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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人这个屋子的客厅里,沉默的片刻中,莎莎心中暗自忖道:“原本想跟程飞玩一场‘征服’的游戏,谁知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既然无法媚诱程飞陷入自己所设计的迷离陷讲,这征服者的角色当然不再;甚至在程飞的影响之下,反而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照现在这个局势看来,自己似乎真有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程飞的意思,而且还要跟程飞一起到婺魔神庙内。“ 莎莎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奇怪好笑,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你在想些什么?”程飞见莎莎表情忽喜忽优,忍不住问道。 “没事。”莎莎笑着回答说:“我们喝茶吧。” 莎莎手下办事效率惊人,她和程飞才刚坐好没多久,客厅内、两人面前,已放置了午菜食宴所需要的东西。 和风徐来,间歇的海鸥燕啼,混合著海浪扑打的节奏声。 树影摇曳,交替的浮光掠影,刻画着沙滩悠哉的景观。 这样的一切,让人感到悠闲舒适。 希望时间就此凝结,忘却生命中恼人的忧愤,沉醉在这种悠闲的情境摆动。 程飞贪恋着这样的气氛,迟迟不愿开口问起婺魔神庙这件事,生怕一开口,会破坏了与伊人相伴的午茶风情。 莎莎端着茶杯,不经心地也被这样的感觉陶醉,闻着茶香,动也不动。 莎莎端茶不动的画面,就好像是一幅伊人春图。 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 就连程飞也是。 生命之中能有几多悠闲,这样的悠闲往往只出现在那不经心而成的情境中。真正的悠闲,不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汪汪——” 不知是谁家的狗闯入了这个悠闲的空间。 守在门口的欧佛因为看傻了眼,竟然没有拦下这只狗。 再等到狗儿穿出屋子后——“唉——” 莎莎和程飞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叹息。 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叹息。 程飞和莎莎相视而笑。 其他的人回过神后,不敢再放肆,回复自己身份应有的表情。 程飞的笑容,到最后变得有点无奈。 莎莎也跟着苦笑。 两个人都知道,这样的悠闲对他们来说是短暂而奢侈的。 终究还是得回到现实的世界。 “莎莎,告诉我,到底这个婺魔神庙还有什么样的神秘?”程飞的语气变得如此温柔,犹仍依恋着刚刚的感觉。 “飞——” 莎莎一个“飞”字才说出口,就发现自己不应如此说话,下意识地低下头来,一时之间窘绯红了脸。 停了一下。 莎莎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好笑,对程飞扮了个鬼脸。 程飞也笑。 “你笑什么?”莎莎嗔声说道。 “我在笑你笑的那件事。”程飞回答。 “哪件事?”莎莎追问。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承认。”程飞语带双关的说着。 莎莎不语。 程飞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对方。 谁也没有收回自己的眼神。 这会儿——其他的人又看傻了眼。 吉米和欧佛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主人有过这样的表情——他们心目中的莎莎,是个潇洒果断的女中豪杰,绝不是现在这种小女人模样。 芝多也觉得奖名其妙——他所认识的程飞,是个理性坚决的人,怎么会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言语。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发现午餐的时间就快到了,于是躬身问着莎莎说道:“公爵大人,不知我们中午要吃些什么?” 这一声,惊醒了众人,也惊醒了莎莎。 莎莎回过神来,刚刚女人的娇态瞬间消失无踪。 看到莎莎这个样子,程飞心中暗自叹息。 “生蚝你吃吗?”莎莎询问着程飞。 “能吃的,我都吃。”程飞回答。 莎莎嫣然一笑。 “帮程先生准备生蚝餐。”莎莎指示着艺多,回头又对吉米说:“帮我准备一份水果餐好了。” 午餐中。 乐声悠扬。 伊莎堡专属的乐队在一旁演奏着轻柔的音乐莎莎和程飞依西餐礼仪,分主客坐在长形餐桌两端。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没有交谈,只有眼神偶尔的交会。 一大盘的水果餐,莎莎只简单地吃了凤梨和芭塔岛特有的汪果,其他的水果动也没动。程飞不知是饿了,还是如何,竟然一个接一个地吃着生蚝。细数他桌前的生蚝壳,竟然有二十来个。 芝多已经是第三次帮程飞送上生蚝。 这一次,他刻意地问程飞是否还要再来一盘。 没想到程飞竟然也表示同意。 芝多背着程飞摇头,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 很少有人能够吃这么多的生蚝,毕竟这种生鲜食物,吃多了会反胃。 其实程飞吃这么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太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自从工作室发生事情之后,他每天念兹在兹,绞尽脑汁,都是为了末日讯息一事。一连串地奔波往返,也是为了这些。真正是一刻不得闲。如今,居然有这样一个悠闲恬淡的感觉,心情一好,难怪吃得这么多。 芝多暗自数着地上三十多个生蛇,想着生蚝的味道,居然有点反胃的感觉。 程飞着他那个样子,笑了一笑说:“艺多,要是我再要你帮我弄一盘生蚝,我看你得要离开这里去抓兔子了。” 芝多听不懂,不解地问道:“抓兔子是什么意思?” 问这话的时候,其他的人也看着程飞,想知道“抓兔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飞笑着跟大家解释完“抓兔子”的意思后,众人无不轰然大笑,就连艺多自己也笑得很开心。 莎莎抿嘴浅笑。 程飞听着众人的轰笑声,看的却是莎莎浅浅的笑容。 午餐持续着。 莎莎好久没有动桌上的水果餐了,要不是基于主人的礼貌,她早叫人将餐盘撤下。 看着程飞一个接一个地吃着生蚝,心中着实觉得有趣,连自手中的椰子汁喝完了都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吸管竟然发出唏嗦的声立HO这个不雅的声音,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 莎莎才刚将空椰子放在餐桌上,善解人意的吉米已经拿了另一个刚剖开的椰子,走上前来。 终于,等到程飞吃完最后一个生蚝,端起桌前的果汁,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吃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看得出来,乐队有点累了。 莎沙示意要他们下去休息,同时也要众人暂时离开这里。 等大家都退了下去之后,莎莎开口问说:“吃饱了吗?” 程飞用毛巾擦去嘴边生蚝的余腥味,回答说:“吃饱了。” 莎莎笑着说:“看你刚刚吃了那多生蚝,可吓坏了好多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久没吃饭了呢?” 程飞不以为然地说着:“吃这四十个生蚝算什么,要不是看大家等了好久,我还可以再来二十个。” 莎莎摇着头,啧啧称奇的语气说着:“真有本事。” 程飞笑道:“吃东西算什么本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莎莎消遣着说:“如果没吃饱,我叫他们再弄二十个生蚝来。” 程飞摇手,说道:“这倒不必了。”停了一下又说:“真想吃的话,我待会自己一个人再去吃。不过——”说到这里,竟然没再说下去。 莎莎不解地问道:“不过什么呢?” 程飞往视了莎莎一会儿,才说:“不过——要是没有你在身旁,我是没有办法吃那么多生蚝的。” 粲然,莎莎笑着。 程飞接着又说:“我喜欢现在和你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因为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那么的自然。不像你为了接近我,设计了那么多的情境——那种精心雕琢的情境,反而让我觉得不喜欢。” 莎莎说:“好臭美,谁故意接近你来着——”说完这句话,一想,的确是自己刻意接近程飞,便不好意思多说下去。 程飞笑而不语。“ “生命见时能有平静闲散,偶偷浮生半日——就忘人间。” 尽管有事在身,但难得有这种闲情逸致,程飞现在可不想管莎莎为何刻意接近自己,更想放下婺魔神庙这件事。 他现在只想尽情地享受莎莎给他的“感觉”。 倒是莎莎耐不住地问:“为什么不提婺魔神庙这件事?” 煞风景的一问,程飞不禁皱眉:“我不急着知道这些事,现在,我更不想知道这些事。” 莎莎不解地又问:“为什么?” 程飞说道:“从你和芝多的话中,我感觉得到这婺魔神庙一定隐藏着无数的风险,真要去的话,还是小心一点好。而且,看得出来你很了解这个婺魔神庙,加上你也会跟我去这个婺魔神庙——你说,我干么急着知道太多呢?”看着莎莎,忍不住又说:“说真的,我不想破坏现在你跟我的这种感觉,不想多说要去婺魔神庙的这件事,甚至想忘了那些人世间的俗尘杂事。” 莎莎急切地追问:“什么样感觉?竟然会让你这个样子。” 程飞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回答莎莎她想听到的那个答案。站起身来,温言软语地对莎莎说:“走吧,忘了婺魔神庙这件事,也不要再多说些什么。既然都到了这旅游休闲胜地芭塔岛,我们两个人好好玩玩吧!” 莎莎刚刚问话的时候,引领鹄盼,急着想知道程飞的答案。没想到程飞没有回答自己,尽管有点失望,但一笑后,立即说道:“好啊!” 说完,做势想唤来吉米安排出游。 程飞阻止了她,说道:“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去处,让那个地方成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地方。”说完,深情款款地看着莎莎。 莎莎听程飞说出这样的话,接触到他的眼神,心情悸动地点点头,一时之间竟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待心情平复了一些,才召唤着吉米。 吉米来到莎莎身边,说道:“主人有何指示?” 莎莎说:“你跟欧佛在这里跟芝多研究一下到婺魔神庙这件事,我有点事要一个人离开——等我回来后,我们跟程飞先生一起到婺魔神庙去。” 吉米觉得好生奇怪,原先莎莎并没有交代自己要到婺魔神庙这件事,为什么现在又要去了呢?但是莎莎这么说,他应了一声“是”后,退了下去。 程飞在吉米来到莎莎身边时,走到芝多旁边,跟兰多交代一番,自己倒是先离开了这个房子。 芝多看着程飞离去的背影,实在觉得莫名其妙,昨天他还急着想马上到婺魔神庙去,怎么现在都不急了呢? 再看到莎莎随着程飞的脚步离开,一脸狐疑地看着吉米和欧佛两人。 这两个人对他耸耸肩,双手一摊,也是一副莫宰羊的样子。 芝多心想,这芭塔岛还有很多事没有跟程飞说清楚,程飞一个人乱闯,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又想到莎莎和程飞这两个人来头那么大,本事那么高,哪轮得到自己替他们担心。 看到他们两人如此登对的模样,而且程飞刚刚吃了四十个生蚝,搞不好他们是去约会“办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芝多色眯眯地笑了。 程飞开着越野吉普车在前,莎莎策马在后。 程飞从照后镜看到莎莎,遂慢下车速。 谁知莎莎一来到吉普车旁,竟然二话不说,从马上纵身跃下。 程飞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但看到莎莎身手矫健地落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不禁吹了声口哨,对莎莎挤挤眼说道:“帅!”说完,紧踩油门,吉普车马力全开,向着芭塔岛码头而去。 风驰电掣的路上,程飞不经心地看了莎莎一眼,疾风带起莎莎的长发,心中一冲动,忍不住轻轻地说着:“好美。” 吉普车的声音掩住程飞这句话,莎莎没有转头追问程飞说些什么,现在她坐在程飞身边,心里觉得甜甜的,有着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 爱在似有若无时,最是甜蜜——酸甜苦涩,百味杂掺。 这样的爱,往往只出现在生命中的初恋。 生命中的初恋,美在对“未来”的无知,美在对“爱人”的无求,美在对“爱情”的梦幻,美在不知不觉中的真情流露。 这种似有若无的爱情,美在不知如何说出心中的情爱,美在不知如何向对方告白,美在爱情的感觉来得不明不白。 初恋的美,只因它是一种似有若无的心理期待和彼此对未来的懂懂憧憬。 程飞认识莎莎,从昨夜的风华富丽转变成现在的自然恬淡,不知不觉让他有了一种爱在似有若无的感觉。他很想跟莎莎告白,但是这种感觉,说了就没意思了。更何况,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如果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难免就少了这种酸甜苦涩,百味杂掺的味道。 莎莎虽然处于这种二十岁的梦幻年华,可是在她生命过往,却从来没有过花样的梦幻。身为沙皇后藏之一,生命的唯一目标,就是重建沙皇一族的光荣,为了这个目标,她所知道的世界都是险恶的尔虞我诈,不知真性情为何物。在男女方面,她更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甜美的情爱,只知扮演征服者的角色,玩弄男人于指掌之中。 但是,现在遇到了程飞后,第一次有这种——“爱在似有若无之间,最是甜蜜”的感觉。 ------------------ 书香门第独家推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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