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象世界


  扬升来到欧阳神往处后,发现他的住宅车库遭到爆炸破坏不说,还找不到欧阳神他人,他到底到哪里去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疑问让扬升紧锁双眉,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人在街上漫步想着欧阳神的事该如何是好……
  不一会,他想到像欧阳神这样的人,如果发生了任何意外,这里的人应该都会知道才对,于是扬升决定到这附近的餐厅打听着看。
  是时看到一家叫做“未来世界”的餐厅,扬升推门走入,随意找了个隐密位子坐下。
  侍者前来擦拭桌子后,招呼道:“先生,您要点些什么?”
  扬升说道:“给我你们这里最好的咖啡。”
  侍者离开后,扬升才开始打量这家餐厅。
  餐厅生意清淡,就只有他一个客人,扬升想到,这里家家豪门巨宅,管家佣人无数,开这餐厅,一日能做多少生意。
  寻思之际,侍者送来咖啡,扬升拿了一张小钞放在他的托盘上,放作凝重的表情问道:“我是个记者,这次前来是想采访欧阳神先生,可是没想到居然听到他出了意外死掉的消息。”
  侍者惊讶不解说道:“您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欧阳神先生活得好好的,昨天我还看到他在街上散步呢!”
  扬升假作吃惊状说道:“这么说这个消息是假的——老实说,我也不相信这消息是真的。”顿了一下,故作神秘轻声说道:“不过我还听说他出了一个很大的状况,那就是——”
  这自然是为了套这名侍者的话,所设计出来的前语,一般人听到这里,若是知道欧阳神的下落自然会忍不住脱口而出。
  扬升说到这里时,见这名侍者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已经着计,为了进一步刺激他,故意装成遗憾的模样,猛地摇头叹息说道:“真是奇怪,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侍者跟着他叹息说道:“说的也是,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传出他发疯的传言。”忽而不解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从这侍者口中套出欧阳神发疯的事,扬升心里吓了一跳,但是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改变,说道:“我们干这行的,消息本来就要很灵光才行——我就知道他疯了的消息才是真的……”
  这名侍者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扬升。
  扬升察觉这事,想到再待下去,万一让他记得自己长相,日后跟别人提起,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匆匆决定离去。
  站起身来,扬升又多掏出一张大钞说道:“这点钱你收下,不过不要跟别人说,我曾跟你问过这事。”扬升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张百元美钞,应该能堵住他的嘴才对。
  谁知这名侍者差点失声笑了出来,不知强忍着什么似的说道:“我当侍者为你服务,收你刚刚那一块美金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这一百块,你还是拿回去吧。”
  扬升以为他是客气推辞,鼓励说道:“你不要客气,还是收下吧。”边说边将钱强行放人侍者手里,好意要他收下。
  这名传者忍住好笑,反抓起扬升的手将钱还他,然后说道:“真的谢谢你……但是我不会收您这些钱的。”虽然他将百元大钞还给扬升,却仔细折好那一块钱小费,笑容满面续道:“我刚说过,这一块美金是我应得的酬劳,这一百块你还是拿回去吧。”
  扬升纳闷不解说道:“你能告诉我不收这一百美金的原因吗?”
  这名侍者好整以暇说道:“老实跟你说,我是一家小小电脑公司的总裁,但是电脑世界待久了,难免跟这真实世界脱节,于是我开了这家餐厅,每当我觉得电脑工作厌烦之时,就来自家店里打工。”
  扬升拿钱的那只手,顿时有如千百斤重。
  虽说这名侍者客气说是“小小一家电脑公司的总裁”,仅简单想想也知道,他的身家最少也有数亿美金以上。
  扬升实在无法理解,堂堂一个电脑公司总裁,竟然会愿意在这里端盘子,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而,现在自己居然拿着一百美金想堵他的口,这种行为,他心中不知如何想法。
  扬升想得额头居然冒出汗来——自是汗颜之故。
  这个侍者继续说道:“你放心,明天开始我又要投入我的电脑世界之中,大概也不会有机会跟别人提起你的事情。”说完,便转身离去。
  扬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忽然想起,还不知道欧阳神被送到哪家精神病院,连忙追上这个总裁级的侍者问道:“你可知欧阳神被送到哪里?”
  侍者想了想说道:“这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这里的人,要是犯了这种毛病,应该都是到滨西谷十三区的‘想象世界’去。”
  扬升纳闷不解说道:“什么是‘想象世界’?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侍者叹气说道:“那是个专门收容为了研究电脑而搞到发疯的精神病院。”
  遗憾的叹息声中,走到柜台,脱掉侍者衣服,露出轻松的恤衫,向柜台小姐交代了几句话后,对扬升笑了笑,推门离去。
  扬升还以笑容时心中暗忖:“这样的城市,有这样的总裁级侍者,居然还有这种名称的精神医院。实在是太有趣了,改天有空,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在这里多待几天。”
  旋即回到欧阳神的事情上,心中继续忖道:“像欧阳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发疯,就算全天下的人疯了一半,也还轮不到他。”
  一口喝完早就凉了的咖啡,决定到“想象世界”去,看这欧阳神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滨西谷十三区的“想象世界”医院。
  这名字取的好听极了,不知道的人,还当真会做出各种不同的想象——想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充满想象力的名字。
  老实说,任谁也很难从这名字猜出,这里居然是一个收容精神病患的地方。
  “想象世界”医院占地十数顷,里面小桥流水,花木扶疏,各式园世艺造景,美不胜收;虽说是人工雕砌,但又弄得跟自然胜景一般舒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医院,反而更像度假中心。
  不光是这样,这里收容的精神病患素质和这里的医疗方式,也跟其他精神医院有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不同是,这里的精神医疗方法,强调的是行为治疗,绝对不使用药物控制病患。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安全器材,让来这里的精神病患动手创造自己想要做的东西,如果病患想做的东西,这里没有那些树料的话,只要院方知道了,都会想尽办法找来。
  使用药物控制精神病患,对病患本身的脑力和身体来说,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而这里面八成的病人都曾在滨西谷的高科技公司上班——或许,这就是“想象世界”的负责人不愿这些高科技知识分子病患被药物控制的原因。
  这种高科技人才会沦为精神病患,一般是因为无法突破心里所设定的研究想象,加以各种相关因素导致。既然如此,这里的精神病患很少有暴力型患者,自然不怎么需要抑制性药物的控制;至于忧郁型的病患,因为这里的环境优雅开朗,和他们所受到妥善的照顾,当然也不需要兴奋性的药物。
  这样的一个精神医院,实在令人不解;但更令人奇怪的是,进来这里的病人,居然没有人被医好出院的纪录。
  扬升从资料数据b知道这些事情时,关于没有病人出院这件事,怎么样也想不透原因所在。
  他也曾经试着找出这个“想象世界”的负责人到底是谁,但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却找不到答案。
  他一度想找东方米问这事,但不知为何,硬是忍了下来。
  假扮成清洁工人的扬升,推着清洁车进入“想象世界”之中,心中想着这些事,想到欧阳神现在也是这群病人中的一个,不禁暗叹道:“那些在滇西谷上班的人,就有人玩笑说:全世界电脑科技发展重镇在滨西谷,而滨西谷中拥有最多电脑科技人才的地方,不是读西谷里的任何一家公司,反而是在这个”想象世界‘之中。这里真的有无数的高科技人才,可惜这些人都是疯了的高科技人才——不知道欧阳神是真疯还是假疯,他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广寻思之际,扬升来到行为治疗室。
  看到里面那些疯了的科学家所创造出的奇形异物,他心里不禁吃惊忖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它们分明象征着很深涵意的科学符号。”
  这些精神病科学家所创造出来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充斥在这个房间,扬升看了半天,唯一比较能够理解的,就是那个以太阳为中心的太阳系行星立体图雕,但是这个立体图雕,围绕太阳之外的行星,却不只九个,仔细一数,竟有十二个之多。
  这样奇怪的东西,让扬升忍不住走近细瞧一番,审度之间,忽然一个穿着白袍的病人在他身边说道:“你看得懂吗?”
  扬升知道他可能是这个东西的原创者,不敢把他当神经病看,客气说道:“我不是很懂,不过在这个图雕中,介于火星踉土星之间的星球居然有两个,其中一个自然是地球,另外一个星球,不知是不是造成恐龙灭绝那一次行星大爆炸事件的那个星球?”
  这人愤怒说道:“胡说!什么行星大爆炸,根本没有这种事。”
  扬开被这吼声惊得一愣,纳闷他干嘛这么生气,扁扁嘴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听他有理就教,得意说道:“不是爆炸消失,而是在引力牵引下,溢出太阳系消失了。”
  扬升心里好笑,却不敢真笑出来,问道:“星球之间的引力,本就保持在一个常态之中,这个造成它消失的引力,又是怎样发生的?”
  这人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没看到后面那两个星球吗?”扬升看了那两个科学还没有证实的星球一眼。这人继续说道:“就是这两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星球,造成原本太阳系十大行星的引力变化,使得那个行星消失在太阳系外。”
  扬升皱眉思索,想想这人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宇宙浑饨初起,太空星尘相互结合成星球,星球之间又因引力相吸,结合成各种不同的星系、银河,最后才成为现今所知的宇宙面貌。
  既然以前可能发生星系结合的事情,太阳系加入两个新行星,少掉一个原有行星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宇宙形成之后,任何一个改变,都会造成很大的变动,若说有过这样大的变动,而现今科学却没有丝毫证据的话,未免不大可能——现有九大行星,人人皆知,而那所谓的十一、十二行星到底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扬升忍不住反驳道:“你这种说法太奇怪了,现今太阳系明明只有九大行星,哪来你说的,那天外飞来的第十一个跟第十二个行星呢?”
  这人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人书读得太少,很没有知识。”
  扬升很想骂他神经病,怎么这样说话;忽而想到他本来就是神经病,才把这话忍了下来,无奈说道:“麻烦你告诉我一些知识吧。”
  这人得意说道:“你真的没听过第十一行星的说法吗?”
  扬升仔细想想,还真有人提出过这种说法。
  因爆炸而灭绝的第五行星(也是这人所说溢出消失的那个行星),跟未经证实的第十一行星,的确有科学家提过,只是两个都未经证实罢了。
  若依这人所说这般,是因为太阳系加入两个外来的行星,以致消失了一个行星,在引力改变之下,才造成地球生态的大变革,也造成恐龙的灭绝,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一堆事情想得扬升心烦,暗忖:“这些全部都是臆测之词,根本没有任何明确证据可以证实他这些狗屁倒灶的胡说八道——放着正事不干,在这里跟他讨论这些事情,再说下去,自己岂不也成了神经病?”
  这人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地球第四文明,就是从第五行星消失后才开始的,当然,这又跟第十一行星从外太空加入太阳系有关。”
  有关第四文明如何而起的这种说法,倒是引起了扬升的兴趣;若是现在没事,他自然会跟这人好好胡说八道一番。
  但是他现在来这里的目的,跟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加以担心着欧阳神,实在没有心思跟他瞎扯下去——可是,看这人认真的模样,硬拉着他闲扯谈,活像上课一般,他想走,也走不成。
  正在扬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两名医院的医护人员走来,其中一人说道:“陈教授,你发表演说的时间到了,好多人在演讲厅等你呢?”
  这人悚然说道:“对喔,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说完,匆匆跟着另外一个医院看护离开这里,没走的那个医护人员狐疑地看着扬升说道:“你是第一天来这里工作的吧。”
  扬升低下头来说道:“是的。”
  医护人员不解一个小小的清洁工,怎么会跟这个神经病科学家说这么多话,怀疑地多看了他两眼。
  扬升见这模样,连忙说道:“这里的垃圾收好了,我要去收外面的垃圾。”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
  扬升心中喊了声不好,但是听到这名医护人员继续说道:“记得要把新收区那里弄干净一点。”他这才放心答道:“知道了。”
  既是新收区,欧阳神应该就在那里。
  新收区是个开放的空间,这里花木扶疏,假山假水的回式庭园造景,精致得令人动心,让观者自然生出一番好心情。
  杨升踏入这里,一种心旷神信的感受油然而起,心中暗忖:“这样的地方,要是躺下来看天,任由心思飞驰,不知有多好。以这样的庭园造景来治疗精神病患,实在有他的道理,只是这样的耗费开销未免惊人,医院的负责人和就医的病人,都必须有相当的财力才行。”
  没有心思想得太多,开始放眼搜寻欧阳神的踪影。
  小桥流水,假山造景,遮蔽了视线空间,一时之间,扬升没能看到任何人。忽然,一名病患神色匆忙地从假山背后处跑出,目中吨哺说道:“精灵、精灵,你在哪里?”
  听到精灵两字,杨升还以为欧阳神来了,谁知细看之后,发现他根本不是。但想或许可以从他口中得知欧阳神的下落,于是假意清除垃圾,向他身边走去。
  但是这人似乎跟他玩迷藏一般,在这假山树木间不断奔来走去,硬是不让扬升近身。终于弄得扬升不耐,觑着四下无人,使了个巧劲,将手中扫把,瞄准那人足下丢去。只见他唉哟一声,被扫把绊倒在地。
  扬升起到他身边,正想说话,却被他一把抓着问道:“你是精灵吗?你能帮我传达讯息吗?”
  “唉——”
  扬升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跟这些神经病说话实在很累!
  这人摇头晃脑继续说道:“显然你不是精灵,你是一个人。”
  杨升没好气说道:“我当然是一个人,怎么会是精灵呢?”
  这人像在寻找知音一般,急忙问道:“你相信精灵吗?”
  杨升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这人解释说道:“就是那种会帮我们人类传达讯息的精灵啊!”
  杨升思忖暗道,什么精灵能帮人类传达讯息?
  这人又道:“就是传讯精灵,难道你不懂吗?”
  扬升苦笑道:“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懂。”
  这人失望的表情说道:“为什么你会不懂?昨天来的那个人,跟我一说我就懂了,你真笨,这样说你居然还不懂。”
  扬升闻言,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无奈想道:“被一个神经病骂笨,除了苦笑之外,又能如何。”忽然想起,他所说昨天来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欧阳神呢?想到这里,连忙问道:“你告诉我,昨天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这人无心喃喃说道:“他找到他的精灵,跟他的精灵一起消失了。我也要去找我的精灵,不想跟你说话了。”
  杨升哄小孩般拉着他手说道:“你帮我找他,待会我陪你去找你的精灵。”
  这人生气说道:“你当我是神经病啊,你想骗我是不是——传讯精灵只有自己才找得到,别人根本帮不上忙。”
  说完,甩开杨升的手,自顾自在这新收区里四下飞奔。
  杨升看着他的身影,着实无奈,心想,总不能拉住他严刑逼供吧。
  推起清洁车绕了新收区一圈,就是没有看到欧阳神的影子,扬升奇怪暗道:“资料上明白显示欧阳神是被送进来这里,怎么会看不到他人呢?”
  “喂,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突然传来院方医护人员的催促声,杨升假意跟他应付一番后,无可奈何的离开“想象世界”这家精神医院。
  欧阳神是不是真的疯了?到底他到哪里去了?
  杨升满脑子问题疑惑,就是找不到答案。
  心不在焉地走回和那计程车司机约好相等的地点,上得车后,还在思索着这些问题,连计程车司机不高兴的神情都没有注意到。
  “先生,我跟你来这里已经两天一夜了,觉也不睡,这样跑来跑去的,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计程车司机越说越大声:“麻烦你把帐清一清,我要回去休息了。”
  杨升想起昨天一下飞机就叫了这辆计程车,载自己来到滨西谷。谁知到了滨西谷后,才知道欧阳神因为发疯被送到“想象世界”,只得又要这司机送自己来这里。
  可是那时天色已晚,没有机会进入“想象世界”,想到找滨西谷当地的计程车司机,难免会多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行踪长相,干脆要求这司机继续帮自己开车。
  但是只有一大早的时间,才能扮成清洁工人进入“想象世界”,干脆在这车上将就一夜,顺便上网路寻找“想象世界”的资料,连带着计程车司机也跟自己在车上窝了一夜,这也就难怪这个司机这么不高兴。
  扬升想到这里,连忙掏出钞票,不好意思说道:“司机大哥,拖了你这么久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吧。”
  看到杨升拿钱出来,司机这才扁嘴说道:“回哪里?”
  扬升说道:“当然是回德州机场。”
  计程车发动,向着机场开去。
  扬升车中想着:“自己心爱的本田,后天才会运到,反正现在欧阳神没有性命之虞,这两天继续找资料,一切等本田运来再说。”
  自下飞机后,扬升一直没有睡觉休息,就算铁打的身体,也无法再支持下去,交代司机一声,躺在车里,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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