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们在巴伐利亚的旷野已经奔驰了一个多小时,加纳迷失了方向。有一次他们穿过一个小小的村庄,不过这不是通向他所知道的瓦尔德海姆的道路。
  顺着一条乡间小道,他们来到了路边一处圣地,一座颜色斑驳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打量着他们。
  在她的脚下放着几束已经萎谢的花。
  加纳没有预料到的一件亭发生了。车子放慢了速度,在圣母像旁停了下来。
  “我们下车吧。”中士说道。
  “什么,在这里?”
  “就在这里,先生,”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随时随处部讲礼仪。
  另外两名士兵则留在那涂成单调的橄榄色的军车里。
  “干什么呀,中士?”加纳问道。
  中士取出一盒香烟。“抽烟吗,先生?”
  有一会儿,加纳心头感到一阵恐怖。这好象是一种临刑前的仪式,给处决的人最后一支香烟。
  周围没有任何人,没有人可以作证。
  中士看了看他被铐上的手腕。“喔,我想你不再需要这东西了吧,先生?”他说着,打开了手铐。
  加纳抚摸着手腕望着他,迷惑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士?”他问道。
  中士把他的那盒烟递给他,加纳摇了摇头。
  “我们为什么停在这里?”
  丫命令,先生。”他的语气好象在说,这就把一切老师都解释清楚了。
  见鬼去吧,加纳想道。他们的这套把戏我受够了。
  “喂,我可不想在这里呆着……”他开始说道,但没有说下去。中士把子放到手枪套上。
  “我什么也不会于的,先生。”他和颜悦色他说。
  另外两个戴绿色贝雷帽的战士在车里瞪着眼看他。
  中士朝公路远处看去,加纳也看到了他看到的东西:一辆蓝色大众牌面包车向他们疾驰而来。
  中士样子招唤,面包车在圣母像边的军车旁边停下。
  斯金纳少校走出来,向中士回敬了一个礼,”千得不错,”他咕咯了一句,又斜眼看了看加纳。“有什么事要报告的吗?”他问道。
  “什么也没有,长官。”
  斯金纳点了点头。他有一副皮革一般、饱经风霜的面孔,贝雷帽下面是剃得光光的头。左眼下面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在最后一次保卫南越新山一机场的战斗中,他获得了银星勋章。他是一个历尽磨难,决心有朝一日以牙还牙、报仇雪耻的人。
  “斯金纳少校,我们在这里到底是于什么?”加纳问道。
  斯金纳第一次表现出了他注意到了加纳。
  “啊,”他冷冷他说道,“我们的英国盟友。你这是怎么啦,上尉?”
  “你的人把我拖到这里……”
  “你听着,好好听着,”斯金纳非常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勉强地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你很走运,不是我们的人。
  如果你是美国人,我他妈的非得狠狠地整你一顿。你知道对你这种狗杂种我会怎么做吗?”他好容易控制住了白己。“你是个下三烂的军官,竟然窜到山那边,在那种臭婊于屋里鬼混,不得不被押回部队。”
  “你知道根本没有这种事,”加纳说道,但是他明自了.斯金纳在他身旁慢慢转了一圈,好象他在观察一个怪物。”你是不是精神崩溃了?你有神经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能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但我也不许你再踏进我们军营一步。你算完了。我是在给美国帮大忙,这儿,”他拿出一串钥匙。“接着。”
  加纳瞪眼望着他。
  “这是那个面包车的钥匙。上车开动起来,滚蛋吧,先生。现在就滚。”他一把抓住加纳的手,把钥匙塞进他手中。
  “你的东西部已经在车上了。都安排好了。你应该谢谢我,先生。”斯金纳露出了他的牙齿。“还有上校。”
  他们全部望着他,中士、车上那两个人以及斯金纳。
  “别担心文件上怎么写,”斯金纳微笑道。“我们会注意的,按条个办事,严格按照规定办。”
  加纳心头忽然感到一阵冰冷。”你知道你们不能这样子……”
  “那你就跟我们试试看,”斯金纳说道。他抓住加纳的胳膊。“走吧,出发。”
  “上哪儿?”“我管得着吗?见鬼去吧。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甚至还可以花上一、两个钟头越过捷克边境,对吗,中士?”
  “是的,先生。”中士点头应道,脸上全无表情。
  “油箱是满的,”斯金纳说,“一直开吧。”
  加纳钻进车去,发动引擎。斯金纳少校敲了敲车窗。加纳把车窗放下。
  “你江没有告诉过我、”斯金纳做眉眼,脸紧贴上来,“在野鸡窝里,她的滋味好吗?”他对着车门猛地打了一拳,好象是在发出出发的信号。
  加纳用脚使劲往加速器上踩去。他要尽快离开他们.从反照镜中可以看到,他们正围在军车的周围,都在里着他。
  他俯身弯向方向盘,全身紧绷,并等待着一颗子弹向他射来。
  但是,于弹没有射来。
  他顺着乡间道路开去,寻找路牌、路标以及那些可以确定他所在确切位置的任何东西。他首先要做的事,是要找到一个电话和慕尼黑领事馆通话。那里有他的联络员。
  他必须把一个沾息尽快传递给拉思伯恩。
  作为一种开展公共关系的活动,使馆为欢迎莫斯科剧团举行的招待会,算得上是一次辉煌的成功,大使也是这样向外文部报告的。
  演员们完美地在扮演各自的角色。西奠诺夫洋洋自得地处在中心位置,不断对他们发号施令。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他神悄愉快地坐在沙发上,正在接见一位打着蝴蝶结,殷勤发问的记者和他的翻译。那记者是为了录制“万花筒”节目而来的,他在为西莫诺夫录音。
  笑容满西的使伯秘书们端着盘于为大家传递饮料。压过这一切的是谈话的晚嗡声,偶尔辽传来阵阵笑声。
  但是今晚的明星却是玛娅·彼得罗娃。灿费了好大劲儿要使自己以最光彩夺目的姿态出现。她花了许多时间在理发师那里做发型,又花去几个小时化妆,她穿了一件朴实无华的黑色服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白皙的肤色和鲜红的嘴唇,而且纳入一种内感的微妙的暗示。玛娅的笑容热情洋溢,具有一种吸引力。她乐于和任何走近她的人谈活,使他们有备受青睐之感。她有一种兴致盎然地倾听陌生人对她谈话的本领,这使得每一个男人自私的心理都能得到满足,她决定要成为人们注意的目标。安德列扬静静地站在一边,不无兴致地注视着她。她在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这是很清楚的,在希斯罗机场,她出场便很壮观。现在她在风度上正发展她的战果。他还注意到另外一点:她的眼睛不停地四处环视,打量着她周围的每一个人,进行估价和掂量。她在某一时刻研究这个人,一会儿注意力又转向另一个人。她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又迫不及待地寻找她想挑选的人。
  有时她向叶夫根尼·波利索夫投去微微的笑容,接着又转向别处。波利袁夫则以合乎人民艺术家身份的姿态,在与大使和一位专门介绍苏联艺术家来此表演的英国演出主持人聊天。后者在安排这次演出中起了很大作用,他在使馆是一位受欢迎的客人。
  安德列扬走到一位秘书那里,从她盘里端出两杯香摈洒,然后他走向玛姬。
  “我想你也许想喝一点吧,"他微笑着说.“我已经喝过一杯了,”他说道,报之以微笑。他知道她正在估量他。“我不能喝得大多,对吗?”
  “为什么不能呢,玛恤·亚历山德罗夫娜?”
  他的眉头一扬:“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安德列扬说道,她叫什么名字,她的情人是谁,她的经历,这些在档案中记得可细呢,“我是你的忠实崇拜者.“那你是谁?”
  “谢尔盖·米哈依诺维奇·安德列扬。外交官。”
  他举起怀,“为你于杯。"当他们碰杯时,他的眼睛不加掩饰地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她的脸、脖于,衣服下面她的乳房的弯弯的曲线。
  她直视着他。”外交官?就是这里使馆的吗?”
  他点点头“多么令人神往,你一定是个重要人物。”
  “哪里”安德列扬说道,“但我很走运。”
  “哦?”
  “能遇见你我很高兴。如果我不在这里的大使馆工作,我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是吗?”
  她又笑了。“哦,我不知道,谢尔盖。米哈依诺维奇。
  机会也许是不请自来的。”
  他注意到列沃诺夫上校在房间的另一头注视着他们.倒不是有什么理由安德列扬不应和这位美妙的玛娅·彼得罗娃闲谈,但是……
  “我对列伦敦来感到特别激动,”她说。
  安德列扬决定冒险试一试。“也许你在这里的时候,我可以带你看看一、两个地方。”
  她睁大眼睛的神情使他感到高兴。
  “这大诱人啦……”
  “好呀,”一个声音说道,”我看见你们谈得很投机呀。”
  他们转过身,看见波利索夫脸上挂着刻板的微笑。
  “给我介绍一下,玛娅,”他命令似他说道。
  她飞快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三个人倒肯定谈不投机。
  “谢尔盖·米哈依诺维奇,这位是人民艺术家叶夫根尼·阿列克塞那维奇·波利索夫。”
  “您的声名比您走得快,”安德列扬悦道,而彼利索夫在一刹那间身体僵直了一下。“使馆的每一个人都期待看您在伦敦的演出,”“但愿不使你们失望,”波利索夫轻轻他说道。他转向玛娅,“你要耽搁很长时间吗,我亲爱的?”
  “我想大使在找你,”她冷冷他说道,好象对他在传达一项命令。波利索夫绷着面孔笑了笑,但是仍然笑得慎定自若。
  “一会儿见,”他说。他了解玛娅。他看得出她对这位外交人员感兴趣,他经常觉得她讨厌,希望摆脱她。但现在看见她和这位温文尔雅的人卿卿私语,他又想把她拉回到身边。
  波利索夫走开了。她飞快向安德列扬报以一个微笑。这笑容是在说,你明白,他跟我没有关系,仅仅是一位同事而已。是一位朋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的香摈要失掉沁凉味啦,”安德列扬向她指出道。
  “我想你是要把我灌醉吧,”她调皮地责备说。
  “我干吗要那样呀?”
  “我能想得出一些原因的。”
  ·。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会儿。
  “我希望再见到你。”安德列扬说。
  “卡我看看伦敦?”
  “谁知道呢?”安德列扬小心翼翼他说道“我会特别忙,谢尔盖·米哈依诺维奇。西莫诺夫,就是那边那个人,是一个奴隶监工。我们一周要演出七场,还有彩排,还要弄服装,我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时间……”
  “会有时间的。”安德列扬自信他说道。
  “纪律特别严……”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安德列扬允诺道。
  她的回答使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我也希望还能相见。”
  出不了什么事,她向自己解释。他显然是一位得志之上,要不然莫斯科不会派他到伦敦使馆工作,甚至在这间房里,与大使近在咫尺,所有其他高级人物也都在场时,他还是镇定自若。也许他是一个克格勃……。
  下要紧,稍微卷进去一点会有什么害处的。
  她向他笑了笑,走回到冷餐桌一群演员中,大家在吃鱼子酱、熏虹鱼和钱钱鱼这一切波利索大部看在眼里。他对玛娅的气愤平息下去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很快由于事态的发展而完结。他一边呷着矿泉水,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到列沃诺夫上校身上。
  他们经过短暂介绍认识了,言谈话语之间波利索夫足以断定这是一个从指导局来的人物。
  根据他的直觉,他知道和玛娅在演戏的那个人也是这样。
  彼利索夫不是一个愿意祷告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倒真愿意神冥能保佑他一切如意。
  自称是"俄国自由之声”的地下电台的活动,开始成为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根肉中刺。倒不是这些广播有多么重要,而是国家机器竟然无力对付它们,这使得委员会的新任上席维克多·巴哺洛夫元帅气恼万分。
  对广播电视部长谢尔恨·拉平来说,“俄国自由之声”犹如在最难堪的时刻里出现的一个恶性肿瘤。那些毫无规律的作法广播使得国家监听处一筹莫展。
  首先,它不是那种人们以为的外国宣传性电台。对播音的分析表明,它对美国和北约集团也持敌对态度,这就使得它十分危险,因为这意味着,一个听它播音的俄国人会误以为这是某个地方电台。播音的主题则似乎经常是揭露效率低下,和腐败现象正妨碍社会主义国家作出的努力,宜传共产党人应该有比克里姆林宫领导更好的领导人。
  另外,这个奇怪的电台花了不少时间,试图造成看上去是从苏联国内非法进行广播的印象。
  “同志们,”播音员会说道,“我们不知道今晚能广播多久,定位探恻车辆力图找到我们,我们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中断广播,”有两次,广播突然戏剧性地中断了。
  “他们在这儿!”一个声音叫道,伴随着憧门和打碎玻璃的声音,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给人一种确信地下电台被袭击的印象。这种舞台表演艺术搞得非常逼真,听播音的人一定会对这种效果感到兴奋神往。
  克格勃和总参情报局,每次都竭尽全力在全国范围核实是否在某处,在前一夜确实发生了这种事件。当然他们总是探测不出。
  因为这个电台声称是一个俄国电台,而且用俄语广播。
  中央委员会越来越感到不安。牢骚满腹的共产党人会把他们的不满传播开.俄国自由之声狡猾地对听众源源不断地提供各种流言蜚语,它们如果被广泛传播,将使千百万群众人心不稳。
  例如,有一次播音的内容是:“一些没有爱同心的不法分子”,在沃尔兹斯基汽车工厂对装配线上的汽车进行破坏,结果造成几百辆仿菲亚特轿车的,苏联最受欢迎的日古力牌汽车在驾驶时很不安全。电台声称,这些毛病在汽车出厂前一直没有发现,所以现在任何人驾驶日古力牌汽车都将有巨大的危险。
  还有一次播音说,莫斯科的移植和假肢研究所的医生们,正在用占拉格囚犯身上的器官进行试验。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是无知的人们甚至还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便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开去。这很可能会引起惊慌情绪。
  各种进行投机倒把、玩忽职守以及官方的昏庸先能的说法,都被巧妙地、几乎是转弯抹角地被塞进所谓的新闻故事中去。
  对”似国自由之声”进行干扰并非轻而易举。中央委员会掌握着3000部强大的发射台,可以在园内联合形成强大的声音,干扰西方的电台。但是它们必须针对从西德和英同土地上发出的所有各种槽音,这些庞大的播音来自美国之音、自由欧洲电台、自由广播电台,更多的还有来自BBC、法国广播电台等,这些一周一共有1000小时的宣传节目。
  况且,要找出一个没有固定的时间、出没无常的电台是非常困难的。
  追踪“俄国自由之声”已经成为一项最首要的任务:当然,即使他们找到了它,如果它处在外国管辖范围之内,也还有一个如何对付它的问题。
  然而,巴甫洛夫元帅具有丰富的想象力,他一接任,便队定象下棋一样来解决这一问题,他是一名优秀的棋手,当仙压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的时候,便作为一名无情却有幽默感的棋手而闻名。
  无线电技术情报的专家们是一批小心谨慎的人。拉平与此同时收到他们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没有把话说死,但是暗示他们相信这些播音来自西北欧。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看来很可能,这些广播来自英伦三岛附近的某个地方,”报告措词谨慎。
  “我们必须要求我们在伦敦的人对其进行调查,”他神情激烈他说道,”我建议我们给我们那里的人拍一个电报。”
  巴甫洛夫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他总是以能够比对手多看几步而沾沾自喜。
  “这已经做了,部长先生,”他宣称道。”轮子早就在转动了。”
  拉平并不掩饰他的惊奇。
  “今天早晨我才接到报告,”他说,“老天爷,你怎么会知道?”
  元帅笑了笑。
  “亲爱的朋友,这是我的工作。”
  作为晋升的一个台阶,英国女皇陛下在慕尼黑的领事馆的地位并不很高。每天的日程就是处理丢失护照事件,办理击中东旅行的文件签证,为一之不名的英国游客提供财政资助以及进行文化交流等事宜,形成不了一种热情洋溢、激动人心的气氛。
  但是,也总有些时候,某些领馆成员会于些有趣得多的事情。例如克雷顿在办公室就有一个他自己的保险柜,锁钥号码只有他知道。偶尔他收到密码电报,也只育他才能翻译。有时他也去旅行,到捷克边境或者是奥地利去转转.克雷顿不仅为外交和英联邦部效忠,他的兴趣更为广泛,他的才能为他蒙上了一层伪装,他大谈板球,喜欢打桥脚,他的德语谈得还可以,但是从不暴露他还会说匈牙利语。
  佩古是克雷顿和一位刚领事的秘书,她很喜欢他。然而当克雷顿带她到奥克托伯弗斯特去时,对她却是敬而远之。
  她感到十分失望。
  当克雷顿告诉她有一位叫加纳的要来,并且希望在他来时赶快通报他时,她便知道有些秘而不宜的事情正在进行。
  今天早些时候加纳打来了一个电话,随后克雷顿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加密起草了一份长长的电文,作为特急件拍往伦敦。
  佩吉经过审查被认定可以接触机密情报,但是克雷顿对此却守口如瓶,他还打了一个电话到伦敦,很快那边就给克雷顿回了一份由“拉恩伯恩”签署的密码电传。
  “出什么事了吗,詹姆斯?”
  他摇了摇头。“老大,没有。例行公事而已。”
  。对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
  加纳顶定在下午三点来到烦馆,但是在三点过后一个钟头他还没有到达。克雷顿走进佩吉的房间。
  “加纳打电话来了呜?”
  “没有,要有我会告诉你的,”她带着一点责备的神情说道。她对她的办事效率是十分骄做的。
  “好吧,他来了马上告诉我,”他命令道“他是位重要人物吗?”
  “倒并不如此,”他说道。"我在办公室里。"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在一张两天前的《泰晤士报》上做填字字谜游戏。
  “詹姆斯,”她说道。
  他抬起头。“嗯?他米了?”
  “我刚刚接到警察一个电话。”警察?”“我担心出了车祸,他们说一名英国军官死了,就是加纳上尉。”
  他凝视着她,但慢地,非常慢他说:”加纳死了?”
  “我真难过。”佩吉说。
  “告诉我他们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他全身紧张,然而非常平静。
  “情况还有点乱,是州警察说的。他们说他在高速公路上驾驶,一辆货车正对着他撞来。他们仍然在试图找到这辆贷车”“什么?”
  她看了看她手中的记事本,那上面记着她的记录。
  “他们说那货车没有停下来。加纳上用的车着了火,爆炸了。”
  “我的天!”他看上去象是中了凤。
  “他们正在理顺头绪。他们说他开的车是偷的,是一辆蓝色的大众牌面包车,据说是从瓦尔德海姆偷的。我不知道那是个……”
  “我知道了,”克雪顿淡然他说道。他的恩绪在飞快地转动。
  “我不明白他在一辆偷来的车里于什么?”佩吉唠叨着,但是他打断了她。
  “谢谢你,”他说道。她站在那里惊奇万分。
  “我必须要拍一个特急电给伦敦,”他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可以原谅我的话……”
  他转身走向他的私人保险柜。
  他发给拉思伯恩的密码电文简短而又明了。
  事情出错了,错得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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