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玉郎站在颓垣败瓦中,四周尘土飞扬,他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实在很可笑,仰天长啸,
道:“哈!哈!哈!‘余家’此招真绝,简直是妙不可言!”
他一心一意的攻打“模糊城”,并夸下海口,向笑天算、小丙、小黑扬言,七天内必能
攻下“模糊城”,成为一城的城主。
奈何“余震”自知不敌皇玉郎大军,又不希望把“模糊城”拱手相让,便来一招“一拍
两散”。
你要“模糊城”,我便给你,让你当一个废城的城主。
“余家”不须损兵折将,也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的全军撤退,弃城不守,退返“余
家”的老巢“海霸族”中的“云游四海”。
只留下埋有百多枚“神风笑”于城墙四周的“模糊城”,待皇玉郎大军满以为能顺利占
据“模糊城”,浩浩荡荡进城后,便从天而降,飞射十多枚“神风笑”进城,引爆早埋下的
其馀“神风笑”。
当皇王郎惊觉大事不妙,中了敌人的埋伏时,耳畔已响起隆然巨声,一堵又一堵的城
墙,随着爆炸声中倒塌下来。
不少士兵被塌下来的泥沙石块活生生的埋在地下,好运的只是全身割伤,没有生命的危
险。
可怜的平民百姓们,惨被无情的烟火波及家园,全城陷入极度混乱中,众人为了抢救被
火包围的家园,全都前仆后继,奋不顾身。
“城东有口水井,快向那儿提水救火。”
“城西幸未被烈焰所笼罩,快快灌水,阻止火势蔓延。”
“救命呀!救命呀!我家的老婆子还困在屋内,求你们救救她啊!”
“小明!小明!你在哪儿,娘亲找得你好苦呀!”
“啊!老公,你不要死,不要留下我孤苦无依!”
混乱的场面,混乱的心灵,叫人心痛不已。
“余家”只是飞射十枚“神风笑”,便让“模糊城”的城民流离失所,痛失亲人,成为
人间地狱。
“模糊城”被彻底的毁了。
这场仗的胜利者,究竟是皇玉郎,还是“余家”?
但肯定的,决不是可怜无辜的城民。
“他妈的,缩头乌龟,狗杂种!”
一连串的粗言秽语,并不能平息小丙心中的怒火。
小丙本已极丑陋的百岁老翁脸庞,在盛怒之下,五官扭曲颤动,满脸的皱纹更见凹陷,
不留半分情面的继续谩骂皇玉郎,喝道:“你枉称‘神、魔、道、狂、邪’中的‘曲邪’,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当日谁信囗雌黄,要在七日内取得‘模糊城’?”
皇玉郎淡然道:“正是在下。”
小丙见他脸无表情,不愠不火,更添怒气道:“是你夸下海口,那么城呢?”
“不是已攻下,取得‘模糊城’了吗?”
小黑在旁煽风点火道:“可惜只是取得一个‘废’城罢了。”
皇玉郎冷冷道:“不论是‘模糊城’,还是‘废’城,也是已经任务完成。”
小丙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指着皇玉郎,骂道:“狗贼子,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一直渴
望能‘七城联防’,采取‘守点不守线,联点以成线’的战术策略,各城兵力互相呼应,只
要建好防御工程,别人要来进攻,也能处于绝对优势。”
小黑火上加油,笑骂道:“但‘模糊城’被毁,‘七城联防’难成,只怪有人办事不
力。”
皇玉郎沉默不言,一直让小丙、小黑二人怨喝笑骂,心中另有打算,待二人力竭声嘶,
他才漠然道出:“我会为你们灭绝‘余家’,消除你们的心腹大患。”
皇玉郎再没有说话,一派胸有成竹的表情,因为他已有打算,清楚知道胜算在望。
小丙、小黑笑了,因为皇玉郎正好依照他们的计划而行。
哈!哈!哈!笑天算果然料事如裨,一切都在她掌握中。
难道这也是笑天算的巧妙安排?
月上柳梢头,虫鸣争和应,偌大的园子里,只有三人围桌而坐,由炉火微温着的水酒,
散发出醉人的酒香。
笑天算为自己以及小丙、小黑再添暖酒,酡颜红唇,一双水汪汪的动人大眼,已是酒不
醉人、人自醉,娇俏艳丽犹胜仙子。
她倩笑兮兮道:“他真的答允了?”
迷醉在爱妻娇俏脸容的小丙回过神来,把笑天算亲自为他添满的暖酒,一乾而尽,不忘
称赞道:“好娘子,神机妙计,皇玉郎已泥足深陷,任由我们摆布了。”
笑天算甜甜一笑道:“真的?”
小丙道:“我与小黑听从娘子的附吩,在殿上大发雷霆,让皇玉郎清楚明白我俩的不
满,尽量把他攻下‘模糊城’的失职,夸大其辞,虽然他面无愧色,但心里必然不大好
受。”
笑天算点头道:“皇玉邯心高气傲,绝不能接受,接收一个‘废’城的耻辱,再加下你
俩的嘻笑怒骂,他如何能吞下这口气,料必跌落在我早已安排的陷阱内,成为我们的傀儡,
为我们拼命的打江山。”
小丙笑容满脸道:“哈!哈!想不到堂堂的五大高手之一,‘曲邪’皇玉郎竟任由我们
操控掌握,自动自觉的为我们攻打‘余家’,这么便宜又勤力的奴仆,实应为他乾上此
杯。”
三人笑得合不拢嘴,同乾了一杯。
当日小黑为了“醉欲族”“酒郡”郡主,以为她能成为自己的好帮手,才会在笑天算亲
眼目睹他俩苟且暖昧的一刻,毅然放弃了妻子,放弃她肚中的儿子。
今天在他眼前的笑天算,已是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成为了他夫君小丙的好伴侣,一切
的计谋摆布,完全由她一手部署经营,小丙能够坐上城主之位,统领大军,令五城主臣服脚
下,也是拜此女子所赐。
笑天算这不可多得的女谋臣、女诸葛,曾几何时也是他小黑的好妻子,如果当天没有把
她弃若敝屣,今天又会是何等光景?
小黑没有再想下去,后悔已是无补于事,他只会珍惜现在,努力将来,为自己、为小血
海而开创未来,没有苦涩,反而坦然,笑道:“皇玉郎真的可以对付‘余家’?”
笑天算肯定道:“皇王郎一定可以打败‘余家’,因为他身旁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好徒
儿太子。虽然我们‘七城联防’的计划失败了,缺少了一个‘模糊城’便不能奏效,但是只
要消灭了‘余家’,吞并了‘海霸族’的‘云游四海’,此地易守难攻,有天险之利,又有
浓雾为阻,是我们作为基地的最佳选择。”
小黑再为笑天算补充道:“‘余家’一灭,我们的势力大增,足有力量对抗‘武国’,
再一统天下。”
笑天算笑而不答,因为小黑正好道出她的理想与心声。
理想,只是理想。
若要一统天下,运筹帷幄,东征西伐,建城定制,区区一个小女子,真的可以成就大
事?
无疑笑天算聪敏过人,老谋深算,决不逊于一般的男儿,但是建国立业,日理万机,面
对群臣,从容不迫,这一切并非自恃小聪明,便可以胜任愉快。
欠缺雄才伟略,广阔胸襟,霸者气概,又怎能让群臣俯首,心悦诚服,统领文武百官。
笑天算真的可以成功吗?
皇玉郎曾为“皇国”之帝君,有治国的气度与经验,他也是五大高手之一,武功盖世。
他绝非等闲之辈。
非凡的他,会可能被笑天算这女娃儿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笑天算、小丙、小黑,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
雌雄相争,未知鹿死谁手。
你们未免开心得太早了。
“海霸族”的“云游四海”是“余家”的天然屏障,保护着“余家五城”不受外敌欺
凌,所以住在“云游四海”的五城城主,可以过着恬静简朴的生活,以出海捕鱼为生。
欲要进入“余家五城”,必先要通过风急浪涌的“云渺海”。两岸尽是高山峻岭,悬崖
峭壁,而“云渺海”长年累月皆弥漫着浓雾,飘飘渺渺如履仙阶,眼前视野胧,礁石密
布,暗涌漩涡。
若不熟悉地形的外来者,每每因浓雾关系,船身撞向暗礁,以致搁浅,所以“云渺海”
内没有大型商贾活动,只以捕鱼为生,过着平淡简朴的生活。
反而熟悉地形的“余家”,对外商贾频繁,拓展了海外市场,为“余家”赚来不少财
富,以巩固它不被侵略的地位,休养生息,凝聚力量,最后更有吞并其他力量的野心。
皇玉郎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乘着“神风战舰”,决心一战攻下“余家五城”,以补
偿“模糊城”被毁之辱。
四艘“神风战舰”本来是扬帆全速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风光明媚,但当他们快将驶
近“云渺海”时,便开始强风大作,天色阴暗。
皇玉郎深知“云渺海”的凶险,不敢强行冲过,便以擂鼓作传令,朗声道:“船队缓下
来,慢慢前进,侦防海底暗礁。”
他身旁的太子笑道:“师父,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待你发号施令。”
皇玉郎对他这个徒儿非常满意,安心道:“其他船只情况如何?”
太子回报道:“前锋舰只,已驶至敌方怖防线前,以作打探敌人虚实,五位城主史认屁
等人的船舰与我舰并驾齐驱,至于小丙、小黑的舰只紧随我俩之后。”
皇玉郎笑道:“笑天真仍抱有怀疑?”
太子摇首道:“非也,她只是对‘余家五城’虎视眈眈。”
很快他俩便结束了二人间的对话,开始注视眼前环境的突变。
虽然风急浪涌,但仍吹不散“云渺海”浓浓的雾气,像一匹布帘挡着视线。
皇玉郎潇浪的飘飞船桅上,举目远眺,只可隐约看到五丈外的己方船舰,正缓缓前进,
但却全然看不到敌人的踪影。
突然惨叫哀嚎,此起彼落,飒飒箭声不绝于耳。
被敌人攻击的“神风战舰”,全然看不见敌船所在,只见千枝万枝羽箭迎面疾射,士兵
只好以手上的盾牌阻挡劲箭,但可惜“余家”精制的箭头锋利无比,可以破穿一般的盾牌,
更何况优质弓箭,能轻易蓄劲发射,加强羽箭的速度与破坏力。
一箭扑脸而来,破穿盾牌,再刺中士兵心服,羽箭劲力未竭,破胸而出,士兵目瞪口
呆,全无反抗之力,便就此倒死血泊中。
敌人羽箭如雨雪纷飞,命中目标,而“神风战舰”上的士兵只能胡乱盲目发箭,以作垂
死挣扎。
看不见目标,只见眼前大雾迷茫,如何能进攻击杀敌人,“神风战舰”上的士兵毫无还
手之力,他们只好等死。
“轰!轰!”
被攻击的船舰,为了躲避劲箭,左右闪避,却不慎触及暗礁,船身左边破了一个大洞,
海水迅速涌入,船身渐渐向左倾侧,快要沉没。
“余家”成功阻截敌舰进侵,不禁擂鼓声动,呐喊助威,以壮声势,要敌人知难而退,
否则“云渺海”便是他们葬身之地。
不要自以为“余家”兵力薄弱,便不敌皇玉郎的“神风战舰”,只要守住天险“云渺
海”,“余家”便可以寡敌强,固守不纳,处于不败之地。
可惜他们太小觑了皇玉郎。
因为皇玉郎笑了。
他笑,因为他已胸有成竹。
时机到了。
皇玉郎即时下令放出十艘每艘由两名士兵驾驶的小船,以疾飞之速度,直朝向擂鼓声的
方向驶去。
皇玉郎要等的时机,便是“余家”满以为胜算在握、擂鼓呐喊的一刻。
只要敌人发出声响,十艘满载“神风笑”的小船,便会循着声响撞过去,那二十名士兵
已抱有视死如归的无畏决心。
来吧!“神风笑”灿烂地爆炸吧!
让你的熊熊烈焰,照亮整个大雾弥漫的“云渺海”,显示出“余家”敌舰的所在。
二十名士兵在狂笑,因为他们全身也被火焰包围,而“余家”的船舰也在火海中。
燃烧吧!美丽的烈焰,烧尽敌人的船只,尽显你惊人的力量。
此时太子也笑了,因为“余家”失却了地利,他们已注定是战败的一方。
“神风战舰”全速前进,乘着火光,攻向敌人,大战正式开始了。
混战一轮,船舰相连,皇玉郎大军终于能够登上敌舰,生死相拼。他们一鼓作气,沛莫
能御,挥舞手中大刀、长矛,把“余家”士兵,如斩瓜切菜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甲板上染满了鲜血,断腿碎臂随处可见,死状可怖,余家节节败退,只剩下这次负责领
兵“元老堂”的三位元老,仍奋勇杀敌。
百岁人瑞余睡,拥着一张大红被子,枕着一个陶瓷的硬枕,悠闲的睡在甲板上,面相慈
祥,俨如一尊睡佛,笑道:“五位何必如此匆忙,不如一同躺下小睡一会儿,总比舞刀弄枪
来得快活逍遥。呵!呵!我又想睡了。”
五城主深知遇上强手,当下沉着应战,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余睡古怪的睡姿,不时翻滚踢腿,被子更被抛掷扬起,扫向史认屁、刘一线的双
腿。
二人急急跃起腾空,避过如铁板铲脚的一招,落回地上,史认屁正好踩实被子的一角,
而刘一线也站在另一方,二人沉马运劲,不让余睡再有机会舞动大红被子。
余睡露出微笑,因为二人中计了。
他的绝艺“惺忪拳”能让敌人躺在被子上,站不起来,任由他鱼肉,再以“大被同眠”
将敌人裹在被内,身体被毒液腐化侵蚀,只剩白骨。
五位城主你们要小心了。
被厚厚的皮裘牢牢的包裹着,余寒仍冷得发抖,面上结了一层蒲蒲的冰霜。
他双掌结着玄冰,寒气逼人,攻向仍背着六岁小孩的太子。
太子早已得知余寒的厉害,但他仍信心十足的以长木棒迎战敌人。
木棒击打在余寒身上,如隔靴搔痒,施展不出力来,厚厚的皮裘为他卸所有劲力,令余
寒丝毫无损。
虽然身穿臃肿,仍不减他矫捷的脚法,飘身欺近太子的身侧,时左时右,忽前忽后,捉
摸不定,欲以双掌触碰太子的身体,以“寒冰掌”冰封他全身。
太子努力闪避,不让他有机可乘。
皇玉郎面对提着一个药锅的余病,以左手运劲生烟,药锅内的药汁已在沸腾。
如何能阻止余病饮尽锅内药汁?
当日他曾不敌模仿余病武功的余律令,今天他可会再次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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