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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了两次之后,黛安仍止不住颤抖。她担心的是万一康瑞斯又回来恐吓她怎么办? 但是当她打开门,站在台阶上的却不是康瑞斯。“克理!”她虚弱地打了一声招呼。 天啊,她真受不了这对父子,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接履而至。 她不晓得该怎么向克理提起他的父亲,仅仅说“见过”他,并不足以形容她和康瑞斯两次碰面的情形。不过告诉克理实情也不在她的计划当中。唉,她知道那必然会引发父子之间的争执,目前她还不愿意这么做。 “你可以表现得更高兴一点。”克理笑容满面地说。他的相貌和父亲正好相反,柔软的金发梳理得很整齐,温暖的深蓝色眼睛,英俊的脸庞显得稚气,完全找不到他父亲经常流露出的嘲讽表情。 黛安逐渐喜欢上这个热情的青年,她很遗憾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使他梦想幻灭的人。 但是她也不能对克理手下留情,因为他是康家的人,康家所有的成员都是她的敌人。她必须随时记住康瑞斯毁了她的父亲、家庭、以及一个九岁小女孩的安全感。她知道,康瑞斯把爱和金钱投注在唯一的孩子:克理身上!她绝对不会忘记这一点,并且提醒自己或许时候到了,克理将开始尝到有人拒绝他的滋味,这是她计划的一部份,只是还没有采取行动…… 她回他一个微笑,凑上前在他唇边轻吻一下。他们两个差不多高,但黛安是赤脚站在他面前,如果穿上鞋子,马上就显得比他高了。她不耐烦地想起康瑞斯,他是极少数不怕她穿上三英寸高跟鞋的男人。 “我当然高兴见到你。”她轻声告诉克理,然后挽起他的手臂走向客厅,将房门关上。 “那你为什么不表现得快乐一点?”他注意到她刚纔的吻缺乏热情。 她轻轻地笑起来,和这年轻人相处时的亲切感又回来了,和他父亲完全不同。与康瑞斯打交道,就像走在没有标示的地雷区一样。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半,我笑不出来。”她轻描淡写地说,一面和克理一起走进舒适的起居室。她看到康瑞斯带来的食物还搁在地毯上,于是说道,“你看,我正在等你……”她指着那些餐盘。 克理的脸亮起来,他以为这些食物是黛安为他准备的,黛安则感到有种微微的罪恶感。克理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是他父亲带来,打算和她分享的早餐。 “太棒了!”克理狼吞虎咽吃着一块苹果派。“只有法国厨师做得出来。”他咽下最后一口,一面赞赏着。“你在巴黎愉快吗?”他感兴趣地问。她端着刚煮好的咖啡回到客厅。 她笑一笑,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差不多和你在纽约一样。” “工作太多,娱乐太少。”他了解地说,“不过,”他想一想,“待在纽约的时候,我还是尽量和母亲共进晚餐。” 他的母亲雷凯西两年前再婚,嫁给一个美国人。她和康瑞斯离婚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国家,克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直到他十四岁,才鼓起勇气,要求父亲让他到美国和母亲共住一阵子。 康瑞斯想必会不太高兴,黛安猜想得到他的心情。他和克理可能缺乏真正的生活基础,而克理的母亲再婚之后,和新任丈夫相处融洽,至少在感情上可以为克理付出更多。 康瑞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虽然克理只要求去住一小段时间,瑞斯仍然不允许。于是克理发挥了和瑞斯同样固执的个性。他从寄宿学校跑掉了,虽然被父亲找到带回来,但他又跑了,如此的情况重演了许多次。 从此康瑞斯才承认失败,他允许克理去纽约和母亲同住两年。在那两年当中,他和母亲重新建立关系,尽管好几年没有见面,母子之情仍然存在。 黛安发现自己对克理的母亲很好奇,她和康瑞斯的婚姻维持了十年,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忍受康瑞斯那么久? 她下了一个结论:雷凯西不是和她丈夫一样无情,就是非常蠢笨,所以她不在乎把自己的一生,以及她的孩子,托付给这个只知道追求财富和成功的男人。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雷凯西非常爱她的丈夫,所以不在意他追求财富的方式。不过这第三种可能令黛安难以接受,所以完全不予考虑。 “她近况如何?”黛安一面嗫着咖啡,一面小声问,却没有去碰食物。不管怎么说,那些食物毕竟是康瑞斯买的。 “非常好。”克理肯定地点头,一面专心地吃着糕点。他可能自从在飞机上用餐后,就没有再进食。当然,他完全不需要节食,因为他根本无需担心发胖的问题。“倒是我的小妹,每次我见到她,她都长大一点。”他皱起眉头注视黛安,因为她正微笑着。“怎么了?” “你的小妹当然愈长愈大,傻瓜!”她笑着说,“小孩子都长得很快。” “真好玩!”他也笑了,“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她当然明白。她刚知道克理有一个五岁半的小妹妹时,忍不住怀疑,后来他之所以放弃在纽约和母亲长住,就是因为这个小生命已经诞生的缘故? 不过,就算那是最初的原因,这几个星期以来,黛安已经明白克理非常爱这个金发小天使,他把小妹的照片带在身上,只要有人问起,便骄傲地从皮夹子里拿出来衒耀。 “我相信她一定也很高兴见到你。”黛安体谅地拍拍克理的手臂,表示她了解他对小妹的感情。她常常想,如果继母也有自己的小孩,她的命运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噢,她是很高兴。”克理按住她的手,“这又使我想起刚纔的问题了。你有多高兴见到我?”他略带困惑地看着她。 她耸耸肩,努力地不回想继父迈可,以及那几年黑暗的生活。“我跟你说过……” “你什么也没说。”他失望地叹一口气,“你常常这样。” 她不知道这场对话何时变得如此严肃。“克理……” “你在巴黎的时候,收到了玫瑰花吗?”他急切地问。 “收到了,谢谢你。”她微笑着说,“但是你真的不必那么大费周章。” “一点都不麻烦,”他轻松地说,突然又紧张起来,“你收到附在花上的卡片吗?” 她舔一舔嘴唇,虽然没有抹口红,她的嘴唇仍然是粉红色的。“你提到你父亲也到巴黎,”他点点头。“他去了。” “我不想谈我父亲的事。他去了?”克理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刚听清楚她说的话,原本他的思绪一直放在所附的卡片内容上。 黛安奇怪地看着他,他似乎非常吃惊,仿佛没想到他父亲可能在巴黎和她碰面。康瑞斯经常让人出其不意,不过克理毕竟是他儿子呀!“他去看时装展了?”克理咬着下唇问。 “昨天。”黛安缓缓点头。 克理笑开了。“他一个人吗?” 啊,这么说,克理知道他父亲有一位红发女友的事。 “不,”黛安轻快地回答,“他带了一个女伴。” “唉,”克理叹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话?”他看起来有点烦恼。 “说了几句。”她简略地回答,不过如果克理够了解他父亲,便该知道康瑞斯只要和别人稍作交谈,便可以把他的意图表达得非常清楚。 克理显然明白这一点,他困难地咽了一口气。“他没有,侮辱你吧?”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收寻着。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告诉你,克理,我们只交谈了一会儿,而且四周挤满了参加展示会的观众。” 他似乎很不自在,起身在室内踱步,两手深深地插在上衣口袋里。“很好,”他点点头,“你知道,在我去纽约之前,他问我你的事,而我告诉他……”他停住话。 “什么?”黛安道问道。 “我告诉他,我想和你结婚!”他冲口而出。 他是打算那么做,不过当时还没有向黛安开口。她明白克理的感觉,甚至明白这求婚有多急切,正如她明白自己会如何回答一样。 她平静地注视他的眼睛。“你可能有点操之过急,”她轻声说,“甚至有点卤莽。难道你没有想过他知道后,可能会很懊恼,甚至会亲自跑来巴黎找我?” 克理突然轻松起来,他笑着说,“天,我真欣赏你的措辞:懊恼。”他重复一遍,眼里充满愉快。“我父亲的情绪从来不能用‘懊恼’来形容!”他摇摇头,“他或许会生气,甚至大发雷霆,但从来不会懊恼!” 她模糊地意识到,虽然她对瑞斯的形容并不贴切,但也不致使绕室徘徊的克理如此高兴吧? 然而她转念又想,或许自己说的话真有此效果也说不定,于是也和克理一样放声大笑。 她必须嘲笑康瑞斯,否则她会想哭。过去她已经为那个男人掉过太多眼泪了,她不打算再掉更多,就算是笑出眼泪也不行。 克理张开双臂拥住她,“我父亲认识你之后,将会和我一样爱你。”他以愉快的语气肯定地说。 黛安怀疑这一点,非常地怀疑…… 瑞斯看一眼手腕上的金表,他已经在短短几分钟内看了六次。即将再见到黎黛安令他紧张。 今晚当然不是他自己想要和克理共进晚餐,稍早他们已经在办公室碰过面了。而是克理邀请他加入他和黛安的晚餐约会,地点选在瑞斯最喜欢的餐厅之一。 难道这一对年轻人将他约来,是为了当面向他宣布婚期?黎黛安是否已经结束“考虑”,决定接受克理?否则还有什么原因让克理安排这顿晚餐? 瑞斯不晓得自己的威胁是否能影响黛安的决定,他知道黛安被激怒了,然而她却能够保持冷静。 天,他感觉得到她极度的自制力,这一点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甚至当他吻她时。每当想起那一刻,他便忍不住厌恶自己。她居然还能够保持冷静。 没有任何女人像她一样令人好奇,他发现自己整天都想着她。他一向不在工作时想女人,以免受到干扰,但是黎黛安不受此限,或许那便是问题所在…… 突然间,甚至不用向门口张望一眼,他就知道黛安已经到了。 有钱人和知名人土经常光顾这家餐厅,通常这些人为了保持隐私,并不会张望别人。然而这一刻,所有的谈话都停止,大家都期待地转头望着门口。 瑞斯知道必定是黛安来了,美丽的仙女,只有她才能引起所有人的兴趣。 老天…… 金色光泽的头发直垂腰际,将她的脸烘托得近乎完美,整张脸只有嘴唇涂上深红色,使丰满的双唇更显得诱人。她穿着一件非常合身的衣服,合身到里面几乎不能再穿任何东西。修长的双腿下,双足是赤裸的。不错,是赤裸的。瑞斯不禁大吃一惊!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双赤脚上。看在上帝的份上,她的鞋子到哪里去了?这家餐厅出入的都是有钱人和知名人士。在某些特别情况下,也有一些不出名的人。但尽管如此,对服装还是有基本的要求。黛安以为她自己是谁?敢不穿鞋子来这里?或许餐厅老板会感到非常尴尬。 接着,她挽住克理的手臂朝瑞斯这张桌子走来,他这才看清她并不是赤脚,而是穿了一双完全透明的鞋子,和灰姑娘穿的鞋子不尽相同,因为不是玻璃制的,而黛安也不是穷苦的女孩。不过毫无疑问,黎黛安的美丽,足以吸引任何一位王子! 瑞斯真不愿意承认她和克理如此相称。他们一起走进餐厅,两个人高度一样,都洋溢着年轻的美,看起来就像一对金童玉女,整个世界都踩在他们脚下,等候他们发号施令。 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成为一对,只要瑞斯坚持己见。所以他们愈早醒悟到这一点,对他们愈有利。 他之所以单独来赴约,唯一的理由便在此。原本他可以带芭碧来,但是想到把两个女人凑在一起他就胆寒。他仔细想过了,而且把两个女人比较了一番,显然芭碧要略逊一筹。因为黛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对其他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所以今晚他准时到达餐厅,结果却坐了二十分钟等待克理和黛安。克理明明知道他最痛恨浪费时间等人! 当这一对年轻人走到他的桌前,他站起来,以谴责的眼光盯着不肯悔改的儿子。“让你的客人等你,是最不礼貌的行为。”他不悦地说。 “哦,让我们喘口气吧,爸。”克理一点都不难为情地笑着,“你又不算是客人。” 他的眉毛挑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吃完饭以后付帐单的是我?” 克理似乎有点气恼。“当然不是,”他响应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小题大作。”他耸一耸肩,“我们只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十八分钟。”瑞斯更正,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放下这个话题,毕竟迟到十几分钟并没有那么严重。然而,他就是想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在这十八分钟里,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迟到!克理感到更困惑了。“你……” “这完全是我的错,康先生。”黛安开口,嗓音低沉而沙哑。“我的头发干得太慢,超过预定的时间。” 瑞斯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就像黛安本人一样飘忽。 他知道换作任何男人,都会原谅这个迟到的女人,只要她看起来像此刻一样美丽的话。该死的她! “我刚纔说过了,”他粗声粗气地说,“让客人等候是最不礼貌的行为。” 黛安听见克理深吸一口气,她完全明白他的感受。 很明显地,康瑞斯存心让他们难堪。他不同意他们来往,黛安再度明白了这一点。康瑞斯绝不可能改变心意。 老天,情况正如她不愿意见到的那样! 她原本还不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对付康瑞斯,但是当克理提议共进晚餐,好让他父亲看看她有多出色,她便想到这或许不失为合理的下一步。这么做可能在康瑞斯的预料之中,而她必须做一点他预料中的事,只做一点点,好吊他的胃口,然后再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克理气得涨红了脸,“我们已经造过歉了,爸……” “不要紧的,克理,”她按住克理的手,同时意识到一双银灰色的眼睛不悦地注视她的动作。“你父亲没说错,我们不应该迟到,因为是我们邀请他来吃晚餐的。”她的眼神从浓密的睫毛下看着面前的康瑞斯,“不过,我想他会原谅我们的。”她对他微笑,心里很清楚,在这么迷人的微笑下,如果他还不肯原谅,就显得太失礼了。 显然他也这么想,他的嘴唇抿得薄薄的,极力压抑着怒气。黛安看得出他深感挫折,因为在这场他主导的游戏中,并未占到上风。 “当然,”最后他说,“或许你们先叫一杯饮料,然后再点菜?”他建议。这时一位侍者走过来招呼他们。 克理仍然因父亲不可理喻的态度而不高兴,直到他和黛安一起看菜单时才放松一点,他们的肩膀靠在一起,脸颊也贴得很近。 难以言喻的怒气又从康瑞斯的心底升起,他们两个研究菜单的时间愈长,轻声谈笑的样子就愈触怒他。当黛安胆敢瞥他一眼,“恐怕很难。”他生起气来。该死的,他认识更漂亮、更聪明的女人,她们懂得在他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不过他觉得,黎黛安也为自己生命中的男人订了规则。“我想黎小姐和我不会有什么机会彼此认识。”他的眼睛又瞇起来。 黛安抬眼注视他,“是吗?” 仿佛为了支持她,克理握住她的手,一脸怒气盯着坐在对面的父亲。“你或许得先有点心理准备,爸,”他冷冷地告诉瑞斯,“黛安迟早要和我一起生活!” 除非我死掉!瑞斯心想。 不幸的是,瑞斯强烈地感受到,万一克理真的娶了这个美丽的女人,那么他心中的某一部份真的会随之死亡。他不愿成为黛安的公公!再说,一旦黛安成为克理的妻子,他就别想碰她了。 他嘲讽地看着克理,“你看不出来你们不适合吗?”他意味深长地说。 克理更愤怒了,“别这样对我,爸,”他轻声警告道。 瑞斯挑高眉毛。“哦,难道不是吗?” “我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克理,”瑞斯打断他,“你不必对我解释。” “我……”克理暂时停住话,他们点的第一道菜送来了。在全部的菜都摆上餐桌之前,似乎不适合再说什么。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瑞斯迅速衡量一下情势。克理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他没有对克理说他已经见过黛安,因为他认为毫无必要!然而黛安一定对他说了什么,才会使他这么激动! 克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无论如何,瑞斯知道自己治得住他。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该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阻止这个小傻瓜,然后再看着他手足无措? 他几乎为克理难过起来,可是想到儿子和黎黛安的恋情即将结束,他就轻松许多。要是他现在就试着约黛安,克理一定会不高兴的。既然他们的关系必然会终止,那么再多等几个星期也无妨。经过几个星期的思考,黛安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他对她的好感,她不可能毫无感觉的。 很好,他知道今天他可以好好享用这顿大餐的,然后是饭后咖啡…… 是什么微妙的气氛使今晚的情势转变了,黛安能够感觉出来。康瑞斯已经不再紧张愤怒,反而是克理出现这种现象。此外瑞斯吃得津津有味,然而克理,还加上黛安自己,却索然无味地拨着食物,并没有吃进去多少。 这种气氛和刚纔的谈话内容有关,克理后来变得充满防卫性。虽然她想象不出他在防卫什么。她从康瑞斯嘴角满意的微笑中,知道他绝不会告诉她,除非他已经有万全的准备!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他们都在等他的下一步棋。 但是显然他并不急于落下棋手。他们三个人喝着饭后咖啡,克理在这顿痛苦的晚餐中,几乎紧张到极点。黛安也感觉到了,倒是现在的康瑞斯却显得不慌不忙。 他扬起眉毛注视儿子,以一种温和的嘲讽看着他。黛安立刻直觉地握住克理的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现在无论瑞斯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她的计划。但是瑞斯不知道这一点,他仍沉溺于他和克理之间“猫捉老鼠”的游戏当中。 “我差点邀芭碧来,那就可以凑成两对了。”他慢慢地说。 听起来似乎对他无害,他只是很自然地想让未婚妻参与这场家庭纠纷。但是黛安却感觉得出克理很紧张,他可能不赞成父亲娶这个女人。黛安相信那个可爱的芭碧对瑞斯的兴趣,很可能超过克理对自己的兴趣。 黛安只知道自己像一名观众,正观看着一部瑞斯拍的戏,在这部戏里,他身兼演员和导演! “但是我转念一想,”瑞斯又恢复嘲讽的语气,“才知道这么做有多不妥当。” 克理满脸通红,表情非常痛苦,“你……” “总之,”他父亲继续说,“带儿子未来的岳母去看儿子的情妇,并非那么必要。” 克理激动地反驳他对黛安的形容,但是黛安几乎没有听见。她蹩着眉,看着坐在对面固然自得的康瑞斯。 当康瑞斯提到芭碧是克理未来的岳母时,她怀疑是瑞斯说错了,还是他真的有意让她当克理的岳母?然而当她看到康瑞斯闪烁的眼睛充满挑战的神情,便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认真的…… ------------------ 網站浪漫天地製作 掃描 & OCR: dreamer 排校:竺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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