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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渐渐扎下根来,使自己、使第一流网球俱乐部成为当地隐蔽工作舞台的一个组成部分。罗西带我到各处走走,让人们知道:我是他在纽约的朋友。我也要尽快向纽约和佛罗里达人表明一下我的身份,这样我开展工作就有了自由。 他带我来到一家叫做乔·彼特的河舟饭店。乔·彼特以前是纽约人,是个不三不四的党徒,对自己的联络关系、饭店的意大利食品自吹自擂。他还开办了一家赌场。 我们在饭店正在吃饭,就见乔·彼特从酒吧里走了过来。“托尼,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罗西说:“乔,希望你见见多尼,他是我的新伙伴,是从纽约来的。” “啊,是吗?”乔·彼特说。他立即摆出一副“你认识我也认识”的架势。 我得了感冒,嗓子有点哑。我和罗西继续吃饭。 乔·彼特说:“嗨,多尼,你嗓子不大好。” “是不大好,可能与吃你的东西有关。”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嗓子好好的,吃了你这儿的不知什么鬼东西嗓子就不好了。我感到这食物太恶心。” 他极为生气,“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这混帐的饭菜,我吃了就恶心死了。” 他站起来。“你要死,怕是死于其他东西啊。” “不对,就是与你的饭菜有关。” 这一闹使我们有了名气。从这以后,我们的隐蔽工作中出现了毒品交易、赃货交易以及各种联络。 约-约·弗塔佩里和吉米·阿瓜弗里达正在教罗西怎么样吸收和保留“车夫协会”会员的方法。 阿瓜弗里达说:“你要用点儿强制手段,如果你揍他一顿,吓唬吓唬他,让他对你有个印象,就是他妈的脑袋瓜子有个痕迹,你吓唬他,他就不敢不留下来。” 罗西说,他认为,在这一带的垃圾工当中,有些人你采取吓唬政策未必行得通。 阿瓜弗里达坚持说:“你弄到一辆非法垃圾车,让这车与不是会员的垃圾工竞争,如果你发现了某个人你不喜欢,就把他从协会中踢出去,紧追不放,直到把他撵出这一行当。” 勒菲蒂从纽约打来了电话。他说:孙尼对第一流网球俱乐部的事进展非常高兴。对于建筑设计师制定的扩充场地的设计他也很喜欢。他对俱乐部的前景感到高兴,决定在4月6日要亲自来这儿看一看。 与孙尼·布拉克相会是一个很大的尝试,其意义超过对密尔沃克的巴里斯特艾里的挑战。我现在名声更大。在别人看来我更有经验、更能负责事务,即使犯点错误也可以原谅。我的骗局不仅越干越大,而且越干越好。我需要更多的保护层,要树立信心,能对付这种场面。孙尼是纽约一个很重要的副官,大家都认为他有非同寻常的铁腕,诡计多端。他的能耐甚至超过了一个黑手党的山头大王。 勒菲蒂为我作过担保,孙尼肯定在桑树街上对我作了调查了解。而且,他还要当面看看才会相信。如果我不能使孙尼·布拉克相信我就是我,不能给人有个恰当的印象,不能打消他的任何疑虑,那整个审案工作就会突然卡了壳。如果我处理得很恰当,我就有可能越过勒菲蒂或其他人,而直接同他打交道,如同我以往同迈克·沙贝拉打交道一样。 我和罗西在机场迎接了他们一行;勒菲蒂、孙尼以及孙尼的女朋友朱迪。我和勒菲蒂握手、拥抱。勒菲蒂说:“孙尼,这是多尼。”我和孙尼相互接吻。我说:“孙尼,这是托尼,我的朋友。托尼,这是孙尼。”孙尼和罗西握了手。 我们带他们到坦帕市的马尼奥饭店吃饭,饭后就到了第一流网球俱乐部。 孙尼四十七八岁的光景,身高5英尺7,体重约170磅,胸膛宽,胳膊有力,长得很结实。右臂上有纹身黑豹,皮肤黝黑,头发染得乌亮——因此,乌亮头发就成了他的浑名。脸上多肉,眼下有道道圈环,随着他情绪的变化,那样子看上去要么是疲惫,要么是暗藏杀机。当他黑乎乎的目光盯住了你,那要么是生气,要么是向你下命令,任何人见了都怕。残酷的事到了他手里更残酷,他从不手软。但是,在和勒菲蒂相比之下,孙尼有一种闲适的风度。他处处表现出自信,有控制力,有权威,但不是自高自大。他比迈克·沙贝拉年轻,目光更敏锐,更凶狠,能观察一切。他说话处处很注意。在个人忠心方面,他很有声望,你要是惹恼了他,他一时三刻就能干掉你。 在第一流网球俱乐部各处看了看以后,孙尼撇开了其他人,把我单独拉到一张桌子旁。 “多尼,我来这儿以前,做了一些了解工作,和商业区那边熟悉你的人谈过话,他们都说你好。勒菲蒂也说你好。他们对我说,你是个汉子。你搞买卖,从不多嘴,不打扰别人,遇事从不大吵大闹。你很会挣钱,没有浮华习气。我很喜欢。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直接向我报告,不用向勒菲蒂报告。” “我非常荣幸。” “你在这儿想干些什么?” “搞点赌博登记业务,放放高利贷。” “好,我在纽约的那些人会支持你。你要不要我派个人来,帮你搞放高利贷的业务?” “我看不需要。我已经有了个朋友,他叫契柯。我让他照料这里的事务。我很信任他。”“契柯”是个隐蔽特工,我们让他总理俱乐部的工作,这样,一旦我们有必要,我和罗西就可以随时往返纽约。 “搞高利贷业务要多少钱?” “大概25,000块。” “这儿的利息是多少?” 这个利息指的是放高利贷的利息。“托尼说,4%或5%,视顾客和贷款的数目而定。另外,我们还想把这个业务发展到奥兰多一带。” “我们这儿一旦什么都有了头绪,我们就可以向奥兰多扩展。奥兰多那里我有人办理这事。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俱乐部的铺陈都使我感到高兴。这儿好像能赚大钱。多尼,记住:我们大家都能搞钱。在朋友中间开展业务,一切都要有利同享,不能彼此欺骗。纽约那里有大队人马作我们的后盾。只要我们办事规矩,行为得体,谁也动不了我们。” 孙尼要我直接向他报告——这个要求使我陷入为难的境地。如果我真是个党徒,我本会摇身一变,攀上个副官,节节往上爬。可是,作为一名特工,我不能损害案件的进程。如果勒菲蒂动了怒,他可以一下子让整个俱乐部砸了锅。一方面,我不能显露出不听孙尼的话;另一方面,我还要忠于勒菲蒂。孙尼对我提出的要求,我要在勒菲蒂知道以前就要告诉他。我对他说时要以这样的方式:我讲的内容要是传到了孙尼那里,我要得到保护。孙尼无论听到我说些什么,其中一定要包括这样的内容:我是一个服从命令的人。 第二天上午,我第一件事就是和勒菲蒂坐下来,把孙尼说的话告诉了他。我说:“我可仍然忠实于你。我和孙尼不论干什么事,我还得听你的,因为我和你一开始就在一起。” “听你说的真叫我感到高兴,”勒菲蒂说,“他这个家伙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然想到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他没有这个权利对你提这样的要求。” 第二天,我们都在塔希提的游泳池那里闲躺着,孙尼继续在鼓劲。他提出建议:搞赌博登记业务,搞高利贷,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用一辆咖啡车,运输到建设工地。开车的就可以直接下车营业。他希望我们搞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这是一场大众化的活动,赌博活动筹集的款子用于慈善事业。 “我们一旦搞了拉斯维加斯之夜,”孙尼说,“那么那些钱就成了我们的。谁也弄不走。着手联系一下。我要从纽约那里派车派货过来。” 我是喜欢看书报的,尤其是我干这样的工作,我更是喜欢看报纸。我一有空闲就看报纸,不管什么报都看。伙伴们常常说:“把报纸递给多尼,让他坐到拐角上,成天乐呵呵地看报。” 可是,我不完全是为了看报而看报。看报是一种很好的掩饰。我看《纽约邮报》、《纽约时报》或《纽约每日新闻》,从首页看到末页,我是在听他们的谈话。我样子像是在看报纸,耳听他们谈话也不显眼。 每当我离开纽约,无论是在密尔沃克还是加利弗尼亚或是佛罗里达,勒菲蒂总要给我带来当天的《纽约邮报》和《纽约每日新闻》,从来不会忘记。他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报纸递给我。 有一次,我在坦帕机场接他,在乘车回旅馆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他有什么东西没有给我。“勒菲蒂,我的报纸搞到哪儿去了?” “你简直他妈的不相信遇上了什么事,多尼。我坐在飞机上看《每日新闻》,边上坐了个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什么意思?” “就那种头上扎毛巾的那帮子人。” “啊,你说的不是指美国的印第安人,你是指一个从印度来的家伙。” “反正他妈的印度人,我也搞不清。他头上扎个大毛巾。管他哪儿来的,是个印度人。” “报纸呢?” “我正在看报,看到一篇关于台德·肯尼迪的评论文章,那家伙一直凑到报纸跟前,看着报纸。他说:‘你对台德·肯尼迪有什么看法?’我没理他。他连英语都不会说,说得结结巴巴的。他又问了我一声。我说:‘嘿,莫名其妙,谁认得你呀?我对台德·肯尼迪有什么看法,他妈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完了新闻报就放下来,开始看邮报。多尼,那家伙就拿报纸,一页一页地翻《每日新闻》。我把邮报放下时,他又拿着看。这种扎头巾的人摸过的报纸,我就不想拿来给你。” “那种报纸有900万人看呢,勒菲蒂。” “多尼,这种印度人真是说不清楚,他可能有什么病。我不想让你接触他已接触过的报纸。那些报纸,我他妈的全扔在飞机上了。”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勒菲蒂都要罗西会钞。他还常常带客人吃饭,罗西也得为他们付帐。罗西到商店买刮胡子用的东西,勒菲蒂总要跟他一道,货车上装着他买的游泳用品,卫生纸、香皂一类的东西。罗西也要为他付款。 这一天是勒菲蒂的生日。每当有生日或圣诞节来临,你总要和你熟悉的党徒交换礼品。这是不言而喻的事。这一天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连祝你生日快乐的话也没有说,就让他心里不安。 这一整天,他不停地问我:“多尼,你忘了今天有什么事吧?今天好像有什么事吧?” “我想不起来有什么事。一切都是好好的嘛。” 这天晚上到了10点钟的时候,我和他还有罗西一起坐在俱乐部的圆桌旁。勒菲蒂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说:“勒菲蒂,我忘了呀!今天是你的生日!” “嘿,这就对了,”他咧着嘴笑。 我欠着身子,吻了他,还递给了他一只信封,里面用薄绸布包着7颗钻石,都是联邦调查局没收的东西。“我和托尼送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他打开一看。“啊,多尼,你这么做干什么,多么贵重的礼品!我要给一颗给我妻子,每个女儿给一颗,每个孙子都给一颗。” “啊,哟,”他热烈地拥抱我,又吻我。“托尼打算给我什么礼物啦?” 罗西就坐在那里。 我说:“这些钻石是我们两人送的。” “多尼,我真是高兴,这真是最好的礼物,我正是因为这个喜欢你。你犯了错误,但是像这样的时刻完全——托尼怎么样,他忘了吗?” “勒菲蒂,我们俩送你这些礼品。” “托尼打算送我什么吗?” 到后来,罗西只好起身,走进办公室,把三张100美元的钞票装进一只信封里。他回来时交给了勒菲蒂,说:“勒菲蒂,祝你生日快乐。” “啊,托尼,你何必这样啦。你本可以和多尼俩合伙送我这些钻石,这就足够了嘛。” 我们决定在5月9日,星期五,举行第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孙尼送来了赌台上的轮盘,21点牌桌,纸牌,骰子,等等,是通过空中货运队运过来的。货单上发货人的姓名和地址是:“纽约市布鲁克林区格拉汉姆大道415号意大利退伍军人俱乐部丹尼·曼佐”。我们签了字,宣布活动的收入将赠送给意大利——美国战争退伍军人俱乐部。 帕斯科县治安办公室的治安副官约瑟夫·唐纳韦来到俱乐部,他经常来访。像往常一样,他没有穿制服。他是在下午俱乐部停止开放的时间来访的。唐纳韦六十一二岁左右,喜欢吹嘘自己,说他在纽约市当了16年的警察,可对此事我们从来也未能证实。 罗西对他说,我们计划举行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唐纳韦向他担保,他将把一切事情都管理好。罗西问他:如果有副官来了,能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因为这是私人俱乐部?唐纳韦说:不能把副官拒绝在门外,但是,未经授权,任何锁上的房间不能检查。唐纳韦说,在拉斯维加斯之夜他愿意值勤,以保证不出现任何麻烦。 罗西对他的来访给了他200美元。 我们把俱乐部布置成一间娱乐室,在另一间房子里,我们摆了一张长桌子,免费提供自助餐——有冷切肉、色拉等。孙尼和勒菲蒂一道赶来,孙尼还带来几个专业人员负责活动安排。第一次拉斯维加斯之夜大概有200人参加。罗西已经给警察唐纳韦400块钱,以保证我们的活动不受到干扰。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后来却有两个奸商在作难管理一场双骰子赌博戏的一名工作人员。 我们从迈阿密那里请来了几位老职员,管理各个赌桌。这些人对管理街道娱乐场所很内行,但是对于拉斯维加斯的真正双骰子赌博的复杂性还并不熟悉。因此,这两个赌客企图对这位老职员进行威胁。他叫瑞基。 瑞基过来找我,说:“多尼,这两个家伙合伙,在赌桌上捣乱。说实在的,我本来以为我能管理好这种赌博,其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太滑,我照应不过来,而且我知道他们在作弊。” 我走过去看一看。我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希腊人,是有名的赌徒。我看出来,他们叫出来的赌注其实并没有如实拿出来,还在威胁瑞基。我只好出面了。 我跨步来到这两个家伙的前面,说话的声音让整个俱乐部的人都能听到。另外,我看到孙尼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他这是第一次看我在行动。 “你们俩想在这儿搞欺骗行为,”我说,“这是一种正当的娱乐,要玩得光明正大。现在,我警告你们,不许你们在这儿威胁人,破坏我们的娱乐活动。如果你们再要捣乱,我就亲自把你们撵出去,出门前,我要把你们口袋的钱全部没收。” “啊,是,是,我们不会再搞什么……正好碰上了好运气……规规矩矩玩。” “你们可以在这张桌子上玩。我无论在俱乐部什么地方,我都要监视你们。” 他们待在那里。早先我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他们已经从桌上盗走了2,000块钱。现在,瑞基又回到了他们那里,把一切又都理得很顺当。 我们的活动进行了一整夜。孙尼很高兴,因为他对这里参加的人数和活动本身都感到满意,临走时还得到了几千块钱。这可能有助于我们和桑多·特拉弗坎特相见。孙尼说,我们应该和别的俱乐部的主人打交道,把拉斯维加斯之夜的活动在别的俱乐部也搞起来。他们可以搞些酒类出售,活动所得的钱他们也可以留一点。 孙尼要我们尽量多干一些事。他问我在这一带有没有可卡因和大麻一类的联络关系,因为他想扩大经济来源。我说:“过去我在迈阿密有些联系。可是,最近和毒品一点儿交道也没打。两三个月前,一公斤还弄到48,000美元,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行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原来的那些伙伴。” 他说,在奥兰多他手下有个人叫鲍比,有汽车运输毒品到纽约。他要我们密切注意下列物品的销路:胶合板、油漆以及他能弄到的伪装标牌的牛仔裤。他叫我打听一下好不好找到一个搞彩票营业的工作,如果这个主意不错,他就可以从纽约派人来干这个营业。 我说:“我已经有了足球季节的赌博登记营业。” “我打算同勒斯蒂谈谈,可不可以在这儿投资一点家族的钱,”孙尼说,“勒斯蒂对你在这儿的工作情况很了解。我想带史蒂夫到这儿来看一看,因为他在管理家族的钱。这事儿大概还要待一两个星期才能落实。你只要付1.5%的利息就行了。” “斯蒂夫·斯蒂夫·比夫·坎农”①是布拿诺家族的顾问官,我当然很想有机会见见他。 ① 斯蒂夫·比夫(Steve Beef):即史蒂夫·牛肉,代号。 孙尼说,他在纽约有一笔交易。他要为一批半宝石投入40万美元,但可挣得100万。“那家伙拥有几家工厂,生产这批货物。他可能把这批货给我。他答应给我一批货,可是没有完全兑现。我就烧掉他一个工厂。他给我货时要是再欺骗我一次,我就再搞掉他一家工厂。” 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勒菲蒂怎么样?他和罗西之间有些不和。” 在拉斯维加斯之夜的头一天晚上,我们都到外面就餐。勒菲蒂邀请了俱乐部的一些女招待。他要了几瓶高档酒,要罗西付款。孙尼对此有点不高兴,但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说些什么,因为他不想在老百姓面前让一名老练党徒感到难堪。另外,他也想先了解一下事实情况。 可是,我话说得非常谨慎。每当我处在党徒之间的局面之中,我总感到战战兢兢。我不想得罪或侮辱任何人,因为我要使案件工作顺利进行下去。我在行动中要像个可靠的老练党徒。现在,一个副官问的是自己手下最高层次的一个老练党徒的情况,我不想使他有这样的印象:我一下子就揭一个党徒的底。另一方面,勒菲蒂老是敲诈罗西的钱,我现在可以有个钳制他的机会。 “是这样的,孙尼。罗西常常在我面前抱怨,勒菲蒂压他花钱太多了。每个星期给他250块,罗西倒不在乎。可是其他方面像吃饭、外面跑等方面太多了。” “告诉罗西,除了给勒菲蒂250块以外,他不要再给勒菲蒂什么钱。你说,他只对我负责。” “好,我就这么对他说。” 我什么话也没有同勒菲蒂说。如果我和罗西是真正的党徒,我就会认真贯彻孙尼的指示。可是我在这儿是要摸线索,不想让勒菲蒂把罗西打倒,因为他要那么干很容易,只要在孙尼面前造几句罗西的谣言就行了。他可以对我说:“他不想给我多一些钱?那好哇,我只要告诉孙尼如此这般,罗西就完了。”另外,我也不能对孙尼的指示显得不闻不问。我和罗西只是摆出一副样子,好像勒菲蒂不再多要钱了。 在荷里得旅馆里,与孙尼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得力助手“约翰·布比·塞拉萨尼”,是从纽约来的。自从1979年以来,我就认识布比,因为他常常和勒菲蒂待在一起。他比孙尼个子高些,瘦些,太阳穴两边光秃无毛发,一副老鹰一般的面孔。他说话不多,很精明,喜欢下棋。他心地卑劣,守口如瓶,是个难以捉摸的家伙。如果你和他交谈起来,他也没什么。孙尼的亲信不多,但非常信任布比,因为孙尼叫他干什么他都能干,其中包括为孙尼注意背后动向。孙尼说:“那倒是,我信任布比。” 孙尼从纽约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懂得绘画方面的知识。我说我不懂。他说:他们在布鲁克林盗窃一家仓库,伊朗国王在那里珍藏着各种各样的名贵艺术品,他需要有个人立即转手倒卖。 “契柯有这方面的人,”我说。孙尼见过契柯,就是总管俱乐部的特工。“我待会儿问问他,看他是不是对这事有兴趣,然后我再给你回话。” 伊朗国王因为被驱出伊朗,又生了病,所以最近报纸上常常报道他的消息。我们在查找有没有这次盗窃方面的新闻报道,但是没有找到。 我给孙尼回话说:契柯对此事很感兴趣,但是一两天内还不能赶到那里。孙尼等不及了。他对艺术品方面的买卖一窍不通,但又不想把事情老摆在那里。我们也不想让他以为:我们迫不急待要干,契柯好像闲着似的。孙尼说,他只好等待。 契何从芝加哥那里找到了另一名特工,让他扮成秘密的艺术品交易人。他们飞往纽约。 孙尼在拉瓜迪亚机场迎接了他们。车子急速转了几个弯,以甩掉可能的跟踪,然后到了斯塔藤岛,偷盗的艺术品就藏在岛上。艺术品看上去很感人——盘子,黄金纪念品,美丽的画。契柯把宝丽来一次成像的所有照片都拿了,说有必要研究这些照片,看看它们的“出处”——证实真伪。 又过了几天,仍然看不到关于盗窃的报道。契柯传话给孙尼:他找的人一时还找不到买主。孙尼开始卖了几样东西。我们一筹莫展。联邦调查局如果抓住这些货物,就一定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计划。 孙尼到了佛罗里达,想找些联络,以便有可能把情况介绍给特拉弗坎特。 我和罗西与孙尼在塔希提那儿的咖啡馆里吃早饭。孙尼提到了国王艺术品的事。 他说:“我们弄到了10万块钱,可他们根本不知道东西被偷这件事。” 当时,他们正设法盗窃国王妹妹拥有的那幢市区住宅,地点在比克曼街道,是曼哈顿最豪华的住宅区之一。他们有个人在注意保安人员的动向。孙尼在汽车里等待着,其他几个人上楼行动。他听到了枪声就跑了。 他回到布鲁克林自己的俱乐部。很快,那一伙盗贼也回来了。其中有一个家伙当时自己朝手上开了一枪。他们和一名卫兵混战起来,偷盗的事也就全告了吹。孙尼把那个家伙送到附近他们靠得住的医生那里,接着给了他500美元叫他隐匿几个星期。 孙尼说:“妈的,接近10亿美元,未捞到手,真是连提也不想提了。” 但是,希望不是没有。那位国王,这时待在埃及,身患重病,很快就要死。一旦他死了,孙尼就要我们迅速赶到纽约,因为他想再次袭击那幢仓库。 “朋友,你立刻就过来,乘喷气飞机,高速的。一旦有消息从埃及传出来,我们就把他的东西全部弄到。”孙尼说。 可是,几个星期以后,那个国王死了,布比打电话对我说:整个事情暂缓下来。 长期当着费城老板的安奇洛·布鲁诺被人击毙,这是一年内发生的第二次干掉大老板的事件。他当时坐在车里,突然有人对他耳后开了枪。我就此事问到了勒菲蒂。 “布鲁诺想独吞大西洋城,”他说。“他已经占有了卡西诺赌场的全部,可他还想占有所有的赌场。你哪儿能独吞大西洋城呢。甘比诺家族的成员在那儿有利益,特拉弗坎特也有。他把佛罗里达的一部分给布鲁诺作为对大西洋城一部分的交换。我们在那边有利益。你瞧,你和别人干事,你要分一点给别人。特别是和家族的人干事,多尼,你要和他们共享。我们家族里,‘气垫’被干掉了,就因为他干的毒品买卖不让家族里其他人沾点儿边。” “那么干对吗?” “啊,当心,多尼。他们既然连老板都能干掉,想干谁,谁就跑不掉。”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独家推出||http://www.cnread.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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