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培拉律斯、吉德律斯、阿维拉古斯及伊摩琴自洞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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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向伊摩琴)你身子不大舒服,还是留在洞里;我们打完了猎就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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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向伊摩琴)兄弟,安心住着吧;我们不是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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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人们本来应该像兄弟一般彼此亲爱;可是粘土也有贵贱的区分,虽然它们本身都是同样的泥块。我病得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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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你们去打猎吧;我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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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我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儿不舒服;可是我还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一般,没有病就装出一副快要死了的神气。所以请你们让我一个人留着吧;不要放弃你们每日的工作;破坏习惯就是破坏一切。我虽然有病,你们陪着我也于事无补;对于一个耽好孤寂的人,伴侣并不是一种安慰。我的病不算厉害,因为我还能对它大发议论。请你们信任我,让我留在这儿吧;除了我自己以外,我是什么也不会偷窃,我只希望一个人偷偷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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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爱你;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的爱的分量,正像我爱我的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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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咦!怎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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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要是说这样的话是罪恶,父亲,那么这不单是我哥哥一人的过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爱这个少年;我曾经听见您说,爱的理由是没有理由的。假如柩车停在门口,有人问我应该让谁先死,我会说,“让我的父亲死,让这少年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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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旁白)啊,高贵的气质!优越的天赋!伟大的胚胎!懦怯的父亲只会生懦怯的儿子,卑贱的事物出于卑贱。有谷实也就有糠麸,有猥琐的小人,也就有倜傥的豪杰。我不是他们的父亲;可是这少年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却会造成这样的奇迹,使他们爱他胜于爱我。现在是早上九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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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兄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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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愿你们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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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愿你恢复健康!请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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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旁白)这些都是很善良的人。神啊,我听到一些怎样的谎话!我们宫廷里的人说,在宫廷以外,一切都是野蛮的;经验啊,你证实传闻的虚伪了。庄严的大海产生蛟龙和鲸鲵,清浅的小河里只有一些供鼎俎的美味的鱼虾。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心里一阵阵地难过。毕萨尼奥,我现在要尝试一下你的灵药了。(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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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不能鼓起他的精神来。他说他是良家之子,遭逢不幸,忠实待人,却受到人家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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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他也是这样回答我;可是他说以后我也许可以多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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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到猎场上去,到猎场上去!(向伊摩琴)我们暂时离开你一会儿;进去安息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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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我们不会去得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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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请你不要害病,因为你必须做我们的管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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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不论有病无病,我永远感念你们的好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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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这孩子虽然在困苦之中,看来他是有很好的祖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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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他唱得多么像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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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可是他的烹饪的手段多么精巧!他把菜根切得整整齐齐;他调煮我们的羹汤,就像天后朱诺害病的时候曾经侍候过她的饮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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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他用非常高雅的姿态,把一声叹息配合着一个微笑:那叹息似乎在表示自恨它不能成为这样一个微笑,那微笑却在讥讽那叹息,怪它从这样神圣的殿堂里飞了出来,去同那水手们所詈骂的风儿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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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注意到悲哀和忍耐在他的心头长着根,彼此互相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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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长大起来,忍耐!让那老朽的悲哀在你那繁盛的藤蔓之下解开它的枯萎的败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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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已经是大白天了。来,我们走吧!——那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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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洛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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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我找不到那亡命之徒;那狗才骗了我。我好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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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那亡命之徒”!他说的是不是我们?我有点儿认识他;这是克洛顿,王后的儿子。我怕有什么埋伏。我好多年没有看见他了,可是我认识他这个人。人家把我们当作匪徒,我们还是避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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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他只有一个人。您跟我的弟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走过来;你们去吧,让我独自对付他。(培拉律斯、阿维拉古斯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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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且慢!你们是些什么人,见了我就这样转身逃走?是啸聚山林的匪徒吗?我曾经听见说起过你们这种家伙。你是个什么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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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人家骂我奴才,我要是不把他的嘴巴打歪,那我才是个不中用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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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你是个强盗,破坏法律的匪徒。赶快投降,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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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向谁投降?向你吗?你是什么人?我的臂膀不及你的粗吗?我的胆量不及你的壮吗?我承认我不像你这样爱说大话,因为我并不把我的刀子藏在我的嘴里。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向你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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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你这下贱的贼奴,你不能从我的衣服上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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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不,恶棍,我又不认识你的裁缝;他是你的祖父,替你做下了这身衣服,让你穿了像一个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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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好一个利嘴的奴才,我的裁缝并没有替我做下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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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好,那么谢谢那舍给你穿的施主吧。你是个傻瓜;打你也嫌污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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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你这出口伤人的贼子,你只要一听我的名字,你就发起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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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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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克洛顿,你这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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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你这恶透了的恶贼,原来你的名字就叫克洛顿,那可不能使我发抖;假如你叫蛤蟆、毒蛇、蜘蛛,那我倒也许还有几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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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让我叫你听了格外害怕,嘿,我要叫你吓得发呆,告诉你吧,我就是当今王后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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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很失望,你的样子不像你的出身那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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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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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只怕那些我所尊敬的聪明人;对于傻瓜们我只有一笑置之,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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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顿
| 过来领死。等我亲手杀死了你以后,我还要追上刚才逃走的那两个家伙,把你们的首级悬挂在国门之上。投降吧,粗野的山贼!(且斗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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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拉律斯及阿维拉古斯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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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不见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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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一个人也没有。您准是认错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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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那我可不敢说;可是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岁月还没有模糊了他当年脸上的轮廓;那断续的音调,那冲口而出的言语,都正像是他。我相信这人一定就是克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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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我们是在这地方离开他们的。我希望哥哥给他一顿好好的教训;您说他是非常凶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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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我说,他还没有像一个人,什么恐惧他都一点儿不知道;因为一个浑浑噩噩的家伙,往往胆大妄为,毫无忌惮。可是瞧,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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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德律斯提克洛顿首级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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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这克洛顿是个傻瓜,一只空空的钱袋。即使赫剌克勒斯也砸不出他的脑子来,因为他根本是没有脑子的。可是我要是不干这样的事,我的头也要给这傻瓜拿下来,正像我现在提着他的头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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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你干了什么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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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明白我自己所干的事:我不过砍下了一个克洛顿的头颅,据他自己所说,他是王后的儿子;他骂我反贼、山林里的匪徒,发誓要凭着他单人独臂的力量,把我们一网捕获,还要从我们的脖子上——感谢天神!——搬下我们的头颅,把它们悬挂在国门上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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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我们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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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嗳哟,好爸爸,我们除了他所发誓要取去的我们的生命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法律并不保护我们;那么我们为什么向人示弱,让一个妄自尊大的家伙威吓我们,因为我们害怕法律,他就居然做起我们的法官和刽子手来?你们在路上看见有什么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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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我们一个人也没看见;可是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一定是带着随从来的。他的脾气固然是轻浮善变,往往从一件坏事摇身一转,就转到一件更大的坏事;可是除非全然发了疯,他决不会一个人到这儿来。虽然宫廷里也许听到这样的消息,说是有我们这样的人在这儿穴居行猎,都是一些化外的匪徒,也许渐渐有扩展势力的危险;他听见了这样的话,正像他平日的为人一样,就自告奋勇,发誓要把我们捉住,然而他未必就会独自前来,他自己固然没有这样的胆量,他们也不会这样答应他。所以我们要是害怕他的身体上有一条比他的头更危险的尾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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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让一切依照着天神的旨意吧;可是我的哥哥干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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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今天我没有心思打猎;斐苔尔那孩子的病,使我觉得仿佛道路格外漫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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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他挥舞他的剑,对准我的咽喉刺了过来,我一伸手就把它夺下,用他自己的剑割下了他的头颅。我要把它丢在我们山崖后面的溪涧里,让溪水把它冲到海里,告诉鱼儿他是王后的儿子克洛顿。别的我什么都不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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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我怕他们会来报复。波里多,你要是不干这件事多好!虽然你的勇敢对于你是十分相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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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但愿我干下这样的事,让他们向我一个人报复!波里多,我用兄弟的至情爱着你,可是我很妒嫉你夺去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希望复仇的人马会来找到我们,让我们尽我们所有的力气,跟他们较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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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好,事情已经这样干下了。我们今天不用再打猎,也不必去追寻无益的危险。你先回到山洞里去,和斐苔尔两人把食物烹煮起来;我在这儿等候卤莽的波里多回来,就同他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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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可怜的有病的斐苔尔!我巴不得立刻就去看他;为了增加他的血色,我愿意放尽千百个像克洛顿这样家伙的血,还要称赞自己的心肠慈善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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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神圣的造化女神啊!你在这两个王子的身上多么神奇地表现了你自己!他们是像微风一般温柔,在紫罗兰花下轻轻拂过,不敢惊动那芬芳的花瓣;可是他们高贵的血液受到激怒以后,就会像最粗暴的狂风一般凶猛,他们的威力可以拔起岭上的松柏,使它向山谷弯腰。奇怪的是一种无形的本能居然会在他们身上构成不学而得的尊严,不教而具的正直,他们的文雅不是范法他人,他们的勇敢茁长在他们自己的心中,就像不曾下过耕耘的功夫,却得到了丰盛的收获一般!可是我总想不透克洛顿到这儿来对于我们究竟预兆着什么,也不知道他的一死将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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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德律斯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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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的弟弟呢?我已经把克洛顿的骷髅丢下水里,叫他向他的母亲传话去了;他的身体暂时留下,作为抵押,等他回来向我们复命。(内奏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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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我的心爱的乐器!听!波里多,它在响着呢;可是凯德华尔现在为什么要把它弹奏起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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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他在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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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他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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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他是什么意思?自从我的最亲爱的母亲死了以后,它还不曾发过一声响。一切严肃的事物,是应该适用于严肃的情境之下的。怎么一回事?无事而狂欢,和为了打碎玩物而痛哭,这是猴子的喜乐和小儿的悲哀。凯德华尔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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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维拉古斯抱伊摩琴重上,伊摩琴状如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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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瞧!他来了,他手里抱着的,正是我们刚才责怪他无事兴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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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我们千般怜惜万般珍爱的鸟儿已经死了。早知会看见这种惨事,我宁愿从二八的韶年跳到花甲的颓龄,从一个嬉笑跳跃的顽童变成一个扶杖蹒跚的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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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啊,最芬芳、最娇美的百合花!我的弟弟替你簪在襟上的这一朵,远不及你自己长得那么一半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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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悲哀啊!谁能测度你的底层呢?谁知道哪一处海港是最适合于你的滞重的船只碇泊的所在?你有福的人儿!乔武知道你会长成一个怎样的男子;可是你现在死了,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充满着忧郁的人间绝世的少年。你怎样发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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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我发现他全身僵硬,就像你们现在所看见的一样。他的脸上荡漾着微笑,仿佛他没有受到死神的箭镞,只是有一个苍蝇在他的熟睡之中爬上他的唇边,痒得他笑了起来一般。他的右颊偎贴在一个坐垫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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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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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就在地上,他的两臂这样交叉在胸前。我还以为他睡了,把我的钉鞋脱了下来,恐怕我的粗笨的脚步声会吵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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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啊,他不过是睡着了。要是他真的死了,他将要把他的坟墓作为他的眠床;仙女们将要在他的墓前徘徊,蛆虫不会侵犯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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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当夏天尚未消逝、我还没有远去的时候,斐苔尔,我要用最美丽的鲜花装饰你的凄凉的坟墓;你不会缺少像你面庞一样惨白的樱草花,也不会缺少像你血管一样蔚蓝的风信子,不,你也不会缺少野蔷薇的花瓣——不是对它侮蔑,它的香气还不及你的呼吸芬芳呢;红胸的知更鸟将会衔着这些花朵送到你的墓前,羞死那些承继了巨大的遗产、忘记为他们的先人树立墓碑的不孝的子孙;是的,当百花雕谢的时候,我还要用茸茸的苍苔,掩覆你的寒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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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好了好了,不要一味讲这种女孩子气的话,耽误我们的正事了。让我们停止了嗟叹,赶快把他安葬,这也是我们应尽的一种义务。到墓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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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说,我们应该把他葬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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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就在我们母亲的一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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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很好。波里多,虽然我们的喉咙现在已经变了声,让我们用歌唱送他入土,就像当年我们的母亲下葬的时候一样吧;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曲调和字句,只要把尤莉菲尔的名字换了斐苔尔就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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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凯德华尔,我不能唱歌;让我一边流泪,一边和着你朗诵我们的挽歌;因为不合调的悲歌,是比说谎的教士和僧侣更可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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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那么就让我们朗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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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看来重大的悲哀是会解除轻微的不幸的,因为你们把克洛顿全然忘记了。孩子们,他曾经是一个王后的儿子,虽然他来向我们挑衅,记着他已经付下他的代价;虽然贵贱一体,同归朽腐,可是为了礼貌的关系,我们应该对他的身分和地位表示相当的敬意。我们的敌人总算是一个王子,虽然你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而把他杀死,可是让我们按照一个王子的身分把他埋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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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那么就请您去把他的尸体搬来。贵人也好,贱人也好,死了以后,剩下的反正都是一副同样的臭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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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要是您愿意去的话,我们就趁着这时候朗诵我们的歌儿。哥哥,你先来。(培拉律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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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不,凯德华尔,我们必须把他的头安在东方;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他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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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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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那么来,把他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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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好,开始吧。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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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不用再怕骄阳晒蒸,
不用再怕寒风凛冽;
世间工作你已完成,
领了工资回家安息。
才子娇娃同归泉壤,
正像扫烟囱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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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不用再怕贵人嗔怒,
你已超脱暴君威力;
无须再为衣食忧虑,
芦苇橡树了无区别。
健儿身手,学士心灵,
帝王蝼蚁同化埃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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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不用再怕闪电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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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不用再怕雷霆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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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何须畏惧谗人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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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你已阅尽世间忧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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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阿维拉古斯
| 无限尘寰痴男怨女,
人天一别,埋愁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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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没有巫师把你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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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没有符咒扰你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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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野鬼游魂远离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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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拉古斯
| 狐兔不来侵你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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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阿维拉古斯
| 瞑目安眠,归于寂灭;
墓草长新,永留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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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拉律斯曳克洛顿尸体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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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律斯
| 我们已经完毕我们的葬礼。来,把他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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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拉律斯
| 这儿略有几朵花,可是在午夜的时候,将有更多的花儿开放。沾濡着晚间凉露的草花,是最适宜于撒在坟墓上的;在它们的泪颜之间,你们就像两朵雕零的花卉,暗示着它们同样的命运。来,我们走吧;让我们向他们长跪辞别。大地产生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重新投入大地的怀抱;他们的快乐和痛苦都已成为过去了。(培拉律斯、吉德律斯、阿维拉古斯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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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醒)是的,先生,到密尔福德港是怎么走的?谢谢您啦。打那边的林子里过去吗?请问还有多少路?嗳哟!还有六哩吗?我已经走了整整一夜了。真的,我要躺下来睡一会儿。(见克洛顿尸)可是且慢!我可不要眼人家睡在一起!天上的男女神明啊!这些花就像是人世的欢乐,这个流血的汉子是忧愁烦恼的象征。我希望我在做梦;因为我仿佛自己是一个看守山洞的人,替一些诚实的人们烹煮食物。可是不会有这样的事,这不过是脑筋里虚构出来的无中生有的幻象;我们的眼睛有时也像我们的判断一般靠不住。真的,我还在害怕得发抖。要是上天还剩留着仅仅像麻雀眼睛一般大小的一点点儿的慈悲,敬畏的神明啊,求你们赐给我一部分吧!这梦仍然在这儿;虽然在我醒来的时候,它还围绕在我的周遭,盘踞在我的心头;并不是想像,却是有实感的。一个没有头的男子!波塞摩斯的衣服!我知道他的两腿的肥瘦,这是他的手,他的麦鸠利一般敏捷的脚,他的马斯一般威武的股肉,赫剌克勒斯一般雄壮的筋骨,可是他的乔武一般神圣的脸呢?天上也有谋杀案了吗?怎么!他的头已被砍去了!毕萨尼奥,愿疯狂的赫卡柏向希腊人所发的一切咒诅,再加上我自己的咒诅,完全投射在你身上!是你和那个目无法纪的恶魔克洛顿同谋设计,在这儿伤害了我丈夫的生命。从此以后,让读书和写字都被认为不可恕的罪恶吧!万恶的毕萨尼奥已经用他假造的书信,从这一艘全世界最雄伟的船舶上击倒它的主要的桅樯了!啊,波塞摩斯!唉!你的头呢?它到哪儿去了?嗳哟!它到哪儿去了?毕萨尼奥可以从你的心口把你刺死,让你保留着这颗头的。你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呢,毕萨尼奥?那是他和克洛顿,他们的恶意和贪心,造成了这样的惨剧。啊!这是很可能的,很可能的!他给我的药,他说是可以兴奋我的精神的,我不是一服下去就失了知觉吗?那完全证实了我的推测;这是毕萨尼奥和克洛顿两人干下的事。啊!让我用你的血涂在我惨白的颊上,使它添加一些颜色,万一有什么人看见我们,我们可以显得格外可怕。啊!我的夫!我的夫!(仆于尸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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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歇斯、一将领、其他军官及一预言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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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
| 驻在法兰西的军队已经遵照您的命令,渡海前来,到了密尔福德港,听候您的指挥;他们一切都已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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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可是罗马有援兵到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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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
| 元老院已经发动了意大利全国的绅士,他们都是很勇敢的人,一定可以建立赫赫的功勋;他们的首领是勇敢的阿埃基摩,西也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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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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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
| 只要有顺风,他们随时可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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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这样敏捷的行动,加强了我们必胜的希望。传令各将领,把我们目前所有的队伍集合起来。现在,先生,告诉我你近来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一次战事前途的梦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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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者
| 我曾经斋戒祈祷,求神明垂告吉凶,昨晚果然蒙他们赐给我一个梦兆:我看见乔武的鸟儿,那只罗马的神鹰,从潮湿的南方飞向西方,消失在阳光之中;要是我的罪恶没有使我的推测成为错误,那么这分明预示着罗马大军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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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梦兆是从来不会骗人的。且慢,呀!哪儿来的这一个没有头的身体?从这一堆残迹上看起来,它过去曾经是一座壮丽的屋宇。怎么!一个童儿!还是死了?还是睡着在这尸体的上面?多半是死了,因为和死人同眠,毕竟是一件不近人情的事。让我们瞧瞧这孩子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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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
| 他还活着哩,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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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那么他必须向我们解释这尸体的来历。孩子,告诉我们你的身世,因为它好像在切望着人家的究诘。被你枕卧在他的血泊之中的这一个尸体是什么人?造化塑下了那么一个美好的形象,他却把它毁坏得这般难看。你和这不幸的死者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这儿?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一个何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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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我是一个不足挂齿的人物;要是世上没有我这个人,那才更好。这是我的主人,一个非常勇敢而善良的英国人,被山贼们杀死在这儿。唉!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主人了!我可以从东方漂泊到西方,高声叫喊,招寻一个愿意我为他服役的人;我可以更换许多主人,也许他们全都是很好的,我也为他们尽忠做事;可是这样一个主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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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唉,好孩子!你的哀诉打动我的心,不下于你的流血的主人。告诉我他的名字,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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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理查·杜襄。(旁白)我捏造了一句无害的谎话,虽然为神明所听见,我希望他们会原谅我的。——您说什么,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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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你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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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斐苔尔,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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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你已经证明你自己是一个忠心的孩子,愿意在我手下试一试你的机会吗?我不愿说你将要得到一个同样好的主人,可是我担保你一定可以享受同样的爱宠。即使罗马皇帝亲自写了保荐的信,叫一个执政送来给我,这样天大的面子,也不及你本身的价值更能促起我的注意。跟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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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摩琴
| 我愿意跟随您,大帅。可是我还先要用这柄不中用的锄头,要是天神嘉许的话,替我的主人掘一个坑掩埋了,免得他受飞蝇的滋扰;当我把木叶和野草撒在他的坟上,反复默念了一二百遍祈祷以后,我要悲泣长叹,尽我这一点最后的主仆之情,然后我就死心塌地跟随您去,要是您愿意收容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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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斯
| 嗯,好孩子,我将要不仅是你的主人,而且还要做你的父亲。朋友们,这孩子已经指出了我们男子汉的责任;让我们找一块雏菊开得最可爱的土地,用我们的戈矛替他掘一个坟墓;来,我们还要替他披上戎装。孩子,他是因为你的缘故而得到我们的优礼的,我们将要按照军人的仪式把他安葬。高兴起来;揩干你的眼睛:说不定一跤会使你跌入青云。(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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