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庙街玉女


  “叮咚——”
  扬升来到闵志强独立别墅的家门前,伸手按了他家门铃。
  过没一会,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前来应门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片扬升礼貌说迫:“我来找闵先生。“
  管家说道:“访问您有跟他约好吗?”
  扬升说道:“倒是设先约过,但麻烦你通知他一声,说有个叫扬升的人来找他,他听到我名字后,应该会见我才对。”
  没听过自家主人说过这个名字,管家狐疑地看着扬升,但是扬升说话语气如此笃定,只好应付说道:“您先在这里等一下。”
  应门通报,有钱人规矩一向如此。
  扬升等了有一下子,但是这个管家还是没有出现。
  忍不往又接了数下门铃。
  这次门铃声响后不久,扬升看到这个管家匆匆从屋内跑步过来,他才刚到扬升面前,喘着气说道:“闵先生到庙街‘玉女庙’去了,他要我告诉您,请您到那里去找他。”拿了一张名片交给扬升后,续适:“这里面有闵先生的专线电话,有什么事,您可以打这电话跟他联络。”
  扬升听了一愣,心想:“‘玉女庙’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自己没有听过。刚刚在冠得大楼十楼之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他一回来就去那‘玉女庙’——到底他去那里做什么?”
  管家补充说道:“闵先生有交代,您到那里后,他会告诉您所有的事情。”
  扬升闻言,惊讶地问道:“他还有说些什么吗?”
  这个管家在他目光注视下,讪讪说道:“闵先生就只交代要我跟您这样说,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扬升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辞过管家后,扬升驾着法拉利奔向庙街而去。
  车行途中,拨了东方采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传来东方采的声音:“扬升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打电话找我,莫非事情有了进展。”
  扬升叹气说道:“进展是有,但也弄得差点没命。”
  东方采关心焦急的语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扬升将他在冠得大楼十楼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东方采听得哑然无声,直到说完后,才纳闷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
  扬升无奈叹道:“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整件事情让人匪夷所思,弄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就怕它会是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东方采说道:“有你扬升,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谜呢?”
  扬升苦笑般说道:“人好对付,我以前遇上的那些事,都只跟人有关系,现在遇到林薇儿这个‘鬼脑波’,能保命就不错了。”
  东方采信任的声音说道:“我对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扬升听了,极为高兴说道:“这种话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东方采银铃般娇声说道:“你若是爱听,我天天说给你听。”
  扬升听了心神一荡——怎么样的情形之下,能够让她天天说话给自己听呢?
  东方采继续说道:“不说这些,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扬升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从遐思中回过神来,说道:“我想问你有关香港庙街那座‘玉女庙’的事。”
  东方采不解说道:“哦——怎么突然问起那个地方?”
  扬升正经说道:“庙街是顾冠中出生的地方,我原本就推测那里跟他梦中人林薇儿有所关联。现在这个闵志强又跟我约好在那里的‘玉女庙’见面,说是要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想,在到那里之前,最好还是先了解一下‘玉女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比较好。”
  “原来如此。”东方采恍然大悟地继续说道:“简单的说,那个‘玉女庙’是祭拜失身死亡的女子无主孤魂的地方。”
  庙街一度是香港最富盛名的中下阶层色情场所集中地,既然它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定也会有很多可怜女子沦落到那里,当然这些女子中有人会因为各种原因香消玉殒,也就不足为奇,而,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一座“玉女庙”收容这些可怜的无主孤魂,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这个“玉女庙”原本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建筑物,根本说不上是一座庙,这是顾冠中发财后,出资改建,才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
  扬升知悉此事后说道:“看来当初推论得没错,顾冠中的梦中美女林薇儿,确实是跟庙街有关系;不过整件事还是得等待会跟闵志强见面后,才能知道。”
  电话那头,东方采没有接口说话。
  扬升眼见庙街就在前方,说道:“就快到了,我得先打电话找闵志强。”
  东方采插口说道:“别忘了,有什么新发现的话,尽快打电话跟我说。”
  扬升笑着说道:“一定。”
  挂上电话后,扬升再次拨着闵志强管家交给他的电话。
  接通找到闵志强后,两人约在“玉女庙”前见面。
  扬升大咧咧地将法拉利开进庙街,停在玉女庙旁的空地上。
  法拉利这种酷炫到极点的跑车,不管开到哪里,都会引来众人的注意,若在治安良好的地方,大家只会投以羡慕惊奇的眼光和讨论车子的各种性能,但停在庙街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可就没人担保不会引来麻烦。
  扬升知道这些,但却懒得想这件事的后果,一则他不怕人找麻烦,二则现在急着跟闵志强见面,顾不得这些麻烦后果。
  进入这座玉女庙后,扬升在奉置无数神主牌位的一面墙前找到了闽志强,但是看到闽志强专心看着那些无主孤魂牌位的模样,也就没有立刻打扰他,心中不解暗忖道:“奇怪,这家伙为什么这样专心看着这些无主孤魂的牌位?”
  放轻脚步,走到闵志强身边。
  扬升都已经站在闵志强的身旁,这个闵志强还是浑然未觉地看着前方神主牌位,这让扬升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咦——”
  扬升发现这些神主牌位中,竟然有一个牌位上的名字就是“林薇儿”,心里虽然对这样的结果已经有所预期,但真正看到时,还是难免惊讶的轻呼一声。
  闵志强闻声转头看了一眼,才知道扬升就站在自己身旁,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已经看到林薇儿的神主牌位,黯然说道:“林薇儿是我姊姊。”
  突如其来这样的一句话,扬升心想:“怎么会这样?两个人不同姓,林薇儿怎么会是他姊姊。”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以对。
  闵志强继续说道:“跟你说这些不知有没有用,你真有办法帮助顾先生吗?”
  这整件事,扬升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还抓不到解决问题的关键点所在,尽管如此,他依然笃定地说道:“只要你肯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始末,我应该就能帮顾先生解决问题,甚至我都跟你姊姊林薇儿都接触过了。”
  闵志强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姊姊怎么会去找你?”
  扬升安妩说道:“你别紧张,慢慢听我跟你说。”
  等到扬升跟闵志强说完潜入十楼,遇到和看到的那些事时,闵志强仿佛找着救星一般,高兴激动地说道:“连我姊姊都没能奈你何,看来你真的能帮得上顾先生的忙。”
  扬升笑着说道:“真要我帮忙的话,也要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诉我才行。”
  闵志强说道:“这个当然。”
  两个人在玉女庙内,找了张桌椅坐下。闵志强吞吐了好大一口气后,迷蒙的眼神,述说着顾冠中和林薇地的事……
  闵志强和林薇儿虽然不同姓,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一对双胞胎姊弟。
  他们之所以不同姓,是因为他们出生在贫穷人家,两人一出生后,林薇儿就被送给一户林姓人家收养,若是他们出生在小康人家,自然林薇儿的本名应该叫做“闵薇儿”。
  这户林姓人家收养了林薇儿后不久,闵家搬离原来居住的地方,从此两户人家也失去了联络,姊弟两人各分东西。
  造化弄人,非人力所能逆,世事变局,有时让人好笑。
  原本靠着三分薄田维生,穷苦的林家,因为都市开发地价飞涨的缘故,靠着那三分薄田,居然摆脱了贫穷,成为小富。然而闵家却因为先搬离,错失这次土地致富良机,更惨的是,林薇儿十三岁那年,因为养父赌博输光了家当,被卖到庙街的妓女户当雏妓,从此开始可怜卑微的一生。
  顾冠中是住在庙街的小孩,每天看林薇儿被强迫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街头拉客,他当然知道林薇儿在做些什么,但是朝夕相处的不知不觉中,男女微妙情愫在顾冠中心中滋长,他爱上林薇儿后,更是有意无意地想办法接近她。
  林薇儿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命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顾冠中刻意亲近,加上两人刚好又是同年,很快的,顾冠中成为她唯一能够交心谈话的朋友。
  困厄的环境中,爱情来得很快,这对十三岁的稚嫩男女成了相依的恋人。
  庙街里的人,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最多只是拿来当作笑话说说罢了,事实上,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庙街发生过无数案例的其中之一。
  这对小恋人可不管成人眼中如何看待,顾冠中跟林薇儿亲口发誓过,有朝一日,一定要将她带离庙街这个悲惨的地方。
  林薇儿每日被逼最少要接客三十人,她的美艳,让她每天都有接不完的客人;有时候她会自怜地想着,难道美丽也是一种罪恶?
  因为自己的美艳,竟让自己在这样的炼狱中,遭受到更多的苦痛煎熬,不过每当她想到顾冠中说过一定会带她离开这个悲惨世界时,她也就卑微地苟延活着。
  那日,顾冠中知道林薇儿的妓院老板赌赢了一大笔钱,于是私自潜人妓院中偷走那些钱,然后抱着那些钱去找林薇地说要带她离开。
  林薇儿看到那一大笔钱,吓了一跳,但是听到顾冠中要带她离开,也不管任何的后果,不顾一切地跟着他离去。
  两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怎懂江湖险恶,凭他们两个,又能躲得了多久,才躲了三天,那回顾冠中从宾馆外出买早点,回到宾馆时,就再也看不到林薇儿……
  闵志强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仰望着天空,没有再说下去。
  想也知道,林薇地一定是被误以为偷钱逃跑,如此一来,妓院的人当然会全力找她,否则此例一开,以后怎么得了。
  每家宾馆几乎都有从事色情行业,和庙街妓院平时就会互通声息,为了找这两人,妓院当然会通知所有的宾馆注意投宿之人,两人这样投宿在宾馆之中,不被发现才怪,而林薇儿被带回去的结果,下场一定悲惨不堪,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活活凌虐致死也说不定。
  这也就难怪闵志强说不下去。
  既知如此,扬升也没追问这事,让这样的沉默过了好久一段时间。
  但是实在等了太久,扬升忍不住打破沉默说道:“天都快黑了,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姊姊林薇儿说不定又要到顾先生的梦中,谁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刚刚我在十楼听那顾先生说,今晚要是林薇儿入梦的话,他要给她什么答案——你先告诉找,顾先生说要给她什么答案,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闵志强激动说道:“什么?他说今晚要给林薇儿答案?”
  扬升听他这样说话,不禁皱眉纳闷起来,为什么这句话会给闵志强这样大的冲击,甚至说到他姊姊的时候,很不客气的直呼“林薇儿”三个字。
  闵志强紧张地说道:“我们赶快回冠得大楼去,绝对不能让顾先生睡着,否则整件事就真的来不及了。”硬拉着扬升的手,就要离开。
  扬升甩开他的手说道:“你干嘛这么紧张?”。困志强为难了一会,才解释说道:“我当然紧张,这一阵子顾先生行为越来越反常,原因就是我姊姊林薇儿要顾先生跟她到她的世界一起生活——想也知道,只要顾先生一答应的话,他就没命了。”
  扬升听了一愣,心中暗忖道:“这个林薇儿要顾冠中到她的世界做什么?算算两‘人’梦中相会的日子也十八个年头了,为什么林薇儿会这样要求?至于她的世界又是什么世界?难道就是一般人所说的阴曹地府吗?世俗的臆测说法,应该就是如此。可就是奇怪,自己总觉得不会是这么单纯的一回事——不过这个闵志强说的没错,顾冠中要是真答应林薇儿到她的世界,那肯定会没命。”
  思忖之间,已经被闵志强拖着往前狂奔。
  扬升不禁纳闷暗道:“这个闵志强也真是奇怪,顾冠中的命似乎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相反的,他的姊姊林薇儿,在他心中的地位根本比不上顾冠中——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闵志强拖着他的方向,刚好错开法拉利的位置,扬升见状,扯住他说道:“我开的那辆法拉利就在转角处,还是坐我开的车比较快。”
  闵志强依言随地掉头,两人向着法拉利而去。
  转过五女庙墙遗角落,扬升眉头一皱,暗叫一声:“讨厌的垃圾。”
  原来有六个混混模样般的年轻人,手持棍棒、铁器,恶行恶状地站在法拉利车旁。很明显的,这些人不是要来勒索,就是找碴。
  这种专门欺凌弱小的混混,正是扬升心中不屑的垃圾残渣。
  闵志强想不到这些,依然往前直奔,扬升见拉不到他,只好跟着继续往前。
  两人才刚到离法拉利车五公尺的距离,六人中的其中三人挡住他们去路。
  闵志强心急如焚,竟然不管有这些凶神恶煞挡道,一心只想早点上车赶回去找顾冠中,傻呼呼出手要推开这三个人。
  这些人怎能容他出手相推,狠狠举起棒棍,齐齐朝闵志强头上敲下。
  不过,这些事都在扬升计算当中,又怎会让这些人有得手的机会。
  一个飞身纵跃,身形插入四人之间——“啊——好身手!”
  看热闹的旁观者响起一阵惊呼,紧接着又是喊好的声音。
  扬升在这三人快打到闵志强的时候,飞身来到,众人看到他空中左右双腿连环踢出,在招式用者之时,藉踢中两人之力,扭腰回身,斜身双脚蹬向这出手的第三人——打倒三人,竟然只用一招,加以他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旁观之人怎么能够不喊好呢?
  三个人倒地后,其中一个还有余力挣扎,但就是无法起身。
  扬升为了避免纠缠不清,略略多下了点力量,也就难怪他们三个爬不起来。
  闵志强对这些事情,还是毫不在意,朝着法拉利车而去,扬升跟在他身后,行走之间,目光向法拉利车边三人看去。
  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忽闻扬升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三人畏缩地离开车身。
  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意外可能,两人上车后,扬升连忙开车离去。
  闵志强上车后,就催着杨升开快一点,甚至明明自已被车速晃动得东倒西歪,还是一直催促着要再更快。
  扬升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就算问他什么,他也一定没有心思说清楚,想想只有作罢,还是先赶到冠得大楼再说,但是他心中不停地想着:“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开,究竟这个林薇儿是如何进入顾冠中梦中,而闵志强又是怎样会知道林薇儿是他孪生姊姊,究竟顾冠中要回答林薇儿的事,又是什么事?”
  苦笑无奈暗道:“这些事情想也是白想,只有待会见了顾冠中后再说。”
  踩重油门,车速更快。
  夜间十点,正是夜生活开始时分,路上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十分热闹。
  车头前灯辉映着路旁明亮灯火,宛若一条灯火车河。
  扬升在车阵中钻采钻去,就连红绿灯对这辆法拉利来说,都只是参考用用,只要可以,法拉利逢隙就钻。
  整个车河仿若投下一颗巨石,被惊扰得涟游纷纷。
  还好杨升驾驶技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居然没有引发车祸,被他抢先的车辆,浑然不觉,但是不满的喇叭声依然四下响起。
  闵志强不知是因场面惊险,还是担心过度,竟然一脸的惨白。
  这样开车,当然会引来警方的注意。
  法拉利车后,响起警笛催魂叫声,而且听这声音,就知警车越来越多。
  这些警车兵分数路,眼看就要将法拉利包围。
  闵志强依然木言不语,杨升看他模样,知道若是被警方拦下,他为了找顾冠中,依然会不顾一切和警方冲突,不禁咋舌——这样开车也对,以他现在这种心情,要是给他开车的话,只怕在半路上就已经车毁人亡。
  警车声越来越近,但法拉利也即将抵达冠得大楼。
  扬升再加速疾转,转过街角后,来到了冠得大楼地下室停车场入口处。警卫见法拉利来势汹汹,纷纷冲了出来,一时哨声四起,扬升不顾警卫哨声人影阻拦,硬是冲断栏栅进入地下室停车场。
  警卫们随后追了过来。
  此时警车也已来到,警笛蜂鸣声跟着往地下停车场进来。
  法拉利停妥,两人下车后,警卫的脚步声狂奔在后。

  ------------------
  书路 扫描校对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