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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依着皮罗和佩衣,探险队恨不能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小村,皮罗在这里整天担惊受怕,吃不下东西,他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觉得恐怖,每当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皮罗都吓得头皮一炸,好像他们会在后面用毒箭射死他似的。 洪保德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全力说服皮罗和佩衣,一定要再留一天,看看毒剂部落的毒药是怎么做成的。因为毒剂师已经答应洪保德第二天早晨给他看自己如何制作毒药。这是洪保德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们的秘密从不传给外人,就是本族里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会做毒箭的。”毒剂师神秘地带着洪保德来到他树丛中的小棚子里,低声地对洪保德说,“制作毒剂的方法父子相传,绝对保密。我就是从父亲那里学到毒剂的制作。我们做出的毒剂比南美洲所有的毒剂都强烈的多。我先给你看一种最普通的毒剂。”毒剂师采来些藤子,在一个石头臼里捣成黑色的糊状,再把黑色的糊糊涂在箭头上,毒箭就制成了。 洪保德没有想到杀人毒箭的制作如此简单,这就是人人害怕的美洲毒箭吗?而且洪保德认识这种制作毒箭的藤本植物,它本是无毒的,怎么捣制后就变成有毒的呢?是不是毒剂师并没有把真正的毒剂配方告诉他呢? 洪保德请毒剂师把刚刚泡好的毒箭试一下。 毒剂师淡淡地一笑,他猜出了洪保德的心思。毒剂师让人拿来一只兔子,他把兔子放在地上,当兔子刚要跑进林中的时候,毒剂师突然射出一箭,那兔子应声倒地,几分钟就断了气。 洪保德过去捡起兔子来看,箭射在它的腿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如果不是毒剂在起作用的话,兔子不会丧命的。 毒剂师拎着毒箭在洪保德身后发出得意的笑声,洪保德心里却阵阵发凉。 “这种植物原本无毒,但它的树皮里含有毒素,我把它捣成糊状后,毒汁就混和在一起,这种毒汁一进入血液,很可怕的呀!”毒剂师解释着这种毒剂的原理,他又补充说:“但这种毒剂却有止疼作用,如果你的嘴里没有伤口,吃一点这种毒还可以治肚子疼呢!”说着,毒剂师沾了一点点毒剂含在嘴里,他让洪保德也来试一试。 “我可不敢,这种要命的东西!”洪保德连连摆手。 “不过,它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毒药,还有一种更毒的东西,在这一带只有我一个人会做,比这种毒剂要厉害不知道多少倍呢!”毒剂师鬼气森森地说,他的话使洪保德半信半疑。 毒剂师把门关好,又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神秘兮兮地从草堆里捧出一个粗陋的瓦罐来,打开那罐子,毒剂师伸手一抓,抓出来一个很小的青蛙,放在毒剂师手心里的那只小蛙只不过像小豆芽那么大小,四肢细长,皮肤暗淡,洪保德估计青蛙的体重决不可能超过3克。 “用它来做毒药?”洪保德不相信地看着这只小蛙,他以为毒剂师可能又要他吃一些古怪的东西。 “就要用它来做,您将看到世上最毒的东西!而且绝密!”毒剂师在地上升起一堆小小的火盆,削尖了几个竹签,放在他的小木台子上。“和这种毒蛙相比,美洲虎都不算什么了!” “我们撒海族人向来恩怨分明,您救了我的命,我就要给您回报,那么我就让您第一个看到这种秘密吧!”毒剂师边说边麻利地把小蛙一个个用竹签子穿起来,穿好的青蛙还在不停地蹬腿。 “要快,要在小蛙还没有死去之前做完一切。”毒剂师说着就把穿好的小蛙放在火上烤着,小蛙的皮肤因为受热而开始变色,但小蛙都没有死去,它们在火上挣扎着。随着温度升高有白色的液汁一点点从它的皮肤里渗出来,像一粒粒的细汗,“看,出来了!”毒剂师兴奋地说,他用一个结实的树叶把这些液汁收好。 几十只小蛙身上渗出的毒液不过小小的两滴,但毒剂师告诉洪保德,这些毒液可以制成上千只毒箭,而且保存十年不失效。 “这么厉害!”洪保德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这种蛙叫什么名字?”“喀喀伊。我们叫它喀喀伊,昨天我就是去找喀喀伊,才被鳄鱼咬伤的。” 洪保德当然很想把这种喀喀伊蛙带回去做试验,后来他和毒剂师要了几只喀喀伊带走。但把喀喀伊放进他的独木舟里没有几天,它们就全死掉了。洪保德从这些死的喀喀伊蛙标本中没有提炼出毒素来,洪保德想起了毒剂师说的话:“一切都要快,趁着它们没死的时候做完一切!” 看来,只有活的喀喀伊身上才存在着毒素,死去的喀喀伊是无毒的。 洪保德看到的这种剧毒蛙,直到100多年后才被欧洲科学家们确信。100年前的欧洲科学家谁也没有看到过这种剧毒蛙,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世上除了耸人听闻的眼镜蛇毒、蝎子毒、姬蜘蛛毒、毒箭的毒和新西兰水母的毒之外还可能存在着一种更毒的生物——喀喀伊。 为了弄清这种传闻的可靠性,1983年另一支以马尔塔为队长的探险队,专为喀喀伊而冒险进入传说中的喀喀伊最多的地方——哥伦比亚的库库塔地区,那里终年下雨,形成了永不干涸的沼泽草地,最适合于喀喀伊的生存。 马尔塔的探险队找到了住在丛林中的制作毒箭的土著民族,他以药品和礼物赢得了土著首领的信任,亲眼看到了土著人捕捉喀喀伊的场面:熟练的捕蛙者到沼泽地里吹响竹笛,用笛声引来小小的喀喀伊,这种小东西一听到笛声就兴奋不已,忍不住要往笛声那里跑去,捕蛙人很容易捉到了许多喀喀伊,把它们都装在笼子里。 马尔塔带着喀喀伊迅速乘飞机返回欧洲,他终于把活的喀喀伊带回了欧洲实验室里,在试验室里,马尔塔从喀喀伊身上分离出一种毒素,马尔塔正式把这种毒素命名为“巴特拉克托克新”。 实验证明,撒海族的毒剂师100年前并没有夸大喀喀伊的毒性,它的确是动物中最毒的一种。用十万分之一克的蛙毒就可以毒死一个人,五百万分之一的蛙毒就可以毒死一只老鼠。与此相比,眼镜蛇的毒性只是喀喀伊的五十分之一,而新西兰水母的毒只是喀喀伊的五百分之一。 而在100多年前,洪保德亲眼看着撒海族的毒剂师制作喀喀伊毒箭时,那种震惊的心情却没有人知道了,洪保德看着这些小小的蛙们身上渗出毒汁来,看着毒剂师把喀喀伊的毒汁涂在箭头上,洪保德的心中已没有恐惧,他深深感到的是南美洲雨林的无边威力,它藏着那么多的秘密,随时可以把一个奇迹显示给你,让你吃惊得无言以对。 洪保德很久说不出话来,他的思维似乎僵在一点上:最毒的毒药,藏在这种小小的、体重不到3克的丑陋小蛙身上?它比那么凶狠的美洲虎,残忍的眼镜蛇都更有杀伤力吗? “先生,您害怕了?只要您不去触摸这种毒箭,不让它进入您的血液,它还是很安全的。”毒剂师的话把沉思的洪保德吓了一大跳。 “你们撤海族有了这种剧毒的箭,该是最厉害的民族了吧!四周的人谁还敢来骚扰你们呢?”洪保德想起自己进村子时那些严密的防范措施,他不明白拥有这种神奇毒剂的撒海人还需要怕谁。 “不,您说错了,当然还有比我们更可怕的人,我们的毒剂不过是用来打猎,而别人掌握的一种毒药专门用来对付人,可以使人疯狂的!”“还有这样的民族?他们也住在附近吗?”“是的!我们这一带最可怕的人,名叫‘马克累人’就住在白色河谷后面的丛林里,我们防的主要是他们!” “白色河谷?那里的人很可怕?”洪保德睁大眼睛。 “他们掌握一种叫‘思维传感素’的奇药,吃了这种药的人会发疯,还可以向所有的人传送思想,他们的毒药才更让人害怕呢!” 奇了!除了可以杀死人和野兽的毒药之外,世上还有一种可以传递思维的药物吗?洪保德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反正,您走到白色河谷那里一定要十分小心,千万别冒冒失失地往里闯,马克累人对外来者毫不留情的,因为他们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必须这么做!”毒剂师说得很肯定。 白色河谷,思维传感素,又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发现,要让洪保德不去那里亲眼看一下,简直是不可能。 “您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白色河谷那里看一下?带上毒箭,会很安全的!”“不,不!那可不行!把马克累人招来,我们就全完了!”毒剂师连连摆手,满脸不安的神色。“我们撒海族人不随便杀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先生,您最好放弃去白色河谷的想法吧!” 洪保德并不相信毒剂师的表白,他想起了毒剂师的那4个小人头。那一定也是些无辜的人,却被撒海人杀害了。如果洪保德不是救了毒剂师的命的话,他很可能也会变成那些小人头的。 既然我闯进了毒剂部落都没有什么危险,那么再闯一闯马克累人的部落也许会有更大的收获呢!洪保德鼓励自己。 上天保佑我吧!我一定要去白色河谷!洪保德在心里说。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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