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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布劳上校来说,这处个珠宝盘。别的人则招它叫做11号站,而且对之讳莫如深。因为它的存在是不能形之于口的。它四周有3道电网围住,每一分钟都处在闭路监测镜头的那些玻璃眼睛的监视之下。它远离闹市,藏在密林深处,地点是经过精心选择的,偏僻、人迹罕至。 很久以前,在50年代,它是作为北约修建隐蔽贮藏库的一个绝密项目的一部分而建造起来的。它鲜为人知,引不起好奇的人的注意,正好秘寄存放那些不便公开的东四。 它的大部分修建在地下,混凝上围墙开着有10英寸厚的钢门。门后有一个地下通道,一直通向藏有“珠宝”的地下室,仓库里有空调设备,保持精心调节的温度,而且日夜灯火通明。这地方一切都是自动控制的。有一个由电子装置、定时锁钥以及数字密码组成的、复杂的万无一失的保密系统。 只有通晓它的秘密的人才能进入仓库。 没有几个人知道11号站的地址。这类秘密仓库散布在偏僻的、通常被经过伪装的隐藏处,官方军事设施的栏目中没有它们的名字,只有驻扎在海德堡的美国陆军驻欧司令部的少数负责制订作战计划的高级官员才知道它们的位置。 11号站规模很小,表面上微不足道。提到它的少数几个文件属于最高秘密,而且它的用途又是绝密的。这使得那些不想让世界知道它的存在的入觉得这地方大有用处。 因此,当北约达成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协议,即命令从欧洲撤出1,400个过时的核弹头时,美国陆军贮存在欧洲的戍术核弹头是如此的保密,实际上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方面的真实情况。 此时,美国陆军战术核武库有6000个战术核弹头。刚刚到达德国的布劳上校便被派往这支人数不多,但经过严格挑选的小组,监督撤离过时的步兵和炮兵的核武器。 就在这时候,他遇到了这些“珠宝”一300个陆军w——54S核地雷,它们体积小,坚国,可以由一个人毫不费力地装在睡袋里方便地携带,它们每一个的爆炸当量送10,000吨,即相当于10,000磅高爆炸药。五、六个核地雷埋在地下,是可以摧毁一座城市的…… 布劳上校是小组里唯一能够看到陆军要从欧洲撤出的过时武器清单的一名成员。这些武器包拾已废弃的900万吨当量的核炮弹,MK36S核装置,某些核弹药以及所有的核地雷。 它们将全部由9000个新的核弹头更新,其中包括为炮兵配置的强辐射原子导弹,新型w一80火箭以及其他战术武器,所有这些是使军方到80年代未装备15,000个核弹头,也许到1090年最高达到32,000核武器的总计划的一部分。 与这一核武器相比,300个万吨级的核地雷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 它的体积小、坚固,不引人住目.它们也不重,又不占地方。布劳的计划,是在当转移核弹药,以及更换武器而肯定具有的那种神秘的气氛中,也许可以毫不困难地在文件上做些手脚。 最终将有300个核地雷运出德国,但那只是在文件上。 实际上只运出200个,其余100个留了下来,深藏在11号站地下室深处。这些“珠主”便安全地日在他自己的宝扉之中。 布劳感到,五角大楼作梦都想要把它们换下来,这些小东西小巧玲珑,机动灵便,又操作简单。它们使得特种战争精巧的程度翻开了新的一页。有了它们,一支小部队就具有了相当于大规模入侵所具有的那种破坏信号,可以破坏一切.设想五六个敢死队员把核地雷埋在城市,或埋在交通要道,或埋在机场.这就叫特种战争.当布劳接任指挥弗雷登豪夫司令部,执行他自己的计划时.他也有对联11号站惶惶不安的时刻,他提心吊胆,担心在某个地方,譬如新墨西哥州的一个武器库里,或者在五角大楼一次参谋人员的会议上,对那些过时核武器进行清点,一旦有人开始数核弹头,突然发现数字不对头,接着对篡改了的计算机清单进行详细分析,然后…… 但是这些都从来没有发生过。跟这些武器打交道属于原子Q级机密,它的密级程度比绝密还要高,不会有人间东问。 西。事实上,人们所知甚少,也问不出问题来。 当然,也有叫人难堪的时候。陆军监察长曾经派遣一个小组来检查各种战争应急计划,希望了解更多特种武器储备悄况。他们有一份要求进行观察的设施清单,他们甚至要求看一个典型的“奥米加”弹药库——这是秘密仓库的代号。 于是,布穷带着他们去看了一个位于巴登巴登附近的、已经撤空了的仓库。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提出要看11号站。 有一个并非那么惶的德国政治家,在议会的防务委员会议上站起来,向国防部的国务秘书赫尔·库尔特·伍尔茨巴赫发问,他向及传闻自1964年以来,储存在美国占领区武库中的美国陆军那些过时的核地雷装置现况如何。根幸运,赫尔,伍尔茨巴赫叫他放心。他说从德国撤出过时的核武器的工作正在按计划进行。 这位爱管闲事的政治家没有退却。他对这些核地雷表示关切,因为每一个核地雷都有相当于一个原子弹的能量,可以由一个人搬来搬去。但是,赫尔·伍尔茨巴赫解除了他的担心.“有许多东西,当初设计时本来并不想搬来搬去的,可是却也能搬动。”他机智地在议会说道。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从此再无人间津。布劳也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对11号站还是严加防范的。斯金纳少校知道内情,但他是可以信赖的。斯金纳少校是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官。至于守卫这森林中的弹药库的其余的战士,他们只知道这仓库与"特种武器”有关。但这个概念可以包含许多可能性.而且,不管怎样,他们是布劳的人,是绿色贝雷帽都队。 布劳是一个自认为生来就注定要干大事的人。因此,他把他的“珠宝”当作使他计划成功的关键,如果铀的浓度合适的话,两个w一54S核弹头就具有那种把长崎和广岛夷为平地的原子弹的威力。但是这些弹头直径却只有、米,15英尺长,重量约150矽。 当这一夭到来时,他们真的可以解放那些被压迫的民族。各个绿色贝雷帽小组,每组12人左右,将在东欧作战。 他们装备齐全,在各个地区的群众中树起义旗,武装和引导他们。每个小组要动员起大约500个游击队员,摧毁通信设施,炸毁火车和桥梁…… 而且,只要一颗核地雷,就可以消灭苏联的整整一个装甲师……是的,核地雷已成为关键,感谢上帝,他得到了这些武器。 这是因为布劳知道这一天会要到来的。有时他甚至让他的暇想自由地驰骋,想象他不必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不必在发出召唤时才投入战斗,而是由他事实上去发动它。有时候他感到华盛顿的那些当权者不懂得这种必然性。他们不是采取主动行动,而是太软弱,太神经过敏,以致难于作出必要的决策。 布劳闭上眼睛,靠在扶手椅后背上时,就常这样浮想联翩。他想象把他的小组派往东欧,空投在敌人大后方,把他的会说俄语的精锐之师撒出去,用它们去点燃烈火,烧毁奴役东欧的暴政。仙坚信要炸掉这整个帝国,现在需要的仅仅是一支引信去点燃它。 不,他不是发疯,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另外还有一个具有跟他一样卓识的伟大的战士——他是驻在奥格斯堡的第24步兵师师长沃克少将。他已经做好了把他的精锐部队投入战斗、用核火炮对付共同敌人的准备结果却被华盛顿那些推凌、不负责的人撤了下来。他太轻信八布劳上校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自然,他猜测到人们在注视他。海德堡的将军们对他有保留,这一点他知道。在布鲁塞尔北约的参谋部中,也有人对他侧目而视。但是他没有给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以把柄,好使他们对他作校。做这个他真是太在行啦! 对他的最大秘密,即他已经设法建立了他自己的私人核武库,他们更是蒙在鼓中。 但是最近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一直在纠缠着他。这就是那个英国军官加纳上尉。他的一些享不大对头。诚然,他的绿色贝古帽部队和英国特别空勤团人员定期进行交流。这当然是在北约合作训练的范围之内的。然而,布劳上校对他的直觉感到自豪。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出过错,而现在直觉告诉他,加纳上尉是来窥探的,他要来发现某些事情。 好吧,上校打定主意,就让他去窥探吧。这完全无所谓,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加纳上尉很快就一定会碰到一场致命的事故。 波利索夫在莫斯科的最后一夜是很艰难的。他扮演了一个角色,对他来说,扮演任何人本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现在感到手足无措,就像一个演员在扮演一个他明知不适合他的角色,台词虽然一字不错,但是没有表情。 “两个礼拜之后你就回来了.”波利娜安慰他道,好象他的伦敦之行需要有人打气。“时间过得会很快的,你看吧。” “是的,”他赞同他说道,“很快就会完结的。"她穿了一件海军蓝的外衣,衬着鲜亮的自色衣领,她知道他喜欢这件衣服.她想使他高兴。 “也许等你口来时,我们去度几天假。”她带着期待的神情说,”到密斯柯尔去呆几天一定不惜。” 他们在侮滨杨树丛中有一座小小的别墅。在克里来亚拥有度假闲的别墅,是波利索夫作为人民艺术家获得的特权之他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这对你会有好处的,”波莉娜说,”这么长途跋涉一定是很累的。你看上去有点紧张。” “胡扯。”他咆哮起来。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是她对他的关心。 “有时候我真担心你。”她带者少许悲凉的心情说,“他们给你的担于压得太重了,”这是为了成功付出的代价呵。”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说道.他感到他象是一个观众在观看一幕话剧,他能估计得出情节怎样展开,他甚至知道这一晚将怎样结束。波莉柳会春心荡漾,他们会做爱,她期待他在这最后一夜温柔浪漫。他的最后一夜…… “你想让我从伦敦给你带什么来?”他问道,随即他对自己的伪善感到痛恨。他不会回来了,也不会给她带回任何东西。也许,一个念头飞闪而过,他可以把东西给她寄来。 以这种方式来兑现他的诺言。 “把你带回来就行了。”波莉仰说。但这并没有使得事情更好办一些。 “喔,你一定得有点从伦敦带回来的东西,”波利索夫坚持说道,他俱到了西莫诺夫的建议。“买一件漂亮的毛衣怎么样?” “随便什么都行。”波莉仰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她已经把他的行李打点好了,现在正忙着弄他要带走的两只皮箱中的一只。“整个剧团都去吗?”她问道。 “是的”"玛娅·彼得罗娃也会吗?” 她极力让她的间题听上去象是随便问问。 “是的,问这于吗?"“我知道她是神魂颠倒地想看看西方世界。”波莉娜说道。“你知道吗?如果她想到那边去当个电影演员,我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移民到好莱坞去。” 波利索夫对妻子瞟了一眼,这话里有话,如果让部里听见玛娅的出境签证就会吊销。他不知道波莉娜是否在暗示什么。这倒是她对那只小母狗报复的一个方法。 “喔,废话。”波利索夫说,”那她就会象从水里跳出来的鱼一样。” “那也没有使有些人望而却步呀。”波莉娜抽了抽鼻子。”他们好象对叛国的人总是很欢迎的。” 事情发生以后,她也会那样叫我吗?他心中在想。 她走过来,两臂把他抱在怀里,“不管怎样,”她说道,一边抱紧他,”别让我们在这最后一夜谈论玛娅。彼得罗娃。忘掉这次旅行,把电话筒也拿下来,门锁上。”她把她的身体紧紧地贴住他。 “你想干什么?”他问道。 “你猜不出来?”她微笑着吻他。 过了一些时候,在床上,波利索夫大睁着眼躺着,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在那几乎要发疯的、难以令人置信的一刹那间,他想把一切都告诉波莉仰。 他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听我说,我不口来了,我要留在那里。”彼莉娜瞪着他,脸色灰白,喃喃地小声问道: “为什么?” 波利素夫口答:“固为我不得不这样做。” 但是这些都是在演戏,他当然不可能向她吐露真言,这真相人危险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不得不加以隐瞒,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护保她。 “亲爱的,”从他旁边传来波莉娜的声音。 “嗯?” “你知道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非常爱你,”他在床上向她转过身去,紧紧地抱着她。 许多人将受到伤害,他认识到,而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瓦尔德海姆的制度真要把他累死。有好几次加纳怀疑他的身体是否对付得了。他曾经为了这次任务在赫利福德经受了特别训练。他还学完了有关战斗的课程。但是瓦尔德海姆的八周训练计划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从早晨五点半睁开眼睛起一直到晚十点熄灯,他就象一架机器在转动,例行的功课是:必须在120秒钟内完成30下俯卧撑,然后,在旱餐前,要在8分钟内做6下引体向上和跑完一英里。在这之后,一天才真正开始。接着是安排连续不问断的潜步追踪演习、模拟伏击、观察实习、近身格斗、战术机动以及隐蔽练习等野外测试,黑夜阵临也丝毫不能松一口气,要做一连串夜间战斗、隐蔽巡逻;设置饵雷以及模拟侦察袭击等动作。 对布芳上校建立的这种部队,现在他知道不少,最暴露无遗的是那些讲课,有一次是讲恐怖手段,那是说得号明自不过的了。 “别把自己弄糊涂了,”一位瘦削而结实的军士长在班上讲课,“恐怖手段是非常有用的,如果不是为我们所用。 那就会被用来对付我们.对不对?” 他审视人群,似乎对他们抓住了这一要点而感到满意。 “事实是,先生们,如果他们用恐怖来对付我们,到我们也要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对他们进行伏击、纷架,使这帮混蛋受到耻辱,让他们名誉扫地。这意思你们懂吗?” 他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拿一根细细的棍子使劲敲打他的大胆。他好象很欣赏它发出的尖细的僻啪声。 “如果你们到了战线后面,深入到敌后,你们制造的使人恐惧的气氛就是你们的盟仁。但你们要调节你们的暴力行动,就象调小提琴弦一样,你们必须懂得使你们的暴力甩到刚好迫使他们跟你们合作的程度,要懂得再过分就要产生副作用了。我的意思是说,对那些小人儿们,就别去开枪射击,不然你就得罪了当妈妈的。” 他等着他们的一阵阵哄堂大笑,但是绿色贝雷帽战士一本正经地听着他讲。 军上长在加纳面前站住了。 “现在,你,先生,很了解英国人,我想你不会同意的吧?” “我到这里就是来学习的。”加纳回答道。 “当然,我是充满敬意他说,上尉,你们的陆军是有好多东西要学。” “我想你说得很对,军士长。”加纳低声说道,有一会儿,军士长把眼睛眯缝起来,然后,他又向前走去。 布劳上校,加纳想,已经重写了游击战条令。他在来此以前读过FM95一1A作战纲要,那上面可没有这么说。上校是在按自己的方式训练部队,他决定先不要发表任何议论。 “要记住一件事情,”军士长说道。“我们是为解放而来的。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人民在等待着机会起来推翻共产党。现在我们来了,我们将告诉他们怎样做到这一点,我们将把他们组织和武装起来,引导他们.你们将进行一次讨伐战争,伙计们,让我告诉你们吧,只要按我们的方式去干。 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加纳仔纲聆听着每一句诸。他想,天呀,他们正象在8011房间里所谈到的一样。这些人是要说到做到的。布劳上饺为他自己建立了一支私人的军队。而且他有一个计划,有一个重绘欧洲地图的计划。 有许多情况加纳还需要去发现,但是,他必须小心行事,例行的训练和演习使他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而且他还在斯金纳少校或者一个不拘言笑、整日虎视眈眈的军士的严密监视之下。其他的人则没有时间和他打交道;他是一个外来的人,一个异己分子,这真是这支部队最奇怪的一点,他们好象被一种秘密的忠诚,一种共同的约束紧紧地拴在一起。 就在这里,在巴伐里亚州的一个小角落里,隐依在森林中,在作战秘密气氛的笼罩下,布劳上校远离海德堡司令部。 称起王来了。特种部队在传统上就是无法无天的,而他又把这推进了一步。 要十分小心,十分谨慎,加纳告诫自已。: 接着,“齐射”梭习开始了。这是对加纳所在连的一次野外测验。他穿着隐蔽服,埋伏在丛林里,满脸涂得漆黑。 他和部队其他人唯一的联络工具是一部无线电对话讥。他携带了一支7.62毫米的狙击步沧,里面装有5发空爆弹。他所见的位置是一个中心观察点,不为敌人所发现,负有观察敌人部队的责任。 他在那里停留了约有两个钟头,无线电传来了信息: “前进至桔色10.5位置”。 加纳拿出地图,寻找这一地点。这是一条狭窄森林小道尽头的一处丛林,只有400码远。 他小心翼翼地从隐蔽处走出来,在那条小道走去。为什么下达过一命令不大清楚。也许他们想重新布置一道狙击线。他谨慎地顺着这条小道往前走,仔细观察着树木的动静,以防埋伏在树丛中敌侦察兵的袭击。 正是在这一时刻,完全是靠运气,他朝脚下一看,看见了一根绊索,它半露半隐地铺设在他脚下的这条小道中间的树叶和青草中,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的脚就要碰到它了。 加灿逐一英寸地顺着这条绊索察看,发现了一个待爆装置。部队所有的人在”齐射”演习中使用的都是空爆弹,但这个可不假似的饵雷,它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他踩到绊索并牵动了它,饵雷就会爆炸,而他也就粉身碎骨了。 加纳站着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慢慢地位下流,和他脸上涂的伪装黑粉混合在一起,他觉得十分口渴。 他战战兢兢地俯下身去,把绊索割断,然后,直起身来。他们想要杀他。他们发来一道无线电命令,让他确切无疑地走过这个地方,然后就大有可能踩响饵雷。这是有人特意为他安置的。 他们不要他在这里碍事。但是加纳还有一些别的计划。 他还没有看到拉思伯恩想要知道的那些东西。他还没有机会找到它们。不过,他会找到的。是的,他会找到的。 如果在没有发现他所要寻找的东西之前,就让他们把他杀了,那他也真该见鬼去了! 在蒙茅斯大街进口处的那扇门,真该用油漆刷一刷了。 那块小小的黄铜名牌也好久没有擦拭。名牌上只写着:”欧洲联盟,二层。” 两层楼梯同样也是破旧邋遢,隐隐散发着一股毒气。第一层由一所先验论神秘主义的函授学校的办公室占据着,它以通信方式教授瑜咖。不幸的是,它所招学生还不够它支付房租费用的。 欧洲联盟则不同。它没有财政问题。事实上,尽管它的从地其貌不扬,它在梅伊费尔美国银行的存款却总是绰绰有余。这些基金定期得到补充,而它的来源却淹没在一层复杂的迷雾当中。它从得克萨斯到瑞士,经过列支敦士登,又经卢森堡汇到伦敦。 但欧洲联盟的办公室却并不显得富丽堂皇。它们象这座建筑物的其它房间一样破落陈旧,甚至连秘书的电动打字机也是一件古董。但是秘书赫斯特小姐却是一位极其能干的妇女,她是如此干练,外面的人也许会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个死水一潭的地方浪费时间。电话铃并不经常响,信件也时有时无,来访的人就更少了。然而他们如果了解得更深一点。 他们就会惊奇地发现,赫斯特小姐的报酬却是高得惊人。人们想不到在一条小街上的一座小楼的楼梯后门,会埋藏着她这样有语言能力及其他各种才能的人才。 除了一问小小的接待室外,只有另外一问办公室,它归朱里博士使用。 按照欧洲联盟的书信抬头,伦纳德·朱里博士是主管。 这欧洲联盟到底是于什么的,外界很少有人清楚,但是也有些人是知之甚详的。 在朱里博士办公桌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欧洲地阴。 他的转椅后面有一个书柜,里面装着各种书籍,象“伪造、假情报和政治作战”(美国国务院第88号”特别报告”)、彼得·格里戈诺维奇·格里戈伦柯少将日记、“1950年至2000年苏联人口趋势”、”情报和游占战手册”、苏联名人录、对外广播新闻处的报告合订本、BBC监听处分析报告档案等等。 江有一本”爱丽斯仙境历险记”。朱里博士喜欢爱丽斯,手头总有一本她的历险记。 欧洲联盟所从事的准确的活动是很不明确的,对朱里博士这个人的活动也很难说清楚。作为博士,他研究和从事的专业并末向世人透露,他并未说起过有医学的背景,虽然他暗示他与学术界有联系。隐隐地传来的一种说法,说他是为政府服务的。他的模糊形象真是太巧妙了。他旅行时持美国扩照,他的口音却是英国腔。他俄语说得很流利,为了消遣也读德国作品。 至于欧洲联盟,当人们极力请他介绍时,他就会说它是一个“情报交换所”。 “我们收集信息。”他会解释道。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也对。这些信息主要是有关东欧和华约集团国家的。 “他对这些国家的有名人物十分感兴趣。赫斯特小姐把东欧国家新闻中有关人物的剪报积成厚厚的一卷,有政客、运动员、演员以及作家等。俄国所有的报纸都送到蒙茅斯街的二层来,《真理报》、《劳动报》、《消息报》、文学杂志,还有波兰和捷克的报纸。 朱里博士还有各种关系。他在政府部门里有朋友,舰队街职业的苏联问题观察家知道他的价值。如果要想知道苏联最高苏维埃某个不出名的成员,或者某个突然鸿运高照的红军将领的背景材料,去找他准没错。他在冲突研究所也有点名气,在那里作过几次报告。他经常访问美国,也经常去德国,他与俄国流放人员有密切的接触,与他们保持联系,帮助他们,对他们提出忠告,用他们的语言与他们交谈,想他们所想。 作为一个人,他倒也并不招人注意。他戴眼镜,经常伸经质地眨眼睛。他渴文尔雅,看上去还有点怯生生的神气。 他的记忆力惊人,可以立即口忆起某件事情,很少忘记人的名字,引用日期和地点,一串串地如数家珍。对陌生人的面孔,他经常过口不忘。 也有对他敬谢不敏的人。据说固为他编辑广播稿的方式曾被自由欧洲电台解雇过。他信奉的是宣传而不是消息。他会据此来修改稿子。 莫斯科也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列沃诺夫在伦敦的大使馆对他的活动十分注意。第一总指导局有朱里博士的档案。 在总指导局里,对他以及他在蒙茅斯街的活动看法下一。有的人认为朱里是一个机会主义分子,是一个取得美国私人支持的冷战骑士,靠他作为共产主义问题“专家”的牌头,生活得悠哉悠哉。 还有的人则以更多的疑虑在打量他。他们认为他是“官方的”,是替华盛顿于的,背后有中央情报局的资助,负有对东方进行隐蔽破坏活动以及散布假情报的使命。 不管他是哪一种人,人们断定朱里是一个需要密切注意的人,他的那些活动总有一天要被阻止的。 这也许是在蒙茅斯采取了某些防范措施的一个理由。要想进入这里,先得按门铃,在客人没有表明身份之前,门是不会开的。在楼梯处装有一架闭路照相机,赫斯特小姐在放客人进入办公室外间前,在她的监视屏幕上也要对他们审视一番。所有的电话辄有自动录音装置。晚上,各种警报器以及电子装置都启动起来,想成功地闯进来的可能性很小。与鲍厄街警察站还接了一根直通警报线路。 当安德列扬刚刚分配到伦敦,他的首批任务中就有对这座建筑物进行拍照。他还设法搞到了朱里博士的两张相片。 一张照的是他顺着街道走路:另一张照的是他从一辆出租汽车中钻出来。他还有一张赫斯特小姐到夏夫茨伯里路参加一个三明治午餐会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有在外交邮袋里送到了莫斯科。 鲍斯科还要一张朱里博士夫人的照片。这较为困难,因为她从不到蒙茅斯街上。朱里一家住在福尔汉姆,安德列扬花了两天时间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钠她一张照片。她叫他吃了一惊。她长得花容月貌,甚至有点妖艳,完全不象天德列扬想象中那个卑微的朱里博士应该有的那种妻子。她打扮人时,开一辆颜色鲜艳的跑车。 “长得不坏吧?”当他把照片递给列沃诺夫时,说了一句,“不知她看上他哪一点?” 上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作为回答。 “你认为他们还要知道更多有关她的情况吗?”安德列扬带着期待的心情向道。朱里夫人使他动心。 “他们想要的话,会通知我们的。”上校阴沉沉地回答道。 在蒙茅斯街二楼,朱里夫人的唯一痕迹是她的照片。她的丈夫把它放在办公桌上。 朱里在三点过后不久来到了蒙茅斯街,他把赫斯特小姐叫进办公室。 “我要去一趟募尼黑。”他说道,“请你给我订一张早班飞机的票,好吗?” “当然可以,博士。”赫斯特小姐说道。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似是他们的关系是公事公办式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喔,也许第二天。不过,最好先别说死。” “好。”接着她又想起一件事,“要订个旅馆房间吗?” “已经有人订了。”朱里博士说道。 她离开房间。他打了一、两个电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文件,看了一遍。还有一份新到的《真理报》,他把它搁在办公桌上,聚精会神地读起来。 10分钟后,赫斯特小姐敲门进来。 “拉思伯恩先生来了。 朱里把报纸卷了起来。 “好。”他说,“我在等他呢。” ------------------ 转自白鹿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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