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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楷接受《亚洲时代周刊》采访实录(节选)


  在成功收购香港电讯后,李泽楷接受《亚洲时代周刊》的采访,以下是采访的内容——
  时代周刊:谁最先想到要收购香港电讯?
  李泽楷:中国的春节刚过,我便到海外视察其他的投资,我的同事先回香港,他们将最新的形势通知我时,老实说,那时我想说的是:“是啊,这个项目太大了,我们可能难以应付。”但经过冷静的思考后,我对他们说:“OK!”于是我终止了行程,返回香港。
  时代周刊:香港电讯有哪些吸引你的地方?
  李泽楷:人才质频技术、移动电话的应用是香港电讯最重要的本钱,因为第三代移动电话将是互联网的未来。
  时代周刊:资讯科技界每个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你,你刚做成的这项交易(收购香港电讯)成了他们的热11话题。
  李泽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买卖的高手,我所知道的是这次我们的投资非常成功,虽然我们老是被弄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如果市场是持续上扬的话,投资还是极具魅力的,当然,我说的是经济方面。
  时代周刊:我们分析过盈动10个月以来的业绩,发觉它还没有盈利。你如何说服香港电讯的股东接受盈动的股票?是不是你得到的亿元融资贷款?
  李泽楷:我们有没有向外界炫耀着说:“看看我们怎样大显身手啦!”答案是……可能有吧。因为银行界人士告诉我们,他们提供的贷款已经足够盈动做两次大买卖,而不只是一次。我也希望做两次大买卖,但我们真正想要的是盈动的股票能够保持较高的需求量,然后以高价成交。如果我们的股票成交量不大,无法引起股票市场里能够呼风唤雨的大投资家的兴趣,那么也就赚不到钱。我想要大东电报局知道的是,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方法可能过于卖弄了。
  时代周刊:新加坡电信是彻底失败了。
  李泽楷: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时代周刊:那么,它是暂时的失败者。
  李泽楷:我同意。
  时代周刊:你想对新加坡电信的李显扬说些什么?
  李泽楷:只要对我们的股东有利,这样的买卖我们都有兴趣去做,不存在恶意的针对。新闻集团想必也一样。许多人会问,如果新闻集团与新加坡电信合作,你会不会疯了?你想不想促成香港电讯与新闻集团合作?我的答案很明确,当然不会。
  时代周刊:这场收购战是不是意味着香港战胜了新加坡?
  李泽楷:不是,这完全是一次全球性的交易,只不过我们提出的收购价格稍微高了一点而已。盈动在东南亚居于领先的地位,与日本不分高下。
  时代周刊:你的商业哲学是什么?
  李泽楷:如果有一天我死在网球比赛中,我希望能够留下某个品牌。这个品牌代表着改革、商品。服务,让人们感到,就像:‘嗯!我花的钱确实物有所值,它真的能够改变我的生活。’何时,我也希望所留下的东西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够继续前进;那么我将是一个快乐的人。
  时代周刊:你以一个冷静、理性的生意人著称。
  李泽楷:曾经有人对我说我不够冷静。
  时代周刊:你是不是在麦当劳捻过面包?
  李泽楷:不是,我是当收款员。我也当过高尔夫球球童。你也知道,当你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的时候,你需要一点额外的收入去追女孩子。
  时代周刊:那条围裙一定很难穿上吧?
  李泽楷:只要有钱,那就没问题。李泽楷接受香港电台采访实录
  盈动作为科技股热潮的先锋,令李泽楷的风头一时无两。2000年1月12日,在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合并的消息公布后,李泽楷首次破天荒接受商业电台节目《风波里的茶杯》访问。在言语间他流露出称霸全球的雄心壮志,全文如下:
  主持:Richard,今日最关心的新闻相信仍是美国在线(AOL)和时代华纳的合并,因为我看到你记录了他们的股价.
  李泽楷:其实,我不是最关心它们的股价,只是准备有听众发问时应对罢了。美国在线一年内最高价是(1999年)12月13日所创的95美元,最低是32.5美元;时代华纳最高价是(2000年月月11日的102美元,收市84美元。股民即使在美国投资网络股也要小心,因为波动很大,证明了市场对他们的期望,或者是失望。在此,我希望劝告一下各股民,投资科技股是一项长远生意,很有理念,但不宜把所有积蓄放在科技股身上,只宜把部分积蓄作长线投资。
  主持:说起波动,盈科数码动力的波动也很大。
  李泽楷:这也没有办法,比起其他公司,例如在日本实力雄厚的光通信,其一年升值比起我们(盈动)多得很,波幅超逾我们三倍多,这是很难避免的事请,因为全世界科技股都面临一个新的转型。好像某A股被看好,股价自会受到抬捧,某B股不被基金看好就受到抛售,股价下跌,可是究竟A股和B股谁好,短期内就很难说。
  主持:这些事大家的确不知道。可是,股市中却有一种“盈科效应”,或者直截了当称为“李察(Richald)效应”。就是说只要盈科入股哪一间公司,该公司股价就自然会波动,即使是传闻也会影响到股价。那么阁下又怎样选择合作伙伴的呢?
  李泽楷:我第一句想说的是,虽然‘盈科效应”的确使我很骄傲,但却不是“李察效应”,因为盈动跟以往的卫星电视分别很大,同事分开承担工作,全公司共有15至20个主要职员。有时候,你们看见一份公布说公司投资5皿万美元,看来不过是公司在不超过半小时里作出的决定,其实是经过很多同事长时间研究和专业判断得出来的。而我个人的决定,仅占15%左右。
  主持:我的问题是,“盈科效应’破利用作为市场另类工具。例如某公司说跟盈科洽议入股,导致股价急升,最后却说未有达成协议,甚至拒绝盈科入股,那么你怎样避免人家借用盈科的名气来影响股价,
  李泽楷:我们平均每天所收到的建议书是两份半,其中85%会于两周内回复拒绝。我们有一个班底,会用很快的方法拒绝。
  主持:假如“盈科效应”被利用,而没有涉及上市公司的话,你认为自己是否有责任第一时间澄清这些消息,
  李泽楷:据我了解,是公司要澄清自身传言。而在报章上刊登的消息,多数是我们主动致电证监会解释的。这并非出于市场需要,而是我们希望树立起一个典范,显示我们的透明度高。
  主持:虽然你能“点石成金”,但是也有不少人讥讽你是“收买佬”(收破烂的),有时会买下一些垃圾,那么你又如何解释’!
  李泽楷:如果我们与几间公司的营运模式相比,例如日本的软件银行,他们就是90叫的“收买优”。我承认,我们公司三分之一运作是‘收买佬”形式。在互联网里作“收买佬”是一项要花精神却又很有意义的事,事实上我们亦需要一些创新以至崭新的意念,放以“收买佬”运作的部门占了公司三分之一的比重。
  主持:你在接受美国CNN访问时,形容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合并是“谈婚论嫁”,而你又开出条件表示不会,若‘结婚”就要‘词义同种”,是不是这个意思?
  李泽楷:未必一定要‘同文同种”。要把一个传统媒体转型,除了要花精神和时间之外,还要消耗大量资金。
  主持:这次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合并,会否引起你收购一些文字媒介的兴趣?
  李泽楷:暂时来说,包括美国在内的传统媒介转型比较困难,一点也不容易。
  主持:那么盈科会否收购一些媒介,尤其是传统媒介呢?
  李泽楷:是否大势所趋呢?我们认为今天的互联网不一定要收购传统媒介,因为要背的包袱很重。
  主持:你认为你父亲李嘉诚对你的成功有多少帮助?是你成功最大的因素吗?
  李泽楷:父亲对我的帮助有其正面的,也有负面的影响。首先负面的是容易使外界产生混淆,事实上盈科今天的经营理念跟长江实业及和记黄埔并不一样。
  主持:可否说说李嘉诚对你创业有何帮助,是否给予你“第一桶金”?
  李泽楷:最初投资卫星电视用的数千万美元是得到父亲帮助,绝对不能抹煞。当时是1990年,卫星电视要筹集6(R至7000万美元,并非像现在那般容易。毫无疑问,今天有了充裕的资金,要创业较为容易。
  主持:话说当年你出售卫星电视,有人指默多克“阴沟里翻船”,栽在你这个小子手上,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
  李泽楷:其实这个庞大的机构,也有他们为数不少的人员去负责分析投资的,根本谈不上是哄骗,而是双方都同意这是合适的价钱。
  主持:你现在也要搞有线电视节目,假如当年不出售卫星电视,是否会更值钱?
  李泽楷:也可以这样说。过去六七年来科技不断进步,假如我们依然拥有卫星电视且把它慢慢转型,会是一项不错的投资。
  主持:你的“第一桶金”,就是出售卫视的30亿美元吗?
  李泽楷:应该是6700万美元,因为后来出售卫视的资金还包括了利润。
  主持:请问你曾否遭遇过挫折呢?
  李泽楷:挫折有很多。例如3年前,我们认为传统媒介不重要,3年前也正是互联网起飞的阶段。结果证明互联网在积极发展的同时,传统亦有其存在的价值。
  主持:那么你又有否试过投资失利?例如在日本新宿买入全球最昂贵的地皮。
  李泽楷:北京投资的地产项目都是有盈利的,只是回报率未能达到要求,至于日本的物业至今尚未竣工,我相信这不会是一项错误投资。
  主持:现在盈科的市值膨胀得这样快,但究竟要到何时才有实质的东西给人看呢?
  李泽楷:单是我们的“收买佬”部门,已经入股28间互联网公司,增值了13{动美元,这些都是我们工作的小小成果。在明年(2001)年中,我们的服务会陆续投放市场。我们盈科的理念,是投资和营运两者兼备。今天大家可以看到的是兴建中的“数码港”,以及一些风险投资。
  听众:你认为在我们的教育制度里,有没有教导学生自立门户的能力?
  李泽楷:过去6至8个月,香港要成为亚洲互联网中心,其发展的速度比我们的预期快得多。我们所担心的是教育制度未能配合上,几乎所有亚洲地区都跟西方国家有一段距离,令青年人未能适应新的经济模式。
  听众:在你眼中高科技是否一定是指互联网?其他行业如果涉及高科技,那么你又会否投资?
  李泽楷:我们是信息科技公司,而互联网在信息科技中占了很大席位,所以我们着眼于此。至于其他科技,碍于我们人手和资金有限,目前只可专注在信息科技方面。
  听众:你中学时代的经历,如何影响到你现在的发展?而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李泽楷:其实在中学时代,我已经觉得计算机互联网络过于复杂,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觉得互联网很复杂。我们专注这方面的发展,希望有朝一日,互联网可以在电话使用,更方便容易。我们现在看的不是两三年后的互联网发展,而是10年后,甚至是15年或20年后的发展。而我当年在中学时期所想的,也正是十多年后的发展。我的座右铭是要眼光放远些,不要只顾眼前的短暂利益。
  听众:盈科究竟是物业投资,还是虚拟投资?
  李泽楷:依据坊间分析员所作的报告,盈科投资的物业占其股价不超过15%,我们亦有“数码港”投资,而这些投资不会超过公司一成的比重。
  听众:香港的科技发展是否不及新加坡和台湾?
  李泽楷:教育是一项重要因素。从过去的6至8个月来看,香港还需要资金去发展高科技。
  听众:发展互联网是否可以提供很多职位,一些中层管理者是否会流失?
  李泽楷:这是一个转折时期,现在不少大学生失业,有部分是不适用于信息科技行业,而有很多信息科技公司,也难请到合适的人选。出现有人没有工做。有工没人做的现象。至于工作迁回中国内地,这现象不是现在才出现的,10年前已是如此。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30至础多岁。教育水平不高的劳动者,没有接受过再培训I,日后的工作机会确实令人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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