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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回 盗花僧相继毙命 黄眉子重创泥鬼


  话说混元侠李昆李太极在前边引路,刘俊背着童林,夏九龄背着大判飞行侠苗泽,司马良背着云中侠高亮,老少四人寻找水源,好把童林几个人救过来。本来就找不着水,他们正着急呢,突然从大道上来了个人。这人身个不高,满身的污泥,头发都擀毡了,一对金眼珠子放出两道光来,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手里头提着一对独龙双棒。你道来人是谁呀?正是泥小鬼陆恒。前文书说过,陆恒在半路上截杀童林,后来童林使了个“金蝉脱壳”计逃走了,陆恒便在后边追赶,天黑了,他没看清童林跑到哪儿,把道路走错,就这样让童林拣了个便宜。
  陆恒没抓住童林,越想越生气,恐怕跟二位师父一说这事,非受责备不可。他是咬牙切齿暗中发誓,一定把童林抓住,方消胸中之气。这几天他没干别的,拎着双棒在这蜇摸,千方百计要找到童林。可巧,正走到青云沟的沟口,遇见了李昆和三小。他们走了个面对面,再想回避已来不及了。陆恒也没太注意,因此没有发现童林,他把小鬼眼珠子一瞪: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把李昆吓了一跳,忙说:“啊,我们是赶路的。”
  “赶路的?我跟你们打听点儿事。”
  “什么事?”
  “你们看见童林没有?”
  李昆一愣,上下打量打量陆恒,一瞅这家伙面带杀气,心说不好,听语气,这是童林的仇人啊!现在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够用,再来个仇家可够呛啊!李昆急中生智,说:
  “朋友!你说什么?谁叫童林,我们不认识。”
  陆恒一听,可能是这么回事,不见得人人都知道童林的名字。想到这,他说:
  “这个童林最好认了,上中等身材,紫微微的脸膛,穿着蓝布棉袍,挺厚的棉裤扎着腿,蹬着双洒鞋,腰里挎着个皮兜子,揣着对兵刃叫子母鸡爪鸳鸯钺,三十多岁,土头土脑的。你们没见过吗?”
  “没有。”
  陆恒一听人家没见过,他就想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张方从后面撵上来了。张方大战青云和尚,两个人打斗了四五十个回合没分输赢。李昆和三小利用这个机会把小和尚以及那个淫妇武凌娘全给杀了,背起三侠就走。张方看得清楚,心中挺不高兴,心说,师伯,没有你们这么干的,怎么把我扔下不管了?倘若我死到凶僧的手里可怎么办呢?又一想,我能拖延一会儿时间也不错,最好让他们跑远点儿,后来他实在不是青云和尚的对手,一看李昆他们也跑没影了,冷不丁喊了一声:
  “别打了!”
  把青云和尚吓得一哆嗦,心说这位有病?怎么一惊一咋的?把双戒刀一分,二目圆翻,高声断喝:
  “弥陀佛,小辈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失陪,我还有事,要先行一步。”
  “什么,你想逃走?”
  “对了,回头见!”
  张方比兔子跑得还快,连蹿带蹦把李昆他们就撵上了,抬头一看又多出一个人来。只见这家伙长得挺凶,手中提着双棒,从来没见过这个主。张方就问李昆:
  “师伯,这位是谁?”
  李昆心中着急,怕张方给说漏了,冲张方一使眼色:
  “啊,不认得。我们是走路碰到一块儿的,他找童林。”
  这就叫光棍一点就透,那张方一听就明白了,闹了半天是仇人!张方这坏水就冒上来了。
  “老爷子贵姓啊?”
  “在下姓陆,单字名恒。”
  “我说您有什么外号没有?”
  “外人送号泥小鬼。”
  张方一听,妈呀一声,噗咚来个腚蹲儿;李昆听了这个名字,也顿时汗就冒出来了。张方心中暗想,坏了,这陆恒要是一翻脸,我们全都得玩儿完!幸亏他没有发现我师叔童林,干脆把他打发走就得了。张方拍拍屁股站起来。
  “哈哈哈!老爷子,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泥小鬼陆老剑客?您看您这名有多大,把我都给吓个跟头。”
  “哼,你们是干什么的?”
  “哎呀!陆老剑客有所不知,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实不相瞒,我们本是剑山蓬莱岛的人,扶保英王千岁,在他老人家驾前称臣。我姓张叫张大,官拜站殿将军之职,奉了谭大帅所差,到这边来办点公事,没想到遇上童林的一党,是个出家的和尚,太凶了,把我们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陆老剑客,您快帮帮忙吧!”
  “这个和尚在哪儿?”
  “就在我身后,您看他这不追来了吗!”
  陆恒新出世,也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他谁也不认识。陆恒这个人心还挺实,就信了张方的话了,拎着双棒直奔青云和尚。
  仨小一老一听心里这个乐就甭提了,心说张方啊,难得你这主意是怎么想来的!张方也乐了,对李昆道:
  “师伯!我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快溜吧!”
  他们背着人就跑下去了。单说泥小鬼陆恒,晃双棒把青云和尚给拦住:
  “别走了!”
  这青云理智也正不太清,因为他师弟红莲死了,十二个徒弟也丧了命,最使他痛心的就是那小美人——武凌娘。他们俩狗扯羊皮多少年了,这是他的心肝宝贝,如今尸首两分,真使他痛断肝肠,恨不能把张方抓住咬碎了,啃烂了。头脑这一热,所以理智就不清啊!他也没问问陆恒是谁,抡刀就剁;陆恒也没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分双棒就打。也就是五个照面,陆恒大吼一声棒子就下来了,正打到青云和尚秃脑袋上,“啪!”揍了个万朵桃花开,青云和尚死于非命。陆恒收棒回头观瞧,不由得一愣,心说这剑山的人好不懂人情啊!我给你们帮了忙了,把你们的仇家解决了,你们得谢谢我呀!怎么连个招呼不打,就都走了?哎哟,莫非老朽上当了不成?这阵儿他头脑冷静冷静,仔细一想,想起来了。不对,剑山那些站殿将军,差不多的我都认识,没听说有个叫张大的。他越想越怀疑,蹿上一棵大树登高远望。
  他一瞅那帮人在前边呢。嗯?从后影他认出童林来了,因为童林的双钺在后边带着呢。三侠的兵刃不是被人家缴了吗?怎么还在身上呢?这不奇怪。方才仨小一老解救三侠的时候,就把兵刃都给夺回来了,为了方便起见,才把童林的双钺给他插到鹿皮套里。
  闲言少叙,陆恒一看,一切都清楚了,直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嗖,从树上下来了,心中暗想,闹半天让那个夹扁脑袋把我要了。我一定追上他们,不仅要童林的命,还得要了这个大扁脑袋的命!想到这,一哈腰他就追下去了。陆恒陆地飞腾术那可是没比的,往下一塌腰不多时就撵上了,高声喊道:
  “呀——呔!你们给我站住!”
  张方等人回头一看陆恒追上来了,吓得脖子根直冒凉气儿:
  “这……这可怎么办?”
  李昆口打唉声,说:“也只有背水一战了!”
  “我说老爷子,咱这么办吧!我先回去阻挡一阵,您先找有水的地方,把我师叔他们解过来。他们三位要明白过来咱就不怕了。”
  “对!”
  张方这个人,要说他胆小,比芝麻粒还小;要说大,比倭瓜个儿还大,关键的时刻他还真能豁得出去。像这种场合还非由他对付不可,因为他坏主意太多,脸皮又厚,没羞没臊,一般的人摆弄不了他。
  张方往大道上一站,肚子一腆,等候陆恒。这时泥小鬼就到了,一看正是那个夹扁头,不由得火往上撞,抡棒就砸。张方心中明白,要讲究动武,十个张方也打不过人家,为今之计就是拖延时间,等着李昆他们找着水,把三位给解过来,人也多了,力量也大了,然后咱们再说。
  张方打定主意,一看棒子来了,他往旁一闪:
  “等一等!听我把话说清楚。”
  “小辈,你甭说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您这么大年纪说话怎这么不中听?容我把话解释清楚,再动手也不晚哪。”
  “好,有话你说吧!”
  “老人家:您知道我是谁不?”
  “我正想问你。”
  “嘿嘿,在下我的真名叫张方,人送绰号病太岁。最近这几年,因为我闯荡江湖无人不知,练武的人看我的本领太大了,众人又给我送了个新外号叫天下第一剑客,你听清了吗?”
  陆恒一听,还真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便说:“哼,你真是满嘴的胡言!”
  “我说陆老剑客,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再告诉你,童林童海川那是我亲师叔,有我张方在此,就不许有人伤害他,谁要敢碰他一根汗毛,我让他赔我一根金旗杆。陆老剑客,您这么老大岁数了,有今天没明天,您看看您这模样还有几日的活头?您就消消气,找个地方吃点儿好的,喝点好的,做套新衣服,如果有富裕钱呢,再买口棺材等着死得了,何必在外边呕气呢?也莫说是您,就比您高着十倍的人也斗不过童林哪!拿我张方来说,虽然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但我有好生之德,惜老怜贫,不忍对你下毒手,您就算拣个便宜,赶紧溜了就得了。如若不听良言相劝,把我惹翻了可没你的便宜!”
  哎哟,把个陆恒气得南北都分不清了:“呀呀呸!小辈呀,你真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
  说着举棒就砸,张方晃动吕祖套风锥接架相还,跟陆恒战在一处。要论张方的能耐怎么跟陆恒比呀?连人家的边儿都沾不上,两件兵刃刚碰到一块儿,嘡啷一声张方的大锥子就飞了,震得膀臂发麻:
  “哎呀,我的娘呀!”
  张方一翻身蹦出圈外,拣起锥子扭身就跑,陆恒在后边就追。张方跑了两步又站住了:
  “我说陆恒,你先给我站住,你认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怕你不成吗?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再追我,我可真急眼了!”
  “呸!你接棒!”
  张方没办法,硬着头皮在这接战。几个回合之后,张方扭头又跑。陆恒在后面紧追不舍,把张方追得实在没辙了,冲树林里头一指:
  “老剑客,您还在那藏着干什么?您还不用暗器打他!”
  这把陆恒可吓了一跳。他认为这块有埋伏,赶紧站住仔细往树林观看,看了半天什么玩意儿也没有。
  “张方,那人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
  张方说完了,扭头又跑,可把陆恒气炸了,心说这小子比童林还可恨十倍呀!说什么我也不能把他放过。这回陆恒说什么也不上当了,一晃身把张方就追上了,上头一晃,底下就是一脚,把张方踢了个狗啃屎,咕咚!
  “我的妈呀!摔死我了。”
  陆恒一纵身把双棒举在空中,恶狠狠就砸,这回张方可没咒念了,把眼一闭等死。可就在这时,从一座坟包的后面扔出一个锤来,直奔陆恒的后脑勺,这柄锤挂着金风就到了。陆恒就感觉到不妙,猛闪身,把双捧往后一扫,“嘡啷啷”,正好碰到锤上,金锤落地。正在这时候,从坟包后面飞身跳出一人,哈腰把锤拣起,就挡住陆恒。
  陆恒一看,对面来人个头不高,与自己不差上下,长得黄面金睛,骨瘦如柴,好像得了病刚好似的,满脑袋黄头发,一撮黄胡须,手里头拎着双锤,往那一站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陆恒一看来人并不认识,厉声问道:
  “来者是谁?”
  来人一乐:“哈哈哈!要问我呀,就是你的冤家对头。我老师乃乾坤八大名剑排行第二,人称绰号云龙九现周寻是也!我乃他老的不肖弟子黄眉童子苗吉庆也!”
  张方这阵儿从地上一骨碌身站起来,把大锥子拣起,这个乐呀!心说有福之人不用忙,还是我张方福大命大造化大,在关键时准有人帮忙。你看乾坤八大名剑的徒弟来了,我们俩还是师兄弟呢,待我过去给他烧把火。张方来到苗吉庆面前:
  “你是谁的徒弟?”
  “啊,云龙九现的弟子。”
  “哎呀!咱俩是亲师兄弟。”
  “呸,满嘴胡说!咱们怎么能论弟兄?”
  “您看看,我把话说明白了,您就不生气了。您老师是乾坤八大名剑第二位,我老师是第五位呀!”
  “哦?你师父是谁?”
  “嘿嘿,正是八十一门的总门长欧阳修。”
  “嚄,我欧阳师叔是你师父?”
  “一点儿都不错。”
  “要这么说还真不是外人。”
  “可不是嘛!我说老师兄啊,您可别客气,这小鬼可恶之极,方才把您祖宗都骂翻个了!”
  苗吉庆信以为实,咬碎钢牙。这次苗吉庆奉师命下山本来就是为找陆恒来的,今日见着焉能放过呀!他把掌中两柄大锤一碰,高声断喝:
  “陆恒,今天你算活到时候了。我苗吉庆就是找你来的,你拿命来!”
  陆恒那么大的能耐,是人都看不起,他就更看不起苗吉庆了,哇哇暴叫,晃双棒大战苗吉庆,两个人就杀在了一处。张方一看,我就别在这等着了,我去看看童师叔他们醒过来没有,想到这,他冲苗吉庆说道:
  “我说老师兄,您先在这打着,我去找我师叔童林去了。咱们回头再见!”
  张方说罢顺着大道寻找李昆和刘俊,走出约三四里地还真遇上了,一瞅路边有个水坑。童林、高亮、苗泽全都苏醒过来了。张方一瞅这个高兴啊!跑到童林面前道:
  “师叔哇,您明白过来啦?”
  童林含笑点点头:“难为大家了。”
  李昆问:“张方?陆恒哪里去了?莫非你把他甩掉了?”
  “嘿嘿,要说是收拾一个小鬼儿那能费多大的劲呀!本来我想把他整死,偏赶上黄眉童子苗吉庆来了。我一看得了,把功劳让给他吧!我挂念着师叔,这才找上来了。”
  童林闻听急忙站起来问道:“张方!他们在何处动手?”
  “就在青山沟那沟头。”
  童林一想,那泥小鬼太厉害了,心里替黄眉童子捏着把汗。海川一合计,干脆带人去帮帮忙吧!他把意见对大伙一说,大伙一致同意,各抄兵刃往回走来找苗吉庆,结果到青山沟的沟口一看,没人。张方把夹扁头一晃,心说找错地方了?可是,仔细一辨认周围的环境,没错,就是这,怎么人没了?不但张方纳闷儿。在场的众人全都糊涂了。在四处又找了半天,仍然不见踪迹,大家一商议,别找了,他俩不定上哪去了,干脆回公馆,见年大人禀报详情,然后再派人寻找苗吉庆,于是众人转身回奔剑州。走出去约四十几里地,前面有一座桥,叫霸王桥,桥下有条河叫霸水,水势很狂,汹涌澎湃。老少几个人刚到桥头,抬头一看就愣了。在这桥的正中央站着个人,手拎一对双棒,正怒目等候。张方一看,吓得一缩脖子,原来是泥小鬼在这等着呢!
  他怎么跑这里来了?苗吉庆上哪儿去了?刚才这两个人一伸手就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败来。打着打着苗吉庆来了屎了,把双锤一晃跳出圈外:
  “等等,陆恒你是英雄还是狗熊?”
  陆恒一愣:“英雄怎么说,狗熊怎么讲?”
  “你要是英雄你等我一会儿,我要屙屎,等我把这点儿零碎抖搂干净,然后咱再接茬来;你要是不答应,就是狗熊。”
  陆恒也觉得憋的慌,也要屙屎,说:“好吧!那咱就两便。”
  一个奔左,一个奔右,钻到草丛之中去大便。等便完了之后,苗吉庆没找着陆恒,陆恒也没见着苗吉庆。这把泥小鬼可气坏了,他想,是不是这小子把我骗了?我怎么这么倒霉,今天光受骗上当呢!不行,我得找他。他就一直找到霸王桥,他也真累了,坐在桥上休息,不由得有些睏,把双棒倚在身后打了个盹儿。正在这时候他听到说话的声音,站起来一看正是童林他们来了。
  泥小鬼眼睛一亮,真是冤家路窄,送到我嘴边上来了!童林,这回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溜掉了。他没露声色,提双棒在这等着。童林他们光顾说话了,等到发现陆恒,再想走也来不及了。就听泥小鬼一阵冷笑:
  “嘿嘿嘿嘿,童林呐!这回你有什么说的?你还想逃走吗?我说那个大脑袋张方,咱们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一会儿我就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那夹扁头给拧下来。”
  张方把小眼珠子一瞪:“嘿嘿!我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我这脑袋,比南极子的脑袋都值钱,这宝贝你可休想碰。”
  童林一看,说道:“张方!少要耍贫嘴。各位你们在后头给我助阵,我对付他。”
  李昆一听,把童林给拉住了:“贤弟呀!这陆恒煞是厉害,你怎么能是他的对手?使不得,使不得!”
  “仁兄!事情逼到这一步,怕也不行了。我先礼后兵,能把他给劝走更好,实在不行,还有你们呢!跟他动手就不用单对单,个对个,到时候咱们一块儿上呗!”
  李昆点头,大家在桥边观战。童林提双钺来在陆恒近前,把火往下压了压,躬身施礼:
  “老前辈呀!您我之间并无仇恨,您何必再三相逼呢?我劝您不要听信旁人的谗言,赶紧回家去吧。如果不听良言劝,非要动手,你可找不去便宜呀!”
  “呸!童林哪,少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不把你这脑袋搞来我誓不为人。拿命来!”
  “呼呼呼”,不容分说就是几棒子。童林左躲右闪把棒闪开,冷笑一声:
  “老剑客!你要逼人太甚,可体怪童某无情!”
  童林晃双钺就上去了。前文书说了,海川不是人家的对手,今天是被迫无奈。张方一看,知道童林要吃亏,把吕祖套风锥一晃:
  “我说各位,咱甭在这看着了,干脆一拥而上,亮家伙吧!”
  “哗!”混元侠李昆晃动八卦太极杵,飞行侠苗泽抡起红毛宝刀,云中侠高亮手中舞动长剑,穿云白玉虎刘俊、夏九龄、司马良、张方各拉家伙,就把泥小鬼围在了当中,刹那间在霸王桥上就打了个天昏地暗,杀了个难解难分。要说陆恒这功夫可真够棒的,一个人力敌老少八位英雄,毫无惧色。他把掌中的独龙双棒枪开了,翻天三百六十路呼呼挂风,正打到难解难分的时候,顺着大道上来了个人。谁呀?正是黄眉童子苗吉庆。
  因为苗吉庆这几天有些上火,大便干燥,这泡屎屙了足有半个时辰,屙完了觉得挺痛快,把裤子系好,拎着双锤找陆恒,结果没找着。苗吉庆还以为陆恒跑了呢,越想越生气,高低要把陆恒找着。他拎着双锤就四外蜇摸,正好也找到霸王桥,抬头一看正打得激烈,一眼看到仇人陆恒,苗吉庆大喊一声,把大锤举在空中。
  “童林、张方你们往旁边闪闪,把他交给我了!”
  说着抡锤就砸。陆恒用独龙棒往外招架,嘡啷啷,把拦龙锤给架出去,定睛一看是苗吉庆,他这火气更大了,厉声喝道:
  “苗吉庆!方才你找一借口跑了,冤家路窄,咱又遇上了,今天若不分出输赢胜败决不能拉倒,接棒!”
  这两个人在桥头上就展开了血战。老少八位各拉兵刃站到旁边观战,这一看真是眼界大开呀!
  先说陆恒,这对独龙双棒挂着风声,翻天三百六十路神出鬼没,堪称绝艺呀!童林心中暗想,这陆恒就是把道走错了,要走正道,这还了得吗?真是好功夫!我童某望尘莫及呀!看来我还得下苦功学练。再看苗吉庆,这对拦龙锤金光闪闪,真好像雨打的梨花;身形转动,真好像鱼儿在水中游动,轻飘飘好像幻影,力猛、锤沉、身子利便,功夫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简直是太高了。他们两个人比在一处,真是分不出高低上下来。简短捷说,打斗到三百个回合,仍然没分出高低上下,把陆恒累得鼻凹、鬓角热汗直淌;把苗吉庆累得是大口直喘气。后来两个人都没劲了,陆恒把小鬼的眼珠一转,想了条计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等一等!苗吉庆你小子真不简单,我服了你了。但是我说过,咱们不分出上下决不罢休,我看陆战咱俩是平手,不如到水中较量,不知你敢不敢应战?”
  苗吉庆一乐:“上天我都跟着你,只要你能上得去。”
  “好唻!咱就水里边战。”
  陆恒也没换衣服,嗖——咚!扎进霸河的水中,紧跟着水一翻花,他把上半身露出来了,靠着双脚踏水左右摆动,点手唤苗吉庆。
  苗吉庆把腰中的带子勒了勒,把包裹递给张方:
  “各位!你们就放心吧,我要在水中捉鳖!”
  他把双腿一飘,也跳入水中。两个人在水里边就战在一处。要说这水战和陆战可不一样,陆战讲的是蹿高纵矮;在水里边,一边打着一边还得踏着水,有一头顾不过来,就有性命之忧。两个人在水里头又打了一百个回合,仍然未分出输赢胜败,就好像两条鲨鱼一样,把水都搅翻了。童林和张方等凭栏而望,一个个胆战心惊。张方把大脑袋一扑棱,心说够呛啊,看这意思,苗老剑客的水性不如陆恒,这陆恒是越战越勇,越战越猛,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步步近逼,相比之下,苗吉庆就有些弱了。张方道:
  “不好!各位呀,咱甭在这看热闹了,得想个万全之策。跟泥小鬼这种人打交道讲什么君子和小人呐!地下有的是石头,拣起来给我砸!”
  童林、李昆、苗泽、高亮这四位是成了名的侠客,哪能干这种事呢?可小弟兄就不管这一套了。刘俊、夏九龄、司马良和张方这四个人就划拉石头,一会儿就找了一大堆,张方一声令下:“给我往里扔!”嗖嗖嗖!陆恒对付苗吉庆本来是勉勉强强,虽然说是占点上风,还不是说凭着真能耐,而是靠着水性,可正在这时候,石头像雨点似地奔他脑袋上来了,他哪有不怕之理。陆恒心说,张方你他娘的损透了,我要把你抓住扒皮、抽筋。
  “哇呀呀!”
  “呃!”他不叫唤了,怎么回事?叫张方一石头正打在他脑门子上,要换个旁人,这一下就砸漏了。陆恒有气功在身,他运着气呢,即使是这样,脑门上也砸了个包,眼前是金花直冒,与此同时,脑门上重重又挨了好几下子。陆恒这时一哆嗦,有点失神了,让黄眉童子一锤正砸在他后背上。别看石头砸他砸不动,锤要砸上可受不了。“啪!”还没等锤挪地方,陆恒一口血就喷出来了,喷了一丈多远。陆恒哎哟一声,沉入水底。张方一看,大获全胜:
  “老剑客上来吧!上来吧!甭找了。”
  苗吉庆余怒未消:“不行!我得把尸首找找,非得再砸他三百锤。”
  童林道:“人死了也就算了,老前辈您请上来吧!”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把苗吉庆劝上来,休息片刻,说说笑笑回转公馆。
  且说泥小鬼,他死了吗?没有。这小子诡计多端。这一锤砸得他口吐鲜血,他就知道情况不妙,如果再给他补一锤,命就保不住了。他灵机一动沉入水底,三晃二晃地逃走了。这一口气他逃出能有十里地,觉着后边没人追他,咬着牙爬到河边上大口喘气,又吐了两口血。他赶紧从兜内把止血丹药拿出来,吃下去,这才把血止住。陆恒一琢磨,今天我败得可太不值得了,要不是张方扔石头,我哪能叫苗吉庆打我一锤呀!越想越窝囊。有心回去找张方他们玩儿命,一想不行,我是自讨苦吃呀!那小子什么坏招都有,干脆我回双羊观吧!见我老师禀明经过,顺便把伤治一治,等我身体康复了之后,再算账也不晚。陆恒打定了主意,手提双棒,回了剑山双羊观。
  陆恒到了双羊观的角门,啪啪叩打门环。小老道把门开开,还没等说话呢,陆恒一头就栽倒在地。小老道吓得就叫唤开了:
  “二位老人家快出来看看吧!我师兄昏过去了。”
  “无量天尊!”
  张明志和赵明真正在屋中闲谈,一听门外有人叫喊,双双来到门外一看,啊?
  “陆恒!徒儿!你这是怎么了?”
  赶紧让小老道把陆恒抬到屋里放到床上,把他的双棒戳到旁边。张明志、赵明真一看,陆恒面如黄钱纸,唇赛靛叶青,一号脉,脉搏十分微弱,就知他受伤了。张明志、赵明真把袖面挽了挽,赶紧运用气功,好半天陆恒才慢慢苏醒:
  “二位师父!我给你们丢人了。”
  “徒儿不必哭泣,是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
  “老师您先甭问,看看我的后背吧!”
  张明志、赵明真让小老道把他的上衣扒掉,一看,啊!后背有个大锤的锤印儿,红肿高大,这要不把淤血挤出来,伤口非得化脓不可呀!
  两个老道亲自给陆恒动了手术,把淤血挤净,上了最好的刀伤药,进行包扎,包完了又给他吃下七星还阳丹,陆恒这才把命保住。张明志、赵明真就问:
  “孩儿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哎呀,一言难尽。我下山之后遇上童林了,没想到童林跟我耍心眼让他跑了。我不甘休在后面追赶,赶了几天好不容易又遇上他了,正想伸手捉拿童林,没想到来了个病老头,自称叫黄眉童子苗吉庆,手使一对拦龙锤。这个小子煞是厉害,我们两个打斗到三百多个回合没分输赢。后来我提出来到霸水之中决战,苗吉庆也下了水了。我们两个正在打得激烈的时候,没想到病太岁张方指挥手下的余党乱掷石块儿,把我打得晕头转向,苗吉庆利用这机会才砸了我一锤。师父,若不是我要个心眼儿装死,我就回不来了。”
  “无量天尊!徒儿不必委屈,为师一定给你出气。”
  张明志指着剑州的方向咬碎牙关:
  “童林!张方!搁着你的,放着我的,将来要有机会遇上,我是必报此仇!”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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