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绿星还魂


  布什好像是在一场恶梦中挣扎,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混乱。“这是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间?是早晨?该起床了?我是在梦境中吗?”他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不能,眼皮真象两扇沉重的铁门。“好累呀!”他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当布什再次醒来时,眼前的一切使他感到十分疑惑。这是在哪里?过去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他打量着周围:宽大的房间,豪华的家具,高雅的壁挂,珠光宝气的灯饰,就连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材料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简直比宫殿还要富丽堂煌。
  正当布什看着这一切发愣时,房间的门悄然打开了,走进来一位美丽的女郎。姑娘的出现使布什吃了一惊:尽管少女五官、身段、走姿都十分美丽动人,但是却长着一头深绿色的头发和淡绿色的皮肤。
  “先生,您醒了,您想吃点什么吗?”绿姑娘操着并不地道的德语问道。
  布什没有回答。他惊讶地看着这位妙龄女郎:高窕的身材,俏丽的面孔,一头美丽的绿色长发,真美!过去还从没见过把头发染成绿色的,真是大胆的尝试!为什么还染皮肤?这对健康有害。真是的,年轻人为了美肯付出任何代价!不过,绿皮肤美吗?呵,还真美!油绿油绿的头发,细腻淡绿的皮肤!嗯,这种打扮总还是有点过分。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头!头大了点,和那纤弱的身子不太成比例,脑门也太大。还有什么不对劲!噢,是的,耳朵有点小,有点尖!这是装扮出来的吧。哼,现今的年青人一味猎奇!这是什么地方呢?是好莱坞的摄影棚?不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布什尽力回忆,好象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绿色的人……绿色人……讲德语……飞碟……霍克开枪……,上帝啊!想起来了,在无人谷,在实验站。绿人!外星人!布什惊呆了。
  “先生,兰特博士想找您谈谈”
  绿姑娘提醒正在发愣的布什,布什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一位绿色皮肤的男人站在女郎身边。
  “兰特,绿星科学院院长。这位是凯茜小姐,我的秘书。很高兴认识您。”
  绿皮肤男人非常礼貌地伸过手来。
  绿星科学院院长?是外星人!绿头发,绿皮肤,瘦身子,大脑袋,尖耳朵,是外星人!绿星科学院院长,应该是个文明的外星人!
  布什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上帝啊!布什又吃了一惊,对方的手竟象死人一样冰冷。
  “布什,美国地学研究院教授,大家都叫我布什队长。请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布什作了自我介绍,并急切的问道。
  “这里是绿星国家实验室。”
  “绿星国家实验室?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地球?我现在不是在地球上?是在其他星球上?”布什惊谔的几乎透不过气来,精神上感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震动。
  “是的,你现在是在绿星上,这里离你们的星球非常非常遥远。”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布什惊疑万分地打量四周,这里的一切确实和地球上全然不同。
  “请问我的伙伴们在哪里?”布什十分担心地问。
  “请放心,我们是把你们当作从外星球上请来的客人,当然不会伤害你们的。你的朋友们正在隔壁休息。”兰特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门,“你不久就可以和他们见面了。”
  “请让我进去看看,我要尽快见到他们!”布什急不可待地说,他挣扎起身子朝门口走去。兰特博士给凯茜小姐示了一个眼色,凯茜连忙上前挡住了布什的去路。
  “教授,您不能进去,您闯进去会打搅他们的。”
  凯茜小姐非常客气的把布什让到一张沙发上。
  布什满腹狐疑:兰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他们几个就在隔壁,却又不敢让我们马上见面?莫非这些绿人正拿他们做什么人体实验?不行,我得马上进去制止他们!
  布什趁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稍不留神之际,猛地站了起来,拔腿向侧面的小门冲去。当布什从小门进入一个宽大的大厅时,他失望了,大厅里空荡荡的,四壁白墙,什么也没有。这时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已经跟了进来。
  “布什教授,您这样做是没有用的。请您一定要冷静点,耐心点,这是为了您和您的朋友们好。”兰特博士赶紧上前解释说。
  布什转过身,充满敌意地盯着他面前的这两个绿人:
  “你们为什么欺骗我?我们的人到底在哪里?你们要拿他们干什么?你们既然把我们当作客人,就应该有对待客人的诚意!”
  兰特博士无可奈何地耸了一下肩膀,与凯茜小姐会意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走到满脸怒气的布什跟前:
  “教授,您误会了。您对我们还缺乏了解。您的态度我完全能够理解。好吧!我现在带你去见你的朋友们,只是你得答应我,不管你看见什么,都必须保持绝对冷静。”
  “我答应。”
  兰特博士背后的那面墙壁上,一扇门悄然打开了。布什心里暗自惊讶:兰特和凯茜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用语言发布指令,他们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转过去,门是靠什么打开的呢?
  布什默默地跟在兰特博士身后,走进一条四壁光滑、十分阴冷的通道。他们通过了三道暗门,拐了三个弯,不久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兰特博士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布什说:“请一定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冷静。”布什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扇门顿时在他们面前悄然打开了。
  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圆拱顶建筑物里。这座建筑物的规模之大是罕见的,比他在地球上见到过的最大的体育馆也要大出几十倍。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大的机器,到处布满了开关、旋纽和各色的指示灯,令人眼花缭乱。布什跟着兰特博士走到一个巨大的柜子面前。
  “就在这里!”兰特指着一个银白色的大柜子说。
  柜子自动打开一个宽大的窗户。只见里面安放着一张很大的平台,平台上扣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罩,罩里赤身露体地躺着几个人。布什一眼就认出排在第一个的是贝尔。
  “贝尔!贝尔!我是布什,你听的见吗?”布什激动地大声呼唤着,但是毫无反应。
  突然,他似乎觉得,眼前摆放着的是一口巨大的水晶棺,里面盛着几具尸体。顿时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向他袭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贯脚根。
  布什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态,一双充满着不安的眼睛紧紧盯着兰特博士,急不可待地问:
  “博士,他们怎么了?我的队员们到底怎么了?”
  “不要担心,他们活着,他们现在正处在休眠状态中,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兰特博士平静地说。
  布什听了兰特博士的话,神色稍稍有些恢复,但是不久,他又惊叫了起来:
  “巴肯呢?巴肯在哪里?”
  原来,布什发现,在这几个昏睡的人中间没有巴肯。
  心慌意乱的布什跟着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来到另一台庞大的机器面前。机器的正面,有一块装有成千上万指示灯的表盘,各色指示灯明暗闪烁,十分壮观。布什坐到操作台的一张椅子上,他再次被提醒要保持镇定。
  凯茜小姐打开了显示屏,从这里能看到机器内部的运转情况。屏幕上最初显示出几行字幕,大概是绿星人的文字,布什完全看不懂。
  兰特博士在一边翻译道:“机器报告,一切运转正常。”
  不久,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头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了。这是一颗真正的活生生的人头,放置在一个奇怪的方形盘子上。盘子好象是宝石制作的,不停地闪烁着十分奇妙的光。人头慢慢的从背面转到了正面,布什顿时毛发直竖:盘子里乘放着的竟是巴肯的头。只见巴肯的人头双目园睁,嘴巴大张,表情中充满着极度的恐怖。如果不是兰特博士事先一再提醒,布什定会惊骇的叫出声来。
  兰特博士的手按在布什的肩膀上,嘴里不断提醒着:“镇静些,不用担心,你的朋友很安全,请继续往后看。”
  渐渐地,布什发现巴肯的人头在缓慢地生长,脖子......喉节......肩膀.......胸......上帝啊!巴肯的身子慢慢地从那奇怪的盘子里长了出来。
  凯茜小姐关掉了显示屏。很久,布什还张大着嘴巴直瞪瞪地看着屏幕,那种极度惊恐的神态凝固在他的脸上。直到兰特博士走下座位,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如大梦方醒。满脸惶惑的布什上前想问些什么,被兰特博士止住了:
  “布什教授,你今天太累了。让凯茜小姐带你回去休息。安心地睡一觉,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和你的队员们团聚了。明天一天,我都会陪着朋友们,你们的疑问我会一一回答的。”
  布什顺从地跟着随着凯茜小姐,又回到他最初醒来时的那个房间。他倒在床上,觉得疲乏极了,闭上眼睛,睡熟了。
  第二天早晨,布什从睡梦中醒来。他感到头脑清醒,精力充沛,昨天的紧张和疲劳已荡然无存。等他从盥洗室走出来时,凯茜小姐已把早餐摆在桌子上。这是他在绿星上的第一餐,布什认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食物,但味道异常鲜美,布什吃得很满意。
  饭后,布什要求马上去见自己的队员们。在凯茜小姐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个明亮的大房间里。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沙发床,布什看到,他的队员们衣着整齐,并排躺在床上。
  “请您稍等,教授,您的朋友们还在熟睡,一会就会醒来的。”凯茜说过,就退了出去。
  布什坐在队员们身边,焦急地等待着。不久,队员们一个接一个醒来。他上前去,拉住他们一个个仔细打量。他把巴肯瞧地特别仔细:油亮的、黑里透红的皮肤,稚气充满活力的眼睛,洁白的牙齿,三条神气的透红发亮的伤疤,和过去没有两样。当他确信队员们都安然无恙时,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队长,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队员们围拢过来问。
  “在绿星上,离地球很远的绿星上。”布什看了看周围说:“这是绿星科学院的一个实验室。”
  人们惊骇地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大家都不安地打量州四周,谁都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这简直比梦境还要离奇。
  “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被绿星人劫持到这里来的。”
  “他们要拿我们干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把我们作奴隶使用?也许把我们当成动物去观赏?还是要拿我们作什么人体实验?现在还搞不清楚。”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霍克的发问打破了人们极度惊恐中的沉默:
  “队长,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怎样才能逃出去呢?”。
  又是片刻沉默之后,布什才镇静地回答说:“我们恐怕是逃不出去的,即便是逃出这个实验室,也逃不出这个星球。大伙要非常理智、冷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要弄清绿星人的真正意图。”
  布什停顿片刻,目光转向霍克,十分严肃地说:“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特殊,任何人都不可冒昧行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已站在了人们身后。克里斯第一个发现了这两个绿人,他大吼一声“别靠近我们”,便拉开了打斗的架势,惊恐的气氛刹那间笼罩了人们。霍克、巴肯和文森特也很快作出了反应,四个人拿着架势把其它伙伴护到身后。
  布什赶快上前拦住了霍克,转过身去,把手伸向兰特博士。
  “这是兰特博士,这是凯茜小姐。”布什向队员们介绍说。然后又对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说:
  “这就是我的探险队,我们的任务是寻找X星人,没有想到却作了你们的俘虏。”
  “不是俘虏,是客人!”
  兰特博士一边解释,一边热情地走上前来,与这些目光中充满着怀疑和敌意的队员们一一握手。但是,当他走向伊丽莎白时,她象躲避毒蛇一样惊恐地躲开了。兰特尴尬地耸耸肩膀。
  大家被领到一个豪华的客厅里坐定。队员们的惊恐神色还未能退去,科西佳和弗兰西斯脸色都有些苍白,伊丽莎白甚至不敢正面去看兰特和凯茜,她浑身发抖,紧靠着克里斯,克里斯用一只胳膊紧紧搂着她。只有布什表现得非常平静,昨天的惊慌和失态已一扫而光。他非常礼貌地和兰特博士展开了交谈。
  “兰特博士,我们地球人寻找X星人完全是善意的,是为了相互交流,相互帮助。不知贵星球的人们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我们绿星人把你们当作客人,全无恶意,请放心。”
  “我们既然到了绿星,别无选择,我们愿意和你们合作。这就需要在我们之间建立起信任关系。你说呢,博士?”
  “当然,我也是这样想。非常希望你们能了解我们,信任我们。”
  “有些事情是我和我的队员们都想知道的,我希望能得到博士的真实回答。”
  “请尽管问,教授。我乐意回答大伙提出的一切问题,我们之间需要尽快相互了解。”兰特博士诚恳地说。
  “你们到地球上去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是不是要去征服地球?”
  “不!”博士坦然地笑着说,“我们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家园,绿星上有我们需要的一切。我们不需要征服任何地方和任何人。我们收到了你们发向太空的电波,是接受你们的邀请到地球去的,本来希望邀请几位地球客人到绿星来,但在地球上我们遭到了枪击,因此,邀请客人的方式有些不礼貌了,请原谅。”
  “昨天,我们看到巴肯的人头在宝石盘子里慢慢长出身子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出来你们不要吃惊。”
  兰特博士扫视了大家一眼,继续说:
  “你们不是乘坐我们的飞船来到绿星的,而是靠传真发送器。你们的肉身已在地球上被发送器分解了,分解后产生的基础物质尚留在地球上。但发送器获得了你们的构造信息,这是分子水平和细胞水平上的构造信息。这些信息被用电磁波的形式,以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发送回绿星。要知道,地球上有的物质绿星上都有。然后,我们在绿星上用与地球完全相同的基础物质,按照你们的构成信息进行组合再造,你们就在绿星上诞生了,这就等于把你们从地球运到了绿星。这是一种最迅速,也是最节能的运送方式。你昨天看到的,就是巴肯的‘灵魂’在绿星上重新获得肉身的过程。我们没有征得你们的同意就这样作了,请原谅!不过这是绝对安全的。甚至比乘坐飞船还要安全。大家可以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根毫毛都不会少的,是吗?”
  兰特的话使队员们惊讶万分,队员们难以想象,自己的身子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身子!
  “我们被劫到绿星的事,你们通知地球了吗?”
  “你们到绿星上来,地球上的人们还不知道。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家非常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是吗?至于我们事先没有征得你们的同意,这完是出处于无奈,再次表示道歉,请原谅!”兰特博士耸了耸肩膀,他扭过头看着霍克,和善地笑笑,“如果不是这位老弟的冒失,情况肯定比现在要好。”
  “我们希望你们能把我们的情况通知地球,这就算我们的一个请求。”
  “对不起,教授,把你们的情况对地球人保密,这是我们绿星最高当局的决定。您的意思我将尽快转告我们的最高当局,不过,我估计他们未必会同意。”
  “这么说,你们不是X星人,绿星也不是X星?”弗兰西斯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是的,绿星不是X星,但是,我们绿星人是X星人。准确地说,我们是X星人的后裔。四千多年前,也就是我们的祖先到过地球不久,一颗巨大的陨星与X星相撞了。尽管我们的祖先提前发现了这个危险,但是,他们营救X星的努力还是失败了。由于没有足够的飞船,五分之四的X星人悲惨地死去,只有少数人逃过了这场劫难,来到了绿星重建家园。这段历史对于我们绿星人来说是非常沉重的。”
  “当时X星人没有想到占领地球吗?”霍克问道。
  “当然想过。但那只是少数人的想法,”兰特坦白地说,“根据记载,当时确实有一部分人提议迁往地球,因为地球离X星要比绿星近得多。但是,这个意见被大多数X星人否决了。我们祖先四千年前已经有了很高的发展水平,在他们的价值观中,有一条信条根深缔固,那就是尊重宇宙中的一切生命。他们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们就不愿意打搅地球人的发展。这是真的,我们今天的绿星人完全继承了我们祖先的这种价值观。”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劫到这里来?这不是违背你们的原则吗?你们把我们弄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霍克的问话有些粗鲁,布什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打断他,因为这也正是布什想要了解的。
  “非常抱歉。”兰特博士迟疑了好一阵,才慢腾腾地说,“说来话长。据记载,四千多年前,我们祖先的生物工程技术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他们已经能够非常安全地完成人体的无性繁殖。这种技术可以不通过人的两性结合而制造出聪明健壮的人来。当然,这种技术在当时的X星上也经历过长期的激烈争论。持反对意见的人认为,这种做法是违背人伦的,是违背人的本性的,他们坚决反对推广这种技术。持赞同意见的人则提出两个重要理由。其一是,这种技术能实现人对自身繁衍的积极控制,选优汰劣,改造人种。其二是,性对人类的健康和寿命均有不利影响,是人类发展中的包袱。两性繁殖远不如单性繁殖经济、节能,因此,当种系的繁衍不再必不可缺地依靠‘性’时,‘性’应该被当作生命的奢侈品和累赘,从人的身崐体上剔除掉。
  “经过数百年的争论,后一种力量最终占了上风。人们只经历了短短几代人的时间,就放弃了延续多少万年的繁衍方式。在最初的时间里,新的无性繁殖方式给X星人类带来了空前的繁荣。他们根绝了各种遗传疾病,淘汰了占人口30%的低智力成分。他们利用优秀人物的基因,‘克隆’出成千上万的科学家、工程师、思想家、政治家、作家、艺术家、宇航员、运动员......,X星上出现了数百年的人才爆炸、智力爆炸的红火历史。但是后来,人们发现,两性繁殖中生命发展的多样性是十分可贵的,无性繁殖正带来人种的缓慢退化。
  “这种发现使X星人深感震惊,他们开始尽量收集只要能收集到的所有人的基因标本,建立了庞大的基因库。后来可怕的星撞发生了。X星人把整个基因库用一艘最好的飞船向绿星转移。但是,就在飞往绿星的途中,遇上了一个密集的流星群,飞船被撞毁了。这意味着我们从此走上了绝路。
  “四千年中,我们绿星人虽然作了大量努力,但仍然未能阻止人种的不断退化。尽管退化的速度缓慢,然而,只须数万年时间便会导致我们绿星人类的灭绝。因此,四千年来我们花了巨大的代价,到宇宙中去寻找高智能生命的基因,企图借此来改造我们绿星人类,使他重新获得发展的活力。为此,我们多次到过地球。当然,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地球人。长期宇宙考察的结果说明,地球人健壮,聪明,是改造绿星人类的最佳选择。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把你们请到绿星来的原因。”
  兰特博士的一席话简直象一个科幻故事,大家都听得出了神。只是许多地方似懂非懂,仍然不知道绿星人会拿他们干什么。只有巴肯天真地说:“我听明白了,是把我们弄到这里来作人种,对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巴肯的话让兰特博士啼笑皆非,他只好向大家表白说:“这很难一下子给大家说明白,但是,尽管放心,无论是肉体还是尊严,都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
  这个绿星国家实验室到底要拿他们做什么实验,谁也没有真正弄明白。然而,兰特博士的一席话,使每个人心头上紧绷着的那根弦放松了许多,恐惧和不安渐渐缓解了。霍克、克里斯、科西佳等人的问话也多了起来,兰特博士和凯茜小姐有问必答。只是许多问题人们都没能完全听明白。
  中午,谈话结束了,兰特博士起身告别。他再次和队员们一一握手,并十分诚恳地说:“希望大家能尽快了解我们,了解绿星,尽快习惯这里的生活。”
  午饭由凯茜小姐招待大家,绿星食物使队员们赞不绝口。
  这天夜里,全体队员围坐在一起,讨论探险队未来的命运。
  珍妮态度乐观,她认为高度发展的绿星人会有很高的道德层次,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兰特博士的诚恳态度是可信的,我们应该持积极的合作态度。霍克和克里斯再次作了珍妮的反对派。他们认为,绿星人越是发展水平高,就越狡猾,他们也许会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上当,我们决不能轻信。玛丽亚和依丽沙白愁眉苦脸,她们担心今生今世能不能再回到地球去。文森特、韦尔纳主张小心谨慎,走一步看一步,认为过早下结论和盲目行动有害无益。弗兰西斯倒是想入非非,他说,若能学到绿星人的各种高技术,有朝一日带回到地球去,那该多好。贝尔和科西加则认为,根本没有可能再回到地球去,如果把我们自己比做猴子,这些绿星人就是牛顿,我们如何也难以逃出他们的手心。只有巴肯心地最为坦然。他看着大家一脸苦相,就用开导的口吻说:“大家别难过,这里的饭菜并不比地球差嘛!那个绿博士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们给他们生孩子么,答应他们就是了!克里斯和伊丽莎白就可以首先作出贡献,只可惜我们中间的女人少了些。”巴肯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伙计们,大家不要笑巴肯,他的话未必有多少道理,但这种随隅而安的心境还真值得我们学习。”布什最后说道,“我们的环境变了,变的太突然。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生存。不管是作客人,还是作奴隶,我们都要生存下去,首要的是要生存下去。我们要尽快适应这里的一切。绿星人的真正意图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我们还不能把他们当作敌人或是朋友。珍妮的话有些道理,交往中,我们一定要表现出礼貌和克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贸然行事。”
  布什说罢,严肃地朝霍克看了一眼。霍克略显不安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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