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星不怕看起来像萤火。 ——罗宾德拉那特·泰戈尔 在一个冰淇淋圣代花很少的钱就可买到的日子里,一个10岁的男孩走进一个咖啡店,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一个女侍者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一只冰淇淋圣代多少钱?” “50分。”女侍回答。 小男孩把他的手放在口袋里,仔细数着硬币的数量,“一盘普通的冰淇淋多少钱?”他询问着。 一些人此刻在另一张桌子上等着,女侍者有点不耐烦了,“35分。”她粗鲁地说。 小男孩又数了一遍硬币,“我想来一份普通的冰淇淋。”他说。 女侍者拿来一份冰淇淋,把帐单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了。男孩吃完冰淇淋后,把钱付给收款员后走了。当女侍者回来后,她开始擦桌子,当她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感到非常难为情,在那儿,在空盘子旁边,整齐地放着两枚5分镍币和5枚便士——她的小费。 (摘自《隽永小品》)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峰巅,在密密星辰间埋藏它的赦颜。 ——威廉·勃特勒·叶芝 伊丽诺不明白为什么祖母总是爱忘记,像她忘记把糖放哪了,忘记付帐单,忘记去购物的时间。 “祖母出了什么事?”伊丽诺问道,“她一直都是个有条不紊的人,现在她看上去好像失魂落魄,而且总丢三拉四。” “祖母正在逐渐衰老,”母亲说,“她需要关怀,亲爱的。” “人衰老的标志是什么?”伊丽诺问,“每个人老了都会健忘吗?我也会吗?” “并不是每个人老了都忘事,我想祖母可能是得了健忘症,这种病使人的记忆力衰退,我们可能不得不送她去护理院让她得到正确的治疗。” “噢,妈妈!那太可怕了,她将怀念她自己的小屋,是吗?”“也许吧,但是我们只能这样做,在那里她将得到很好的照顾,并结交许多新朋友。” 伊丽诺看上去很伤心,她根本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能经常去看她吗?”她问,“我想跟祖母说话,即使她确实忘了许多事。” “我们可以在周末去看她。”妈妈说,“我们可以给她带去礼物。” “像冰淇淋吗?祖母喜欢草莓冰淇淋。”伊丽诺微笑着说。 “那就送草莓冰淇淋。”妈妈说。 第一次在护理院看见祖母时,伊丽诺真想哭。 “妈妈,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在轮椅上。”她说。 “他们必须那么做,否则他们会摔倒。”妈妈解释道,“现在当你看见祖母时一定要笑着告诉她,她看上去气色是多么好。” 祖母蜷着身子坐在房间的中央,这个房间被叫做日光室。她坐在那里看着外边的绿树。 伊丽诺紧抱着祖母,“看!”她说,“我们给您带来了一个礼物——您最喜欢的东西,草莓冰淇淋!” 祖母拿出盛冰淇淋的纸杯和匙,什么也没有说,就开始吃。 “我想她喜欢吃,亲爱的。”母亲安慰她。 “但她好像不认识我们。”伊丽诺失望地说。 “你必须给她时间,”妈妈说,“她毕竟处身于一个新环境之中,她必须经历一个调节阶段。” 但是,下一次去看祖母,她还是老样子,只是吃着冰淇淋并微笑着看着她们,从不说任何话。 “祖母,你知道我是谁吗?”伊丽诺问她。 “你是带给我冰淇淋的小姑娘。”祖母说。 “是的,但我还是伊丽诺,您的孙女,您不记得我了吗?”她说着,一边用力地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无力地笑着。 “让我想一想?啊,你是给我拿冰淇淋的姑娘。” 猛然间,伊丽诺确信:祖母再也记不起她了。祖母正生活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只有模糊不清的记忆和孤独。 “噢,我是多么爱你,祖母!”她说,就在这时她看见一滴泪正从祖母脸颊滴落。 “爱,”她说,“我记得爱!” “爱!亲爱的,她想要的正是这个。”妈妈说。 “每个周末我都给她带冰淇淋,然后我拥抱她,不管她是否认识我。”伊丽诺说。 总之,最为重要的是——记住爱,而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马里恩·斯科伯林) 如同一颗星星,它的每个部位都向你注视着。 ——威廉·勃特勒·叶芝 我的朋友维特是一个职业魔术师,他受聘于洛杉矶一家宾馆。由他表演受欢迎的精彩的魔术,每天晚上都要给来这里吃晚餐的老主顾们表演。一天晚上,他走到一家人围坐的桌旁,自我介绍后,他拿出一副纸牌开始表演。他转向坐在桌子边的一个小姑娘,让她选择一张牌。女孩的父亲告诉他,温迪是他的女儿,她是个盲人。 维特回答:“那好,这对她最好不过了,我喜欢在任何情况下变戏法。”说着他转身面对姑娘,维特说:“温迪,你想帮我去玩一个戏法吗?” 她微微有些害羞,耸了耸肩膀说:“可以。” 维特在女孩坐的桌子对面坐下来说:“我将出示一张扑克牌,温迪,它将是两色牌中的一张,不是红色的就是黑色的,我想让你做的是运用你的灵感告诉我一张牌是什么颜色的,红色或黑色的,你明白吗?”温迪点点头。 维特出示了一张梅花K说:“温迪,这张牌是红色牌还是黑色牌?” 停顿片刻,盲女孩说:“黑色的。”她的家人全笑了。 维特又出示了一张红桃7说,“这张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温迪说,“红色的。” 维特又出示了第三张牌,一张方块3,问道:“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没有一丝犹豫,温迪说,“红色的。”她的全部家庭成员都激动地咯咯笑起来。他又出示的三张牌,她全部说对了。令人难以置信,她猜了6次,6次都对了!她的家人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如此幸运。 到了第7张牌,维特出示了一张红桃5问:“温迪,我想让你告诉我这张牌的数码和花色……是红桃、方块、梅花还是黑桃?” 等了一会儿,温迪自信地说“它是红桃5。”她的家人发出惊叹声,他们全都惊呆了。 她爸爸问维特所做的这些是戏法还是真正的魔法。维特回答:“你应该问问温迪。” 父亲问:“温迪,你是怎么做的?”温迪笑着说:“那是魔术。”维特和全家人握手告别,他紧紧抱住温迪,留下了扑克牌,告辞了。显然,由他所创造的这个神奇般的时刻是这个家庭永远难忘的。 当然,问题是温迪怎样知道扑克牌的颜色呢?因为维特到宾馆之前从不认识她,所以他不可能提前说出哪张是红色牌,哪张是黑色牌。而且由于温迪是盲人,当他出示牌时她是不可能看到牌的颜色和牌上的数码,那是怎么回事呢? 维特能够创造出人间奇迹依赖于一个秘密的规则和一些机智的思考。他从业早期,维特已经研究出一只脚规则,它不用字就能在人与人之间传递信息。在这次受雇于宾馆之前,他从来没有机会去使用一下这一规则。当维特坐在温迪的对面时悄声说:“我将出示一张扑克牌,温迪,它将是两种颜色中的一张,不是红色的就是黑色的。”他轻拍她的脚(在桌子下面),拍一下是红色,拍两下是黑色。 为了使她确切地理解他,他又重复说出了秘密信号:“我想让你做的是运用你的灵感告诉我一张牌是什么颜色的,红色的(拍一下)或者黑色的(拍两下),你说怎么样?”当她点头同意,他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并开始玩牌。当他问她是否可以试试时,她的家人都蒙在鼓里。 他又是怎样把方块5传达给她的呢?很简单,他拍她脚5下,让她知道那是一个5。当他问她牌是红桃、黑桃、梅花或方块时,他通过敲她的脚的方式让她知道那张牌是“红桃”。 这个故事中的真的魔术意义在于它在温迪身上起了效用。它不仅给了她几次瞬间重见光明的机会,并在家人面前被视为是特别的人物,而且这也使她成为家族中的明星。她的家人几乎告诉了所有的朋友她具有这种惊人的了不起的“特异功能”的经历。 这件事情发生后几个月,维特收到了温迪的一个包裹,包裹中有一副布莱叶盲字扑克牌,还附带一封信。在信中,她对他使她变得如此特别并帮助她“看见”几次表示感谢,她说她仍然没有告诉家人这套戏法的窍门,尽管他们多次追问她。在信的末尾她写道:我希望你拥有这副布莱叶盲文牌,通过它为更多的盲人创造出更多的戏法。 (迈克尔·杰弗斯) 你眼神里,心灵的太阳光辉灿烂。 ——菲立普·锡德尼 很多年以前的了个寒夜,在弗吉尼亚州北部,一个老人等在渡口准备乘船过河,寒冷的冬季的霜雪已使他的胡子像上了一层釉。看来他的等待似乎是徒劳的。寒冷的北风把他的身体冻得麻木和僵硬了。 突然,沿着冰冻的羊肠小道上由远而近传来了有节奏的马蹄声,他怀着焦急的心情,打量着几个骑马的人依次从他身边过去。待最后一个骑手经过他时,老人站在雪中僵直的像一尊雕像,就在将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老人突然看着那人的眼睛说:“先生,您能否让一个老人和您乘一匹马共行?你知道,单凭用脚走,人是很难通过这一段路的。” 骑者勒住了自己的马,回答:“确实是这样,上来吧!”看见老人根本无法移动他那冻得半僵的身体,骑手跳下马来帮助老人上了马,骑手不仅把老人驮过河,而且送他到他要去的地方,那里有数英里远。 当他们走近一座小而舒适的村舍时,骑手的好奇心促使他问道:“先生,我注意到你让其他几个人过去而没有请求帮助,而当我经过时你却留住我借用我的马,我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在如此一个寒冷的冬夜,您却等待在这里并截住最后一个骑手,如果我拒绝您的要求并把您留在那里,结果会是什么?” 老人慢慢下了马,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骑手,回答说:“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些时间,但我以为我知道谁更有美好的品德,”老人继续道,“我仔细观察了那几位骑手,立即便看出他们没有关心我的处境,这时候就是我求他们帮忙也无济于事。但是当我仔细一看您的眼睛,仁慈和同情之状是相当明显的。我知道,当时当地,您的友好态度使我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使我在最需要的时候能够得到帮助。” 那些暖人肺腑的评价深深地触动了骑手,“您的评价把我形容得太伟大了,”他告诉老人,“可能我以前在从事自己的事情上过于忙碌,所以我对别人需要安慰和伶悯的帮助太少了。” 说完这些,那名骑手——托马斯·杰斐逊总统调转马头,踏上了通往白宫的路。 (安娜莫斯) 亲善产生幸福,文明带来和谐。 ——维克多·雨果 德纳维尔的早晨天气有点冷。气温变化无常。首先,逐渐上升的热度融化了积雪,雪化成水流掉了,通过视野看见它流进了暴风雨冲刷的排水沟里或静静地沿着路旁镶边石流走,穿过院子一侧和篱笆下侧流到低洼地带,在那里它逐渐蒸发而至消失。然后寒冷重新来一次报复行为,带来了另一番银装素裹,冰冷的冬季再一次显示它的威严,并迫使人们藏于家中,用严寒把街上的人们赶回到各自家中。 这是最适合躲在家里的一天,我本该因为伤风留在家里等着妈妈给我做一碗汤,或者我该听一整天收音机中播放的所有新闻,想象着暴风雪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能把道路全部封堵上。这样的一天就如该如此消磨掉。 可是,我必须在德纳维尔会议中心给200人作一次演讲。这些人像我一样,无法因患感冒流鼻涕、待在家里等着妈妈给煮汤喝。无奈,我们聚集到会议中心:除了讨论一下天气,几乎没有别的话题。 我的无线麦克风因一时疏忽,少装了一个电池,偏偏又忘了带备用电池。别无选择,我只好顶风走入寒冷中,低着头,竖着领子,脚在一双肥大的鞋中来回晃荡着。 每前进一步都使我的紧身裤贴在我肌肤上,料子是冰凉的,这使我回想起我的母亲若知道我穿得如此单薄的话,她绝不会让我出屋。 绕过拐角,我发现一个小招牌,看来一间方便店就在前面。我加快脚步,走到门前,用肺里呼出的热气抵御外面凉风。住在德纳维尔的人们喜欢调侃说,德纳维尔的冬季意味着去忍耐一种“令人爽快的寒意”。当他们的亲戚们问他们为什么喜欢住在这个海拔一英里高的城市时,德纳维尔人自豪地宣布:“这里的天气是一种干爽的寒意。”干燥,我的天!天冷得能冻跑一只铜铸的猴子,当来自北极的时速40英里的狂风抽打你们的后背时,温度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 在店里有两个人,柜台后一个戴着徽章的说她叫罗伯特,从她的外表看,罗伯特应该是一个期待家人能给带来热汤并给她幼小的心灵以安慰的人。但恰恰相反,她却被分配在这个边远村庄的小商店度过了一整天。这是一个接近荒废的,德纳维尔最低洼的地区。对于那些在如此寒冷天气中鲁莽外出的人们,它就像一个灯塔,一间避难所。 另一个寒冷中的“难民”是一个高个子的、上了年纪的绅士,他看上去对所处环境不以为然,他完全不急于离开这里,也不愿意把自己交给风和冰封的人行道的摆布而去冒险穿越城市。我不禁感到这个绅士已经丧失了他正常的思维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如此的天气中走出家门,在一个商店的商品中走来走去,这个人一定是完全傻了。 我没有时间去理会一个丧失领俗力的老人,我需要一节蓄电池。有200个重要的人物在会议中心等着我回去作演讲。 老人设法越过我找到了走向柜台的路,罗怕特笑了,她没有说一个字,罗伯特收拾起他的少得可怜的物品,然后分项地把它们记入现金簿上。为了一块糟糕的卷饼和一串香蕉,老人在这个糟透的早晨强迫自己出来,多么可悲的一个错误啊! 为了一块卷饼和一串香焦,一个理智的人会等到春天。当天气好转时,他们有可能有机会到街上自由散步,不像这个家伙,他驱使自己这老迈躯体在这个早晨奔波,好像没有明天似的。 可能真的没有明天了,毕竟,他是个年迈的老人。 当罗伯特计算完总额时,一只疲惫的、苍老的手深深地探入衣服兜内开始搜索。我想着:“你的人生旅途可能已经到站了,但我却还有许多事情做。” 搜寻着的手最终掏出一把跟他自己差不多老的零钱,几枚硬币和一张皱巴巴的美元纸币放到柜台上,罗伯特看到这些钱就像她得到了金银财宝似的。 当少得可怜的物品被装入一个塑料兜时,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尽管她的老朋友没有说一个字,一只苍老的、疲惫的手慢慢伸向柜台,手颤抖着,然后停下来。 罗伯特小心翼翼地将兜子的塑料把撑开,套在老人那多皱的手指上,这些手指饱含了岁月的风霜。 罗伯特温柔地笑着。 她伸出另一只疲劳苍白的手,并立即握住那一双手,把它们聚拢在她棕色的脸前。 她温暖着它们,上上下下地摩抚,然后是另一侧。 她伸手拉了拉散落在他宽宽的并不弯曲的肩膀上的围巾,她拉近它并把它缠绕在他脖子上。他仍旧没有说一个字,他站在那里好像一下子凝固了他的思维。 罗伯特扣上了那个老人无法系上的纽扣。 她用眼睛看了他一眼,用一只纤细的手指抚弄他。 “现在,约翰逊先生,你可以走了,但要小心谨慎。”然而她稍作停顿为了强调而真挚地加上一句:“我希望明天在这儿能看到你。” 这些话语给老人注入了活力,他迟缓地动着,一步一挪地走着,慢慢地消失在这德纳维尔寒风刺骨的冬日里。 我随后意识到他不是进来寻找一串香蕉和一个卷饼,他来是为了得到一点温暖,以温暖他的心。 我说:“喂,罗伯特!这才是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顾客呢,他是你叔叔,邻居,还是一个特殊的人?” 我的话伤了她的感情,她并不熟悉这个老人,对于她来说,每一个人都是特殊的。 (斯科特·格洛斯) 你应该留一些时间给你的同事——哪怕为一件小事,为他人做一点事——做一些对你自己没有什么价值但对他人有特殊意义的事。 ——阿尔伯特·苏沃特兹尔 美国内战期间,亚伯拉罕·林肯经常去医院慰问受伤的士兵。一次,医生介绍了一位即将死去的年轻士兵,林肯走到他的床边。 “我能为您做什么事吗?”总统问道。 士兵显然没有认出林肯,他费力地低声说道:“您能给我母亲写封信吗?” 笔和纸都准备好,总统认真地写下那个年轻士兵能说出的话: 我最亲爱的妈妈: 在我履行我的义务时,我负了重伤,恐怕我不可能再回到您身边,请不要为我悲伤,代我吻一下玛丽和约翰。上帝保佑您和父亲。 士兵虚弱得不能再继续说下去,所以林肯代他签了名,又加上一句:“亚伯拉罕·林肯为您儿子代笔”。 年轻人要求看一下信,当他知道谁为他代笔写信时他不禁惊呆了,“您真是总统吗?”他问道。 “是的,是我。”林肯平静地回答,然后他问道,他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能握握我的手吗?”士兵请求道,“那将帮助我走完我剩下的这段时光。” 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高大的总统握着男孩的手,说着体贴入怀的鼓励话语,直到死亡款款而来。 (摘自《隽永小品》) “我欢乐地献出我的全部水源,”瀑布歌唱道,“尽管只要稍许一点儿就足以解渴。” ——罗宾德拉那特·泰戈尔 在本世纪初,一个由日本移居在旧金山附近的家庭在那里开创了一项种植玫瑰的产业。他们在一周内的3天早晨把玫瑰送到旧金山。 另一个家庭是从苏格兰迁移来的,他们家也出售玫瑰花,两个家庭都是依靠诚信获得成功的。他们的玫瑰在旧金山市场上很受欢迎。 在几乎40年时间里,两个家庭相邻而居,儿子们接管了农场。但是1941年12月7日,日本人轰炸了夏威夷群岛,尽管家庭中的其他成员都已经是美国人了,但是日本人家庭中的父亲从没有加入美国国籍,在混乱情形下和被拘审的期间,他的邻居明确告诉他们,如果有必要,他会照顾他朋友的苗圃。这就像每个信奉基督教的家庭能做的那样:爱你所有的邻人就像爱你自己。“你们也会像我们这样做的。”他告诉他的日本朋友。 不久,日本人家庭被流放到科罗拉多州格林那达的贫瘠的土地上,新聚居地点的中心由木质柏油顶的大房子组成,周围密布铁蒺藜和全副武装的士兵。 整整一年过去了。第二年,第三年。当日本人家庭还在拘留地时,他们的朋友一直在暖室中工作着,孩子们星期六之前一直上学,父亲常常每天工作16-17个小时。有一天,欧洲的战争结束了。日本人家庭告别了拘禁生涯,坐上火车,他们可以回家了。 他们将看到什么呢?家庭成员在火车站与他们的老朋友相遇了,当他们回到他们的家,日本人家庭成员全惊呆了,那里的苗圃、完整、清新,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整齐、繁茂而长势良好玫瑰。 银行存折被交到日本人家庭的父亲手中,房间也被收拾打扫得像苗圃一样干净和整齐。 在会客厅的桌子上有一枝极红艳的玫瑰蓓蕾,含苞待放——个邻居给另一个邻居的礼物。 (戴妮·雷厄) (卡罗尔·布罗德本特提供) 要明白凡事若要完美,都必须先撕破。 ——威廉·勃特勒·叶芝 差6分钟6点,中央火车站的广播室中传出了很大的声音。一个高大年轻的陆军中尉高昂着黝黑的脸膛正从铁道的方向走来,眯起眼睛注视着准确的时间,他的心正怦然跳动着,并震撼着他。因为他已无法控制它。6分钟后,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他将见到过去的13个月以来一直牵挂于他生命之中的一位妇女。他从未见过这位妇女,但她亲笔写给他的那些话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和不懈的支持。 他尽可能地靠近到广播室的边上,而在那里人流正紧紧地围着办事员们。 中尉布兰德夫德特别地想起了那个晚上,战斗是极其艰苦的,这时他的飞机在一群零式飞机中间被击中了。他甚至已经看到了一个敌方飞行员正对他龇牙咧嘴地笑着。 在他的一封信中,他向她坦白他经常感到恐惧。仅仅在这场战斗的几天前,他接到了她的回信:“当然你是害怕的……所有勇敢的人都有这种经历,大卫国王就不知道害怕吗?那就是为什么他写出了第23节赞美诗,下次你再丧失自信时,我想让你听听我对你朗诵的这段话:‘是的,尽管我走过了死亡阴影之谷,但我将不怕邪恶,因为汝将与我同在’。”他记住了,他听到了她的想象中的声音,这使他恢复了力量和控制力。 现在他将听到她真实的声音了,差4分钟到6点,他的脸变得严峻起来。 在巨大的,用星装饰的屋顶下面,人们正急匆匆地走着。一位姑娘紧挨着从他身边走过,中尉布兰德夫德吃了一惊。她穿着一套佩戴着红花的翻领衣服,但是那是一朵紫红色的芳香的豌豆花,而不是一朵经事先约定好的小红玫瑰花。而且,这个姑娘的年龄太小了,大约18岁,而豪斯·美尼欧已经坦白地告诉她,他30岁了,“噢,怎么样?”他回答:“我32岁。”事实上,他只有29岁。 他的思绪又回到那本书——那是陆军图书馆中数百本运行佛罗里达州训练营的书中的一本,并且由路德·黑姆塞尔夫交到他手中。书名是《束缚中的人类》,这本书是一位女作家写的。尽管他讨厌那种写作手法,但是这些论点却是与众不同的。他从不相信一位女性能如此以一种体贴、理解的锐利眼光去揭露一个男人的内心世界。她的名字在书页上:豪斯·美尼欧。他翻遍了纽约市的电话号码簿,找到了她的地址。他写了信,她也回了信,第二天,他被送往前线,但是通信没有间断。 已经13个月过去了,她忠实地回信,越来越多地回信,即使他的信尚未收到,她仍旧始终如一地写,现在他确信:他爱她,她也爱他。 但是她拒绝了他向她讨要照片的所有恳求。当然,这似乎很残酷。但是她解释道:“如果你对我的感情是建立在真实、诚实的基础上,那么我看上去像什么就并不重要了。假如我很漂亮,你碰运气式的感情仅仅停留于此的情势将始终萦绕于我的感觉,那种爱将使我作呕。假如我是平凡的(你必须相信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那么我将会心有不安,认为你持续不断地给我写信仅仅出于你的孤独无聊和不得已而为之。不,不要再提我的照片,当你来纽约时,你会看到我,那时你将得出你的结论。记住,在此之后我们之间的中止和继续都是自由的——无论我们选择哪一个。 差一分钟到6点——他掐灭了手中的烟。 这时候,中尉布兰德夫德的心跳得几乎超过他的飞行纪录所能达到的最大高度了。 一位年轻女子向她走来,她的身体修长而苗条,她淡黄色的头发卷曲地披散于她嫩美的耳际下,她的眼睛像花一样蓝,她的嘴唇和下额有着优美的曲线。她穿着一套浅绿色的套装,本身就意味着一个活生生的春季。 他开始走向她,完全忽视了她的穿戴上没有玫瑰花,就在他移动脚步时,一种轻柔的挑逗式的微笑弯曲了她的唇。 “跟我来,大兵。”她低语道。 无法控制地,他迈前一步靠近她,这时他看见了豪斯·美尼欧。 她几乎是径直地站在姑娘的身后,一个年龄在40岁以上的妇女。她灰白的头发藏纳于帽子之下,她有些超重,她有着粗大踝节的脚穿着一双矮跟鞋。但是在她灰色外套的蓬乱的翻领处佩戴着一朵红玫瑰花。 穿绿色套装的姑娘这时迅速走远了。 布兰德夫德感到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分成两半,他跟随那个姑娘而去的欲望是如此强烈,而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思念又是如此深沉。她的精神灵魂已经真正地占据了他的心。她就站在那里,她的苍白的圆胖的脸是高贵而可感知的,他现在能看到那一切了,他灰色的眼睛中有一种温暖的、慈祥的闪亮。 中尉布兰德夫德不再犹豫,他的手指触摸到那本精美的包装着蓝色封皮的《束缚中的人类》,正是这本书把他和她等同起来。这已经不再是爱情,但是它是更为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可能比爱还要圣洁——对他而言,这便是他曾经经历的和必须经历的所有情感中的最伟大的友谊。 他张开宽阔的肩膀,敬礼并把书拿出来递给那位妇女。尽管当他开口讲话时,由于些微的失望而有些颤动: “我是中尉布兰德夫德,您——您是美尼欧女士吧,很高兴见到您,可以……可以让我们共同进餐吗?” 这位妇女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宽容的微笑:“我并不知道所有这些事是什么意思,孩子。”她回答道,“那位穿一身绿色套装的女士——就是刚刚走掉的那位——恳求我把这朵玫瑰花戴在我的外衣上。她说如果您让我跟您走的话,我将告诉您她正在隔着这条街的一个大饭店中等着您。我已经为美国养育了两个儿子,所以我并不想强求你什么。” (萨拉米斯·伊舍凯舍) 我生到世界上来就为了认识你。 ——保尔·艾吕雅 在城市中的一条安静的街道上,一位小老头向前走着 在一个秋天的午后拖着蹒跚的步履走来走去 秋天的落叶提醒他夏天来过并且已走了 前面是孤独的长夜,他等待6月 这时在一个孤儿家附近的一堆落叶之中,一片纸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俯下身用颤抖的手拾起它 当他读着孩子写的东西时,老人哭了 因为这些话像一把火炬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无论谁都能看出这一点,我爱你,无论谁都能看出这一点,我需要你 我找不到可以倾心交谈的他人 所以无论谁都能看出这一点,我爱你。” 老人的眼睛搜索着孤儿的家,他要给孩子带来依靠 她的鼻子顶在窗格玻璃上 老人终于感到他找到了一个朋友,所以他向她摆摆手,笑了 他们都知道他们将在雨天里含笑地度过整个冬季 他们在雨天中含笑地度过了冬季 隔着篱笆说话并互相交换他们各自为对方制作的小礼物 老人将一件雕刻玩具给小姑娘 她将画一幅美女图给老人 周围环绕着绿树、阳光,他们多么快乐 但是当6月里第一天来临,小姑娘走出篱笆 去把自己的画向老人展示,老人却不在那儿了 不知为什么小姑娘知道老人不会回来了 所以回到她的房间中,拿出一支蜡笔,一张纸写道…… “无论谁都能看出来,我爱你,无论谁都能看出来,我需要你 我甚至找不到可倾心交谈的他人 所以无论谁都能看出来,我爱你。” (俟名作家) 我伸出伤残的信仰之掌,摸索着搜集灰尘和糠粃,呼唤那我感觉是上帝的东西,而模糊地相信更大的希望。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 有一次,一个小男孩想去见见上帝,他知道要到达上帝居住的地方要走很远的路程,所以他在手提箱中装满了巧克力和六瓶淡酒,踏上了旅程。 当他走过了3个街区,他看到一位老太太,她正坐在公园里全神贯注地盯着鸽子。小男孩挨着她坐下来,打开手提箱,拿出淡酒正要喝,这时他注意到老太太看上去很饿,所以他给了她一块巧克力。她感激地接受了,微笑地望着他,她的笑是那么完美,男孩想再看一次,因此他又给她一瓶淡酒,他再一次看到了她的微笑,男孩高兴极了。 他们整个下午都坐在那里,边吃边笑,但是他们从未有一句对话。 这时天黑下来,男孩感到十分疲劳,他站起身来离开。但是没走几步,他返回来,跑回到老太太身边,紧紧拥抱了她一次,她给了他最美的一个微笑。 当男孩不一会儿推开家门走向自己的房间里时,他的母亲为他脸上洋溢着的快乐而惊奇。 她问他:“今天干嘛了,你这么高兴?” 他答道:“我与上帝共进午餐了。”但在他母亲能做出反应之前,他补充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她给予了我曾经见到的最美好的微笑!” 与此同时,老太太也容光焕发地回到她的家。 她的儿子为她脸上洋溢着安详平和的表情所惊异。他问道:“妈妈,你今天干什么了,这么高兴?” 她答道:“我在公园里与上帝共同吃了巧克力。”在她儿子能作出反应之前,她补充道:“你知道,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得多。” (朱丽叶·A·曼罕) 切莫绝望,甚至不要为了你从不绝望这一事实而感到绝望。 ——卡夫卡 小查德是一个害羞的、文静的小伙子。一天,他回家对母亲说他很想为他们班里的每个人做一张贺卡。她的心一沉,想道:“我想他不会那么做。”因为她已经观察到孩子们从学校走着回家的情景,她的查德总是跟在其他人的后边。他们谈笑风生,彼此亲密无间,畅谈不休。但是,这其间从不包括查德。尽管如此,她决定支持他的儿子。为此,她买了纸、胶水和彩笔,在3周时间里,一夜连着一夜,查得煞费苦心地制作了35张贺卡。 情人节的早晨,查德欣喜若狂。他小心地把贺卡排列起来,放到书包里,关上门走了。他的妈妈决定给他煎烤他最爱吃的小甜饼,当他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能吃到热烘煤的小甜饼,加上一杯热牛奶。她知道他可能要失望,这也可能会减轻一点痛苦,一想到他不能得到许多贺卡或者根本一张也没得到,她就很难过。 那天下午,她把小甜饼和牛奶摆在桌子上。当她听到外面孩子们放学的声音时,她向窗外望去确实是他们回来了,一路欢快地走着。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刻,同样,查德跟在他们的后面,他比平时走得快些。她注意到他空空如也的双手,禁不住眼睛湿润了。这个时候,门开了,她抑制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妈妈给你做了一些小甜饼和牛奶。”她说。 但是,他几乎没听到她的话,而是径直跑过来,他的脸上容光焕发,嘴里嚷道:“没有一张,没有一张。” 她的心沉下来。 然后他接着说:“没剩下一张,没有一张剩下。” (戴尔·盖拉维)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