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五飞有个妻子,名叫“龙妹兰”。
  他们之间谈不上什么感情,甚至也没有一起共同生活过。
  不过龙妹兰却有相当显赫的家族背景,她是龙族的继承人,也是超老师·龙紫铃的孙女。
   
         ☆        ☆        ☆
   
  ——A.C194
  五飞生长于功勋标榜的武术世家,可是日常生活却和战斗完全沾不上边。
  他在学业上的表现极为出众,在进人L5殖民地群的寄宿学校就读时,还因为成绩优异而得到学校特别的礼遇。
  五飞的求学过程并没有给族人带来任何的负担。他希望将来能当一名出色的学者。
  不过龙族的长老却希望五飞继承龙族,于是在他十四岁那年为他举行婚礼。
  由于婚事是族人的决定,五飞根本无从拒绝。违抗族规就等于逆天命。
  就这样,在情势逼迫下五飞只好答应。他想,要是真的不能接受的话,大不了离家出走,改名换姓就行了。
  于是,他暂时终止了学业,回到A0206殖民地。
  龙族曾是欧亚大陆势力最强的武术集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招忌于当权者,于是整族的人被逐出他们的家园——中国。
  由于族里的女人和小孩都被抓去当人质,他们不敢违抗命令,只能乖乖地被遗送到将近有百年历史的老旧殖民地A0206,在那里重新落地生根。
  这是发生在地球统一联合政权下的AC133年的事了。
  五飞的婚礼非常简单而朴素。
  (这就是曾在历史上名震一时的龙族吗……?)
  自从迁居到A0206后,龙族的人就一直过着清苦、戒慎的生活。
  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新娘礼服的少女。
  她看起来就像个泛着草香味的细瘦少年。要不是那身礼服,实在看不出她是个女孩子。
  这名少女正是龙紫铃的孙女——妹兰。
  妹兰瞥了五飞一眼,说:
  “哼、原来你就是那个念明星学校的书呆子……”
  这时的五飞戴着一付黑框眼镜,也难怪会给人这种印象。
  不过,跟他同年龄的女孩子倒是没人这么叫过他。
  “怎么?不服气吗?”
  “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担当得起我们龙族呢?”
  她轻蔑地说。
  “住口,妹兰……”
  龙紫铃出面制止。
  “我不叫妹兰!我叫“哪吒”!”
  哪吒是中国传说中的名将、中坛元帅幼时的乳名。
  许多小孩都希望能像他那么勇敢威猛。
  “哪吒?别笑死人了……”
  (这丫头真是幼稚的蛙儿……)
  五飞不屑地瞪着她。
  刹时,妹兰一拳击中五飞的脸,那付黑框眼镜立刻弹飞了出去。
  “有什么好看的!”
  接着她又一阵猛增,把十八般武艺全部搬了出来。
  周围的人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妹兰。
  “五飞,真是对不起……”
  龙紫铃低头致歉。
  五飞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
  “那个女的……竟然动手打我?”
  在张家,五飞的拳脚功夫可不是盖的。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打败周围所有的人,根本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对武术逐渐失去兴趣,将精神转投注于学问的研究。
  像这么一个允文允武的天才儿童,万万没料到竟然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挨新娘的拳头。
  (她还是个小丫头那……)
  总之,结婚仪式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五飞决定暂时在A0206住一段日子。
  倒不是因为结婚的关系,而是另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兴趣。
  就是O老师所开发的MS。
  五飞和O老师很早以前就认识。在五飞八岁之前,教导他武术、学问还有MS的驾驶技术的正是这位O老师。
  能与恩师久别重逢,五飞当然喜不自胜。
  O老师让他参观自己辛苦建造的MS。
  那是一架蓝色的托尔吉斯。
  托尔吉斯是AC175年于科西嘉基地所开发的MS。
  它是当年OZ委托六名科学家制造的新型机种。O老师就是这六名科学家之一。
  不过,就在托尔吉斯即将完工之际,发生了太空殖民地指导者希洛·唯遭暗杀的事件,六名科学家亦趁机逃离了OZ。
  O老师就是按照当年的设计图,在A0206重新建造了托尔吉斯。
  这件事对龙族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只是,至今仍无人能驾驭如此先进的机种。
  连再强的战士都无法忍受托尔吉斯加速时所产生的强大G力。
  于是龙族四处打探有能力操纵托尔吉最的战士,他们打算将那个人收为养子,让他成为龙族的领导。
  其实,提议让五飞和妹兰成亲的人就是O老师。
  可是,妹兰执意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我是龙族最强的战士!为什么我不能驾驶托尔吉斯呢!”
  原本就满腹怨气的妹兰一看到书生样的五飞,积压多时的愤怒一股脑地爆发。
  这就是为何她会在自己婚礼上撒野的原因。
  王飞抬头仰望蓝色的托尔吉斯。
  “看起来和里欧差不多嘛……”
  “你不要这么说……里欧跟‘她’差得远呢!”
  O老师发出抗议。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专业技术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吧。
  现场另一架未完成的MS吸引了五飞的目光。
  “那是……”
  “喔、那是用钢弹尼姆合金制造的‘钢弹’……”
  这是五飞第一次听到“钢弹”这个名字。
  AC180年,除了霍华之外的五名科学家,在某殖民地偷偷进行研发飞翼钢弹O式。
  可是后来计划被oz察觉,五名科学家只得各自携带钢弹的设计图,四散逃命。
  O老师就是在逃亡过程中被张家收留,担任五飞的家庭老师。
  AC188年的某一天,O老师突然不告而别,从此失去了踪影。
  原来O老师是受了当时号召殖民地团结的德基姆·巴顿之托,制造世界最强的MS。
  其他四名科学家也都参与了计划。
  照理说,有了巴顿财团的支援,计划应该可以成功。
  只是,时间实在太短了。
  再了不起的科学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星期之内造出新式的MS 。
  德基姆不得已只好放弃这个计划。
  但是才过没几天,他又和O博士联络:
  “这次的时间很充裕……你们只要在195年四月七日之前完成便可……”
  “那不正好是希洛·唯的忌日吗?”
  “没错!我们就是要选在那一天,在地球人面前,展现我们伟大的理想!”
  O老师首肯了。
  据他所知,另外四位科学家也在其他的地方建造钢弹。
  O老师决定在A0206殖民地上的MS工厂建造钢弹。条件是,他必须把巴顿财团支援的庞大经费转赠给当地的龙族。
  就这样,O老师埋首于这个庞大的工程,直到现在。
  有关巴顿财团在幕后支援一事,五飞完全被蒙在鼓里。
  五飞坐在他最喜欢的花园里,阅读卡莫夫的天文学书籍。
  对他来说,这可是最大的享受。
  妹兰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两个人没什么交谈。
  自从那次乱成一团的婚礼以来,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五飞心想,反正他并无意驾驶托尔吉斯,而且等钢弹造好了,他就要和O老师离开这里,犯不着自找麻烦。
  虽然对于挨拳那件事,心里多少不是滋味,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改名换姓离开这个地方,五飞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五飞……你这样还算是男子汉吗?”
  妹兰挑衅地说。
  五飞没有搭理,继续看他的书。
  “我以为你跟我结婚后会有所改变呢,看来我是错了!”
  看到五飞无视于她的存在,更让她怒火中烧。
  “五飞!为什么你不和其他人一样习武呢?龙族的人都必须战斗啊!”
  “为什么非战不可?”
  “为了贯彻正义!”
  “正义?你真的认为天底下有‘正义’这种玩意吗?”
  妹兰摆出阵式,诡异地笑了笑:
  “本姑娘教你看看有没有!”
  一也好……不过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
  “会吓坏这些花儿的……”
  说完,他便转身走开。
  妹兰偷偷地瞄了花园里的花,不由得露出少女般的笑意。
  “喂!你来不来?”
  “少啰唆!我这就来了!”
  她恢复战斗的表情,跟上前去。
  五飞一面走一面摘下眼镜。
  当他变成战士时,是不需要眼镜的!
  这是五飞自己订下的规矩。
  突然,天空毫无预警地降下大雨。
  由于殖民地过于老旧,环境装置经常发生这类的错误。
  五飞和妹兰就在滂沱大雨中展开决斗。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五飞很明显地占了上风,好几次都将对手逼退。
  妹兰虽然卯尽全力进攻,可是却连五飞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怎么可能……我是龙族最强的战士啊……”
  “你说你叫哪吒是吗……好个桀骜不驯的名字……”
  五飞带上眼镜,语带嘲讽地说:
  “‘正义’是因人而异的……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战,实在不值得……”
  妹兰拾起她那沾满泥土的脸。
  “这一点我很清楚!”
  她眼里泛着泪光。
  “可是,我们还是必须战斗下去!这就是我们龙族人的宿命!”
  五飞在回途中顺道去拜访O老师的工厂。
  这次的比武,虽然他轻松获胜,可是心情却糟透了。
  这是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所以便去请教O老师。
  O老师正在组装钢弹的零件。
  “哼哼……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吗?”他说。
  “咦?”
  O老师的反应让五飞感到诧异。
  “我已经赢了呀……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正义。”
  “不,你并没有改变妹兰的想法。你只是把自己的观念强行加诸在她身上而已。你根本没有什么贡献……”
  “……”
  “你拥有一身好武艺和出众的才能,原本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真是可惜……”
  “这件事与我何干……”
  五飞是这个时代下典型的个人主义者。
  “时代的潮流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没错,你很识时务……只是,这种态度只会让你变成一个见死不救的自私者。”
  五飞抬起头,冷眼看着钢弹。
  “哼、难道你是为了拯救人类才建造这架钢铁巨兽的吗?”
  他不屑的丢下这句话,转身打算离去。
  “这玩意儿倒很适合妹兰那个丫头呢……”
  “等等、五飞……”
  O老师叫住了他。
  “这只钢铁巨兽需要一个名字,你说取什么好呢?”
  “我看,叫它‘神龙’好了……要守护龙族的话,哪吒是不够的……”
  就这样,这架型号  
         ☆        ☆        ☆
   G—01S的MS就取名为“神龙钢弹”。
  为“她”命名的人就是五飞。
  又过了几个月。
  统一联合宇宙军方面决定废弃A0206,可是却不准龙族的人迁徙他处。
  官方的解释是:龙族移居他处,极可能组织当地的人民反抗联合政府。
  尤其是龙族里有许多武术世家,一旦叛变,成功的机率颇高,不得不防。
  过去,联合军曾多次派兵前往剿灭,可是都无功而返。
  近几年则改变策略,以重税、征兵、物资征收等各种刁难手法削弱龙族的势力。
  联合军原本以为不出半年,龙族就撑不下去了。可是事实却非如此,龙族依然屹立不摇。
  这对联合军来说,犹如莽刺在背,恨不得早日拔除,以免日后又出现另一个希洛·唯。
  塞普提姆在中央会议中提议在A0206使用细菌武器,以拔除龙族这个眼中钉。
  不过,OZ领导人特列斯坚决反对。
  “如果使用细菌武器对付龙族的话,不但我们会遗臭万年,同时也会成为联合政府永远无法抹灭的污点!”
  他主张以OZ的MS予以镇压。
  “有意思……那就试试看吧。”
  塞普提姆表面上同意,私底下却命令宇宙军准备细菌武器。
  (哼、战争可不是像你们贵族在玩家家酒一样……!)
  联合军的莎莉的少校发现运输船仓库里载有细菌武器“YO—448”的荚舱,大吃一惊,于是直接去找塞普提姆理论。
  “你这么做是要把A0206的居民全部杀死吗?”
  荧幕上的塞普提姆咬着牙,狡辩道: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A0206已经老旧不堪了,我只是想在丢弃它之前,进行全面消毒呀。”
  “我承认,A0206已经老旧不堪,但是我们该做的应该是帮居民们迁徙,或是更换新的环境维持装置才对!身为医生,不,身为一个有良知的人绝不会允许这种不人道的事发生的!”
  “那座殖民地可是危险分于的巢穴,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维持世界和平呀!”
  “可是……!”
  “不用再说了!快去消毒那些跟我们唱反调的‘病菌’吧!卫生班的莎莉·鲍少校!”
  说完,他便关掉荧幕。
  莎莉·鲍忍不住狂喊:
  “简直疯了!我绝不允许这种大屠杀的计划!”
  可是,莎莉的长官已经开始执行塞普提姆的命令了。
  他驾驶里欧,带着“YO—448”朝A0206飞去。
  另一方面,OZ的里欧部队远远的超前莎莉的运输船失一步抵达A0206。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这支部队的队长是位血气方刚的男子。
  “对付这种破旧的殖民地只要派三架MS就行了。阿尔发、布拉伯、跟我来!”
  “知道了!”
  “知道了!”
  三架精锐的里欧冲进了A0206的内部。
  里欧一进人殖民地内部立即展开攻击。
  龙族组成游击陈、迎击敌人的来袭。
  由于对方是MS部队,因此战况打得相当激烈。
  如果连在外面待命的里欧部队一齐进攻的话,恐怕不用多久龙族就会被消灭殆尽了。
  再者,万一殖民地的外墙遭到破坏,里面的空气也会在瞬间消失在太空中。
  在前线作战的妹兰突然想起托尔吉斯,于是急忙赶往MS的工厂。
  她换上太空衣,跃上托尔吉斯。
  据她判断,尚未造好的神龙钢弹还无法作战。
  O老师赶紧追上前:
  “不要乱来!那不是女孩子驾驭得了的机器呀!”
  “我不是女人!我是哪吒!”
  五飞在获知敌人进攻的消息后,立即扛着反装甲炮赶赴战场。
  他勇敢地与敌人周旋,很快地便将出现在花圃的一架里欧击毁。
  不过此举反而引来其它两架敌机的集中攻击。
  就在危急之际,托尔吉斯即时出现,用光束剑击毁其中一架。
  五飞大惊:
  “啊!是她……!”
  他很快地知道里面的驾驶员是妹兰。
  在这座殖民地上,有能力驾驶托尔吉斯的就只有她了。
  可是妹兰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会伤到这些花的……必须把敌人引到外面去才行……”
  托尔吉斯启动推进器,迅速飞离。
  里欧立即追上前去。
  由于冲击力过大,妹兰承受不住开始吐血。
  五飞利用无线电和她通话:
  “快回来!你还无法驾驭它啊!”
  “不要命令我!我是在为正义而战!”
  托尔吉斯飞出了殖民地外面。
  五飞死命地跑着。
  “你这个大傻瓜……!”
  他边跑边想:
  (明明实力不够,为何还要坚持正义呢……!)
  战斗中,妹兰仍不断吐出鲜血。
  她拭去嘴角的血,大声呐喊:
  “来吧!我是正义!”
  里欧部队毫不留情地发动攻击。
  “开炮!开炮!不要放过它!”
  另一方面,五飞跳上神龙钢弹的驾驶舱。
  “没有问题吗?神龙还没有武器哪!”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正义……”
  “那你为何还去呢?”
  “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对妻子都见死不救的胆小鬼!”
  神龙钢弹既没有配备武器,也没有在太空作战用的推进器。
  可是五飞还是执意驾着它飞出殖民地外。
  在那里,他看到了可怕的光景。
  一架里欧正贴着殖民地外墙,机身还搭载着标示有‘YO一448”字样的荚舱。
  看到这幕光景,五飞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细菌武器……!联合军和OZ竟然如此赶尽杀绝……)
  天理难容!
  怒发冲冠的五飞用神龙钢弹的手臂捏碎了里欧的头部、击破驾驶舱。
   
         ☆        ☆        ☆
   
  莎莉少校从荧幕上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景象。
  通讯兵大叫,
  “上校战死啦!我军失败啦!”
  莎莉松了一口气似的,抚着胸口。
  “别紧张……这样也好。”
  “咦?”
  “立即上报塞普提姆将军,说作战已经成功……至于上校,就说他光荣战死了。”
  “可是……”
  “记得报告说,殖民地上已经没有任何活口了,知道吗?”
  就这样,A0206被当成无人居住的殖民地。当然,也免除了联合的压榨。
  至于莎莉少校于任务结束后回到地球,并任职于南JAP的联合医疗中心。一年后,她就是在这间医院和一名叫希洛·唯的少年相遇。
   
         ☆        ☆        ☆
   
  妹兰的托尔吉斯受到严重损伤,可是她还是坚持战斗下去。
  经过一番激战,里欧部队几乎损失了半数的兵力。
  可是,剩下的还是继续缠斗着。
  “我不能输!”
  虚弱的妹兰不断地激励自己,好像不这么做就会失去意识似的。
  “我绝对不能输给那些家伙……”
  里欧部队继续发动一波波的攻势。
  就在这时,五飞的神龙钢弹出现了。
  他取走托尔吉斯的光束剑,劈开其中一架里欧。
  身手相当利落。
  “这里就交给我吧!”
  “五飞……”
  没有武装的神龙钢弹遭遇敌人猛烈的攻击,陷入了苦战。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毅然地守护着妹兰的托尔吉斯。
  看到五飞奋勇作战的英姿,妹兰突然涌现无限的爱意。
  “五飞……!”
  “快走!做妻于的应该听丈夫的话!”
  神龙钢弹的不坏之身让里欧部队着实大吃一惊。
  不论他们如何攻击,神龙钢弹的装甲丝毫没有损伤。
  这是OZ第一次见识到钢弹尼姆合金惊人的强度。
  “大家上!采取近身战!”
  里欧的队长大喊。
  另一方面,神龙端起托尔吉斯的多佛枪,朝呈一直线攻击而来的里欧开火。
  瞬间,至欧部队和闪光一并消失。
  不过,还有一架漏网之鱼。
  那是队长的指挥机。
  “绝不能丢特列斯大人的脸!”
  五飞这才知道原来敌人的首领叫特列斯。
  神龙钢弹再次架起多佛枪。
  可是这回扣下扳机却不见任何反应。
  “可恶、能源用光了……!”
  敌机越来越逼近,眼看着就要撞上神龙钢弹。
  (那家伙想要自杀攻击……!)
  虽说神龙钢弹的装甲是采用强硬的钢弹尼姆合金,可是整体毕竟尚未完成,恐怕承受不住近距离的爆炸威力。
  五飞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托尔吉斯突然上前,护住神龙钢弹。
  “妹兰……!”
  里欧撞上爆炸了!
  托尔吉斯随着爆炸的闪光消失了。
  五飞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不过在爆炸的当时,穿着太空衣的妹兰被弹了出来。
  五飞再一次呼唤妹兰的名字。
  妹兰用极微弱的声音回应:
  “五……五飞……”
  “振作点!妹兰……!”
  妹兰无力地摇摇头。
  “不……我叫哪……哪吒……”
  “是的,你是哪吒……我不叫你妹兰就是了。”
  “你……你可要谢谢我喔……因为我保护了那座花园……”
  五飞忍不住责骂妹兰:
  “……你真傻”
  妹兰仿佛没听见似的,并没有发出抗议。
  她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央求五飞:
  “拜托你……带我到那花园去吧……”
  五飞用力点点头。
  五飞让妹兰坐在花园里。
  妹兰身上似乎有多处骨折,要不是五飞在一旁撑着,恐怕她早就倒下去了。
  “我去叫医生来……”五飞说。
  “不要……你别走……”
  “好美呀……我从来不知道花儿是这么美丽……”
  妹兰说话的样子就和普通女孩子一样。
  (妹兰……)
  决水早已模糊了五飞的视线。
  (你一定很想当个普通的女孩吧……)
  五飞没有说话,他害怕一出声眼泪便会抑制不住地流下。
  或许是悔恨,所以沉默不语。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相互倚靠着,欣赏园里的花朵。
  “五飞……”
  声音出奇的宁静。
  “什么事?”
  五飞转头看着虚弱的妹兰。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的侧脸。
  “我很勇敢对不对……?”
  妹兰气若游丝地笑着。
  “身为你的妻子,我并没有让你丢脸吧……”
  妹兰的固执让五飞傻了眼。
  或许是平日的训练,培养出她执拗的个性吧。
  五飞试着给她打气:
  “嗯,你很勇敢……你比谁都勇敢。”
  “不……”
  妹兰把头靠着五飞的肩膀。
  “……你比我勇敢多了……”
  忽然,五飞觉得肩膀似乎变重了,顿时他感到脸颊一阵灼热。
  (这样太亲热了吧……)
  他把正要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妹兰合着双眼,没有出声。
  (不会的……)
  (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吧……)
  五飞用力摇晃妹兰的肩膀。
  “妹兰!你醒一醒!”
  他无奈地大叫。
  “你还没有承认我是你的丈夫啊!”
  妹兰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了人间。
  这是五飞第一次看到她笑的样子。
  多么清纯、多么惹人怜爱的笑容啊。
  五飞泪流满面地狂喊。
  他不再压抑,尽情地让泪水奔流而下。
  “哪吒!”
  撕扯着喉咙,大声地呼喊妹兰最自豪的名字。
  “哪吒——!”
  “哪——吒——!”
  他一次又一次地呐喊着。
  可是,妹兰始终没有再睁开眼。
  五飞为妹兰做了一个简单而高尚的坟。
  什么族规、仪式他都不在乎。
  (这就是我妻子的墓……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哪吒,你就在这里静静地欣赏美丽的花吧……”
  这时,龙紫铃和O老师从后面叫着他的名字。
  五飞没有回头。
  “现在,没有人会牵绊你了……”
  “……”
  “你重新回学校念书吧……”
  五飞站了起来。
  “不!从今以后,我要为正义而活!”
  “你是说,你愿意驾驶神龙钢弹?”
  “‘她’叫哪吒!是我的妻子用生命换来的……上面有她的灵魂。”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神龙钢弹走去。
  ——你看着吧,哪吒——
  ——我会改变这个疯狂的世界的!——
  此后,五飞便化身为正义,与哪吒一起并肩作战。
  此外,为了不想破坏妹兰安息的那片花园,他拒绝参与原先的流星作战。
  只可惜,现在A0206、花园、和妹兰的墓都已经化为宇宙的灰烬。
  五飞的神龙钢弹也变成了二头龙钢弹。
  天涯飘零的五飞现在究竟心里在想什么?他打算怎么做?
  刚才飞冀O式沉入海里所溅起的水花也恢复了平静。
  希洛落海前的疑问,五飞是否有了答案?
  这一切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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