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彻斯特主教噶登纳上,一侍童持火炬前导,遇托马斯·洛弗尔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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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已经一点钟了,孩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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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童
| 已经打过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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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这是人们满足自然的需要的时刻,不是追求娱乐的时刻了,该用甜蜜的睡眠恢复我们的身体,不该浪费时光了。晚安,托马斯爵士,这么晚还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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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大人,您是从国王那儿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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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是的,托马斯爵士,我告辞的时候,他还在和萨福克公爵斗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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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我也得去见他,迟了他就睡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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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先别走,托马斯·洛弗尔爵士,您有什么事情?您好像有急事似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是您的朋友,把您这么晚还去办的事透露一点给我吧。半夜要办的事,就像人们说的半夜出现的精灵,它的性质一定比白天办的事要更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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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大人,我爱您甚于朋友,比这件事更重要的秘密,我也信得过您,敢对您说。王后临蓐了,他们都说很危急,怕生产以后,人也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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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她结的果,我衷心祝祷能在吉祥时刻降生,不要夭折;但是那棵树,托马斯爵士,我但愿它现在就被从根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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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我觉得我可以同意您的话,但是我的良心对我说,她是个好人,是个温和的女子,值得我们很好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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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但是,先生,先生,听我说,托马斯爵士,您和我的看法总是一致的,我知道您有见识,笃信宗教,让我告诉您,这样下去永远好不了,好不了,托马斯·洛弗尔爵士,请相信我,除非她的左右手克兰默和克伦威尔,和她本人,躺进了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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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先生,您提的这两个人是国内最受注意的人。克伦威尔除了当珠宝库司库之外,又被任命为最高法庭推事兼掌案卷,又任国王秘书;此外,先生,他真说得上左右逢源,前程似锦,随着形势,还要加官晋爵呢。大主教是国王的左右手和喉舌,谁敢说一句反对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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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是的,是的,托马斯爵士,但是有人敢,我自己就曾敢于发表反对他的意见。而且,不瞒您说,先生,我已经成功地激恼了枢密会议各位大臣,使他们相信这位大主教乃是一个最危险的、天字第一号的妖僧——我明知他是,他们也明知他是——他就像瘟疫一般沾染了整个国家。各位大臣十分恼怒,向国王申述了他们的意见,国王迄今为止是倾听我们的指控的,这也是国王的隆恩和对国事的关怀。他听了我们的理由,预见到可怕的灾难,已下谕明天早晨召开枢密会议,命令大主教出席。他是一颗腐草呀,托马斯爵士,我们必须把它连根铲除。您要办的事被我耽搁得太久了,晚安,托马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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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祝您长享晚安,大人,再见。(噶登纳和侍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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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王和萨福克公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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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查尔斯,今天晚上我不再玩了,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您这个对手叫我无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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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福克
| 陛下,以前我从来没有赢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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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很少,查尔斯,如果我的心思是在斗牌上,您今后也休想赢我。洛弗尔,王后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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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我没有能够亲自把您吩咐的话向她回禀,我托她的侍女把您的圣谕转告,侍女回来说,王后向陛下表示感谢,衷心恳求您为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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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哈,你说什么?为她祈祷?怎么,她大声哭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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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她的侍女是这样说的,还说她每一次阵痛就像死过去一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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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可怜的好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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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福克
| 愿上帝解除她的负担,临产轻松,生个后嗣,好叫陛下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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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查尔斯,现在已经是午夜了,你去睡吧,在你作晚祷的时候,不要忘记我那可怜的王后的处境,为她祈祷。让我独自一个呆着吧,我要想些事情,有人和我作伴就不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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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福克
| 祝陛下一夜平安,我祈祷的时候一定不忘记为我的好女主人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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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晚安,查尔斯。(萨福克公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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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丹尼爵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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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先生,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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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
| 陛下,我已遵旨把大主教大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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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哈?坎特伯雷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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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
| 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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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好,他在哪儿,丹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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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
| 在外面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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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把他带进来。(丹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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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旁白)这就是温彻斯特主教所说的那件事了,我来得正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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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兰默和丹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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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离开走廊。(洛弗尔好像要逗留)哈?我已经说过,走开。什么?(洛弗尔和丹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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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旁白)我很害怕。他为什么这样皱着眉头啊?这是他盛怒的表情。事情很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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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怎么样,大人?您大概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召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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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跪下)奉召觐见陛下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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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请起来,我的好坎特伯雷大主教,来,我们两个一块儿散散步吧,我有件新闻要告诉您呢。来、来,让我握着您的手。好大人,我要说的话使我很难过,我真不愿意重复这些话。近来,我虽然不想听,但时常听到,有人对您表示严重的,我说,严重的不满。我和我的枢密会议考虑了这些意见之后,决定请您明天一早出席枢密会议。我知道在会议面前,您不可能很轻易地把自己洗刷清白,必须等候进一步的审问,届时还须要您出庭就控告的罪状为您自己答辩,同时,您必须忍耐一些,要甘愿住进伦敦塔监狱。您和我都是枢密会议成员,和弟兄一样,我们应当按这样的程序办,否则就没有人来作证控告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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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跪下)我感谢圣上隆恩,我十分庆幸能够获得这样一个好机会,像谷子一样彻底扬一扬,把我身上的麸皮和麦粒分开。我知道没有人比我这个可怜的人遭受更多的谗言诽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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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站起来,好坎特伯雷主教,我是你的朋友,你的真诚耿直,在我印象里是扎了根的。把你的手给我,站起来,让我们一同散步。我的圣母在上,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人,我本来以为您会向我提出请求,要我费点力气替您和指控您的人调解一番,并且听从您的请求,不再加以监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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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敬畏的主上,我立身处世,就靠真理和诚实。如果我丧失了真理和诚实,我就等于和我的敌人一起击败了我自己;如果没有了这两种品德,就是丧失了我这副躯体,也不足惜。对于任何反对我的话,就是毫不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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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您难道不知道人们,全世界的人们,对您是怎样一个看法么?您的敌人众多,而且不是等闲的敌人,他们的计谋也不是等闲的;在争论中,正义和真理也不一定永远能得到公平的裁判,黑了良心的人要招揽一些同样黑了良心的恶棍来作您的反面证人,那该是多容易啊?这类事情过去是发生过的。反对您的人很有势力,他们的狠毒也是很可观的。在这种不顾誓言的证人面前,您希望得到什么好运气么?我是您的主人,您是我的神父,我过去在这罪恶的人间也没得到什么好运气。好了,好了,您真是把悬崖错当没有危险的跳台,热烈地追求您自己的毁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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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愿上帝和陛下保佑我这无辜之身,否则我就要堕入别人给我准备的陷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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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不必沮丧,我不让步,他们是不敢得寸进尺的。把心放宽,今天清早务必出席,让他们审问。万一他们举出一些事由来判您有罪,要把您关进伦敦塔监狱,那您务必想尽办法,利用当时条件,极力申诉自己无罪。如果恳求不收效,把这只戒指交给他们,当他们的面说您要请我作主。看,这位善良的人哭了,我敢拿我的荣誉担保,他为人是诚实的。我的圣母在上,我敢发誓,他的心是纯正的,在我的王国里,没有人有一个像他这样好的灵魂。您去吧,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克兰默下)他简直泣不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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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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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
| (在内)回来,您要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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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
| 我就是不回来,我有重要的消息,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莽撞就是规矩。愿善良的天使在你头顶上飞翔,用他们的祥瑞的双翼荫庇你的圣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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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从你的神色我就猜到了你带来的消息。王后生了?是吧?生了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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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
| 是的,皇上,是个叫人疼爱的男孩。愿天上的上帝现在、将来永远赐福给她。她生的是个女孩,生了这女孩以后,一定会生男孩的。皇上,您的王后请您去看看她,还要您去认识认识这位新到的客人呢。她跟您长得再像不过,就像两颗樱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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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洛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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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弗尔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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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弗尔
|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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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赏她一百马克。我去看王后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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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
| 一百马克?不行,我得多要。这点钱给个普通的当差的还差不多。我非得多要不可,哪怕骂街也得问他要出来。我说姑娘像她,这句话就值这点钱?我得多要,要不然我把话收回。对,趁热打铁,我得跟他干到底。(二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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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萨福克公爵、诺福克公爵、萨立伯爵、宫内大臣、噶登纳和克伦威尔上。首相在左边案子的上首落坐,在他上首设一空椅,作为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席位。其余人等依次分两边落坐。克伦威尔任秘书,坐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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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阍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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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
| 秘书先生,请宣布今天举行枢密会议的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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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各位尊敬的大人,今天主要的事由是关于坎特伯雷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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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他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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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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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福克
| 那边是谁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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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阍
| 大人,您是说外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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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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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阍
| 外边有大主教大人,已经等了半个钟头,听候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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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
| 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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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阍
| 大人现在可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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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兰默上,走向会议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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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
| 我的好大主教大人,今天我坐在这里,看着这张椅子空着没有人坐,我心里着实难过。但是,我们都是凡人,天性脆弱,容易被肉体上的需要所左右;很少有人是天使;由于脆弱,由于缺乏智慧,像您这样一位应当给我们教导的人,却自己行为失检,而且还不是小小的失检。首先,您违抗国王,其次您违反了他的法律,您和您手下一群僧侣在王国全境之内,根据我们的情报,到处散布邪恶危险的新思想,这些新思想都是邪说,如果不加纠正,将要造成很大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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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各位尊贵的大人,不但要纠正,而且要立刻纠正。就好比驯野马的人,不是手里牵着马、遛它们就可以把它们驯服的;必须用坚强的马嚼套住它们的嘴,用马刺踢它们,才能叫它们就范。如果我们太姑息了,对某一个人的荣誉表现出幼稚的怜悯,纵容瘟疫传播,一切治病的良药都将归无效,结果怎样?混乱、暴动,整个国家蒙受疫疠的普遍腐蚀,就像不久以前我们的邻国——德国南部,那就是前车之鉴啊,我们对它的同情还记忆犹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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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各位大人,迄今为止,不论在我的生命的全部过程中,抑或在我任职的全部过程中,我总是力求,而且作了不小的努力,使我宣扬的学说和我的强有力的权威地位不背道而驰,安然无事,目的永远是想作有益的事。各位大人,我可以坦白地说,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憎恶、更积极反对那些破坏社会和平的人。我祈求上天,不要让国王遇到忠心不如我的人。那些把嫉妒和邪恶作为营养的人,见了最好的人也敢去咬一口的。我恳请各位大人,为了表示你们的公正,让我这件案子的原告,不管他们是谁,面对面站出来,毫无顾忌地对我提出控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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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福克
| 大人,这可办不到,您是枢密会议的大臣,因此,没有人敢控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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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大人,由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们就对您直截了当说了吧。我们奉皇上圣谕,又经我们同意,为了更好地对您进行审讯,决定把您从这里押解到伦敦塔监狱,在那里您将被贬为庶人,到那时恐怕有比您料想得到的还多得多的人敢于毫不畏惧地指控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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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啊,我的好温彻斯特主教,我感谢您,您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您的要求如果得到满足,我看您不仅想当我的审判官,而且想当陪审官呢,因为您为人是十分仁慈的啊。我看出了您的目的,您无非是想把我毁了。大人,对一个圣职人员来说,仁慈温驯要比勃勃的野心更得体些。用温和的教导把那些迷失方向的灵魂挽救回来,不要抛弃其中任何一个。不管您用多大压力来考验我的忍耐,我毫不怀疑我是会把我自己洗刷清白的,正如您可以不顾一切地每天作恶一样。我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为了对您的职业表示尊敬,我就谦逊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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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大人,大人,您不是个正宗正派的教徒,这是最明显不过的事实了。您的花言巧语对于了解您的人来说,适足以泄露您的空虚和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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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温彻斯特大人,请您允许我说一句,您未免太尖锐了一些;像大主教这样尊贵的人,尽管犯错误,也应当看在他们过去的分上,对他们表示尊敬,投井下石是残酷不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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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好秘书先生,我请求阁下原谅;在今天这张会议桌上,您是最没有权利说这种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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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为什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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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难道我不知道您是赞成这新教派的吗?您这个人不忠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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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不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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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是的,我说“不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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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我但愿您有我一半的忠诚就好了,那人们就会为您祈祷,不会怕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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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我一定记住您这胆大包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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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请吧。也请记住您自己的胆大包天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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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
| 这太过分了,各位大人,住口吧,怎么竟不顾起羞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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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我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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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我也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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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
| 好,大人,您请听,我认为大家一致同意把您作为犯人护送到伦敦塔监狱,等我们接到国王上谕再作处置。各位大人都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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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
|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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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各位大人,除了把我送到伦敦塔监狱以外,没有其他仁慈的措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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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您还希望什么其他措施呢?您真是出奇地爱捣麻烦。外面的卫士准备。一卫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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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为我准备?你们一定要把我当叛逆一样押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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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把他交给你了,你要保证把他安全地送到伦敦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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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各位大人稍待,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各位大人请看,这只戒指可以让我的案件不受残暴之徒的支配,可以让我把我的案件交给最尊贵的法官——我的主上国王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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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大臣
| 这是国王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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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立
| 这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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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福克
| 老天在上,这是真戒指。这件事好比一块危险的大石头,我们一开始推它的时候,我就和你们大家说,会砸到我们自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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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福克
| 各位大人,你们以为国王会让这个人的一个小指头受到委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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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大臣
| 国王看重这个人的性命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这一点现在是肯定无疑的了。我后悔不该纠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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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
| 这个人是个诚实人,只有魔鬼和他的门徒才嫉妒他,当初我搜集不利于他的谣言情报之时,我就认为你们把火吹旺无非是引火烧身。现在果然落到你们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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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王上,对他们瞋目而视,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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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敬畏的主上,我们每天都感谢上天赐给了我们这样一位君主,他不仅善良智慧,而且最笃信宗教。他满怀着服从上帝的心情,把争取教会的利益当作他最高的荣誉。而且为了加强这神圣的职责,表示亲切的关怀,他还亲自出席审判,来听取教会和这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之间的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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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您一向擅长随机应变的阿谀奉承,温彻斯特主教。但是您要明白,我现在到这儿来,不是来听这种拍马屁的话,而且在我面前,这种话太单薄、漏洞太多,不足以掩盖恶意;要欺骗我,您是休想。您扮演一条奉承主人的哈巴狗,想摇起您那三寸不烂之舌来打动我,但是不管您把我当作什么样的人,有一点我是肯定的,你天性残忍,而且嗜血成性。(向克兰默)您是位好人,坐下。现在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最骄纵,胆子最大,只要他敢把他的手指头对你摇一摇,我指着一切神圣的东西发誓,我看他不如饿死,也别动一动念头,认为你不配和他一样当枢密会议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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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立
| 不知陛下可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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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先生,我一点也不乐意;我满以为我的枢密会议的成员多少是懂得道理、有智慧的人,但是这样的人,我一个也没发现。各位大人,让这个人,这个好人——你们之中没有几个配得上这样的称号——这个诚实人,像个长满虱子的小当差一样在会议室门外伺候着,难道这叫有见识么?而且他的地位和你们一样高。这真可耻呀!难道我委托你们办这事,你们就忘其所以了?我给你们权力把他当作一位枢密大臣来审问,不是叫你们把他当作一名仆役。我看得出来,你们之中有些人,与其说是出于忠诚,不如说是出于恶意,很想,如果有机会,在审问时尽一切可能折磨他,但是只要我活一天,你们就休想得到这种机会。
|
首相
| 敬畏的主上,请允许我为大家解释一两句。关于囚禁他的事,当初的目的只是——请相信人们的诚意——为了审讯他,替他在世人眼前洗清罪名,我们其实不存什么恶意,至少我肯定我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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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好了,好了,各位大人,要尊重他,好好地对待他,他是当之无愧的。我不妨这样说吧,如果君主能对臣庶表示感谢,那我就要感谢他,因为他爱戴我,他为我服务。给我停止这些无谓的纷扰,大家都去拥抱他。各位大人,不要不知羞耻,大家都应当朋友相待。坎特伯雷大人,我有个请求,您不准拒绝,那就是有位美丽的小姑娘还在等您去施洗礼,您一定得作她的教父,替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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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今天世界上最强大的君主也会把这一荣誉看作莫大的光荣,而我不过是您的一个卑逊的子民,如何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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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算了,算了,大人,您是怕送给教女十二把羹匙,不要紧,还有两位尊贵人物和您分担呢,一位是老诺福克公爵夫人,一位是道塞特侯爵夫人,她们合您的意否?温彻斯特主教,我再次命令您,拥抱这个人,爱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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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登纳
| 我真心诚意遵命,并表示兄弟般的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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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上天作证,我是多么珍视这种友谊得到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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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善良的人,您的欢欣的眼泪表明您心地真诚。我现在看出来,您证实了公众舆论常说的一句话,“尽管作了对不起坎特伯雷大人的事,他仍然永远把你当朋友看待。”各位大人,我们把时间都浪费了,我急于要让孩子受基督徒的洗礼。各位大人,我把你们团结为一体,你们就应当永远团结;这样,我就愈来愈强大,你们也就会得到愈来愈多的荣誉。(同下。)
|
| 后台喧哗混乱声。王宫门官及其仆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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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官
| 你们给我马上停止叫嚷,你们这些混蛋,你们要把王宫当斗熊场吧?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奴才,不准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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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声
| 好门官先生,我是御厨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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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官
| 你是绞架上的人,你去上吊吧,流氓,这地方能由你乱吼吗?给我找六七根山楂木的棍子来,要壮的,这些都是细条条。我要敲破你们的脑袋。你们非要看洗礼不可,是吗?你们想在这儿找酒喝,找点心吃,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混蛋?
|
仆人
| 老爷,耐性点儿。除非我们用大炮把他们从门口轰开,否则要把他们赶走是办不到的,就好比五月初一早上要他们睡觉一样,不行。要想把他们赶走,就像推动圣保罗大教堂一样难。
|
门官
| 那么他们怎么进来的,这些该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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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
| 唉,我也不知道这股潮水怎么就涌进来了。老爷,我这根四尺长的结实木棒没少用啊,我一个人也没饶过,您看这根木棒就剩这一节了。
|
门官
| 你啊,什么也没干。
|
仆人
| 我又不是大力士参孙、盖伊爵士、柯尔布兰⒇,能像割草似的把他们一扫光。但是如果说哪个有脑袋可以挨揍的人,年轻的也好年老的也好,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忘八也好姘头也好,谁要是没有挨我一棒,那就让我一辈子吃不着肉,可是要我不吃肉,就是给我一头母牛我也不干。
|
内声
| 您听见了没有,门官先生?
|
门官
| 小狗崽子,我这就来收拾你。把门给我关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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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
| 您要我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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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官
| 要你干些什么?一五一十地给我把他们打倒。这又不是练兵的校场。这些娘儿们干嘛这么包围我们?难道宫里展览身上挂着大家伙的印第安人?上帝保佑我,哪儿来的这么一群野杂种?凭我基督徒的良心发誓,经过这回的洗礼,还不定要养出几千个小杂种再接受洗礼呢。好,父亲、教父全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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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
| 就得要更大号的羹匙了,老爷。离门口不远有个家伙,看他的脸像是个铜匠,伏天一半的热气都聚在他鼻子上了,在他周围站着的人就像站在赤道上一样,他们不必去找别的赎罪的办法了——这条火龙,我揍了他脑袋瓜三次,他三次用鼻子里的东西喷我,他站在那儿像一尊臼炮要轰我们呢。在他旁边有个绒线铺老板的老婆,没什么脑筋,泼口骂我,骂得她头上戴的一顶镂空帽子都掉下来了,她骂我不该造成这么大的混乱,跟失了火似的。有一回我没打着那位笤帚星,却打着了这女的,她大声喊道,“拿棍子来啊”,我就瞧见从老远总有那么四十来根棍子举着来救她,这些人都是她住的那条河道街上的未来的希望;他们攻了上来,我坚守阵地,最后他们来跟我短兵相接,我照旧把他们挡住,不料突然之间他们身后一群孩子,就好比散兵游勇,对着我放了一阵鹅卵石,我这才不得不收起我的争取荣誉之心,让他们占领了堡垒,我看一定是魔鬼帮了他们的忙。
|
门官
| 这些小伙子专门在戏园子里乱吵乱闹,为了吃剩的苹果打架,听戏的人简直受不了,只有伦敦塔刑场上的观众,还有他们的亲弟兄——船码头上的魔鬼爪牙,还能忍受。在监牢里我还关着几个这样的小伙子呢,让他们在那儿撒几天欢吧,另外还要让两个差役请他们吃一顿鞭子呢。
|
| 宫内大臣上。
|
宫内大臣
| 慈悲的上帝,好大一群人哪!还有来的!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像我们这儿开集市了。门官呢?这些懒骨头。看你们办的好事,怎么招进来这么一大伙流氓?这些都是你们城外的好朋友吗?宫眷参加洗礼回来,倒是有足够的走路的地方了!
|
门官
| 大人容禀,我们都是凡胎所养,我们这几个人能作的都作了,差点没叫他们撕成碎片。开军队来也控制不了他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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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大臣
| 如果皇上为此事而责备我,我一定把你们的脚枷起来,立刻执行,决不宽贷;而且还要在你们头上重重地加上一笔罚款,惩罚你们的失职。你们都是懒骨头,只知道呆在这儿逗这帮醉鬼,不尽你们的职守。听,号角响了,他们已经参加完洗礼回来了,快去把这群人赶散,腾出一条路来好让他们从容通过,不然我把你们都关进玛绍西监狱,让你们到那儿玩两个月。
|
门官
| 给公主让路呀。
|
仆人
| 你这大个子,靠边站,要不我把你脑袋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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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官
| 喂,你这穿丝绒衣服的,坐到栏杆上来,要不我把你推到栏杆外边去。(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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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号手吹号角上。伦敦市参议二人,伦敦市长,司礼官,克兰默,诺福克公爵持典礼官杖,萨福克公爵,二贵族捧高脚盘盛洗礼礼物,随上。其次,四贵族举华盖,拥教母诺福克公爵夫人上,夫人手中抱婴儿,着华丽斗篷等衣饰,一贵妇人提着夫人后裾。第二位教母道塞特侯爵夫人及其他贵族妇女随上。一行人在台上巡行一回之后,司礼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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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官
| 愿至善的上帝赐给英格兰崇高伟大的公主伊利莎伯鸿福和长寿,万世康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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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号角。亨利王和卫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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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跪下)我和两位尊贵的教母谨祝皇上和贤淑的王后长享福祉,上天赏赐了这样一位最娟美的公主,愿为父母者欢乐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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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谢谢您,大主教大人。她的名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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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伊利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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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站起来吧,大人。(吻公主)这一吻表示我对你的祝福。愿上帝保佑你,我把你的生命交在上帝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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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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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各位尊贵的教父教母,你们的礼物太丰富了,我衷心感谢你们,等公主会说话的时候,她一定也会表示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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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陛下,让我说几句话,是上天命令我来说的。我说的话,谁也不要认为是奉承话,因为都是真实的话。这位皇室的公主——愿上帝永远在她周围保护她——虽然还在襁褓,已经可以看出,会给这片国土带来无穷的幸福,并会随岁月的推移,而成熟结果,她将成为——虽然我们现在活着的这一辈人很少能亲眼看到这件好事——她同辈君主以及一切后世君主的懿范。她具有纯洁的灵魂,《圣经》上的示巴女王也不及她这样渴求智慧和美德。这位公主的伟大器宇集一切帝王的贤哲于一身,她具有善良人所具备的全部德操,这些美德必将永远与日俱增。真理将如保姆一样哺育她,虔诚的、笃信上帝的思想将永远像师傅一样教导她。她将受人爱戴,受人畏惧;她自己的子民将为她祝福,她的敌人将在她面前战栗,像田里倒翻的麦子,悲哀地垂下头来。好事将要随着她的成长而增多,在她统治时期,人人能在自己的豆架瓜棚之下平安地吃他自己种的粮食,对着左邻右舍唱起和平欢乐之歌。人人将对上帝有真正的理解;在她周围的人们将要从她身上学到什么叫完美无缺的荣誉,并以此来决定他们的贵贱,而不依据血统。这样的和平生活决不会随她的消逝而消逝,相反,像独栖的奇禽凤凰在死后又从自己的灰烬中新生出和自己同样神奇的后嗣一样,这位公主在上天把她从这片乌云中召唤回去之时,也将把吉祥遗留给一位后嗣,这位后嗣将从她的光荣的、神圣的灰烬之中像明星一样升起,赢得和她媲美的名声,永世不替。曾经为这位天赐的公主服务过的和平、丰足、仁爱、真理、畏惧,也将为她的后嗣服务,并依附在他身上,就像葛之附树。天上的红日照耀到的地方,他的荣耀和伟大的声名也必到达,并且创立新国。他必将昌盛,像山间苍松以它的茂盛的枝叶荫覆周围的平野。这一切,我们子孙的子孙必将看到,并感谢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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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你所说的,真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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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默
| 她将活到寿考之年,这将是英格兰的福气;她的来日方长,而每日都将以一件好事来结束。此后,我就不愿再说下去:但她总有千年之日,不可避免,天上的圣徒一定要把她召请去;那时她仍然是处女之身,像一朵无瑕的百合花,埋入青冢,全世界将为她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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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大主教大人啊,你这回可保证了我的昌隆了;在这个幸福的孩子出生以前,我可以说一无成就。你这番令人安慰的预言使我高兴,等我升天以后,我一定要看看这孩子的所作所为,来赞美我的创造主。我感谢你们大家。好市长大人,您的好同僚们,我感谢你们的盛情;你们参加洗礼,使我凭添许多光采,我一定答谢。各位大人,请先走吧,你们一定都得去看看王后,她也得向你们道谢呀,否则她会感到不舒服的。今天,大家把家里的正事忘了吧,大家都留下,这个小娃娃把今天变成了节日。(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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