种弟子?” 他身子如飞而行,但陆豪文带着萧玉珊仍能不即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陆豪文又大声问道:“华前辈要到哪里去?” “阴宫,阴宫,我要将离娘碎尸万段!” 陆豪文一听全身一震,暗道:“访离娘乃天门羽士的遗言,是应该去,但自红衣少女出现后,已经显示了,离娘已不单纯,她必与乾坤教有关。” 陆豪文这样一想,立时又想起青红谷中红楼魔影,个个武功精湛,凭武林无形殿主的武功,单身独往,实在危险。 他想了想,道:“华前辈,晚辈也去?” 武林无形殿主道:“你去做什么?” “访我杀父仇人老屠。” 武林无形殿主突然止步,道:“你去我不去了!” 陆豪文一愕,不知武林无形殿主是何想法,他怔怔的望着他。 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你见我曾与谁同在一起的!” 陆豪文不禁暗里发笑,心想:“刚才他还与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一起,怎又会出此言?” 武林无形殿主语气一变,温和了些道:“陆豪文,我此去万以理求见高娘,她与我不仅同门,而且相互并无仇恨,相信她不致于对老夫怎样?” 陆豪文心念一动,暗道:“难道他真是此意?” 他知道要与他一起去,恐怕也不可能,点点头道:“好,那晚辈就不去了!” 他望了望萧玉珊,萧玉珊也望他一眼,不知他是何意。 陆豪文一笑道:“珊妹,你愿意去见见你的姐姐吗?” 此话一出,他同时对萧玉珊施了个眼色。 萧玉珊十分的聪明,立时会意,道:“我倒想去见见她,如今我的亲人就只有她一个了,但不知华师兄可肯领我L!” 这无异给武林无形殿主一个难题,但他又不能拒绝,不禁大声道:“陆豪文,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豪文双肩一耸道:“没有呀,晚辈没有什么意思。” “你明知我不愿与别人同行,你偏要玉珊跟我在一起,乞实告诉你吧,我此去惊险重重,离娘能不认父,她就也能不认我这个师兄,玉珊更从小失踪,她相不相信还不知道。” 陆豪文忽发一声朗笑,道:“华前辈,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同去吧,晚辈决不会坏事。” 武林无形殿主仍然摇头,道:“不,我还是不能与你同往,我不愿因你惹来许多麻烦,不用再出主意了!” 陆豪文心念电转,朗声道:“华前辈既不愿晚辈同往,那么晚辈告辞了!” 他语气一落,脚下蓦地一点,已经掠出了十丈之外,再一点地,两个起落,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气得武林无形殿主暴喝道:“小子,回来!” 远远的陆豪文答道:“晚辈不去了!” “你丢下玉珊就不管了么!” “她是前辈的师妹啊!晚辈树敌太多怕无能保护她,还是由前辈保护,比较安全2” “咄!你这狡猾的小子,下次再遇着你,老夫可不饶你!” 陆豪文朗笑之声远远传来! 萧玉珊忧愁的脸色也不禁锭开了笑容,道:“师兄,你就带我去吧!” 武林无形殿主掠她一眼,道:“你们两个小鬼还想来摆布我,我也不管了!” 说着他甩开大步,昂然而奔。 急得萧玉珊大叫道:“师兄,你不管小妹谁管啊?” 萧玉珊耳际飘来陆豪文的声音,道:“珊妹,缠住他,不能任他孤身犯险,如任他独自前往,我们就追不上他,但有你同行,我总能随后跟踪而行!” 萧玉珊一听陆豪文的传话,了解他的用意之后,连忙大叫道:“师兄等我,师兄等我!” “你去找那小子去!” “小妹病体未复,他既然走了,如何再能找到他呢?” 武林无形殿主刹住身形,等到萧玉珊到了身边,叹了一声,道:“我真把你没办法。” 萧玉珊幽幽道:“师兄,小妹并不想连累师兄,但是我爹爹……”说着眼圈一红,泫然欲泣的模样。 武林无形殿主连忙道:“好,好,不要哭了,我会带你去就是!” 武林无形殿主伸手挟起了萧玉珊身子似箭的狂奔了起来。 其实陆豪文并不走远,立时也似箭般跟踪而去! 武林无形殿主并不停留,第三日已出关外,踏上了大漠的行程,阴宫位于大漠的一片绿洲之上。 陆豪文原从大漠而来,所以始终能隐住身形,不为武林无形殿主所发觉,但是萧玉珊却是有心人,她曾先后几起几次见过陆豪文的身形。 当日中午,武林无形殿主带着萧玉珊正奔行之际,在浩浩黄沙之中,蓦见一个蓬头垢首的老叫化枕棒而卧。” 酷烈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他竟能沉沉入睡。 武林无形殿主正觉奇怪,那老叫化蓦地梦呓般大叫道:“你这个老匹夫,休想过我这关!” 萧玉珊一笑道:“师兄,此人必身怀颇高的武功,听他梦中还跟人打架呢!” 萧玉珊话落,老叫化忽然呵呵大笑了起来,随即一跃而起,大声道:“九阳神君,老叫化正等你多时了!” 这意外之人的出现,武林无形殿主停步问道:“你是谁?为何知老夫必经此地?” 老叫化脸色一变,道:“在老叫化之前,你还不配称老夫,你不是正要去阴宫?” “你如何知道?” “老叫化不知之事少得很!” 武林无形殿主以为他是丐帮之人,沉声道:“龙虎双丐,你是谁的属下!” “龙虎双丐?啐!还早得很呢!” 他居然不是丐帮的人,武林无形殿主肃然道:“但不知阁下是谁?为什么在此等我?” 老叫化笑道:“并无别事,老叫化负友人之托,在此阻你前往阴宫。” 武林无形殿主一怔,道:“阻我前往阴宫,为什么?” “不为什么?” “阴宫宫主易主了不成,她是不是离娘。” “不错。” “她是我的师妹!” “我知道。” “师兄探望师妹有何不对?” “老叫化只是受人之托,不管其他的事。” 武林无形殿主一声冷笑道:“那你受何人之托?” “不告诉你!” 武林无形殿主顿时怒道:“那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咄!” 他理也不理,迳自一侧身,想绕过那老叫化。 谁知老叫化一横身,手中一根三尺长黑黝黝的棒子一晃,又拦在他的身前笑呵呵的道:“九阳神君,你乃名满中原武林之人物,可知惹恼了我老叫化,我已经说过,你休想过我此关。” 武林无形殿主勃然大怒,喝道:“让开!否则休怪老夫无情了。” “你又自称老夫?接招!” 他黑棒一扬,蓦地递到,武林无形殿主的胸前,根本就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 “老叫化!” 武林无形殿主紫影一晃,双掌已交错劈了出去,大喝道:“你自取其辱!” “你还不配!” 黑棒一闪,棒尾诡异绝伦的又到了武林无形殿主的面门,武林无形殿主惊叫一声,弹身退了两丈。 “呵呵!九阳神君,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吧!” 武林无形殿主暴怒到了极点,同时也感到惊诧莫名,想不到初踏上大漠,第一个遇见的便是这等人物。 他暴声道:“玉珊,你站开些!” 老叫化笑道:“呵呵,你要挤命了么?拼命你也休想过去!除非……” 武林无形殿主暴声道:“除非怎样?” “除非你叫陆豪文那小子前来!” “陆豪文,我不会叫他来,我也要过去,接掌!” 呼!呼!九阳神君,挟着一片破空之声罩了过去! “老叫化已给你留了面子,你真是不识好歹,着!” 老叫化手中黑棒一阵飞旋,身子一滑又欺到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身前,轻轻一抖,幻起了重重棒影。 武林无形殿主避无可避,一棒点中了他的肩窝,他一个跄踉已连退几步,惊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呵呵,你想我是谁?” “你好像并无恶意!” “老叫化已经发誓不杀人,否则你还有命?” “但你为何阻我?” “废话,我不是告诉过你受人之托?” “为何又要陆豪文到来?” “那是我那朋友之事,我也不知道。” 武林无形殿主自出道以来,还未曾见过这高功夫之人,要通过,如那老叫化不放,确是无能为力,不禁愕在当地,搓手顿脚,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刻,一声朗啸忽然传来。 一团蓝影飘絮般飞驰而至,萧玉珊叫道:“师兄,文哥来了!” 身形一定,现出了陆豪文。 武林无形殿主却勃然怒道:“陆豪文,你说过不来,为何竟跟在我的身后?” 陆豪文淡然笑道:“华前辈?这乃是巧遇而已,晚辈并非跟随前辈!” “咄,狡辩!” “前辈不信,我也无法!” 老叫化一听是陆豪文,呵呵大笑,道:“九阳神君,看来你的运气不坏!陆豪文!来!来!听说你已得机非武功,老叫化要领教几招!” 陆豪文两肩一挑,道:“前辈是否乾坤教之徒?” 老叫化忽地脸孔一沉,道:“老叫化身如浮云,无门无派,什么叫做乾坤教?” “你既然不是乾坤教之人,如何知道我身怀机非武功?” 老叫化忽然怒声道:“陆豪文!我南方叫化要非受人之托,真不愿管这种闲事!亮剑吧!除非你能打败我老叫化,否则别想通过此处!” 陆豪文听到南方叫化之名,心中一动,说道:“原来是他,曾听乾坤教特使红衣少女提过此人之名,但不知他是何路数人物。” 唰,他抽出了象牙剑横胸而立。 老叫化蓦地黑棒平举,抖然显得庄严起来了,俨然用剑的大家风度,双目下垂内视,左手挽诀! 陆豪文一惊,沉声道:“且慢!请前辈道出师门!” “废话!” 他那根黑棒在微微颤抖了,又像是在划着一道道的圆圈。 陆豪文哪里再敢怠慢,顿时剑尖下垂,也显得庄严了起来,他运起了阴魄玄功,功贯剑尖。 武林无形殿主乃是识者,一看这种情形,便退开一旁低声对萧玉珊道:“玉珊,今日他两人这一闹,恐怕其中之一非死即伤。” “啊!” 萧玉珊紧张了起来,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但心中在怦怦而跳。武林无形殿主又道:“看来他两人施的好似同一路数的剑法!” 就在这时老叫化手中黑棒越圈越大,陡地他一声大喝道:“‘春雷初动’!” 黑棒一划已刺向了陆豪文的面门,真是诡异绝伦,既狠且辣! 陆豪文一抖手也一声暴喝,白光一闪,身子动也未动,已封住了来棒,但相交未交之际,老叫化已撤棒暴吼道:“好剑法,再接着‘浮云流星’!” 黑棒一圈一盘,但是蓦地黑棒却从中盘点向陆豪文的胸前,陆豪文仍然动也不动,也轻易的化解过去,随即大喝道:“住手!” 老叫化哪里愿听,一抖手腕,黑棒立时幻化出重重的棒影,前后左右一齐罩向陆豪文。 陆豪文不知如何发出一声轻叹。 白光暴现,简直如条银蛇窜空,嗤!的一声。 剑棒齐收! 老叫化惨叫了半声,蹬!蹬!蹬!蹬!连退了五步,一股鲜血从他肩窝之中射出了五尺之远,垢脸泛白,黑棒倒垂,前南道:“我输了,我输了!” 陆豪文跨前一大步,惊诧的问道:“前辈是玄机子、于非子何人之传人?” 老叫化摇头道:“我不说,我不说!” “不说我也知道,刚才你施的两招‘春雷初动’‘浮云流星’与我得自机非武库的剑招‘春雷惊蛰’‘片云流光’同一路数,于非子善用剑,前辈可是于非子前辈之徒?” 南方叫化轻叹一声,道:“你们过去吧!可要十分的小心!” “前辈因何有此一言?” 南方叫化蓦地双目一瞪,喝道:“陆豪文!你虽得机非武功,但若就此卖狂,我敢断你回不了中原,我问你,你可识得五湖醉客?” “什么?五湖醉客?晚辈曾闻其阴险之名!” “阴险!呵呵!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如再加上阴险,那霸主天下武林也不作第二人想。” “啊,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他与你认识么?” “何止认识,他与我乃数十年忘年老友,我南方叫化一生败了两次,一次是败于他的玄奇莫测的掌下,再次就是败于你陆豪文的剑下了!” 陆豪文一笑道:“南方前辈,不对,你并非败在我手中。” “什么?” “你是败在玄机子和于非子两位前辈之手。” 南方叫化呵呵大笑,道:“别在我老叫化的脸上贴金,不过你的这番心意我还是心领,你们要去阴宫就走吧!老叫化不再拦阻你们了!” 武林无形殿主一言不发,晃身就向前飞掠,他不但不理陆豪文,连萧玉珊他也不理了! 陆豪文大惊道:“华前辈,我们还是同路吧!” “哼!” 武林无形殿主卷起一阵黄沙,已去得远了! 陆豪文一个掠身,到了萧玉珊之前,急道:“他如此急燥,恐怕要出事的。” 挟起了萧玉珊,发一声啸也狂奔而行。 但他刚刚走了三五里,沙岗的尽头现出了一条黑色的横线。 陆豪文拢目一看,原来是十几个人一字横开,站在哪里,武林无形殿主又受阻在那横线之前。 陆豪文那敢怠慢,展开了极顶轻功,赶了上去,一见那十几个人不禁啊了一声,急刹住身形,大声道:“哗老前辈不可造次,那是青红谷中红楼出现过的魔头。” 武林无形殿主早已立在十几人之前,他尚未开口,一个红衣老妇已经冷笑不已的道:“华少俊,你称雄中原武林二十年,可认识我这个老乞婆了!” 武林无形殿主惊啊了一声,退了一步,道:“你,你是雪山红姑。” “难为你还认识,当年到天门见你师爷时,你才有多大呢?” 说着她又冷笑不已! 另一个须发戟立的暴汉也喝道:“华少俊,你也还总记得我这个小哥吧!” 武林无形殿主又发出了声惊啊!全身一阵颤栗,道:“桐柏豪客骆小哥,你!你……” 你什么,他底下竟说不出来! 一排共是十四人,五男七女! 陆豪文站在武林无形殿主身后三丈左右,仔细看了一阵,其中阴尸九娘,紫殿冥宫已死!金袍人主持天门南坛,三人不到外,尚有一人未到,这人就是乾坤教十八金刚的老大了。 这时武林无形殿主又道:“骆小哥,你们,你们……” “华老弟!你一动身出关,小哥们就知道了,特在此告诉老弟一声,你回去吧!离娘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她是我师妹啊!” “当然,她是你的师妹,但她此刻已经闭关修炼,难以出来见你!” “这样说来,骆小哥,你也身属阴宫了吗?你练的阳刚路数怎会投身阴宫?” “不要问这些话,你还是回去吧!看在你我交情不薄,小哥还得奉劝一声,能退出武林就退出吧,往后已无你的傲啸武林的机会了!” “这话怎讲?” 雪山红姑冷笑道:“八弟,你说得太多了!” 陆豪文忽然哼了一声,移步上前,众人一见脸上猛地罩上一层寒霜,阴沉沉的怒目而视! 他轻笑一声道:“陆豪文又遇见你们了,你们这些人就能控制整个武林吗?别笑掉了别人的大牙!” 青红谷中受伤逃走的糟老头子三影老怪,抖地厉声,道:“陆小子!大爷们正是在此侍候你呢,你的死期己快到了!” “那么你们还等什么呢?” “大哥一到,你就休想活命了!” 陆豪文蓦地寒声道:“我问你们老屠是谁?” “老屠就是老屠,你死的时候自会知道。” 忽然,一个捧着红漆葫芦,短发蓬松,葛衣七洞八破模样之人从陆豪文的来路之上,缓缓行来! 众人一见齐声大叫,道:“大哥,快来啊,那小子已经到了!” 桐柏豪客猛地急促着:“华少俊,你还不走么?” 武林无形殿主沉哼一声,道:“你把老弟看做是那种人?” 桐柏豪客惨笑一声,忽然发现萧玉珊,问道:“她是什么人?” “离娘之妹。” “真的?那也是你的师妹了!” “不错。” “好!那么我老实告诉你,你如不走,至少你要保住她的性命!” “离娘总不会派人杀死她的胞妹吧!” 桐柏豪客猛然狂喝,道:“华少俊,你不听小哥之话,恐怕后悔莫及!” “没有那么严重!”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飘下蒙蒙细雨,一股酒香熏人。 身后那个手捧红漆葫芦的呵呵大笑,道:“好酒,好酒!” 那阵细雨哪里是雨?分明是酒,而那人离他们尚在十大之外,无疑这阵酒雨正是他所措弄,凭这一口真气之力,散酒成雨,真是惊世骇俗了,无形中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两人同时紧张了起来。 十四个男女却在这时蓦然一散而开,将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萧玉珊围在核心。 捧葫芦之人呵呵大笑,道:“九阳殿主,我的老友黄衫客,峨嵋上人为何未曾与你同来?” 陆豪文一惊,大声道:“你,你是五湖醉客。” “呵呵!南方叫化于非于记名弟子都败在你的剑下,你一代杰出剑手,还把我这个酒囊放在心上么?” 武林无形殿主一声沉喝阻止了他的话,道:“原来是五湖醉客,就是这些人的大哥,在下放肆请问一声,阁下为何挑拨昆仑峨嵋与神刀教白巩成仇?” “呵呵!你不知道么?我告诉你吧,因为神刀白巩有意侵吞武林各大门派。” “你胡说!” “我为何要胡说!他不是要侵吞各大门派,为何要处心积虑搜求各派的绝传武功,华少俊,你别说了,既到了关外大漠,你的那个什么无形殿主便不存在了,还蒙着脸干什么?” 说着他也未见五湖醉客有何动作,武林无形殿主但嗅到一阵浓列的酒气,蒙面黑巾忽然飘了起来,飞出一丈之外。 五湖醉客蓦地呵呵拍掌大笑,道:“呵呵,原来是你这个关洛道上无人不识胡诌老狗,呵呵,有趣,有趣,这回你可现了原形了!” 陆豪文也不禁目瞪口呆。 武林无形殿主蓦地一阵狂唬,紫影一晃,九阳神掌卷起了弥空黄沙,扑向了五湖醉客! 陆豪文一震,陡地也象牙剑出鞘,一声经天朗啸,雪白的象牙剑划出了森森剑气。狂扑向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以一阵酒气,揭开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蒙面黑巾,显出了他的真面目,原来是关洛道上尽皆认识的胡诌老儿。 他在暴怒之下,骤发九阳神掌攻向五湖醉客。 陆豪文也以象牙剑迅快无比的刺出,剑气弥空。 但是五湖醉客呵呵一阵大笑,笑声之中布起了一片酒幕,如一道流动的铜墙,武林无形殿主掌力与陆豪文的剑气竞攻它不透。 武林无形殿主和陆豪文骤然失色,惊退了三步,暗道:“武林中像他这等功力之人恐怕独无仅有了!” 五湖醉客笑声倏止,神情一整,道:“华少侠,陆豪文!你两人尚不是老夫的对手!干脆听老夫的劝告……” “怎么样?” “你两人都是中原武林一代杰出的人物。” “少废话。” “如你们加人本教当可博得个相当的地位。” 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蓦地纵声狂笑,厉声道:“这样说来你是乾坤教之人!” “不错,老夫乾坤教十八金刚之首。” “哈哈!只不过是个阴险诡谋之徒!” “再说一句,老夫便叫你们横尸沙漠。” “黄衫客,峨嵋上人真是瞎眼,连南方叫化也受了你的骗!” “呵呵,好说!老夫允文充武,那只是老夫略施手段,南方叫化此时已是本教的南方巡察使。” 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忽然想到,乾坤教属下的十八金刚竟有这等功力,那教主真不知高到什么程度了。 两人这样一想,立现惊容,瞪着五湖醉客说不出话来。 五湖醉客高举红漆葫芦狂饮了一口酒,问道:“怎么样?答应了吗?” 陆豪文厉喝道:“谁与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徒为伍!” “呵呵!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死吗?” “正是。” “哈哈哈!你功力虽高,但恐还办不到。” 武林无形殿主,双目一连几眨,又是胡诌老儿的老习惯,蓦然问道:“五湖醉客,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可以。” “乾坤教成立于何时?” “恐怕已在百年之前吧!” “啊?” 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又是一惊。 “怎么武林从未有此教的动态?” “本教从不轻举妄动。” “怎么现在又可公然出现武林,君临天下了呢?” “君临天下,席卷乾坤,差不多!” “好大的口气,我再问阴宫宫主离娘也是乾坤教之属下?” “阴宫已不复存在,离娘是本教的副教主!” “啊!”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陆豪文一听此话,无比的激动狂声道:“那么血洗天门阴阳宫,杀害天门羽士,夺去他本门秘功之人,离娘正是主使人之一?” 五湖醉客脸色一变,道:“陆豪文,你知道得不少?” “说,离娘是不是一份子?” 五湖醉客想了想,道:“事关本教枢机大事,老夫无可奉告。” 陆豪文微微颤抖,厉声道:“天下竟有这等女儿谋害父亲之事,不言而喻,离娘身为副教主,还少得了她一份,她该碎尸万段!” 四周之人一声喝道:“小子!你敢辱及本教副教主!” “有什么不敢?离娘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呸!” 四外人影一晃,三个人一齐扑向了陆豪文,阴冷的掌风如涛! “小子,宰了你!” “你们办不到!” 象牙剑一旋,撒出一片剑幕,猛地左掌力贯阴魄玄功,一声断喝道:“躺下!” 阴魄玄功练至上乘境界,只化为一阵柔风,好似根本无力似的,但是一经接触,玄功忽生妙用。 立听一声凄叫,一个身穿蓝襟的鹰目老妇,跄踉两步,栽倒在地,口血飞射! 其余十四人,除五湖醉客外同时厉叫一声,猛扑向陆豪文。 陆豪文象牙剑倒垂,面色严肃,眉宇间杀气隐现。 “住手!” 五湖醉客忽地一声断喝,众人扑向陆豪文的身子急急刹住,一个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肃然问道:“大哥,小子杀九妹,四弟,伤了三弟七弟,此刻又不知五妹生死,还能留下他小子吗?” 五湖醉客踏上几步道:“二弟,要小子死不难,岂不便宜了他?老夫自有主张。” “那么大哥如何裁夺?” 五湖醉客呵呵两声,但他这一笑却笑得十分的难听,他的目光之中忽射寒光,一挥手道:“看看五妹怎样了?” 鹰目老妇却在此刻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凄厉似鬼! 桐柏豪客扶着她道:“五姐,你伤势如何?” “那一掌还要不了我的命!” 五湖醉客扫视了陆豪文,道:“小子,你现作何打算?” 陆豪文望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道:“华前辈,阴宫既已合并于乾坤教,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去?但听凭前辈决定。” “陆豪文,还有何犹豫的?去!” 陆豪文实际上也愿去,但他耽心的是萧玉珊,此刻已经证明离娘丧心病狂,陷害亲父,那么,她当然更无视于其妹了。 他想了想,暗道:“此去必然是凶险万分,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杀父的仇人老屠何时才能打探出来?” 他这样一想,毅然道:“好,纵落粉身碎骨,去!” 顿时他脸色一沉,盯着五湖醉客道:“是你们让路,还是我们杀出阵围而去?” 五湖醉客双目一翻,又是饮了一口酒,半晌才蓦然大声道:“众位老弟让路,让他们去吧!” 众人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毒,都对五湖醉客的处置有几分不满,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愤然道:“大哥轻易放人,是否失策?” “二弟,教主所以不能成至阴金刚之体,你知道为何?” “啊,小子身怀‘绝阴宝书’,所以教主还不想他死?” “你说对了,但他此去。无异自投罗网。” 陆豪文冷笑一声:“不见得!” 他当先而行,众人格于五湖醉客的命令,自动闪开一条路,敢怒而不敢言,空自愤恨! 武林无形殿主和萧玉珊也移步向前而行! 但是就在此刻,一条黑影远远的从来路之上飞掠奔来,卷起了滚滚的黄沙,眨眼之间,猛在五湖醉客前刹住身形,却是一个瘦小的黑衣少年人。看他行色匆促,似有急事。 果然,他蓦地朝五湖醉客扑跪在地道:“北方巡察使属下李英叩见乾坤总巡!” 五湖醉客一拂手道:“起来!什么事?” “属下奉主人之命特禀告总巡,本教北坛已整个解体!” 五湖醉客一凛,喝道:“说详细些!” “一个身穿蓑衣,头带斗蓬之怪人,率领昔年七杀魔君,血洗紫殿,无一幸免!” “啊!他是何来历之人?” “不知道,据说功高不可测,当者披靡!” “为何不设法查清他的底细?” “主人正在跟踪此人,但此人乘鹤而行,很难知道他到底是何路数,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所乘白鹤乃东渡仙翁之坐骑,此人或可能便是东渡仙翁。” “有这等事?” “实情如此!” “此刻老屠在哪里?” 陆豪文乍听老屠之名,全身一震,暗道:“原来老屠是乾坤教的北方巡察使。” 黑衣少年李英答道:“主人现在洛阳附近,正在部署总坛‘第五号秘令’。” “嗯!” 五湖醉客忽然沉吟起来。 蓦地,他目光一亮,大声道:“李英接令!” “是!” “速告老屠,北坛不可无,令那‘蠢材’接长北坛,不得有误!” 李英低声道:“‘蠢材’?” “你告诉老屠他就知道了,罗索什么?” “是!” “走吧!” 李英恭身一礼。转身又狂奔而去。 陆豪文却目瞪口呆站着动也不动,此刻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去见离娘了,因为他已得到了老居的消息! 武林无形殿主看守了心事,他低声道:“陆豪文,你还不跟踪而去,等侍何时?” 陆豪文全身一震,醒了过来朗声道:“前辈说哪里话?走!” 五湖醉客望着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冷笑一声道:“二弟三弟!你两人干脆为他们带路吧!其余诸弟妹跟随为兄办事去,走!” 他走罢朝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施一个眼色,转身疾奔而去。其余十二人也紧随其后的驰去了! 陆豪文看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道:“华前辈看这是一回什么事?所谓第五号秘令指的是何事?‘蠢材’又是何人,武林无形殿,除华前辈外,还有别人么?” 武林无形殿主先不答话,他默然的朝前而行,陆豪文与萧玉珊跟在他的身后,走了片刻之后,武林无形殿主忽然转身,道:“走,我们快走,乾坤教已展开了控制整个武林的行动,如任他们成了气候,武林血劫将来,见了离娘之后,速回中原与他们周旋。” 方面大耳的青衣人与三影老怪那糟老头子只是冷笑不已,默不作声的忽然左转驰去! 武林无形殿主微感一怔,沉声道:“你们要去何处?” “自然是本教总坛。” “看来方向不对吧!” “如你怀疑,就别来好了!” 陆豪文道:“华前辈,的确知阴宫之所在地么?” “阴宫在前面,并不在左边。” 糟老头子冷笑道:“我们大哥已相告,阴宫已不复存在。” “好,就跟你们走吧,不信凭你两人就能作得了怪!” 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展开身形飞驰,快得似离弦之箭,乾坤教十八金刚,个个都是一流身手,这一疾奔,何消半个时辰,立见前面一片绿洲在望,树荫掩映之间,隐隐现出房屋。 武林无形殿主眉头一皱道:“此处非阴宫之址。” 青衣老者,道:“这里是本教总坛重地,等闲之人,别说来这里,就是二十里方圆之内,也不能驻脚。” “哼!” 武林无形殿主瞪了两人一眼,不再说话。 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突然加快脚程几个起落已掠出数十丈远,武林无形殿主低声对陆豪文道:“当心有诈!” 陆豪文点点头,三人也加速前奔。 不久已到了绿洲之边缘,但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早已登上绿洲,但见人影晃了几晃便自不见! 武林无形殿主喝道:“两位为可不领路了呢?” 只听绿洲之上传来青衣老者之声,道:“贵宾到来,我们要去禀报教主!” 陆豪文俊目四掠,怀疑的道:“华前辈,你看出可疑之事么?” “怎样?” “晚辈想乾坤教处心积虑想席卷天下武林,其总坛重地必,禁卫森严,怎的一个人影未看见?” 武林无形殿主也双目精光奕奕的一阵掠视,除见绿洲之中,树木扶疏之外,连绿洲之上的房屋前后也见不到一人。 这时候竞连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也不见人影。 他沉哼一声,转头向萧玉珊道:“玉珊,你在紫殿之中,可曾听说过有关乾坤教之事?” “师妹一向反对他们作孽,所以他们也从不告诉我这件事。” “好,无论如何,我们既已到此,管它怎么也要过去看它一看, 他们这样一定,便由陆豪文当先,武林无形殿主保护着萧玉珊一步步走上了绿洲。 洲上,死一般的寂静,无形中三人不期然的紧张了起来,步步为营的向前而行。 他们顺利的到达了房屋之前。 那是一幢古宅,漆黑的大门紧闭,令人情不自禁恐怖之感油然而生。 武林无形殿主严肃的叩了叩门,然后沉声道:“这里可是乾坤教总坛?烦转达贵教副教主说她的师兄华少俊来看她了!” 武林无形殿主的声音当然能够透达门内,但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武林无形殿主再说一遍,仍无人应答。 “奇怪!” 陆豪文心中一动,抖地腾身而起,一跃已登上房顶,只听他“啊”地一声大叫,又飞跃而下。 面色惊怖! 武林无形殿主知道有异,他江湖经验老到,大喝一声,道:“快走!” 一带萧玉珊倒退了三丈,刚要转身之际,蓦听轰隆一声暴响,刹那之间,好像天已塌下一般,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只听糟老头子三影老怪哈哈大笑,道:“你们已困在本教‘九阴阵’里了!” 武林无形殿主大吃一惊,暴喝道:“好个无耻之徒!” 但是就在此时,漆黑之中猛然袭来一阵阴冷的掌风。 蓬!正中武林无形殿主身上,气得他全身发抖。 跄踉退了两步,运起了九阳神掌,朝掌风袭来之处一掌劈去,但青衣老者的声音却又在左侧响起道:“华少俊,此刻你是本教阶下之囚,你还是乖一点,否则苦头有你吃的。” 陆豪文蓦地闪出一道剑光,罩向发掌之处,但是扑了个空。 青衣老者怒喝道:“小子,今日你是活不成了,三弟教训他!” 二哥,那是当然,青红谷之辱,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糟老头子嘿嘿两声,道:“陆小于你自己说怎样死法吧!” 陆豪文想起了五湖醉客之话,乾坤教教主要得到绝阴宝书始能练成至阴金刚不坏之身。 他哈哈一阵朗笑,道:“糟老头子,除非你们教主不想要绝阴宝书,否则你不敢把我怎样的,相反的小心你的脑袋。” 糟老头了怒喝道:“小子,你走着瞧吧!” 无声无息,墓地一掌已经打到陆豪文的胸前。 膨!一声,陆豪文一声闷哼,一日鲜血喷了出来! 接着嘭!嘭!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掌!陆豪文跄跟一连退了十几个大步,方始拿桩站住。 好在后面两掌并非打在陆豪文的致命之处,否则此刻他虽不死也是奄奄一息了。 就在这时,忽听萧玉珊大叫道:“文哥,你,你怎样了?” 糟老头子嘿嘿冷笑,道:“他不死,离死也不远了!” 武林无形殿主循着萧玉珊发声处奔了过去,一把已将萧玉珊拉在身边,狂喝道:“住手!” 青衣老者道:“华少侠,你是无形殿主,但此刻你不是正在无形殿中,不能让你这么轻松了!” 嘭!哇!武林无形殿主背上着了一掌。 他尚未站稳,嘭嘭,又是两掌。 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何人也无还手之力的,因为对方根本不见人影,他们藉着微妙的阵势,将身形稳在一侧。 武林无形殿主长叹一声,道:“离娘真是变心了,‘九阴阵’除离娘谁还能布出?想不到我华少侠竟死在师门的阵法上,虽死也不瞑目。” “华少侠。你就是大哭,此刻也没有用处,告诉你这是本教的刑房重地,任何人到了这里,就休想再活着离开了!” 正在此刻,忽听陆豪文疯狂的吼道:“只要我陆豪文活着一天,我便要将你们这些魔崽子碎尸而亡,你们来吧!” 但见剑芒打闪,陆豪文已运剑护住了全身。 糟老头子在一旁嘿嘿冷笑,道:“陆小子,在你没有倒下去前,我始终是在你的身旁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运剑到什么时候。” 陆豪文不住的将一支象牙剑运得风雨不透,但他虽具有百年之功力,终究是身负掌伤,同时忽又听到一侧武林无形殿主被击的声音,一分神间,三影老怪又觑空一掌打到。 一个跄踉他又退了三个大步,口血横飞。 “嘿嘿,陆小子,你还是乖乖交出‘绝阴宝书’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间,他执剑手臂一麻,象牙剑忽然被三影老怪夺了过去。 他一声狂吼,带伤双掌一阵挥,但扫出去的掌风却什么也没有打到。 一旁忽听萧玉珊惊呼一声:“师兄!” 嘭!哇!耳听到武林无形殿主不支的叫声。 陆豪文暗叫道:“完了!双目不能见物就有再高的功力山无能为力。” 他强忍掌伤,一下扑近武林无形殿主,叫道:“华前辈,你怎样了?” “唉!” 一声绝望的长叹,道:“我将要倒下去了!” “华前辈,记得那房屋就在左近,我们凭记忆向那方向过去吧!” “嘿嘿!你们办得到?” 阴冷的掌风又迫了过来,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哪里躲闪得开,惨叫一声,陆豪文扑倒在地,但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自己能够感觉此刻他全身鲜血惨厉如鬼。 武林无形殿主蓦地悲叫一声道:“陆豪文,你朝着一个方向狂奔吧,那或能走出阵外。” “做梦!九阴阵中魂鬼俱亡!” 陆豪文也狂声道:“华前辈,看来是无望了!” 蓦地,一个低柔柔的女子口音,道:“谁说无望了?” 猛听到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骇然惊叫一声,道:“你,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冤魂厉鬼!” 两声凄惨的狂叫声过处,接着蓬!蓬!两声,重物倒地之声。 那低柔柔的女子之声又道:“华少侠,陆豪文,你们可以走了!这位小姑娘显然功力不足,你们为何带她同行?” 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知道得救了,但对方是谁? 陆豪文大声问道:“你是谁?你如何能谙熟离娘所布的九阴阵?” “不要问,告诉你们,你们要见离娘的念头打消吧!乾坤教中像你们这等功力之人不下数十人,你们来乾坤教总坛,无异以卵投石。” 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告诉我,乾坤教主到底是谁?” “将来你自能知道。” “好,听你的语气,当是乾坤教中人,你为什么救我们?” “哼!我是被迫加入乾坤教的!这你懂了吧?” “算我懂了吧!但不懂之事还多呢!” “你说吧!” “乾坤教主与神刀教、天门阴宫有仇?” “没有,但不属乾坤教派的任何教派全是他的敌人。” “哼!五湖醉客曾说到‘第五号秘令’是指的什么?” 低柔柔的女子口音,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那么接替乾坤教北坛主之人,所谓‘蠢材’之人是谁?” 那女于一笑,道:“‘蠢材’就是‘大愚’。” 武林无形殿主似乎全身一震,惊声道:“‘大愚’?‘大愚’岂不是自少林大智禅师在洛阳捐躯后,新任少林掌门大愚禅师么?” “正是。” “那么乾坤教已控制了武林各大门派。” “除昆仑。峨嵋之外。” “青城也在乾坤教控制之内?” “不错。” “匹夫该死!我道怎么那两个老东西还不现身,哼,该死的老匹夫!” 低柔柔的女于日音又道:“还有何事要问?” 武林无形殿主一时想不起来,陆豪文插口问道:“乾坤教主何时进人中原?” “不久的将来!” “他到底是谁?” “当今天下恐怕无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包括他的妻子在内,如你们不死的话,以后你们当能遇见他,我要走了!” 陆豪文大喝道:“且慢,我还有一事!” “老屠的武功如何?” “你是说本教乾坤总巡属下两大高手北方巡察使?” “除他还有谁?” 那女子过了一刻才答道:“他是教主的第四徒,武功如何未见他施展过,但教主首徒之功力高过五湖醉客一筹,现为本教首座护法!” “啊!” 陆豪文全身一凛,暗道:“老屠的功力如与五湖醉客不差上下,自己要杀他可不十分容易。” 那女子低声道:“我要走了,走前九阴阵自然会解开,你们快离开此地吧!” 随即声音寂静,显然那女子已走了。 猛然间又听到轰隆一阵巨响过处,一阵强烈的光线,耀目而生,只在刹那之间,好像已从黑夜变为阳光照耀的大白天。 陆豪文喃喃道:“真是奇妙的九阴阵。” 这时望见武林无形殿主面色惨白,全身血迹淋漓,十分的可怕,他低头再望望自己,全身一震之后,忽感不支,疲软的坐下,合目调息起来。 萧珊珊轻轻道:“师兄,你也坐下调息吧!” 武林无形殿了望望陆豪文又望望地上的两具死尸,默不作声的坐下。 萧玉珊自始至终就未曾出过手,但她未曾受到过袭击,她望望自己所立的地位,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一直就未曾离开原来所立的位置,那正是在乾坤教刑房的门外。 渐渐的陆豪文紧张起来,暗想:“如此刻遭到袭击,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在此刻,刑房双扇漆黑的大门忽然大开,从屋里走出了赤膊,胸毛丛生,腰系一条宽宽的红巾的两个大汉,一副凶横之像,只骇得萧玉珊一声惊叫,道:“师兄快醒来!师兄快醒来,文哥!文哥……” 可是两人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呼叫? 两个赤膊大汉哑然失笑,道:“这个姑娘死了岂不可惜?” 另一个赤膊大汉道:““你想违教主之令么?除此她还有何法可行!” “嗯,至少给她留个全尸。” 萧玉珊闻言不禁冷汗直流,她原以为那屋子里根本无人,谁知却又走出了两个凶人,除了一拚之外,根本无别法可图。 萧玉珊的武功虽不能和陆豪文相提并论,但也相当可观,只是她的大病之后,真力不足而已! 她一生相拚之心,陡地强振精神,脸孔一扳娇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再走近一步,你们就跟那两人一样。” 两个赤膊大汉果然被他一句话惊骇住了,互视一眼,现出疑惑之色,果然站住对同伴问道:“你觉得她的话可靠口马?” “刚才九阴阵显被发动,难道她能破阵?” 两个赤膊大汉都站着不敢再向前走去,因为其中一人忽然道:“是真的,你不是也听到破阵之人是个女子?” “我听是听到了,但我不相信是她。” 萧玉珊十分的聪明,一听他们将信将疑,顿时神情一整,壮着胆子反朝两人走去,叱道:“滚进你们的刑房中去。” 两个赤膊大汉一愕,突然刑房中传来一声冷笑,道:“张涛宋飞,难道你们敢违教主之命?” 两个赤膊大汉一惊,脸色一变,大声道:“教主有命凡登此绿洲之人,除有本教信物之外,都是待宰之仇。” 两人不再犹豫,大踏步朝萧玉珊逼上几步,一伸大掌便朝她抓去,萧玉珊急退一步,骇声道:“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让你见识一下本教的刑房。” 两人猛然一个弹身扑向萧玉珊,萧玉珊怒叱一声,双手齐出。 蓬!蓬!同时打在一个大汉的胸前,但萧玉珊一触着大汉的胸毛,自己也一声惊叫,两掌打在大汉的身上,毫无作用。 这一下两个赤膊大汉试出萧玉珊的功力,胆子一壮,更加狂扑面上。 正在此刻,一声冷笑发自陆豪文,他一跃而起,暴喝一声:“找死!” 嘭!嘭!两声惨厉的大叫,拖着一缕鲜血飞向刑房之中。 “文哥!你好了?” 陆豪文满面的肃杀之气,默然步至三影老怪的尸前拾起象牙剑,大踏步走人乾坤教的刑房之中。 但他走至刑房门边,顿了顿又回身道:“珊妹,你留在你师兄身边吧,万一有事你可叫我,我不久便出。” 然后他转身一扫刑房,那是一幢纯石砌的大院,院中血迹狼藉,干干的沾在墙上石阶之上。 院中这时候已走出六七个赤膊红巾的猛汉,无疑这些都是刑房的刽子手。 陆豪文站在院中,手提象牙剑冷冷道:“刑房总管是谁?” 六七个凶恶模样的赤膊刽子手不答,个个又目瞪着他 突然,正中大厅之中传出一个阴冷的口音,道:“你找老夫干什么?” “杀你!” “哼!说得好听,老夫执掌刑房十几年,只有老夫杀人,却未听有人杀老夫,本房执事,抓住他小子!” 六七个赤膊大汉轰诺一声,顿时涌向陆豪文。 陆豪文怒喝一声,道:“站住,如你们再走近一步,少爷便要你们的狗命!” 六七个赤膊刽子手根本不予理会,仍朝前走来! 陆豪文功力经一阵调息后,早已复原,大喝一声:“那就别怪小爷太过狠辣了!” 呼,一掌劈出。 两个刽子手同时身子一沉,吐气开声,嘿!的一声,打出一掌。 拳风呼啸,居然功力不弱,但陆豪文一看便知道完全是外门横练功夫,哪里抵挡得住陆豪文百年以上的内家真力? 猛听砰!砰!两个赤膊大汉似乎一拳,捣击在一堵坚如铁石的墙上,一股反震之力,使两人不期然唉啊一声大叫。 张口“哇”血箭射出一丈之外,蓬!蓬!倒下去了! 陆豪文冷笑,道:“刑房总管,小爷要你即速毁去此房中所有的刑具。” “办不到!” “那你出来!” “哼!执事们上!” 赤膊大汉暴吼一声,一涌而上,个个抡掌硬劈,刹那之间,掌风虎虎,从四面袭到。 蓦地,刑房大厅,一条黑影如电射出,扑向了陆豪文。 ------------------ 旧雨楼·至尊武侠独家推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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