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帝复生


  小勾收回脑袋,摆摆手道:“完啦!戏演完了,九尊盟惨败,任青云险赢。”
  本前也已从另一头赶回,呵呵笑着:“打得好爽,这一生来,投得最准,最有功效一次。”
  他正为方才打中任青云脸部而高兴。
  当然,这成果小勾要占大功劳,他却也不愿扫了本前兴头,笑道:“你不怕被他拖出来?”
  “怕什么?我正想引他前来,再射他一颗呢!”
  “我也不差啊,射中他屁股,害得他跌个狗吃屎!”
  两人笑声不断。
  小竹却未参与此事,有些可惜,不过想起那大堆虫蛇,他便什么兴趣也没了,急道:“那些……怪物走了没有?”
  “还没有。”小勾回答。
  “咱们还是走吧,战况不是已结束?”
  “我还没享受够啊,我还想等任青云出来,给他一颗石头。”
  “我也是。”本前兴趣仍浓。
  小竹白眼:“去啊,你丢一颗,我就叫一声。”
  小勾叫道:“你分明要泄秘道的底嘛!”
  小竹笑得邪:“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此一来,也没得混了。
  小勾无奈点头:“随你吧,走吧,咱出去再说。”
  小竹已传出战胜笑声:“砸了几颗石头,就以为了不起了,还以为可当皇帝了呢!”
  小勾讪笑:“至少比你强得多,连小虫都怕。”
  “谁怕!”小竹不服挺胸示威。
  小勾则邪邪笑着:“有勇气,有一套。”
  他忽而往洞口探去。
  “你想干什么?”
  小竹稍惊,但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只见得小勾已缩回来,手中一堆东西丢过来,他呵呵轻笑:“赏给你的油条了。”
  话未说完,那东西已粘向小竹,他摸得冷冰冰地道:“油条怎会冷的……”
  猝然,那是会动的,他登时尖叫,比摸着毛虫还骇人,失魂落魄,没命地转身即逃。
  小勾和本前已呵呵捉笑不已。
  “真会臭屁,连小蛇都不敢摸,也想当副门主啊。”
  本前道:“可是他真的是副门主呀!”
  小勾怔了一下,瞪眼道:“你没看到,我随时在准备罢免他?那职位是他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本前呵呵笑着:“我同意门主的看法。”
  小勾也无奈苦笑:“有什么办法?为了宝洞,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什么苦也都该认,直到今天……嘿嘿嘿,到那时,副门主就由你来当了。”
  本前也嘿嘿直笑:“我支持你。”
  “对我忠心耿耿,是垮不了的。”
  两人取得某种默契,捉笑地已将那蛇丢出洞外,再封住洞口,两人才大摇大摆,行向出口。
  在那儿,小竹仍自哆嗦地抱住胸肩,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见着小勾前来,急急说道:“外边还有好多……”
  小勾道:“当然了,任青云他们刚战过,累得很,还得靠它们保护呢!”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
  “当然是大摇大摆走出去啊。”
  “那些虫……”
  小勾邪眼向小竹,说道:“如果你怕,咱们来谈个条件。”
  “你说。”
  “把副门主职位让出来。”
  “好啦,快替我开路。”
  看他答应这么快,小勾和本前已感到狐疑。
  小勾道:“你当真要让位?”
  “不是说清楚了?”
  “可是……我不大相信……”
  小竹瞪眼:“要怎样,你才相信我?”
  小竹忽而笑的邪:“除非……你让我验明正身……”
  “可恶!”
  小竹一掌又飞过来,小勾早有准备,立即缩走。小竹窘羞地斥骂起来:“满脑子邪恶思想!哼,不必你开路下我也敢过去。”
  他突然一掌推开方才已被小勾封住的石块,虫蛇仍在外头蠕动,他手捂心,一咬牙,往树枝飞去,树上仍有毒虫,却少得多。他唉唉怪叫中,也逃掠百余丈去了。
  小勾无奈:“宁可冒险,也不愿与我袒程相见,这人不是女的,就是有毛病!”
  本前说道:“其实他如果让出副门主,其它我倒是认为不必那么认真。”
  小勾敲他一个响头,斥笑着:“你想副门主职位都想病了?你以为他说着会照办,要是出了毒虫群,你还是排最后了。”
  本前干笑道:“作几分钟魔也好啊!其实我也可以不出去……”
  “好啊,你留在这里,我这门主职位也送给你,保证没人会跟你抢,拜拜,大门主。”
  小勾招招手已掠退。
  本前窘笑着:“可是在这里的门主,没人可以管啊,当起来怪怪的,我看还是自动罢免我自己好了。”
  爬出数尺,抓来石块封住洞口,才从树根底部溜出,追向小勾去向。
  地面虫蛇虽象各自散开,栖息泥中、草技,看起来已没方才一大阵的来得恐怖。
  毒虫阵包围大约百丈,再过去,则已没有踪迹,让人松了一口气。
  小竹就停在对面山坡以前用来了望的地头,瞧见小勾追来,嗔嗔斥斥,骂了一大堆,方自泄去不少怨气。
  小勾则是嘘应声色,因为他突而发现小竹生气的模样亦是娇美得很,就让他多骂几下无妨。
  小竹骂得爽快,忽见小勾眼神怪异似在欣赏自己,更像能把自己看穿似的,那感觉直如在他面前好象未穿衣衫一般,他为之窘困,又骂了一声色狼,立即调头飞奔,不知要去哪里?
  小勾嗤嗤地笑着:“越来越像女人,看来就舒服。”
  本前也追来,轻轻笑着:“其实小竹也漂亮啊,为何要扮男装?”
  “你认为他是女扮男装?”
  “不然怎会长得这么漂亮?而且没胡子?”
  “可是我检查过他的奶奶,平平的……”
  “可能发育不良嘛。”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想到,少林的和尚对女人这么有研究?”
  本前稍窘:“也不是我专会,反正小和尚没练出胸脯,大师兄们都会说发育不良,我想女人也差不多吧?”
  “有理,有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勾笑的甚弄人,他决定要把小竹当女人看待了。
  于是两人笑声更开心。
  两人已追向小竹,而小竹则奔回客栈。
  他觉得混在蛇虫堆里,浑身就不对劲,不洗它干干净净,全身就像被蛇粘爬着一样。
  小勾和本前把他当成女人,自然也就了解他心情了。
  趁着天末亮,三人和衣而眠。
  一觉起来,又是中午时分。
  小竹已先起床,叫着两人:“喂,快起来吃午餐,睡够了没有?”
  小勾在迷糊中爬起,说道:“大小姐好精神,一大早就叫嚷着。”
  小竹一愣:“你叫谁?”
  “你啊。”
  “我,你叫我大小姐?”
  “没错啊,昨天已证明了。”
  小竹登时满脸飞红,又气又窘:“你敢验我的身?”
  “没办法啊……”
  “可恶,色狼……”
  小竹不等他说完,一巴掌掴过去,两眼含泪飞奔出门。
  小勾愕了:“这方法好象不太好……”
  本前道:“门主表现太强烈了,他一时无法接受。”
  “没错啊,咱们昨晚决定要把他当女人。”
  “可是你不能说已证明啊,他以为你剥光他衣衫,验明正身。”
  小勾这才想到,方才迷糊中,确实说过这句话,不禁抚着脸颊,瘪笑着:“连这种事都有报应,我得小心些才是。”
  本前道:“现在怎么办呢?”
  “只好装成真的验过啦,反正巴掌都挨了,而且他也反应过了,好象真有这回事?”
  忽而外边已传来捉笑声:“想骗我?哼,活该挨我一巴掌。”
  小竹一脸笑弄地又出现在两人眼前,方才欲死的情景已不复存在。
  原来他哭奔出去后,越想越不对,自己是跟他们分房睡,而且还特别注意小勾时常会有突发之举。而方才检查衣衫,根本完好如初,心想大概又是小勾耍了诈,就算真的被解开,一巴掌岂能了事,于是又折回来,终也听到事情真相,他暗呼好险。
  小勾瞧他回来,一脸窘苦笑容:“以后先问清楚再打好不好?这种习惯不太好。”
  小竹飞眼捉笑:“那可是你自找的,哼哼,今后只要我感觉出不对劲,一定先送你巴掌,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是,大小姐。”
  “你还敢叫我大小姐?”
  小勾讪笑:“叫定啦,昨晚我跟三门主投票表决,决定把你定为女人。”
  小竹想笑:“性别也可以用投票表决?”
  “没错,现在是民主社会,多投票,可以决定一切。”
  小勾和本前露出坚韧不拔的精神。
  小竹斜眼斥笑:“神经病,你不会投票,把你娘变成你爹。”
  小勾呵呵笑着:“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会行使投票权,把她变过来。”
  “真是疯过头了!”小竹笑得捉讪而开心,笑够了才斥叫:“不跟你们这群疯子扯,我要去吃饭了,各位投票者,吃饭要不要投票啊?”
  小勾猛地顿头:“这还用说,我投反对票,让你没得吃。”
  本前也举手:“我也投反对票,让你没饭吃。”
  小竹嗤嗤笑着:“我投赞成票,否定你们表决。”
  本箭和小勾只举一只手,他举两只,终也自认得意地将两人给打平。
  小勾讪笑道:“副门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画蛇添足?”
  “这跟我表决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举一只手是投票,举两只手是投降,很感谢你的投降。”
  本前登时畅笑:“对对,欢迎举双手赞成我们的决议。”
  小竹怔了怔,赶忙收回一只手,却又发现了少了一票,可是两只手高举,实在很像向小勾投降,抽抽伸伸,已不知如何是好。
  见着小勾和本前和如此促狭,他心一横,反谑道:“好啊,你们爱反对,那就别吃饭,我去吃我的大餐,再见,绝食英雄。”
  他扬长而去。小勾笑容一怔,“我们投了反对票,你不能不从。”
  “强人一票就够啦,谁稀罕你们的烂票。”
  小竹甩了一下头,示威般地走了。
  本前瘪笑着:“这用处好象不大?”
  “至少,叫他举双手投降过,也算是小赢啦,快去吃饭,别让他笑我们是绝食英雄。”
  两人匆匆下床,往餐馆奔去。
  小竹已坐定靠窗桌子,还叫了菜饭,忽见两人奔来,捉笑道:“怎么?你们不是反对吃饭?”
  本前干笑:“我们又投票赞成了。”
  “大男人,信用这么不好?”
  小勾道:“谁说的,我们仍是反对吃午餐,但赞成多吃晚餐。”
  “可是现在是午餐啊。”
  “在我们看来,已是晚餐,因为我们的晚餐都是从午时开始,一直到晚上才吃得饱。”
  本前附和:“对对对,这是我们投票新定的规矩。”
  小竹捉笑:“真是!一张巧嘴,再下去,我看明年的晚餐,你们现在都得开始吃了。”
  小勾笑着:“没那么远啦,明年的晚餐,我上辈子就吃完了。”
  越说越离谱了,扯到后来,连如来佛的晚餐都被偷吃掉了,惹得小竹嗤嗤直笑,忘了如何再挪榆人家。
  午餐果然变成晚餐,他们叫闹助兴,足足吃到新月初升,方自收场。
  三人决定去逛附近较大城镇,也好轻松一番。
  而小勾另有目的……他准备买脂粉送给小竹。
  不管小竹是男是女,这招总能整得他窘困难安吧。
  三人走在小径,笑声不停传出,及至郊区一片竹林,一道白影已飘来,迎向三人面前。
  小竹惊诧叫着:“秋夫人。”
  那人一身白衫裙,秀发披肩,远远看去,有点儿像秋夫人。
  小勾瞧得清,那种玩世不恭姿态已收敛起,惊声叫着:“娘!”
  那女子是小勾那美若天仙的母亲。她的美,比秋夫人更清纯而出色,是那种未受世俗浸染的脱俗之美。
  她表情仍淡漠着,却对小勾投以关怀的眼神。
  小竹一时认错了人,感到甚是困窘,想说声道歉,都没这勇气。
  本前则是两眼直盯不放,因为他没想到小勾的娘会如此漂亮。
  白衣女子轻轻笑道:“功夫练得如何?”
  小勾立即回答:“好多了,只是不敢尝试往百会穴冲。”
  “那口诀并未出错,娘也看不出毛病在何方。”
  “我找出可能的原因了……”
  “哦……”
  “可能要把九道劲流分开。”
  白衣女子含笑点头:“你爷爷也曾说过,九龙神功最好是九道劲流同时运用,也许问题真是出在这里吧。”
  “多谢娘的指点。”
  “娘哪能帮得了多少?”
  小勾深情呆笑着,不必母亲说出关怀话,只要两人相视,一切关怀传了出来,他沉默下来,正等着母亲指示。
  白衣女子淡淡一叹,说道:“你发现秋夫人的秘密了?”
  “嗯……”小勾稍惊:“娘是为她而来?”
  白衣女子有些伤感:“她虽做了错事,但娘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
  “娘要我救秋夫人?”
  这是小勾第一次对母亲如此言语,通常只要母亲要他办事,他立即回答好,可是此事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白衣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小勾突然发现自己表现过火,让母亲难以自处,立即歉声道:“孩儿立即去办,孩儿只是觉得秋夫人突然变成铁追命的女儿,有点儿不能适应而已。”
  白衣女子感激而深情:“难为你了。”
  “不会……”
  白衣女子渐渐恢复沉默,带着些许伤感:“娘先走了……”
  “娘慢走……”
  小勾露出纯真的笑容,白衣女子也报以慈祥一笑,她渐渐飘入竹林,直到幻失在夜空中,小勾仍是呆愣愣地注视他娘逝去的地方。
  小竹感觉中,总觉得小勾他娘并不像一般人一样,欢欢喜喜,甚至腻在一起。
  然而小勾却习惯于母亲的种种,他更感觉得出,母亲对自己仍关爱的。
  小勾瞧向小竹和本前,嘴角抽了良久,才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娘对我冷冰冰?找我好象都有事?”
  本前道:“她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
  小竹道:“她很慈祥。”
  小勾眼晴有些发红:“你们说的都没错。我娘是很爱我的,而且十分善良和慈祥。不瞒你们说,我是弃婴,被她收养。当时寒冷的冬天,我只有四岁,到哪儿去找工作?连要饭都被人欺负,我实在饿得没办法,才到一小铺子偷馒头。当然被抓到啦,因为饿得没力气逃走,而且见着热馒头,当时我记得双手抓住热馒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它吞入肚子里。张嘴狠狠就咬就吞,别人叫小偷,我也不管,就是要啃下它,填饱肚子。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小偷的,他们把我推到在地上,拼命地狠打,我就拼命地啃它,那些棍子打在身上已没有感觉。后来有人叫:“还吃,还吃!”他要抢走我手中的馒头,我那肯,一张嘴就咬下他手指,还拼命地往肚子里吞,这吓坏了他们,找来更多人,打得我没头没脸,全身是伤,我一滴眼泪也没流,吃完一个馒头还拼命抓第二个,是抓到手了,却被人用力钉在木板上,木棍还不停乱打我,终于忍不了,刚吞下去的馒头和着血都倒翻出来,就晕死过去了……”
  他摸着右手掌心,那已瞧不清的淡淡刀痕,心头感触良多,小竹和本前早已泪挂双颊,戚心欲泣。
  小勾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惨,惨得无法忍受。
  “后来我醒过来,才知道我娘救了我,她照顾我,把我的伤养好,还教我武功,她知道我是个弃婴,也就收我为儿子,虽然是四岁,我还是记得任何事情,想想也过了十二个年头了。”
  小竹泣声不断,泪水流了出来,抹了又流。
  本前已哭出声音:“我以为我很惨!你比我还惨,我身体壮,还要得到饭菜,你却连偷馒头都罩不住?”
  小勾赶忙抹去泪水,安慰本前:“都过去啦,我现在不是活得很舒服?”
  本前直叫着我知道,想笑,却是鼻涕直流,小勾默默地让他情绪发泄,好不容易他才制住,泪水忍住却是抽搐着。
  小勾转为轻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要偷遍全天下人的宝物,结果收获非常理想,终也创立宝贝门啦!”
  小竹勉强地挤出笑容:“我比你幸运多了,自小有人照顾。”
  “其实痛苦总会过去的嘛!”
  小勾安慰几句,又说及母亲事情。
  “我娘虽然疼我,但她却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我娘似乎也有某种事情并未告诉我,她一直在寻找什么?有时候还需要我的帮忙,而她却认为,我本该是个孩子,就应该跟其它人一样,无忧无虑地过着,然而几年似前,她带快乐给我,几年以后,却认为她替我添了麻烦,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其实我怎会在乎这些呢?”
  小竹和本前终于明白他母亲为何出现那种表情?原是自认给了小勾麻烦。
  小勾伤感中也有了笑意:“我娘本来以为只平平淡淡地收养我,也就了事了。谁知道我在五岁那年,一口气,只三天就把她的武功给学会,她吓着了,后来又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我学,像什么阵法啦,医理啦,我照样都吞下去,终于把她累死了,只好放我出来江湖行侠仗义哩!”
  小竹道:“你却出来当小偷?”
  小勾窘笑:“那是一辈子心愿嘛,而且不如此,怎能找到好功夫?”
  “你娘知道吗?”
  “我想是知道,不过她并没有阻止,因为我还会劫富济贫,只是有些较喜欢的宝物,自行留起来而已。”
  本前道:“你娘倒是挺开化的嘛!”
  “否则怎会有我这种高明的人。”
  小勾耸肩,笑得甚得意。
  小竹白眼一瞄,也笑了,他道:“你娘是如何找到你?就像上次,你在山区,也没弄什么记号,只一转,三更半夜你娘就来了?”
  小勾神秘地笑着:“此事天机不可泄漏。”
  “到现在,你还不说?”
  “奇怪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到三更嘛。”
  “我是说,我己经猜了很久了,你不说,未免太残忍了吧。”
  小勾邪邪一笑:“我说就是,不过你们不许传出去。”
  本前和小竹自是点头。
  小勾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秘诀,只是我娘她的家世,以前在武林也是大族,到处都有分舵,她曾说过若要找她,就到分舵附近山区等就可以,她要找我,也是如此,只要事情不怎么严重,我都会找靠近分舵附近投宿,如此自然让我娘找着,而且最近我娘一有任务给我,她也一直在我身边附近走动,要见面就顺利多了。”
  小竹终于恍然:“原来如此,你娘可曾说过,她爹以前是什么派的?”
  “没有。”
  “他们又如何消失?”
  “她也没说。”
  “会不会跟秋夫人有关?”
  小勾冷道:“不要去猜我娘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你问那么多做啥?”
  本前瞄眼:“真多嘴!”
  小竹窘着,这次他倒没反驳,乖乖地让两人教训,还道了歉。
  现在反而让小勾感到棘手了。
  “秋夫人本来离家出走就算了,偏偏又折回来,落入任青云手中,他的武功可非以前吴下阿蒙,想搞过他,并不容易,还有一大堆蝙蝠,要是被粘住,准是吃力不讨好。昨晚还一直喊杀叫讨好,今晚就得自己去杀了。”
  小竹想到那群毒虫,心头就发毛:“我不去。”
  “我同意。”小勾立即回答。
  小竹一愣:“你回答这么快,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瘪三似的?”
  “不是瘪三,而是女人,对于你惧怕虫蛇的心情,我很了解,所以特别同意你的决定。”
  本前亦举手,“我也赞成。”
  小竹斥叫:“你们敢把我当成女人?”说完眼角有股莫名的笑意。
  小勾捉笑:“没办法,两票对一票,除非你能站在蛇堆三小时,才有资格当男人。”
  小竹想到那蛇身的冷湿软绵绵,就什么劲也没了:“我就是男人,何必经过考验。”
  “别急啦,我是去救人,你若怕蛇,就真的别去,免得我们要分担心情来照顾你这小女孩。”
  “不准说我是小女孩,但不准你们把我当成女人。”
  小勾嗤嗤地笑着:“像你这种人倒少见,全身都是女人样,却硬要人家说你不是女人,好吧,算你是男人中的女人,总可以了吧?”
  “这……这比女人更难听。”
  “那就算女人中的男人。少了娘娘腔,反而有股英气逼人。”
  小竹想想,稍窘地点头:“好吧,我暂时接受这个名称,不过在救出秋夫人以后,就要解除。”
  “那要看你表现啦。”
  本前弄笑:“我看副门主别解除的好,要是说到后来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岂不更槽?”
  小竹笑骂:“你才不男不女!”
  他想追打,本前已跳开。
  当下小勾决定再回九尊盟,城镇也不必逛了,三人已折往九尊山。
  回到九尊盟,远远即可闻出腥臭味,毒虫仍在。
  小竹不敢再接近,找个断崖处藏身。
  小勾讪斥了几声胆小鬼,他甘心接受,小勾也拿他没办法,遂领着本前,杀了几条毒虫,找到隧道入口,搬开石头溜了进去。
  虽然有石块封洞,仍有少数几只虫钻入里边,还好不多,小勾很快可以将它们处理掉。不过仍带来一阵血腥味,幸好没让小竹进来,否则他必定又哇哇大叫。
  两人很快找到另一头,并没有毒蛇钻入,大概是撒的药起了效果,亦可能是毒蛇被遣出外墙之故。
  将岩石搬开,九尊塔则已在望。
  小勾探了一下,塔前坐个马脸人,想是马怪了,他负责警戒。小勾并不知道秋夫人被困在第几层,遂一层层地打出细石。
  第二层开始,突有人斥叫:“外头的看好些,怎会有东西丢进来?”
  那声音是猴仙胡来所发。
  马怪哼了一声,来作答。
  小勾心想,猴仙就在第二层,说不定十二星相都在较低处,遂又往第五层打去。
  突地一女子唉呀骚叫:“哪个人对老娘有兴趣?竟也投石送情?”
  窗口探出一骚女,正是野鸡陆三三。她还向下边马怪媚叫:“老马,怎么,憋不住了,想杀我了事?”
  小勾暗自窃笑:“这不就变成马杀鸡了?”
  那老马冷哼:“没事少鸡叫,否则我会把你的鸡毛给拔掉。”
  此话传来塔内一阵轻笑。
  陆三兰嗔叫:“只怕你烂马已老,拔不了几根就翘了,死在女人的肚皮下,一万年也不超生。”
  马怪冷哼,不理,陆三三也冷哼:“凭你也想老马吃嫩草?下辈子吧!”
  再哼一声,陆三三眉鼻仰高,不屑一顾地缩回塔内。
  塔中又传来几许笑声。本前暗笑道:“这女人还算嫩?天下找不到老母鸡了。”
  小勾轻笑:“给她一点儿信心嘛,就算是老母鸡中的嫩母鸡,也勉强通过啦!”
  本前点头:“也有道理,这么会叫,准是母鸡无疑。”
  小竹弄笑着,他已从方才笑声中猜及八九层都没声音,可能就是秋夫人困囚处。
  “说不定任青云也在那两层。”
  小勾想到了调虎离山之计,转向本前说道:“你先到秘洞,悄悄钻出去,然后引诱马怪,再逃走。”
  本前终于有任务,甚是高兴:“遵命。”
  想到是要砸人脑袋,他就兴趣浓厚,笑嘻嘻地晃了过去。
  “逃走时,别被抓到,最好溜向小竹,也得给她一点儿麻烦。”
  “知道啦!”
  本前偷潜向左边洞口,将岩块推开,裂出细缝,他得以爬出来。由于九尊盟除了建筑物外,全是森林般,虽然巨树都被砍,变成枯腐树干,但四处仍是种植不少山簇及奇花异草,甚是可以隐藏身躯,本前就占了这便宜,方爬出洞外,将岩块搬回,封住洞口,然后潜向左侧三四株大片山芋,躲得无影无踪,他偷瞄向马怪,他还在静坐。
  “坐功倒是一流的嘛,像阎王府前的牛头马面,好一头看门马。”
  本前暗笑着,找来拳头大石块,相准准地就丢。
  那石头过大,破空声已引得马怪察觉,喝声谁,立即转头,一掌已将石头击碎。
  本前乍惊,前次小小力道即能砸中任青云,怎么此次不能?他可没想到是小勾暗中帮忙,眼看马怪掠身过来,他仍再抓起石块,更运劲地打去。
  小勾这才出石打向马怪腰际,马怪闷痛,还带麻,身形一晃,往前跌步,那石块来得又急又快,他一时躲不了,额头当真挨了一记,敲得他疼痛不已。
  “谁敢用石块砸我?”
  马怪厉吼,猛扑过去。
  本前一石击中,捉笑起来,忽见马怪扑来,也不想躲了,喝地拔身而起,谑笑着:“是你祖宗。”
  双掌推过去,小勾怕他威力、不够,又出细石,打向马怪背部要穴,使他身躯一麻,而本前掌力已至,轰得他倒飞十余丈,摔撞塔柱,跌得冤枉。
  其实本前已得自鼠精及虎爷内力,用来对付马怪是足足有余,这一掌更让他信心大增,谑笑不断。
  而塔中闻及打斗声,又自射出四五条人影,有二邪魔中的黑蝙蝠及青竹丝,猴仙胡来以及猪八爷。
  任青云亦急忙从九楼纵下,他叫着:“是谁砸石头?”
  昨夜他吃了闷石,一度以为是铁追阳,但见有通报砸石头的来了,他惊心中仍带窃喜,立即想会会来人。
  本前则玩上了瘸,挟其神威,又封退罩来的猴仙和猪八爷,他还想叫阵。?
  小勾皱眉:“这小子搞啥?要他引人走开,还在那里耀武扬威!”
  看不惯,一颗细石打中本前足踝,让他立足不稳,踉踉跄跄地差点儿摔倒,他感到莫名其妙。
  任青云却已罩来,冷笑着:“你是谁?上次是你打我脑袋?”
  “不错,我是你祖宗。”
  本前谑笑,两掌劈出,扫得他们脸面生寒,除了任青云,全退了半步。
  任青云甚惊,此人武功不俗,登时迫出一掌,三实七虚印向本前胸口数处要害。
  本前根本没对敌经验,只道是玩击掌游戏,相准谁就打了过去,岂知眼睛一花,任青云一掌已印向他胸口,叭地一响,将其震退数步。
  本前挨了痛,但觉不妙,还是溜走为妙,遂转身,头也不回就跑了。
  任青云一愣,这小子竟然说走就走,挨那掌,根本不算是什么伤重,他冷喝:“追,别让他逃了。”
  他和四名手下,立即往前追掠。
  小勾这才松了一门气,登时射出天蚕勾,打向九层,借着自己高超的轻功,射过去,他知道纵使自己身形虽可又仍留痕迹,但他相信塔内之人此刻一定全望着左边,对于右边掠上高塔的他,一定无所觉。
  只见他化成极光,咻地掠空上冲,如电闪般,一闪即失,并未被人发觉。
  他很快翻落九层塔内。
  秋夫人果然盘坐一角,显得十分疲倦,似被盘问过的模样,她但觉有人进来,张眼一瞧竟会是小勾,她惊心道:“少侠!”
  小勾嘘了了声,低声道:“我带你走。”
  不等秋夫人回答,小勾已欺向她,将她抱起,立即穿窗而出。
  秋夫人默不作声,她不知小勾为何会救她?这似乎不太寻常,不过她也为小勾的转变感到高兴。
  然而小勾掠过八楼之际,那铁追命和铁追阳也瞧见小勾救人,铁追命心态似乎不平衡,已大叫:“小贼你敢动我女儿。”
  这一叫,小勾暗自叫糟,飞快落往地面,想逃开之际。突而任青云和几名追向本前者,全都从暗处转了回来,他们似乎有意等待似的。
  小勾眼看形踪败露,也落个大方:“任丞相倒是有一套,知道调虎离山之计?”
  任青云捉笑:“你不该叫他动手,让我瞧出他只是个生手,再仔细瞧,虽然他头发已经长长三分,却也被我认出他是少林和尚,最近跟你混在一起的人。”
  “所以你就猜想我一定会来,就折了回来。”
  “不错,只是没想到,你会救走仇人的女儿,我感到很意外。”
  “意外的事仍多着呢!”
  小勾猝然一掌劈向任青云,他掌势来得好快,任青云一惊,却也临危不乱,右掌封了过去。
  两人掌掌相击,较上内劲,旗鼓相当,不论推吸都难分开。小勾改成四指抓扣,右手食指突然举直,一道劲流从指尖冲出,气般淡雾,直冲他胸口,分明是九龙神功更精纯的表现,他右手被扣,躲闪不易。
  又见那指劲射来猛急,任青云退无可退,只好甩收假肢,挡向胸口,叭地一声,那假肢是精铁打造,竟然被截穿,胸口还疼痛得很。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甩开右掌,想更纠集全力以应敌,谁知小勾放手甚快,却疾速欺前,抓住他假肢,想把它扯断,因为假肢中有炸药和利箭,足以让他脱困。
  任青去是甩掉右手,可是左手却被扣住,小勾还拼命拉扯,他急忙护着,然而小勾非抽断不可,遂放下秋夫人,双手扯那假肢,右脚还踏在任青云胸口,像拔萝卜般猛拉。
  那假肢已被扯动,却因肩部缠有棉绳绕住胸部,这一扯布绳,小勾喝叫着,拉得更猛。
  任青云眼看假肢快被扯下,登时发动机关,利箭咻然射出,却擦向小勾腰际而过,钉在地上,他想用炸药,假肢却又被扯出三四寸,让他无法控制。
  “快擒住他!”
  任青云急叫,两邪魔已发掌打向小勾背脊,却被一股劲气化去不少劲道,只推得小勾往前倾。
  小勾干脆掠身倒翻任青云背面,一脚踢向他背脊,砰地一响,终将假肢给扯断,他谑笑道:“换换人当残缺怪侠啊!”
  他摸两下,已知是用压力控制开关,拳头套在了假肢上臀,左手捧着前端,如扛炮管般往人轰去,轰得邢群人东躲西闪。
  “快用毒喂他!”任青云急叫。
  黑蝙蝠、青竹丝立即罩向小勾。
  “没有用啦,笨!”
  小勾自信服下大量补药,更有黑白兰花汁液,差不多已能克万毒,眼看毒粉罩来,他闭过气就冲过去,安然无惹,却一排利箭迫得两邪魔逃开,他再背起秋夫人,掠身就逃,临走还轰了两弹丸,阻住众人追赶。
  任青云见状又喝:“找毒物来,找蝙蝠群,快!”
  黑蝙蝠一吹口哨,栖息在林中的蝙蝠从四面八方涌来,昨夜被杀了不少,今夜似乎又补足许多,密密麻麻,呼呼如龙卷风里来。
  小勾暗自叫槽,炸药猛轰向空中,炸得许多蝙蝠粉身碎骨,然而一被轰去,一波又来,小勾已急着想找秘道钻,却发现秘道在任青云那一头,他不得不再冲往任青云。
  这一反折,蝙蝠已扑上来,缠得小勾怒叫不已,秋夫人更是吓得脸无血色。
  任青云见状,急叫把网拿来。
  两邪魔立即往高塔冲去,前窗进,后窗出,连同红娘蝎子共同张开网,就想罩人。
  小勾冷喝,弹丸轰向那张网,炸得三人临空弃网而逃,任青云见有机可乘,登时冲过去,相准准一掌击向小勾的腰际,打得他往左边方向踉跄数步,快撞向塔墙,里头又罩出一张巨网,终将他里住。
  小勾大惊:“别过来。”
  那弹丸又想轰出,可惜那网竟然缩起来,直往空中吊去,原是连了绳子,任青云已拖得他掠向塔顶,再住下拖,终将小勾给悬在高空。
  小勾直叫着,没想到会中计,看来是救不走秋夫人了,遂说声抱歉,假肢往下轰去,弹丸穿网而过,根本轰不到网线,他不得不往上打出数排利箭,将那吊绳给切断,黑网往下落去,跌得小勾唉唉痛叫,那秋夫人也更不必说了,被折磨得欲哭无泪。
  吊绳一断,网头也松,小勾打出天蚕勾,再射搭顶,借着拉力,他已脱网而出,直冲上边,突见蝙蝠又罩来,他连轰数弹,弹丸已空,再射光利箭,仍未奏效,假肢已无用,猛砸蝙蝠,他不得不穿入,忽然发现铁追命,他甚是慎怒。
  “他妈的,我救你女儿,你还忍心告密?”
  小勾冲向前去,左右开弓,揍得铁追命唉唉痛叫,白白被挨打。
  情况甚急,小勾不得不再穿窗而出,直射巨屏般高崖。
  那崖距塔约四五百丈,小勾自信冲得千两百丈,再利用天蚕勾,自能冲向崖壁上,到时脱险机会就大了。
  他往前冲,背面追着一群黑蝙蝠,呈三角形,倒像小勾拉出来的天帐一般,可将天空给罩满。
  小勾正庆幸自己可以脱离那群怪物包抄,虽然未能救出秋夫人,但若第二波再来,他仍有信心,此次实在低估了任青云,以为他会被引开,更何况本前出了差错,想引开他就更难了。
  任青云暴跳如雷,若非自己伤势未复,岂能让他走得轻松,而且手下伤兵累累,想追人都不知要派谁?
  眼看小勾就要逃向山崖,忽而一阵雷霆大吼传向前门。
  “恶军师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比霹雳还响,震得天地抖动,惊鸟乱飞,那些虫蛇也被吓得吱吱惊叫,想找地方躲。
  这分明是浑厚内力者所吼出。
  谁有这种内力?
  小勾但觉得好熟的声音!
  任青云惊诧,难道又来了高手?
  小勾又觉,他为何叫恶军师?
  忽见那人从大门一闪,即如闪电般到了九尊塔顶。
  这岂是人的功夫。
  此人黑发白眉,一脸杀气。
  任青云见着吓呆了。
  那人又吼:“恶军师给我出来……”
  他疯狂地扫向地面,找不到要找的人,啸吼恶军师,突然见着有人飞向崖边,他吼声更狂。
  “谁敢逃,本王杀了他……”
  喝声方起,他整个人如闪电般,咻地就冲出数百丈,那大堆蝙蝠挡前,他两掌轰去,直若两道闪电,电得蝙蝠立即死亡,现出两道宽路供他通行。
  秋夫人已见着他背影及身手,大是惊骇:“会是他?他没死!”
  小勾刚刚觉得背面有了变化,方想转头,忽见眼睛一花,那人撞了过来,一手掐住他脖子,带着他往崖壁冲去,将他嵌撞岩壁上。
  小勾唉唉痛叫之余,好不容易才瞧清这满头黑发散乱,白眉倒竖的疯老人,他突然眼睛好象被截破般,惊吓得感觉疼痛。
  “武则天……你你你还活着?”
  来人竟是被小勾打落在万丈深渊的武林皇帝武则天。
  小勾还以为看错了,再仔细瞧,眼泪都快哭出来,怎会是这个煞星?
  他直叫着这下准没命了,没戏可唱了。
  武则天又如何复活了。
  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他厉吼地扣住小勾,手指急用力,掐得小勾舌头直吐。
  “说,恶军师在哪里?”
  小勾呜鸣叫着,说不出话,只好伸手猛指自己,现在情况,宁可承认,也不愿被他当场掐死。
  他知道,武则天行事……全凭所好。
  “你指什么?想死啦?好,本王送你上西天。”
  敢情武则天还未认出小勾,右手用劲,就要掐死小勾。
  这还得了?小勾发慌,顾不得一掌掴得武则天左脸现出五条指印。
  武则天一楞:“你敢打本王?”
  小勾干脆双手开弓,猛揍过去。
  武则天厉叫:“我撕了你。”
  双手改扣小勾肩头,就想撕人。
  小勾得以喘息,登时大吼:“臭皇上,我就是恶军师啊!”
  这一吼,奏效了,武则天迷惑的眼神已看着小勾,是有些轮廓。
  “恶军师怎会理光头?”
  “看你死了,我很难过,就理光头,每天为你诵经,谁知道你又活过来。”
  武则天这才相信小勾是恶军师,忽而哈哈大笑:“终于让我找到了,皇帝门终于有人了。”
  突然他又敛去笑声,厉吼:“你敢暗算本王?本王要处斩你。”
  “皇上饶命,你不是说,小臣随时都可以暗算你吗?”
  “谁说的,你还骗本王武功秘招,该死!”
  “皇上饶命啊!”
  武则天理都不理,掐住他背项,拿小鸡般就已倒掠高塔,划出数百步长虹,瞧得众人都傻了眼。
  小勾急道:“皇上要抓小臣到哪里去?”
  “回宫处死!”
  武则天狂笑不已,一道长虹射向高塔,他再轻点塔尖,又飞向大门。
  小勾急道:“皇上,左承相也背叛你,他也该死,他就在……”
  下面两字未说出口,武则天疯狂大笑:“谁不在殿中,谁就得死!”
  狂笑中,他早掠走不知多远,小勾要说出下面都已是一片树林。
  这恶煞终于走了,九尊盟全场却安然无声。
  那是一种恐俱的安静,就像临死的等待。
  他们全都自认武功高强,但和武则天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武则天随时可以取走任何人性命!
  就连空中的蝙蝠也感觉出这股肃杀气息,一大堆卷缩成一团,像在祷告,也似在掩饰恐俱。
  还是秋夫人伤感叹息:“武则天未死,天下将永无宁日了。”
  她也开始为小勾性命担心。
  任青云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决这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
  回到皇帝门?如果小勾死了,他回去照样没命,因为小勾至少还和武则天有一段交情啊!
  若小勾未死,凭他和武则天交情,自己回去,岂非自投罗网?说不定连右手都得陪进去。
  可是武则天一定不会放过他,不管以叛徒或是重新编入皇帝门。
  他脑袋就快裂开,却仍想不出好方法。
  任青云如此,铁追命何尝不是一样?当瞧及武则天一掠数百丈,他就自叹不如,有这疯子在,他似乎永远翻不身。
  而小竹和本前呢?两人早瞧着小勾被怪人扣走,没命地追去,可惜再怎么追,都超不及人家,却仍得再追。
  冷夜中,一团愁雾罩着众人。
  黑殿,倒塌得乱七八槽,除了灰尘,还有蜘蛛网。
  小勾已被抓回来,他并没立即处死。
  武则天将小勾猛丢地上。
  他怒叫:“这算是官殿吗?本王不在,你们竟然敢炸了它,说,是不是你炸的?”
  “不是,是左示相,他们要谋杀我,才炸掉。”
  “可恶!你们都可恶!”
  武则天气呼呼地大怒,双掌乱击,石散烟飞,随又大吼:“不管谁炸的,你负责给本王重新盖好,本王要风风光光地一统武林。”
  小勾闻得欢喜:“皇上不杀我了?”
  “谁说不杀你,是等你盖好宫殿后再杀。”
  小勾暗暗好笑,这武则天脑袋仍是憨憨的,当下又讨饶:“皇上你该清楚,小臣不是有意跟你作对的,全是左承暗算小臣,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武则天忽而想到,立即点头:“很好,把他也找来,两个同时建宫殿,然后同时处死。”
  “他已背叛,不可能再回来。”
  “胡说,本王要的人,他们敢不回来?本王撕了他们!”
  “好啊,我带你去撕了他们。”
  武则天怒喝:“本王为何要听你的?给我盖宫殿!”
  他押着小勾,硬要他搬扛石块,先清理场地。
  小勾苦笑不已,若大一片,光清理也要三个月。
  武则天押了一阵,觉得他已认真工作,这才又安心练功,耍得风声四起,人影闪掠无数,根本无走火入魔的状况。
  小勾觉得奇怪,这老疯子掉入深渊一年多,怎又完好如初地爬出来,而且功力丝毫不减。
  难道那九龙神功冲血百会穴,不会死人?
  他想问,又怕疯子想及此事,把他修理一顿。
  然而不问,总是有疙瘩在,终也开口:“皇上,最近一年,你都在做啥?”
  不敢太大声,武则天却也听见,立即收手,嗔目走来,一掌喝地打得小勾东撞西撞,唉唉痛叫,武则天又把他拉了回来,怒道:“你为何给本玉假武功?为何暗算本王?”
  “因为你说皇帝门是邪恶中的邪恶,准许任何人暗算,所以小臣才暗算你……”
  武则天眉心忽而一抽,茫然说道,“对啊,皇帝门的宗旨,本王怎忘了?嘿嘿正不胜邪,恶人将统治武林,太好了,在深渊那么久,什么都忘了!”
  小勾瞧他记起往事,心头也安定不少:“我就是你专用的暗算军师啊,要训练你的反应。”
  武则天怒道:“不准你再暗算本王,听到没有!”
  “你怕人暗算,就不是最恶的恶人了……”
  “胡说,本王功力通玄,已没人敢暗算,根本不必暗算,听清楚没有?”
  “要是再暗算你呢?”
  “砍成两戳!”武则天右手一切,威风八面。
  小勾觉得他失踪一年,有点儿懂得思考了,他恭敬一笑:“皇上这么说,小臣当然不敢啦,只是皇上好象把九龙神功练成了,怎又说小臣骗了您?”
  武则天闻言哇哇大叫:“都是你,害得本王百会穴受伤,每运起九龙神功,要经过百会穴,气流就冲出,武功就失去了。”
  他忽然运耍九龙神功,周遭十丈方圆气流大作,呼呼旋飞,似要被武则天全身穴道给吸进去,可是他衣衫穴道处都凹陷下去,发出嘶嘶声音。
  他双手合十,突地抓开,十指如放电般射出十数道水气般劲流,如灵蛇冲卷二十余丈远的蟠龙黑柱,那水气曲扭地一缩,合抱粗的石柱己被扭截得碎烂无数。
  小勾不得不惊心动魄,自己勉强能逼出四道劲流,他竟然十指全能,这分明已登峰造极。
  谁知武则天耍得起劲时,突地头顶百会已冲出一束蓝中带青水气般烟象,他闷哼一声,十指水气已弱了许多,自己也摇摇晃晃,跌坐地面,两眼发呆,似变成白痴,他一坐下,百会穴冲出烟束减少,直至全失。
  小勾仔细注意他发展,瞧他变呆痴,还出声唤去:“皇上,你还好吧?”
  武则天喃喃地念着皇上,皇上两字,似乎也忘记自己是谁。
  小勾暗道:“莫非那神功伤了他脑子,让他暂时失去记忆?”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使他鼻形抽动,又见他穴道处发出淡淡的嘶嘶声音,忽然间吸力加快,武则天眼睛明亮,立即恢复正常,暴射起来,喝喝地又耍起招式,威力狠猛如初。
  小勾似乎己想通,他为何能在深渊中,可能是他功力通玄,在走火入魔之下,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有若方才的风力,亦或是找来灵药服用,经过一年苦熬,才又复原。
  他不得佩服,这疯子确实是武林第一高手。
  武则天喝练几声,忽而冲向小勾,一手揪住他衣领,提得高高,怒道:“是你在秘籍中动了手脚,让本王练坏了九龙神功,还不把真的秘籍拿出来。”
  小勾苦笑:“秘籍是你给小臣看的,小臣还能动什么手脚?我连口诀都是悟出来的。”
  “就是口诀出问题,还不快说。”
  小勾当然不能说出九龙神功不能全往百会穴冲去,那当然会冲破此穴,他已发现武则天会因此而暂时失去武功变成呆子,这可能是他唯一希望能制住这疯子的方法,又怎能泄了最重要的秘密。
  “我只悟出那么多,你要答案,去我左丞相,他也偷练了这功夫,功力还比你高呢!”
  小勾觉得现在一切都往任青云身上推,就算未必能为自己脱困,也准备把他给拖下水。
  果然武则天反应甚是激动。
  “他也偷学了我的秘功?”
  “当然,还学得比你厉害呢!”
  “他敢?在哪里,本王劈了他!”
  “就在你把我抓来的地方啊!”
  小勾想引他去收拾任青云,谁道武则天却冷眼斜来,谑笑着:“你耍诈,想骗本王回去对不对?嘿嘿,本王岂是那么好骗?你一定在那里准备埋伏,就像本王练功时一样,被你炸个稀烂,你以为本王还会上当?”
  小勾暗自想笑……这疯子也懂得思考了,也许上次炸得他刻骨铭心,让他永世难忘,才会反应如此敏感。
  “皇上您多心了,左丞相真的在那里。”
  “就算在那里,本王就派你去把他抓回来!本王高高在上,岂能四处走动。”
  武则天丢下小勾,摆出一副帝王风范,威严立现。
  小勾苦笑:“他练了九龙神功,小臣可能请不动他。”
  “到时本王连你也一起宰了,可以报仇,又可以永绝后患。”
  “可是皇上如此一来,不就治不好神功的毛病?”
  “少了九龙神功,本王照样天下无敌,何况本王不是呆子,研究久了,自然会解通,不必你们插手。”
  小勾倒也相信,武则天在练九龙神功以前,武功早就骇人,学九龙神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他道,“可是皇上杀了我们,不就没了部下?那样您的皇上就当不成啦!”
  “本王会再自行找大臣,不必你多心。”
  小勾奉承一笑:“那也好,不过为了让皇上现在就能过瘾头,小臣还是愿意听您使唤。”
  武则天哈哈大笑:“你可以活到宫殿盖完为止。”
  “那左丞相呢?还有十二星相那堆人?”
  “都一样。”
  “皇上不把他们抓来?”
  “本王爱如何就如何,还不快工作。”
  武则天心性果然变化无常,方才还要小勾去抓人,现在逼着小勾工作,小勾只能苦笑着,实在是秀才遇着疯子,不必说理,连说话都说不清。
  他只有辛苦地工作着,每搬一块石块,即后悔一次,为何以前炸得如此之凶,到头来却累死自己。
  武则天监督一阵,觉得无趣,又开始练起功来,只要一练功,他就十分入,然而小勾却未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了解武则天的斤两。
  他在等武则天再冲昏自己,那时他将是逃走良机。
  可惜武则天似乎十分忌讳此功,久久未能演练,就算有也只是谈淡一试,即已停止,免得再伤了自己。
  小勾只能多受苦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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