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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已深。 凋零的落叶,随着西风,四散飘舞。 不,这是初冬了。 你看,随着寒风,不是已经飘起了片片雪花吗? 一片荒野。 大道坦荡。 泼墨似的夜,已经笼罩住了整个大地。 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黑夜中,大道上,两骑快马,疾驰而来。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如雷马蹄声中,响了起来:“凯哥,怎的这么长的一段路都没有个客店?” 另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咱们趁夜赶路也无所谓。” 马蹄声,刺入嘶号着的西风中,显得单调而凄凉。 一阵沉默,驰行不久后,大道弯入万山丛中。 那娇滴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凯哥,天色好黑,恐怕会下雨了。” “嗯!咱们还不如找个山洞避避。” 又是一阵疾驰。 倏然——男的往前一指道:“你看,那里有个大山洞。” 顺着他的手指往前望去,只见山腰上果然有一座黑黝黝的山洞。 山洞前,是一片颇为陡峻的斜坡。 两人策马驰行一阵后,距山洞之前,少说还有半里之遥。 这时——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地狂吹着。 天上乌云密布,不时有两道天际银蛇,带着轰轰雷声,窜行在云端。 大雨,已经淅淅沥沥下起来。 武凯忙道:“席玲,过来,与我同乘一骑可以避雨。” 说着,用手一招,袅娜的身形,竟随着马儿前冲之势飘了起来,落入武凯的怀中。 劈喇!一声轰天大雷响过后,金蛇乱闪,狂风暴雨陡然降临。 两匹马儿,长嘶疾行。 武凯身体四周,冒出一片红云,周身四尺,滴水不侵。 不消一刻功夫,两人已到了山洞之前。 武凯抱着席玲,一飘身,掠入了山洞之中。 山洞外——狂风暴雨大作,雷声隆隆,闪电乱窜,整个天地为之变色。 怕黑与怕雷声,是女子的天性。席玲自从中了毒以后,遁迹荒山之中,孤身只影,时受恐惧绝望与寂寞的侵袭,表面上似乎变得落寞与幽怨,但是心中关切与爱护仍是她所迫切需要的。 此时大雨倾盆,北风狂号之际,又是依偎在昔日索绕在自己心头的心上人怀中,她真的感到欣慰无比。 武凯何尝不?他自从第一次在大漠中为席玲所救后,心中就时时想念着这位美丽而又善良的宫主。 后来,席玲为一仙夫人与飘飘仙娘两人所毒害失踪后,武凯更是心中感到歉疚万分,相念于她。 当然——如果说,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她,这话未免不实。 因为,那个曾经屡次救他的紫艳馨,在他的心中,也有相当重要的一席位置。 还有万魔罗刹铁麒麟的孙女儿铁乔菁,为了他,与祖父决绝,只身单剑走天涯,亦是屡次令他长叹不已,尚幸地狱阎王替她另有安排,否则真令他不安。 但是,提到真正的内心情感方面,席玲还是占首位的。 尤其是现在,席玲初愈之际,较之以前,更见美丽娇俏。 软玉温香抱满怀,怎不令他陶醉。 他不禁轻轻低下头去,在席玲那娇艳如花的粉颊上亲了一下。 席玲轻轻地嘤了一声,一颗玉首,随着两片红霞的升起,深深的低垂了下去,直垂到她自己的胸际,直垂到她的脸颊紧偎在武凯的胸前。 不管外界的狂风怎么吹?不管外面的暴雨怎么打?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在这一个短暂的时间里,他们两人抛开了一切,而沉醉在幸福的气氛中。 洞外风狂雨暴,整个世界都濒近了毁灭的边缘。 但是——在山洞的里边,两人却情话喁喁,相依相偎。 渐渐地——两人互拥着进入了梦乡。 这时——山洞外,狂风暴雨中,一条娇小人,冒着大雨,狼狈已极地狂驰奔行着。而且还时时刻刻地回过头来,似乎怕敌人追逐的样子。 方冲至山坡之上,她一抬头,看见山腰上有个山洞,不禁大喜,娇喘吁吁地道:“啊……天……” 脚步一动,就往山洞中驰来。 “哗啦啦!” 一道奇亮的闪电,照亮了这人的身形与脸庞。 只见她——手执银晃晃的长剑,满面惶恐的神色。 淡淡的血水,自她的浑身伤痕的破口外,随着雨水冲刷下来。 乌黑而散乱的长发下,是张美丽而天真的脸庞。如果您的记忆力不坏的话,您一定可以猜出她就是白绫。 她随着白二先生返回白梅谷后,听得武凯只身赴滇,便也偷偷地溜了出来,希望可以找到他。 不料,一路下来都没有发现武凯的行踪。 直到进入滇省内后的有一天——她投宿在一家客店中。 西北风凄凉的吹着,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绫独坐客旅之中,愁肠百结,不能成眠。 望着黑黝黝的夜空,她不禁又想起那个郎心如铁的姚武凯。 自己万里追踪,是为了什么? 烛影莹亮,孤身单影,不知武凯今夕在何处。 夜已深沉,她独坐在窗前,低声吟道:“调朱弄粉总无心,瘦觉宽余缠壁金,别后大拌憔翠损,思情未抵此情深。” 突然,一声寒风吹来。 紧闭的纸窗,吱呀一声,吱呀吱呀地大大地张了开来。 灯影迎风,一阵摇曳。 白绫惊得花容失色,只觉得窗前,鬼影晃晃,寒风飕飕,好不怕人。 蓦地——白影一闪,房中已经多出一个身形瘦长的白影。 晃晃然的灯光,照射在那人煞白的脸上,竟显得阴森无比。白绫一见此人出现,惊得连退三步,定了定神斥道:“冷面太子, 你在这三更半夜闯入我的房间是什么意思?”冷面太子嘿嘿笑,手中白骨扇一打开,压低声音道:“白绫姑娘,故人见面,也犯不着那么大的火气。” 白绫这时已经比较镇定点了,双颊上涌起了一片寒霜,厉声道:“没什么好谈的,你给我滚出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暗暗提劲,蓄于双臂上,准备随时发出手。 冷面太子嘿嘿笑道:“白姑娘,在下对姑娘是一见钟情,刻骨相思,万望姑娘不弃……” 白绫不禁气得粉面冰凉,道:“你再不滚出去,姑娘要动手了。” 冷面太子又是一阵嘿嘿冷笑道:“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太子再通知你一句,如不立即跟本太子走,本太子要动手了。” 白绫见他越来越不像话,不禁大怒,反手一抽,呛噹一声,银剑出鞘,尖声道:“滚出去。” 冷面太子冷笑一声,白骨扇一张,唰地一声迳朝白绫脸前拂来,冷冷说:“莫怪太子无礼了。” 白绫的银剑一出闪出朵朵银光闪闪的梅花喝道:“你找死。” 谁知,冷面太子那招根本是虚招,目的只不过是在气气她,一见银光闪来,长剑已然及腕,嘿然一笑,身形倏然一连打了三个转。 白绫只见人影一闪,还没看清对方的去势…… 一声冷笑,已经起自她的耳畔…… 同时——一只瘦骨嶙嶙的冷手,已经一把抓住了她那丰满的左胸。 白绫急得嘤咛一声,满面通红,挥腕一剑斩去。 冷面太子得意的嘿嘿一阵怪笑,身形一转,躲过了长剑,右手一探,又抓住她的右胸。 白绫不禁大愤,羞愤之情,如同决了堤的河水般地充满她的心中。 她不禁气得尖声大叫起来,银剑连挥,寒风咻咻,满室都闪出了丝丝银光,将冷面太子全身都罩住了。 冷面太子这时的武功,竟较之白梅谷中时,高强了一倍以上,他见白绫气得发了疯似的,不禁嘿嘿一阵怪笑道:“小子,那小子已经落在本太子的手中,如果你还想让,他活的话嘿嘿嘿……” 话未说完,已经夹着一连串的冷笑声,从白绫那紧密的影中窜了出去,穿窗向西南方疾射而去。 白绫怔怔地望着冷面太子逝去的背影发愣。 “那小子。” 冷面太子口中的那小子是谁? 难道是武凯吗? 对了,一定是他。 但是,不可能呀。 以武凯的身手,难道还会落入冷面太子的手中吗? 就算是冷面太子的父亲白骨岛主,也不见得会是武凯的敌手。 更何况,武凯现在已经亮出了武林圣君的身份,白骨岛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他如何呀! 可是——事情又很难讲。 说不定冷面太子为了爱自己,不择手段,以谋毒计抓住了武凯,以作为要挟自己的手段,完了,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武凯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他一定需要人们的帮助。 想到这里,白绫不禁又掘奋起来了。 她狠狠地咬着牙,狠狠地道:“凯哥,你等等,绫妹救你来了,等把你救来,我们一同挥剑复仇,把冷面太子他们这批恶徒剁成千万段。” 说着,双足一顿,紧握长剑,向乌黑的夜中刺去。 爱的力量是多么的奇妙啊!她能化腐朽为神奇,化柔弱为力量,化懦弱为勇敢。 白绫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武林娇女子,竟怀着满腔的热血,去追赶那武功高出她太多的冷面太子。 若说,那是为了复仇,为了恨冷面太子方才侮辱她,毋宁说是她对武凯的爱使她如此地疯狂与不顾后果。 不久后——她已飞快地掠出城外,但是还没有看见冷面太子的影子。 向四面略为一望,只见西方约十里之里,是绵延不尽的山峰。 她毫不犹豫地就朝山中驰去。 北风怒号,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黑暗。 白绫施展开身形,如同一道狂风般地朝山中射来。 奔驰不久后,进入一片树林中。突然,一阵嘿嘿冷笑声,起自她的身侧不远处。 她不禁大吃一惊。 难道冷面太子在这儿设了陷阱啊?就这刹那间——白影一晃,骨瘦如柴的冷面太子又出现在她的身前。 白绫冷笑一声,叱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冷面太子得意地嘿嘿地道:“你若从我,我便将他放走。” 白绫不禁大怒,厉叱一声,银剑抽出,闪出七朵梅花,寒光闪闪地朝白骨太子身上扑来。 白骨太子冷哼一声道:“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不知道厉害。” 身形一旋,白骨扇倏然化作了一片光彩,如浪潮般地拥出。 刹那间——剑光扇影交错,两条人影疾快无伦地相互攻击着。 冷面太子的武功较之白绫高出许多,这一交上手,只闻他狂笑连连,白骨扇展开,封、劈、点、扇势如风,出手就是十几扇,这令白绫几无还手之力。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伸其禄山之爪,东摸一下,西捏一下,弄得白绫羞愤难当,两行清泪,早已沿腮而下。 激战数十招后,冷面太子笑道:“丫头,如若你顺了本太子,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白绫怒喝道:“放……屁……不要……脸……” 冷面太子哈哈狂笑道:“好,好,我看你还能持强到几时。” 扇势掌势突然一变,攻势立即凌厉无比。 嗤!一声轻响,白绫上身左胸下,已被扇尖划破了一条裂口,些微渗出了些鲜血。 紧接着——只听见白绫娇喊连连,冷面太子的右手,几乎就没离开过她那高耸的胸部与美丽的双颊。这时,她的身上,已是血渍斑斑,伤痕累累了。 突然,冷面太子一鼓掌。 林中似幽灵也似地飘出十几个人影来。 冷面太子一面晃身出扇,与白绫游斗,一面冷冷道:“丫头,你如果再不答应,我就令你当场出丑,在这里剥光衣服……嘿嘿嘿……” 白绫虽然羞愧欲死,但是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武功和人家比起来,相差了一大截,如果再强拼下去的话,只有自取其辱。 当下一收手中剑,叫道:“慢点。” 冷面太子闻言大喜,连忙收扇住手笑道:“怎么……” 他才一停手,白绫突然振腕连刺,寒光暴闪中,剑势凌厉已极地向冷面太子胸“前要穴”点到。 冷面太子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会用出拼命的招式来,慌忙飘身疾退,怒声道:“贱婢,你找死!” 死字还没出口,白绫已经一翻腕,电光疾闪般地撤出一片寒星,射向冷面太子及四周的人,同时剑花一挽,双足顿处,晃如一支离弦之矢般地朝林外穿射出去。 身后,传来冷面太子的冷笑道:“……贱婢,本太子不折辱你个够,从此不再踏进江湖一步。” 白绫银牙紧咬,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拼命朝前奔驰着。 突然——一道闪电,撕破了黝黑的天空。 紧接着——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 白绫发狂也似地奔驰着。 她的全身,都被雨水淋透。 但是,她却不敢稍事停留,因为她知道,冷面太子不会就此罢休的。 奔驰了一阵以后,已经驰进了山区,她已经累得香汗夹背,腰酸背痛,快要跑不动了。 身上的伤口,被雨水一淋,隐隐作痛。 想她一个娇女子,在白梅谷谷中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今天晚上一夜之间,全受过了。 猛一抬头——见山腰上有个大山洞,不禁大为高兴,娇喘吁吁地暗暗说:“…啊……天……天助我……” 足下一顿,朝山洞驰去。 蓦然——十余条黑影,如流星般地自山坡边上翻了出来,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射到白绫的身前。 当头一人,正是骨瘦如柴,身着华服,手摇白骨扇的冷面太子。 白绫一见对方竟然绕路过来,不禁又惊又怒,又气又羞,厉叱一声,手一抖,一连刺出一十二剑,刺向对方身上重要穴道。 冷面太子似乎被淋得有些恼怒,嘿嘿冷笑道:“贱婢,你这是找死!” 白骨扇一展,疾迎上去。 白绫银牙一咬,挤全力展开家传秘学梅花剑法,剑气立即大盛,攻势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向冷面太子攻去。 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 白绫虽是一个弱女子,但是一身武功却不可轻侮,尤其此时生死荣辱的关头,为了求生与荣誉,竟然凶猛无比。一时之间,冷面太子对她亦无可奈何。 风,刮得更大。 雨,如天神倒挂般地落下来。 风狂雨骤,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难道,今晚的天气,便是这个可爱的小女子的命运? 白绫,为着自己的清白与生命,与冷面太子,作着殊死的战斗。 她看得很清楚,自己今晚是有死无生,有辱无荣的了。 假如说,她还能安然脱险,那真是奇迹了。 唉!为了心上人,她陷入了如此的绝境。 暴雨之中——除了舍死拼命的两人以外,四面遥站着另外的十余人。 这十余人,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场中。 只要冷面太子一声令下,白绫非立即成擒不可。 她一面舍命拼斗,一面朝山洞外移去。 一方面,她从小就娇养惯了,这时已觉得难受非凡,再加上四周站着十几人,给她在精神上加以了极重的压力。 她希望能退到山洞中,至少可以减少四周的监视,而在心灵上,精神上,少受许多的负担的。 冷面太子,也望见了那座高而深的山洞。 有意无意间,他竟似故意放开一面,让白绫向那山洞移去。 电光,雷声,狂风,交错成一片凄惨的画面。 有这幅画面中一剑光迎着电光,发出了银闪闪的光芒。 电光照清了四周,也照清了围攻一个弱女子的人们的丑恶面目。 但是——这是在荒野之中,有谁知道呢? 纵然有人知道,谁又敢于轻易招惹冷面太子呢? 战况愈形激烈。 场中竟没有一个人出声。白绫,她绝望了。 她只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到武凯一面,她就满足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说,那能有多大的奢望啊!屡次,她想回剑自尽,但是有意无意间,递出去的剑招,竟被冷面太子的白骨扇封住,撤不回来了。 一狠心,她又拼命地展开攻击。 雨水,狂暴地淋在她那凌乱的长发上,流过了她美丽的额头,迷漫过她的眼睛,使她觉得眼前只是一片迷糊。 虽然如此,但好的攻势还是凌厉无比。 而且,她还是不断地向那个山洞中移去。 在这次新的拼斗中,白绫的身上,又挂上了不少新的伤痕。 尤其是,这次白骨太子的用心,似乎非常恶毒。 受伤的地方,衣衫破裂,而积非常之大,而本身所受的伤,却并不重。 再加上狂风一吹,暴雨一打,她身上的衣服,竟没有一块完整的好地方,随着她身形的起伏跳掷,撕破的衣服,如同花蝴蝶般地围着她翩翩飞舞。 隐隐约约间,洁白而丰满有身体,已经将要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冷面太子出招更疯狂了。 甚至于还动手撕她的衣服。 白绫又气又恨,但是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希望快些进入山洞中。 一方面可以减少精神上的压力,一方面不受到雨水的骚扰,或许她更能发挥些剑招的妙用。 她渐渐感觉出不对来了。 递出去的长剑,竟不容易轻易收回。 这也就是说——假如她想回剑自杀的话,只要冷面太子白骨扇一出,就会阻止了她这种自杀的行动。 亦即冷面太子根本就不可能让她有自杀的机会。 她只好边打边往洞中退去。 而且冷面太子也似乎有这么意思,故意要引她进入洞中。 但她已累得无法深思了。 只见那十个大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这时又是一道电光交加着雷声。 此刻她已来到了门口,十个大汉又围了过来,她无助地挥着剑,心却想:“只要进洞就好了,总比外面强。” 她心里想着,手中剑一挥,抵挡一阵后,身子一闪已进到洞里。 但紧随着的冷面太子却也进入了洞内,唰刷两声后,她的外衣,已被撕成片片。 翠绿色的肚兜,已经显露出来了。 嫩藕似的手臂,凝脂似的肌肤。 她疲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手中的剑势,也显见缓慢。 冷面太子的眼中,几乎喷出了火来。 好像逗弄耗子似的,逗腻了以后就会把它吃了。 冷面太子这时,好像已经被欲火烧昏了头,不顾再缠斗下去了。 扇影一抖,呼呼连声,扇影突长,向白绫身上罩去。 白绫勉力抖出几朵剑花,封住全身。 呛!手中一阵猛震,长剑脱手,斜射而出,嗤地一声,巍颤颤地斜插在地上。 长剑方一脱手——白绫只觉得天池穴上轻轻一麻,全身立即乏力倒下。 冷面太子嘿嘿,一阵冷笑:“嘿嘿,贱婢,本太子说的话,总会实现的。” 说着,伸手在白绫那嫩得吹弹可破的西颊上,拧了一把。 同时——他得意洋洋地望了他的随从们一眼,说着:“你们都退出去。” 他的那些随从们,武功之高,亦不在冷面太子之下,这次,奉白骨岛主之令,以先锋部队的姿势,随着他们的少主,进入中原,这些人,都是在白骨岛上经过长期训练出来的,阴辣狠毒,喜怒不形于色。 这时——冷面太子一声令下,十余大汉立即一躬身,晃如魅影地就注洞外退去。 一个冷若坚冰的声音,起自洞中深处:“站住!” 继之,是一阵奇寒无比的长笑声。 冷面太子心中一惊,白骨扇拍地一声往掌心一合,唰地一声又张了开来,双目中寒光进射,往洞深处望去。 随从十余人,亦立即旋过身来。 十几对寒光炯炯的眼神,紧紧地盯住洞深处。 黑黝黝的洞中,如幽灵浮现般地,渐渐地出现了一霞影。 霞光中,一个身着黑衫的奇俊少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正是当今武林圣君姚武凯。 冷面太子一见是他,不禁心中着慌,哼了一声,朝白绫一指,对他的随从道:“先把她带出去。” 有两个削瘦的中年汉子恭应道:“是!” 方欲挪动身形,将白绫架往洞外,武凯已经冷哼一声:“谁敢动她,先把命留下!” 那两个汉子一愕…… 冷面太子双目一翻,冷冷道:“谁敢违命,按岛规严办。” 那两个中年汉子又是一颤,身形一动之下,疾逾电光石火地向白绫扑过去。 他们身形才一动,只觉得霞光闪眼难睁,劲风扑面,两人立足不稳,蹬蹬蹬,一连倒退了五步之多。 再定睛看时,只见白绫,已经安详地躺在武凯身侧。 冷若坚冰的声音,再度出自他的口中:“冷面太子,你是自裁,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冷面太子冷笑一声道:“嘿嘿,本太子正要找你算账,想不到皇天不负有心人……” 话还没说完,倏然一挥手,大喊道:“上呀!” 白骨扇一晃,化作一道灰白光影,幻出无数扇形,如一条大网般地身武凯当头罩下。 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十几条汉子应着他的手势的一挥,轰然暴应一声,四壁立时簌簌而震,十余随从已经其快无伦地各自抽出兵刃,向武凯不同的方向扑来。 刹时间——风声呼啸,人影纵横,刀光剑影翻飞,充斥于山洞之中。 在十数股不同的兵器夹击之下,山洞中,几乎已没容身之地了。 倏然——一声冷笑,出自武凯口中。 只见他,昂立不动,低头怜惜地看了地上的白绫一眼,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残酷笑容。 武林中,不论黑道抑或白道,为人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淫! 这时,尖锐的刀风,已经要沾上武凯的身体了。 灰白色的白骨扇影,已经指向武凯的周身各大死穴。 武凯冗自冷笑连连,并没有闪避或还手的意思。 在场进击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出手皆属辛辣狠毒之极,这时出手围攻之,看见武凯昂立不动,心中都不禁暗暗生出警惕。 不约而同地——众人都以自己的武器,刺戮向武凯身上最重要的穴道,同时暗中准备万一击不中之后,退撤之计。谁知,十余股兵器,迅速如电闪,嘶风生啸地刺向武凯全身重穴。相距已不足半尺时,他还是跋然立着,不予理会。 立即,山洞中发出了几声得意的冷笑。 刀声,已经刺进了武凯的体中。 突然——哼! 武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山洞中,突然充满了翻卷腾跃,强劲无匹,凝体冻心的寒涛。 冷面太子,与其随从十余人,以反弹出来,兵刃纷纷脱手向四壁飞去。 一瞬间,火星四冒,惨叫声与狂减声乱成一片。 但是,每一个人只叫喊了一声还不到,便横撞竖击地撞在山石之上,肝脑涂地,血雨四溅。一瞬之间,一切声息全停了,只剩下一丝呻吟声。 那是出自身受重伤的冷面太子口中。 武凯冷冷地望了冷面太子一眼,正想替他点穴止血,告诫几句以后,放他回去时,突见他的眼光,竟骤然射出异样的光芒,掠过自己,射向身后。 席玲这时自洞中,袅娜而出。 武凯冷哼一声,暗忖道:“此人命若悬卵,还是如此淫恶,我饶他不得。” 顺手一招,白骨扇已然应手飞出,手一抖,咻然一声,化作一道灰白光彩,射向冷面太子。 卟!紧接着半声惨号,血光脑浆四溢,冷面太子已经死于非命了。 武凯已经旋过身来,低叹了一声:“全死了。” 席玲哦了一声,娇声问道:“全死了?” 武凯颔首道:“是的,全解决了。” 席玲笑了笑,又问道:“哦,全解决了吗?” 武凯看了她一眼,有点感到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啦?” 席玲咯咯一笑,用她那娇美的嘴唇呶了呶,指向白绫道:“她吗?” 武凯怜借地望了脚下躺着的头发散乱,衣衫破烂,血渍斑斑的白绫一眼,笑道:“她是白绫姑娘呵!” 席玲奇怪地笑了一笑,娇声问道:“你认识她?” 武凯点头道:“是的,她是白梅先生的孙女。” “白梅先生?” 嗯!武凯一边对答着,一面拿出了一些药物来,替白绫解开了穴道,将药物喂下,不一会儿,白绫已缓缓醒转。她一张开眼,立即惊惧无比地一跃而起,反手一掌劈向武凯,尖叫道:“冷面太子,姑娘与你拼了。” 武凯微微一笑,微伸手,握住她的右腕,笑道:“绫妹,是我。” 白绫慌忙一缩手,愕然望着武凯。 她身上的伤痕,经过武凯的疗治,已经完全痊愈了。 这时,她愣愣地望着武凯,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极为可爱的神情,站在那里,半张着嘴,动都不动一下。 她伯,她怕这是幻景。 她怕若是她一动,就会惊破了这幻景。 武凯不禁心中更是怜爱,觉得这女孩子,太可爱,太痴情了。 席玲,望着这种表情,心中亦升起了一片同情与怜爱。 方才的满腔嫉妒,已经化为乌有。 代之而起的,是同情与喜爱。 因为,她尝过这种滋味,所以,她能深深地了解白绫这时的心情。 山洞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终于,白绫幽幽地开口了:“凯……凯哥……这……这…是梦吗?” 武凯极想伸手去抚摸她的面颊,安慰她几句,但又怕席玲不悦,遂柔声说:“不,绫妹,这不是梦。” 席玲看了这种情景,笑了笑,正欲开口。 武凯已经笑道:“绫妹,来,我替你介绍一下。” 白绫这时才从如梦似幻的情况中醒了过来,盈盈上前几步。 席玲亦笑着走了上来,握着她的手道:“绫妹,我是席玲。” 白绫本是孩子心,从前曾经一度想将武凯独自占为已有,但是自从武凯显露真实身分,她经过这段辛苦后,已不再作那种想法了。 何况,她亦衷心地觉得,席玲是漂亮而美丽的。 若是席玲不将武凯全部抢去,她可以容忍席玲的存在。 而,席玲对她,亦生出了非常的好感。 她的心中,亦是如是的想法。 两人紧紧握住了手。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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