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福祸连破相


  “说吧!”
  “好……”
  “你答了二十回好了,我要的是答案。”
  “这一刀……破了!”
  “破了?破了什么?”
  “是‘破相’。”
  “那是福还是祸?”
  “福是折福,祸是横祸。”
  “折福、横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官脸容刀破相,折福横祸是一双,原来天定变惆怅,柳暗花明寿岁长。”
  “神相,你是说……我伍穷被小白一刀破相,反而因此死不了,改易了面相,摆脱了天意?”
  “破相根本就是天意!”
  “哈……天还是助我伍穷,是天意要我雄霸天下。”
  “别开心得太早!”
  “什么意思?”
  “破相必有劫,劫必折福,劫是横祸。”
  “说下去。”
  “破相刀痕始于眉,‘藏精于骨,现精于眉’,精乃人之精华,精华破断是始,强势中断难维持。”
  “朕的威霸气势,将因为这一刀而中断。”
  “非也,没有这么简单。”
  “还有含意?”
  “伍穷大皇的江山必定不保!”
  “什么?你……说什么?”
  “江山不保,皇位危途,这就是答案。”
  “神相,你说我会被灭,再不能贵为皇帝?”
  “以江山换性命,这就是天意。”
  “哈……这就是天意!”
  “刀疤破眉尾,留有命转机。”
  “什么转机?”
  “转机当然又是在刀疤破相之内。”
  “如何能知?”
  “刀疤始于眉,却是止于唇。”
  “又有什么玄机?”
  “唇为口城廓,上唇又名‘金覆’,下唇又名‘金载’,上下唇覆载均匀,色红且润良缘份,转机止于唇,得失必须尽!”
  “良缘,就是指朕与十两。”
  “嗯,大皇与十两的缘份必须去尽,配合刀疤之势,劫难便有转机,一切自能迎刃而解。”
  “何谓缘份必须尽?”
  “你必须作个最后抉择,这段姻缘,尽处不是结合就是分离,结合,你必须令十两回心转意,再当大皇的夫人。否则,你必须斩断情丝,尽者,一刀斩杀情人!”
  “杀……十两?”
  “对,一刀了结,绝不容情。”
  “绝……不……容情?”
  “大皇,你必须当机立断,而且在下手之前,先要把皇位襌让,不能保住江山,直至解决了那段姻缘为止。”
  “襌让……哈……把皇位交给别人。”
  “对,事不宜迟,由那人挡住灾难,过后大皇再重掌帝位。面相既定,不能有违。”
  伍穷抚摸那道凄厉的疤痕,把他的完整脸庞一分为二的剑伤,心中愤恨难耐,扼腕切齿。
  这一刀的仇,小白必须抵偿,非但要杀小白,还要亲手毁了他的七座城,把小白登基为皇的美梦彻底粉碎。
  当前急务,是先调理好伤势,再领兵往“模糊城”联合其它势力攻杀,绝不能错过。
  伍穷淡淡道:“朕的伤势只需三天便能调息好转,下令开去,三天后即拔营离去,攻‘模糊城’。”
  “遵旨!”神相道。
  伍穷突捉住风不惑的手,十分恳切道:“风神相,你知朕为何要从‘剑京城’把你请回来助阵,担当国师吗?”
  神相笑道:“有本神相的玄学解惑,当然有助大皇分析形势,决定如何部署进退。”
  伍穷摇头表示非也,才慢慢道:“这只是次要,重要的是风神相本来就是我‘天法国’中人,‘天法国’劳苦、奋勇的人无数,有天赋才能者却是寥寥可数。”
  风不惑脸上一红道:“对啊,我风不惑半生为他人筹谋,在名利堆中打滚,倒好应该干点出色的惊天动地事来。”
  伍穷当然看得出来,风不惑拼死赌命,天意安排下把妻子李厉琤“赢”了回来,整个人变得极为积极。
  他好想当个大丈夫,显些威风出来,从前的怯懦都拋诸脑后,他需要挑战,无惧风雨,活像脱胎换骨般充满劲力。
  “有你当国师,‘天法国’定然国力大盛,绝不再给‘武国’、‘皇国’、‘神国’等比下来啊!”伍穷神采奕奕,无比振奋,对“天法国”的未来有着更远大理想。
  神相细声道:“多谢大皇赏识,良驹终遇伯乐,定是我风不惑在娘子护荫下之福份。只是,大皇却好象已不再把十两姑娘的事放在心里,她……可能对大皇影响深远啊!”
  伍穷堆起已久违的笑容,淡淡道:“我自有良策应付,神相,先回去吧,你的恶娘子变得温纯,可别反过来又要她忧心。”
  风不惑别过伍穷便走出大营,只见他想着想着,慢步四处观看“天法国”军营。双眉一蹙,脸上闪过一道豪情狂意,那是从前未曾有过的傲霸神色。
  从平凡的玄门师圣,突然变成一国国帅,又得伍穷宠信有嘉,风不惑更藉天力胜了不可能的一仗,他真的有点飘飘然。
  风不惑伸出五指摆在眼前,指掌对着千百个军营,脑里不断在转,风不惑啊,你真的好了不起,“天法国”的兵力、前程都掌握在你手中,原来权力欲望是如此令入迷醉、振奋。
  从前只是扭转一个人的命运,当上国帅,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安危,全握在自己手中,这种快感实在无以复加。
  太美妙了!
  风不惑陶醉在美妙的感受里,如沐春风,哈……好,今天就去“月杏楼”找来最红的姑娘,嫖个不亦乐乎,姑娘啊姑娘,我来喽!
  风不惑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跟从前一样的贪色,李厉琤已慑服在夫威之下,他当然可以嫖个痛快,尽情放纵色欲。
  在酒香纵欲之中,他的脑袋似乎特别灵光,也许会为大皇想出一些对“天法国”大有进益的好计策来哩!
  脑子不停在转,心房不停乱跳,风不惑想到的疯狂“妙着”实在了不起,他忍不住要把“妙着”完成。
  伍穷大皇,你一定会很欣赏风某的“妙着”啊!
  远在另一方的“模糊城”,是小白七城最重要的枢纽,这数天来,确是有点不大寻常。
  “东门在昨天下午,有三队盐商自千里外而来,合共二百余众,带来的货足以堆满三间大货仓。”
  “嗯,继续下去吧。”
  “东门于三天前正午,由二十八名押运的镳师,押着四大箱据说是珠窦的东西,说是过路的。”
  “嗯,他们都没携兵器?”
  “大概都收藏起来。”
  “嗯,西门又如何?”
  “三天来共有十二批神秘的商旅,总数也不下于七百人,有的好胖,有的好瘦削。”
  “瘦的共占多少?”
  “这个……”
  “快去再探!”
  “是,公主!”
  卧在床上已大腹便便的梦香公主,取代了小白的统领位置,正为多天以来闯城的陌生人大感疑惑。
  “三天以来,合起来应该已潜入约二千敌人,依你们明查暗访而来的情况分析,敌人是来自‘天法国’、‘神国’及‘皇国’,相信数天内便会有所行动。”
  耶律梦香虽卧床难动身,但凭着朱家八兄弟“八神”提供所述,已清楚掌握局势变化。
  朱小不慌张问道:“西南方发现有二十万大军集结,敌人是要来一次里应外合的进攻了吧?”
  “二十万兵来攻‘模糊城’,小不,你不觉得可笑么?”
  “嗯,但……公主,探子再也查探不到其它啊!”
  “内里必定有诈。”
  连日来,梦香公主发现有敌人混入商旅中入侵“模糊城”,已命“八神”探查一切,只是对敌方用兵之法的巧妙,每一着都教公主难以猜出其中部署,智谋才略上一直压住公主。
  公主当然也感应到,一个从来没遭遇过的兵法大家,将在“模糊城”与她一决雌雄。
  “传令下去,严密监视那二千伪装潜入的敌人,但切忌打草惊蛇,要探悉敌人诡计才能顺利将之铲除。”
  “八神”接过命令,便相继而去,朱小小留在公主身旁守护,笑梦儿依然只低下头来沈思,不言不语,努力的去“留意”一切发展。
  还有那个笑莫问呢?糟糕!
  “糟糕,真糟糕,又给那七色臭虫溜走了,这花园引来的虫儿愈来愈少,但品种却是愈来愈罕有珍贵!”别人在埋首努力苦思危机形势,那笑莫问却只是蹦蹦跳跳,不羁贪玩,乐此不疲。
  没有人去阻止、勉强他什么,还是好天真的九岁小孩,梦香看得出,这孩子有他很独立的思想,让他自由发展好了。
  比小白更具权谋机智,武学天份举世无双的笑莫问,需要的只是提供他健康成长的环境,任由他去发挥。
  笑莫问是天生的疯狂领袖,他喜欢干什么,就由他自我随己意去做便是,跟小白一个模样,只要有一天他想通了,便会努力争取他该拥有的一切,发挥潜能。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便是笑莫问!
  端着安胎药穿过花园而来的公主三婢仆之一的嫣唇,捧着火烫的药煲而来,脚下一绊,险些儿跌倒。
  细看整个花园,都密密麻麻的布满卵石,左一堆、右一排、前一列、后一行,纵横交错,放得满园都是,教人寸步难移。
  原来笑莫问为了玩弄一大堆七色虫儿,不停在四周摆石拦路,前、后、左、右放得满满。
  嫣唇正要开口大骂之际,突然愣住了,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见眼前多了一条大头丑极的三色毛虫,甚是奇丑可怖。
  “哇”的一声惊叫,药煲脱手,慌惶得有点过分。
  原来女娃儿平生最是怕虫,尤以怪虫为甚,好捉弄人的笑莫问看准机会,便把好姑姑吓得半死。
  良药倒了岂不可惜,笑莫问大懒虫回身轻托,险险接住药煲,手掌虽小,但托得却甚是稳当。
  “哼!大懒虫,你小心姑姑又来打你屁股。”胡乱踢散乱糟糟的卵石,便走去公主房里。
  朱小小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摇头叹息,大懒虫总是贪玩怠懒,尽管天生如何才干卓越,也不一定有大成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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