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华山寻经


  哪知道郝文贵郝文富两人,恼羞成怒,马上一声呼哨,联同上前,三个联手,使用三星连锁拳法,把王元斌打得遍体伤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挖苦几句,将他送回家里,王元斌还吐了几口血,调理月余,方才康复,王福看出郝家三兄弟名为猎户,并不打猎,来历不明,分明不是好人,自己为了息事宁人起见,不但自己已经强忍,不去报复,还叫儿子切不可去招惹对方,王元斌哪肯服气,趁着父亲不在,偷空再去跟郝家打了两次架,半点也没讨好。反而受了轻伤。王福一赌气下,连儿子的本领地不教了!
  可是王元斌仍不甘心,天天在家里菩练,约莫经过一个月左右,便走去跟郝家三兄弟打一次架,虽然必败,却是屡败屡战,前后打架千多场,没有一次讨得便宜,这次侥幸没伤回来,他期期艾艾的说完了经过。
  王福向重阳真人道:“这孩子好勇斗狠,败了还不服人。我真个巴不得郝家三兄弟把他痛打一顿,弄断他的手脚,叫他变做废人,以后再也不能够跟人家打架哩!”
  重阳真人大笑道:“王老伯.你的儿子很有志气,怎可以叫他变成废人,好孩子,你过来,我教你破三星拳的法子!”
  王元斌心花怒放,连疼痛也忘记了,重阳真人拿起三个茶杯,摆在桌上,两前一后的排成一个倒立的品字,他用手指移动了几次茶杯,问道:“郝家兄弟的三星连锁拳法,是不是这样的,攻时两前一后,守时一前两后,品字形的来回走位,攻守相辅的打法吗?”
  王元斌大喜说道:呀!原来你也懂得三星连锁拳!”
  王重阳道:“要破这三星连锁,并不很难,你只要由破他的连锁入手,认定品字形正中的一个人,飞扑过去,用我刚才跌你的流云手一吸一贴,一窜一退,弄跌了正中的人,三连锁之势便解,你便可以打散他们了!”王重阳说罢将六路流云手演了两遍,每一路招式解说得十分详细,王元斌心领神会,忽然大笑起来,拍拍手掌叫道:“行了!道长,我给你买素菜去!”说着一溜烟向外跑了出去。
  王福叹道:“这孩子真是顽劣,道长却教他打架,等于火上加油哩!”王重阳笑了一笑,并不答话。
  须臾之间,王元斌由外面买了几包木耳金菜,笋干粉丝之类东西回来,王母方才端出饭菜让重阳真人吃,到了天黑,王元斌立即睡觉,休养精神,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王福夫妇还来起床,工元斌已经溜了出去,不到巳牌时候,他一溜烟由外面跑回来,高声大叫:“道长,你的拳法真灵,我今天一出手,便把郝家三兄弟打得落花流水,老二老三两个还受了伤,以后他不敢小看我啦!”王重阳微微一笑。
  他问王元斌怎样用自己的流云手法?王元斌眉飞色舞,他描述自己破三星连锁拳时,只一开始使用逼窜之法,扑向三星连锁中心的郝文富,一拉一拖,立即把他跌了个狗吃屎,几乎连下巴也憧落,可是郝家三兄弟不服气,仍然要斗,王元斌一连用了两次流云手,把郝文富郝文定两人接连翻了两个跟头,一个跌伤腰部,一个扭脱肩骨,再也爬不起来,他才哈哈大笑走开。
  王福听说儿子打伤了人,不禁大惊说道:“你这顽劣东西,真是胆大包天,把郝家兄弟弄两个跟头也罢了,居然打伤了人。他的同党很多,试问你从今以后,怎样入山打猎!”话才说完,一阵呐喊声音已经由远处传来!
  王元斌不禁面上变了颜色,王福知道郝大贵纠合同党来找他晦气。气得连连顿脚,大骂畜生,工重阳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笑道:“不用着忙,这场祸事还是由贫道身上起的,臼贫道解劝便了!”他立即走出屋门,只见一个三旬年纪,紫黑面皮的壮汉,拿着明晃晃的猎叉长枪,杆棒钩索,气冲冲的向王家杀到!
  王重阳当门一站,稽首合十,念了一声无量寿佛,这班人看见王福室里多了一个道人,渠采夷冲,星冠羽衣,穿着十分齐整,不禁愕然,那紫面大汉把托天叉一摇,叉上铜环叮铃铃的一响,暴声喝道:“哪里来的杂毛,快些滚开,叫那王元斌小子出来,让我捅他一个透明窟窿!”
  王重阳含笑道:“尊驾就是郝大贵师父了,是与不是?”
  紫面汉道:“不错,爷爷正是郝大贵,我找姓王小子晦气,不关你事,你别要在这里讨野火吃!”
  王重阳呵呵大笑道:“怎的不关我事,老实说一句话,王元斌一向是你兄弟手下败将,今天能够一下破了你们兄弟的三星连锁拳,全凭贫道教了他几下手法,哈哈哈!”郝大贵怒吼一声,一抖手中钢叉,向王重阳分心刺到!
  王重阳不慌不忙,他看钢叉刺来,兀立不动,陡的一挥袍袖,打在托天叉的柄上,砰的一响,郝大贵双手虎口登时震裂,一柄叉脱手抛起两大多高,映着朝阳光辉,亮晶晶的落了下来,嗤的一声,扎在芳草地上!
  这一下把郝大贵吓了个胆裂魂飞,其余那二三十个村汉,一窝蜂般上前,刀枪并举,王重阳长笑一声,挥起飘飘大袖,四边一扫,袖风到处,这些笨汉象遇了狂风的树叶一般,纷纷翻转,连着兵器跌倒在地!他们由地上爬起来,叫道:“不好!这杂毛会妖法!”
  就在那些猎户失魂落魄,不敢上前的当儿,远处突然走过一个人来,这人装束十分特别,青布幅巾,象个回子,脸上虬须绕颊,皮肤作古铜色,两只大眼睛炯炯发出精光,步履十分轻健,郝大贵一见那人,回头叫道:“山主!你来得好!这杂毛十分扎手呢!”
  那汉子阴鸷的说道:“很利害吗?那不见得,你们这些人大过脓包,不中用罢了!”声音特异,铿铿然有金属之声,十分刺耳。
  郝大贵面上一红,立即退了下来,王福父子也由门里现身出来,挺着猎叉棍棒,准备厮杀。可是那虬髯汉子连正眼也不望他们一下,只冷冷地说道:“这位道长用的是水袖流云功夫,大概是全真派门下了!”
  王重阳听了这几句话,不由暗吃一惊,因为自己这门功夫,全凭一口罡气运用,所以能够拂袖如铁,无坚不摧,如果内功不是到了登峰极顶的人,决不能用,这面貌不扬,土包也似的回子,居然看出是水袖流云功,可见得是一个大有来历的人物了!
  王重阳合十说道:“好说,阁下高姓大名,贫道还不曾领教阁下的字号!”
  怪汉子面皮不动,冷冰冰的说道:“我是西鄙村夫,姓名不见经传,复姓欧阳,单名一个锋字,有人叫我白驼山主,那个我可不敢当呢!”
  王重阳足迹遍天下,生平不曾到过西域,更不曾听见江湖人说过白驼山主这四个字,他略为一沉吟,说道:“凡事以和为贵,阁下既然和这班猎户有渊源,叫他们收兵回去,各安生理,岂不是好,大家同是苦人,靠猎几个鸟兽吃饭,何必冤忧牵缠下去呢!”王福父子听了,暗里点头不置。
  欧阳锋并不回答王重阳的话,忽然回转头来,向郝大贵这班猎户喝道:“统统给我滚回去!”
  那些猎户似乎怕极了这个不速怪客,被欧阳锋一喝,哄的一声,各自拖枪拽棒散去,工福父子看在眼里,十分诧异:“猎户向来强悍,怎的会怕了这个人,看他并不是本山的土著呀,奇怪!”
  欧阳锋叱退了猎户,突然向王重阳冷笑说道:“这些凡夫俗物走开,咱们可以比划啦!”
  王重阳吃了一惊,刚才说了个你字,欧阳锋已经喝了一声:“接招吧!”左手一掌,劈向自己中盘,一股劲力排山倒海似的推到。
  王重阳估不到欧阳锋突然发难,更估不到他有这样雄浑的掌力!立即气纳丹田,拂袖一挡,轰的一声大响,只见王重阳的身子稳如磐石,好比飓风中的千年古木,老树盘根,全然不动,不过他这运气一挡掌劲,看出对方功力来了,这姓欧阳的本领造诣,不在几年前自己见的新立丐帮帮主洪通之下,和金鳌岛上摆设奇门石阵怪人本领相比,也在伯仲之间,如果和自己以前交过手的少林三老比起来,却胜强得多了!此时此地,居然有如斯劲敌,王重阳心里不由暗自纳罕!
  欧阳锋看见自己的掌力震王重阳不倒,也是暗里吃惊。他刚才一掌是毕生功力所聚,也推王重阳不动,不禁有点胆怯,可是一掌发出,已经骑上虎背,势难善罢,欧阳锋双掌一翻,用“反步拗鞭”的招式,双撞王重阳胸口的“玄枢穴”,等到拳风沾衣,突然易掌为指,用“铁甲锥”的功夫,照准重阳真人腰后的“精捉穴”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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