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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华盛顿以西五十英里的布鲁里奇山区的一条空荡荡的路上,赖利加大了他那辆绿色的维多利亚皇冠轿车的油门。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问。对这桩屁事他很是厌烦。前一个星期四他已花了半个下午给特津的公寓装了窃听器。七十二小时了,窃听器好端端地在那儿,而赖利已经听到了两组有趣的对话。现在窃听器完了,联邦调查局干的好事。赖利很想用双手打住他在调查局的那个狗屎线人的脖子。第一流的混蛋。
  这天早些时候,赖利曾坐在里士满一家听觉器材商店的后屋里,这家店是他的一个老战友开的。
  “我们来看看你录到了什么。”他朋友说着敲下微型录音机的播放键。在嘈杂的静电干扰后面有特律按电话和一个女性的声音。“嗨,扎克,是我……”名字没能听到,淹没在了干扰声中。在录音带的其余部分,这个女性的声音都在不同程度的听觉失真中飘摇。
  “你能给我把它弄清楚吗?”赖利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我肯定能弄得比你录下来时清楚。”
  赖利把磁带放在店里,又掉头上路了。还有一件鬼差事要做。
  在小镇斯特拉斯堡外面,赖利拐到一条偏僻的路上,顺着它走了一英里,然后又开到通往树林的一条肮脏的车道上。这是一天半的时间内他第二次到山区来了。又是该死的浪费时问。要么是这个混蛋作家不肯说,要么是这家伙没什么好说的。赖利将车停在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外面。一辆带田纳西牌照的运货车停在外面。这地方看起来年久失修,似已被人遗忘了。
  至少汤米·弗林特和他的手下没把事情搞砸,赖利边想边下了车。现在这是一支除了向新闻界抖出“犹太复国主义占领政府”的底细外,还能干点实事的民兵队了。而且干得不赖。两天前的晚上他们把卡斯托里从他的私人车道上劫走。于净利落。在这间房子里,他们表现了对自己工作的在行。干这活最棘手的不是折磨得人希望去死,赖利知道。而是怎样趁人还能在活着时让他们招认些有用的东西。那些反政府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从来没有干得这么漂亮过。
  弗林特和他手下的两个人正坐在厨房里喝啤酒。他们很放松,开玩笑,说故事。赖利拒绝了啤酒,也没坐下。有什么新情况吗?他问。妈的有进展吗?
  弗林特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还是发誓除了那三个我们知道的线人外他没有其他的了。”
  “那特津呢?”
  “还是说特津屁都没给他一个,他就只是听。我想他说的是实话。见鬼,要我也会这样。我想这儿已榨不出什么新东西了。我觉得这家伙一直就无从下手。”
  赖利发出一声恼火的嘶叫,向地下室走去。当他顺着楼梯向下时,大小便等排泄物的臭味便越加浓烈。地下室里点着一盏荧光灯,有一排专门放工具的架子。似乎是过去有个在乡间度周末的人曾在这儿有一间作坊。
  卡斯托里被脱得只剩内衣,眼睛被蒙着布,嘴巴也被塞住了。他仰面躺着,被用链子拴在一张旧弹簧床垫上。床垫的布被扯掉了,只剩下金属弹簧和框架。框架上有几处地方接上了电线。卡斯托里的背和腿上满是鲜红的烧伤的疤和水疤。旁边的桌上有一台录音机,以及几副注射器和几小瓶药剂。
  赖利跪在卡斯托里的脑袋边上。风干了的呕吐物在他脖子周围结成了硬块。“嗨,伙计,你还活着?”
  卡斯托里慢慢地点点头。
  赖利说话很轻柔,简直让人感到很安心。“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阿根廷人过去管你现在身子下面的东西叫什么?”
  卡斯托里摇摇头。
  “他们管它叫‘烤肉架’。好名字。非常贴切,你说呢?我晓得你们摇笔杆儿的有多喜欢一个好词儿。”
  卡斯托里一动不动。
  “现在,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开口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吗?”
  卡斯托里摇摇头。
  “我告诉你吧。那些家伙准备扒掉你的内衣,再给你翻个身。然后他们会把你烤得熟透才会罢手。你在听吗?”
  卡斯托里点点头。
  “你可不想要这样把房子熏得臭烘烘的,是吧?”
  卡斯托里摇摇头。
  “那么就这么办吧。你告诉他们你一直瞒着没说的,告诉他们所有你知道的,而我担保你能活着出去。我向你保证。干其他的事都毫无意义,你懂吗?如果你不说,你现在受的罪就白受了。听懂了?”
  卡斯托里又点点头。
  赖利站起身。“那才是好小伙儿。”
  赖利蹬蹬蹬回到厨房。“再给他来一下子,然后把他搁在地上,”他对弗林特等人说,“明天早晨我要拿到所有的录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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