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洞困小千儿


  两人追出雾区,差小千他们已有一个时辰——
  若以奔驰速度,那就差得更远了。
  天机生早已想着武帝可能会被带往别处,而且有小千,剑痴去救人,也该够了,自己当以隐秘行踪为重。
  是以他们赶路皆走僻隐路线,速度就便慢了。
  小千和剑痴连夜不停赶路。
  一天一夜赶向神秘谷,却只花了一个夜晚赶回洛阳。
  他们也赶向东南山区,找到山崖,叫了几声,并无回音。
  双双掠入洞中,哪还有人在?
  正如天机生所料,月神教主已把武帝给带走。
  剑痴目光滞呆,整颗纠宿的心捏得紧紧,十余年未能谋面的好友,眼看就要救他出困,却又落了空。
  悲怅恨怒之心,压得他快崩溃了,他仍不相信人已走了,喝吼着:“他没走,一定还在石壁中!”
  欺身撞往内壁。
  石壁被撞,轰地往右移开,里面一阵酸腐味冲扑鼻而来。
  这就是武帝被囚了十余年的地方。
  没床,没有器具,地面已被坐出黑亮凹痕,墙角堆积不少破布,已烂的焦黑,酸腐味就发自此物。
  剑痴触景生情,两行热泪滚滚而落。十余年的日子,武帝就困在如此肮脏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日子是何等的清苦难挨?”
  “玉先生你被关的好惨……”
  这些囚困的痛楚,此时全落了剑痴心头,使得他已悲不自不胜而哆嗦直打。
  小千也走进石壁内洞,摇头直骂:“月神教主这老贼太可恶了,竟敢如此对待我最崇拜的偶像?那天我得把你关进猪舍,让你遗臭万年!”
  剑痴不忍的抚着这片两坪不到的石墙,一寸一寸都透着武帝的血汗,是如此熟悉亲昵。
  小千也在摸、毕竟他和武帝曾在此混过不少日子,倒也生了感情。
  突然间,他摸到了一环形东西。像手环一半嵌在壁上,咦了一声,更仔细察看,发现此为寒铁环,中间还发亮着。
  他惊诧道;“难道武帝还被铁链锁着不成?”
  不自觉的往铁环拉。铁环突然稍往外咔的一声轻响,外边石壁猝然轰然巨响,往回关闭。
  小千叫声“不好”,和剑痴就想往回冲。
  可惜连小貂都没来得及出去,石壁硬梆梆锁闭,黑暗已涌罩整座石洞。
  两人赶往石壁扳扣、推打,仍是无法开启,小千复又反推铁环,但此时不论他如何推扣,终也开不了石壁。
  他摊摊手,笑道:“没搞头了,现在换我们苦守寒窑十五年了。”
  漆黑中,只能见两双眼睛晶亮,不能辨别身形。
  剑痴自找寻良久,似乎也难寻开关。但他仍不死心,继续寻找。
  小千则懒坐于地:“老头别找了,要是找得了开关,武帝早就溜了,何必在此等上十几年?休息一下吧?天机生不是说好随后赶来吗?等他们开门便是。”
  剑痴叹道:“未能携带宝剑,否则将能击穿石壁。”
  “既然没带就看开点,光想也不是办法,咱们能体会武帝被困的情境也是不错。”
  说着他还当真坐在地面凹处,平平稳稳,倒也舒服。
  剑痴没办法,也坐了下来。方闭上双目,武帝笑容浮现,亲切爽朗,正举着酒杯向他敬酒、一饮而尽,然后掷杯而笑,他两正把臂言欢。
  谁知马上睁开眼睛,武帝笑影已渐,满脸恍惚,不禁无尽衰愁。暗叹不已。
  小千则坐出了心得,想着前些日子,武帝那招喝酒方法,兴趣就来,突然已喝声舞动双手,往石壁粘去,喝道:“吸,酒来——”
  这声叫得剑痴诧然不解:“你在吸什么?”
  “喝酒啊!”
  “喝酒?”剑痴诧然道:“这样就能喝到酒?”
  “对呀!”剑痴想笑,才关不到几分钟,你就发神经啦!”
  小千瞪眼道:“你不会懂的,以前武帝就曾如此喝过酒。”
  剑痴道:“那是武帝的‘大挪月神吸力神功’才有办法,你别作梦了。”
  “‘吸力神功’?”
  小千这才想起来这怪老人为何知道自己武功是被动过手脚,原来他就是武帝,当然知道毛病出哪里了。
  还纠正过自己弄反的“倒转阴阳劫”,再指点自己正确的运气方法,难怪照他方法一运气就百脉顺畅,功力大有进步。想着自己瞎打误撞,学了假的月神吸力神动。不但没走火入魔而又变成趁的神功,无意中学会了这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武功,实是欣喜若狂。
  他有点语无伦次的骂着:“死老头,明明在教我武功,却不吭一声,害我出糗!”
  想着自己为了“倒转阴阳劫?”之事,和怪老头大吵一架,拂袖而去,他就感到糗的很,明明是武帝的功夫,却内行的跟他争?
  这不是跟着和尚争着——理光头是不对的一样吗?
  虽然出了糗,却也带着点得意,毕竟自己当时争的可真凶,这并非武帝所能办得到的。
  他笑着,突然已转向剑痴:“谁说我吸不着酒?武帝早就把功夫传给我了。”
  剑痴楞道:“你学过真正的吸力神功?”
  “废话,不然武帝的功夫如何发扬光大?”
  剑痴忽有了一个念头。如果你真的学了,合你我二人之力,说不定可以震碎石壁呢!”
  小千狐疑道:“能吗?武帝如此神通广大都不成。”
  剑痴道:“此石壁厚有两尺,照理来说,武帝在正常状况下,多击几掌,该可震碎,而他在此困了十几年,说不定他又被其它链条给锁着,才会被困得无法脱身。”
  小千道:“可是他慢慢打,十几年,总能打碎石壁吧?挖也要把它挖穿。”
  剑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照此看来,也许是另外有枷锁使他无法挣脱,而石壁反而成了他对外的保护层,所以他才不想震碎石壁。”
  小千频频点头:“这想法就合理多了。”当下已起身,揉拳擦掌道:“咱们就来试试。”
  他们两人已合力运起功力。但觉双目暴射青光。同时喝声中出手,四掌全震向石壁。
  轰地巨响,石壁抖晃,顶端屑石粉粉落下,并未被震碎,反弹劲流。扫得两人昏昏沉沉耳鸣不已。
  小千直醒着头,自嘲一笑:“我的妈呀!掌力这么厉害?还可以洗脑啊?”
  剑痴道:“你运功封住耳脉,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小千道:“怎么封?”
  “你没练过?”
  “现在才开始。”
  剑痴轻轻一笑:“那你得学上三天才有效,要封耳脉,还得顾及耳膜,非一学就见效,你只好忍着点了。”
  小千无奈道:“只有塞布团了。”
  说着已撕下一小片衣角,塞往耳洞。
  小貂儿也吱吱叫着,要塞布团。
  小千瘪笑道:“你的老鼠耳怎么塞?
  貂儿仍吵着要。
  小千无奈,只好再撕下衣角。谑笑道:干脆我把你耳朵捆起来好了!”
  说着已把小貂儿从耳颈部包起来,像粽子,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包妥后,小貂儿已躲向墙角,头肿得如拳头大,似乎还蛮重,走起路来晃个不停。
  小千呵呵笑道:“如果不满意,再来个全包的,像浑球一样。”
  小貂儿轻叫着,表示够了,再包下去会咽了气。
  小千捉狭一笑,也暂且不再逗它,转向剑痴:“咱们再来吧!”
  两人又合力运劲,提到十成.猛又往石壁上劈。
  轰然数响,气流回荡,震声仍颤,不过有了布团,也就减弱不少威力,耳根也轻松多了不再那么疼。
  劈过数掌,石壁虽已松动而现裂痕,但要震碎它,恐怕十分不易。
  小千却又有了主意,笑道:“就这么打,打得山摇地动,就可以把关西晴兄妹引来!”
  但上次练个“霹雳雷霆”,以一人之力就引来关西睛兄妹,现在合两人之力,自是威力更大了,引人来此,将更有可能。
  当下他也施展“霹雳雷霆”配合着剑痴,猛往石壁劈击。
  轰然之声暴如天雷,整座山峰早已地动山摇,像似火山暴发,群兽惊吼,飞禽天穹乱窜。
  十里开外皆听及此雷轰声,不知者还以为是妖怪出土了呢?
  果然这雷声也把人给引来。
  不过来者竟会是小千儿的死对头,柳再银。
  当他投靠母亲多情夫人时,小千却几个巴掌把他爹柳银刀给打死了。
  这笔帐,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在母亲调教下,又学了不少武功,伤势也渐渐复原,报仇的烈火更炽。
  他心想着关西晴和小千甚有交情,必定会来找他,到时自己就可抱仇了。
  所以近半个月来,无时无刻皆潜在此附近,或是放耳目,或者是亲自守候,心想着至不清、不能逮到小千,也该和关西晴一决雌雄,以抱华山论剑之怨气,总不会因此两头都落空。
  近几天,关西晴突然回来,他就知道事情有了变化,逐更殷勤探视。
  当然夜间如此劳累的工作,他可不想干,改派人手一大早在洛阳城听及此山径声连天,心知有状况,马上就赶了过来。
  他尚不敢确定在石洞的就是小千,已飘身下崖,落入洞口。
  洞中轰隆声令耳根生疼,粘处石壁不断滚落细石粉灰,最里边那块更抖得厉害,他瞧一眼就知有人被困于此。
  不想让自己洁净白衫弄脏,在洞外他已叫道:“里边是谁?”
  小千、剑痴乍闻有人前来,立时停手欣喜不已。
  可惜千干并不知来的是要命的对头,仍笑的得意:“我就知道此计大有功效!”已吊高嗓子:“喂!老兄,快把石壁打开,我闷得很!”
  柳再银猝闻声音,已惊诧道:“你是绿小千?”
  小千叫道:“不是我是谁,妈的,这鬼机关把我整惨了。”
  柳再银突然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大仇家竟然会困在此?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千听不惯他的笑声,斥道;“有什么好笑,石洞本来就是用来关人的,不相信你也进来看看。”
  柳再银冷笑不已:“我是笑你不但要被关死,还要被火烧死!哼哼,一次烧不死你,这次可逃不了了。”
  小千惊诧道:“你是不是关西晴?”
  柳再银征笑道:“我是你祖宗,准备送你上西天的人!”
  小千仔细听他声音,已有所觉,惊诧不已:“你是柳淫徒?”“哈哈哈……这可冤家路窄,今天就再叫你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狂笑声中,柳再银已掠向山崖顶,命令两名手下去收拾柴火,准备烧人。
  小千整个脸已拉下来,苦笑不已:“怎么会是这天杀的?”
  剑痴急惊道:“你不是说能引人来救我们?”
  小千痛苦干笑:“凡事都有意外嘛!”凛起心神:“别光说风凉话,那家伙放火可是上了瘾的,咱们快把石壁震开,否则就惨了!”
  当下两人又运起功力,猛推石壁。此次已拼了老命,震得更是猛烈。
  柳再银也不慢,只半刻钟,就已弄了一大堆柴火。
  和小千上次烧怪老人一样。堆在洞口,点燃柴火就烧。
  霎时浓烟四起,火苗滔烈,全碗里边窜。
  柳再银哈哈狂笑,几近疯狂的吼着:“绿小千,大火已烧起来啦;我看你这次如何消受?”
  说完又哈哈大笑,已躲向洞口外凹岩块的外角,以免被火舌倒卷而受伤。
  火起风生,呼冽冽全往洞中贯去。
  内洞里虽有石壁阻挡于前,但此洞设计机关时,即留有通风之缝隙,否则困于此之人,必将无空气而死亡。
  此时这些缝隙已渗入火热浓烟,呛得小千、剑痴干咳不已。”
  连小貂儿都感到不妙,可惜它眼睛被蒙,反应有点迟钝,也因此帮不上忙,只好蹲回角落,吱吱直叫,希望小千赶快突围。
  小千、剑痴哪还敢怠慢,双掌猛落不停,但震声中仍不见效果,急得两人恨不得多生十双手,一掌把整座山给震垮。
  柳再银见火势已猛烈罩满洞口,那股报复得逞心理,使他整个人已陷入疯狂大笑之中。
  火势越大,小千愈急了:“柳淫徒你这天杀的——还不快放我出去——”
  柳再银更是得意,笑得脸飞目跳。
  额头红通通,不知是火势烧烤,还是因激动而血液加速循环,已轻轻现上次被小千所划刀疤“我爱你”三个浅红牛眼大字迹。
  “绿小千你死的心甘情愿些,这笔帐来生再算吧!”
  愈笑愈狂,不过他仍担心小千那身古怪能耐.已掏出平常用来对付貌美女子的迷药,一大瓶的全丢向火堆,心想先迷倒他,以后什么事都没了。
  小千劈得全身是汗,但觉石壁已被烧得发烫,从灰白变成褐棕,还冒着热气,触手生疼。
  两人为了保命,可顾不得石壁发热,掌劲仍劈。
  猝然间,小貂儿急叫,已闻出味道有异。小千听它叫声,更是心急:“不好.有迷药。”
  话未说完,他和剑痴已感到昏昏沉沉。
  小千更焦急:“拼啦……”
  啊的大叫,毕生精力就此发展最高峰,只见他双掌揪按紧紧,猛力运劲。猝然间已泛出淡淡黄薄光,这正是“大挪月神吸力神功”的最高层境界。
  小千在情急中也将神功逼至如此高峰,或许该归功于他体内早就蕴藏的一股劲流吧?
  剑痴也不敢怠慢,双掌猛逼,集数十年之功力于刹,配合小千已双双劈向石壁。
  轰然巨响,石壁也因已被烈火烤烧而变得脆裂,再加上两人功力于生命一搏之际已发挥到极致,在触力之下,整块石壁已碎裂,宛若江河决堤,倒喷洞外。
  连带两人掌风,那可谓暴风雪雨尽扫而至,和着石块,将一大堆柴活全喷了出来。
  柳再银大骇不已,眼见火堆喷涌而至,吓得面无血色,纵身就掠往崖顶。就在掠高之际,火苗卷脚而过,掠烧了他下坠袍角,急得他揪手往下拍,方保住衣裤免于火焚。
  小千和剑痴虽劈裂石壁,也劈散了大堆柴火,但浓烟仍继续不断,烟中迷药极在,两人突围后又吸进不少,摇摇欲坠,还好洞里被烧烤,热得他心神暂且凝聚,然而却不能久留。
  吸一口真气,两人勉强掠向崖顶,也因迷药吸入过量,真气一散,已栽到地面。
  柳再银本是惊惶骇怒万分,以为又被小千逃过一劫,情急之下,本已转身逃窜,突又见小千冲上崖面已倒地不起,大呼好险,自己及时下的迷药已奏了效。
  登时又掠了回来,挟起小千,冷笑不已:“没烧死更好,我把你抓到爹坟前活祭!”
  看来小千在劫难逃,去了一难,又来一难。
  最该让他憋心的该是把小貂儿耳目给缠包成肉粽,使得她本可保护小千,与柳再银周旋,现在却晃着大脑袋,好不容易窜出火热的洞,也只能一步步爬着山崖,分出一双手猛扯头巾,哪能再赶来救人?
  柳再银挟着小千欲掠去,又见剑痴,心想带走不便,不如就地解决,举掌就劈向他天灵台。
  眼看性命将危。忽听近处声音传来:“就在那边!”
  柳再银惊诧抬头往山径,天机生和大板牙已慌张赶了过来。
  情急之下,心想有了小千也就不虚此行,只好放弃剑痴,冷笑:“算你命大!”
  不敢多停留,已纵身掠向山林,其另两名手下也追随而去。
  前后脚之差,天机生和大板牙赶到此地,见剑痴倒地不起,两人大骇,急步向前。
  “满天先生你怎么了?”天机生欺向剑痴,已唤着他。
  大板牙则担心小千儿,但搜了几眼,并未找到人,不禁急着想问个清楚,也瞧向剑痴,急问道:“他伤的重不重?”
  天机生诊察过后,方自轻松心情,嘘气一笑;“还好他只中了迷药,不碍事。”
  当下己掏出药丸,催他服下.以便解醒。
  大板牙也较为宽心,剑痴是中了迷药,那小千自也如此,暂时该无性命危险。
  宽心之下,他再次往四处搜去,人没找着,却发现小貂儿裹着大布团晃呀晃的爬上崖项,他惊喜瘪笑着:“小貂儿你怎会如此?”
  想及这一定是小千杰作,也笑的更怪点,走过去抱起貂儿,一卷卷替她解了布条。
  小貂儿重见天日,人模人样的嘘口气,伸手揉着眼睛,以缓和被勒紧的不适。嘴巴却吱吱叫着,表示都是小千惹的祸。
  大板牙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轻笑道:“粽子吃饱了,该告诉我,小千儿丢到哪儿去了。”貂儿并不知小千已被逮走,闻言之下已往四处瞧去,未见人影,也急得尖叫,蹦跳不已。
  大板牙失望道:“你也搞不懂?”
  小貂儿急叫着,表示他一定被人带走了。
  大板牙从她动作中猜到少许,但却无法得知是何人所挟持,也急得手足无措。
  还好此时剑痴已醒了过来,一脸惊慌和大难不死模样,心神未定瞧着两人。
  “你们赶来了。”
  天机生问道:“到底发生何事?又是山崩地裂,又是火花连天?”
  剑痴凛凛心神,神智较清醒,苦笑不已,随后把如何误中机关之后又遭柳再银放火,以及突围又中迷药之事说一遍。
  他并未说出放火者是谁,因为小千怒骂时,说的是“柳淫徒”三字。他知道这是绰号、并不知道指的就是柳再银,所以也不便指出。
  大板牙当然不会放过,马上追问:“那人是谁?胆敢放火?”
  剑痴摇头道:“不清楚,只知他有个‘柳淫徒’名字。”
  “‘柳银徒’?”
  大板牙感到惊诧,他并不清楚小千把柳再银取了这么一个绰号,因为他在刺杀彩虹轩楼竹时,就被乌锐给带走,并不知情柳再银放火烧山洞,并企图强奸秋芙,后来又被小千给毁去柳家庄之事。
  天机生也搞不清,小千乱取外号,任他有天知之能,也无暇面面俱到。
  剑痴道:“那人似乎和他有不解之仇,出手十分狠毒。”
  天机生忽有所悟:“会不会是‘柳堤银刀’,他也姓柳。”
  大板牙恍然道:“一定错不了,在华山论剑时,小千儿砸了他,他就因此怀恨在心,而且这小子眼睛一副色迷迷,包准是个淫徒。”
  天机生道:“可是柳堤银刀已毁,柳银刀似乎也死在月神教主的手上,要找他似不容易。”
  自从被教主要协之后,他行动处处受制,想和以往尽知天下事相比,自是差了一大截,若非重要及惊动武林之事,他也无暇去查了。是以并未知晓柳再银己投靠多情夫人。
  不过他仍能推算个大概,柳银刀和多情夫人曾经是夫妻,才生下柳再银,虽然后来两人仳离了,但在走投无路之下,柳再银很可能回到他娘身边。
  大板牙惊诧万分:“多情夫人竟然是柳再银的母亲?已讪笑起来:“难怪两人都那么色?”
  想及小千若再落入多情夫人手中,可能当上“午夜牛郎”,他就觉得想笑。不过再想及柳再银的手段,笑意也为之僵了。
  他急道:“准没错,咱们赶快去救人。”
  剑痴有所担忧:“可是武帝之事……”
  大板牙急道:“武帝是人质,暂时死不掉。但是柳再银这家伙可残得很,你们不去,我去!”
  说着就想掠身离去。
  天机生急忙叫住他:“等等,你的病可还没好。”
  大板牙霎时止步,要是自己中途发了病,那岂不更惨了?心头更是焦急万分。
  天机生道:“我们一同去就是。”转向剑痴:“大板牙说的没错,武帝此时沦为人质,较无生命危险,咱们先赶去救小千为重要。”
  剑痴也无奈何,遂点头:“好吧,毕竟小千儿也是为了武帝才被捉。”
  大板牙欣喜不已:“那我们快走!”
  突遭变故,使他心神不宁,情绪十分不稳,说完话,他已一马当先往南方掠去。
  天机生和剑痴随即追上。
  小貂儿也闻出柳再银味道,不停吱吱叫着,坐蹲大板牙肩头,伸手指指点点,以指示路线。
  大板牙因而追得更急。
  天机生担心他旧病复发,急道:“大板牙不必操之过急,放松心情……”
  谁知话未说完,大板牙呛了一口,身躯为之抽动,整个人又已僵直,两眼已泛青芒,转往两人瞧来,形态甚是骇人。
  天机生猝见如此,以知无心之毒又已扰乱他脑神经,当下急忙喝吼,剑先生快制住他!”
  剑痴见状已心生戒意,闻言马上欺身掠掌,十指如钩,扣向大板牙肩井要穴。
  大板牙獠牙嘶叫,抽出长剑就往剑痴胸口刺去。
  别看他身中毒物,但西巫塔传的杀人功夫可不是假的,剑剑夺命,既快且狠。
  剑痴乃剑术大行家,岂末看不出大板牙剑术厉害之理?他赶忙偏身让过胸口,斜斜欺向他左肩,只要能各住一处穴道,照样能逮制他。
  岂知大板牙剑势实在过快,剑痴自认为可以躲过,此时却避不了,眼见剑尖快截向胸肌,惊喝“不好”。
  他想举掌切向他握剑腕脉,为时已过慢,嗤的一声,剑尖硬是划出三寸长血痕,还好剑痴是偏了身,否则胸口必定被截个前穿背,弊命当场。
  他忍着疼痛,再欺数寸,也已扣住大板牙“肩井”穴及腕脉。大板牙想挣扎,却已无力可使,咆哮不已。
  天机生惊呼好险,也欺身向前,连截他数处穴道,再喂他服下丹药。急忙将他按坐于地,运功替他催化药丸,平息血气。
  瞧着剑痴,天机生苦笑道:“伤的如何?”
  剑痴摸抚伤口,笑的也苫:“还好躲得快,只是皮肉之伤;带着他,好像带一只老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天机生苦笑道:“本也只剩两三天就可痊愈,小千就是急,现在发病了,可就要再拖几天了;你也来调气,让他血气平稳,就可不碍事。”
  当下剑痴也坐地,伸手按向大板牙太阳穴,输入功力,以调平他气息。
  大板牙似乎为小千事情显得十分激动,足足花了两人近两个时辰,才将他给弄妥。
  醒来之后,大板牙感到沮丧:“我的毛病又犯了?”
  天机生含笑道:“这是自然现象,只要你不太激动,保持心情轻松,再过几天就能痊愈。”
  “可是它随时会发作……”
  大板牙并不怕再发病,而是怕发作时间不对。那可无法收拾了。
  天机生含笑道:“别急,我自有妙方。”说着交予他一瓶药:“只要你快发病时,就赶快服下此药,就会没事了。”
  大板牙接过药瓶,诧异欣喜:“真的,这是什么药?”
  他以为这药一定相当贯重,然而天机生却回答的顺口:“受困药。一吃倒地,一了百了。”
  大板牙嘎了一声:“受困药?”他想笑。
  天机生含笑道:“也就是镇定剂;你会发病,就是心情太过激动所致,所以要发病时,睡上一觉,不是很舒服?呵呵,药无分贵贱,只能治好病就行了。”
  大板牙瘪笑着:“随时发病,就要随地睡觉了?”
  天机生道:“最重要还是在于你的情绪,别让激动情绪带动血气激流,刺激你脑部,否则余毒无法散尽,十分不好治。”
  大板牙苦笑道:“小千儿被捉,我还要保持心情轻松?”
  天机生也笑了:“你想想他那身能耐,有什么好怕的;怕的该是你如何面对他,这才是最重要。”
  “对喔……”
  突然间,大板牙也想到了小千无所不能,替他担心似乎是多余了,心情也为之轻松不少。但与他见面的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倒是使他十分头疼。
  天机生黠笑道:“要解开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板牙赶忙追问:“什么办法?”
  “那瓶安眠药?”天机生回答的甚得意。
  “又是安眠药?”大板牙困惑不解。憋笑着,“你该不是要我吃的多些真的一了百了吗?”
  天机生黠笑道:“像小千儿这种人,你认为一了就能百了吗?”
  大板牙心知若惹毛了小千,就算阎王老子,也难逃他的毒手,何况是孤魂野鬼。也因而不明白天机生话中用意。
  天机生解释道:“只要小千儿想找你算挨刀的帐,你就拿出药丸装病,只要你有病,他还敢对你如何?”
  “对呀!”大板牙登时鼓掌叫好:“岂有此理,我怎么没想到这妙方法!”已呵呵谑笑起来:“只要病上三年,呵呵,他可就连轿子帮我抬了!”
  天机生笑道:“不过你最好少装,要是被小千识破了,你就永远不必起来了。”
  大板牙呵呵邪笑道:“能躺在他抬的轿子里,死也甘心。”
  为今也只有“装病”一招能制住小千,大板牙也乐不合口。
  突然他见及剑痴伤势,笑容才敛起来,歉声道:“大侠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剑痴淡然一笑道:“没关系,不过……我想你该换把小木棒免得又伤了人。”
  大板牙红着脸道:“自该如此,不过……我现在是要去救人所以只好带着它了。”
  剑痴道:“最可靠,还是快治好你的病;耽误不少时间,我们走吧!”
  大板牙虽然对小千较为放心,却也仍忐忑不安。已点头道:“好。”
  随后他们已再次动身寻往伶花湖,以能找到多情夫人以救人。
  不过经过一次的病发,大板牙已不敢没命奔驰,速度上已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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