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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漫长的追逐穿越了这城市的许多街道,它那颓记的美丽让坦尼斯觉得十分可怕。最后他们来到了正中央的其中一个宫殿里。 跑过一个死寂的花园,进人一个大厅,转过一个角落之后,他们停了下来。那红袍的男人不见了。 “楼梯!”河风突然说。他的眼睛刚好适应了这奇怪的光芒,坦尼斯发现他们站在一个楼梯的顶端,这楼梯深到连尽头都看不见。快步走到楼梯间,他们刚好来得及看见红袍在底下一闪即逝。 “躲在墙边的阴影里。”河风提醒大家,带领着大伙走上这个足以让五十个人肩并肩行走的巨大楼梯。 墙上黯淡、剥落的壁画看来仍然栩栩如生,让坦尼斯不禁产生幻觉,觉得墙上的人物可能比他还要有活力。也许当着火的山脉打中教皇的宫殿时,(注一)他们之中有些正好站在这里……坦尼斯把这叮怕的想法摒除,继续往前走。 在走了大概二十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楼梯间,这里装饰着真人大小、纯金和纯银的雕像。从这里开始又是另外一段楼梯,通往另外一个楼梯间,这样一直继续下去,直到他们气喘吁吁为止,但是那红袍还是不断地出现在他们前方。 注一:伊斯塔教皇真正的殿堂已经不在这陆沉的城市中。黑暗之后把它收回到无底深渊中,试图以它为基地重新进入人间。这座神殿所在的位置现在被称为“伊斯塔之坑”,是通往无底深渊的大门,但大伙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突然坦尼斯注意到了空气中的变化。它变得越来越潮湿,海的咸味越来越强。侧耳倾听的结果是他可以听见水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他感觉到河风拉住他的袖子,把他抓回阴影之中。他们已经接近了阶梯的底端。那红袍人站在楼梯的底端,看着眼前的一个黑幽幽,通往前方一个大洞穴的水池。 红袍男人跪在水边。接着坦尼斯发现了另外一个人影;这个人是在水里!他可以看见火把底下闪耀着的长发似乎是绿色的。两只细瘦洁白的手臂放在石阶上!下半身则看不清楚。那个人的下颔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看来完全地放松。穿着红袍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温柔地触摸水中的那个人。那人抬起头。 “我等你很久了。”一个女人语带失望地说。 坦尼斯倒抽一口冷气。那个女人说的是精灵语!现在他可以看见她的脸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尖耳朵,细致的五官…… 海精灵! 当他试图要听清楚那人和海精灵的对话时,小时候听过的传说又开始浮上脑海,此时海精灵正对着那男人露出迷人的笑容。 “对不起,亲爱的,”红袍人用精灵语流利地说,并且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我去看看你关心的那两个年轻人怎么样了。他马上就会没事的。真险。你是对的,他本来完全失去了求生意志。他的弟弟,一个魔法师背叛了他。” “卡拉蒙!”坦尼斯自言自语。河风狐疑地看着他,他当然不能听懂精灵们的对话。坦尼斯摇摇头,不想错过两人的对话。 “Queaki,ICHKeecx,”那个女人轻蔑地说。坦尼斯感觉到迷惑,这句话不是精灵语! “没错!”那个男人皱起眉。“在我确定那两个人安全之后,我又去察看其他人。那个留胡子的半精灵,扑向我,好像要吃掉我一样! 其他我们救出来的人都还算没事。“ “我们已经安葬了那些死者,”那女人说,坦尼斯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悲伤,精灵们惋惜逝去生命的悲伤。 “我想要问问看他们来伊斯塔血海干嘛。我从来没有看过有船长会笨到开进漩涡中。那女孩告诉我们上面正在打仗,也许他们别无选择。”精灵女人顽皮地把水泼到红袍男人的身上。“上面一向都有战争!你太好奇了,亲爱的。有些时候我会以为你要离开我,回到上面的世界,特别是在和那些KrceaQUEKH谈话后。” 坦尼斯听见那女人的声音里带着真正的担忧,虽然她仍然不停地泼着水。 穿着红袍的男人弯下腰亲吻她那在火把底下闪耀着绿色光芒的潮湿秀发。“不会的,阿波莉塔。让他们自相残杀,兄弟彼此间背叛吧,让他们自己管好暴躁的半精灵和愚蠢的船长吧,只要我的魔法效力不退,我就会继续居住在这波涛下——” “说到暴躁的半精灵。”坦尼斯飞快地走下阶梯,用精灵语打岔。 虽然河风、金月和贝伦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他们还是跟了下去。 那人警觉地转过头,精灵迅速地沉入水中,让坦尼斯以为刚刚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黑暗的水面上连气泡都没有,完全看不出精灵到了哪去。坦尼斯跑到阶梯的底端,正好来得及抓住准备要跟着跳进水中的红袍法师。 “等等!我没有要把你吃掉!”坦尼斯恳求道。“我很抱歉在那边那么失礼。我知道那看起来很糟糕,鬼鬼祟祟地跟踪你。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知道如果你要施法我根本不可能阻止你。我知道你可以让我全身被火焰包围,让我被蜘蛛网掩盖或是其他的几百种可怕的状况。我以前常和魔法师混在一起。但是求求你听我们说,请帮助我们。我听到你提到我们的两个朋友:一个壮汉和一个漂亮的红发女孩。你说那个男人差点死掉,他的弟弟背叛了他。我们想要找到他们。你可以告诉我们他们在哪边吗?” 那人迟疑了片刻。 坦尼斯急忙继续试着要留住这个唯一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匆忙中说的话额三倒四。“我看见那个女人,我听见她和你说话。我知道她是什么。一个海精灵,没错吧!你说得对。我是半精灵,但是我是在精灵国度中长大,我听过他们的传说。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传说,就像我也认为龙也是传说一样。”上面的确有场战争,你说的也没错,上面总是有战争。但是这场战争不会只在地面上打。如果黑暗之后征服了地面,你就会知道她会继续找到底下的海精灵。我不知道这底下有没有龙,但是——“ “海里面有龙,半精灵,”一个声音说,那个精灵女人重新出现在水面上,身上反射着银色和绿色的光辉,游到阶梯的地方,手支住下颔,用绿色的大眼睛打量着他们。“我们也听说他们突然重现了。 不过我们并不相信。我们还不知道龙已经醒了过来。这是谁的错?“ “这很重要吗?”坦尼斯疲倦地问。“他们已经摧毁了精灵古老的家园。西瓦那斯提现在变成恶梦中的森林。奎灵那斯提已经被从家园赶走。恶龙们毫无节制地烧杀肆虐。没有任何地方,没有任何人是安全的。黑暗之后只有一个目标:统治所有的生物。你们会安全吗?即使在海面之下?我假设这里是海底?” “你没有错,半精灵,”穿着红袍的男人叹气就。“你是在海面底下,在伊斯塔的废墟当中。海精灵们救了你们,把你们带到这里,就像他们处理所有遇到海难的人们一样。我知道你们的朋友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除此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带我们离开这里,”河风平板地说,他第一次明白两人间的对话。赛布拉刚刚说的是通用语。“这个女人是谁,坦尼斯?她看起来有精灵的血统。” “她是海精灵。她的名字是……”坦尼斯停顿下来。 “阿波莉塔,”那精灵女人微笑着说。“原谅我没有办法正式的和你们打招呼,但是我们不像你们KreeaOUEKH一样用衣服遮蔽自己。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办法说服我丈夫踏上陆地的时候不要穿上那奇怪的袍子。他叫这个做尊严。所以我必须要失礼,不从水里面走出来和你们打招呼,免得让大家尴尬。“ 坦尼斯红着脸将精灵的话翻译给他的朋友听。金月睁大眼。贝伦似乎没有听见,他好像又迷失在自己的梦境中了,只勉强地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河风的表情则毫无变化,精灵的习俗再也没办法吓到他了。 “不论如何,这些海精灵救了我们,”坦尼斯继续说。“正如同所有的精灵一样,他们尊重生命,会帮助任何遇到船难的人。这个人,她的丈夫——” “赛布拉,”他伸出手。 “我是半精灵坦尼斯,这两位是奎苏族的河风和金月,还有贝伦,呃——”坦尼斯结巴了起来,不太确定要怎么继续下去。 阿波莉塔礼貌性地笑笑,但她的笑容很快地消失了。“赛布拉,” 她说,“找到半精灵提到的那两位朋友,把他们带回这边来。” “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坦尼斯好心地说。“如果你以为我会吞掉你,那么卡拉蒙更——” “不行,”阿波莉塔摇头说。水气在她的头发和泛青的皮肤上闪耀着。“让那两个野蛮人去,半精灵,你留在这里。我要和你谈谈,多知道一些这可能危及我们的战争。听见龙类已经苏醒过来让我感到很难过。如果这是真的,恐怕你是对的。我们这里不再安全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亲爱的,”赛布拉说。 阿波莉塔把手伸向她丈夫。他拉着她的手,轻柔地将它凑到唇边。然后他就离开了。坦尼斯很快地将他们的对话翻译给河风和金月听,两人立刻同意一起去寻找提卡和卡拉蒙。 当他们跟随着赛布拉走上伊斯塔残破的街道后,他告诉他们伊斯塔陷落的故事,一路上指着不同的建筑物。 “你们看——”他解释道,“当诸神将着火的山脉丢向克莱思时,它正好去中了伊斯塔,在地面形成了巨大的凹洞。海水很快地涌进来,造成了日后被称为血海的地理景观。伊斯塔上的许多建筑物都被摧毁了,但是有些保留了下来。有些地方还保留着一些空气。海精灵们发现这是个让溺水者居住的完美地方,很多受害者渐渐地习惯了这个地方。” 法师口气中的骄傲让金月觉得很好玩,她很有礼貌的没有表示出来。那种口气是独占的骄傲,仿佛是他拥有这整个废墟,由他安排好在公众前面展示出来。 “但你是人类,你不是海精灵。你怎么会居住在这里?”金月问。 魔法师笑了,他的眼神回到很多年以前。“我那时年轻而且贪心!”他柔声说,“总是希望能够找到快速发达的方法。我的魔法让我到了海底,找寻伊斯塔失落的宝藏。我的确找到了宝藏,但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 “有一天傍晚,我看见了阿波莉塔,在海中优游自在地漫游。我在她注意到我,没得及变换形体之前看到了她。我爱上了她……并且要追求她。她不能够住在海面上,而我在这里平和地居住了这么多年,我也明白我不可能在上面再有什么适应的机会了。但我还是很喜欢偶尔和你们讲讲话,所以我会常常在这些废墟里面漫游,看看海精灵们又救到了什么人。” 金月看着四周的环境,赛布拉则借这个空档喘口气。“传说中教皇的神庙在哪里?”她问。 法师的脸上划过一道阴影。原先的快乐现在被夹杂着愤怒的遗憾和伤悲所取代。 “我很遗憾,”金月很快地说。“我不是有意要勾起你的回忆……” “不会的,没关系,”赛布拉短暂、哀伤地一笑。“事实上,能够让我回忆那恐怖的时光也是好的。在我每天的漫游之中我试着要忘记,这里也曾经是个欢笑、哭泣、活生生的城市。孩子们在街道上嬉戏,在那着火的山脉落地时,他们依然在嬉戏着。”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叹口气继续。 “你问我那神庙在何处。它已经不在了。在教皇站着的地方,在他对诸神无理地大吼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洞穴。虽然现在里面都是海水,但仍然没有活物敢居住在那边。没有人知道那有多深,因为海精灵们不愿靠近那个地方。我曾经强忍着恐惧靠近看着那个洞穴,我发现那个地方似乎是没有底的,仿佛是黑暗邪恶的出口。” 赛布拉踏上一条黑暗的街道,回头专注地看着金月。“罪行已经被惩罚了,但是为什么要牵连那些无辜的人?为什么他们要跟着受苦?你戴着医疗女神米莎凯的护身符。你明白吗?神明有对你解释吗?” 金月迟疑了片刻,没有意料到有这个问题,专注地从内心搜寻着答案。河风站在她身边,像以往一样好好地隐藏着自己的思绪,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我自己也常常问这个问题,”金月迟疑地说。更靠近河风,她握住他的手臂,仿佛为了确定他还在身边。“在一个梦中,曾经有一次,我被惩罚了,因为自己缺乏信心而被惩罚,被惩罚失去自己所爱的人。”河风用强壮的手臂搂住她。“但是每当我为了自己的怀疑而感到羞愧的时候,我也会同时想起就是这样的怀疑才让我找到了古老的真神。” 她停顿了片刻。河风抚摸着她金色的秀发,她抬头露出微笑。 “我不知道,”她柔声对赛布拉说,“我不知道这个谜题的答案。我仍然在质疑。当我看到无辜的人受害、恶人猖狂时,我仍然满腔怒火。 但是我知道这怒火就是锻烧一切的泉源。借着这火焰,我将像是生铁的灵魂锻造成坚硬的精钢,也就是我的信仰,是这信仰让我软弱的肉体渡过了层层的难关。“ 赛布拉沉默地打量着金月,她站在废墟之间,头发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如同永远不会照耀到这里的阳光一样散发着热力和光芒。她的古典美被她所经历过的苦难更为提升。那些苦难并没有给这美丽带来瑕疵,反而让她更完美了。她的眼中原先就有智慧,现在更有了体内小生命所带来的无比愉悦。 法师的视线转向那个温柔地搂着金月地男人。他的脸上也有着黑暗、漫长的道路所留下的痕迹。虽然他的脸上都不会有任何的表情,他对那个女子的爱清楚地呈现在他的黑色眼眸和地搂抱那女子的温柔方式中。 也许我待在水底下这么久是个错误,赛布拉想,他突然觉得非常苍老、非常伤心。也许我能够帮得上忙。如果我能够像眼前这两位利用自己的怒气,也许可以帮忙他们找到答案。但是,我却让自己的愤怒咬嚼我的灵魂,欺骗自己躲在这边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我们不应该再拖延了,”河风突然说。“卡拉蒙很快地就会傻傻地来找我们,搞不好地现在正在疯狂地找寻我们。” “没错,”赛布拉清清喉咙。“我们应该走了,虽然我不认为那个年轻女孩和他可能离开。他还是非常虚弱——” “他受伤了吗?”金月关心地问。 “不是他的身体,‘安布拉走进破烂的街道前这样回答。”受伤的是他的灵魂。即使在那个女孩告诉我他挛生弟弟的故事前,我就可以看出来。“ 金月细致的眉头间出现了一道皱纹,她抿紧了嘴唇。 “请原谅我,平原来的小姐,”赛布拉微笑着说,“但是我看见了你眼中那可以锻造灵魂的怒火。” 金月红着脸说。“我告诉过你我还十分软弱。我应该毫无怀疑惑受雷斯林和他对哥哥做出的事情。我应该相信这是一个我所不能理解的计划的一部份。但我就是不能。我只能祈祷诸神不要让他遇到我。” “我也是,”河风沙哑地说。“我也是”。他严肃地重复。 卡拉蒙躺着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提卡在他怀里沉睡着。他可以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可以感觉到她缓慢的呼吸。他轻柔地抚摸她落在肩膀上的红色卷发,提卡抽搐了一下,卡拉蒙连忙把手拿开,害怕会把她吵醒。她应该要休息了,天知道她硬撑着看顾他多久了。 她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的,他也清楚这一点。当他开口问的时候,她只是微笑着取笑他如雷的鼾声。 但是她的笑声中比平常多了些什么,她似乎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 卡拉蒙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更靠近一些。当他确定她已经睡熟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几个礼拜之前,他才对提卡发过誓,在他可以全心全意回应她的爱之前,他不会接受她。他仍然可以听见自己说的话,“我将我的弟弟摆在第一优先,我是他的力量。” 现在雷斯林已经离开了,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力量了。就像他告诉卡拉蒙的一样,“我不再需要你了。” 我应该要很高兴,卡拉蒙瞪着眼前的黑暗告诉自己。我爱提卡,也得到了她的爱回应。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了。我可以对她做出承诺。我以后可以将她摆在第一优先。她很爱我,愿意为我奉献。她值得被爱。 雷斯林从来不是这样。至少他们都这样相信。有多少次,当坦尼斯以为我听不见的时候,他和史东讨论著,为什么我可以忍受那讽刺、那无理的指使、野蛮的命令。我看见过他们怜悯我的眼光。我知道他们认为我反应很慢;至少和雷斯林比起来我的确是。我是那只笨笨的水牛,背着沉重的负担,毫无怨言地往前走。这就是他们对我的印象。 他们不明白。他们不需要我,即使提卡也不需要我,不像雷斯林那样需要我。他们从来没听过他小时候半夜醒来尖叫。从来都只有两个人,他和我。只有我在黑暗中倾听他,随时准备安慰他。他从来记不住那些梦,只知道他们很可怕。他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发抖,眼中充满了只有他才看得见的恐怖景象。他紧抓着我叹泣。我会说故事给他听,或者用手在墙上比出可笑的影子来,帮他把恐惧赶走。 “你看,小雷,”我会说,“小兔子……”我会伸出两只手指,像兔子耳朵般摆动。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会不再发抖。他不会露出笑容,即使在他小的时候都不会。但是他会放松下来。 “我要睡觉了,我好素,”他低声说,紧紧握住我的手,“但是你要醒着,卡拉蒙,看着我,不要让他们过来,不要让他们抓住我。” “我会醒着,我不会让任何东西靠近你的,小雷!”我会保证。然后他会露出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然后筋疲力尽地闭上眼。我信守我的诺言,他睡觉的时候我会醒着看着他。真有趣,也许我真的让他们没办法靠近,因为只要我醒着,他就不会做恶梦。 即使当他年长了一些之后,他有些时候半夜仍然会哭喊着醒来,伸手要找我,我会在那边。但是他现在要怎么办?没有了我之后,当他在黑暗之中孤独、恐惧的时候要怎么办? 我没有了他要怎么办? 卡拉蒙闭上眼,轻轻地,怕吵醒提卡,他开始啜泣。 ------------------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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