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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中尉,在建造艾尔德里治时,谢尔曼州长事无巨细都要亲自监督。”罗·维兰特怯生生地向扎克走过来说。与此同时,众人正被带进一间宽敞的餐厅,里面一张餐桌足有约十五英尺长。维兰特不是扎克料想的那种油腔滑调的卡迪拉克轿车推销员的模样。相反,他是一个身材纤细,举止忸怩的人,带着眼镜一一像个衣架。
  扎克扫了一眼餐厅。火在壁炉里烧着,那是他看到过的最大的壁炉。两具枝形吊灯从天花板垂下,跳动着微弱的光。下面,十二支蜡烛沿桌排开,由银烛台托着,闪闪发光。穿白衣的侍者轻轻地走进走出,安静而高效。听到谢尔曼在建造屋子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时,扎克并不吃惊。此地外观的豪阔正是谢尔曼众所周知的个性的写照——形式张扬、夸大,对拥有万贯家财满不在乎。扎克自己则更喜欢陈设简朴的房问。奢侈会引起性格软弱,软弱导致虚弱,而虚弱就等于死亡。在水晶城的第一个月他就曾睡在地板上,抵制着睡在那软绵绵的大号床上的那种满足感。
  “谢尔曼夫人今晚会来吗?”扎克问维兰特。
  “谢尔曼夫人正在欧洲旅行。”这位助手简单地答道。扎克忽然记起来在什么地方读过有关谢尔曼婚姻问题的传闻。他后悔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
  谢尔曼出现在扎克身旁,把他带往桌子的首席。“你和我坐在一起,我的朋友。”
  扎克坐在谢尔曼的右边。左边紧靠着谢尔曼的是福斯滕将军,而福斯滕旁边的座位则是空的。当扎克正在琢磨谁会坐在这儿时,他注意到一位女子从房间另一头的一扇门内走出来。不一会儿她就到了桌边。她穿着职业套装,看来有些忙乱。显然,她刚开过某个会议,或是刚旅途归来。扎克忍不住盯着她;她很美。
  谢尔曼开口了:“扎克·特津中尉,我很高兴向你介绍贾丝汀·阿莱奇女士。”扎克和她四目相对,都微笑着点头致意。他们的目光并没有立刻分开。然后扎克首先移开视线,觉得有些局促不安。
  “贾丝汀是我们的通讯指导。一个真正的高科技专家,我跟你说,不过她还和新闻界相处得非常融洽。三年前把她从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那儿夺来的。她的才干在那儿不受赏识。”
  贾丝汀又朝扎克笑了笑。她的嘴唇丰满悦目;她的皮肤白皙但晒得略带深色;她的秀发刚好垂在肩上,呈浅褐色,在烛光下微微发光。
  “贾丝汀的看法跟我一样,认为你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扎克,”谢尔曼说,“不过我得警告你,对于军人这个行当,她总的说来并不喜欢。去问杰夫好了。”
  “道格,你真会挑拨离问。”贾丝汀嗔怪道。
  “是这样的,”福斯滕将军说,“‘先天白痴’是我听她用过的一个老词。”
  “那我想……”
  “但人家会这么琢磨,”福斯滕笑逐颜开,继续说道,“如果你对大多数美国人进行民意测验,问问他们认为哪一种是生命的更低级形式:一个在战场上冒掉脑袋的危险的职业军官,还是一个总统竞选旅行时的随行医生。这种测验结果不知道会怎样。中尉,也许你能表个态。”
  “我想两个都要是件好事,”扎克说,“一个不在竞选就赢不了,另一个不在打仗就胜不了。”
  贾丝汀又朝扎克笑了笑,把脑袋歪向一边,让他看着她。“这么说,我们的工作也许其实没什么太多的不同。像你这样的男人,中尉,摧毁在遥远的国家里敌人的设施。像我这样的怪物就在自己国家里摧毁别人的政治声誉。”
  福斯滕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一下贾丝汀。“怪物。现在我得说这是你对自己作的最精确的评估了。”
  “好了杰夫,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否认我的缺点,只是想充分利用它们而已。”
  贾丝汀、福斯滕和谢尔曼之间的唇枪舌剑还在进行,而扎克已被贾丝汀弄得不知所措了。仿佛有一种饱含激情的神气裹着她,又仿佛是一种磁性,既有性的诱惑,又有智力上的吸引。她撅起的朱唇接连吐出讥讽的妙语,而受到攻击时,或用无比的机智与之周旋,或示以女性的娇嗔。她的一切都是那么诱人。
  “朋友们,请注意一下,请注意一下。”谢尔曼站起来,用吃色拉的叉子敲了敲酒杯。
  “今晚我们请来了一位不同寻常、大名鼎鼎的客人。扎克·特津中尉勇闯地狱,并凯旋而归。而我们所有人应该为他感到无比的骄傲,无比的骄傲。你们中有不少在我们的部队中服过役。你们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众人轻声附和,谢尔曼继续慷慨陈词:“你们明白为你们的国家粉身碎骨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那荣誉勋章是来之不易的,不容易的,先生们。一百万个士兵里只有一个才能得到那么一个宝贝。我再告诉你们一件没有公开的事,特津中尉还因为在‘沙漠风暴’行动中捕捉到数枚‘飞毛腿’而秘密赢得了银星勋章。特津中尉的确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战士。”
  众人纷纷鼓掌。扎克点头向桌子四周的掌声致意。
  “在此我还想说些别的,”谢尔曼接着说,“现在我不想多谈政治,因为今晚我们这儿有一位我们最高军事统帅部的忠实成员。一个,我敢说,从来都不同意针对他勇敢的总司令①哪怕是一点点批评的暗示的人。”
  
  ① 总司令:指总统。美国总统亦为武装部队总司令。

  谢尔曼向福斯滕指了指,笑声从桌子周围爆发出来。“不过感谢上帝,感谢上帝,白宫里的那位总算在中东采取了一些行动。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更多同样的行动。我以前说过,现在还想说,如果我们不对国外的恐怖主义采取更坚决的行动,不更加努力地摧毁国内恐怖分子的网络,我跟你们说,我们就会成为人家的活靶子。让我们再次向中尉致敬,他向我们展示了应该怎样把事情办好。”
  餐桌旁掌声再起,谢尔曼坐下时还有人说了几句“讲得对极了”。谢尔曼向来狂热地支持打击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和恐怖主义的威胁,对此扎克很熟悉。这是他对外政策的主要关注点。谢尔曼喜欢警告说“下一颗在世界贸易中心引爆的将是一枚核炸弹”。他不断地大谈被窃的俄罗斯弹头,黑市上的钚②交易,以及唯利是图的科学家,使他以上的警告好像颇有几分道理。他还强调有证据表明伊朗制造核弹的尝试即将成功。另外,作为对他反移民和反毒品立场的很好的补充,他还怒气冲冲地抱怨“我们的国界就像满是窟窿的筛子。任何人带着任何东西可以进入到任何地方”。
  
  ② 钚:放射性元素,为核爆炸材料。

  晚餐完全是简单的美国风味。有一片片的牛排、土豆泥以及玉米棒。开了瓶的百威啤酒和科尔斯酒与最高级的水晶酒杯并排放着。换了另一批客人谢尔曼也许会从巴黎用飞机请来一位名厨,或弄点珍禽异兽以飨来宾;也许会派一个助手到波尔多③去搜罗一箱名贵的葡萄酒。但是谢尔曼更了解这些人。这些人可不像乔治敦区④的人,那些势利眼轻蔑地把谢尔曼视为下里巴人,但在受到他盛情款待时也不推辞。他们也不是来自附近弗吉尼亚庄园的世代豪门贵族,那些人能辨出盘中的雉肉是猎场上的野味还是在店里买的。这儿的人有的,是中部人淳朴的品味。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经过多年的戎马生涯后,最普通的家常菜味道也永远那么鲜美。
  
  ③ 波尔多:法国葡萄酒产地。
  ④ 乔治敦区:华盛顿市内西部一住宅区。

  酒席散后,众人向客厅走去,又开始享用雪茄和白兰地。话题转向了老本行——正在开发的武器系统,与五角大楼签成的或没签成的合同,政治以及政策。没有哪个在谈话时不把现政府数落一顿的,要不然就没法谈下去。
  谢尔曼痛骂总统在利比亚问题上软弱无能,然后告退去打电话。各种各样的人都朝扎克凑过来,一通牛饮使他们没有了拘束,对扎克大加赞扬。有些人还想打探有关行动的更多的详情,扎克和往常一样守口如瓶。这次行动现在是。将来也是高度机密的。直到多年以后,当萨达姆完蛋时,整个真相才可以公之于众。在那之前,扎克只得时时准备好微笑着说,“呃,你知道,那个我真的没法说。”
  扎克瞧见贾丝汀正站在壁炉边,眼睛怔怔地出神,一旁有两个男人正在高谈阔论巴尔干军事行动的后勤保障工作。他从左边向她走去。
  “挺让人着迷的,C-17①的可靠性问题,你说是不?”扎克轻轻地说。
  
  ① C-17以及C-5是军用运输机的不同型号,下文FAs和RRF是指不同类型的军用运输船。

  “怎么也听不够。”贾丝汀说,笑着从那两个人旁边踱开。
  “我自己是搞海上运输的,”扎克说,“你能谈谈FSS和RRF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谈C-17和C-5呢?现在那些船是挺棒的呀。”
  “英雄所见略同,中尉。我父母曾干过海运工作,我猜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也是做海上运输工作的。”
  “是吗?那倒很有趣。我知道的大多数孩子都想和父母干的相反。如果爸妈都是干海运的,他们准要去搞空运。”
  “我想我不大是一个叛逆者。”贾丝汀说着就笑起来。
  “正相反。我得说为道格拉斯·谢尔曼工作就是你在这座城市里离经叛道的证明。”
  “是啊,”贾丝汀叹道,“大选以后我没准儿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你别说,在武装部队里是什么时候都能重找一份职业的,贾丝汀。像我这样的先天白痴需要像你这样的领导。”
  “我很高兴你懂得自然法则的道理。”
  “我知道我的位置。”扎克中断了与贾丝汀目光的接触,同时偷偷地往下瞥了一眼,欣赏了一下她身体的曲线。天,她的身段太诱人了。
  “当兵的总是这样。有肩上那些小小的V形章在,他们就忘不了。”贾丝汀歪过头打量着扎克穿小礼服的样子。她伸手触到他胸口,掸掉了一块碎布屑,手指仍停留在礼服上。“说到V形章,很遗憾你今晚没有穿军服。我喜欢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英雄形象。小礼服使你看上去显得,怎么说呢,很平常。的确很精神,不过少了英雄气概。”
  “有精神总比既没精神,又没英雄气概好。”扎克微笑着说。他不知道自己以为正在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在发生。
  “我两样都占了,我自己。”
  “这我能看得见。你知道,贾丝汀,我可没想把军装烧掉啊。”
  “我希望你没有。那是要犯法的吧?”
  “你准是想到了烧国旗犯法。告诉你吧,下回我们见面时我将会穿着军装。”
  谢尔曼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并穿过人群正朝他们走来。贾丝汀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回来,不好意思地朝扎克笑笑。“那会在什么时候呢,中尉?”
  扎克猝不及防,支吾了半天。“呃,我希望能早一点。”
  “我也希望。”
  谢尔曼从人群中钻出来,挽住贾丝汀的胳膊。“我需要你。”然后他转身对扎克说,“今天晚上能请你到这儿是我极大的荣幸。但恐怕我们要走了。有点事要去办。你知道政治的,总是没完没了。希望能很快再见到你。”扎克和两人都握了手,目送他们穿过人群。到了门口,贾丝汀继续往前走,但谢尔曼停下来和一个身材健美、头发金黄的男子说话,此人早些时候并不在聚会上。他穿的更像是西装而不是礼服。他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岁或四十岁,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扎克很肯定他是从哪儿来的,准是从部队里。谢尔曼说话时这人点着头,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问。
  当豪华轿车沿着长长的车道在夜色中行驶时,扎克觉得自己喝多了。喝了很多酒以后才改喝姜味汽水的。他从轿车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健怡可乐,就好像再来些汽水就能把血液里的酒精消耗掉似的。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中尉,”扎克临走时福斯滕对他说,“别忘了,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是,长官。我一定会的。”
  “我需要很快得到答复——两三天内。”福斯滕说。
  “您会得到的,长官。”
  扎克用遥控器打开轿车里几台电视中的一台。他飞快地调着频道,然后像往常一样定在了有线新闻电视网上。荧屏上的镜头播出了大批阿尔巴尼亚族难民在某救助中心避难的情景。这巴尔干的战事永远也结束不了,扎克想。永久的战争,他又倒了一杯可乐。明天早晨不会好过了。
  轿车开过了克伊桥,已接近水晶城了,这时,那个金发男子的身份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扎克奇怪这记忆以前怎么会那么模糊的。他名叫赖利,赖利上校。扎克记得在入伍后没多久就见过他,那是在一九八九年底,扎克正在加利福尼亚的一个基地接受两周的沙漠演习训练。赖利来自于南卡罗来纳贫困的阿巴拉契亚山区,他代表的是特种部队的败类:这种人待在部队里是因为他们爱杀人,或更坏的事。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那是查理·曼森或泰德·邦迪式的黑眼珠。那目光可以从炽热狂暴变为冰冷死寂。有传言说在八十年代尼加拉瓜内战中,赖利曾和反政府武装狼狈为奸,据说他和叛军一道采用了施虐狂式的战争手段。
  在入侵巴拿马后赖利的军人生涯到头了,因为他被控在总攻前几小时的一次特种部队的行动中,杀死了多名已被俘的巴拿马国防军官兵。此外更多的详情扎克就无从知晓了。
  那么赖利会在艾尔德里治干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贾丝汀和赖利竞能为同一人工作。扎克在想贾丝汀是否对赖利的过去有所了解。谢尔曼肯定是了解的。
  在扎克下了车回来,脱掉了礼服后,他躺在床上想着贾丝汀。他想象着她就在他旁边,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臀部上,另一只在她的脖子后面,正要揽她入怀。
  客人们早已从艾尔德里治散去。仆人们也已歇息了。远处,在这庞大的地产的边缘,两名警卫带着德国牧羊犬走在狭窄的鹅卵石小路上,小路是顺着一道钢丝网眼护栏铺的,护栏上装有尖利的刺,连绵不下四英里。
  谢尔曼给自己倒了第二杯威士忌,重又坐到包着厚厚的真皮的椅子上。烟从他的雪茄里缭绕着升上书房高高的天花板。他又翻了翻一本绿文件夹的内容,然后将其扔在咖啡桌上。
  “我们对他了解得还不够。”
  福斯滕不自在地在他的位子上挪了挪。“我了解这种类型的人。”
  “哦,是什么,准确地说?”
  “他渴望有更多的成功。他想就这么一直风光下去。我也经历过,相信我。不过他脑子也挺灵。他明白在玫瑰园大出风头以后他该干的也干完了。他明白他们不会再把他送上战场了,至少不会真再派他去执行任务。他要得到点其他的,和打仗一样来劲的。”
  “但他可靠吗?而且我们是不是真的需要他?这才是问题所在,杰夫。”
  “在我想来需不需要他是没什么疑问的。那军功章对他的军衔和档案会一直起作用的。我们需要的要么是他,要么是和他非常相似的人。至于他能不能被信任,时间长了我们就能看出来。”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想他进我的班子后不久,我们就能见分晓了。”
  “那么你觉得他会要这份工作?”
  “他会的。要不他是傻瓜。”
  “你准备把他安排在哪儿?”
  福斯滕停下来把熄掉的雪茄重又点起。他向上喷了一口烟,“情报部门,毫无疑问。汉森死了以后我那个部人手不足。”
  谢尔曼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晃动着杯里的冰块。他的目光穿过落地窗,久久停留在一片被安全灯照得通明的起伏的草坪上。
  “你能肯定汉森的事已经弄彻底了?”
  福斯滕点点头道,“再彻底不过了。我们的人可不是业余水准。”
  “没有人到过办公室来问些什么?”
  “当然没有。看在上帝的分上,道格,这案子已经结了。亚历山德里亚①的警察在这件事上瞎搅和,但什么也没捞到。到此结束了。”
  
  ① 亚历山德里亚:美国弗吉尼亚州东北部城市。

  “很好,不过让我再说一下。如果特津加入的话,我要你对他再仔细调查一下,还要千万对他留神。上一次的事本来是不该发生的。”
  “我同意,赖利会去办的。”
  谢尔曼似乎放松了些,但仍来回踱着步,“有什么最新消息?”最后他问道。
  “哪方面的?”福斯滕问。
  “先说安德森那边。”
  “我们的小组现已各就各位,安德森的预定行程没有变化。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可总是有间题。”
  “这次不会有了。相信我,道格,阿曼是行事的最佳地点,那儿我们的朋友多得绰绰有余。这简直就和对付纽沃斯一样简单。”
  “你肯定我们需要双管齐下吗?好像太多了。风险太大,付出的精力太多。”
  “天哪,道格。这些我们得说多少次?我要什么我很清楚,你要什么你却怕这怕那。再说,两件事看起来不会有什么联系。这点我保证。”
  谢尔曼不情愿地点点头。他已经停止了踱步,站在一座巨大的古色古香的地球仪旁,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它。“其他事情呢?陈和塔布拉塔教长的接触进行得怎样?”
  福斯滕看看表,“实际上,此刻这两人应该正在会面。今天早些时候多尼②发了一封信过来。到了早上,我将得到一份完整的简报。”
  
  ② 多尼:唐纳德的昵称。

  “告诉我这个:要是塔布拉塔不感兴趣呢?”谢尔曼的声音里又有了焦虑。
  “他会感兴趣的。你在生意场上,你就要做生意。”
  “那另一方面呢,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在局子里的朋友说,调查工作还在死胡同里转。毫无进展。”
  “目前是这样。”
  “目前是这样。不过我得说我们干得不错。总统对这个吓坏了。他不会向我们发作的,相信我。”福斯滕伸直腿站起来。
  谢尔曼在门廊的大衣橱里找出了将军的外套,并陪他走到门口,“要告诉我咱们小伙子的情况。”福斯滕离开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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