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村子的边缘,有一栋老旧的它邸,里头住着一个男人。 他是某个贫贵族家的三男,只能靠贫瘠领地所得的微少收益勉强维持生活,贵族的名号对他来说一点实质帮助也没有。他有三个女儿,可是他连嫁女儿的嫁妆都筹不出来。 当时,要是哪个贵族筹不出嫁女儿的嫁妆,就只好把女儿送进修道院终其一生。这三个女儿的未来大概也差不多,都会被送进镇上的修道院,过着无聊的下半辈子。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修道院风气败坏,修女和神父之间经常发生不可告人的行为,所以其实也不必为女儿的幸福那么悲观。 不过,他的三个女儿都长得非常美丽,所以野心也不小,总是期待有一天能参加宫廷的舞会,获得皇室的垂青。然而皇宫根本不可能发邀请函给这种乡下的没落贵族,所以再怎么等也没用。 三个女儿都很美,其中尤以么女最是漂亮。她有一头黑亮的头发、吹弹可破的蔷薇色肌肤、像红珊瑚般水润的双唇……。只要是男人,没有不想回头多看两眼的,尤其是她又正值少女的花样年华。 女儿们常想,要是我们家很富有,就不必再待在这穷乡僻壤了。我们可以参加宫廷舞会、穿戴宝石和美丽洋装,接受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们的奉承讨好,每天都打扮得标漂亮亮的……。 每次当她们在为家人们修补破烂的内衣裤,或提着水桶到远处的水井挑水时,心中总会忍不住这样抱怨。 在这样的生活中,突然有一天,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到了她们家门口。 女儿们惊讶不已,若着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男士,在随从的协助下步下马车。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精神奕奕。不过,最引起女儿们注意的,是他那一口蓝色的胡子。 “蓝色”,多么冷澈的名词啊!以前法国人把贵族的血称作“蓝血”因为蓝色带有一种让人难以亲近的冷酷。 这个男人也是,他似乎很下功夫去保养他的蓝胡子。男人的胡子有疏有密,有黝黑色、棕色或金色,但就是没听说过有蓝色的胡子。 蔚蓝的天空、既深蓝又神秘的大海……蓝色总是给人冷澈又毫无偏见的感觉。这个男人也是,似乎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是冷酷、知性与纪律的综合体,而他似乎也对自己的不可亲近感到很自豪。女儿们瞧见了蓝胡子,跃动的心也不禁为之冻结。 就在这时,搭乘马车前来的这位男士提出了他的要求。 他希望领主能将三位女儿的其中一人嫁给他当新娘。 这是个相当突兀的请求,可是那人似乎非常自信,一副自认为不会遭到拒绝的样子。三姊妹的父亲没敢马上答应,只是先虚应一下故事,然后另外找人打探一下对方的来历。 听说那个男人住在远方一座山丘上的古城堡里。没有任何亲人和兄弟,只有一些仆役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古城堡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外来访客了,庭园里杂草丛生,空房间也堆满了灰尘,并且布满蜘蛛网。偌大的大厅从来没有举办过舞会,橱柜里摆饰的金银餐具也从来没摆在餐桌上招待过来访的宾客。 另外还听说那男人结过几次婚,不过没人知道他那些妻子们后来到哪里去了。 有人谣传他把妻子们全都杀死了,不过大家都只敢小声的说,没有真凭实据。那些妻子们个个都是美女,但也都无亲无故,所以即使失踪了,也没人会去寻找。 两位姊姊发誓,宁死也不肯嫁给那样的男人。 “真不晓得做那些前妻们到底怎样了?一想到逼我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看他那副德行,好象自以为有钱就能使鬼推磨,每个女人都该乖乖听命于他似的。” 只有么女什么也没说。 她很想变成一个有钱人,如今这个梦想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不过,就连她的内心也都还是有些踌躇。那男人长得一口蓝胡于,实在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可是么女苦笑的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真的是个怪人,等结婚之后,生下两三个孩子,他应该就会变得比较正常吧?男人不都是很疼小孩的吗? 蓝胡子在得知么女答应了他的求婚之后非常高兴,于是便邀请她和父亲、姊姊到自己的城堡里玩。 大厅里那盏从来没有点亮的水晶灯这次终于点亮了,把大厅照得通明,而窗帘上堆积的灰尘也已经清得干干净净,并且打开了全部的窗户,让新鲜空气流进屋内。 餐桌上摆了许多从世界各国取得的,镶着金边的瓷器和杯盘,里面盛满了水果、肉和内脏做的菜肴,以及各式各样的珍奇点心与葡萄酒。 蓝胡子一反常态,亲切开朗的招待父亲和女儿们。除了那些总是低着头,匆忙来去的仆人们脸上的阴暗表情之外,其它并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气派的家具、华丽的烛台、高贵的名画,以及描绘战争场面的挂毯,简直就是么女所憧憬的宫廷生活的翻版。 么女说她的兴趣是跳舞;蓝胡子听了之后,开心的笑着说: “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在这间大厅里开舞会,把附近的贵妇人都请来参加。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会马上为我可爱的新娘子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 他带着么女来到化妆室,一排排的衣橱里挂满了镶着宝石的华丽洋装。 “这些全部都是你的,只要你喜欢,随便你拿。” 这让么女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己戴着好几串钻石项链,穿着天鹅绒长礼服,脸上露出骄傲笑容的神气模样。虽然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年纪稍大,而且有些阴阳怪气,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将来开始过着这种宫廷般的豪华生活之后,每天都得忙着交际应酬,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丈夫的古怪脾气呢。 就这样,么女正式答应了蓝胡子的求婚。 于是,两人便在蓝胡子的城堡里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但新婚后的没多久,么女的期待便一一幻灭了。 偌大的客厅不曾举办过任何舞会,也没收到过从宫廷寄来的宴会邀请函,而蓝胡子在婚后不久便上战场打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连一封信也不曾寄回来。 只有商人们络绎不绝的进出城堡,帮么女排遣了些许的寂寞。 么女整天忙着选购无以计数的宝石和华服,完全不担心花了多少钱。她站在镜子前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但却没人欣赏,也没机会穿着这些华服前往任何地方赴宴。就这样,她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寂寞的日子。 就算蓝胡子回到城里,也多半都把时间花在狩猎上。狩猎是男人的兴趣,城里城外到处都充满了高昂的号角声、男人的吼叫声、马儿奔驰的蹄声,以及马鞭飞舞的咻咻声…… 当男人们正沈浸于这种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游乐和掠夺的喜悦中时,女人就只能呆坐在城里等待,等着男人带回的猎物出现在餐桌上……。从表面上看,蓝胡子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但实际上他却粗鲁无比,有时甚至会直接拾着还在滴血的雉鸡穿越餐厅,吓得已经贵为妃子的么女尖叫的逃回房里。 但蓝胡子听到她的尖叫声,反而高声的大笑起来,还故意把滴血的杂鸡高高举起,甚至当着妃子的面用锋利的刀剖开雉鸡的肚腹。 这时的蓝胡子眼中充满血丝,再搭配上那嘴蓝色的胡子,实在是非常恐怖。当丈夫在处理砧板上的猎物时,眼中所透露出的诡异凶光,都被妃子看在眼里。 当蓝胡子用锐利的刀切肉碎骨时,妃子总是忍不住会想,砧板上躺的猎物就好像是自己。 不过,这还不算是她在嫁给蓝胡子之后最苦恼的事。 她最苦恼的还是彼此之间的性生活。 在挂有薄纱帘子的床上,妃子和蓝胡子完成了他们的初夜,但是耶晚丈夫却完全不体谅妻子是个处女之身,也毫不考虑妃子是否享受鱼水之欢,只是粗暴的占有了她的身体。完事之后,蓝胡子倒头就睡,丝毫没考虑到新婚妻子的痛苦。 一开始妃子还想,或许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吧。 说不定天底下的丈夫都一样,都是这样粗暴无礼,毫不考虑女人的感受;但是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寂寞了。 每一夜,丈夫都会和妃子同床共枕,然后粗野的剥去她身上的衣服,占有并玩弄她的身体,完全没有体会到妃子的心正在滴血。 而且,妃子所受到的屈辱还不止于此。 有一天,刚好是蓝胡子出征的前夜,妃子照往例先上了床,然后听见蓝胡子沈重的脚步声也跟着跨进了房里。 妃子机械性的对丈夫敞开身体,而蓝胡子也像往常一样狂暴的侵犯了她。 对妃子来说,这已经是她每晚不可逃避的义务了。她知道只要能耐住这短暂的痛苦,待会儿就能一个人安心入眠了…… 但是这天晚上,蓝胡子的神色有些不同。在完事之后,他从床下取出皮制的奇妙带子,粗暴的扯开妃子的脚,把这变态的刑具装在妃子的私处。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妃子哀叫道。 “别吵,只是要确定在我离家时你不会红杏出墙而已。” 瞬间,妃子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谣传中的“贞操带”…… 据说,贞操带起源于中世纪;当时的贵族们经常必须追随十字军东征,因为害怕妻子不贞,所以才发明了这种道具。 这种装在女性私处的道具,有一条腰带和一个盖住阴部的板子。为了不让皮腰带磨蹭到皮肤,还特地里上了天鹅绒布。至于保护重点部位的板子,则是用金属或象牙制成,紧密的将女人私处包覆在内。 板子上开了一个小孔,以便平常上厕所之用。不过小孔周围特地做成锯齿状,只要任何人想把手指伸进去,都会因被扎痛而罢手。贞操带上还有一个相当坚固的锁,无论丈夫是上战场或出远门,都会随身携带着这把锁的钥匙。 “请你住手,我对你是那么忠实,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呀!” 妃子哀鸣着,在房间里四处逃窜,而蓝胡子则像是在玩游戏般,开心的追捕着她。当妃子被逼到墙角,吓得无力动弹,倒坐在地板土时,只见蓝胡子脸上浮现出残虐的笑容…… 到头来,妃子还是被蓝胡子戴上了贞操带,锁上了钥匙,而妃子的心也跟着被冻结了。 这样的恐怖,她恐怕一生都无法忘却吧…… 除了屈辱和恐怖之外,她心中还有疑问:究竟对丈夫来说,自己算什么呢?丈夫难道不是要以爱来看待自己的妻子吗?但是在蓝胡子身上,妃子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热情,她感受到的只有冷淡、轻蔑和胁迫。 等蓝胡子走出房间,妃子套着沈重的道具倒在床上,心中充满哀怨,甚至想一死了之。 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呢?我做了什么错事?难道希望能够变成有钱人是错的吗?难道奢侈浪费也是一种罪吗?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抱着受伤的自尊心,妃子过着孤独的每一天。 只有商人还像往常一样,不断的来城里兜售珍奇物品。 他们总是卖弄着三吋不烂之舌努力推销,并拿出从翡冷翠和巴黎带来的珍奇宝石和布料,而妃子也总是照单全收。之后,有不少帐单都送到城堡来,但奇怪的是,蓝胡子却从来不过问,好象默许了妻子的尽情挥霍。 有一天,商人从翡冷翠带来了用绢丝制成的内衣,让妃子挑选。忽然,商人嘴角扬起了一抹促狭的微笑,并附在妃子的耳边这样说道: “您的日子似乎过得相当拘束啊,夫人。” “你在说什么?” 妃子吓了一跳,如此反问他。 “我是说,您那么重视丈夫的爱,真是个幸福的妻子。可是,再怎样深的爱情,如果超过限度就会变成重担。夫人您大概也正为此而感到窒息吧?其实,偶尔轻松一下也是必须的。” 了解商人话中的含意之后,妃子羞红了脸。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事呢?从外表上应该看不到我身上的贞操带呀。难道是仆役们口没遮拦的传出去了? “今天我就告诉夫人您一个好消息吧,其实我认识一个打钥匙的高手。” “钥匙?” “是一个从贝加蒙来的锁匠,他原本就是帮人制造这些可怕道具的。既然他会制造,打钥匙当然也就不成问题啰……” 即使到了这时,妃子还是羞于启齿。 “您别担心,为此而感到拘束的,绝对不止夫人您一位而已。我过去已经接受过好几位夫人的委托,从中穿针引线呢。” 听他这么说,妃子也要求商人帮她说项,帮忙打一把钥匙。 没多久,那把小小的钥匙便送到了妃子的手中。 其实,妃子私底下恋慕着一个人。 他是城堡内的家臣,有着碧眼金发和修长的身躯,年岁也和妃子相仿。在中世纪,这种遵循骑士精神的“宫廷之爱”是被允许的。当领主出城时,年轻骑士可以和留守在城里的妃子拥有精神上的恋爱关系。 不过,虽然美其名为精神恋爱,但实际上却不一定能够一直保持在精神层面。尤其是当妃子不爱她的丈夫,或是在生活上无法满足时,就很容易发展成出轨的恋情;蓝胡子的妃子也是这样的情况。 每当蓝胡子出征时,那位青年就会趁着黑夜潜入妃子的房间。 青年热切的渴求妃子的身体,但妃子总是红着脸,极力抗拒。她怕对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那样令人羞耻的道具。 可是,欲火焚身的青年仍使劲的脱下了妃子的衣裳,脱下了她的内衣,想要占有妃子的身体。但最后却发现妃子身上穿着那恐怖的道具,不禁十分灰心。 “好可怕的男人,竟然如此残酷的对待你……” 青年不禁咒骂着蓝胡子。 “他是魔鬼!是恶魔……!” 因此,尽管双方心中的爱火是那样强烈,但却总是无法逾越那最后的一道防线。 青年和妃子都为此而深深苦恼,而这样的夜晚也一再重演。不过在妃子得到钥匙之后,他们两人终于能快乐的结合了。之后,不论昼夜,他们总会趁机偷偷摸摸的享受性爱的快乐。 从此,妃子的生活也有了微妙的改变。 就算蓝胡子出城去,她也不会感到寂寞,有时甚至还会忍不住的哼起歌来。对于妻子的变化,蓝胡子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观察。 一模一样。 蓝胡子私下这么想,和过去的女人完全一样。女人就是这样,表面上故意装出一副可怜顺从的样子,然而背地里却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是真的相信她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蓝胡子的母亲就是这么一个淫荡的女人。 他的母亲经常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而父亲却故意视而不见,任其为所欲为。父亲去世之后,原本应该由身为长男的蓝胡子继承家业,但弟弟却对蓝胡子的身分提出质疑,反对出蓝胡子继承家产。 于是,蓝胡子只好杀了母亲和弟弟,以及叛变的贵族,才顺利夺取了继承权。但也正因为他的城堡和领地是用暴力抢来的,所以他就更加无法放心。 蓝胡子本来就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经常怀疑家臣中有人要毒害他,或者怀疑有人会用同样的手法夺走他的权力和地位。 还有,他也不信任女人,他认为女人总是为了情欲而背叛。由于蓝胡子在年幼时就曾目睹父亲有过那样的遭遇,所以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要出去旅行一阵子。” 蓝胡子这么对妻子说: “这是城堡的库房钥匙;一把是藏书室的钥匙,一把是宝物库房的钥匙,一把是宝石库房的钥匙,一把是家具库房的钥匙,还有一把是金库的钥匙。这些库房你都可以打开来看,唯独最后这把黄金钥匙,绝对不可以使用。懂了吗?” “是,一切遵照您的指示。” 妃子愉快的回答道。 当然,还是一如往常的,蓝胡子在她身上套上了贞操带,锁上了钥匙。那种冰冷的感触,时时刻刻都在打击着她的自尊心。 等到蓝胡子的马车走远,那位青年还是照往例躲过家仆的耳目,潜入妃子的房间,用另一把钥匙打开贞操带,然后两人便尽情的享受巫山云雨。 “我丈夫留下这些钥匙交给我保管呢。” 妃子拿出钥匙给她的情郎看。 “他说不管是哪间库房我都可以自由进出,只有最后这把黄金钥匙的房间,绝对不可以打开。” “这不就摆明了是要引诱你去打开来看看吗?” 青年面露讽刺的笑着。 “我们就一起去参观参观吧。” “好啊,反正这些迟早都是你的。” 他们当时已经考虑到要找机会谋杀蓝胡子,然后两人双宿双飞。 于是,他们拿着钥匙打开了一间又一间的库房,看到了由世界各地收集来的金银财宝、豪华的家具、精致的斟毯、名家的画作、皮封面的藏书、高贵的餐具……,青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宝物,内心萌生的欲望让他头晕目眩。 “真了不起,竟然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照这样看来,最后的那间房间一定有更珍贵的宝物啰。” 青年这样悠惠妃于。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打开:” 妃子非常坚持,没有答应青年的要求。 可是那天晚上,妃子一整夜都睡不好。到底那间房间里藏了些什么呢7是什么样的珍贵宝物呢7或者,里面隐藏的是丈天不为人知的秘密7 越是警告不可以打开,反而越让她想要一窥究竟。 自己的丈夫竟然还会藏有那么多的秘密:妃子觉得丈夫还是把她当成外人,心里非常寂寞。如今机会来了,终于可以揭开丈夫隐藏多年的秘密了…… 结果到了半夜,妃子终于按捺不住,拿着钥匙走到地下室。(只是看一眼而已,反正到时候再把门锁回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妃子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掉进丈夫所设下的陷阱里;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好奇心给蒙蔽了。 妃子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的转了圈。 就在打开门的瞬间,妃子发出了尖叫,她脚下的地板竟然积满了血。 而室内的墙上则吊着一排惨死女人的尸体,就像挂着一排猎物般。 有的尸体喉咙被划开了大口;有的尸体乳房被切掉:有的尸体被斩成了两截:有的尸体肚子被剖开,脏器露在外面;有的尸体手脚都被砍断;也有的尸体已经腐坏,只剩下骸骨……,这么多尸体只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私处都被绑上了贞操 因为恐惧而差点失神的妃子赶忙拉上门,飞奔逃走。可是不一会儿当她回神时,她发现自己弄丢了那把重要的钥匙。 原来那把钥匙掉到了染血的地板上;妃子小心的把它给拾了起来,不过钥匙上已经沾染了血迹,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试过了所有的方法,用药水擦拭、用滚水煮沸、用麦杆吸掉沾在钥匙凹缝里的血迹…… 尽管妃子的恐惧几乎让她晕厥,但她还是整天拼命的想把钥匙给弄干净。 可是,原本只有沾染半面血迹的钥匙,越是擦拭,血迹反而染上了另外半面,就像被施了咒语般,怎么也无法消除。 两天之后,蓝胡子回来了。 他回家的时间比原先估计的还早,妃子甚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只好故作镇定,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迎接丈夫回家,但其实内心却是害怕得不得了。 “一路上还愉快吗?我想你一定很累了吧?” 妃子命令仆人们烧热洗澡水,并在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希望能转移丈夫的注意力。但蓝胡子才刚换下外出的装束,就开口问道: “那把钥匙呢?快点还给我吧。” 妃子心中突然一紧,但又害怕不自然的反应会引起丈夫的怀疑,所以只好把钥匙拿出来,畏惧的交给丈夫。 “这是藏书室的,这是家具库房的,这是宝物库房的……。” 丈夫一把一把的数着。他越数,妃子的心里就越害怕;终于数到了最后…… “嘎?怎么少了一把?那把黄金钥匙呢?” “咦?怎么会?大概是忘在什么地方了,还是等明天再找吧。” “不,我现在就要!我现在就要找到!” 妃子死命的想找借口搪塞,但蓝胡子却催得越来越急。没办法,妃子只好把黄金钥匙给拿了出来。 “咦?这上头为什么沾了血?” 蓝胡子的语气似乎并不惊讶,反而有些愉快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都没有注意到呢,是不是以前就有的啊?” 妃子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这不可能,是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你打开过那间房间的门,对吧?” 蓝胡子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恐怖,吓得妃子浑身颤抖的跪倒在他面前。 “请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请你饶了我吧……” “你竟然违背了我的命令,你知不知道那些女人为什么会被杀死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让你和她们一起作伴吧!” 妃子颤抖的哭喊着,扯着蓝胡子的裤脚哀求着,但都无法消除蓝胡子的怒气。 “我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泄漏给别人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一直保守秘密,直到我死为止……” 妃子以为这样一来她和蓝胡子就成了共犯和伙伴的关系,但是蓝胡子却丝毫都没被打动。忽然妃子想起,说不定丈夫是因为别的事情才想置她于死地,难道说丈夫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根据当时的律法,要是丈夫发现妻子红杏出墙,可以当场将妻子杀死。或许蓝胡子过去的妻子都是因为这个理由被杀害的吧?就算丈夫大发慈悲,让妻子裸体骑马,绕着市集游街示众,就已经算是最轻的刑罚了。“如果你真的非杀我不可,至少要让我在临死前先做个祷告。”妃子放弃了请求,绝望的说道。 “祷告?好吧,免得你到了西天之后还会迷路。” 于是,妃子跑到尖塔的顶端,对着窗外大声叫道: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啊!” 她用尽所有气力拼命的喊,希望住在城堡外的情郎能够听见,赶来救她。但周围却只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响应。 “你还没祷告完吗?还不快点下来受死……。” 蓝胡子说着,然后先到地下室取出一把大菜刀,磨利它的刀刃。他越是用力的磨着,越是开心,眼中充满了血丝。他知道,残杀自己憎恨的女人所得到的快感,要比性的快感还要更加刺激。 看见大菜刀上沾着旧有的血痕,让已经杀人无数的蓝胡子感到十分愉快。他已经用这把大菜刀杀过好几个女人了,现在再多杀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本他还期望这次娶来的妻子可以永远不背叛自己,做个能够抗拒淫荡欲望的女人,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什么女人都是一样的,就连结局也一样…… 蓝胡子的第一任妻子是个死气沈沈的女人,在她心里总是有一大堆不满。每到晚上,当蓝胡子抱着她时,她却全身紧绷,顽强的抗拒。就算蓝胡子用强硬的方式压住她的身体,粗暴的占有了她,她还是像个死人般没有反应,这让蓝胡子开始对她产生憎恨。 原本他想要的是个像洋娃娃般没有主见的妻子,没想到讨回家的却是一个性格阴郁,总是用沈默来拒绝他,让人感觉高不可攀的女人。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怀了蓝胡子的孩子。可是,正当蓝胡子因为自己有后而感到兴奋之际,妻子却每晚都故意用冰冷的水冲洗身体,用大石头敲击自己的腹部,导致最后终于流产。 第二任妻子是个喜欢唠唠叨叨的长舌妇。大概是因为第一任妻子的个性太过阴沈,所以他这次就娶了一个个性外向的女人。本来,蓝胡子还挺喜欢她那种开朗、健谈的个性,但渐渐的觉得她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刚开始,妻子还只是对家里的杂务唠叨个没完,但后来却连领地内的大小事情都要插嘴;蓝胡子当然无法再容忍下去。 而这次娶的老婆……。蓝胡子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财富才答应嫁给他的;毕竟他也已经有一把年纪了,钱是他吸引年轻女子的唯一手段。一个年轻、美丽,从小生活在贫困家庭,不知道浪费为何物的少女……。 当新婚妻子嫁过来之后,便开始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珠宝、华服、香水……。蓝胡子对于女人们这种特有的兴趣多半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多加干涉。虽然他鄙视女人的愚蠢,但只要能够平安度日,他觉得这样的花费已经算是非常便宜了。 没想到这次的女人也……。 丈夫身为一城一国的领主,当然应该拥有绝对的权力,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 蓝胡子自己就经常一刀砍死背叛的家臣。然而,用暴力使人屈服,却只会让蓝胡子越来越孤独。他变得只会用恐惧来驱使别人,而不懂得什么叫作爱……。但是除此之外,他也不会使用别的方法,因为显露自己的弱点以博取女人的怜爱,是他宁死也不肯做的事。 把黄金钥匙交给妃子以测试她的忠诚;这有什么意义呢?故意让她看见其它妻的尸体,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现在的蓝胡子已经沈迷在血腥的乐趣中了。他向塔上大喊: “喂!还没好吗?我已经把刀磨利啦!” 陷入绝望的妃子,一个劲的望向窗外,希望她的救星能够早点赶到。就在她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从暗夜中传来疾奔的马蹄声。 是他!他终于来了……! 好不容易才安下心来,但却从楼下传来蓝胡子那足以撼动大地的怒吼声。 “你到底要祷告到什么时候!你再不快点下来,我就自己上去拉你下来!” 蓝胡子快步登上高塔的阶梯,强把悲泣中的妃子用力带走。他打算把妃子扯到面前,然后大刀一挥,砍下她的头。 就在这时,青年砸破了窗子一跃而入;拿着菜刀的蓝胡子吓了一跳,但马上转移目标,挥刀杀向青年。 然而,他哪里是年轻力壮的青年的对手。在颤抖的妃子面前,两人僵持了一会,不过到头来,青年还是一剑刺穿了蓝胡子的咽喉。 蓝胡子的尸体最后被吊在地下室里,和那些他曾经爱过、恨过的女人吊在一起。从此以后,妃子继承了蓝胡子的钜额财产;她把财产和父亲、姊姊们均分。不但使得父亲有机会度过惬意的晚年,姊姊们也如愿以偿的和身分高贵的贵族人家结了婚。 那么妃子自己呢……? 她和那位青年继续住在城里,而城堡的地下室中也仍然和以前一样吊着好几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尸体。虽然门扉紧闭,但所有走过门前的人,都无法忍受从门内传出的浓厚血腥味。 有好一阵子,他们两人过得非常幸福。在美丽宝石、衣饰、家具的围绕下,夜夜睡在心爱男人的臂弯里,让妃子感到自己已经拥有一个女人所追求的全部;照理说,这样应该不可能再有什么不满才对。 但是,由于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残酷无情的蓝胡于,竟使妃子心中也不知不觉的充满了对男人的不信任。就像蓝胡于憎恶女人一样,妃子也在潜意识中憎恶着男人。 从蓝胡子手中继承了无数的财产之后,妃子决定利用她的优势,对世界上的男人展开复仇。她开始公然招募自己的夫婿;消息传开之后,好多邻镇的男人都跑来一探究竟。 妃子首先以甜言蜜语诱骗男人和她结婚,引领对方上床享受初夜。就在男人被她的爱抚所迷惑时,躲在隔壁房间的青年便会忽然现身,将床上的男人杀死。 被杀死的男人尸体照例被吊在地下室。当尸体的数目不断增加时,妃子就感到十分满足。但是,当杀死的男人越来越多时,她却越来越难体会到满足感。 “到底要杀多少人才满意呢?” 有时妃子也会和青年为此而争论不休。妃子感到十分泄气,于是开始自问:难道也要让这个青年成为我地下室的收藏品之一吗? 到头来她发现,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男人只要掌握了女人,就以为自己是专制帝王,可以指挥一切…… (时候差不多了吧……) 妃子心想。这个青年已经越来越嚣张,忘了自己是谁了。 他也不想想,是谁让他住在城堡里的,是谁让他可以这样奢侈浪费的……他开始忘却这一切时,他的生命也将抵达终点。 有一天,一个男人前来应征夫婿;妃子还是照惯例用甜言蜜语诱惑他,打算诱骗他上床。 然而这次的情况却有点不一样。 妃子躲过青年的耳目,把男人偷偷叫到一旁,然后把自己的计画告诉了他,说明等到洞房花烛夜的晚上,会有一个青年出现把他杀死。 那男人一开始很吃惊,害怕得想要逃走,但妃子跟他说: “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做,我就可以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男人终于镇定下来,也接受了妃子的提议。 “你听好,这就是准备用来将你迷昏的安眠药,你只要假装吃了这个药睡着的样子;那个人一定会出来偷袭你,这时你就拔出藏在床上的匕首,一刀把他给刺死。你不必担心打不过他,我会事先把他灌醉的……” 另一方面,不知道妃子另有阴谋的青年,还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喝着酒。 “真是的,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满意?我已经受够啦!而且地下室也越来越挤,如果尸体再继续增加,就得另外找地方放才行啊……” 听到青年这么说,妃子也变得焦躁起来。 “好啦好啦,你怎么这么唠叨,还有工作在等着你呢。” 一切计画还是照往例进行。青年带着酒意,摇摇晃晃的提着刀走进卧房。 他蹑着脚,接近躺在床上的妃子和妃子身旁的男人,然后高高举起刀,准备把那男人砍死…… 可是那装睡的男人很快就爬起身来,拿着匕首,一刀刺进了青年的咽喉。 “可恶,你;你竟然背叛我……” 临死前还在痛苦挣扎的青年,这时还想爬到床上,但却被在一旁冷笑的妃子一脚踢了下来。 “你还不懂吗?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啊!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呢?” 于是,妃子便和新的男人继续他们的新生活。 还是如以前一样,妃子四处招募她的夫婿,然后把新婚丈夫杀死之后吊在地下室……。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听命于妃子的男人一换再换。 当两人之间又起争执的时候,妃子就会去找新的男人来取代旧的男人,而地下室的尸体也不飞、不断的增加……。 杀人魔王的起源 关于“蓝胡子”故事的起源,有好几种说法。 举例来说,有人推论“蓝胡子”是以十五世纪残杀幼童的吉尔.多.雷为蓝本。 吉尔.多.雷在年轻时曾追随法国的救国少女“圣女贞德”一起战斗,被人尊为英雄。之后他继承了祖父的广大领地和城池,终日沈溺于奢华和美酒之中。有人说,他以前十分爱慕一同奋斗的贞德,然而高呼为神的正义而战的贞德,最后竟遭到被火而处死的命运,并没有得到神的拯救,这使得他开始怀疑神的存在,也失去了信仰,变得自暴自弃。 后来,在他的领地里便发生了上百个少年失踪的案件。吉尔非常迷信一位从义大利来的僧侣布雷拉其,在他的影响下,吉尔日渐沈溺于炼金术和降魔术。由于他听说恶魔最喜欢孩童的鲜血,所以他便去掳来少年,并将他们全部杀死献给恶魔。也因此,领地内的百姓们都谣传着“城堡里有吃人的魔鬼”。 在失踪少年的父母亲的控诉下,法庭终于对吉尔发出了逮捕令。当一群人进入城堡时,里面还残留着虐杀的血迹以及无数已化为白骨的少年尸体。 在法庭上,吉尔坦承他在把男童和少年诱骗来、之后,先残酷的侵犯他们的身体,然后再绞死他们,并且剖开他们的胸膛,挖出染血的内脏。所有旁听的人都被这样的叙述给吓坏了,甚至还有人当场昏倒。 之后,吉尔同时受到一般法庭与宗教法庭的定罪,以杀害男童、性好男色、施行降魔术、亵渎神明,以及异端等罪名,被判处没收全部财产,并以火刑处死。直到现在,在吉尔的故乡班迪,母亲都还会对顽皮的小孩如此威胁:“你再不听话,蓝胡子手下的妖女就会来把你抓走喔。” 禁忌的房间 在心理学上,钥匙象征的是男性的性器官。 贝提罕指出,能够打开秘密房间的门的那把“钥匙”,指的就是男性性器。而开了门之后,钥匙沾上血迹,就意味着性交时损毁了处女膜,导致血迹沾在男性性器上。另外,怎样也擦拭不悼的血迹则表示已经失去的处女之身,是无法再复原了。 因此,拿钥匙打开了禁忌的房间,其实是暗示着妻子在性的方面背叛了丈夫。 在中世纪的欧洲,丈夫要是当场抓到妻子红否出墙,有权力立即将妻子处死。而中世纪初期的《拜尔伦法典》中,也有“和有夫之妇偷情的男人,在面对丈夫的制裁时,不得以任何手段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应当为自己的犯行负责,任由对方处置”的条文。 不过,卡尔.海因兹.马雷刚说,蓝胡子交给妻子的钥匙其实是“贞操带”的钥匙。 在古时候,丈夫为了不让妻子外遇,父亲为了保全女儿的处女之身,有时会将女性的外阴加以缝合;贞操带就是在这种观念下的产物,开闭都是使用一把小小的钥匙。 在欧洲近代初期,为了不让妻子偷腥,丈夫为妻子佩戴贞操带的行为还曾经广为流行呢。 杀死妻子的理由 贺尔穆特.巴尔兹在《蓝胡子为何杀害心爱的妻子?》一书中提到,蓝胡子过度压抑自己的情感,否定自身的“母性(阴性)”,因此当女性过度接近自己时,心中便极为恐惧,最后遂以出手杀害妻子来平复这种心情。 像蓝胡子这样单方面的命令妻子服从,而当妻子背叛他时便施以制裁的男性,自古以来就存在,是“父权”和“家长”的极致体现。 这种人的特征是,完全靠“力量”来支配一切,他们非常轻蔑直觉、幻想、感情、性爱等“母性(阴性)”的象征,认为隐藏在自己心中的女性特质是代表脆弱,因此否定这样的特质。 虽然这样的男人也深信,强壮的男人必须庇护女人,但是当女性过度亲近自己时,心里便会产生反感,甚至引发杀机。女性过度亲近会诱发他们心中强烈的情感,而情感正是“母性(阴性)”的表征,这让他们发觉在自我的意识中其实还存在着这样的弱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加以抹消。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Cat 扫描, Cat校正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