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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秋封候领着他们己回到鱼肠宫。 残瓦片片,看来感触良多。 夫人则带着几分惊喜,二十年未曾见过儿女,一股渴望涌向心头,秋封候只好要她多等几天,他会派人找回儿女,以圆天伦之乐。 小勾和小竹及神偷则留在那里,说是宫主要招待,以尽地主之谊,小勾则想等他们全家团圆时再离去,也好对事情有个交待。 同时,也好养妥伤势。 一有空,小勾还是会利用时间帮忙整理鱼肠宫,两天下来己是干净多了。 而小竹仍对小勾变太监的事情,念念不忘,他似乎与神偷特别谈得来,也许是同处一段时间的原因吧? 他找到神偷,拉到一角,神情紧张地说:“你知不知道,小勾出事了?” 神偷瞄眼:“出什么事,刚才还在前厅喝酒,会醉死不成?” “不是现在,是以前出了大事。” “以前的早就过去,有何好紧张?” 神偷则以为潜入皇帝门而杀了武则天一事。 小竹急急道:“这事很重要,我一定要说给你听。” “那你就说吧,看你神经兮兮的……” 小竹想说,又觉再难开口,嫩脸微红,忽而把心一横,说道:“小勾已经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不是正常的男人?你看他曾经正常过吗?” “不是脑袋,是身体,他变成太监了。” 神偷一愣:“他……什么时候搞成这个样子?” “进去皇带门下久,是秋宫主无意中透露的。” “你问过小勾,他也承认了?” “嗯。” “可是他看起来很快乐……” “他就是满不在乎。”小竹有些生气。 “照理来说,这对一个男人伤害甚大,他不该如此高兴才对啊?” 小竹愁容满面:“他说阉就阉了,伤心有何用?而且还说,当太监有太监的快乐,我们是不会懂的。” 他有些嗔意:“竞然把太监当成得意事。” “我看没那么简单。”神偷露出狡猾的神情。 “你这话何意?” “他可能没被阉掉,只是假装如此。” “可能吗?听他说,是以毒秀书生一只手臂换来的,而且还是任青云验身,他难道能容忍断臂之仇而放过小勾吗?” 神偷闻话,也没了信心:“照理来说,该是不可能……可是小勾的行为反常……以他种种遭遇,该不会那么甘心被人阉去才对。” 小竹默然不语,这事甚难处理。 神偷沉思片刻。 然而他有了主意:“直接了当的方法,就是再检查一遍。” “他不会答应的。” “明的不行,来暗的啊……” 神偷露出奸笑,似有办法验明正身。 小竹轻轻叹息,不知如何是好。 神偷问道:“要是他真的是太监,你还要跟着他?” “我都已经入了宝贝门……” 神偷看他如此难下决定,也不憾阿管其事,叹息一声:“一切等验过身再说吧。” 于是,两人已随时注意小勾的行为。 特别是神偷,跟得更紧。 小勾在望月坡耍着功夫,不怎么认真,只不过玩玩。 神偷抱着一大桶东西走了过来,坡顶有竹亭,他走到那里将木桶放下,迎头面向四周,灵山叠翠,景致不错,随又奔向小勾,轻笑道:“小门主,功夫练得如何?要休息吗?” 小勾瞄向他,忽而邪笑道:“小老头,你相不相信,有一种功夫,练了以后,头顶会冒血?” “信……” “你见过?” “没有。” “那你还说相信。” “因为你说的,我都相信。” 小勾瞄眼邪笑:“我说男人也会生孩子,你信不信?” “不信。” “这又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男人。” 小勾呵呵轻笑:“那倒不一定,我看小竹就有可能生孩子,他看起来跟女人差不多。” “那就等你去证明了。” 小勾邪笑着,似乎有这么一天,也要证明一番。 神偷招招手:“累不累,喝两杯如何?” “你那桶是酒,” “嘿,新产品,清凉解渴。” 小勾感兴趣地左向凉亭。 神偷将酒丢给他,笑道:“喝了,保证你很爽。” “怎么说?” “喝了,再说啊……” 小勾忽而起疑:“你,一定要我喝,有何企图?” 神偷心神一凛,他是想让小勾喝多了,自要尿个不停,以找出线索,他干笑几声:“是块料,才叫你喝啊,别人还喝不到呢……” “该不会是毒药吧?” 小勾还是将桶口塞子拨开,凑嘴喝了一口。 “什么酒,冰冰苦苦地,还有气泡?” “啤酒啊。” “啤酒?什么玩意儿?” “新产品嘛,用小麦酿的,可口吧?” 小勾又尝了口,眉头皱了皱:“又不香,酒味又淡,到底在喝什么?” “喝过瘾啊,老夫喝给你看。” 神偷接过酒桶,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十几口,方哈出酒气:“看,就是这样,爽啊。” 小勾有样学样,抓起木桶,也猛灌起来,喉头咕咕乱叫,果然有种快感,他哈一声,恍然道:“原来这种酒,是专门用来咕咕叫的。” 神偷欣笑:“对啊,喝多了,还可驱热呢,再喝喝看。” 小勾一连灌了半桶多,方自大喊过瘾。 “喝这种酒,不必配菜,有的人还拿来当茶喝呢。”神偷笑着说。 小勾道:“可是喝多了,肚子发胀,挺难受的。” “这不很充实吗?而且它消化快,还可以利尿呢。” “看,不说还好,说了就觉得尿急,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小勾放下酒桶,径自走向一株大树下,仲手就解开腰带。 “用站的?” 神偷如发现至宝般,欣喜不巳,东张西望想瞧清楚,可惜小勾背对着他,什么也瞧不清,他不得不蹑脚地探向左侧,想瞧个清。 小勾正尿得爽,忽觉左方似有人逼来,转头望去,忽然发现是神偷,看他弄眼张口神情,本想奚落他几句。 神偷却做贼心虚,猛缩回头,急笑道:“尿得还爽吧?” “当然爽。”小勾忽而发现,神偷是来看自己撒尿的。冷声喝道:“看什么?” 神偷更心虚:“我是觉得怪怪的……” “我撒尿,有何好奇怪?” “可是,有人说你是太监……该是蹲着的,你却是站着,双手还往前抓……” 小勾顿觉困窘,随又冷斥:“我接了管子,总可以站尿吧?” “可以,当然可以,你要跳着尿也行。” 小勾加快尿完,很快系好腰带,转向神偷,邪邪一笑:“你是不是想证明我的卵蛋还在不在?所以才故意拿啤洒给我喝?” “没那回事……” “少说谎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本少侠早变成太监了,你再也瞧不着那玩意儿。” “可是别人要是当太监,早哭死了,你却笑嘻嘻。” “奇怪,难道宫中太监都要哭着恃候皇上,不被斩头才怪……” 小勾忽而叹息:“真是人间一大悲剧。” “不说这些,咱们喝酒去吧……” 小勾走回凉亭,灌了几口酒,已露出奇怪的笑容。 神偷又被他的笑容给迷惑了,想说不敢说,还是说了:“其实……小门主人能不能再让老夫验一下身?” “你还在怀疑?” “呃……不是……只是好奇而已。” 小勾蹬眼:“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不是……不是不是……只是……” 小勾暗自好笑:“你想跟我开玩笑,我偏不”落落大方地说道:“要我让你白看,没那回事,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勾轻轻一笑,扭了两下屁股,作出女人姿态,飞溜下山去了。 神偷被他耍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诡笑两声:“也搞不清是真是假?我得想想其它方法。” 他绞尽脑汁,非得解开这个谜。 匆匆又过了数天。 秋剑梧等人,已打探到父亲回抵鱼肠宫,方知危机已过,遂领着妹妹及家丁赶回。 他们不但见着父亲,更瞧见了母亲,喜极而泣,全围着母亲依依不舍的,秋夫人更是热泪盈眶,二十年渴望思念之情此时都随着热泪宣泄出来。 亲情持续几天,渐渐恢复平静。 现在鱼肠宫最惹人注意的不再是秋夫人,却是小勾。 他不知何时,已留起指甲,还喜欢上脂粉,虽不敢涂得太浓,但已能发现淡淡脂红,尤其他的动作,更让人觉得太女性化了。 含露清晨,别具清新。 秋家姐妹和剑梧在庭院中练剑。 练至一半,秋水已忍不住笑起来:“小勾那小子,听说被阉了,现在变得娘娘腔,还擦了脂粉呢……” 秋剑梧急道:“四妹不得乱说,父亲交待过,不准提此事。” 秋水不管:“我是说给大姐听啊,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自古以来,我还没见过太监娶老婆的啊……” 秋寒一脸寒霜:“我又没说要嫁给他……” “你没说,可是你曾经要他带你走啊……” “那不一样,我是在逃避南宫云。” “怎么,你现在喜欢他了?” “他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他好了。” 秋雨闻言,如痴如醉:“好感人的爱情啊,不知我的书绝哥,是否会如此钟情地对我呀?” 秋水道:“至少他是正常人,我可不赞成姐还对丁小勾那么好,迟早会后悔的。” 秋寒冷道:“那是我的事。” 秋水仍想奚落。 忽而传来小勾声音,带点儿娘娘腔:“你们在说汁么呀?” 秋剑梧立即瞄向秋水:“他来了,不准说。” 秋水闭嘴,仍是谑笑着。 小勾一身淡青衣衫洗得干净,脖子还绑了白丝布,脸容淡施脂粉,看来不甚协凋,他带把秋家习惯用的弯鱼短剑,扭怩作态地行来。 “四位好啊……”声音带娇。 秋剑梧四人立即应好,四人表情各异。 秋水也娇着声音:“今天好漂亮喔……” “真的吗?”小勾贬眨眼晴,有些遗憾:“可惜不怎么会打扮自己,请多见谅。” 秋水硬憋着笑意:“没关系,久了自然会啦,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很多脂粉,送给你如何?” 小勾掩嘴而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 “那我先道谢了……” 秋寒瞧得不是滋味,冷道:“你不化妆行不行?” 小句无奈:“我是不想,可是心头就是有股冲功,不知怎么才好。” “你可以做其它事情,忘掉此事啊……”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想来跟你们一起练武。” 秋寒脸容稍安:“那就练吧,多练功,才不会想东想西。” 秋雨眯眼一笑:“那就陪着练功,好过瘾啊。” 小勾也拋一记媚眼:“我也是。” 秋剑梧立即拱手:“少侠,我陪你练几招如何?” 他拉开小勾,免得被秋水欺负了。 小勾仍是依依不舍地望着秋水三人,似乎较喜欢练那边的功夫。 “她们的功夫比较好看……” “我的也不差,其实都一样,我耍给你看,这招是“鱼雁纷飞”。” 秋剑梧舞出剑步,轻快地飞掠,剑如鱼燕,跳动飞掠,十分灵活。 小勾也跟着耍,招式也差不多,却软柔含情,有若花拳绣腿,还指责秋剑悟:“少宫主是太硬了,鱼雁本是悠游之物,练起来要有诗情画意才对啊。” “可是它们是纷飞啊,当然要有恨、怒的表情。” “不对,不对,分开是哀伤,依依不舍的更要细腻,不相信你试试看。” 秋剑梧虽然知道小勾武功怪异,但是用同样的招式,他不相信会输到哪里。 “好,咱们来比划此招。” 他立即耍得虎虎生威,充满阳刚之气。 小勾则含情脉脉:“鱼雁本是多情物,奈何造物来弄人,何忍分离在今朝?好可怜啊” 短剑含情,不作攻击,兀自飞舞转旋,剑势有若罗裙飘飞,又柔又美。 忽见秋剑梧利剑送来,小勾短剑拈去,回身一带,又唱起诗句:“昔日两多情,今夜却分离,天地何忍悲,沉沉泪涟涟……” 那剑有若柔丝带,卷向秋剑梧手中剑,一拖一带,如春风饮露,天带着飘飞,秋剑梧阳刚之气尽被化去,还跟小勾打转。 秋剑梧正惊心之际,小勾左手已拈来,朝他腰口一弹,腰间玉佩已然脱落,小勾再抄,已抓在手中。 秋剑梧转得莫名其妙,还真以为这招非得如此耍才对呢。 小勾收招,笑盈盈送还玉佩,禽笑道:“我没说错吧,这招是软柔柔的,柔能克刚,柔如女人,就能所向无敌了,不跟你练了,你我个性不合。” 拋了个媚眼,他己飘向秋家三姐妹,摘下颈部丝巾,拈着手指擦汗。 “刚才用了力,额头涌出汗来,真恐坏了我皮肤,我擦擦再说。” 秋水讪笑:“不用再擦啦,我陪你玩几招吧。” 弯鱼剑立即送来,出手可是狠招。 小勾不疾不徐,右手短剑拦去,身如蝴蝶飞舞,左手丝巾甩飞,真如美女舞春风,短剑拨去了弯剑鱼,他一旋身已飞向秋水背后,含情笑道: “这招太凶了,换换仙女送情如何?” 丝巾一带,缠向秋水腰际,小勾已开始舞剑。 秋水腰际被缠,哎呀一声还想挣扎,已是不及,被小勾带着舞个不停,弄得她手忙脚乱,十分尴尬。 她忽想用千斤坠,想砸下小勾双腿,甚至坐在他身上……如果他倒下的话。 岂知小勾正舞到送情处,丝巾卷脱,一脸无奈地莲步移开,直如戏台唱演的嫦娥奔月般。 秋水重心顿失,她又施展千斤坠,叭地一声,顿向地面,痛得她哀哀直叫。 “臭小勾,你敢整我……” 小勾一脸不解:“仙女送情最后要飞天啊,你怎么往下顿呢……” “飞你的头……” 秋水起身,怒气满脸,利剑猛攻过来。 小勾唉唉尖声,却不大声叫着,短剑一点一跳,如小孩在耍剑,跳着花圆乱转。 他柔声道:“含情弄意金剑和呜,好美啊” “美你的头。” 秋水砍他不着,恨恨拋下弯鱼剑,骂道:“小太监有什么好神气的,回去侍候你娘,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 她转头就走。 小勾愕在那里,这话似巳到他伤心处,他抖着双唇,那股要悲却忍悲的表情,让人瞧来心酸。 秋雨立即叫道:“三妹你怎么能说这种活,小勾对我们一向都那么好,太伤人心了。” 秋寒不忍:“小勾别理她,我陪你练。” 她拉过小勾,想耍剑,小勾却说不练了。 “那我教你化妆?” 小勾表情有了变化。 秋寒心知已说到他心中,含笑道:“你可别愁眉苦脸喔,那样怎么画都不好看。” 小勾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难过了,秋寒姐,你就教我吧……” 秋寒含笑点头,已带他回寒苑,心头却轻叹不已。 秋雨不禁流下泪水:“他怎会变成这模样,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晨雾淡飞,两人心里却沉沉欲泪。 躲在暗处的神偷瞧得直摇头,他实在想不出,只短短几天,小勾变化如此这么大? ※ ※ ※ 寒苑里。 秋寒当真替小勾化妆。 她替他上了眼影、粉底,还有胭脂,小勾竟然有几分姿色,他不停地瞧着铜镜,欣赏自已的容貌,根本不像男人。 “秋寒姐,你真会化妆,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 秋寒勉强露出笑容,眼眶却含着泪水,小勾曾是她想依靠的人,现在竟变成了如此模样,她心里很疼。 小勾意识到秋寒的悲戚,甚是关怀:“秋寒姐,你难过了?” “没有……” “可是你的眼睛……” “有点痛而已。” “是不是你爹又逼你嫁人,没关系,到时我再带你走,好吗?” “去……去哪里?” “只要你喜欢,我都带你去……” 秋寒忍可不住落下泪水。 “小勾,我不要你这样子啊” 她伏在小勾胸口痛哭起来。 小勾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心头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安慰,任秋寒泪水湿了自己胸襟一大片。 哀沉中,秋寒哭音渐渐减小。 忽而,小竹已迫来。 突见小勾坐在秋寒住处,甚是激动,冲向前去。 “你在做什么?跑来这里谈情说爱?还画成这样子,像人妖,还是变态?你给我擦掉,给我醒过来……” 小竹猛擦他脸颊,不擦还好,这一抹,黑红青紫全弄得乱七八糟。 小竹擦得更急。 “你这是作什么孽,变成这样子?要化妆,不会来找我,弄成这副模样,怎么见人,什么门主啊,简直是疯子,给我去洗掉,擦掉……” 小竹骂得激动,泪水也落了下来,拖着小勾己奔出,直往住处哭去。 秋寒怔愕地呆在那里。 她不知替小勾化妆,到底弄对了还是错了呢? 一股心酸涌向心头,她终究忍不了,泪水又流。 小勾被拖回住处,小竹找来湿布巾,擦掉小勾脸上脂粉,仍骂个不停。 “你变成太监也无需折磨自己,天下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之处?回去吧,我们回宝窟,我一辈子照顾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嘲笑你。” 小勾有点儿痴呆:“我要脂粉……” “你要那些做什么?那些是女人用的东西。” “可是,我抹起来比较好看……” “你是男人,抹得太多,也是难看,醒醒啊,小勾……” 神偷已走进门,轻叹道:“小门主,你以前都很正常,这几天怎会突然如此?” 小勾道:“我很正常啊,只是想把白已弄得漂亮点儿。” “你为何还会上脂粉?” “我觉得……它很美……” 小竹急往神偷望去:“你看,他而直像发花痴,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法子救他呀……” 神偷惊诧道:“难道皇帝门还给他下了什么药不成?否则怎会如此严重?” “一定是,快找人救他呀……” 小勾冷道:“发什么神经,我没病,别过来。” 声再仍是有点儿娇,听得两人好生紧张。 神偷咭咭一笑:“小门主,我们可没说你有病,只是喜欢抹脂粉,这么在男人是不正常的。” 小勾道:“我不是男人呀,我是太监,公公。” 神偷道:“公公也是男人一种,抹了脂粉就变成人妖。” “这么说,我还是男人了?” “你当然是。”小竹急道。 “男人……可是我仍觉得脂粉抹在脸上很不错。” 小竹和神偷以为纠正了小勾想法,现在他又说出此话,两人又彻底失望。 种偷立即拉开小竹,细声说道:“暂就由他去吧,我跟宫主商量,看是可能找到医生,再作定夺。” 小竹没办法。只好点头,神偷立即奔出,找向秋封候。 小竹只好再回到小勾身边。 小勾呵呵柔笑道:“你要不要来点儿肥脂,很漂亮喔……” 他从口袋抓出胭脂盒,就想上妆,这时小竹立刻抢过来,说道:“什么么不好学,学这个?” “学这个有何不好,你不是说过要教我的吗?替我画画如何?” 小竹白眼:“早知你会变成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皇帝门。” 没办法,他只好慢慢再替小勾化妆,他画得慢,只想神偷赶快来。 画到一半,小勾突然起身,含羞带窘地,想找某个地方。 小竹急道:“你要去哪里?” “不能说……” “不说就不让你去。” “我……我要解了……唉呀,羞死人了……” 小勾掩面而笑,羞窘百态。 小竹也是脸红,斥骂一声,方自放行。 小勾溜至厕所,已经不是站若撒尿,而是蹲着。 难道没人时,他都如此?在外为了面子,他只好站着? 看他笑得如此含情,实是让人摸不透。 ※ ※ ※ 殿堂中。 不只是秋封候一人。 他正接待着干将堡的轩辕书烈扣轩辕绝父子。 轩辕烈早得知秋封候又复活,而且已回到鱼肠宫,他百思不解,而决定前来问候。 在神偷及秋封候解释下,轩辕烈终于了解事情真相,幷且见了夫人,恭贺她平安的归来。 他虽失去了干将剑,但在那种情况下,皇帝门要是打上干将堡,他照样保不住,失去,可惜,却是无奈的。 尽管秋封候一直保证有生之年,必定寻回,但他幷不心存奢望。 最重要,轩辕烈已知儿子和秋家二女儿一见钟情,不久将结婚,如此失了剑而换回一门亲事,吃亏也不会太大,又何必斤斤计较? 秋封候和轩辕烈正在谈论有关太阿殿之事,此事小勾烧得过火,恐怕很难取得南宫家的谅解。 但是他们又怎能责怪小勾呢? 两人仍希望想出妥善方法来解决。 神偷此时已迎门而入。 他辈分不低,又有助于鱼肠宫、干将堡,秋封候和轩辕书绝己起身迎接。 神偷道:“不必客气,小老儿是为小勾而来。” 秋封候惊诧道:“他发生何事?” “他得了花痴,是否跟阉割有关?” 神偷将小勾情况大略说了一遍。 轩辕父子都觉得可惜。 秋封候亦感惊讶:“不可能啊,皇帝门虽有阉刑,却没那种会花痴的药。” 神偷道:“你确定他被阉了?” 秋封候道:“如果以任青云一条手臂换来,而且又在他监视下进行,他恐怕很难幸免。” 神偷道:“老夫当初也有点儿怀疑,但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现在他变得如此,宫主可有好方法?” 秋封候摇头:“在下从未碰到过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医治?” 轩辕烈若有所思,说道:“以前我倒碰到过一个神医,他治好了一名精神失常的人,可惜他在襄阳城,否则倒可试试。” 神偷道:“你认为他是精神失常?不是受药物或身体少了东西所致?” 轩辕烈道:“两种都有可能,何不两种方法都用?” 神偷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轩辕烈转向儿子:“书绝,你亲自去襄阳一趟,把神医请来。” 轩辕书绝应声,告别离去。 神偷立即带着秋封候和轩辕烈找向东厢房。 及至厢房,小竹掠慌地在门口徘徊,见着神偷,这才有了笑容:“他在里面,可是,又上了妆。” 轩辕烈道:“没关系,我们进去看看。” 话未说完,小勾已步出门外,脸上粉脂早没了,话声也未带娘娘腔,似乎一切恢复正常:“宫主找我有事?” 他突又变回正经模样,害得小竹和神偷莫名不解,怔愕地不知所以然。 秋封候干笑一声:“李前辈说你不舒服,我不放心,我就过来瞧瞧。 “有吗?”小勾问向神偷。 神偷怔诧:“方才你明明……” 小竹抢口道:“你明明喜欢胭脂,还要我上妆,现在怎么变了?” 小勾欲言又止,露出笑容:“有吗?我现在有上妆吗?” “有,我可以进去拿胭脂,还有搽你脂粉的毛巾。” 小竹转身就想进去拿。 轩辕烈已叫住他:“少侠不必了,也许那只是小门主一时兴起而已。 “一时兴起?你不知道他有多严重,简直跟女人差不多。” 小勾道:“我哪是女人,别胡说。” 小竹仍想说话,已被神偷制止。 轩辕烈淡笑:“小门主,他可能误会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告退了。 秋封候亦拱手:“少侠若有空就到银月阁,让老夫好好地招待,也好借此谢谢你救命之恩。” 小勾轻笑:“有空一定去。” 秋封候及轩辕烈再拱手,方自离去。 小勾送走两人,瞄了小竹一眼,娇嗔一声:“多事……” 媚眼一扫,又自回房。 小竹激动叫道:“宫主快回来,他又犯了……”一转身,哪还见得宫主的人影,气得直跺脚。 神偷细声:“宫主知道小勾不正常,只是不愿当面刺激他,你自已也要小心,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记住,他是病人,千万别给他刺激,知道吗?我去去就回来。” 神偷说完,已追向秋封候。 小竹心神一凛,自己倒忘了小勾心神不正常,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骂声该死,校正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容,才敢再步入厢房,陪着小勾又玩起脂粉。 秋封候和轩辕烈幷未走远,两人停在上次火焚的塌屋前,直到神偷面前,轩辕烈才开口:“他似乎真的不正常,才会如此反应。” 神偷不解:“对别人,他会发病,对你们,他怎么又好了?” 轩辕烈道:“他也许把我和宫主比成一派之尊,他也是一门之主,两相见面,他不能失理于自己,至于对你们,有若朋友,他不必拘束,自然任何喜欢之事都可以露于形色之了。” 神偷有所了解:“这么说,他幷不严重了?” 轩辕烈道:“不清楚,我不是医生,不能了解这些。倒是他私自行动时,可能较会做出无法理喻之事。” 秋封候道:“我派出几个人看着他如何?” 轩辕烈道:“这也未必行得通,通常这种人,反应是很直接的,他若喜欢,就会跟那种人在一起,若不喜欢,他还是会逃开。” “不知他会跟谁在一起?” 神偷道:“他早就想找女人练剑,他特别喜欢跟女人在一起。” 秋封候道:“会是寒儿?还是雨儿?水儿?” 轩辕烈道:“先试试他再说,若有喜欢的人,可以先找来,陪他几天,免得他突然又不见了。” 秋封候点头:“小勾对鱼肠宫恩重如山,不管是任何代价,我都得付出,我会通知三位女儿,有耐心,一定尽力照顾他。” “那小老头先回去探口风,我走了。” 神偷己奔回东厢院。 秋封候轻叹几声,也和轩辕烈寻路而去。 神偷已抵厢房,小勾仍在化妆,他招招手,把小竹叫到一旁,说道: “刚才和宫主谈过了,他已叫人准备请大夫医治,倒是要注意小勾平常行为。” “我会照顾他的。” “话是不错……不过这也得看他反应,若他不愿意,可能随时会走脱。” “不会啊,他现在还很高兴……” 神偷抿抿嘴唇,说道:“宫主的意思,是希望他三位女儿暂时照顾” 小竹啐叫道:“什么话,难道我就不行?” “你的身份……小勾现在较喜欢和女人相处……” “我扮成女人不就得了?” “那不一样……你就牺牲些,只要几天,等大夫来了,一切自可顺利,看在小勾病情分上,如何?” 小竹咬牙一阵,叱叫:“早知道也不查他,这一查就变成这副德性。” 他是答应了,神偷这才往小勾行去,含笑拱手道:“小门主,你刚才怎会把胭脂给擦掉了?” 小勾媚眼一笑:“他们是老人,是不会懂的。” “那谁懂呢?” “会化妆的人啊……” “秋家三姐妹?” 小勾感到窘羞:“秋寒姐最了解了。” “你喜欢跟她在一起?” 小勾一时答不上口。 神偷觉得奇怪,照理来说,他的反应是直接的,若喜欢随时会说出,怎么犹豫呢?难道他另有喜欢之人? “秋雨呢?还有秋水?” “秋水对我有误会……” “你想跟她解释?”神偷眼睛一亮。 小勾含情一笑,深深的点头。 小竹急急追来:“什么人不好选,你选她?迟早会被她整死……” “可是……她对我有误会……” “那种女人,对谁也有误会,换别人。” 小勾低下头,默然不语,似受尽委屈。 神偷立时打哈哈:“没关系,有误会就向她解释,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多谢……” 小竹急道:“你当真要那小辣椒来照顾他?” 神偷道:“宫主会向三小姐说明白,要她忍耐几天。” 小竹哼了一声,咬牙切齿:“这小丫头敢乱来,我就宰了她。” 无可奈何,他只好答应。 神偷立即先通知秋封侯,秋宫主也找他三女儿,向她说明一切。 “什么?要我照顾这小疯子?” 秋水自是百般的不愿意。 秋封候冷静道:“他变得如此,全是为了你娘,对他,鱼肠宫亏欠得太多。” “女儿明白,但……我一看他就有气。” “忍忍如何?只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看到他的脸,我一刻也忍不下去,爹,您找别人如何?” “他指定要你。” “岂有此理,他想死了不成?” “他想向你解释误会。” “有何好解释,一辈子也说不清。” 秋水的态度仍然十分坚持。 秋封候不得不搬出父亲的威严:“对别人,爹可以纵容你,但对丁少侠,爹只有要你遵照爹的意思去做了,好好照顾他三天,不准对他发脾气,不准对他板着脸,爹还要你小心照顾他,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如果出差错,爹会以家法办你,你先准备一下,马上就过来,爹先走了,一切不如意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说完,秋封侯脸色吃重地沉步离去。 秋水先是一愣,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严重的话,今天却变了样,看来他是认真的,那自己呢? “怎么这样,气死我了……” 秋水恨恨抓起窗口的花盆,摔得一地碎片,她又走到铜镜前,张了一副鬼脸假笑。 笑容一拉一变,有若巫婆。 还来不及想兜点子,外头己有人喊话,是神偷的声音:“三小姐可在?丁少侠来了,令尊跟你说过了吧?” “这么快?” 秋水一时紧张,赶忙收拾被摔坏的花盆,塞向一角,整理一下明红的衣衫,忽又瞪眼道:“我为什么要紧张?他本就是我的仇人……” 脸角一拉,已走向大门,见着神偷和含羞低头不时瞄自己的小勾,心头起了一阵谑笑,冷道:“进来吧,我爹交侍过了。” 神偷这才放心:“三小姐,对他要小心些……” “知道啦……” “那老夫就放心了,小勾就交给你了。” 神偷拱手为礼,准备离开。 “老前辈……” 丁小勾扭怩窘困地跟在后头,又追向神偷。 “你不是要向小姐解释误会?快去吧,她会听你解释的。” 神偷无奈,把小勾带向门口,以笑声暗示秋水把他留下。 秋水冷眼一瞄:“进来吧……” “她没有恶意,你别走,到屋里去,你不是要学化妆吗?” 说到化妆,小勾兴趣就来,道:“三小姐要教我?” “嘿,快进去。” 她唤住小勾,神偷方自离去。 秋水立即将大门带上,引小勾人庭园。 秋水轩中,布置典雅,入了大门即是花园,左边一片莲花池,池水净凉如秋水,弯曲地伸向轩角,小径铺着白平扁石弯弯曲曲,延伸到轩房的石梯,其它全是一片油绿的草皮,右侧靠墙处,有几棵大树耸立其间,时值初夏,叶色发绿,透着阳光,瞧来十分清爽。 枫树下,柔白的绳索挂着一副秋千,轻风徐来,还荡摆着呢。 小勾一脸看去,甚是兴奋,手指一比:“秋千?” 秋水暗自冷斥:“以为还天真?”故作僵硬的笑容:“想荡就去荡吧” 小勾红着脸,还是奔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兴奋得直叫着,随又转向秋水,含情道:“你玩不玩,帮我推?” 秋水恨得牙痒痒的,暗骂:“推你的头,我推死你。” 她立即走向小勾背面,谑笑道:“推啦……” 猛地将小勾推拋过去,小勾哇哇惊叫,秋千飞向前,就快撞上另一株枫树。 “三小姐不要,我怕啊” “怕也要坐,再荡几次就不怕了……” 秋水有一种泄恨的快感,推得更猛,秋千如快速的心跳,蹦蹦乱荡着。 小勾吓得两眼发直:“不要,快放我下来……” 他焦急的发抖,忽然抖得过力,叭地一声,整个秋千绳吃力不住,从接绑的树枝处断裂,恰巧小勾又是往后摆,而秋水正在后头幸灾乐祸,秋千一断,速度甚急,秋水来不及躲开,两声惨叫,小勾在上,压得秋水背痛肚疼,差点儿咽了气。 小勾有了肉垫,幷未受伤,他惊魂未定,发现压在秋水身上,甚是困窘地爬起。 “三小姐,对不起……” 他想扶向秋水,却被掴了一记耳光,秋水斥骂:“臭男人,你敢压我,……哎哟,好痛……” 小勾挨一巴掌,怔了一下,说声对不起,泪水盈眶地已往大门行去。 秋水坐起,怒叫:“你要去哪里?” “三小姐不要我了,我走就是……” 眼看小勾就快开启大门,秋水想起父亲要以家法伺候,让他出去还得了?她哪顾得屁股疼,一爬起来就往前追:“回来回来,我没有不要你。” 拦向大门,硬把门锁给扣上。 小勾无法出去,一脸委屈:“可是……三小姐打了我一巴掌……” “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你”秋水心头虽如此喝吼着,却得装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那是……是被你压着的自然反应,幷无恶意。” “怎会如此呢?” “当然会,就如气球,你压了肚子,力气冲向手掌,忍不住就跳到你脸颊了。” “哦……”小勾似懂非懂:“只要三小姐幷无恶意就好……” 秋水不敢再让他玩重的,免得又遭殃,让他化三天妆,自已也好渡过这段时间。 小勾被她押着往雅轩行去,他忽然见到了坏去的秋千,甚不是不忍: “秋千坏了,我帮你弄好……” “不必啦,反正现在是夏天,没机会荡,你快进去吧……” 秋水硬将小勾拖进雅室,不敢让他进卧房,拿出铜镜和脂粉,丢在桌上,要他自行擦。 “不会的再问我。” 秋水已懒坐一旁,小勾则拿起脂粉,淡淡地往脸上擦了去,瞧他的动作,十足女人的模样。 “真是人妖。” 秋水暗骂几声,懒得两看他,心情恶劣得很,推开了窗口,迎目池中的莲花,忽有一双飞蝴蝶飞舞嬉戏于花丛。 小时候,许下一大堆双飞蝴蝶梦,一股脑儿涌了出来,风度翩翩的公子,握着自己柔手,悠逛于明媚的山水之间,高兴就如蝶儿般嬉戏追逐,不高兴就骂他几句,累了就依靠在他怀中,静默默地哄着自己说故事,直到入睡,好美啊 秋水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痴醉了,甚至往后仰去,忽而她后脑似碰到什么,猛地张眼,他一张五花脸端端正正摆在眼前。 秋水吓得全身发直蹦了起来,白马王子怎么会变成巫婆了? 她吓出一身冷汗:“你在干什么?” 抓抓胸口,似乎小勾已看透她心中美梦,那让人十分羞愧。 小勾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背后,一脸惊惧道:“我在化妆,听到小姐呃呃叫,我以为小姐也要化妆,所以就替你上了妆了……谁知……” “住口”秋水但觉方才一定是痴醉了,而露出陶醉的样子,想来让人脸红,又想及小勾所言,登时惊诧:“你替我上了妆?” 奔向铜镜,这一照,左脸颊早被涂得一块红红,像个小丑,她又气又笑:“你这人妖,竟敢乱来……” 忍不住,抢回脂粉,恨恨地在小勾脸上乱涂,涂得丁小勾变成了大五花脸。 “去死吧,去戏台唱戏吧”秋水谑笑骂。 “三小姐不喜欢我了……” 小勾低首头,又想离去。 秋水猝觉又发了脾气,立即强压怒气,挤出笑脸:“别走,别走,我没恶意。” “没恶意,为何把我涂得像恶魔?” “我在练习化妆啊,那不是魔鬼,是新方法,你看我也画,很好看的。” 秋水不得已,往自己脸上涂去,也弄个五花脸,勉强装笑:“如何,好看吧?” 小勾有了笑容:“不好看。” “不好看就洗掉,从头再画,你别走啊……” 秋水满是怨气无处发泄,拖他回来,还得替他端洗脸水,她为了报仇,私自装来池塘冷水。 “你洗吧,冷水对皮肤好。” “多谢三小姐……”小勾想要洗了,又想到什么,痴笑蓄:“还是小姐先洗,我到池塘去洗就是了。” 秋水猛摇头:“不,不,你先洗。” “不好意思,让小姐端水来。” “没关系,那是应该的。” “小姐若不洗,我心中难过了,我走了……” 小勾一脸委屈,又要往回走。 秋水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恨不得吞下小勾,以泄心头之根,不得已,凑脸往盆水洗去。 她本以为洗的是小勾,没想到却换自己,还好比池水还干净,就洗吧,心想,小勾也要到外边池中去洗,总比端水让他洗,还好些。 于是她才甘心洗去脸上的脂粉。 然后轻轻谑笑道:“该你了,池塘就在那边。” 小勾含情一笑,袅娜地走向池边,想下跪舀水,但想了想又走回来。 秋水一脸失望而惊心:“怎么搞的,又回来了。” “我忘了我的脸不能洗冷水,那会受到伤害的。” “你以前不是洗过吗?” “所以皮肤才这么不好,前几天问了秋寒姐,她说洗热水,加上玫瑰花瓣会更好些。” “我这里没那玩意儿。” “那向秋寒姐要去。” “她也没有。” “一定有,若真的没有,只好向宫主要了,我回去洗脸了。” 小勾当真为了一盆热水,亲自找人要去。 秋水快要气炸了:“小恶贼,看你会整到什么时候……” 嘴中却道:“别走啦,一张大花脸,走出去能看吗?我替你去弄……” 若非那张花脸,一出去,必定会让人知道,自己是在虐待他,秋水是不甘心替小勾弄热水的。 现在谁在虐待谁?只有秋水心里明白。 她恨恨地拉回小勾,恨恨地去端热水,还摘了些鲜玫瑰,连刺梗也不弄掉,看看人妖是否会往脸上擦,刺得满脸满手伤痕,她好大笑一场。 然而 小勾此时心细如女人,轻轻挑下玫瑰花瓣,别说是刺梗,就连花蕊变黑的,他都挑出来,免得伤害宝贝皮肤,瞧得秋水两眼扭成了重伤。 脸也洗完了,秋水不敢再做梦,也不敢再乱涂乱画,心想还是忍着些,挨过这三天再说。 就这样,她无奈地陪着小勾到夜晚,妆也化得较正统,小勾心绪才算稳定下来。 再下来呢? 该是三更了吧,小勾己叫累,要休息了,径自往卧房行去。 秋水急忙拦过去:“不能进去,那是我睡觉的地方……” “可是……我也要睡啊” “你睡外面。” “外面风大……” “我把窗户关起来就不会了。” “可是会冷……” “我给你加棉被。” 小勾忽而流下泪来,哭泣着:“我一直都没孤独的睡过,你却要我一人睡,我怕啊我回去了,我找小竹睡去……” 呜呜之声又脆又悲,深夜听来,十分明了。 秋水暗骂几句,无计可施,为免父亲家法伺候,不得已真的要牺牲了,咬咬牙不说,有点儿不甘心说道:“别走了啦进去就进去,你睡在床边,总可以了吧?” 小勾这才破涕为笑:“多谢三小姐。” “等等,我先整理一下。” 秋水溜进卧房,把门带上,里头淡红色调,透着淡淡的兰花香,让人舒畅得很。 她将床上柔纱睡衣及一些女人用品急急收好塞进橱柜,再将两条丝被铺在地面,因为床靠在窗口,左有化妆柜,右有盆景矮桌,只好让他睡在自己床沿了。 用了两条棉被,她只好以毛毯罩身,还好是初夏,幷不太冷,凑合点儿就过去了。 一切弄妥,她才叫小勾进来,不知怎么,心头也兴起一阵窘羞,大概是住了十余年,从来没让男人进来的原故吧? 小勾瞧着地上棉被,诧然道:“睡在地上?” 秋水冷道:“难不成你想睡床上……” 她忽而闭口,如若小勾吵着要,她今晚还得让步,大话别说得太早了,还好小勾幷未介意:“只要有人在身旁,我就可以安心入睡了。” 他甚是安分睡在地面,觉得还可以,再要一个枕头,闻着香甜的棉被,静静地入睡。 秋水瞧他闻自己丝被,一股窘羞涌上心头,立即别过头不看,心情会好过些。 她看小勾安分了,才小心翼翼绕身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一向要把头上缀的小珠花给拿下,现在也不敢动,静静的靠向墙角,紧紧地抓着衣服,连烛火也不敢吹熄。 卧室一片沉静。 秋水只听得自己心跳声砰砰乱跳,脸容有点儿发热。 也许到了四更吧? 小勾鼾声渐渐传来,轻柔而有规律。 不只是小勾在身边,而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幻想一着一幕幕美梦和如意郎君的嬉戏,互诉衷情,火一般的热吻着,是那一幕拥抱。 在山洞,她曾经毫无忌肆地抱向小勾,亲身贴得他紧紧地,没有保留,没有距离,那种异样感觉,使她开始有了悸动的梦幻,是激烈的叫人兴奋,受了红娘蝎子毒药,她那份渴望和小勾亲近、拥抱、做爱的沉醉,正是现在这股怀然扣人的心跳,那幕缠绵,她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而现在,小勾就在身边。 秋水激情地闭上眼睡,让缠绵动心的梦景蚕食心头,是痛苦,也是享受,这无尽的渴望啊 她忍不住移向床沿,偷偷看着这位曾经让她悸动的男人,不,他还是大男人吗?看他淡施脂粉,清秀得竟然不比女人差,若是摆在梦中,比那么模糊的白马王子,除了脂粉味重,再也找不出更奇特的人了啊 “小勾,不是我要凶你,只是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每次看到你眼神瞄向别的女人,我就会受不了……” 秋水无限歉意而感伤地细声说着,这正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 “我凶你……是为了跟你接触,让你注意我啊你记得在山中那段拥抱吗?好美啊……” 秋水痴醉了,望着小勾,心跳更急,微微地喘息着。 “可惜你变成了太监……”秋水有点儿失望,轻叹几声,然而小勾的脸容仍深深地吸引着她,尤其是那上了口红的朱唇,她忍不住,伸手摸向那唇,软柔柔地,触感多美啊,她心跳更急,红晕满脸。 “太监也好,我不会在乎的。” 秋水当真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滚下床,压在了小勾身上,张嘴就要往小勾朱唇吻去。 小勾为之惊醒:“三小姐……” “别说话……” “我怕……”小勾避之不及,一张嘴巴被亲得得无法喘气。 于是 秋水沉溺在无限爱意激情之中,直到过足了瘾,才放过小勾,甜蜜地仍躺在他身上。 小勾惊叫:“你非礼我……” 秋水笑得很邪:“非礼你又如何?” “我要告诉你爹,还有所有的人。” “你说啊,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因为你是太监,而且心理不正常。” “我……我……”小勾抖羞着。 “别放在心上啦,就算你是太监,我也要你,每天跟你。我们结成姐妹如何?如此天天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而且又不会怀孕,他们一辈子也不晓得这秘密。” “我……不敢……” “我都做了,有何不敢?我亲死你……” 秋水激动地又亲往小勾,身如蛇般扭动着,小勾被亲得几乎也被挑起情欲,猛将秋水抱得紧紧,于是四片唇紧紧凑在一起,如干柴烈火般搅在一起,纠缠得化不开,秋水沉沉呻吟声,更让好事平添了几许甜蜜的春色。 “哎呀,太监也这么色眯眯?” “是你勾引我的啊” “谁勾引你,是两厢情愿啊……” “……” “你永远都是我的了,因为你是太监,没人要啊……” “要是我不是太监呢?” “不可能,若是真的,我就杀了你。” “好狠啊……” “说着玩的,我才舍不得呢……” 天地似乎被激情所吸引,顿在那里沉迷着,已忘了何者是光阴流逝。 缠绵一阵,两人终于分开。 秋水仍沉溺于梦幻甜蜜之中。 小勾带窘说道:“我还要跟他们说,你非礼我。” “说啊,我才不怕呢。” 第二天,小勾果然说了。 然而诚如秋水所言,没人会相信。 这样秋水感到蠃了一场战争,她肆无忌掸地调戏小勾,她看起来已不是十来岁的少女,而平添了几许成熟的野味。 现在反而让小勾感到穷于应付,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只好由她去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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