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牢中岁月


  从此两人名正言顺,牢中无他人在时,两人恩恩爱爱。一个称“爱妻”一个唤“郎君”,但有桃心门弟子注意,才不敢如此互称。
  他们怕吴翩翩发觉他们的对策,自不能让哪种促称教桃心门弟子听去,致使吴翩翩的阴谋另起变化。
  吴翩翩不知,还一心想教他们造成事实,隔个三两天便在食物内下春药,其结果在吴翩翩心中认为是不正当的交合,但受害者坦然无愧,夫妻间常伦之礼。又有什么羞惭呢?_然而那事儿次数一多,难免开花结果。当解英冈内伤痊愈,不色已有怀孕的征象。
  这一月来不色长出短发,虽离常人长发标记有一段距离,却也有点不象尼姑了;再称她不色未免下伦不类,他既爱俗。咱们以改称他原来名姓文秀慧吧!
  解英冈内伤痊愈之日,自以为就是脱离樊笼之日。却哪知苦力挣引了一个上午,未能将手脚上镣擦挣断一根,最后两手脚磨的皮破血流,才灰心绝望。
  他不明白以自己的功力怎么不可能将区区的铁镣挣断?难道内伤并未痊愈,一身功力并没恢复?试运内气,只觉“二阳开泰’厅治内伤的结果,不但完全痊愈,而且功力略胜望昔,却怎么挣不断几根凡铁?一旁史秀慧见他累的辛苦,好生怜惜,包扎他磨破伤口时,道:“莫非这四根铁镣是用铜母打的?”
  解英冈叹道:“定是用来做兵刃可削铁如泥的铜母打的。我只当它是凡铁,哪知看来像凡铁,妄想挣断它是不可能的了。”
  唉,这怎么办呢?“史秀慧安慰道:“既然吴翩翩不打算杀你,终有放你的一天。”
  解英冈忧虑道:“那要等到哪一天呢?”
  史秀慧道:“以妾见,不会超过八九个月……”
  解英冈道:“何以见得?”
  史秀慧低着头,微带羞意地说道:“只因,冉,再八,九个月,我,我就要临盆了……”
  解英冈惊喜道:“真的!”史秀慧点了点头。缓缓抬起头来道:“咱们的孩子一出世便是那恶女人实行阴谋之日,她为了天下知道这件丑事,想来一定放咱们出辣,然后在孩子出世的那一天,或更有其他的好机会。
  昭告天下知道你我的丑行,而那孩子即是他借口的证据。“解英冈愤恨道:“咱们可不像爹爹,会中他毒计,致起天下英雄群起而攻咱们夫妻两人!”
  史秀慧仍然有点担心道:“那恶女人毒如蛇蝎,只们,只怕他的陷害阴谋。难于防范!”
  解英冈个以为然道:“他阴谋再毒,再奇妙,难道他还能借价门的孩子打击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么?我唯一怕他不放哨,‘7出令,只要能\得云,。管门已有元见Z明,任他神这再广人;上品厂施展陷害咱们的阴谋g”
  史秀慧道:“倘若咱们猜想的正确,她要走老路陷害你,才方同公公一样被天飞英线不齿的话,则一定会放咱们出率为_目必在孩子出世以前。只因当妾临盆之际,那时你照顾我完旁。X能远离,人证俱在,乃陷害咱们的最佳良机,但若不放咱们,在这牢内,虽招来天下英雄,不难猜知咱们被她逼害,才以致此,那时天下英雄自不会不齿咱们,反会同情咱们,他要达到目的,决不会不放咱们出牢的。”
  解英冈冷哼道:“叩自们一得自由,远走高飞,瞧他有什么办法陷害!”
  史秀慧道:“那恶女人知道咱们远走高飞不了的。”
  解英冈道:“脚长在咱们身上还怕高飞不了,咱们远走荒疆,谁能找得着!”史秀慧叹道:“他若正当妾临盆之日放咱们,你说能走得多远?他不放则已,放咱们他一定有人跟踪,而乘咱们行动不便,轻易得知咱们落脚之处,于是他要陷害的话,带来各大门派的英雄,教他们有目共观咱们的罪行。”
  解英冈怒道:“咱们夫妻生孩子算什么罪行!你已还俗,嫁我为妻,生孩子乃天经地义之事,既不是通奸,更无不名誉之外!”
  史秀慧道:“但天下谁不知我是尼姑,十尼之—……”
  解英冈道:“咱们可当天下英雄面前说明你为了嫁我已经还俗。”
  史秀慧忧叹道:“他们不会相信的!显然当放咱们前,哪恶女人一定要剃光我头发,妾头上戒疤在,又是光头,谁会相信我已经还俗了呢?又有谁知道咱们私下成亲了呢?”
  解英冈点头道:“你顾虑的很对,想来吴翩翩一定按照这路子施展毒计,然而咱们还是可以防备,当我一得自由将他们挑心门杀个人仰马翻,若能将吴翩翩也杀了,瞧他还有什么毒计可使!”
  史秀慧摇头道:“哪恶女人自知不敌,岂会让你有机会杀他?”
  解英冈道:“杀不了她,也能杀掉跟踪者,那时就是逃不走,至少也可藏在人们找不到的地方。”
  史秀慧深谋远虑道:“她若放你前,将你武功废了呢?”
  解英冈一想大有可能,颓然坐倒。
  史秀慧叹道:“姑奶奶废了她母亲,正可拿你来泄恨,你武功一去,如何再逃得了她门下弟子的跟踪?”
  解英冈突然站起道:“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两手拿起铁镣,站稳马步,猛向后拉。
  他挣不断,欲图将那牢固石壁上的四根手脚铁镣连根拨出。
  累了一下午,铁镣根深不动,白费力气,瞧那样子只有将一人厚的石壁拨到。铁镣才能拨出。
  自史秀慧送进牢来,一日三餐倒也不缺,吴翩翩仿佛有心要教史秀慧生一个白胖胖的娃娃,三餐不但有香喷喷的白面,还有精美的菜肴佐餐,绝非先前解英冈一人在牢内时的粗藕食物可L匕。
  两人吃饱送来的晚餐,解英冈道:“总有一天我要将这石壁拨倒!”
  史秀慧见他拨了一下午都没能松动一丝,拨倒自然不信,只当他说的发愤话,希望却渺得很。
  翌日一大早醒来,解英冈依照惯例打坐一个时辰左右,今天却反常,打坐了一个上午,史秀慧不敢惊动,直到午餐送来,解英冈吃饱饭,一句也不说,又开始打坐。
  一连数日,解英冈除了吃中、晚两顿饭,打坐勤练内功不停,而且每隔数日换一种坐姿,换到后来,坐姿越来越怪,甚或不坐,怪里怪气地站着,或睡着,举凡站坐蹲睡,外有层出不穷的怪姿,换来换去。
  就这样快八个月了,解英冈都没有跟史秀慧说过一句话。
  八个月过去,史秀慧大腹便便,眼看临盆在即,解英冈竞是不闻不问,但他心知危机,因史秀慧即将临盆而越发迫近,于是勤练“三阳开泰”更急。
  原来他竟想在孩子出世之前练成“三阳开泰”而与原有的“玉雪功”融会一林,产生无与伦比的功力,破牢而出。
  以他纯厚的内功底子练成“三阳开泰”并不难,只那四十九日自疗莲花圣尼那一掌之伤,他已将“三阳开泰”练成十之八九,只要意之所致,一掌拍出,或明或阳,或柔或钢,或“玉雪功”或“三阳开泰”,但在一念之间。
  难在将两种在性质绝不相同的内功融会一体,达到水乳相交的地步,而到这地步一掌拍出便能阴阳不分,无分什么或柔或钢,或“玉雪功”或“三阳开泰”了。
  然而那种境界终是史大刀,楚长剑一生都未能办到,解英冈只以短短数月时间内何以克臻?是以解英冈用尽各种方法都未能将练成的“三阳开泰”与“玉雪功”融会一体。他眼看到下的时日曲指可数,内心之焦返有很不能一步登天之势。
  虽然他已知短日达到是荒诞不可能之事,但他仍不气馁,欲图努力到最后关头。是以他急切间,一日数变,或坐或蹲,或立或卧,不再每隔数日一换。
  须知他那每种修炼内功的姿势采自拳剑终歌四谱,皆是上乘修习内功的秘法,亏史大刀,楚长剑相比,要将“玉雪功”“三阳开泰”练的水乳交融,大有捷径可走,也就是说史大刀,楚长剑终其一生不可能,他却有可能之点。
  可能尽管可能。终嫌时间太短,固然他有捷径可走,没有十年八载,加上机缘,只想几月内达到,惟有企盼奇迹出现了。
  解英冈凭着一股傻劲。苦练不休,每天两顿饭的徐暇时间,减到只吃一顿了。史秀慧看的暗暗摇头,她己知解英冈在练一种内功绝学。心想内功之练成需有累年积月之功。欲速反不达,你这般苦练只怕弄不好走火入魔,她想劝解英冈不必再劳费心神,几次开口,解英冈毫不理会。
  吏秀慧没法劝阻,惟有暗中焦急不己。
  不幸的很,一天解英冈操之过急;果然走火入魔了。
  他这天用“太清祖师尊真形”坐姿,运气到四十九口时,只觉脐下四寸中极穴一麻;于是乎再难起立,自“中级”以下、整个麻痹了。
  经过三天换救无功,解英冈暗中吞泪,自忖这一生从此要同废人,他怕史秀慧忧烦没跟他说,心想这几日内她就得临盆,我得使她高高兴兴。安然分娩才是。
  他无法练功,却装着因史秀慧临盆在即,要照顾她,所以不练了,只是他每天坐着不动,只陪史秀慧谈笑,又算什么照顾呢?史秀慧起初尚不知情,几天下来却奇怪他不练功,为何老是坐着?有时自己叫痛。他怎么不到自己身旁来,只坐在原地好言安慰呢?这天晚上她装作睡着了,暗中注意解英冈的动作。
  只见他满脸痛苦的爬到石牢一角,解决了一天的排泄问题。
  原来解英冈怕史秀慧发觉自己下身不能动弹。竟将大小便忍住,而乘晚上史秀慧睡着时,偷偷解决。
  史秀慧暗中流泪不已。是感动也是伤心之泪!
  第二天她也装作不知,解英冈陪她谈笑时,她忍着捶心之痛,强打笑脸的回答着。
  这天下午,史秀慧阵痛不已,解英冈不知那是婴儿即将脱自母体的现象,空自为他爱妻焦烦万分。
  史秀慧跟解英冈一样,对这档子事一点不懂,只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那呻吟声听在解英冈耳中,恨不能代她分痛,可怜他两人一个心里痛,一个肚子痛都不知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
  直至瓜熟蒂落,婴儿哇哇堕地,解英冈才明白怎么回事,大叫:“生了,生了’……”。
  他几下大叫,倒惊动了外面守牢的桃心门弟子,她们已有预备,不一刻两名有经验的弟子匆匆赶进,忙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接生完毕,母子平安。
  奇怪得很,吴翩翩一直没有露面。孩子满月时,她遣门下弟子送进一桌丰盛的酒席,表示庆贺之意,似乎不打算陷害他们,而只将他们关在牢中不放。
  这倒出乎解英冈史秀慧所料,他们只往好处想,以为吴翩翩看在鬼王是解英冈外公份上,所以不陷害他们。
  他们有了孩子,每天你抱一下,我抱一下,其乐也融融。
  孩子生的天庭饱满,从轮廓看来,长大将是个英挺的男子。
  他们一心放在疼爱孩子的身上,纵然吴翩翩关他两人一生只要能看到孩子慢慢长大,也无遗憾了。
  解英冈见儿子每当索奶时,也不哭只“咕咕”叫个不停,于是给他儿子取个乳名,叫“古古”。
  古古越长越可爱,不是吃奶时,解英冈抱在怀中逗个不停,要吃奶,孩子“咕咕”会叫,解英冈便道:“快快,古古要吃奶了。”
  史秀慧这才接过去,其余的时间解英冈都舍不得让他妈妈抱。
  有天解英冈半夜哄着儿子睡觉不睡时,便说:“古古,古古,你怎么不乖啊?”哄的急了时,摇着儿子有点不耐烦地叫:“古古,古古!
  这时史秀慧醒来打趣说:“可是要吃奶了?”
  解英冈道:“没有啊?”
  史秀慧笑道:“那我怎么老听到‘咕咕’叫声?”
  解英冈道:“那是我叫的。”
  史秀慧道:“莫非你也要吃奶么?”
  说完格格娇笑,弄得解英冈红了好一阵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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