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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昨天的恶劣表现表示道歉吧,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莉莎一觉醒来发现阳光已撒满这陌生的卧室。她穿上睡饱走到窗前,看见天空象海一般的蔚蓝,万里长空没有一丝云,一只小鸟在自由翱翔,草地上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象是一颗颗钻石,烁烁发光。 整栋房子里没有一丁点儿声响,她打开卧室的门,向浴室走去。她洗好脸,梳了梳头发,这才发现她没有牙刷。 只好把耐金特的牙膏挤在牙齿上,用手指权且充做代用品。 当她走过托尼的卧室时,她看见门已经开了,但它的主人已经不在里面了,他既不在起居室也不在厨房。在厨房的桌上有刚煮好的咖啡,莉莎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已经欠了耐金特很多东西——留宿和食物,所以她觉得这些细微的东西产生不了什么质的差异。 她觉得他可能去看他的马了,可当她端着咖啡走到门廊的时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在靠近大门的地方看见了他。莉莎车的前盖被打开了,从莉莎这个方向只能看见他的腿。 莉莎通过大门看见路已经基本上可以走了,她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虽然路旁和路面上仍有些积水,但从上面穿过去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 她低头看了看泥泞的泥地,又看了着光着的脚和身上过大的睡袍,她想还是不走过去为妙。她返回房间穿好衣服并开始动手准备早餐,她觉得她实在该为托尼准备一顿热呼呼的早饭,要知道他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为她修车呀。 早饭一做好,莉莎就叫托尼进来吃饭。他浑身上下都是泥。他们彼此凝视着,目光就象通了电一般,久久不愿分开,莉莎呆呆地望着他。即便是浑身脏泥,他看起来仍是那么英俊,清酒,莉莎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使她着迷。 她的嘴唇感到干燥,她只能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看着他深沉的眼睛和修长的大腿,她的心急剧地跳动着。 “你是不是能让吃的保持热度,等我先去飞决冲个澡?” 他终于开口说道,“我这个样子坐在这么漂亮的餐桌前恐。怕有点儿不合适吧。” 莉莎只是点了点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托尼走进卧室,她把做好的早饭重又放回烤箱,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还没问到她的车呢! 十分钟后,他回房。刚洗完澡,他看起来极富魅力,头发湿润地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气味。他穿着一条合适的牛仔裤,淡黄色的衬衫,袖子挽得高高的,看起来神采飞扬,他的到来好象使整个房间都变得有生气起来。当莉莎往桌上援食物的时候,他微笑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又一次莉莎感到一种要窒息般的燥热。 “看起来不错,”他兴高采烈地说:“闻起来更棒。” 莉莎成心地刺了他一下:“先尝尝再吹捧吧”。她坐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想询问一直索绕在她脑子里的问题,“我的车?” 托尼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一边往煎饼上放按司一边说道,“莉莎,我是个不错的修理工,我有没事摆弄摆弄汽车的嗜好,可今天看来却不管用了。我猜想昨天车要翻的时候你可能把刹车踩坏了。在我没搞清楚之前我不想下什么结论,但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莉莎极力不想让他看出她心中的失望,她尽量用一种平稳的声调说:“你一点儿也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儿,而且你是尽量想帮我的忙……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得叫辆车来把它拖走”,托尼说,“我知道在桑坦巴巴拉有家很好的修车公司。” 莉莎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大概要花多少钱少他告诉她一个大概的数字,她顿时失去了食欲。她面色苍白毫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盘子,考虑她怎么才能负担得起这笔费用。目前她和罗妮谁也没有这么多钱。直到她拿到美人鱼香波广告的报酬,她没有能力负担一点儿额外的花费。或许她可以给她爸爸打个电话,借些钱,但她讨厌这么做。她已经二十五岁了,独立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愿意再让父母象照顾小孩子一样为她操心,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经济也并不富裕,三年前她爸爸已经退休了,他们自己已经够烦心的了。 “我刚才说的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托尼打断了她的沉思。“怎么回事?” “我……”莉莎感到喉咙发紧,难于启齿,“我没那么多钱。”她最后不得不承认。 托尼紧盯着她,“你说什么?” 莉莎顿时感到心中怒火中烧,“你明明听清楚了,”她叫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去修车。” 他看着她,皱了皱眉,用、种故意压低的声音说:“你是说你想让我替你付这笔费用吗?” 莉莎勃然变色,她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不是。” 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从高处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分钟起你就轻视我。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你替我付钱?!” 托尼把他的叉子扔到盘子上,站起身。可莉莎转过身去,把脸埋在手掌里,又气又急,克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的手被两只大手从脸上移开,莉莎低下头,极力避免正视他,她挣扎着想从他的触摸中挣脱出来。 “我很抱歉,”托尼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语调说道, “我不该这么说。” “你连想也不该这么想!”她抽抽搐搐地说。“你有些神经质,你知道吗?”又一次她想把手抽出来,但他更紧地握住了她。 她听见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这叫恶习难改。” “你这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她抬起头看了看她。 “没什么,”他掩饰地说,“跟你解释不清楚。我们还是来吃你做的那么棒的早餐吧,都快凉了。” 莉莎不情愿地说:“我什么也不想吃。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告诉你吧,我可以先把钱借给你,怎么样?”看到她脸色一变,他急忙又加了一句:“包括利息和其他一切手续。” 莉莎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你一分钱!”她肯定地说,“我自己能处理好!”她使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但这需要些时间。你能允许我的车在你这儿再停上二、三个星期吗?我一拿到钱就来取。” “只要你愿意,我没一点儿意见。”他同意地说,“但是,我真的不介意借你……”看看她又在摇头,他只好打住话头,“就按你说的办。”旋即又加了一句:“你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独立的女人!” “这不好吗?” 他戏渡地看着她:“审判结束。现在乖乖地按我告诉你的样子好好坐下来吃早餐。” 他们安安静静地重新坐回桌旁,虽然莉莎因为托尼的坚持极力想多吃点东西,她还是没有心思来享受这美味的食物。 “我还想再请你帮个忙,”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说道:“吃完早饭,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桑坦。巴巴拉,从那儿我可以坐公共汽车回城里去。” “没问题。但假如你不介意,你可以再多呆几个小时,下午我也要回城,可以把你捎回去。” “太感谢你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很抱歉,我把你的周末搞得一塌糊涂。”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们仍有不太糟糕的时间嘛。” 她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是说他很喜欢他们之间无休无止的争吵,还是指他成心让她生气的时候。当然不包括那个吻了。也许他是指那难得的几个瞬间,他们真的象文明人那样相处?她觉得还是不问为妙。 吃完了饭,托尼又给自己倒了点咖啡,问道:“你骑马吗?” 莉莎点了点头:“有的时候,如果有机会。” “今天早上我会很忙,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替我照看牧场的邻居也要来和我商量一些牧场的事。所以如果你愿意,我看你可以去骑骑马。” “我没考虑到这一点”,她承认道。他盯着她,又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让你换换衣服。” 莉莎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她的坏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你难道没注意到我们俩在身材上有多大的差异吗?我根本就不可能穿你的衣服,即便勉强找到一件能穿的。除了高根鞋以外,我也没有别的鞋子可穿。” 托尼也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开心以至莉莎觉得世上的男人都该这么坦诚,心无城府地大笑,充分地享受生活,不为生活所累。 “啊,这次算你赢了!”沉吟了一会儿他说道:“你简直是太‘精致’了,我可以一只手把你抓起来,就象我以前打球时抓球一样!”他的目光从莉莎的脸一直移到她的身上,使莉莎不由地屏住呼吸。他的目光不再是冷淡的,莉莎顿时感到一阵紧张,她很吃惊地发现自己正在琢磨要是真正和他接吻是什么滋味,当然不是先前那种赌气式的吻。 就好象是他能读懂她脑子里的想法,当他的目光回到莉莎的脸上时,莉莎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一切均知的表情,唇上有一丝得意的微笑。 莉莎的脸一下子红了。为了躲开他的目光,她一边动手收拾碗碟,一边对托尼说:“去干你该干的事情,我来收抬厨房。”说着就转过身,背对着托尼。 谢天谢地他终于走出厨房,莉莎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她认认真真地清洗用过的碗碟,就好象这是她一生的工作似的。她觉得一俟她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再见不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她一定会非常高兴。因为他总是能使她失去自我控制,对自己产生怀疑。 忽然一声得意的口哨声把她从暇想中拖了回来,托尼手上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衬衫和一双灰色皮鞋兴高采烈地站在厨房门口,“呜啦,这些衣服你肯定能穿。” 莉莎为之一怔。那是些女人的衣服,一定是托尼那些女朋友们留在这儿的。 托尼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几个月前麦淇在这儿住过,我突然记起来她说有些东西她不想带走,下次来时好用。这几样看起来你可能能穿,不过你穿会有些大,但就一天,凑合著对付对付好了。” “谁是麦淇?”莉莎极力想装作很随便的样子,“你的女朋友?” 托尼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的,我的女朋友,我最好的女朋友。” 莉莎低下头,把目光集中到她手中正在擦的盘子上,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气,竟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她问过了,也得到答案,可这会儿她不敢抬头看托尼。 “我不能穿她的衣服!”她干巴巴地说。 “为什么不能?”他吃惊地问。 “因为,因为··一我肯定她不会愿意别人穿她的衣服。” “别傻了,她不会介意的,我的麦淇绝不是那种女人,她是位宽容的女性。别跟我争了,赶快换好衣服,到马棚来,我会给你准备好一匹最温顺的小马。” 他连一个反驳的机会也不给莉莎,放下衣服,就走出了大门,留下莉莎一个人发呆地站在水池旁。 莉莎任那匹很乖的小马载着她自由地游逛,因为托尼告诉她即便她迷了路,小马也会把她安全地带回家。在阳光灿烂的户外呼吸些新鲜空气真是非常惬意,天气也出人意料地暖和。 莉莎消祥在盛开着各色鲜花的草地上,她隐约能看见远处的群山,微风夹杂着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除了衣服是借的这点令莉莎不快,她很喜欢周围的一切,同时也很能理解为什么托尼如此深爱这个地方。虽然它离闹市不过二十多里,但这儿已完全是一派安宁、和乎的景象,似乎现代的文明和发达已不复存在,伊然是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 莉莎深呼了一口气,她好象闻到了海的气昧。群山和森林使这本该炎热的夏季竟带有袭袭凉意。 这个周末过得可真够刺激的!先是该死的星期五晚上,她打扮成那个鬼样子,偏偏车胎又爆了,托尼来帮她忙。 后来托尼又变成那个她一直想要采访的家伙!然后是他突如其来的对她的憎恨,她的车子又坏了,和他在小木屋那令人紧张的一夜。今天早上又听到关于她的车的坏消息, 现在又在自由自在地骑马,就好象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发愁似的,真是鬼使神差,令人不可思议。 快乐只是短暂的一瞬,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她深深地忧虑着。她在将来的两三个星期里将没有车用,更糟的是她要付一大笔钱才能把车修好。她必须,当然了,也只能用美人鱼香波广告的报酬来付这笔费用。可是除了这个,她还需要付一些别的帐单,而且其中有一张致目还挺不小呢。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她马上收不到前些时候她所卖掉的三篇文章的报酬,她将拿什么去买生活必需品,拿什么去付她该付的那一半房租! 她皱了皱眉头,就因为托尼不肯和她合作,她只好忍痛和《今日》杂志社那份差事告别了,心中有种难言的失望。 这也就是说她必须在罗妮举行婚礼之前削尖了脑袋去找份固定的工作。再想找到一个能象罗妮那样彼此相交的同屋是不可能的,莉莎连想也不敢想。世上不可能再有一个女人能象罗妮那样了解莉莎,以至两人可以在一起共享一切。她琢磨着她是否有胆量再和托尼提起采访的事,马上她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仍清楚地记得当托尼知道她是谁,是干什么的时那狂怒的表情。在某个地方,在某个时候,托尼一定与某名记者有过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交道,以至他对所有的记者都产生了成见。那匹小马载着她上了一个小缓坡,她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对托尼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一般而言,职业运动员和新闻界的关系是极为密切的,而且他们也从中获益不少。她敢肯定他们从中所赚到的钱是她连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但既然托尼讨厌和新闻界打交道,不管她多么需要写成这个故事,莉莎明白她最终是不会动笔的,她甚至连跟他提的勇气都没有。 想到今天分手后他们彼此再也不会见面,莉莎居然感到一丝奇怪的懊恼。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象他那样对待过莉莎,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他很英俊,这是无庸置疑的,但莉莎也还认识很多别的很英俊的男人,莉莎对他们没有一点儿想法。到目前为止莉莎已经看到了他性格中的各个方面,从狂怒到轻松的调侃,似乎已经知之甚深了。 莉莎很不愉快地想起这些,但马上她又把所有这些都抛在脑后。那匹小马载着她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忽然莉莎看到在山谷间居然流淌着一条清亮的小溪。 她在树荫下的小溪旁坐了很久,她把那匹小马系在溪旁的一棵树上。她凝视着缓缓流动的小溪,把脚放进溪水里。一开始她仍为经济窘迫而发愁,很快她就真正地纵情于山水之中了。 跟昨天比起来今天的天气非常暖和。随着太阳的转动,莉莎头上的树荫渐渐地离开了,顿时感到热得难受。小溪对莉莎的诱惑愈来愈大,从孩提时代起她就再也没有在这样的小溪中游过泳,她琢磨着今天是不是冒个险,游它一次。 没过多久她就打定了主意,为什么不呢?托尼在马棚里忙他自己的事情,几个小时之内不会出来,而且这是私人领她,不会有任何外人进来。这儿就象她的浴室那么安全,为什么要白白浪费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以至于让她自己享受不到这份田园野趣呢! 飞快地,趁莉莎的理智还本战胜她的感情,她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衣服,把它们挂在一枝低垂的树枝上,她把鞋子小心地放在树底下,然后就顺着溪边向中心走去,她已经感到了太阳照在裸露的皮肤上那股舒服劲儿。 她一踏进溪水就发现它要比她所预想的冻得多,她顿时感到浑身发冷。根据以往的经验,要想尽快适应这种温差,只有一个办法:更快地把全身都浸入水里,虽然一开始有那么一刻会是很难捺,但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里,溪水没过了她的头顶。 当她再次浮出水面,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并用手把脸上的头发拿开;那种寒凉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溪水变得清凉可人,她任缓缓流动的水流爱抚着她的皮肤,太阳亲吻着她的面颊。她发现这条小溪并不深,她不能真正地在里面游泳,但她可以半躺在水里。适度的溪水拥着她,和暖的阳光照着她,莉莎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这也许对她来说只有一次的快乐,她不必担心任何事情,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直到她听到那匹小马的鸣叫,她才意识到时间已经飞快地流逝掉了,那叫声把她带回到了现实中。虽然她很舍不得就结束这偷来的片刻欢愉,她还是觉得她该穿好衣服并回小屋去了,她已经出来太久了,托尼可能已经着急了。 她用脚探了探溪底,站起身来,直到这时她才睁开眼睛,向岸边转过身去。 恐惧和难堪一下子涌上莉莎的心头:在她放衣服的那棵树下,托尼很悠闲地靠在树干上,两条腿很随意地站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就好象他在这儿已经呆了一整天似的。 一种本能的防卫意识使莉莎又潜入水里,直到溪水没过她的肩膀,她感到一阵发冷,“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到这儿多久了?” 托尼睑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足够长的时间让我来欣赏这美妙的一幕。” “如果你有点廉耻心,你一看见我就该马上走开。” “你别开玩笑了,”他不屑一顾地说:“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如果他的脑子没毛病,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象都不会转过身去的。要知道并不是每天都有美人鱼到男人们的庄园来,并在他的小溪里洗澡,嘻戏。传说终于变成现实了。”他戏剧化地大声说到,并把两支胳膊交叉着放在了脑后。 莉莎气坏了,如果她手上有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冲他扔过去。她真想给他一巴掌,打掉他脸上那股得意的神情,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声咒骂他,一点儿都没有淑女的样子,同时非常小心地把裸露的身体藏在不太深的溪水下。 “行了”,她最终不得不开口说道:“你已经开够心了,该结束了。你能不能行行好离开一会儿,我好换衣服?” “我又没不让你穿衣服”,他冷冷地说,“你什么时候想穿就什么时候穿好了。” 她心中的怒气又冲了上来,她止不住地吼道:“他妈的,你滚开!你知道只要你不走开,我是不会出来的。” “我可没有要离开的愿望!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时间我孩来享受享受生活了!”说着他做了个鬼脸,“我有个好主意!我干嘛不下来和你一起游泳?”说着就做状要下来。 “你敢!”莉莎咬牙切齿地说。“你要真敢这么做,我非杀了你不可!” “咳,这么坏的脾气”,托尼轻柔地说。他很惬意地靠在树干上,“好吧,我在这儿等着你换衣服。反正只要你不着急,我也不想马上就回城里去。”他把他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半个脸。 莉莎气愤地瞪着他,莉莎觉得虽然他的帽子遮住了脸,他们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最后用一种乞求的语调说:“你能不能离开一会儿?” “别管我的事儿”,他随便地说,“我在参禅。” “你另找个地方好了。”莉莎已是忍无可忍。令莉莎感到气愤的是他就好象是充耳不闻,对于莉莎所说的一切都不做出一点儿反应,直到莉莎用一个很难听的字眼骂他,他才猛然抬起头,两眼直视着莉莎:“你就这么对你的采访对象讲话吗?” 莉莎也直视着他:“我对无赖讲话一贯用这种方式。现在停止你这无聊的游戏,滚到一边去,我已经着京了!”她打了个寒颤,用手臂抱住了肩膀。这一动作使她比她所预料的更加暴露在水面,她发现托尼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她的乳房上,她又一次往下躲了躲。 托尼笑道:“我早就说过你随时可以上岸嘛。” 他又一次用帽子盖住了脸,让自己舒服地靠在树上并闭上了眼睛。他感到一种自我满足,他觉得让一名记者很难堪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再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当他走出木屋想找莉莎时,他只想和她一起轻轻松松地骑会儿马。可当他一看见那匹小马被系在树上,莉莎的衣服堆放在树下,他就再也克制不住想要好好捉弄她一番的欲望。 他明白自己拒绝离开一来是为了惹恼她,二来也是因为他的眼睛实在舍不得离开她。坦白地讲莉莎是个难得的美人,无论是穿那套充满性感的美人鱼服装还是他过大的男式睡袍,或者她自己那套整洁的裙装,都掩盖不了她天生的丽质。现在她一丝不挂地浸在清亮的溪水中,托尼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奶油般细腻的皮肤,修长的大腿,光滑的手臂和丰满高耸的乳房。即便他想离开,他的眼睛也做不到,他深深地陶醉在这美不胜收的情象中。 现在虽然她竭力想按盖自己的魅力,托尼觉得首先他自己该清醒清醒了。要知道她可是他最憎恶的新闻界的一员,不管她多迷人,多么有诱惑力,托尼都不该忘记她始终是他的敌人,不能因为她唤起了他的某种本能就忽视这点。世上象她这样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她们可不象她那么危险。托尼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着:忘记她,忘记她,忘记…… 一切都好象静止了一般,有很长一段时间从小溪那边没发出一点声响,托尼感到有点担心。她不会在水里冻跌了吧?她的衣服还在这儿,也许她碰到了麻烦。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莉莎在水里看起来自如极了,而且他知道这条小溪本不很深。然而,仍旧是一片寂寞-… 他刚想把草帽往上推推好看看到底怎么了,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水响,最终她还是出来了。 托尼感到舒了一口气,他一动不动地半躺在那儿,嘴角不经意地透出一丝微笑。 他感到她就在他的身旁,他全身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顿时他忘掉了先前所想的一切,他轻轻地拿开草帽,睁开了眼睛。莉莎正在穿裤子,她深露的脊背正对着他,托尼一下子乱了方寸,他感到口干舌躁。莉莎回身拿衣服,她一下子看见托尼正目不转睛地瞪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她飞快地背过身恶狠狠地骂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原来你在骗我!” 托尼一把扔掉草帽,站起身,毫不加思索地用手臂抱住了莉莎。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恰当。他从后面紧紧地抱住莉莎,莉莎光滑的脊背紧贴在他的胸前,他不由自主地吻了她的肩头。她身上散发着水的气息,在托尼看来充满了阳光和新鲜空气的气味。 “我本不是成心想骗你,”他低声说道:“坦白地讲我一点儿也不想偷看,一开始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你在身旁,我实在是情不自禁。你知道你有多迷人……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他的双手紧紧地搂 住她的纤腰,把脸理进她的秀发。然后把无数个吻印在脖子后面那片敏感的区域里。 莉莎吃了一惊。那些憎恨跑到哪里去了?他现在听起来和从前可是大不相同,甚至有些呼吸急促。她感到她自己已产生一种温暖,舒适的反应,虽然她也意识到这很危险,但此时理智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她轻轻地甩了甩头,象是要清醒一下脑子:“我,…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放开我。”她轻柔地说,连她自己都觉得并不那么坚决。当她讲话的时候,托尼低下头,嘴唇紧紧地压在她的锁骨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莉莎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头,让他更好地亲吻自己。当他的嘴唇移到她的肋骨时,她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冲动。 “我不能放开你,”托尼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的呼吸温暖,舒适,轻轻地吹在她的脖子后面,“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他的嘴唇移回到她的肩头,同时双手罩住了她丰盈的乳房。一股莉莎从未体验过的欲火在她体内被点燃,她闭上了眼睛,听任它传遍全身。 过了一会儿,托尼温柔地让她在他的胳膊里转了个身,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莉莎的香唇自愿地张开,接受着他的亲吻,难以言状的欲火烧遍全身,时间和空间都好象不复存在了一般,世上万物都成为静止状态。他们再也听不到身边的水声,再也感觉不到微风在流动,再也看不到灿烂的阳光,再也闻不到野花的芬芳。只有他们彼此的奉献,只有他们无尽的热情。 莉莎就好象乘着一片云在天空自由过翔。她好象就是为这个男人而造的,惟有他才能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欢乐,但同时她又感到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对她提醒道:“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然而,她实在不想让这种感觉走到尽头。随着托尼的手在她身上的轻轻爱抚,她整个人象是燃烧了一般,她从未家今天这样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他强有力的身体挤压着她,使她的心房急剧地跳动起来。她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抚摸着他的肩膀,他的胸脯,她爱他的一切,从头到脚。她好象很自然地把他的衬衫从牛仔裤里拉了出来,以便她可以更好地触摸到他。 忽然,他又一次吻她,充满着饥犯。他轻咬着莉莎的嘴唇低声说道:“我想要你,我简直快要发疯了。” 他弯下身,一手环绕在她的脑后,一只手把她平放在松软的草地上。地的黑眼睛里充满了激情,接着他动手解开了皮带。 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对莉莎来说竟象是无休止一般,她感到异常难耐。可就是在那一刻,理智终于回到她的大脑中,她猛地一下坐起身,冲着托尼喊道:“不,我不要!托尼,我们币该这样!我……我不能和你……” 他的手滞停在她的腰间:“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很显然他感到震惊。 莉莎从他身边挣脱开来,用仍在颤抖的手拿起胸罩,盖住她裸露的乳房。“我说我不能……我们彼此之间并不了解,我们甚至可以说形同路人。”她背过身,扣上胸罩。 带着一种疯狂,托尼一下子捉住她的胳膊,迫使她不得不面对面地直视着地,他的眼睛里充满怒火。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光是那般地引诱别人,然后又弃之如草芥?你从中能得到某种满足还是什么别的?” 他眯着眼睛久久地凝视着她,然后转过身,整理好衬衫,向系在树上的马走去…… 看着托尼远去的身影,莉莎感到一阵硬咽。当他已走远,莉莎开始心清沉重地穿衣服。她都干了些什么?她不禁问自己。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为什么感到如此难过? 半个小时后她也回到马棚。托尼一声不响地替她的马卸下马鞍。莉莎实在忍受不了这冷淡的沉默,她强忍住眼泪,委曲地小声说道:“我……我真的很抱歉!我……我实在是很没有理智。但是坦白地讲,我不是个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你可能骗了我。”他转过头探究地看着莉莎:“你是不是有个你碰巧忘了提起的丈夫?” “没有,”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实在不忍心看他眼中的那股受了伤害的表情。 “那么有个未婚夫?” “也没有”。 “啊,但有个罗尼?你同居的男朋友,我把他给忘了”。 “没有。”莉莎恼怒地叫到:“倒是你把麦淇给忘了。” “麦淇?”托尼疑惑地瞪着她。 “你的女朋友。”莉莎不耐烦地提醒道。 “唤,我想我还真是把她给忘了,但这对她来说好象没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的自我控制能力救了你,你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到你的情人身边去。”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 “你真没良心,”莉莎生气地说,“如果你觉得欺骗你的女朋友并不是什么错误的话,你算是哪种男人?” “一个比你诚实得多的男人,至少我报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尊敬麦淇,但她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女朋友,她对我来说更象是个家庭成员,所以你看,我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如果说除了憎恶记者之外我还讨厌什么别的,我最讨厌不诚实的女人!”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你,恰好是两者兼而有之。” “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谎了?”莉莎不解地问。 “当你拒绝做完本是你引起的事情的时候。” 莉莎艰难地咽了一口气,事实毕竟是不容否定的。 “我为此道歉,”她静静地说“而且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们之间缺乏了解,我··我真的不能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 一丝冷笑闪过他的面颊。“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该再谈谈采访的事了。你想怎么样?和我讨价还价?”他摇了摇头,”“别做梦了,我从来不接受女人的采访,现在也不想开此先例”。他又恶狠狠地加上了一句,“而且不管你有多么迷人。” “你太不讲理了!”‘莉莎分辨道,“我可能是很想完成这次采访,但我还没低贱到出卖肉体的程度!你完全错误地理解了我的意思。” 出乎莉莎的意料,他居然承认了这点。“是的,也许我误会了你,但这对你,对我可能都有好处。你干嘛不去换回你原来的衣服?我这儿一完事,咱们就该动身回城了。” 的确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可做,莉莎只好按照他的建议去换衣服。在她的“私人卧室”里,她拼命地想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她要和托尼单独相处,他们之间还是戴上层冷淡的礼貌面纱为妙,否则就更加不堪忍受。 当她走进起居室的时候,她听见托尼正在接电话,她不可避免地听得一清二楚。 “你好!嗅,是麦淇!我亲爱的,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充满了热情,听起来异常亲切。 只不过象是家庭一员?哼!莉莎一边想一边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托尼居然还敢说她不诚实。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谎话连白痴都骗不了。 但是最让她生气的还是她对从未见过面的麦淇的那股强烈的妒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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