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人血婚宴


  宴客们都惶惑失措,大堂立时鸦雀无声。
  伍穷的一脸沮丧,噤若寒婵,无形中已告诉了大家,白米的确是他的发妻,伍宝宝,当然就是他的女儿了!
  伍穷上前,怔怔地凝视着宝宝发呆道:“你……为我生下……了这女儿?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个女儿……”
  有着坚强眼神的白米,冷冷道:“拋下妻儿不顾,从来不理咱们母女生死,让我俩自生自灭的你,还有资格当父亲么?”
  伍穷尴尬道;“我……才十五岁,又怎么懂得这么多?那天一走了之,以为你会改嫁……数年后一切自会烟消云散……”
  白米怒道:“我已嫁入你伍家,生为伍家人,死为伍家鬼,你一走了之,剩下我这无知村妇,独自面对大着肚子却遭丈夫拋弃的生活,早晚要照顾你那醉醺醺的老父,伍穷,你给我的考验真不少!”
  无尽歉疚,顿然在伍穷心中燃烧起来,不得不承担过去少年时的无知错失。
  五年前,老父以十斤白米,换来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村妇当妻子,并拜堂成亲。但整天想要往外闯、不受束缚、离开穷乡、摆脱穷困的伍穷,终于以“逃避”来作解决。
  半件衣服也不敢拿,赤手空拳.身无分文便毅然只身离乡别井,只留下一封错字百出的留言字条,伍穷便上路去了。
  少年十五,以为逃避便可以解决难题,一直与老家失去联络,原来在郊野贫乡的老父,竟与妻子白米来到了“天都城”,更在自己与十两的婚宴中出现,怎不教伍穷傻呆。
  伍穷低下头悔疚难耐道:“绝对是我对不起你,我……他妈的笨王八臭龟蛋缩屎尿屁贱穷孙子!”
  一巴掌掴完又再掴一大巴掌,伍穷内心羞愧之极,是他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绝对是他个人的错!
  白米冷冷道:“我来,并不是要你回到我身边,又或付出什么来补偿,第一,我希望宝宝最少也能知悉谁是她亲生爹爹;第二,请你有空便看看早晚烂醉如泥的老爷吧,大夫说,他的酒毒太深,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希望你尽点孝道吧!”
  说罢,白米便拖着孩子伍宝宝离去,宝宝忽然回首,对伍穷不屑地道:“真想不到,我爹爹便是伍穷,你的粗鄙,把我心中的英雄形象都破碎了,好可惜啊!”
  数句简单的批评,教伍穷内心痛得撕裂般难受,孩子竟不尊敬自己,还有什么比如此感受更痛苦!
  看着五官带有自己特征的宝宝,与白米就此离去,伍穷也不知如何面对。一切来得太突然,完全束手无策。
  伍穷瞥见已垂下头的十两,她没有发怒,十两当然不会发怒,但他可以感应得到,十两的心好痛!
  “皇上驾到!”
  忽尔传来吆喝开道之声,“杏花楼”外,近百御林快骑疾驰而至,当中围着“八人皇轿”,负责扛抬的侍卫,轻功十二分了得,踏步扬土,疾奔如飞,直闯入伍穷、十两大婚喜宴礼堂之内。
  负责保卫的侯小神,才不过二十岁,精神饱满,气宇轩昴,身为侯杀神孙儿,乃名将之后,果真风采不凡。
  掀开帘帐,一脸喜悦的女皇帝雪无霜从内步出,定睛凝视一身鲜艳裙褂的女儿十两,眼眸中流露出无尽慈爱。
  为了来看自己的女儿出嫁,雪无霜打破了十多年的戒条,初次走出守卫森严的皇宫。
  她好想喝下一杯茶,一杯由女儿奉上、充满祝福的香茶。
  “伍穷驸马爷,我的好女婿,婚宴好隆重啊!”十两并不太接受自己,雪无霜想要获得女儿欢心,最妙之法便是向伍穷着手。
  忽尔被称呼为驸马爷,伍穷当真受宠若惊,脑子还未及清醒,雪无霜已挽着伍穷的手,走至十两身前。
  雪无霜对众宾客道:“朕今天实在高兴,让朕告之天下,十两是朕一直隐藏的亲生女儿,依照‘天法国’帝位继承皇例,除却刘天尊与刘皇爷两位太子外,十两是排名第三的有权继承者,要是两位太子都放弃帝位,便由十两登上龙位,继任为女皇帝。”
  很明显,雪无霜的一番话,显然是想要尽量提高十两在“天法国”的地位,她没有什么能补偿多年来十两所失去的母爱,便只好尽量在百姓面前提高十两的地位,以表自己对她的钟爱及重视。什么有权继承皇位,谁都知道,两位太子只是傀儡,幕后的小黑、余律令,才是想要夺取“天法国”皇朝者。
  十两先前才被白米与伍宝宝的出现弄得心绪不宁,仍处于混沌的状态,如今又来了难以接受的娘亲,脑海乱作一团,模糊一片,没有任何反应。
  “既然皇上是十两亲母,快,快!一对新人来敬茶,多谢娘亲养育之恩啊!”不识趣的朱不三竟拉着伍穷、十两,要他俩跪在雪无霜跟前,奉上香茶,磕头礼敬。
  “我不会向你敬茶,也不希望你到婚宴来!”十两被朱不三之言惊醒过来,她双手紧握粉拳,咬牙切齿痛恨道,一点也不能接受这位拋弃自己与爹爹不顾的娘亲。
  朱不三刚扶着雪无霜欲坐在椅上,十两的话却叫皇上不能坐下,场面极为尴尬,又好生失望。
  在旁的侯小神淡淡道:“皇上为了公主婚宴,十多年来第一次踏出宫外,皇上实在好关心公主。”
  十两冷冷回话道:“要付出关心,该是十八年前开始,现在的关心,看来活像施舍,十两不敢当!”
  在十两心中,要是娘亲只是个很平凡的人,她也许会容易接受她一点。一个弱质女流,不能摆脱枷锁,又或有其它拦阻,以致即使渴望也未能再见丈夫、孩子,还可以原谅。
  可是,雪无霜的解释是踏出皇宫便会遭刺杀,又或是害怕十两会遭敌人掳走以作要胁,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雪无霜淡淡道:“十两,女儿,你很恨娘么?”
  十两低下头轻轻道:“我只恨自己命苦,但小白教会了我,人要努力才能扭转命运,我会尽力忘掉一切。”
  雪无霜不禁垂泪饮泣道:“娘真的连女儿奉上婚宴香茶也喝不到?没这个福份?”
  十两冷冷道:“皇上,请回吧!”
  斩钉截铁的答复,刺得雪无霜心头好痛、好痛。
  她不顾安危,离开皇宫来喝十两喜酒,为的只是希望喝下一杯女儿奉上的香茶,可惜,还是事与愿违。
  接连的不快乐事,令小白、伍穷、将军、血霸王,任何大厅内的人都郁郁寡欢,喜宴添上哀愁。
  苦闷气氛充斥,尽是弥漫着忧伤、愁思,是杀——人——的——时——候了!
  杀!
  刺杀!
  一击即中,一刀致命,一招了!
  杀,被杀的是侯小神!
  刺剎,刺杀的目标当然是皇上雪无霜。
  当侯小神惊觉杀神来临,胸膛已剖开,生命已不留点滴。
  要刺杀雪无霜,必须先杀侯小神。
  因为侯杀神一直教导侯小神,任何时候,要封堵斩杀皇上的一切方位,不要让刺客一刀得手。
  只要挡得了第一招,缓了杀势,皇上便有机会逃脱。
  刀劲剖开侯小神胸膛,才能贯穿斩杀雪无霜,当然,用刀的刺客,必须是天下间最强的高手之一,否则绝对不能完成任务。
  这用刀刺客绝对有足够能力,他的刀血红。
  他的发血红,他的杀意疯狂。
  他的刀,名曰“泣血”,他的名字,江湖上无人不识,“泣血”刀锋冷,刀锋冷杀人。
  刀锋冷已不再是“杀手楼”中人,但他绝对是天下间,被公认的最强杀手,杀力千秋!
  跟昔日刀锋冷斩杀大太子名太祖无异,从头破颈开胸至脚,凄厉的刀痕教人心寒惊悚。
  刀锋冷杀人,焉能不死?
  能,名太祖当日便没有被刀锋冷一刀杀死。
  今日的雪无霜也只重伤而未气绝,因为,刀锋冷又遇上伍穷和他的败刀,挡住了部分杀力。
  败刀又别曲了,伍穷的感觉犹如从前无异,血气翻涌,胳臂恍似再也抬不起来。
  也许是伍穷的反射动作,他对刀锋冷的“泣血”红光最为敏感,红光闪现,他便同时拔出败刀。
  当日在“醉翁楼”的迅捷反应,救了名太祖一命,现在又挽回了皇上雪无霜一命。
  颓然伤重晕倒的雪无霜,倒向前,正好仆倒在女儿十两怀里,十两紧紧的拥着血如泉涌的娘亲,眼泪也不断溢出。
  这一剎那,十两很清楚,她还是深爱亲生娘亲雪无霜。
  伍穷、败刀接下刀锋冷第一刀。
  小白、赤龙接下刀锋冷第二、第三刀。
  将军接下第四刀!
  血霸王接下第五刀!
  第六刀,再没机会了,伍穷、小白、将军、血霸王把刀锋冷重重困死,封住了杀势,不停强攻。
  伍穷痛恨刀锋冷刺杀十两亲娘,也即是杀他亲娘无异,加上今夜愁苦闷透,便把一切怒意化作刀招挥出。
  一式“一绝”如狂斩下,分金裂石,斩中刀锋冷面庞,斩得凹肉陷下,可惜,刀锋冷的护身罡气太强,伤不了什么。
  刀锋冷以刀柄狠狠轰向伍穷头颅,便把他震飞退远,血流披脸,左目一片血红,不能视物。
  血霸王以脚御“剉手斧”攻来,刀锋冷直接其锋,挥刀斩拼“剉手斧”,竟是一式变招的“面目全非”。
  “泣血”爆出无可抗拒的刀劲,震得血霸王御斧双腿裂骨溅血,更反过来掠斩其脸,一招致命。
  幸而将军从后一掌轰得血霸王飞冲向前,“剉手斧”变成斩削脑后飞发,不致夺命。
  将军的“齿翼月牙挡”直戳咽喉,刀锋冷一刀劈下,狂涌劲力又硬生生把来挡拒的他震飞十步以外。
  电闪过后,挡在刀锋冷身前的,就只有小白,已提起“赤龙”在手的小白。
  刀锋冷的“家破人亡”,绝对能破碎虚空,把小白斩得崩溃,他的内力远远在小白之上。
  十指握刀,沛莫能御挥出必杀一式“家破人亡”。
  斩!
  迥身转后,斩!
  斩向后?干嘛斩向后,小白在前头啊?
  刀锋冷斩向后,背部便留给了小白,任由他攻刺。
  刀锋冷作出了决定,让小白刺上一剑,因为他后头涌来的劲力,如排山倒海,气势慑人,不得不挡。
  “家破人亡”的刀招竟被轰得溃散,刀锋冷愕然之际,更罕有地被击退半步,就是这半步,付出了好大代价。
  “赤龙”藉乘刀锋冷被反挫倒后之势,戳破刀锋冷护身罡气,四分之一的剑身没入了大敌体内。
  怎也计算不了,小白身旁竟有如此内力高强者,更胜自己。刀锋冷算计错误,便要付出惨重代偾。
  蹬地使疾冲而上,破顶上屋瓦而逃,在落荒而逃之时,他瞥见那拥有一双能轰破他绝学刀招肉掌的人,一个丑陋肥胖、样貌如猪的人,他认得,此人叫朱不三。
  刀锋冷还隐隐感到有毒劲已潜射入体,一迸飞奔逃去,一边运功逼出毒劲。
  刀锋冷怎也想象不到,原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武国”侍卫,怎么会变得内力惊世骇俗,自己都拒挡不了。
  他又怎会知道朱不三已尽得病魔钱辛辛,把毕生功力相传。小丙当然在向小黑的回报中,删略了自己错失之大过。
  朱不三的双掌救了小白,也伤了刀锋冷,病魔朱不三,一上来便战胜了刀锋冷,好不威风。
  乘势追杀啊!朱不三在雀跃之余,提气弹射而上,欲继续追杀而去。可惜,他弹射还未及横梁之上,已无力再上,坠回地下。
  朱不三笑道:“还是先保护皇上,这家伙早晚死在我朱大头手上,不必忙于追赶,哈……”
  只有朱不三及对武学修为一目了然的小白,知悉真正原因,是朱大头不能控制体内劲力爆发,不能收放自如,那病魔的修为也委实太高深,单凭朱不三硬生生“吞”下病魔深厚内力,消化不良,每每在过度亢奋又或太紧张下,便发挥不出杀力来。
  “恭喜你啊,十两!”
  一个人的出现,竟把小白、伍穷、十两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场中,除了小白等三人,就没有人认识他。
  甚至连小白也认不出他的丑脸,只认得他的贱声。
  好丑、好丑的人,样丑烂脸,心更丑。
  他,名叫丑丑。
  曾欺骗十两感情的丑丑,到来向心仪的十两恭贺。
  “先恭喜你,原来你竟是“天法国’公主。”丑丑在笑,对着十两笑得轻松,十两却十分冷漠,没有响应。
  丑丑再道:“再恭喜你今天与伍穷成亲,但愿佳偶天成,天长地久,永结同心!我带来了一点点礼物相赠。”
  身后的三人,其中的一个双耳特长,头发把双目、鼻子都遮蔽了,捧来了一个小锦盒。
  丑丑在十两跟前打开,赫然是那一只小小的“竹环”,从前紧紧扣着二人感情的竹环!
  “为啥我要再收下你的‘竹环’?”十两冷冷道。
  丑丑淡淡道:“我向皇后芳心请来刀锋冷杀你娘雪无霜,相信你与小白们,定然不会放过我吧。昔日在‘剑鞘城’未解的恩怨,今日在‘天法国’,相信也该来一次彻底了结。‘竹环’是用来祝福的,我祝福你夫妻俩同生共死,共葬‘天法国’!哈……”
  要不是小白阻止,伍穷便要立即上前扑杀外表是丑丑的小黑,他简直气炸了
  “小白,我们是天生的宿敌,每一次遇上你,我总是先受一点点挫折,跟着又柳暗花明,更上一层楼,哈……遇上你,我倒不知是喜还是悲。说句老实话,这苟延残喘的女皇帝,早晚驾崩,要挡住我当上‘天法国’国王,把他纳入‘武国’之内,你便要率领八万‘铁甲兵’来攻破我‘天带城’,有信心么?”小黑冷笑道。
  小白狠狠回话道:“你,小黑,还有那小丙,都必须死,我会亲自送你俩上西天。”
  丑丑大笑道:“好!好得很,我在‘天带城’等你兵临城下,咱们在沙场上决一生死,一言为定!”
  丑丑再望望十两,又望望伍穷,目光再扫向其它“铁甲兵”,哈哈大笑起来,跟着便调头离去。
  小白和小黑沙场一战,已是不能避免。
  小黑决心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终于等到了机会重创皇上雪无霜,一旦驾崩,刘天尊便在他掌握下登上帝皇宝座,那时,也即是他小黑当了“天法国”太上皇。
  小白的“铁甲兵”,余律令的余家十二万家兵,也必须一并铲除。合共二十万大军,如何杀尽?
  可惜,雪无霜还没死,否则小黑老早安排好,待刺杀行动成功后,便立即呼唤伏兵城外的“武国”“神武大军”杀进城里,那便立即可与小白来一次正式决战。
  可惜,宿命一战,还不是时候。
  小黑扬长而去,他好令人讨厌,他身后的三个随从,面目也极之令人讨厌。
  在小黑身旁垂下头的,名字是小狗,狗态狗貌,十足十的狗奴才,十二分令人烦厌。
  左方,是一个三十岁金发丑女,脸容尖削,相呈福薄,意态倨傲,一看便知是难惹长舌妇人,是小黑“七小福”中,武功最差、嘴最刁、口最贱的一个,名字是“小凤”。
  右方,杀气最强的一人,两袖空空如也,失去了双臂,只留有长长披发及膝,背后负有八尺长大关刀,是小黑的一员猛将,冲锋陷阵,杀人无数,名叫“小鬼”。
  这一回小黑奉芳心之命,到来争夺“天法国”帝位,带来了“七小福”其中四人,分别是小狗、小凤、小鬼,还有那留守在“天都城”外,打算接应乘雪无霜驾崩,便先余律令攻进城来的贱种——小丙。
  朱不三看不见小丙,但看着其它三小也恨得牙痒痒的,犹以那丑妇小凤为甚,嘴角弯翘,眼神鄙视,真的一眼望见便该赏她一记耳光,他奶奶的丑贱女人,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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