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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里的一张低矮的床上。房间非常清洁,四周的墙壁雪白。一架电扇在他头顶上旋转着,光线透过窗帘洒入房间。房内家具陈设简单:一把藤椅、一张小桌子、一只五斗橱和一只脸盆。即使没有闻到消毒剂的气味,约翰尼也立即意识到,他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从床上坐起来,立即痛得哇哇直叫,从头到脚,全身像着火了一样。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只见全身皮肤血红,大片大片的皮肤正在剥落。医生显然已给他看过了,那些烤烧得最厉害的地方,已涂满了白色的油膏。 约翰尼不想再多动了,至少暂时不能动。他倒回床上躺下时,又不禁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这时,门开了。一个高个子女人走进房间。她的手臂粗壮如枕木,整个身材照此按比例放大。看上去她体重至少有250磅,但她并没有患肥胖症——她就是身材高大。 “啊,年轻人,”她说。“这么大声嚷嚷干吗?晒脱了点皮,就这么大叫大嚷,我可从未见过。” 正当约翰尼想发火时,大个子女人巧克力色的脸上露出了真诚开朗的笑容。他无可奈何地勉强一笑算是回答,并顺从地让她给自己量体温和搭脉。 “现在,”她边说边拿出了体温表,“我要设法让你睡觉。等你醒来后,疼痛就会消失了。但让你睡觉前,你得先告诉我你家的地址,这样我可打电话告诉你家里的人。” 约翰尼尽管受着皮肤被太阳烤晒过后的折磨,听了高个子女人的话,不禁紧张起来。既然已经过了种种折磨而大难不死,他就不想让下一班飞船把他遣送回家。 “我没有家,”他说。“也没有什么人需要我带什么口信。” 护士高高地扬起了眉毛,深为吃惊。 “哼!,她说,口气里显然表露出怀疑。“这么说,我马上让你睡觉。” “等一下,”约翰尼请求说。“请告诉我,我在哪儿?这儿是澳大利亚吗?” 护士一边把一种无色的药水倒入一只量杯,一边不慌不忙地回答他。 “是,而又不是。”她说。“这儿属于澳大利亚,但离澳洲大陆有100英里。你现在在大堡礁的一个小岛上。你真幸运能到这儿来。好啦,把这个喝下去,味道不怎么难吃。” 约翰尼做了个鬼脸,但护士说的确是真话,药水不怎么难吃,他一口咽下药水,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护士咯咯大笑,声如雷鸣。 “你应该知道。”她说。那药作用一定非常快,约翰尼勉强听到了护士的回答,就又失去了知觉。 “我们这个地方叫‘海豚岛’。” 约翰尼第二次醒来时,感到手脚不怎么灵活,但被太阳烤得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有一半的皮肤也不再痛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像蛇一样脱了一层皮。 大个子护士告诉约翰尼,她叫泰西,是汤加岛人。当约翰尼狼吞虎咽地吃着丰盛的早餐时,泰西见了显得很高兴。这顿早餐有鸡蛋、罐头肉和多种热带水果。吃完早餐后,约翰尼感到精神饱满,就急于想起床到外面去看看海岛风光了。 “别急,”泰西护士说。“你有的是时间。”她带来了一大包衣服,从里面挑着约翰尼合身的短裤和衬衫。“试试这几件,大小怎么样?再戴上这顶帽子。在你皮肤晒黑之前,出去就戴好帽子。要不你又要回到这儿来了。你再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一定不忘记戴帽子,”约翰尼保证说。他知道,让护士生气绝不会有好事。 她把两个手指头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听到口哨声,一个小姑娘马上走进房间。 “这就是你的海豚孩子,安妮。”护士说。“把他带到办公室去——博士正在等着。” 约翰尼跟着小姑娘走了。沿路都是压碎的珊瑚,在烈日下自得耀眼。他们在树荫下转来转去。那些树看上去像橡树,就是叶子比橡树叶大好几倍。约翰尼不禁有点失望:他一直以为热带岛屿应该到处是棕榈树。 这时小路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大片空地。约翰尼发现面前是一群一层楼的水泥房子;房子之间有遮荫的通道连接起来。有几间房子的窗户很大,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在里面工作的人;有的房子没有窗户,看上去好像是机房,因为可以看到各种管子和电缆通进了房子。 约翰尼跟着小向导走上台阶,进入主楼。他走过窗户时,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以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这倒并不出乎约翰尼的意外,因为他来到这小岛的方式确实有点古怪。有时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他偷偷乘上“桑塔·安娜号”,又被海豚送到这小岛上一这一切太奇妙了,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这个岛真的像泰西护士说的叫海豚岛吗?这种巧合也真太玄了! 他的小向导显然有些难为情,或许是出于敬畏。她把约翰尼带到写着“基思博士——副主任”的门口,就离开了。约翰尼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一个声音说,“进来”。他推开门,走进一个有空调的大办公室。刚经受过外面的暑热,一进房间他感到一阵清新的凉爽,惬意极了。 基思博士40多岁了,看上去像个大学教授。尽管他坐在写字台后面,但约翰尼发现他各自特别高,甚至瘦长得有点难看,他也是约翰尼在这个小岛上看到的第一个白人。 博士一挥手指了指一张椅子,用略带鼻音的声音说:“请坐,孩子。” 约翰尼不喜欢人家叫他“孩子”,也不喜欢博士的澳大利亚口音。他这可是第一次与一个澳大利亚人交谈。但他很有礼貌他说了声“谢谢”,就坐了下来,等着看博士下一步会怎么对待他。 情况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你最好告诉我们,”基思博士说,“‘桑塔·安娜号’失事后——你的情况。” 约翰尼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博士——一切都完了!他原来有些打算,尽管还不十分成熟。可这下一切打算都落空了!不过,他至少希望还可以假装一下,装作海员失事后失去了记忆。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他乘上了“桑塔·安娜号”也就一定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乘上去的。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一定会立即把他遣送回家的。 他决定不能不作任何努力就乖乖就范。 “我从未听到过什么‘桑塔’——不管它叫什么名字。”他回答说,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 “放聪明些,孩子。你来到这小岛的方式颇为独特。很自然,我们与海岸警卫团联系过,看看有没有什么船只失事。他们告诉我们气垫货船‘桑塔·安娜号’在我们东面约100英里处失事沉入大海。船上船员已到达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港。他们也告诉我们,全体船员,包括船上的一只猫都安全抵港。 “这样,我们本来以为,你不会是‘桑塔·安娜号’上的人。可后来,我们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你可能偷偷乘上了那艘气垫飞船。接下去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我们核查了飞船沿途经过的地方,与各地的警方进行了联系。”博士停顿了一下,从桌上拿起一只用南欧产的一种石南科植物的根制成的烟斗,仔细欣赏起来,好像他第一次看到这烟斗似的。这时,约翰尼才意识到,基思博士是在作弄他,这使他更不喜欢博士了。 “逃离家庭的孩子很多很多。你一定会感到吃惊吧?”博士继续用他那恼人的鼻音说。“我们花了好几小时才弄清楚了你的身分——当然,我得告诉你,当我们打电话告诉你的玛莎姨母时,她似乎并不感到高兴。因此,我不该责备你出逃离家了。” 也许,基思博士不见得怎么坏。“我已经在这儿了,你准备把我怎么办?”约翰尼问。使他感到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了。失望和挫折几乎使他流出眼泪。 “目前,我们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博士说。这话使约翰尼又立即产生了希望。“我们的船在澳大利亚本土那边,明天才回来。一星期之后才会再开回大陆。所以,你可以在这里再呆8天。” 8天!他的运气还没有走光。8天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完全可以在这8天中让事情变得对自己有利。 接下来的半小时,约翰尼叙述了气垫飞船失事后漂落大海,遇到海豚,并由它们护送上岛的经过。基思博士则边问边记录。约翰尼叙述的任何情况,似乎都没有使基思博士感到意外。约翰尼讲完后,博士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这些都是海豚的照片。约翰尼第一次知道,海豚竟然还有这么多种类。 “你还认得出护送你的海豚朋友吗?”博士问。 “我试试看吧,”约翰尼说,一边就翻起那些照片来。他很快确定了两三种海豚。 基思博士对他挑出来的照片深感满意。 “对,”他说。“一定是其中的一种。”接着,他问了约翰尼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有没有海豚和你交谈?” 开始,约翰尼想,博士是在开他玩笑吧。但他发现,基思博士十分认真严肃,绝无开玩笑的样子。 “他们发出各种叫声——吱吱声、嘘嘘声和哇哇声——可我什么也听不懂。” “有没有这样的声音?”博士问。他揿了一下写字台的一个按钮,从办公室边上的扩音机里立即传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好像生了锈的门在铰链上发出的声音一样。接下去发出的一连串声音,使约翰尼想到旧式的汽油引擎发动时发出的声音,最后他听到“早上好,基思博士”的问候声,声音清晰,令人不容置疑。 这些话比人说得快得多,但却十分清楚。而且,约翰尼一听到这问候声,就知道这不是鹦鹉学舌的模仿声,发出问候的动物完全理解这话的意思。 “你感到意外吧,”博士咯咯笑出声来。“海豚也会讲话,你以前听说过吗?” 约翰尼摇了摇头。 “半个世纪以来,我们就知道,海豚有自己的语言,而且这种语言十分复杂。我们一直在努力学习他们的语言——同时,我们也设法教会他们说简单的英语。我们在这两方面都取得了不少进展。这得归功于卡赞教授发明制造的各种技术设备。他从大陆回来后,你可以见到他。他很想听听你的经历。现在,我得找个人来照料你。” 基思博士又按了一个旋钮,从内部通讯系统的扩音器里传来了回答声。 “这儿是学校,有什么事,博士?” “有没有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现在有空?” “米克有空——他也乐意干点事。” “那好——叫他到我办公室来。” 约翰尼叹了口气。在这样偏远的小岛上,小孩子也逃不出学校的禁锢。 米克·诺鲁应该说是岛上的一个好向导,就是有一个缺点,喜欢吹牛。他说大话时你千万别当真。譬如说,他说大个子护士泰西(岛上人叫她“两吨泰西”)离开汤加,是因为家乡的大个子姑娘们讥笑她个子长得大小。约翰尼怎么也难以相信,可米克却煞有介事地保证这完全是事实。“不相信你去问她自己。”米克说。浓密卷曲的黑发下,露出一张绝对严肃认真的脸。 所幸的是,他说的其他事情很容易一一验证。但谈到正事时,米克却真的从不含糊。基思博士把约翰尼交给米克后,他就带这个新来的小伙伴周游全岛。 小岛虽不大,却还是有许多地方值得一游的。事实上,过了好几天,约翰尼才慢慢熟悉了岛上的路。约翰尼了解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海豚岛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研究站里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一种是靠海上捕鱼为生的渔民。岛上发电站、自来水厂、餐厅、洗衣房和有十头奶牛的小农场,以及其他生活服务业的工人,也都是由渔民充当的。 “我们买来了奶牛,”米克解释说。“因为教授想挤海豚奶,我们一致反对他那样做。这是小岛上唯一发生的一次反抗运动!” “你们到这儿几年了?”约翰尼问。“你是在这儿出生的吗?” “噢,不,我们是达恩利岛人,在北面的托里斯海峡。我们是5年前迁过来的,那时我才12岁。这儿工资高,而且非常有趣!” “真的非常有趣吗?” “那还用说!叫我回达恩利岛,我才不去呢!就是澳大利亚,我也不去!你玩过珊瑚礁就知道了!” 他们离开了大路,抄近路穿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几乎占据了小岛的大部分。树很密,但林中没有带刺的藤蔓,这出乎约翰尼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热带森林里尽是带刺的植物和缠人的藤蔓。岛上植物茂盛,但生长有序。 有些树在根部长出一小堆一小堆的枝杈,后来约翰尼才明白,原来这些也是树根。但这些树根没有长入泥土,却长到地面上来了。 “这种树叫露兜树,”米克介绍说。“有人叫它们‘面包果树’,因为这种树可以用来做面包。我吃过这种面包,难吃极了!注意!” 但已经太晚了。约翰尼右腿陷入了泥土里,深及膝盖。他挣扎着想把腿拔出来,结果左腿也陷了进去,而且比右腿陷得更深。 “对不起,”米克说,但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应该预先告诉你。这儿有一个海燕窝——这些海鸟像兔子一样在地上做窝。有些地方到处都是,一走过去人就会陷进去。” “谢谢你告诉我。”约翰尼一边从泥坑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讥讽地说。 但一路上他还是好几次陷入了海燕窝,最后他们总算走出了树林,来到小岛东边。他们走上沙滩,面前是无边无际的太平洋。真难相信,他竟然从地平线那边遥远的地方,奇迹般地来到这个大洋中的偏远小岛。 这儿没有人迹。看来,这边经常受季风的袭击,所以岛上的建筑、码头等都在另一边。沙滩上横躺着一根粗大的树干,天长日久的曝晒,使树干变得雪白。这是过去飓风袭击小岛留下的痕迹。沙滩上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死珊瑚,显然是巨浪把它们冲上来的,有的一堆足有好几吨重。但现在这儿却是一片宁静。 两个孩子开始沿着沙滩走起来;沙滩正处于树林和密布的珊瑚之间。米克在寻找什么,不久他就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有什么大动物从海上爬上沙滩,在沙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就像坦克开过一样。在这些轨迹的终端,远离水平面的地方,有一片平坦的沙子;米克就在这儿开始用手挖起沙来。 约翰尼也帮他一起挖。大约挖了一英尺深,发现了好几十个蛋,大小和形状像乒乓球。但蛋壳是软的,好像皮革制的,手捏上去可变形。米克脱下衬衫做了个袋,并拼命往袋里装蛋。 “知道这是些什么蛋吗?” “我知道。”约翰尼马上说。这显然使米克大为失望。“是海龟蛋。我曾在电视上看过一部电影,看到小海龟如何从蛋壳里孵出来,又怎样自己挖开沙滩爬出来。你拿这么多蛋干什么? “煮来吃啊!与米一起炒来吃,味道好极了!” “嘿!”约翰尼说。“你总不会也要我吃吧。” “你还不知道呢,”米克回答说。“我们的厨师是顶呱呱的!” 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沙滩,绕到小岛的北面,再往西,回住地去。他们快到达住地时,看见一个大水池,有一条小人工河把水池与大海连接起来。现在正好退潮,人工河用闸门关闭了,水就留在水池里。涨潮时再把海水引进来。 “完了,”米克说。“你已环游了全岛。” 在水池里,有两条海豚在慢悠悠地沿着池边游着,与约翰尼在大洋深处看到的海豚一样。他想走近池边仔细观察一下,但水池四周围上了铁丝网,无法接近。在铁丝网上,挂着一块写着红色大字的牌子:“请保持安静——水下测音器正在工作。” 他俩蹑手蹑脚地走过大水池后,米克解释说:“教授不喜欢有人在海豚附近谈话,说这会把海豚弄糊涂的。有一天晚上,有个渔民喝醉了酒,来到这儿对海豚大喊大叫,说了不少脏话。这事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那渔民被解雇了,下一班船一到,就让他离开这儿了。” “教授这人怎么样?” “噢,他是个好人——可到星期天下午就不一样了。”星期天下午怎么回事?” “每星期天下午,他的妻子就打来电话,要他回家。可他不愿意回家。他说他不喜欢莫斯科——夏天太热,冬天太冷。这样他们就会在电话里大吵大闹起来。过几个月,他们又和好了,去雅尔塔之类的地方相会。” 约翰尼听了米克的话,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他急于了解卡赞教授,越详细越好。这有助于他增加留在岛上的机会。米克的话使他吃了一惊。好在星期天刚过,卡赞教授这几天的心情应该好起来了。 “他真的会说海豚的话吗?”约翰尼问。“那些怪叫声我想人是很难模仿的。” “他只会说几句。但他用电脑可以翻译录下来的海豚语言。然后,他可以录制新的磁带,与海豚对话。这工作十分复杂,但对话是成功的。” 米克的话给约翰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更增强了他的好奇心。他一直对什么事都感兴趣;他怎么也难以想象,人怎么能学会海豚语言。 “喂,”米克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怎么学会讲话的?” “我想,先是听我母亲说话,”约翰尼说。提到母亲,他有点惆怅,他勉强还能记得自己的母亲。 “对。所以,教授捉了一条母海豚和它的小海豚,把它俩放人水池中。在小海豚成长过程中,他一直监听它俩之间的对话。这样,他与小海豚一样渐渐学会了海豚语言。” “这听起来好像太容易了。” “喔,不,这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而且,他现在还在学。但他已掌握了好几千个单字了,并且,他已开始写海豚史了。 “历史?” “是的,海豚的历史。因为海豚不会写书,所以它们的记忆力特别强。它们能告诉我们很久很久以前海洋里发生的事一至少,这是教授对我们说的。这当然是很自然的。在人类创造文字之前,也把什么都记在脑子里。海豚也这样做。” 约翰尼边走边想着米克讲的这些事,深感惊讶。最后,他们来到了行政大楼,完成了环游小岛一周的旅程。看到这么多房子,里面又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和复杂的机器,约翰尼不禁想到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 “谁付这么多钱?”他问。“这得花不少钱呢!” “与花在太空项目上的钱相比,这些钱不算太多,”米克说。“教授是15年之前开始这项工作的,当时他只有6个助手。当研究工作开始取得进展时,那些财大气粗的科学基金会就全力资助他。现在,我们每半年要把这地方清扫一次,迎接那些老头子、老太婆——他们称自己为视察委员。我听教授说,在这以前日子过得有意思多了。” 这话也许不错,约翰尼想。但就是现在,这儿的生活也还非常有趣——他希望能分享这种生活。 ------------------ 文学殿堂 雪人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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