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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项真凑嘴在西门朝午耳边低沉的讲了几句话,西门朝午目光向如意府中一瞥,连连点头,然后,他一声不吭,转身飞掠而出。 缓缓地,项真踏前一步,静静的道:“尉迟尊主,尚请节哀珍重,这场仗,本来就是以命换命,以血易血,人命的伤亡是难以避免的,现在,我们除了悼念那些牺牲了的弟兄们之外,还有一桩事不可忘记,这件事,便在于如何为那些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猛然抬起头来,尉迟寒波染着泪痕的胖脸上浮起一片可怖的杀气,他用手背拭去泪水,咬牙切齿的道:“是的…… 老弟,你说得对,我们要为那些死难的弟子们报仇!” 他一转脸,狠毒的道:“老于,那常敬贤还活着么?” 于吉点点头,忧戚的道:“还剩一口气。” 尉迟寒波一挫牙,痛恨的道:“好……我会要他慢慢咽下这口气,一点一点的咽……” 闭闭眼,项真道:“尉迟尊主,我看我们一起下去,这件事,由我代为效劳便了,当然,我会使你满意的……” 于吉正要讲什么,那边,无双弟子们已在将伤亡的一些同伴纷纷用兽皮软兜朝外面抬去,连荆忍与严宿也被抬走了,无双派的这些勇士们做这种事,看上去十分利落与熟练,他们自来便有一贯的程序和系统,很迅速,如意府内外的斗场已被清理了出来。 在穿梭般往来的人群里,一个瘦长阴沉的白袍人匆匆奔来,他那一张青包带着冷酷韵息的面庞,使项真一眼使认了出来,嗯,在大河镇初晤“九命郎”严宿时曾经见过此人,是无双派“飞字门”的弟子,此刻他脑上还缠着绷布,白布里透着殷红,显然是带了伤! 一看见他,于吉便道:“辛坚,有事么?” 这人,正是‘飞字门’的小无常辛坚! 闻言之下,辛坚连忙恭谨的道:“回禀尊主,西门当家曾代项师叔传话谓大小姐已经……呃,已经救出,弟子等四处搜寻却皆未寻到,只找着那什么‘金瓶殿’下面的一间地窖,但地窖里却摆了几具男女尸体,因为听说项师叔受伤,弟子等便想自行寻得大小姐罢了,不敢来打扰项师叔,可是一直就找不着,时间久了,又恐怕耽搁误事,只有,呃,来麻烦项师叔指点了……” 微微一笑,项真哑声道:“这有什么关系?此等重大之事,岂尚能与我讲究客套?在如意府平定下来之后,你们就可派人来问我贵派掌门干金踪迹了,还谈得上什么打扰不打扰?方才我一等不来人,二等不来人,深怕你们忙得忘了,因此,我已烦请西门当家去背负贵派掌门千金来此了……” 面上一热,辛坚忙道:“全是弟子等糊涂,但始才兵荒马乱,形势尚不稳定,再加上不知项师叔伤势如何,是以不敢前来相烦,只一个劲的闷着头自行带人寻找——” 说到这里,这位“小无常”蓦地一愣,呐呐的道:“项师叔是说……是说大小姐由西门当家……背负着来?莫非,呃,大小姐受伤了?” 于吉也担心的道:“伤得可重?” 摇摇头,项真淡淡的道:“没有伤,只是我用一种较为独特的闭气手法令她睡了一觉而已,如果不这样做,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如何使她安静下去。” 犹豫了一下,于吉终于忍不住悄悄的问:“她……项兄,娘娘这孩子,可与康玉祥做出了糊涂事么?” 吁了口气,项真道:“你想呢,于尊主?” 怔了怔,于吉明白项真这一句反问的意思,他大怒着,沉痛的道:“可惜这个乖女娃了……” 于是,在他们并不十分舒适的谈话中,下边,西门朝午已背着一卷毛毯里就的人体飞跃了上来,到了面前,这位“千骑盟”的大当家抹了把汗,笑着点头道:“仍在那里,没有出漏子,不过险也却是直险,我们这边的‘烈焰弹’刚好把那座井边的矮墙轰塌了一大片,但没有丁点伤着这妮子,她卧身的四周全是些破碎的砖瓦石砾,我们的大小姐反而安安详详的睡了一场好觉,就像似躺在家里的锦榻绫罗床上一样……” 于吉先谢了西门朝午,然后,上前掀开毛毯仔细注视了一下,他笑了笑,缩回手来道:“一点也不错,正是娘娘,多日不见她了,她现在可真睡得甜啊……” 尉迟寒波冷森的道:“只怕她醒来之后就再也不会有心思睡了,多少血,多少命,全要丝毫不苟的结算,谁是欠债的主儿,便应由谁承担……” 双目一瞪,于吉低声咆哮道:“老尉迟,你疯了?这种话岂能由我们嘴里说出?你也不想,娘娘才有多大年岁?就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双颊的肥肉一绷,尉迟寒波愤怒的道:“怎么?我说错了么,无双弟子的鲜血是白洒的?命是白抛的?我们为了什么作这等惨烈的牺牲?当然,为了声誉,为了纲常,为了名节,但是,谁玷污了我们的声誉?破坏了网常?羞唇了名节?是谁,是谁啊……” “小无常”辛坚不敢插嘴,呆呆的垂手肃立二旁,于吉却火了,他重重一哼,咬着牙道:“老尉迟,你就留点面子好不好?这事要如何处理,你我皆无权过问,这全是大掌门的责任……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如此激动,老尉迟,不错,你痛惜你的首座大弟子张光之死,但此次血战,死的并非张光一人,难道说,其他伤亡的弟子不是你的骨肉,不属于无双一派,不算我们大草原的好儿郎么?人人都遵从派规,敬服掌门之令,你身为大尊主,这道理,我想你更应明白!” 尉迟寒波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萎顿下来,他默默垂着头一言不发,于吉也沉静了片刻,然后他对项真低声道:“项兄,我们到那金龙殿去休歇一阵吧?抱虎山庄那边的战情如何,也该有消息来了……” 项真点点头,道:“好,顺便也将那些掳俘的对头审问一番!” 于是,项真、西门朝午、于吉、尉迟寒波、辛坚等一行五人缓缓沿着墙沿的石梯走了下去,西门朝午仍背着铁娘娘,尉迟寒波也依然由那两个高大的无双弟子搀扶着,他们穿过了匆勿来往的大草原儿郎们的身边,一直向金瓶殿走去。 路上,项真问于吉道:“除了方才我们所知道的那几个人之外,敌方比较重要的角色还有那些被我们生擒的?” 于吉边想边道:“还有七河会的三当家章桓,大刀教‘黄’字头的大头领之一‘虎尾棍’罗申,青松山庄的另一个好手‘黑云鞭’赵春……” 项真徐缓的道:“七河会来了有一千四五百人,只有‘镇半天’章桓带着么?” 于吉道:“他们的二当家‘一孤叟’白斌也来了,以外尚有十四名大头目,但自褐石涧一路下来到大河镇,七河会的人马差不多全顶在头阵上,吃我们连番冲杀,再在如意府这一战里连死带跑的人,几乎全光了,‘一孤叟’白斌在本派‘飞字门’长孙大尊主手里,‘镇半天’章桓被严宿击伤被生擒,对了,严宿说是项兄你交待要饶这老小子一命的……以外,我看他们那十四名大头目,活的只怕也没有几个了……” 点点头,项真又道:“大刀教‘地字行’的‘寒漠双鹫,全死在如意府中,听说他们方字行的两个教头也完了?” 润润唇,于吉道:“不错,在大河镇,他们‘黄字行’的另一个教头‘飞灵剑’齐强亦送了命,这家伙在连伤我们十七名兄弟之后,被老尉迟的大弯刀斩成了两段,他们大刀教这次来了一千两百人由六名大教头率领,血战之下我看难剩三百人了,六个为首的教头,也是一俘五尸,无幸存!” 沉默了一下,项真道:“贵派伤亡的人数,一定也十分惊人吧?” 微微颔首,于吉道:“是的,详细数目尚不知晓,正在清点中……” 一面说着话,他们已踏上了金瓶殿的石阶,在石阶两侧及大门边,整整齐齐的肃立着六十名无双弟子,一见项真等人来了,全部躬身行礼,手中大弯刀的寒光与头上的束发金环互相辉映,特别有一股威武旷悍的味道,是的,不同了,项真在昨夜亦来过此处,但昨夜与此际的感受完全却迥异,昨夜,是在敌人的重重把持之下入虎穴,冒险心情来此刺探消息,可说处处受制,时时担心,丝毫也不敢稍有大意,现在,他却是以征服者的胜利姿态重临于此,更接受四周如林的无双豪士们致敬,那种气氛,那种场面,简直和夜来有天渊之别…… 西门朝午侧着一笑,道:“项兄,昨夜你也来过这里吧? 与此时的滋味约模大不相同?” 有些吃力的踏上石阶,项真朝周遭看了看,笑道:“不错,昨夜我只是冒充如意府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再加上怕人识破,只得处处留神,提心吊胆的觑看人家眼色行事,连喘口气还得防着喘大了……” 于吉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也大亏项兄有这等的涵养。” 这时,尉迟寒波气喘吁吁的被一路扶持着到了门边,他一看四处尚未洗刷干净的斑斑血迹,不由大大摇了摇头,血迹已经凝固成紫褐色的了,或是点点滴滴,或是一滩一滩,这些,全表示着无双弟子们进攻金瓶殿之时,双方拼杀的惨烈情形,连那巨门、窗框、回廊上,也都布满了累累的刀斧缺痕,看上去好不触目心惊,令人找骨子里冒着冷气冷气。 辛坚抢前一步,推开了大门,躬腰请项真等人先进去了金瓶殿的大厅里,所有的陈设摆置都是一片破碎零乱,狼藉满地,空气中,浮荡着隐隐的血腥气息,现在,正有十几个无双弟子在匆匆收拾着…… 辛坚进入大厅之后,指使几个无双弟子将五张大圈椅搬了过来,先帮着将里在毛毯中的铁娘娘放好,然后,项真、西门朝午、尉迟寒波及于吉才坐了下去,辛坚站在尉迟寒波身侧,低声道:“尊主,可要上楼去看看?” 尉迟寒波喘了口气,瞪他一眼:“上面你搜过没有?” 辛坚忙道:“早已搜查过了,全是空房,没有什么岔眼的事物……” 将全身都埋在大圈椅中,尉迟寒波冷沙沙的道:“既是没有不妥之处,我还上去作什么?” 尴尬的肃立一旁,辛坚不敢再我讲话,于吉朝他眨眨眼,道:“辛坚,去将那几个人与你张师兄、欧阳师弟动过手的小子带进来!” 答应一声,这位“小无常”赶忙领命离去,于吉又望着项真,低沉的道:“项兄,还挺得住么?我看你气色十分不佳……” 用手揉揉额角,项真苦笑一下道:“还好……” 尉迟寒波转过脸来,肥敦敦的胖脸上浮着一丝悲苦,他哑声道:“老弟,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自冲进如意府来就是连串的厮杀,跟着我那大弟子又殒了命,这些事情叠在一起,我的头都晕了,若有失态之处,老弟你千万包涵着……” 舐舐嘴唇,项真道:“尉迟尊主不用客气,任谁在你目前这种情形下心绪都不会大好,你要靠诉我的,可是这件事?” “啊”了一声,尉迟寒波忙道:“不,不,这件事乃本派‘血字门’大尊主尘望朴及‘铁字门’大尊主商先青所托,他们要我向老弟你致意,若非老弟数次冒死相救,只怕他们一个也无法活着回大草原了,这种云天高谊,也不知我无双全派那一辈子才报得完……” 摇摇头,项真道:“言重了,尉迟尊主,尘兄及商尊主他们几位的伤势看去相当麻烦,在他们被囚掳在如意府的这一段时间里,受的苦楚定是难以描述的……” 点着头,尉迟寒波恨声道:“可不是,几个人全被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他们五个人中倒有三个患了咯血症,另两位还有水肿,衷弱得风吹就能吹跑似的,五个人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瘀血处处,左一道青,右一条紫的,这还不说,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疤块,唉,真是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有的疤块溃烂破裂了,四周的肌肤都红肿得硬冬冬的像个柿子,稍微用手一压,溃烂处就有黄黄的脓水流出来,还有琵琶骨长期被铁丝穿串,全暴露于外,不是白的,变得褐黑了,再加上他们五副骷髅似的脸容,蓬头垢面的样子,乍一相见,几乎令我连认都认不得了……” 项真深沉的道:“天下之大,确有些狠酷之人!” 咬咬牙,尉迟寒波道:“但无双派不会就这样轻轻饶他们的……” 项真没有青情的道:“当然……” 旁边大圈椅上的于吉打了个哈哈,正要说什么,外面一片急骤的蹄声已一路响到了石阶之前,接着便是几声低促的问答声,于是,一名浑身浴血,满头大汗的无双弟子已在另一名守门外的同门兄弟引导之下匆匆超了进来,这名无双弟子的大弯刀还握在手里,一面闪闪的鹰盾斜挂肩上,盾面已是突陷不平,斑斑剥剥了,一看他这样子,便使人明了他定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杀戮及奔波,连呼吸还是那么迫促呢。 这名无双弟子一见厅中所坐各人,立即躬身为礼,他面孔上汗血相混,显得又是疲惫,又是劳累,嗓子也沙哑得像一面破锣了! “‘飞字门’弟子黄成叩见各位老人家。” 尉迟寒波与于吉都有些的坐了起来,尉迟寒波忙道:“抱虎山庄情形如何?” 叫黄成的这名弟子喘了口气,续道:“抱虎山庄已被本派攻陷,如今正开始以烈火焚庄……” 尉迟寒波长长吁了口气,手抚心口,叹道:“好,好,干得好……” 这黄成又道:“奉本门大尊主之令前来禀告战情,并向二位尊主贺胜,如意府果已在‘飞字门’‘莽字门,‘狮字门’三门兄弟联手之下攻破!” 于吉急道:“如意府攻破之后,我已速派三道人马前去禀报大掌门,大掌门都晓得了吧?” 黄成恭声道:“自大掌门以下所有前往围扑抱虎山庄的弟兄们全都知悉了,得到尊主捷报之时,正值我方与抱虎山庄之敌展开接刃之际,大掌门亲自督战,并亲自向所有浴血苦搏的弟兄们宏声宣告,顿时我方斗意更昂,胆气更烈,在拼死攻杀下,终于得胜,将对方杀得横尸遍地,丢盔曳甲,可以说全军覆灭,无一生还了……” 尉迟寒波又道:“那边,我方伤亡可重?” 黄成沉重的道:“异常惨重,黑手党及赤衫队方面的人几乎疯狂了一般,个个拼死狠战,人人缠斗不退,从头至尾,他们一路路的横尸断命,但却寸土必争的与我方人马顽抗着,虽则他们败了,但竟没有几个人逃走,除了死在地下的,其他也都是受了重伤无法动弹了,回禀尊主,本派于此次接连不缀的杀戮中,弟子认为抱虎山庄这一仗打得最为惨烈,敌人也数守在抱虎山庄里的这一批来得有骨气,有种!” 哼了一声,于吉微温道:“放屁,如意府乃对方结盟中主力之所在,更是发号施令重地,这里的拼斗才属悲壮,你只是没有看见罢了,年纪轻轻就会渲染夸大,不讲虚怀,将来你尚得了?” 一怔之下黄成连忙垂首道:“是,尊主教训得是,弟子知错了……” 尉迟寒波担心的道:“这一次攻袭抱虎山庄,是由‘飞字站’长孙大尊主率门下弟子四百名,与总坛何大护主手下弟子六百名共同联合为主攻之力,其中高手甚多,除了长孙大尊主与何大护主之外,尚有‘飞字门’属下的‘盘龙杖’沈兴、‘青痣’郑群、‘朱砂掌’广云、总坛所隶的‘白马银锥’江化心、‘贯日客’莫雄、‘病狼’鲍太乙及‘旋斧手’桐养生,且大掌门亦亲往督战,再加上他的‘赤胆四杰’,声势可谓相当浩大,这损伤却又会是怎么个惨重法?” 咽了口唾沫,那黄成谨恭的道:“莫雄莫师兄乃是抱伤出战……血战之后,对方黑手党方面的魁首,‘金腕’贺宁,坐第二把交椅的‘通天猿’万洛,以及他们十个当家里的老么‘银鼠’曾文彬完全被我方杀死,赤衫队的瓢把子,焦雄及二当家陶耀也丧了命,赤衫队的一干手下死伤狼借,黑手党方面的残余者更是拼得惨厉,他们抛着命,溅着血,就是不肯退,在他们的几个头儿殒命之后却仍然个自为战的死斗着,好不容易才将这些疯子全收拾下来……” 淡淡的项真插上几句道:“那些全是黑手党中‘血魂堂,的属下,肯为黑手党卖命的死硬份子,他们当然不会轻易降伏,况且,他们还都宣过毒誓,要拼到最后一人…… 尉迟寒波有些焦切的道:“我方哪些人伤了?” 于吉也跟着急问:“那‘紫衣金剑’康玉德可已擒着?” 左右一看,黄成口齿极为清楚的道:“康玉德已被生擒,本派‘飞字门’长孙大尊主力毙黑手党二当家万洛,老么曾文彬,长孙大尊主亦伤了三处,最重一处在左肋下被暗器所伤,好在皆不致命,鲍太乙鲍师兄与赤衫队的陶耀两败俱伤,死在一起,赤衫队瓢把子焦雄被何大护主斩杀,大护主自己也挨了两刀,他也尚能支撑,黑手党的魁首‘金腕’贺亭乃是被大掌门亲手所毙,大掌门亦中了他的一记‘金腕拿’,整条大膀子全青肿起来,如今正在医治,以外,‘飞字门’属下的‘朱砂掌’广云广师兄亦战死了,一千名左右的弟兄也折了近六百,现在大伙儿全得要躺下了,连清理善后都乏得拉不动腿,长孙大尊主说,可否请于大尊主留守在大河镇内的五百名弟兄暂行调去相助?” 于吉颔首道:“可以,大河镇是由柴立与彭玉两个带人守在那里……” 顿了顿,他又转过面孔来道:“项兄,此次血战,我觉得在兵法运用上我方是十分成功的,由‘飞字门’与‘莽字门’同共攻陷大河镇之后,飞字门分兵一半佯袭抱虎山庄,后援的总坛所属立即快马前去相助,另外,以‘飞字门’一小半人马偕‘莽字门’所有力量正面攻击如意府,而我‘狮字门’的弟子在自两侧潜入应合,这一来,如意府盟下可真叫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他们那种苍惶失措的样子,现在想想,也觉得十分有趣……我早就有信心,这一仗,我们是决对要胜的……” 项真平静的道:“不错,但我认为此,连天的干戈,我方所以得胜的原因,归纳起来只有二则,其一,无双派上下用命,万众一心,其二,如意府盟下帮派分歧,师出无名,缺乏明确认识与宗旨,如此而已。” 于吉迷惘的道:“怎么叫缺乏明确认识与宗旨呢?” 微微一笑,项真道:“他们对这场拼命的杀戮有着怀疑与迷惑,换句话说,他们搞不清为何而战,为谁而战,溅血挥刃后的目的是什么?对他们又有什么切身的关系和利害?他们弄不明白,觉得惘然,因此,他们就不愿硬撑了。” 轻咳一声,项真又续道:“一个人对一件小事,与许多人对一件重举,看法与想法都不会差得太远的,没有目的及没有宗旨,便会显得太空茫了,有谁肯去做呢?得不到什么收获的辛苦是无人肯去辛苦的,是么?” 呵呵一笑,于吉颔首道:“对,对,对极了……” 忽然,尉迟寒波问道:“是了,黄成,谁擒住那康玉德的?” 黄成忙道:“由大掌门亲自擒获……” 迟疑了一下,他又道:“本来,康玉德‘盘龙杖’沈兴沈师兄与‘青痣’郑群郑师兄二人的合攻下,尚在拼力死战,到未了,只剩他一个人还孤伶伶的硬撑着了,长孙大尊主又狠辣辣的扑到,看情形似要一下子便毙了他,康玉德力敌不支之下,连受了好几处伤,大掌门适于此时围了上去,在一番周旋后亲自将康玉德生擒了,听说稍停将解到此地来刑审……” 重重一哼,尉迟寒波怒道:“这个千刀杀万刀刮的罪魁祸首,还有什么可审刑的?干脆一刀宰了来得麻利!” 于吉生怕尉迟寒波的火气又引起来,他忙打岔道:“黄成,你下去休息一会,不可远离,我随时还要找你。” 恭应一声,黄成又行礼如仪,然后退着身出了门。 迅速的,于吉叫过身后一名弟子道:“你马上到大河镇通知柴立柴师兄,就说我交待的,叫他留二十多名弟兄留守大河镇,以外的人全由他带着前往抱虎山庄协助‘飞字门’及总坛的人清理斗场,抬救伤亡!” 这名弟子双拳一抱,转身奔去,他这急匆匆的一跑,却险些与刚待进门的几个人撞了满怀! 向里进的那位仁兄身法好快,暴叱一声,已斜让半尺,左手猛的将这毛毛燥燥的无双弟子提了起来,目光一瞥之下,又重重放落门外,边狠狠的道:“忙什么?走路连眼睛也不带?” 那青弟子哪敢多说,陪个礼,面红耳赤的急急走了,这进门来的人,嗯,正是方才出去提拿掳俘的“小无常”辛坚。 尉迟寒波未消的怒气一下子又升了上来,他低吼道:“辛坚,你死到哪里去了,搞了这久才回来?” 小无常辛坚赶忙趋前,小心的道:“回禀尊主,因为一干人俘掳全囚禁在如意府后面那栋楼房的一间石室里,所以来去费了点事,而弟子刚到,那囚俘之处竟还发生了乱子,正大呼小叫的闹成一团……” “乱子?”尉迟寒波咆哮道:“如意府里里外外,全是我无双派人马在重重防守,还有什么乱子好出?莫不成又有另一个如意府出来了?” 辛坚忙道:“不是,乃有人前来劫牢的!” 尉迟寒波与于吉俱不由吃了一惊,齐齐叫道:“劫牢!” 连连点头,辛坚道:“是的,还是个女人!” 一侧,项真平淡的道:“她想劫谁?” 辛坚摇头道:“不知道,这女人还没有来得及破门而入,已被我方巡守弟子察觉,她却好生泼辣,竟出手伤了我们两个人,幸好曹生与弟子先后赶到,才将她收拾下来……” 暗哑的吼叫着,尉迟寒波双目暴睁的道:“拖她进来!” 辛坚不敢稍有迟疑,回头叱道:“通通带进来!” 于是,门外四名如狼似虎的无双壮士已将三名囚俘连抱带拉的拖进厅来,三个人全被牛皮索密密困着,丝毫不能动弹,就像三只粽子一样,这三个人,嗯,项真却认得两位,则被重重摔在地下,此人双腿齐膝断去,断腿处的伤口虽有厚厚的白布包缠着,却仍有殷红的血迹渗出,他面容枯黄干瘦,满脸胡髭,在未断腿之前,一定是个体魄修长之人,但是,如今却显得如此矮小而狼狈了…… ------------------ 幻想时代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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