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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克里蒙特·斯特布斯 [作者简介] 哈尔·克里蒙特·斯特布斯,生于1922年,获得天文学、化学和教育学学位。二战期间,他曾经驾驶多引擎战斗机。在那时,他就首创了一种科幻写作方法(他现在依然是这种写作手法的带头人),并因此引起了广大读者的注意。这种手法通常被称为“硬科幻”——扣人心弦的故事(如他的著作《重力兵团》)与外星环境的细致的科学推断的结合。它全部或大部分从一个生存于那种环境的富有吸引力的外星者来描述,而这环境对于这位智者而言,不过是寻常地方罢了。 进行硬科幻手法写作可谓困难重重。克里蒙特的追随着们没有一个能与之相媲美,哪怕是偶然地,但是他却是信手拈来,天马行空。下面,由他告诉我们他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吧。 每个故事都有其发生背景和规则。作者和读者(或者讲述者和听众)必须对故事背景有相似的理解,以便明白这个故事。 在通常的传奇或冒险故事里,我们所熟知的“真的”世界构成了背景,这些故事的背景我们都可以想像出来,即使历史小说,作者必须交待事件发生的历史时期,以便读者能够知道一些与之相关的历史(知识)。 科幻小说则截然不同,所有的故事的高潮都是对读者的“该怎么办”的挑战,因为,这种故事与我们日常所熟悉的故事背景大相径庭。场是需要文字描述。一般来说用来描述背景的措词使科幻小说写作要比科幻短篇容易些。 但是科幻小说的作者有另外的事,小说的长度为其提供了空间自由。 为什么要费力做另外的事呢? 主要原因就是为(使小说)前后一致。如果没有这一点将使读者感到困惑,除非他是一个完全被动的读者。这种遗漏虽小但却恼人;在弗兰克·鲍曼的《O2ma小说系列》中奥斯玛的魔画时而有个金柜,时而又变成镭的,因为被称为魔镜,这对故事情节并无重大影响,然而其存在和特质却非常重要。即使对于那些自认为对故事背景了如指掌的读者,也不免为它的种种变化而吃惊。 在我所衷爱的“硬”科幻中,背景是“真实”的,但在一定程度上又为人所不熟悉。至少,作者的意图之一就是用“怎么办”来吸引读者。“怎么办”既合乎逻辑又出人意料,正如菲利斯·福格向东环游世界,最后发现多出一天一样,科幻写作主要难在要觉察所有我们不熟悉的东西的暗示,以保持前后连贯,上下一致。这种要求使一些作家望而生畏。然而依我之见,这应被视为挑战。 科幻小说作者往往用某星球为背景,其空气中含有大量氯气而不是氧气。这样做的不言而喻的原因就是氯气几乎与氧气一样活泼,因此呼吸氯气的人的所作所为就可能和我们呼吸氧气的人一样。 我大体上同意这样的观点,尽管事实上CL2环境存在一点能量方面的劣势,然而,除非考虑到有关的Cl2(或者氟,它在能量方面相对氧气有优势)的其他意义,作者就面临着破坏前后一致以及忽略潜在故事情节(多大的浪费)的危险。 有些人认为Cl2环境是不大可能存在的,因为宇宙中任何可能的星球上Cl2比氧气要少得多。这虽是事实却无足轻重。某一物质并不必须是最常见的,只要足够即可。如果是最普遍的那自然是最可能的,我们自己就不会是碳化物而是硅化物了。以硅为基本结构的生命几十年来都是作家们最喜爱的题材,因为硅生物的化学相似性介于碳和硅之间,也许他们是对的。 尽管地壳中以质量计算大约四分之一是硅,而碳的含量还远不到百分之一,但我依然怀疑硅生物的存在(我不是说硅生物不可能存在;那是完全不同的,而且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辩论)。 然而,地球上有充足的Cl2。如果你要创作一部小说。其遗传工程师能够使氟化物离子成为自由元素的生物,那么你就有栩栩如生的故事情节了。如今,海洋中仅有百分之十的氯化物能够被加工成Cl2并与现在的氧气相匹敌。可以想像,可能是早在人们用氯化物之前,作用于诸如水等氧化物的光合作用就已经形成了,否则我们就是呼吸Cl2的人了,事实上,在地球上,过去曾经存在,而且现在也还有一些细菌含有铁或硫酸,它们首先出现于地球上,可它们为什么没有最终主宰地球呢?这是另外一个源远流长的问题,当然也是另外一种小说的可能背景。 如果我们承认的确有氯气环境的星球,他的真正意义何在呢? 它们有赖于更进一步的推测。比如,其温度是在液态水范围内,我们都知道Cl2可以缓慢地溶于水,而且在反应过程中形成盐酸和次氯酸;后者依次缓慢分解为盐酸和自由酸。为保持Cl2环境,那么我们就需要采取一些步骤(也许是初始的氧化物的光合作用),能够迅速地把次氯酸转化为氯化物;而且我们必须接受这一事实——在空气中,空气中含有Cl2和自由氧可能少,但绝对不是没有。 如果我们更喜欢氟的环境,事情将更困难(更具有挑战性)。氟也与水反应,形成氢氟酸和自由氧。这种酸非常活泼,它甚至能与类似地球的星球上的普通硅酸盐发生反应形成氟化硅。氟化硅是一种相当活泼的气体,其长期作用可使氟成为不能溶解的矿物;氟在陆地上就有,而不像Cl2只有在海洋中才能找到。追溯地球的历史,也许在早些时候存在过,能释放氟进行光和作用。但它无法使万物繁衍生息。如果地球冷得足可以存在一个氟化氢海洋,如果水是一种固体矿物,那么现在……沿着这条线索,还有其他一些问题(引起故事的灵感)需要被检验。 照顾到这一点,让我们再考虑一下“看”的问题。显然,我并不是说在Cl2环境中形成的人的眼睛会如我们现在的眼睛一样受到气体的侵扰;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Cl2是一种可见气体,是黄绿色的,这正是它希腊名字的由来。从科学角度讲,Cl2吸收辐射物在可见波长时,比在长波一端强烈。这就暗示着在长于某个短距离时,人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的。因为我还没有想写这种小说,所以这个距离的具体数值我还没有想法计算。如果Cl2环境中的有机物形成了任何可与我们的视觉相比较的东西,那么这种有机物可能与我们现在使用的不同。 是哪一部分不同呢?我不知道。你在写这部小说。如果我决定要亲自试一试,我就会尽我所能探寻Cl2分子的吸收波长;或者,如果我真的匆忙地找某个理由或因为太懒而不能完成这个研究任务,我就会绞着手指告诉自己:微波无线电光子能量很低,不会影响电子的自转或Cl2分子的震动能力,在后一种情况下,如果小说被印成铅字后,我收到一位光谱学家的批评信,我不会感到太奇怪。 我并不是想要吓倒那些把自己局限于狭窄的,讲述故事的“主流”派作家。我只是想表明,考虑到尽可能多的可能的吸引力——在政治学和工程学里我们也会这样的。然而,我承认,要想在这个领域发现所有的可能性是不可能的,在其他领域中也是一样。 一个人当然可以集中于一个“怎么办”而忽略其他创作一部好小说。里克·拉斐尔的小说《代号3》讲述了北美一名外勤巡警在一条高速公路上巡视,其车速高达每小时5O0公里,许多汽车是由喷气式引擎驾驶的,核动力的汽车刚刚出现。我个人强烈地怀疑这个民用车辆的燃料问题,但我还是喜欢这部小说的情节、动作、动机角色及其一切,除了这本书的结尾,它尽管非常合乎逻辑,合乎情理但非常令人不快乐(我的反对意见仅是个人的主观的,而主要是职业性的评论)。 我意识到而且强调指出,拉斐尔先生可能有意识地忽略了燃料问题。或许他感到了讨论这个问题会影响小说的进展,或许他是想把这个问题留到下一部小说中说明;或许他经过深思和计算之后并不会同意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的观点。也许他是对的。科学自古以来就是一块试验田,也许是我考虑的因素不足。 最后,你将不得不运用你自己的判断描绘你的“非标准”的背景。你可以查阅报刊书本听取朋友的意见,从计算机网络中获取信息。但是,只有你才能决定我们是否进入拉里·尼文的世界——当你登记住入一家旅馆后,必须冒着床被用高压线安设陷阱,在第二天发现自己被成为器官移植者被卖掉的危险,或者是我在《机械工》一文中所讲述的——遗传密码已经成为工程实际,患者的新的心脏或腿可由患者本人身上的一小块肉生长而成,因此就排除了细胞组织的排他性。 很明显,大量的词汇是必须的(这就像是丰富的色彩)。画笔的技巧(帮助避免模棱两可的表达规则)对于我来讲和大量词汇是一样重要的。然而,也许会有许多人对模式(科学知识)的需要性产生质疑。 我私下认为在头脑中有一些规则和事实是很方便的,尽管结束语不一定是必要的或总是正确的——我总得查阅一些东西。它能极大地加快描绘背景的过程,而且它本身也是小说情节的无穷源泉。当然它并不能使我避免犯错误;我们每个人会不可避免地认为某事物太显而易见而认为不必检验,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错了,就在二战之后我预测喷气式飞机是不实用的,因为它极其耗油;我曾是轰炸机领航员,因而有大量的相关知识。当然,我一直应该考虑的不是每小时耗费多少磅,而是每磅燃料能把多少吨货物运载多少英里,或者每磅燃料能把乘客运送多少英里。 在我们的小说《重力兵团》中,我推测我有天文学学位了,我假想的安思克林星球会有一个接近北极的椭圆形横断面。后来MIT科幻小说协会有许多小说还推算它应有的实际形状,当然他们告诉了我。在同一本小说中,我想当然地认为主角的船——波利号顺风而驶时会航行得更快。一名水手纠正了我。我本来应该懂得这一点;我只是没有做本来应当做的中学物理航道分析(如果我曾经出海航行,我就不会铸此大错,我就会熟悉这种情况)。 描绘“硬科幻”的背景资料将花费你所有的时间和努力,因为背景资料的描绘(对我而言)非常有趣,所以我为此花费了许多心血。别觉得内疚,也许(非常可能)你是一个比我更棒的性格磨练者。 然而,不要期望避免所有的错误,当你被发现错误时也不必担心,你是在娱乐,你的许多读者也会从你的错误中获得快乐。只是请铭记在心,你犯的错误越少,他们阅读时就认为更成功;切勿过意出错。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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