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刺


  众人闻言,不禁想笑,他们想破脑子都恐怕猜不出南宫鹰何做出如此突兀之举——谈生意要挖洞?如此行径已超乎常人许多了吧?”
  银月问道:“他有说谈何生意?”
  已和南宫鹰相交那么交,她该是最了解他的人,虽然此事让人发笑,她也笑不合口,但想起来总觉得怪异,南宫鹰如此做,除非碰上更奇怪事情,否则又怎会如此失常呢?
  范工却摇头:“我不清楚,不过他说很快就回来,该在附近才对。”呵呵笑起:“看他如此高兴,该是去办喜事,各位不必那么紧张啦!”说完,不想理会这群神经过敏者,自行要起招式,打得喝喝有声,心血来潮还练起袋鼠功蹦着人群打转,一副逍遥自得模样地欣赏这些神经过敏者。
  李威南自是相信南宫鹰就算出问题,凭他武功也该足以应付,尤其他走时是笑声连连,该无恶事才是,遂笑道:“也许少堡主一时心血来潮,我们太过紧张了;他既然挖了洞,咱们把它埋回去便是,少堡主掌力果然惊人,连石桌都被震成粉末,实是不易啊!”
  他边说边蹲身,蹬着泥土,想掩此洞。
  长者都动手了,范通夫妇及银月自也凑上来一起掩填泥土。
  想及南宫鹰行径,四人仍是莫名笑声不断。
  范通忽见儿子还在逍遥打转,不禁冷喝:“转个什么劲?你老爹在工作,你在玩骑马打仗?还不快过来!”
  范王登时扁了嘴,一脸委屈应是,收招加人掩土工作,心头却暗暗叫道:“有朝一日,我大功告成,看你如何发威?”
  还是母亲寒七凤温和多了,总是以母爱精神瞧着儿子,让范工直觉她比父亲可爱多了。
  众人埋完深洞,天色已透亮,该是开张时刻.遂各司其职散去,心头老想着南宫鹰挖洞谈生意一事,全都莫名不解且想笑。
  看来只有等南宫鹰亲自回来解释,才可能知道是何原因,瞎猜只会让自己脑门更抽疼罢了。
  且说南宫鹰一路笑到东效山上。
  他实在忍不住笑意,遂躲入山谷,一连劈打数百颗巨石,想借耗去功力来挽回百会、玉枕两穴始终流化不去之怪现象。
  然而,他劈得汗流浃背,还是笑声不绝,紧张得直叫:“怎么办?怎么办?”
  不得已,他遂找往山谷一处花岗硬岩,凝起双掌,猛劈再劈,震得地动山摇,石粉簌簌乱飞,那岩面不断往里凹。
  眨眼间,推进七尺深,笑意仍未止,他再劈又劈,足足劈了两时辰,深入地底十数丈,这才累倒地面,哪管灰尘扑身,还是猛喘再喘,然而每喘几下,那股笑意仍潜发出来,他赶忙盘坐,运起功力看看是否能治此笑症。
  功行一周天,两周天,以至于三周天,脑门那股流晃怪现象又从平伙中渐渐掀起,吓得他不敢再运神功,急忙冲出山洞,跳入水潭洗澡,以清醒脑门。
  那周而复始笑意始终不断。
  南宫鹰经过此折腾后、已稍能了解。累倒有益于阻止笑声,但却无法根治,尤其在功力恢复之后,那股笑意更形明显。
  然而老是幻想往昔趣事而笑个不停,在别人眼中岂非成了神经病?如此严重之转变.又怎能让人接受?
  南宫鹰不禁想起神经老人,他除了行为怪异之外,并不会囚而笑声不断。
  “一定有办法!呵呵……”南宫鹰想及神经老人模样,他终又忍不住想笑,想忍可是越忍越糟,于脆畅笑几声后来得舒服些。
  他无法接受如此转变,得亲自上天山,找神经老人讨解药,否则如此下去,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他匆忙爬出水潭,运起功力,想将衣服蒸干,咬着舌头忍住笑意,始敢返往长安城。
  然而进了城,咬舌努嘴模样,并不雅观,他只好买些酸梅、糖果塞往嘴巴。
  咦,效果不错!那酸梅刺激舌头唾液增加,大概影响脑线什么,笑意再无那般强烈。
  他赶忙折回头,买了一大包干梅,瞧得那老太婆以一种暧昧眼神瞄个不停。
  买酸梅有什么不对?
  南宫鹰边走边想,忽然瞧见一大腹便便妇人不正也啃着酸梅迎面走来?
  他赶忙将整包酸梅塞往青衫里头,窘笑不禁抽起。
  只有孕妇才对酸梅特别喜爱,自己一个大男人啃酸梅过日子,成何体统?
  然而,除了苦笑之外,又能如何?为今之计除了这办法较为有效阻止笑意之外,他毫无计策可用。
  “笑吧!反正我藏妥些,谁会知道?”
  南宫鹰不断如此安慰自己,怀着莫名笑意,不敢走在大街上,兔得被人识出,全国第一大富公子如今一副落汤鸡模样。
  他改走小巷,连钻七八条方回到威南镖局,哪敢走大门,偷偷潜向后院围墙,溜了进去,然后急于赶回西厢房换衣服。
  然而方推开房门,银月本是呆坐雅房,不知在想什么,忽被门扉启动声惊醒,猛一回头,乍见南宫鹰,双方同是惊诧万分。
  “你回来了?”银月化惊为笑。
  “你在这?”南宫鹰想露微笑,却呵呵开心大笑了起来。
  银月哪知毛病,闻及笑声,瞄眼道:“看你,一身落汤鸡,还这么开心?去了哪儿?办了什么事?使你高兴成这副德性?”
  “我没有开心……”
  “那干嘛笑成这样?”
  “我……呵呵……是开心,很开心……”南宫鹰猛咬酸梅以忍笑意。
  “你去了哪儿?又谈了什么生意?”银月嫣然一笑:“一定是大喜事吧?看你笑的那么开心?”
  “谈生意?”
  “你早上不是交代范王去谈生意?”
  “呢……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呵呵,是去谈生意没错!”南宫鹰笑声不断:“谈成了,所以很高兴……”
  “什么生意啊?”银月瞄向南宫鹰手中那大包东西,邪邪一笑:“那是什么啊?”
  “呢……这……没什么,呵呵……”南宫鹰急忙又把酸梅藏于背后,干笑不已。
  银月从没见过南宫鹰有此怪异举止,欣笑起来:“一定很贵重吧?能不能让我瞧瞧?”
  “一点儿都不贵重,是随便买买而已,没什么好看,呵呵……”
  “你在逗我?”银月瞧他笑的怪异,当然如此想法,调皮之心不由升起,喝地欺前,探手即抢,弄笑道:“不给我看,我偏要看!”
  “真的,没什么,呵呵……”
  银月动作虽不快,却吓得南宫鹰急欲掩饰而跳闪避开,酸梅本在右手却拖向左手,谁知速度过快,那粗纸又被衣晕湿。
  那一拖,叭地一响,纸袋裂出七寸长缺口,酸梅甩撒开来,急得南宫鹰直叫不好,窘困地伸手抓去。
  然而他抓得了十几颗,却抓不了数十颗,酸黄梅子散落四处,一颗颗清清楚楚现在银月眼前。
  她怔诧不已:“是酸梅?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东西?”
  “是……呢……不是……”南宫鹰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笑声却不断。
  银月怔愕中蹲身下来,捡拾酸梅,忽而想到什么?窘声笑了起来:“你是买给我的吗?”’
  若是,那岂非暗示她该结婚生子?银月不禁春情荡漾,这时刻,她已经想了好久啊!
  “呃……呃……”南宫鹰顿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燃而那欲忍还现笑意,总带点默许含意存在,极易让人引起误会。
  银月更形痴迷了,两眼充满期盼欲火勾向南宫鹰,她终于忍不住扑向男人胸怀,双手酸梅尽丢地面,紧紧扣住男人脖子。
  那火红欲湿鲜唇,那么大大方方带挑逗涌向男人,她呻吟着,似期待暴发那无尽幻想缠绵恩爱之火花。
  男人终也忍不住,抛下酸梅,深深吻向她,这野性般的女人果然像头发情母狮,她呻吟着,轻轻咆哮着,恨不得吞下眼前这男人。
  她等不及慢慢褪光衣服,却张着十指将衣衫撕得哧哧作响,那脆耳响声更引得母狮兴奋般呻吟,更加侵略地啃食猎物,亲向男人脖子、肩头、胸脯,甚至于全身而后始甘心。
  南宫鹰终也欲火焚身,那刺激脑门过后的怪异现象,此刻更引得他激情万分,照样迫不及待撕开银月黑色衫裙。
  那裂绸过处,丰满而又尖耸带勾形乳子粉嫩嫩地呈现眼前,男人把持不注想亲吻它,那女子已扣抓男人脑袋.正向自己胸乳,那无尽野性粗鲁动作.激得男人欲火更炽。
  他吻她,她搂住.他吮她,她轻吟厮磨他,恨不得将全身方方寸寸全献给男人那多情唇舌……
  于是乎,无尽纠缠下,两头狂狮不断欺压滚动,忽上忽下,心欲所想着尽是那男女最深感情处。
  那飘飘欲仙,那欲死欲活已无法形容男女亢奋状态,只能说是两头无尽淫荡野狮在不断侵略,享受最高再高,最深又深之爱欲之火吧?
  终于,在一阵挣扎呻吟中,两头狮子瘫软下来,喘息地厮磨不断……’
  那女人终于较为清醒,发现压在男人上面,甚是不雅,遂带窘地翻身靠地,媚声说道:“明年一定替你生个胖娃娃……”
  男人想笑,终于呵呵笑起,除了老毛病之外,他的确想笑,毕竟银月和柳红根本是不同类型女人。
  柳红女较懂得调情,总是先主动勾引,但在男人欲起时,她又退为被动,任由男人征服摆布以享受快感。
  银月却不同,她一开始即是侵略,甚至迫得男人勾出野性,硬想征服她的纠缠再纠缠,拼斗再拚斗,以至于进人爱欲美妙世界,然而在平时,银月又显得较为保守,或而她本就是属于双向个性的人吧?
  南宫鹰为征服这两位奇女子而发笑,这实在是三生修来之福!
  银月果然在冷静后转害羞,赶忙起身想穿衣衫,却发现全被撕破,窘声媚笑一句“你好坏”,套上男人衣服,偷偷瞧向门外,但觉没人,遂偷偷溜回房间换穿衣裤再说。
  南宫鹰趁此也挑件素蓝衣裤,边穿边笑,目光盯向那推酸梅,笑意更浓。
  “都是你(酸梅)慧的祸!呵呵……其实也该说是因祸得福!”
  考虑是否该告诉银月有关柳红之事?但想及自己笑意不断,又怎可谈及如此重要事情?如果在节骨眼儿里突然发笑,岂非引起误会而前功尽弃?
  还是等治好这莫名怪病再说吧!毕竟庄严之事还得庄严心情下来谈较为恰当。
  望着酸梅,他不禁暗笑,和柳红女定下冰雪之情,那和银月该是酸梅之情吧?
  希望将来别酸溜溜才好。
  南宫鹰蹲身下来,边捡酸梅边发笑,能取此名称,该是空前而且绝后吧?
  却不知满脑笑意之下,怎会发生这般情呢?
  他忽有所觉,暗道:“方才当真没笑?”想想,的确如此。
  “难道做爱可以治此症状?”
  然而此时却仍毛病重生,南宫鹰不得不解释,那应该只是暂时性结果。
  为何又能暂时得那么彻底?
  莫非只要专注或沉迷某事,即可排除这症状?
  南宫鹰试着让脑袋专注于方才回忆,但卡在想及酸梅之情,他即笑意难捺,只好放弃,改为想想母亲病死之事吧?
  还来不及回忆,外头传来脚步声,南宫鹰赶忙抓起大把酸梅塞放口袋,剩下的恐怕保不了了。
  那酸梅刚塞人口袋之际,银月已推门而人.嫩白脸容透着淡淡飞红,配上淡紫玫瑰衣裤,宛若一朵亮丽含露绽放蓓蕾,瞧得南宫鹰惊艳般呵呵笑起。
  “你能不能停止那笑声?”银月稍窘:“让人听来怪不好意思。”
  “不能,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就想笑。”
  “我真的美吗?”银月嫣然一笑,甩了几下自信秀发,爱人夸赞,比什么都有用。
  南宫鹰笑道:“谁敢说你不美,那个人一定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太监!”
  “你的话总是让人爱听。”银月欣笑不止:“如果有了宝宝,你觉得该像谁?”
  “当然像你!”南宫鹰笑道:“第一个生女的,我一定疼死她!”
  “儿子就不疼了?”
  “疼啊!”南宫鹰笑道:“不过没我的份!”
  “为什么?”
  “因为你准抢着要,我能疼什么?”
  银月呵呵笑起:“我疼剩下的就让给你啊……”接过酸梅,笑意更浓了。
  南宫鹰暗道好险,事先抓了一把在口袋,不过,他仍又抢来一颗,丢人口中嚼着吃,笑道:“多吃酸的,准生儿子。”
  “你好坏!”银月羞脸一笑:“还没嫁给你,就要叫我替你生儿子,要是让人发现,多羞人啊!”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到没人去过的仙岛,过神仙生活!”
  南宫鹰想及蓬莱仙岛种种情景,尤其是土著米加酋长那憨傻样,他笑声自是不断。
  银月瞧在眼神,甜在心里,含笑道:“我等啊……不过,别让我挺着大肚子却找不到老公,那就可怜了!”
  “不会那么久!”南宫鹰笑道:“我只要把事情交代给弟弟就行了。”
  “这么快?”银月笑道:“要是到时,我生不出来呢?你还会要我?”
  “当然要!我爱的是你。”
  银月如饮蜜酒,含情直笑:“打从第一眼看上你,我就知道我是属于你了……感谢你对我那么好!我一定帮你生儿子,就算生不出来,也要挑个漂亮女孩替你生!直到你满意为止。”
  “你?你不在乎我娶小妾?”
  “不在乎是假的!”银月道:“可是在中原,娶小妾多的是,我不敢限制你,只要你爱我,然后找的小妾好相处,我会试着接纳她。”
  “这么宽大为怀?”南宫鹰呵呵笑起,本想激动地握住她双手道谢,又怕太过于激动而露了做贼心虚态度,只好改口了。
  银月含笑:“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谢谢你……”南宫鹰这才握住她双手,强咬着舌头忍住发笑症状用,眼看快忍不住了,赶忙抱住银月,脑袋往前欺,终于忍不住,只能改成“呃呃”声以掩饰,全身为之抖抽,倒像是感激得过分激烈状态,银月自是误会,欣然接受爱人温情。
  南宫鹰心知再不避开,恐怕装不了多久,遂深深吻过银月后,将她放开。
  “我得去天山一趟。”南宫鹰道。
  银月稍惊:“为什么?”
  “因为……想去拜访一位老人。”南宫鹰道:“去年他帮过我,所以想报答他。”
  “呢……我一定不能去喽?”
  “呃……”
  “你去吧!”银月含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油行没了我,怎能理得了帐,快去快回便是。”
  “那。……谢谢你……”南宫鹰深深拜礼后呵呵笑起:“别忘了多吃酸梅,我等着要孩子啊!”
  “少贫嘴!一次就想要?”银月斥窘着脸,轻轻笑起。
  南宫鹰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又搂她人怀中深吻一记,始招手告别。
  他未再知会李威南等人,心想精明的银月必定会打理一切,遂暗自潜向东围墙,就要翻身掠出。
  想及自己沦为偷鸡摸狗之辈,不禁暗自苦笑,酸梅又啃了两颗,那酸溜溜滋味正是他心情最佳写照。
  眼看就要翻墙掠去,屋角处忽又传出小孩声音:“少堡主不够意思吧?回了家又想开溜,我的武功找谁学去?”
  范王不知何时已寻至此处,那种逮着小偷神情,让他黠心而笑,毕竟南宫鹰说去去就回,他却等得头晕脑涨,眼看中午将过,人尚未回,他当然焦急地想找人问问少堡主回来没有?
  但寻至厢房已闻及南宫鹰笑声,暗道一声不够意思,敢情少堡主早就回来,且在谈情说爱,当然以他为人属下身分,不能吭什么劲,只好躲在对面厢房监视,终于等到南宫鹰鬼鬼祟祟溜出,他暗自想笑,潜追过来,但见主人又要翻墙溜人,他不得不喊停,否则人一溜,不知何时才能碰头呢?
  南宫鹰闻声,回眼一瞄,忽见范王,偷溜心态使他窘笑,斥暄:“不去练功,躲在这里干啥?”
  “等师父出现啊!”范王逼得更近,免得少堡主突然溜了,他好翻墙而上,抓着衣角什么的。就算抓不着,也该能看见主人逃向何方而跟踪去吧?
  “我没空儿!呵呵……”南宫鹰想斥,但笑意又起,只好赶忙吞梅汁人喉以制止。
  “没空儿还笑?”范王以为主人开玩笑,胆子不由更大:“莫非替银姑娘办嫁妆?我也可帮忙抬呀广’
  “你?你偷听?”
  “属下哪敢!”范王但见主人脸色顿变,心知拍错马腿,急忙道:“属下来时,见着银姑娘笑的那么甜,该是喜讯上身,对不对,少堡主?”一脸奉承带滤笑容又起。
  南宫鹰暗嘘口气,男女私事,被人知道实在不好,他冷斥:“办嫁妆一定找你,现在我很忙,没时间教你功夫,等我回来再说!”
  “又要等多久?”
  “快则七天,慢则半月。”
  “这么久?”范王困声道:“我还以为只要七个时辰就够了呢。”
  南宫鹰瞧他失望模样,似也不忍,心念一转,忽而想及这小子偷鸡摸狗功夫已是一流,或而带他去寻找神经老人,可能事半功倍。反正跟他已有多次同行经验,再带一次也不吃亏。
  他道:“你真的想跟我走?”
  “想死了!”范王那模样似乎在求婚。
  “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却是我师父啊!”
  “哪有徒弟想师父想成这模样,太虚伪了吧?”
  “我在想师父的武功!”范王干笑道:“徒儿现在是无时无刻立志练武,奋斗精神实在可嘉!”
  “自吹自擂,不害臊!”
  “无人欣赏,总该自己捧场吧!”
  南宫鹰瞧他那大言不惭模样,实也拿他没办法,心想再呆久些,说不定将被其他人发现,更是不易走开,遂招手:“走啦!带你去见你师父的师父,他若看上你,准让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说完,他掠墙出去。
  范王连连道谢,赶忙追出,于笑道:“师父的师父?那不是我师祖了吗?”追跟进人小巷。
  “对极了!他才是你的最佳明师!”
  “怎好,如此一来,少堡主不就变成师兄了?”
  “没关系,我乐观其成!”南宫鹰幻想范王若被神经老人收留为徒弟,和自己一样莫名受此怪症,那将会是多么奇怪局面,他已呵呵笑声不断。
  范工直觉他笑声有诈,还是认份点好,笑道:“徒儿一向忠心耿耿,少堡主可以放心,我永远不会叛变,就算师祖逼迫,也毫无用处!”
  “话别说的太早!走啦!”
  “到哪儿?”
  “天山!”
  “那倒是要好几天……不必带些中原口味?”
  “要。”
  “少堡主喜欢吃什么?”
  “酸梅!”
  “酸梅?”范王惊愕想笑:“少堡主怎么那么神奇,连生孩子之事都能一肚包办?”
  “别搞错,爱吃酸梅的是你师祖,我总得替他带去吧!”南宫鹰心知一路上吃酸梅事,必定瞒不过这小子。干脆先找个借口,免得他看出破绽。
  “师祖好此道?”范王想笑:“她是女的?而且喜欢生孩子?”
  “你才是女的!”南宫鹰斥道:“你师祖多的是胡子,十足男人一个!”
  “怎会有这种男人?倒是少见。”
  “不但他是,以后你也是广’南宫鹰讪笑起来:“呵呵……学了本门功夫,一定要吃酸梅,功力方能臻最上层,我也吃了不少时间!你看!”他从口袋抓出三粒酸梅往嘴丢,猛嚼起来,呵呵笑个不停:“就像少林大还丹,越吃越来劲!”
  范王瞧得口水直流,以至于牙齿发酸,皱眉干笑:“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要以酸梅垫嘴才行?”
  “你不练,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当然练!”范王抢口干笑:“我只是想及这‘酸梅神功’实在奇特,独步武林,练起来一定很过瘾!其实我也很爱吃酸梅,酸溜溜地,挺下饭!”越想口水越流。
  南宫鹰干脆塞他一颗过过瘾,果然嚼得他牙齿发酸,却得装出一副如得仙果般雀跃神色。
  两人很快找向对街角蜜饯摊,一口气把酸梅全部买光,足足半个麻袋,瞧得商家老妇直皱眉,猜不透两人娶了多少老婆,吃的那么凶?刚才才买去一大包,现在又扛走一大袋,消耗量着实惊人。
  南宫鹰懒得理她,丢了银子并交代下次多多存货,把酸梅交予范王背负,不敢多做耽搁即溜出城,一路行往天山方向。
  范王虽庆幸能跟随主人学武,但想及自己日后将啃不尽酸梅,牙齿就会酸软得整排掉光。
  一连三天。
  两人渐渐寻往天山山脉。
  瞧及远山雪白山峰埋入云层之中,那似乎耸拔得直登天廷似的高峰,不就是闻名天下的天山吗?
  南宫鹰盘算明天将可抵达。
  想及前次登山,除了中毒,且挨饿甚久,应该多带食物上山才是,遂找往附近雪奴村以补货。
  这雪奴村不但名称怪异,村屋造形亦十分突兀,每栋房屋都长飞檐,就像无数散散落落的古朴神庙,除了屋墙梁柱被熏得泛黄只之外,每家门前都放置一口大石鼎,鼎上不拜线香,却置人类似檀香木块,让它燃烧,白烟袅袅飞起,显出几许神秘感。
  范王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村落,皱眉一笑:“该不会住的全是神混、道士吧?”
  南宫鹰道:“进去看看!”大步一踏,往这神奇村落行去。
  奇怪,借大村落至少有三四百口,怎显得冷冷清清?看那门前百鼎檀香片仍新置不久,该有人才对。
  莫非他们皆躲起来不敢见人?
  瞄向村屋,除了状似神庙外,屋檐墙头多多少少挂着玉米、黍麦或兽皮,该是十足农、猎合并的村家才对啊!
  范王溜头探往一间村屋,展出他那秘探特性,岂知脑袋方倚人,已干笑地退出三步,直道:“老先生好!”
  一位七旬,满脸皱纹,白发斑斑的糟老头凝着冷利眼神,盯向两位不带之客,慢步走出来。
  南宫鹰立即拜礼:“在下路过此村,只想买点食物,并无恶意……不知老丈能否……”
  “都上山去了……”老翁冷漠往西南方指去,那手干斑片片,似有点酒精中毒晃了几下,不再理会两人,又自返身人内。
  “上山去了?”
  南宫鹰往半山腰瞧去,果然发现不少灰蓝人点晃动,那该是什么聚会吧?
  范工则黠笑起来:“反正没人,挑个几只羊腿走人便是……”
  “不成,村家生活困苦,这样对他们伤害太大。”
  “我是说……留点银子。”虽然范王视财如命,但此时却不得不说此话以掩饰窘境了。
  南宫鹰还是摇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过去看看,他们在半山腰干什么?”说完大步往西南山区方向行去。
  范王只好跟在后头,并猜测那必定是什么祭神会,否则怎会全村都集在那儿?
  “如此也好!祭神供品必定更为丰富!”
  范王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想著有大鱼大肉可挑,该能饱餐一顿,他追得更勤。
  两人方走近梧桐满林的山下,左侧刚采收而光秃的玉米田那头,忽而传来女孩惊叫救命声音。
  一位满脸刺胡,衣衫褴褛,活像欠了一屁股赌债的衰赌鬼模样中年人匆匆奔来,他助下夹着一名身穿白衣白裤,且挣扎不断的小姑娘。
  “放开我!救命啊……”小姑娘急挣扎,却逃不出男人有力手臂。
  “叫什么?献给神,是你的光荣!”衰男人兴奋表情像个疯子:“爹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这时刻,你该感到光荣!”
  “我不要啊!救命啊广’
  衰男人扣得更紧,荣笑声不断传来,他背后跟了两名壮汉,似在防止女孩脱逃般跟在后头。
  “救救我啊!”小女孩见着南宫鹰,没命挥手求救。“我爹要杀我啊!他要把我埋在神殿里头,我不要啊……”说到恐惧处,泪水更流。
  衰男人猛封女儿嘴巴,汕笑道:“不要多嘴,那是你的光荣,爹已等了三年,怎能错过?”
  甚怕耽误时辰似地,加快脚步往山坡爬冲。
  南宫鹰直皱眉头:“父亲杀女儿?”想到恐怖事,脑门那股难忍笑意竟也弱了许多。
  范王惊心道:“是祭神?”
  “可能是吧……,。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再过不久就会被杀掉?”
  “过去看看!”
  “还是父亲杀女儿?”范王激动万分:“不能,不能让此事发生,少堡主得阻止他们!”
  “看看再说!”
  南宫鹰加快脚步,范王更迫在前头。
  方进半山腰,已见一排白石梯蜿蜒而立,少说也有上千阶,石梯尽处则是间半成品神殿,龙柱、门墙仍未粉刷,瞧来单调,不过肃穆庄严气息仍在,神殿前则挤满村夫村妇,偌大一群人却鸦雀无声。
  南宫鹰、范王很快掠上,神殿前大广场已设有神坛,供奉一尊看似观音娘娘之庄严神像,村人手捧一铁碗或瓷碗,其中放置檀木,袅袅冒着白烟。
  但见衰男人抓来女童,那尖叫声惊得他们侧目过来,但却仍虔诚默念什么,似乎不把杀人当成一回事。
  看来是祭神仪式没错了!
  南宫鹰轻轻一叹,本以为此事只在邪魔至教才可能发生,没想到此时却亲身经历。
  他知道救女孩根本不成问题,但救走她,必定另有女孩顶替,悲剧仍会不断发生,这是无法挽回的悲剧啊!
  范王太矮,瞧不了前头,只好站上石梯栏杆,方能瞧及里面,但见神像足足两人高大,立在门日祭坛L,那女童却被绑在神像脚前,在此巨神比较下,小女孩更显得弱小而可怜了。
  范王似预见女孩像祭桌上那三只烘焦的大山羊般,将被残忍父亲当祭品杀了。
  那衰男人在绑妥自己女儿后,很快走向祭桌前,戴起红色莲花帽,身披红白相间道袍,严然一副得道高人模样,虔诚祭拜那尊红桧雕成女神。
  “雪女天神啊!请您息怒,弟子已为您寻来玉女一名,期望您引她登上极乐世界,并庇佑我子弟,年年丰收,岁岁平安,并允许雪殿早日完工,让女神安身于此……”
  那人虔诚膜拜,并跪于地,雪奴庄数百名老老少少全部下跪,并跟着念那特有之祈祷词句,梵音沉重庄严。
  众人全跪下,南宫鹰和范王立即凸显出来,那少女见及两人,涕泪更流喊“救命”,她挣扎,抖得神像咋咋晃动,活似发怒起来模样。
  衰男人但见女儿鬼叫,立即欺前,抓起供桌馒头,塞向她嘴巴,虔诚道:“玉女仙子请息怒,弟子将很快替您送行……”
  小女孩闻及“很快”更是紧张,双目瞪着南宫鹰,呜呜叫个不停。
  南宫鹰轻叹,看来得出手了,见死不救,他根本办不到。
  那衰男人从女儿眼中瞧出异状,很快转头,发现南宫鹰及范工这两位不速之客,他念了一句怪咒语,冷道:“施主若非本教信徒,请回避。”
  南宫鹰道:“我是……”
  “那请跪下!”衰男人道:“祭送玉女仙子上极乐世界是件庄重事,不容冒犯……”
  范王实在忍不住开骂:“什么玉女仙子?明明是你女儿,你敢杀了她?”
  “大胆!”衰男人喝道:“把他抓来祭了!正好少个金童!”
  声音一喝,几名大汉逼迫过来。
  南宫鹰闻言终又忍不住笑意,范王这次可栽大了,莫名变成金童,将当祭品,实是可遇不可求。
  范王自己也笑不合口,斥骂:“什么嘛,说你两句,你就把我当金童?也不问我同不同意?”
  衰祭师冷道:“女神叫你突然现身.即已暗中安排,把他拿下!”
  “笑话!我早已破功,还当我是金童?不怕冒犯你的神?”
  “把他抓来验身!”
  衰祭师仍一脸威严,不但挥令壮汉过来.也准备命令信徒抓人。
  范王但见十数位村夫已瞄眼过来,且面带冷肃之气,再也笑不出来,急往南宫鹰靠去:“他们玩真的了……”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破了功没有?呵呵!”南宫鹰难忍笑意而发笑。
  岂知衰祭师瞄着南宫鹰,突又下令:“把那乱笑的恶魔抓来!他的笑声已冒犯女神了!”
  命令方起,又几名村夫起身,渐渐逼来。
  南宫鹰想煞往笑意,可是越想越糟,干脆不忍了,讪笑不止:“随便笑笑就冒犯你的神?她未免太小气吧?”
  “你敢批评女神?”衰祭师更是嗅怒:“拿下拿下!不抓他祭罪,女神必定降祸大家!”
  这一吼,村夫速度更快,似要拼命般欺来。
  南宫鹰冷喝:“有完没完,拜神倒也罢了,还听那神经病胡作非为?”
  一掌到来,迫得村夫连连后退,有的甚至跌坐地面,其他村民见状,面露凶相,猛地起身围来,想活捉祭品。
  南宫鹰斥道:“要捉的人在那边!”
  掌劲迫得更用力,十数名村夫受力不住,跌得东倒西歪。
  那衰祭师见状,竟然相信女神发怒之惩罚,立即下跪膜拜,急喊着:“女神怒罪,弟子这就为您献上玉女仙子,还您心愿。”
  说完大念咒语,并要附近村民挥动手中烟盆以祈福,他忽而抓起桌上利匕首,挥得闪闪生光,小女孩见状更是惊骇,拚尽全力挣扎、扭转、求救,呜呜之声更炽,神像抖动更厉害。
  范王已被惊动,猛一回瞧,那衰祭师竟然欺向小女孩,利刀就要抹向亲生女儿脖子。
  范王激动尖叫不好,哪顾得再耍几名壮汉,尽全力一掌逼退两人,双腿猛蹬,拼死命就要扑冲过去救人。
  可惜他武功不济,勉强只冲个七八丈,身躯即落,那衰祭师手中利刀可不停,就要抹断小女孩脖子,范王尖叫:“快救人!”其势已竭,摔落人群,压得村民惊叫。
  南宫鹰自是嗔恨在心,猛吸真气,化成一道飞坠流星,奇快无比射向祭坛,那凝力有掌毫不客气迫打出来,目标非人非坛,而是那尊檀木神像,掌劲过处,轰然一响,神像齐腰炸散,吓得村民惊慌避逃。
  南宫鹰冲势未竭,右手扣向衰祭师那把利刀,想切断小女孩身上绳索,左手一掌打来,衰祭师痛叫而躲,南宫鹰得以顺利切断绳索。
  小女孩惊惶扑来,泪水更流,一声“谢谢叔叔”已扣向南宫鹰。
  就在小女孩扑来之际,南宫鹰突党肩背乍疼,吓得他惊叫不好,手肘猛撞小女孩,将她弹开七八丈,身形却摇摇欲坠。
  那小女孩本是一脸乖巧模样,此时却换来一副邪恶滤笑:“中了我的追魂蜂针活不过三天!”手中晃着一支细如牛毛却闪出碧青光芒之毒针,笑声更谑。
  南宫鹰哪知如此乖巧女孩会跟别人串演这幕让人无以想象的陷阶,他栽得实在不甘,眼看右肩背麻疼渗传开来,他不得不伸手点封穴道。
  那衰祭师见状哈哈谑笑,登时欺来,手中又多把喂毒匕首,就要砍杀南宫鹰,瞧他那腾掠扑杀之术,根本是一流杀手姿态。
  南宫鹰冷喝,左手猛抄右手利刀,弹打过去,直身衰祭师心窝,那利刀来得好快,逼得衰祭师躲闪不及,不得不斜挥匕首挡来。
  锵然一响,竟然虎口生疼,挡不了利刀全部,迫其弹偏,却划中自己左肩背,惊愕中,他哪敢再攻?转身就想开溜。
  “没那么容易!”
  南宫鹰存心逮人,硬是欺迈过来,烈鹰神掌猛开打,迫得衰祭师连滚带撞跌逃,眼看危机难躲,伸手一扬,打出青光闪闪毒针,一大蓬迫射过来。
  南宫鹰正受此针暗算,余悸犹在,不敢硬接,喝地迫出一掌,击落大部分毒针,凌空翻高,避开剩下毒针,反身又想劈打地面敌人。
  岂知那恶女孩又打出大把毒针,左斜侧射击南宫鹰全身,那由下往上罩势,最是不易躲闪,南宫鹰不得不猛旋身子,利用真气护住衣衫以抵挡毒针,身形更是掠高七八丈。
  财然一响,毒针下空掠过,另有几许沾向旋转衣身,却被荡开,南宫鹰得以保身,为防对手再发毒针,猛地施展千斤坠撞往地面,右脚一扫,踢中半尊神像,砸往那小女孩,迫使她不能再出手。
  衰祭师两着无功,心知功力差得太多,再战下去,准自己吃亏,他冷喝“走”,不冲山区,却冲人群,小女孩见状,闪开半截神像,照样欺人人群。
  南宫鹰暴喝就要扑来,衰祭师抓起村中小孩猛砸过来,那小孩吓哭,南宫鹰自是不忍下手,赶忙抄下他,置于地面,想再追人,已见成百村民满脸怒容追逼而至。
  一名花甲长辈嗅道:“他毁了女神,拿他祭神广’群众闻言,大有奋命一拼之势。
  “那岂是神?那只是木头而已,别上了那假祭师的当!”
  南宫鹰还想解释,可是村民仍欺逼过来,他暗自苦笑,他把神像看成木头,村民可是不这么想,何况所有神像都是木制,哪还能解释什么?
  但觉自己肩背渐麻,若不走人,晕倒于此,莫要当真成了祭品才好,当下冷喝,叫向那眼村民壮汉纠缠不清的范王:“走啦!”
  范工还在苦撑,南宫鹰等之不及,掠身而起,点踩村民脑袋,飞纵过来,一手抓起范王,复点人头,掠冲山林,逃之夭夭。
  后头村民少了神像,一阵恐惶,尖喝着要把罪人抓来,数百村民为之四散,拚其全劲以搜山。
  然而南宫鹰武功又岂是村民可比的,急掠两座山头之后,始因半身麻疼而落于山谷清溪旁,丢下范王,已是大气直喘。
  范工仍斥骂不停:“这小妖女实在可恶,竟然计算我们,非把她挖出来修理不可!”
  “先修理我吧!”南宫鹰有气无力苦笑,撕开右肩臂,想治毒伤。
  范王这才瞧及南宫鹰脸色泛青,尤其右肩,更青得发黑,直通手臂,惊愕道:“你中了毒?”
  “说什么废话厂’南宫鹰还笑得出来:“看背后,毒针在不在7”
  范工急忙欺来,往背肩瞧去.五个细青发肿小孔中,仍有两道闪闪青光渗出:“有两针!”
  “快拔出来!”
  “哦……”范工伸手揪去,并不难、很快拔下:“疼不疼?”但见青污浓血渗出,他想呕。
  南宫鹰没回答.抓出一把随身匕首交予范王:“挖大洞些,帮我吸出毒液!”
  “要挖?”想及切人肉,范王即手软。
  “难道你想叫我翘辫子不成?”
  范王间言,哪还考虑什么?在救人要紧之下,他很快划出匕首于伤口,切了数道十字状深痕,哪还顾得污毒腥血,张口即吸。
  “记着,别把它吞下去了广’
  南宫鹰不敢多言,很快运劲,逼迫毒血回流,配合范工吸吮以能清除毒液。
  两人就此为治毒伤而奋斗,眨眼一时辰已过,天色渐暗,南宫鹰始觉得毒性渐退集于伤口处,右手臂青紫亦渐渐消除,该是见了效果。
  他把右手抬高,以逼穴手法,每逼一穴干净,立即点穴制止毒性回流,再耗去半时辰,范王始喘气说道:“污血已尽,该没事了吧?”
  南宫鹰要动右手,觉得灵活许多,但再怎么逼毒,总是逼不了伤口附近麻疼,看来这毒并不容易根治,莫非真如恶女孩所言,三天过后,无药可救?
  他赶忙再次封去伤口附近穴道,并将金创粉、解毒散交子范工敷向伤口,始叫他彻底去漱口。
  想及莫名中此剧毒,南宫鹰自觉好笑而呵呵笑起,当时若直接上天山,不就没事了?若安安心心,每天笑脸长开呆在长安不就没事了?
  真是流年不利无端惹此麻烦!
  自嘲笑意已转为苦笑。
  漱完口走回的范王却笑不出来,他焦切道:“要不要紧?你眼眶还带青,可能是余毒未尽……得另找救治法才行。”
  “到哪儿治?这是对方独门毒药,除了解药,恐怕得用灵丹妙药解毒不可!”
  想及上次到天山也是中了冰花玉雪露,这次照样中此追魂蜂针之毒,敢情这天山跟他中毒有不解之缘,他苦笑更浓。
  “还笑得出来?”范王急道:“看是要上天山找师祖想办法,还是抓那可恶小鬼女逼出解药,你若出事,叫我回去怎么向大家交代?”
  “我可以封你当状元帮主,让你风光号令天下!”想及范王这小毛头当帮主模样,必定相当有趣,南宫鹰还是笑声不断。
  “封什么封?封了我,我不被他们封起来炖来吃才怪!”范工急道:“快想办法,你不急,我可要急出毒啦!”
  南宫鹰苦笑:“急又何用,你有把握抓到那恶女孩?”
  “总得试试!”范王道:“他们必定没走远,只要有所现形,我就能找到她!”
  “那要多久?”南宫鹰不禁泄气。
  范王急道:“三天之内嘛!你不是说只能熬这么久?”
  南宫鹰道:“大概吧……”
  “那还耽搁什么?咱们快找人!”范王就要拉起南宫鹰寻向敌人,以争取时间。
  “不争,急了会坏事……”南宫鹰还是叫他先静下心再说。
  范王苦笑:“要命的是你,你却叫我不急?”
  “急了会坏事,你让我思考一下!”
  “好吧!越快想出计策越好广’范王也不争,默默坐于一旁,两眼瞄着主人肩头伤口,心脏怦怦乱跳。
  南宫鹰的确需要思考。
  对方显得有所预谋,才能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甚至抓住自己弱点,利用小孩将被杀之残酷情景逼得自己毫无戒心,疑惑而急着想救人,始中其计。
  然而对方是谁呢?为何想要自己性命?
  瞧那衰祭师,分明混人雪奴庄甚久,且以盖神殿为由,而获得村民信任,而自行当祭师。
  若这一切准备动作都为了计算自己,那计划时间未免长得吓人,此人心机之深沉可想而知。
  自己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朱铜城?……不太可能吧?跟他交锋不过半年时间,他哪有可能派人造此神殿呢(神殿看来两三年工程)?
  七星门和青龙党呢?也是找不出合理解释。
  马群飞呢?
  他不是急于征服中原?干嘛回过头要整我?何况自己跟他仍未发展到撕破脸地步。
  如果说他们全都有可能,那么这里祭师该是先杀死真正祭师,然后再加以易容冒充,如此一来,时间上解释即吻合许多。
  不管如何,这的确是一项计划缜密的谋杀。
  敌人很可能早就监视自己甚久,才有可能安排这场阴谋。
  他们似乎势在必得,连小鬼都派上用场。
  他们如何让这么小的女孩听话呢?甚至仇视自己到毫不犹豫即可杀人地步?
  既然他们势在必得,那见不着自己尸体,是否不能安心而再次计划另一场行动?
  “很有可能!”
  南宫鹰深深点头,似悟出真理般呵呵笑起。
  范工被吓着,急问:“什么可能?你想出方法?”
  “嗯!”南宫鹰道:“找他们,不如让他们自动找上门。”
  “少堡主认为他们会再模来?”
  “不错!”
  “那,咱们该怎么做?”
  “引诱那小女孩上勾!”南宫鹰道:“不管她多狡猾,小孩总是经验较差,比较容易上勾。”
  范王道:“她身边却有只老狐狸!”
  南宫鹰道:“狐狸也有失手的时候!”
  “怎么引诱?”范王不再争那问题,毕竟此时已是急病乱投医,只要有任何方法,都必须进行。
  “如果我以伤势复原姿态出现呢?”南宫鹰想听听范王反应:“你以敌人立场,你会怎么想?”
  “笑话!”范王道:“他们用尽办法才引你上勾,你若没事,那岂非吓得他们心胆俱裂,哪还敢再上门?”
  “也就是说,他们比较喜欢看我中毒模样?”
  “当然!想想你未中毒的剽悍,多少人的两腿会发抖!”
  “那我只好装重病了?”
  “当然!”
  “谢谢伽……”南宫鹰笑的暧昧。
  “你装重病,干嘛要谢我?”范工莫名不解。
  “因为你要背我!”南宫鹰笑不合口:“重病的人是不会走路的!”
  “呃……呃……”范王一时困笑,分明已被主人套住,然而困笑几声,他还是认了,毕竟主人受毒伤威胁此时若不治,三天后可能就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背人,那惨状准叫人受不了。
  “等下山,找到目标再开始背吧?”
  “不行!”南宫鹰道:“最有效就是背出山区那刹那,说不定四周巳布满眼线,要装就得装个彻底!”
  范王无奈:“好吧!谁叫我是你属下?就当作报答您在海岛救我性命恩情吧!酸梅呢?背不背:)”
  瞧着身边半袋酸梅,他说不出溜溜地酸意上心头,本是好好的拜师学艺,却惹来如此大麻烦。
  南宫鹰的确要酸梅治那怪症,然而身中之毒似有压抑此症作用,该能少带一些吧?
  他道:“拿半袋好了,剩下藏在附近,待解决那群混蛋,再进献你师祖便是。”
  “好吧!”
  事不宜迟,范王很快将布袋分成两半,从中切开再打结,终也完成分配工作,他将半袋藏于树上,心想若被蚂蚁吃了,总比埋在地面不易发霉吧!
  剩下半袋系于腰际,还好酸梅已干.不会太重,否则他哪有心情再背身高马大的南宫鹰?
  “可以走了吧?”
  范王耸耸肩头,准备背人。
  南宫鹰遂起身,想伏在小鬼背上,却发现足足差上一半,不禁想笑:“我觉得有点在摧残民族幼苗!”
  “少说风凉话!我又不是女的!”范工耸肩,凉凉生风:“我还有功夫底子,一大箱元宝,我都扛得动,哪还怕你这些斤两?”
  南宫鹰想及这小子在扛银子时那种拼劲,实在天下少有,不禁呵呵笑起:“那你就幻想我是银子,再扛一天,我赏你一箱便是!”
  “当真?”范王两眼简直快掉在地上溜溜转,一张嘴笑得快脱臼:“快上来,有银子扛,还有什么喊累!快!”
  南宫鹰拗不过他,终于伏上去,范王竟也来把劲,硬撑下来,还走得四平八稳,以他小小年纪,功夫已算不差,再假以时日,想必更加出色吧?
  南宫鹰想及自己此时有若大牛压山羊,即已笑声不断,自己怎会沦落到这种,连双脚落地走动地步都不可得啊?
  范王还是拚劲背人。
  他的确有两下子,硬是撑过十余里,然而路途一长.熬得过久,终也满头大汗,气喘连连,南宫鹰要他休息,他却为了银子不肯放人,还说什么——这样累法比较像背重病人。
  南宫鹰莫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看他实在不能撑了,运出内力帮他减轻负担。
  如此断断续续施展内力之下,范王得以马不停蹄奔出山区,并且东躲西藏地潜向三十里开外之处。
  时近三更天,弦月掩云,一片漆黑之鸟溪镇,镇中传来几声狗吠,冷冷森森。
  范王还是小心翼翼,像小偷般潜入小镇,住进上间安来客栈。
  躲进房间后,先喘息的竟然是南宫鹰,他驼了一晚,腰背快断,赶忙利用时间扭动身形。
  范王却欣喜万分,直道一箱银子已到手,还追问明天若不背人,算不算照给银子?若不算,他还真想把人背往另二村镇呢!
  南宫鹰讪笑点头表示照给,范王乐得眉笑眼笑嘴笑,很快将坐人按躲于床,道:“得更严重些,我这就去请大夫、表示你病重!”
  南宫鹰只好照办,躺了下来,范王立即装出焦切神情,奔出客栈请大夫去了。
  “希望此计能奏效才好……”
  南宫鹰但觉伤口又隐隐麻疼,该是毒性再度蔓延,立即暗运真力以逼住,兔得恶化速度过快。
  未多久,范王已抓来一名中年草地郎中,瞧他那模样,大概也只能医些跌打损伤,风寒感冒症状之人,他果然认为南宫鹰乃被毒蜂所螫,认真开出独门草药秘方之后,领了银子离去,他可能觉得领的过多,再次抓些草药返回,交代范工捣碎,汁服口中,叶敷伤口,始安心离去。
  范王似在捣药,却不敢让南宫鹰服下。
  那挣扎得似乎一夜没睡惨状之后,范王又奔往附近山区乱转,似在采药其实却在暴露行踪,待转完山区,复赶回来,租辆马车,将南宫鹰藏于车中,自己却易容以掩人耳目,然后策马直往大城镇奔去。
  人夜又住进羊角镇之佳宾客栈,范王又四处找寻名医,他甚至急出眼泪以示严重性。
  及至三更。
  南宫鹰终于闻及屋顶时有米粒落滚声音传来,那是一般秘探惯用伎俩,以引对手上勾冲出,南宫鹰却不为所动,加重鼻音继续呻吟,且断断续续抽搐起来。
  范王见状更是焦急轻泣:“少堡主您一定要挺下去,明天,明天就回长安,大小姐身上有少林大还丹,一定可以救您性命!”
  他一直强调大还丹,以制造南宫鹰若赶回长安,必定可活命假象,以能逼出敌人。
  然而在轻泣、呻吟中,两人却视目猛抽笑,为捺笑意,酸梅不知吃了几颗,舌头切下来说不定变成柠檬片呢!
  越是近午夜,范王越焦急,不断捣药、敷药、灌药……推拿、运功排毒……想得到医疗方法,他都用上。
  南宫鹰仍是奄奄一息,甚至连喘息声都快断绝,简直已成了活死人。
  范王挣扎一阵之后,终于累倒床前而昏睡,却仍梦吃直叫主人放心,到了长安有大还丹,必能得救。
  房中渐渐沉静,屋外夜鸟轻鸣,夜,一切显得如此祥和……
  终于。
  夜鸟不再轻鸣。
  漆黑庭园潜出两条黑影,渐渐摸向厢房,那一大一小,一长发一短发模样,该是衰祭师和恶女孩去而复返。
  两人轻巧掩向窗口,以指沾水点破窗纸,探眼往里头瞧,残弱灯光下瞧及两人惨状,那衰祭师冷笑:“中了毒针,任你再厉害也逃不了!”看那南宫鹰泛青脸面,他更能确定毒性完全化开。
  那恶女孩低声道:“要动手?”
  “嗯!”衰祭师道:“照主人交代,他命韧得很,若未见他断气之前,千万别似为他已死亡……”
  “我省得……”
  恶女孩贼眼一转,很快拿出吹针,相准南宫鹰身躯,猛吹过去,毒针直射胸口,深入棉被,她连吹三针,始觉得满意。
  “那小鬼要不要一起解决?”恶女孩道。
  范王闻言,紧张万分,若对方真的来这么一手,自己岂非赔了小命?而且他又未像南宫鹰暗中多盖一条棉被,此时若被射中,铁定穿皮穿肉,挡都挡不了。
  衰祭师道:“记着,我们只杀订货者,杀了这小子没什么好处,这种事留给别人做。”
  “我懂,多谢师父……”
  原来他俩乃师徒关系,难怪合作如此密切无间。
  两人盘算药性发作后,始吹熄桌上烛火,里头顿时暗黑下来,两人这才掩门而人,同时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潜往床前,注视一脸青黑不再呼吸的南宫鹰。
  “他死了?”恶女孩低声道。
  衰祭师要她闭嘴,纵使对方断气,也要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始算数。
  他猛将匕首往下切。
  就在这刹那,南宫鹰几乎族尽全身劲道反扑,那棉被碎然掀起,直若天罗地网,更像海啸宣天、巨浪反罩,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眼生幻影。
  衰祭师尖叫一声“不好”,连匕首都来不及刺出,即让棉被罩住,他想挣扎,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棉被如球射撞墙头,轰出凹洞,棉球反弹回来,南宫鹰再劈一掌,棉球再撞墙头,嵌在凹洞,不动了。
  范王却也拖来第二件棉被拖罩恶女孩,可惜他武功不济,就算罩住,也制住不了恶女孩而形成拖拉局面。
  那恶女孩脑袋被罩,看不清师父已被制伏,紧张时刻,自是尖叫师父,焦切切地想脱逃。
  “你师公来也没用!”
  范工干脆欺身她脑袋,准备以全身重量制住她,那恶女孩受此重力,尖声更叫,眼看就要伏倒,右手一翻,毒针就要射范王。
  南宫鹰见状,赶忙切来一掌,打中恶女孩脖颈,逼她当场晕倒。
  范王这才欢呼,猛脱棉被套当绳索,绑得恶女孩动弹不得。
  南宫鹰也将另一棉球拖回,连点十数指以封住衰祭师要穴,范王还是觉得不保险,脱下另一张棉被套,照样将他绑得死紧,始将烛火点亮。
  烛光照处,始瞧清两人长相,那恶女孩其实长得还算清秀,瞧其年龄,该不会超过十岁,瓜子脸,单眼皮,鼻子稍塌却不损其姣好面貌,嘴唇稍薄,隐隐露出虎牙,该是她最大特色。
  那男人则猥琐得很,用那樟头鼠目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陷瘦无肉的双颊之间复吐出老鼠般尖牙,实在像极老鼠脸,如此男女,又怎会成为师徒?
  南宫鹰猜不透,尤其那恶女孩,怎会残酷到杀人不皱眉地步?
  范王将两人分别置于桌边两旁,然后一脚踩上椅子,始伸手掴向两人嘴巴:“喂!醒醒啦!当刺客还这么贪睡!”
  手中耍着三把淬毒吹箭,必要时可以反制其人之身,他觉得叫不醒两人,干脆抓起桌上茶壶,淋向两人脑袋,终于将人唤醒。
  两人张目,但见南宫鹰、范王笑立两旁,吓得他俩全身抽搐想逃,却发现身形受制,一张脸顿时僵白如纸,毫不见血色。
  恶女孩惊骇无比直叫救命,目光瞧向师父,快急出泪水。
  范王讪笑道:“瞧你这贼师父有何用?能救你的只有我!”
  “呸!”恶女孩猛吐口水。
  范王唉呀一声,避开脑面,却避不了左肩,被吐个正着,怒火不由升起,一巴掌猛掴下来。
  “连本大爷你也敢得罪?”
  “你敢打我……”
  “怎么?做贼还比主人凶?我就是喜欢打,打死你又如何?”
  范王干脆双手开攻,打得恶女孩尖声痛叫,眼泪都滚出来,她还想反抗。
  “我一镖射死你!”范王怒火攻心,干脆抓起吹箭就要射人。
  南宫鹰急忙拍他肩膀,暗示别太过火了,范王顿时醒神,吹箭一射,定在恶女孩眼前桌缘,吓得她两眼睁大,不敢再吭声。
  “原来你也怕啊?这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啊!”
  范王讪笑不已,突然煞住笑声,冷森斥来:“说!是哪条道上,竟敢找我状元帮麻烦?”
  恶女孩和衰祭师同声冷哼,根本不甩范王逼供,范王冷笑起来:“你们不回话,我实在觉得没什么面子。”突然一巴掌掴向衰祭师,冷斥:“老的先来!你可有名有姓?”
  “哼!”衰祭师还是不说。
  范工抓起匕首,一刀猛刺他大腿,真痛得他脸面绞抽,汗水直冒。
  “说不说?”范工仍逼。
  南宫鹰冷道:“传闻江湖有位九命鼠邱三牙大概就是阁下了吧?”
  南宫鹰发现他暴出三颗鼠牙,联想此人可能即是传言中的邱三牙。
  衰祭师冷哼:“是又如何?”
  “是的话,就叫你变成邱无牙!”范工一时气不过这种被捕还自以为了不起之人,利刀猛敲,竟然打落他门前三颗牙齿,却一点儿不见血痕,范王稍惊:“假的?”呵呵笑起:“原来你早就是邱无牙,还装什么有名有姓?简直丢人!”
  邱三牙满脸怒火,恨不得啃死范王。
  南宫鹰冷道:“是谁派你前来杀我?老实说或许我可以网开一面!”
  “你奸了我老婆,所以我想杀你!”邱三牙说完哈哈谑笑,根本有意保护幕后主使者。
  南宫鹰冷道:“你分明说过主人,他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邱三牙总是答非所问。
  范王滤笑:“有种!”
  匕首一挥,一刀又挑起邱三牙左脚一片三指宽肉片,痛得他失声大叫,全身抽搐不止。
  “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没什么痛神经了。”范王再挥匕首:“说是不说?再不说,切下你二根手指头!”
  邱三牙终于忍不住匕首威胁,抖着声音:“要说可以,还我三颗牙齿。”
  “命都快没了,还要牙齿?”
  “还我牙齿,否则不说!”邱三牙态度甚是坚决。
  “这牙齿到底有什么秘密?”范王不禁起疑,抓向三颗黄牙,想要研究。
  “还我——小畜牲——”邱三牙不禁大怒,甚且破口大骂。
  “你越叫,我就越不想还你!”。范王干脆将牙齿置于脚下猛踩又踩,总希望踩出什么。然而牙齿似乎颇硬,被踩得脏兮兮,却仍完好如初。
  “没什么货嘛。”范王暗道,忽而斜眼反瞄邱三牙,邪邪笑起:“你还要牙齿?”
  “还我!”邱三牙怒喝。
  范王邪笑:“被我踩得沾上狗屎,你还要?”
  邱三牙更怒:“还我!听到没有……”
  范王遂拾起一颗,邪滤直笑:“来啊!张开嘴巴,我还你便是!”装出恶心状,还撕起被单包起,以免脏了手。
  邱三牙竟然张开嘴巴,当真想啃回那被踩过臭牙。
  范王还是不信,直往他嘴中丢去,他当真未再吐出,卷着舌头想嵌咬回原处,范王瞧得直皱眉,心想这人莫非真有脏病不成?连踩过牙齿都要?
  他尚未想通,邱三牙终又把烂牙吐出,怒喝:“不是这颗……”忽而觉得说溜什么,赶忙改口,“你把另外两颗一起送来!”
  “真是贪得无厌!”范王无奈,想再溴他一回,遂又拾起两牙齿。
  “等等!”南宫鹰一手打落牙齿于桌中。
  邱三牙脸顿变:“你想干什么?”
  “在找你想要的那颗!”南宫鹰本是不理此事,但闻及邱三牙溜嘴说出“不是这颗”,他分明另有所求,直觉假牙中必有名堂,遂出手打落牙齿,且凝真力就要打去。
  邱三牙猝又惊叫:“你敢——打烂它,你什么都得不到!”
  “那可由不得你!”
  南宫鹰猛抖动道,叭然一响,两牙齿突裂成四片,桌子却完好如初,露了一手精纯隔山打物功夫。
  但见那假牙裂开,其中一颗散出红色粉末,现于黄亮桌上,特别显眼。
  范王乍见红粉,惊愕不已:“你想自杀?”
  可是这牙齿连脚都踩不烂,邱三牙如何咬得破?到时想死都引不出毒药,他真的意图自杀?
  “不错,他的确想自杀!”南宫鹰冷道。
  “可是毒牙甚硬。”范王仍不解。
  “那是你不懂窍门之结果。”南宫鹰道:“一方面你功力不足,另一方面却因你不懂得开启方法,如果从中直切下去,它很快会裂开。如果放倒横踩,它像铁豆,若切力不够,根本别想弄开它,这也是防止他自己不小心咬破,因而发生在不想死时,却中毒死去之惨事。”
  范王懂了,怒目瞪向邱三牙,嗔斥道:“这么没志气,才捅你两刀,你就想死?还算什么男子汉!”
  邱三牙得不到毒药以自杀,脸色不禁煞白,厉吼:“快快让我死去,否则我咒你祖宗三代!”
  “骂啊!”范王斥谑道:“你以为想死就可以死?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滋味!”抓起茶壶就要灌向邱三牙嘴巴,准备逼供。
  邱三牙惊骇之下,猛地力嚼咬舌头,准备咬断自杀身亡。
  范王见状急叫不好,想欺身抢拦,却已不及。
  南宫鹰却因找到毒药而精神稍稍松懈,没想到这家伙说咬就咬,动作之快,吓得他急忙发生指劲想点其牙关穴道,却仍慢了一步。
  眼看邱三牙猛啃舌头,闷哼响起,嘴角涌出大量血迹,那舌头竟然没掉下来,连他自己都恐慌不已。
  范工惊愕中始发现原是这家伙掉了三颗大门牙,猛嚼舌头之下,却只能咬断舌边,居中根本毫无损伤,他欣滤笑起:“想自杀?老天不准,任你多想死,也没辄可耍!”
  然而瞧及邱三牙冒着绝大勇气嚼舌,且咬得满口是血,范王仍是头皮发凉,这人不是神经病,即是个心狠手辣人物——连杀自己都那么干脆?
  邱三牙因嚼流血而痛昏过去,血液涌出,吓得恶女孩尖叫师父,心下一横,也想如法炮制,猛张牙关就想咬。
  她没伸出舌头,该是咬向牙中毒药。
  范王、南宫鹰见状直叫不好,一人欺扑过来,一人准备发掌制止,范王却抢在先头,茶壶猛灌恶女孩嘴巴,灌得她呜呜闷叫,咬得茶壶嘴咋咋作响。
  范工急道:“毒牙在哪里?”左手改提茶壶,右手猛扣恶女孩大门牙,一根一根抽摇:“到底在哪里?”忽而摸及一颗动牙,猛地扣指狠揪,痛得恶女孩哇哇痛叫,眼泪都快掉出来,全身为之发颤。
  范王仍不肯放手,手指揪动不易,猛往外扳,他虽功力不济,但用来拔牙却绰绰有余,这一扳扯,竟然把牙齿拔起。
  恶女孩尖声厉叫,泪水直流,差点痛晕过去。
  范王却发现那是一颗蛀空臼齿,居中根本空空如也,他干笑:“找错了?”
  连那南宫鹰都觉得想笑:“不要把她牙齿全拔光才好。”
  “不会啦!只是一时失手!”范王笑的甚窘。
  恶女孩却毗目吼声,呜呜啃着茶壶,大概想说:你敢拔我牙齿,我跟你拚了。
  范王干窘笑道:“是蛀牙嘛!你看!迟早都要拔掉的!”
  他将那臼齿晃向恶女孩面前,还仔细指出蛀牙部分,那恶女孩简直在瞧被恶魔抽出来胸中肋骨,更是没命尖叫,若放开她,准会啃下范王身上特大块血肉。
  范工干笑:“我下次小心些便是,请忍忍!”
  他的“下次”很快到来,将日齿置于桌上,手指又往恶女孩嘴中扳去,寻宝似的一颗颗试去:“到底是哪一颗啊?”
  那副聚精会神模样,直叫人以为他在雕刻牙齿。
  恶女孩简直吓得泪水汗水直流,每扳一牙,她即尖叫一声,那无尽恐惧威胁之下,她终于伸舌点向左上排第一颗日齿。
  “早说嘛!”
  范王伸手扳去,但觉动摇,稍运劲摘了下来,恶女孩未再尖叫,反而嘘喘大气,直若逃过十八劫难般面有余悸地瞧着这位恐怖分子。
  范王干声直笑,瞧着这颗晶白亮丽牙齿,好奇说道广这会就是毒牙吗?”不自觉地想置于嘴中咬咬看。
  南宫鹰讪笑道:“你不怕突然咬破,莫名中毒,死得无法瞑目吗?”
  “呢!好险!”范王惊急地将白齿置丢桌上,干声道:“还是你来,我不想知道怎么咬开它……”
  南宫鹰呵呵笑两声,伸手发出暗劲打向白牙,它果然裂开,散出红色毒药。
  范王惊心道:“好毒的玩意啊!我差点丧命!”庆幸方才没咬开,否则岂还有命在?
  他手抓壶,仍不知该不该抽出,说不定恶女孩仍会咬舌自杀,于是决定不抽出,冷斥:“快说!是谁派你们前来暗杀我家公子?”
  恶女孩怒目瞪来,仍呜呜骂个不停。
  “呜什么呜?”范王斥道:“再不说就拔光你牙齿叫你呜个够!”
  恶女孩更是呜呜厉叫,两眼睁得快裂出眼眶。
  “你还不说!”范王就要有所行动。
  南宫鹰道:“你那壶嘴顶着她嘴巴,她怎么说?”
  “呃……”范王突然发现错误,窘声笑起:“怎会发生这么大误会?但抽出来,又怕她咬舌自尽,怎么办?”
  “总得让她有开口的机会吧!”南宫鹰道。
  范王犹豫一下,还是慢慢抽出茶壶,威胁道:“你敢咬舌头,我就叫你咬一辈子茶壶!”
  壶口终于离开嘴巴,恶女孩却发出野兽般尖厉欲撕碎人之吼声:“你敢拔我牙齿……”
  范工看她嘴巴厉张那么大,赶忙又把茶壶往其嘴巴塞去,恶女孩尖痛厉叫,两颗大门牙为之松动且渗出血丝,差点掉出来,她直掉泪。
  “又发生误会了?”范王但觉反应过度,干窘直叫抱歉抱歉,始又将茶壶抓出。
  “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恶女孩戾气终于被瓦解,换来少女那种赖皮哭闹尖叫,已失去杀手冷酷无情特性。
  范王仍是歉声连连,干笑自信道:“这样也好,门牙受了伤,要嚼舌自杀都不可能了……”始安心将茶壶放回桌上。
  瞧着壶管那两道深深齿痕,他干窘暗笑不止。
  “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恶女孩还是泣声不断。
  范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别那么伤心,门牙只是摇晃而已.根本没有掉落,还保得住!”
  “恶魔!恶魔!恶魔!”恶女孩耍赖尖厉哭吼不止。、
  南宫鹰瞧来,心生不忍,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叹声道:“你把解药交出来,我放你便是!”不忍再逼她。
  “不给!”恶女孩突然停住哭声,带着报复喝吼起来。
  范王不禁有气:“我家公子网开一面,只叫你交出解药,你还敢发飙?不想活了是不是?”喝吼起来:“到底给不给?不给,拔光你牙齿!”伸手就想揪去。
  “不给!”恶女孩厉吼几声,忽见魔手又来,那揪齿余悸仍叫她惊心动魄,吓得她没命再吼:“我没解药,全在他身上……”吼完泣出声音,一定要杀范王以报揪齿之仇!
  “早说不就得了!”范王欣笑起来:“害我沦为揪齿凶手,抱歉,抱歉!”躬身为礼后,始移步那满口鲜血,却毗目刺瞧南宫鹰及范王的邱三牙,他含笑道:“你徒弟都说了,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邱三牙仍想厉吼,可惜舌头已伤,并且疼肿,几乎塞满整个嘴巴,他还是吼,却呼呼混着浓厚鼻音,厉斥:“没解药,中此毒只有毙命!”还想哈哈大笑,却呼呼引痛舌头而断声。
  范王倒能听出几字,冷目瞧瞪他:“没解药!你以为我是笨蛋?’抓起茶壶猛敲其脑袋,咋然一响,邱三牙泪水渗流不止。
  范王更喝:“快拿出来!”忽见这混蛋手脚被捆,哪能拿东西?不禁于笑:“差点重犯错误,你不能拿,我自己来!”
  当下很快伸手掏人邱三牙胸腰口袋。
  范王道:“小心些,别被毒针刺着!”
  范王才想起这两位混蛋擅于使毒针,莫要真的中计才好,干脆拿来匕首,猛划邱三牙衣裤,一刀下去,衣衫掉落大半,肚皮乍现,吓得邱三牙厉吼:“你敢——”竟也挣扎,可借全身受制,只见得脑袋乱摆而已。
  范王斥笑:“都已七老人老还害臊?放心,我会很小心照顾你重要部位便是。”
  利刀仍划,切得邱三牙几乎衣破裤穿,只剩下体重要部位还保有蔽体布料,露出一身排骨老皮。
  幸好他是坐在椅子上,身形矮了半截,否则瞧在那女孩眼里,必定尖叫连连。
  邱三牙遭此重辱,已是脸面煞白,想咬舌自尽,可是舌头肿大,又掉了门牙,又怎能得逞?不禁落下悲愤泪水,状若死人。
  范王懒得理他,很快将掉落地面瓶瓶罐罐、小包小盒拾起,置于桌面,瞧那五颜六色瓶罐及纸包,范王不禁皱眉:“你家在开药铺不成?带这么多在身上想毒死谁?快说,解药在哪儿?”
  邱三牙冷哼,不屑说出,似已抱着同归于尽决心。
  “不说?我一样样拿你来试!”
  范王尽将药瓶纸包打开,就要灌往邱三牙嘴巴,可是邱三牙却反应过度般厉吼:“不说就不说!”然后紧闭牙关以防毒药上口。
  范工冷滤直笑:“闭得了吗?少了大门牙,闭得了吗?”还是伸手想捏其下额,准备灌药
  南宫鹰道:“灌不得,他本就想死,你灌他毒药,岂非如他所愿?”显然已识破邱三牙诡计。
  “呢……我怎老是出差错!”范王干笑:“大概稳操生杀大权,威风太强的缘故吧?”把药放回桌上,虽装出一脸无奈,却戏谑姿态百出:“怎么办?不能试;求求你说出来好不好?”
  邱三牙眼看计谋失败,只能以嗔厉怒目瞪来,冷哼代替答案。
  范王无奈,只好转问恶女孩:“他不说,你说如何?咱们已有了感情,何妨相互帮忙?”
  “谁跟你有感情?不要脸!”恶女孩怒斥,一副不屑模样。
  南宫鹰闻言淡笑不已,毕竟范王来此招,并不讨好。
  范王倒能镇定:“其实感情并不一下要呈现在外表,我觉得我们内心已取得某种默契之沟通!”
  “恶心!”恶女孩更是不屑。
  范王突然大吼:“我是叫你沟通,你若不说,我会拔光你牙齿!”
  “你敢?”恶女孩脸色又变。
  “沟通后再说我敢不敢!”范王就要伸手揪来,吓得恶女孩失声厉叫:“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自己问他,恶魔……”
  想及拔齿之恨,她就快疯狂。
  范王这才谑邪笑起:“不信你沟通不了我的拔牙技术?”冷斥:“你连解药什么颜色都没看过?”
  “白色……”恶女孩惧声回答,但随即发现自己太过懦弱,立时转为嗅怒:“全部毒死你算了!”
  “能毒死,还算解药?”
  范王瞄出战胜、示威一眼,始将三十余种药物全部倒出,立即将五颜六色剔除,但却发现白色药物仍有十余种,不禁皱眉:“这么多?”
  移目瞧向南宫鹰,不知该如何选择,又想回过头来逼迫邱三牙。
  南宫鹰道:“一样样试算了!”
  “怎么试?”范王道:“一个不好,可能立即毙命!”
  南宫鹰道:“先把毒针找出来,沾上白粉,看看其反应。”
  范王闻言,始将一长形如手指般细筒打开,抽出闪闪青碧追命蜂针,沾上茶水后,往十余种白色粉末抹去,每药一针,果然挑出四样得以解去青碧锋针青碧颜色,且化成清水般晶亮之粉末。
  邱三牙瞧得两眼目光直拍缩,显得解药即在四味白色粉药之中,然而,他仍以谑笑表情看这场戏。
  范王道:“怎么办?还有四种,怎么办?”
  南宫鹰早就注意邱三牙眼神,心知解药可能在里头,遂道:“刺他四根手指头,再以追命蜂针试。”
  邱三牙不禁脸色再变,本想喊出:“你们敢?”可是他们每次都敢,此话根本毫无恐吓效果,他不知该说什么,愣在那里。
  “要是他一针就翘了呢?”范工仍担心。
  南宫鹰道:“准备匕首切手指便是!毒药再快,也不可能超过挥刀速度吧!”
  范王觉得有理,瞄向邱三牙,冷斥道:“这是你自作孽,怪不了别人。”
  他当真拿起沾满毒液细针,猛抓邱三牙左手,邪笑不止:“现在说还来得及!”
  邱三牙还想冷哼,表情方现,范王登时刺下尖针,指头霎时溃烂化水,痛得邱三牙历叫如杀猪,那毒药仍往前腐蚀,白骨立现,且渐化去。
  “不是这瓶!”范王但见此药简直是化骨散,若用在身上,那还得了?吓得他赶忙挥刀切下邱三邪食指第二指节,始阻止毒药继续人侵腐蚀。
  邱三牙这才停止尖叫,一张脸却死白吓人,直冒冷汗。
  “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谁!”
  范王但觉截肢有效,干脆一连刺出沾满三种不同药物之针,中指发红变肿。
  范王立即切断一小指节,尾指渗出浓紫污血,范王照样切断,两刀又砍得邱三牙,厉叫如猪。
  范王却听不下去,两眼直瞪无名指,那并无任何反应之药粉该是解药无误!
  “就是它了!”
  范王惊喜若狂,赶忙刺出迫命蜂针,尖针落处.青碧毒液立即渗入指尖,但很快被解药反包围且逼退,恢复正常颜色。
  南宫鹰见状欣喜不已,熬了近三天之麻疼毒苦.此时将有了转机。
  范王欣笑不断:“少堡主请坐好,属下立即替您解毒燃后再来收拾这顽劣分子!”
  南宫鹰当下盘坐于地面,范王拉开他右肩背,那再次泛青紫伤口已化脓,渗出浊浊污血带腥臭,直叫人作呕。
  范王还是强忍臭味,先以手挤出脓血,待血液较为红之际,始将此种解药沾向伤口,但见毒血渐渐转清。
  他问道:“觉得如何?”
  “清凉许多!”南宫鹰回答。
  范王这才确定此乃解药无误,始敢大量涂抹伤口,并道:“要服用吗?”瞄向邱三牙他状若死人,面无表情,瞄向恶女孩,她怒目瞪来,一脸不合作态度。
  “先逼毒看看!”
  南宫鹰遂再次运起功力,将扩散至右手臂之毒渐渐往回逼,伤口不断渗出浊黑污血,可是解药却跟着流失,如此将事半功倍。
  范王见状,心想既然不敢服用,干脆以针刺向,该解药得以反势解毒,遂将那解毒过后还原晶亮之蜂针刺往南宫鹰石手指,手臂,顺延而上刺出血斑,再敷倒解药。
  如此一来,解药沾血,溶入血脉,轻而易举可解去向中之毒,且快速往上窜,解毒功效更形发挥。
  南宫鹰借此加以运功催化解毒液,如此流窜反冲之下,已比逼毒快上数倍。
  不到一个更次,手臂青紫尽褪,伤口四周亦转为红润,那渗出伤口血液更是澄清迅速,几乎已跟新鲜血液毫无两样。
  南宫鹰怕有余毒未除硬再运行一周天,但党全身畅快无阻,始呵呵欣笑起来:“该你了吧?”
  毒性一解,那股爱笑毛病又犯,南宫鹰很快抓出口袋酸梅,连丢三颗以止笑意。
  范王倒出茶水以洗污血,随后撕下棉被之棉絮,就地取材以拭去湿处,这才将解药大量投人伤口处,总算大功告成。
  他欣笑:“少堡主的复活,就是这老鼠头倒霉的开始!”瞪向邱三牙,一脸黠笑。
  邱三牙似已觉悟会是什么局面,冷斥:“是人物,给我一刀痛快!”声音仍受舌肿痛之苦,呼呼浊浑难懂。
  范王却听出几字,讪笑道:“给你痛快?这么简单?说!是谁主使你暗杀我家公子?他们目的何在?”
  邱三牙还是冷笑,范王瞧来碍眼,抓起茶壶后往他脑袋敲去:“说不说!”有若打鼓,每喝一句即敲几声,茶壶落不停。
  越敲邱三牙脑袋越低,却始终不再吭声。
  范王却越敲越生气,准备再用大刑:“我就不相信,在我手中会有逼不出话的人?”匕首挥耍起来,准备向其牙齿下手,挑得他满口掉牙。
  南宫鹰却说道:“放开他!”
  “放开他?”范王惊愕:“有没有搞错,他是我们的仇人啊?”
  南宫鹰道:“反正毒性已解,他们也只是人家走狗;犯不着在他们身上生那么大的气。”
  说完,他起身,就要解开恶女孩身上禁烟以及受阻穴道。
  范王疑惑主人怎会突然变化如此之快?莫非另有下文?脑筋一闪,该是准备放人之后再暗中跟踪可能性较大,这可比死逼活迢来得容易得多。
  于是不露痕迹苦叹:“算你们好狗运,碰上我家公子慈悲大开!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记得啊!好好把握啊!”
  范王挥着匕首,心不甘情不愿地替邱三牙解布索,至于其受制穴道,在南宫鹰放开恶女孩之后,始点指过来,连点七八指,邱三牙得已解穴,却因双腿受创,站不稳,滑落地面。
  “师父……”
  恶女孩见状赶忙想要扶去。
  然而,就在她欺身将扶之际,邱三牙猝然猛兽般暴起,抢过范王手中匕首,不杀范王,不杀自己,却冷厉无情刺向恶女孩心窝。
  那势来得既快又猛,恶女孩哪知师父会狠毒到向自己下手地步?眼看匕首就快刺抵心窝,她避之不及,尖声骇叫。
  那叫声惊动南宫鹰,惊喝不好,反掌一切由于位置关系,他只能猛砍邱三牙背脊,那邱三牙竟然不顾,拼死命扑杀恶女孩,猛吼“叛徒”两字,冲势更快。
  南宫鹰瞧他拼命,不得不再发一掌以打偏恶女孩,匕首失了准头,刷然一响,勉强划中恶女孩左胸旁,邱三牙却被打得滚栽前头,撞垮一张太师椅。
  那邱三牙狂血直吐,死意已决,猛挥匕首刺往自己胸窝,匕首直没至柄,他却狂笑:“我死,你们也活不长!”说完,口涌浓血,身形往前倾倒,已一命呜呼。
  南宫鹰惊皱眉头,这人倒是顽劣非常,宁死不从,可想而知其幕后主使人手段之毒辣,恐怕比死更残忍十倍百倍吧?
  恶女孩遭受师父突袭,惊骇而泣,全然忘记左胸之痛。
  范王陡然升起同情之心急忙赶来:“快止血!”但见她胸口渗出血液,他急忙伸手按去。
  然而此举在女孩直接反应之下,总有非礼之嫌,恶女再次惊吓,双手紧抱胸部,厉吼:“不要过来!”逃向墙角,泣声不断。
  范王这才发现自己粗鲁动作,干窘笑起,要着手指,莫可奈何说道:“真是男人有手不轻摸,一摸就出问题……”瞧向恶女孩:“你也该想想,你那烂师父骂你叛徒,还准备杀死你,这种组织已是无情无义,你跟着她们迟早都会丢掉小命,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被摆道而亡,死得不明不白啊!”
  恶女孩不做声,尽管哭。
  “要不要手帕啊?”
  范王没那么卫生,随身携带手帕,摸了一阵,干窘笑起,撕下被单一角,暂且充数,递给恶女孩,她竟然未拒绝,抢过布片,抹着眼泪,泣声仍不断。
  “没关系,尽管哭!哭久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范王倒是有了安慰之心。
  南宫鹰忽而问道:“你们是宇宙王派来的?”心想此时除了这帮派之外,又有谁敢动自己?遂试探问出。
  “不是。”恶女孩终于回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范王问道。
  恶女孩戾气又起:“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怒瞪范王一眼。
  范王不是滋味:“名字总不会搞不清吧?你是不是叫陈阿呆?”
  “你才是陈阿呆!”恶女孩怒斥:“我的名字是你祖宗!”
  “什么话?我祖宗?”范王想笑:“那岂不成了大饭桶?”
  他老爹叫范通,老爹的老爹当然叫“大饭桶”了,他笑不合口。
  “你才是大饭桶!”恶女孩怒斥:“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想及大门牙还疼晃着,她一把怒火又起。
  “不错,我的确是大饭桶,一餐要吃五碗饭!”范王邪声一笑:“我才不像你,上次在长安城乞讨当乞丐,连吃都吃不饱!”
  “笑话,我丁如意,会吃不饱?”恶女孩更怒:“走开,听到没有!难道要我杀了你!”
  范王已然呵呵笑起:“原来叫了如意我还以为是丁爱玉,丁香蕉呢。”
  丁如意这才知道上当,怒喝一声,举掌就要劈来,范王赶忙溜向南宫鹰背侧,讪笑道:“回去吧!这里是我的地头,你凭什么叫我们滚?该滚的是你不是我。”
  丁如意劈人不着,怒目瞪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复问范王所言,自己的确头顶人家天,脚踩人家地,该走的的确是自己,于是走向邱三牙,一脚猛踢过去,骂声:“凭什么杀我!”始悻悻走人。
  范王立即低声道:“要不要跟踪?以揪出真凶?”
  “全看你了!”南宫鹰的确有此意图。
  “没问题!”范王欣笑出口,很快潜向窗口往外瞧但见了如意掠身东屋墙,遂向南宫鹰说道:“我会留下十字记号,到时少堡主自行跟来便是。”
  南宫鹰点头:“你去吧!我随后就到。”
  范王这才闪身而出,跟踪去了。
  南宫鹰则再盘坐床头,运行内劲,以确定自己完好如初之后,始丢下银子,抓起那包酸梅,笑声又起,掠身穿窗,追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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