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阉割之刑


  小勾心神一凛:“这莫非是秋封侯所说的殿中殿?”
  他有了准备,很快利用地形,潜探过去。
  这里安静得吓人,而且空旷,让人有股如临沙漠的压迫感,小勾潜过洗心亭、望春台,直抵沉曲轩。
  他忽而发现一名妇人,呆愣愣地坐在轩台前,怔痴痴地瞧〖水中游鱼。
  这脸容有点儿熟悉。
  小勾再瞧清楚些。
  “有点儿像秋寒……冰冷冷的……”
  他心头一凛,往妇人左耳瞧去,他更是心惊。
  “左耳有红痣,会是秋夫人?”
  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勾再瞧向四周,觉得没人,这才潜掠过去。
  “秋夫人。”
  小勾声音已惊醒夫人,她往回瞧来,是个从未见过的小男孩,不觉惊心。
  “你先告拆我,〖是不是秋夫人?”
  秋夫人上下打量小勾,表情已恢夏平静:“我是。”
  她以为这里除了皇帝门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更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小勾欣喜:“我是秋封侯宫主派来的。”
  秋夫人再次动容:“是封侯?”
  她有点儿不信。
  “秋宫主就在附近,他要我带你出去。”
  “是吗?”秋夫人轻叹:“都已这么多年了……”
  “夫人别这么想,宫主一直在想办法。”
  “他把皇帝打败了?”
  “没有,可是他一直没放弃。”
  “我知道,可惜皇帝武功利害,若还活〖,我出去,一样会被捉回来。”
  “夫人不必如此灰心,就算真的如此。回去见见儿女也是值得。”
  “剑梧?还有寒儿、雨儿、水儿……”
  秋夫人陷入痛苦沉思。
  小勾低声道:“他们都很想念你。”
  “我何尝不是……”
  秋夫人目光含泪。
  她似乎已被儿女所感动:“我跟你走,你有把握?”
  “没试过,永远没有机会。”
  “我们走吧!”
  秋夫人已起身,她知道时间宝贵,也不收抬行囊,免得误时。
  小勾看她愿意走了,甚是高兴,当下领她,小心翼翼退回山洞中,但觉无异样,才又往回路退去。
  夫人虽〖淡青衣裙,黑暗中较为明显,但并未碰上阻碍,甚是顺利地已退回井洞。
  那里仍是阳光白亮。
  小勾倾耳细听,未觉异样,才打出天蚕勾,将夫人背负于背,快捷往下落,直到地面,才降慢这度,安然落下。
  两人又自潜出殿庭,并未有人发现,小勾找出小径速掠出去,过了怪石林,前面迎来一片古松林。
  小勾欣喜:“只要过了古松林,就算脱离危险啦。”
  秋夫人难得浮出感激的笑容:“多谢少侠相救。”
  “说不定宫主在外头迎接呢,咱们快走。”
  小勾引〖她,逃得更小心,更快。
  眼看古松林一大片抛在后头,还差五十丈就要逃开。
  那头林匹却投来许多晃动的颜色。
  小勾但跪有异:“有埋伏。”
  他拉〖秋夫人躲向古松背后,瞧着一阵,很难分辨他们是谁。为了别冒险,他还是决定统开,遂取左侧方位,斜斜潜过去。
  忽而,轰轰数声,几颗古松竟然被劈断,狂压撞来。
  “不好!”
  小勾急忙抽退秋夫人,又撞往另一方向。
  外头传出无数冷谑笑声。
  “恶军师,你来此不到一天,就敢吃里扒外?”
  话声方落,任青云已领着十二星相及恶佛陀挡来。
  小勾瞧及任青云淡棕色衣衫,已然想通:“原来引我去找秋夫人的人就是你?”
  任青云明黠冷笑:“不措,你不觉得救人,救得太顺利了吗?”
  “有点几,不过却未想到是你搞的鬼。”
  “兵不厌诈,你吃亏了。”
  “我觉得奇怪,你我明明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会坑我?”
  “在恶人堆里,你还相信别人,其是天真。”恶佛陀谑笑:“天真的可以炖来吃。”
  “你们嘛,可以炸了吃。”
  小勾射出霹雳弹,互取恶佛陀,轰然一声,恶佛陀躲避不及,被炸得遍体鳞伤,当场倒地。
  任青云及十二星相惊骇中掠退数丈,不敢近身。
  “再赏几颗!”
  小勾为争取时间,突又追杀他们,霹雳弹连掷几颗,炸得他们惊心肉跳,几名逃之过慢,已是皮开肉绽。
  参天古松,东倒西歪,压压下折。
  小勾得以冲破众人,拉〖秋夫人奔逃而去,他想追兵过多,若逃往平坦的道路,自是容易被追〖,只得又往山区遁去。
  掠逃数十里,他找到一处险秘的崖面,以天蚕勾“悬身,吊向下边,刚好有个石缝,立即藏身其中。
  小勾欣笑:“除非他们是飞鸟,否则根本找不到这地方,再不久,我们就可以脱身了的。”
  秋夫人一直沉默〖,只是脸色白了许多,她感激道:“多谢少侠。”
  “哪里,这是顺手之势。”
  小勾要她坐下,自己找地方休息,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千脆闭目养神。
  未多久,一阵阵喝叫声传来,由远而近,而后又远离。
  小勾心想,说不定他们又折回,故而再等久些,较为安全。
  果然,一盏茶光景过去,后有掠空声传来。
  “这小子莫非化成烟不成,竟然失踪了?”
  是任青云的声音。
  猪八爷道:“走了也好,我看他是个麻烦。”
  任青云叱叫:“要是让他逃走,皇上责罪下来,我还有命在?不行,非把他找出来不可,疯狗,你的鼻子到底灵不灵?”
  “灵啊!”
  “为什么寻不出踪迹?”
  “都是火药味,很难闻……”
  小勾暗自高兴,方才那几颗炸药,终也让对方沾上味道,他正高兴之余,疯狗忽有声音。
  “看,是玉簪,秋月头上的,有淡淡的香味。”
  秋夫人闻言脸色大变,伸手往头摸去,更是焦心万分,小勾正以询问的眼神送来,秋夫人感伤点头。
  “真是〖的?”小勾瘪困地再问一遍。
  秋夫人戚心点头:“我不小心遗落了,害了你。”
  “这时候,说也没用,我不怪你,他们未必能找到这里。”
  小勾不愿夫人过于自责,心头却是快苦出水来,他知道任青云必定不肯放过线索,更何况在昨夜,他近曾以用同样方法避开恶佛陀追杀。
  果然,任青云冷笑声传来:“他一定躲在悬崖下,他那手吊吊功夫很特殊,正是他逃生本钱。”
  疯狗道:“那崖少说也有万丈深,没人下得去。”
  “下不去就守〖,迟早会逮到他。”
  秋夫人闻声,为之惊急:“少侠,你还是把我放了,你自行离开吧!”
  “放了你,他们也饶不了我,夫人别担心,还有机会。”
  小勾立即往深崖探去,准备背着秋夫人再逃往崖底。
  突然,一声厉叫传来:“谁敢背叛本王?”
  原是武则天皇帝赶来,他怒气满脸,一道电光般射向任青云,又追问一句。
  任青云但觉奇怪,自己并未通知,他怎会知晓,就算爆炸声,他也只会问:
  “出了何事?为何知道有人叛逃?”
  回答他的话都不能过慢。
  任青云立即说道:“是恶军师。”
  “右相说过了,本王不信。”
  任青云闻言方知是右相恶佛陀,可能受重伤,不甘心而转回黑殿告知,以能报此仇。
  他立即回答:“确实是恶军师,他还带走秋月夫人。”
  “我不信。”
  虽说不信,武则天皇帝还是冲下高崖,喝吼不已:“恶军师你敢背叛本王?”
  小勾闻声,心知要糟:“这老魔头怎么赶来,我完了。”
  顾不得再慢慢下坠,猛扯落天蚕勾,如断线风筝,直坠而下。
  秋夫人吓得紧闭眼睛,其希望此事从未发生过。
  谁知,小勾坠得快,武则天追得更快,有若小流星被大流星给追撞,咻地一声,武则天追过两人,凌空伸手,猛吸住两人,他两脚猛蹬,插入崖壁,三人坠势为之顿停。
  他吼道:“你为何敢背叛本王?”
  小勾干笑:“皇上不是说,本门弟子随时可以离开?”
  “不错,逮到却要分尸,何况本王没叫你背叛。”
  “奇怪,背叛也要你通知?”
  “当然。”武则天转瞪秋夫人,怒吼:“是不是你诱拐他背叛。”
  他掐住秋夫人脖子,掐得她满脸涨红,哪能说得出话?
  小勾见状,干脆抓出一颗霹雳弹。猛往他双脚下崖面炸去,如此可以阻止他杀了秋夫人。霹房弹方打出,武则天顿时感觉,叱喝:“你炸本王?”
  来不及多说,轰然一声,地动山摇,崖壁被炸出窟隆,碎石乱弹,武则天虽及时抽腿,仍被炸弹余威打中,连鞋带裤管全都被炸烂。
  三人又往下坠。
  武则天大怒,换焰小勾脖子:“你想炸死本王?我杀了你!”
  他掐得小勾吐舌翻眼,就快咽了气。
  不知怎么?
  武则天又心软:“不行,你还没把炸弹功教全,该死。”
  他猛蹬双腿,抵向崖壁,人如冲天炮般直冲而上,只换雨次脚,人已冲出崖面,反手将两人丢向地面。
  任青云见着小勾,这才安心,终于将人逮回。
  小勾咽喉,猛咳几声,气息才平顺下来,秋夫人则默默坐在地上,虽然一脸悲切神情,她都一向少话。
  武则天厉吼:“恶军师你该当何罪?”
  这疯子没有一拳打死背叛者,而如此的问罪,倒是头一遭,任青云和十二星相都为之一怔。
  小勾摊摊手:“你爱怎么亦就怎么亦,反正我懒得理你了。”
  任青云截口道:“禀皇上,背叛者咳一律处死才对。”
  “闭嘴,没你们的事。”
  武则天一掌扫得任青云连退数步,胸口沉闷,差点儿受伤,他不敢再多言。
  小勾谑笑不已:“禀皇上,是左丞相用计暗算我,害我背叛您的。”
  武则天一愣:“会有这种事?”
  任青云脸色更是铁青,没想到小勾会反咬他一口!
  小勾说道:“左丞相明知道小臣和秋封侯交情不错,所以就设计将我引到秋夫人住处,他知道小臣最重感情,看到夫人,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救人,结果小臣就上当了,才犯下此罪的。”
  任青云顾不得武则天命令,叱道:“他胡说!”
  “我会胡说?那秘洞如此隐秘,没人引导,我怎么能找得到秋夫人?”
  “皇上千方别相信,他混进皇帝门,目的就是想破坏本门。”
  “皇上明鉴,他套小臣背叛,原是眼红小臣官职升得快,退早全把他挤掉,他才出此恶汁,想分裂皇上跟小臣的感情。”
  “你敢信口雌黄?”
  “你敢血口喷人?”
  小勾和任青云大吵起来,骂得狗血淋头。
  武则天自是无法分辨两人在骂什么,只是被吵烦了,吼道:“住口,两入通通有罪,恶军师阉掉当太监,左丞相自断一臂。”
  小勾和任青云为之一愣,这处罚比砍头好不了多少。
  武则天冷道:“这是看在你们有功旁的份上,否则早就分尸了。”
  小勾苦笑:“皇上您阉了小臣,小臣以后如何见人。”
  “你怕什么,本王为了练童子功,早就想阉了自己,而且阉了以后,还可留在本王身边,比断臂还好。”
  “那小臣跟宰相交换,愿自断一臂。”
  “不行,哪有丞相是太监的?”
  “还不快执行。”武则天反瞪任青云。
  要他立即砍手。
  任青云一脸恐惧和不甘,没想到欲整人,反害了自己。
  眼看这疯子逼得如此之急,为了保命,他当真抽出了利刀,往左臂砍去。
  呃地闷哼,一条左臂被活生生砍下,血流如柱,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勉强伸指戳住穴道,预止血流过多。
  他怒瞪小勾,冷笑:“换你,阉了吧!”
  利刀猛抛,就插在小勾下裆处。
  小勾为之叫苦,那家伙真狠,当真砍下了手臂,非要自己当太监,看来卵蛋不保了。
  他苦脸道:“禀皇上,砍手事小,一砍就没事,但阉卵蛋可是很严重的,因为这么一阉,小臣从此断子绝孙,好残忍啊,而且宫中有宫中的规矩,阉割之前,一定要净身三天,反正都要阉了,您就答应小臣这个请求吧?”
  武则天不解:“皇宫真有这回事?”
  “当然,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好吧,我既然是皇帝,自该遵照宫中规矩。”
  “多谢皇上恩赐。”
  任青云为之心急:“禀皇上,恶军师可能想机会再脱逃,请皇上准许小臣看住他,并亲自实行宫刑。”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勾道:“皇上,小臣反对,因为他阉了小臣,必定会损坏小的命根子,害得小臣下辈子还是不能传宗接代,小臣希望别人来阉,也不愿让他碰〖那玩意儿。”
  “你毛病真多。”
  “皇上不允许,小臣只好自杀了事。”
  “你威胁本王?”
  “不敢,只是不想活了。”
  “好吧,就由别人阉,左丞相亲自检查。”
  任青云争不到亲自动手,但能亲自检查,照样能亲眼证实他受刑,这才泄了不少怨气哩!
  他领了旨意,瞪向小勾:“〖以此以后,绝子绝孙吧!”
  小勾讪笑:“我会如你所愿的。”
  武则天冷道:“阉了以后要听话,若再乱来,本王金砍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也走不掉。”
  “小臣尊旨。”
  武则天这才掠身离去。
  他一走,任青云立即下令,十二星相来了四五人,将小勾武功封去,捆住绳索,和秋夫人同时押往另一座宫庭。
  行走中,野鸡陆三三一直道可惜:“小冤家,你把握这三天,姑娘陪你渡过这么一生最完美时刻如何?”
  小勾苦笑:“我想到那东西要掉下来,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兔女梦丹丹道:“这是不人道的,我为艺术而牺牲,你又为什么牺牲呢?”
  “为了害人而牺牲。”小勾苦笑地回答。
  任青云瞧〖脱离身上的左手,怒火更是高涨,这仇岂可不报?
  小勾被送到那所谓的宫廷,一切都和皇官差不多。
  他要进行宫刑,故而被关在一间石室,里头冰冷冷的,还带点儿腥味,甚是难闻。
  石室中央有个手术台,亦是石板所造,睡在上面,比睡在棺材里让人扣心。
  来了一位小太监,送板的,十二三岁,长得还算清秀,他有趣地注视小勾,时而露出笑意。
  小勾边吃板,边瞄向他。
  “小公公贵姓啊?”
  “我没姓叫来喜。”
  “来喜,那你不是中原最后一个太监?”
  来喜短笑:“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三天后,你一定排在我后面。”
  小勾苦笑着,往下体看去:“痛不痛?”
  “痛啊,我足足叫了七八天,才适过来。”
  “你为何被阉?”
  “不清楚。”
  小勾想笑:“岂有此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清楚?”
  “没办法啊,我七岁就被捉来阉掉,我哪知道什么原因呢?”
  小勾想想,也有道理,在皇帝门什么疯子都有。
  “你也是个可伶人,这么小就遭到毒刑,你恨不恨他们呢?”
  “刚开始会,现在不会了,有吃有穿,生活安定。”
  “你家穷?”
  “我是孤儿,流狼街头的。”
  “这也难怪你合习惯,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万贯家财,有全国最大室窟,光是明珠就有十几斗,金山好几堆,可惜现在都不能享福了。”
  来喜睁大眼珠:“〖是富家子弟哦!”
  “比富家子弟更有钱。”
  “是王公贵族?”
  “差多差多,再高些。”
  “是王公世子?”
  “还要再高一点儿。”
  “这……这……”来喜显得激动:“你是……是……太子?”
  “不错,而且是正位的东宫太子……”
  “怎么办……怎么办……这里也有东宫太子……”
  来喜惊中带喜,喜中带忧,他虽然待在宫廷里,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小宫廷,外边还有更大的宫廷,如果能到那边去,想必更威风,这些事,他只是偶示想想而已,因为他根本走不出这皇宫,再说走出去,那边皇宫也未必会收容他。
  可是现在来了个真太子,情况就不同了。
  小勾看他有反应了。
  随即又叹息:“我也是莫名其妙被捉来的,他们说要把我阉了,以绝皇派血统,如此他们就可以纂位,可是凭他们这几个人,怎能跟我父王相比?如果父王知道我被困在此,只要派出一师兵马,保怔把此宫殿踏平,唉!可惜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来喜虽高兴,但想及处境,也收起了笑容:“我虽然很想帮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可想……”
  “我知道……我并不想要你带我脱逃,我只想好过些。”
  “这我倒能照料您,要你变成公公之后。”
  “能不能不陶卵蛋?”
  “恐怕不行,就算刘伯肯,任丞相也要亲自检查,过不了关。”
  “刘伯是谁?”
  “负责本门去势的老头,你的手术该是他动手。”
  “你跟他说说看,要他小心些,让我不痛,我就给他一万两银子。”
  “这么多?”来喜眼睛一亮:“我一个月只能领到三两银子,不到三天就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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