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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莫测的绯衣女郎


  唐末干戈迭起,强藩割据称雄,更延胡马入关中,扰得人复沸涌。
  唐未和东汉末相似,农民起义失败后,封建割据势力便横行一时,纷纷占领土地,进行混战,东汉未,国境外没有强邻,唐未却有东北方新起的辽国(契丹),积极参加战乱。东汉末割据者都是汉族军阀,在唐末割据势力中,占重要地位的却是争夺中原地区的沙陀族人。这是迁居到境内不久,半开化的游牧人,他们只知道打仗杀掠,不知道有所谓政治。他们很快建立起政权,也很快被别人夺去,忽起忽灭,增力了混乱,延长了分裂,由于这原因,唐以后的五代十国比东汉以后的三国,分裂的局面更为破碎。乱世出英雄,乱世出枭雄,乱世也使一些资质平庸的人因风云际会而出人头地。
  古庐州一带是鱼米之乡,更以生产一种四腮的鲈鱼而闻名天下。南朝名士张翰宁可太守不做,巴巴地就为了吃到这一美味。唐末五代初,这里因出了一位杨行密,而使安于农渔生活的村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杨行密先是趁淮南节度使高骄被毕师铎执杀的时机,一举攻占庆陵,自称淮南留后,招兵买马,唐朝只好册封他为淮南节度使,等到朱温灭唐后,他就自称吴王。杨行密的出现使古庐州一带原本打算以渔农生活终此一生的一些人,摇身一变而成为将军、大臣,其中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位就是后来官至濠州刺史的张训,他原本资质平庸,却屡建奇功。
  “合肥之战”,杨行密本拟一举并吞皖中富庶的地区,结果由于孤军深入,却被敌人团团围在核心中。合肥北依皖山,南控巢湖,位于南淝水北岸,周围为运河环绕,三国时期孙权与张辽曾经在此形成惨烈的拉锯战,孙权败走,逃到逍遥津,跃马入水,才狼狈脱险。这次杨行密被围,由于众寡悬殊,连跃马入水的机会也没有了,形势十分危急。当时左厢兵马使周简拟妥一项大胆的解围计划。张训奉命率领三百甲士为前锋,准备在夜暗之际衔枚疾走,乘敌人猝不及防,一路冲杀,为后续部队杀出一条血路,这完全是以张训及部下作为“牺牲品”的做法。张训非常胆怯,苦于军令难违,只好硬着头皮以生命作赌注,谁料这次进军非常顺利,因为在开战之前,对方主将的头颅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割下来挂在竹竿上,军心动摇,不战自溃,杨行密也因此反败为胜,占领合肥。论功行赏,张训做了右厢兵马使,成了杨行密手下的高级将领。不久之后,杨行密取润州,克滁州,声势大涨,在天复二年正式即位为吴王。
  就在此时,张训又为杨行密立一大功。张训无意中得到一颗腊丸,内藏密书,是三河守将姚彤与杨行密的内弟勾结谋反的通信联系,张训将它献给杨行密。杨行密对张训的忠诚大加赞赏,也就命令张训率军前往三河镇剿灭姚彤。姚彤骁勇善战,再加上以逸待劳:对张训来讲是胜负难卜,张训的内心不免惶恐。然而这次的进军和上次的十分相似,当张训抵达三河镇时,姚彤已经被刺身亡,张训再立大功。不到半年,杨行密又攻占了常、歙、舒、泅、寿、苏等州,张训被派担任壕州刺史,主管一州军政事务,成为吴王杨行密麾下有数的儿个重要角色之一。
  张训本来只是一个渔民,风云凑合而投奔了杨行密,没有什么才能,只是憨厚可靠而已,但杨行密却对他青睐有加,而他又屡立大功,杨行密手下一批人对此大惑不解,就在众人大惑不解的时侯杨行密也对他抱有十分浓厚的好奇心。
  就在张训为杨行密没有给予他赏赐而愤愤不平的第二天早晨,杨行密把自己乘坐的一匹枣红神驹赐给张训,同时间他:“你家里供奉的神灵是哪一位?为什么你常常能够得到神灵的帮助?”张训听了这话,一时吓得不敢说话。只听杨行密接着说:“我才开始起兵的时侯,就有一绯衣女子物宝夤夜托梦,告诉我清江鱼郎可以助我成就大事,所以我派人把你找到。刚开始的时侯,装备缺乏,开始我没有分配给你铠甲,又是绯衣女子夜里托梦,嘱咐我务必对你多加培养,如今赠马一事,又是绯衣女子第三度托梦为你据理力争,说你立下大功,我这次分赏功臣,不赏你不对。至于合肥解围和剿灭三河镇守将两项任务十分艰巨,以你的才能,竟能顺利完成,一定有神灵暗中相助,你家里究竟供奉何方神圣,居然如此灵验无比呢?”
  张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中,把杨行密对他讲的话原原本本地向妻子讲了一次,想不到他妻子十分平静地对他说:“你日后的名声、地位还远不止此,你胸襟、胆识都不可太小。”原来张训每次遇到困难,回家和妻子谈话时,他妻子都总是这样一句话,而他每次都总能逢凶化吉。尽管这次狐疑与恐惧之心象一只不着痕迹的野兽,日日夜夜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张训的心,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慢慢地平静下来。
  忽然有一天,张训在阁楼的隐密处找到了一只精致的牛皮纸袋,里面藏着一套红色的衣服和一把宝剑,杨行密对他所讲的一切电光石火般地出现在他的大脑中,张训顿时明白了一切。他联想到自己本是一个普通的渔郎,在一天薄暮时分,他在江上撒网的时侯,突然看到一群群的鱼在波浪之间跳跃,群群的乌鸦飞投到沿岸的长林之中,风雷乍起,乌云四合。不久又云散月明,四周一片宁静,他正泊舟诸矾,系缆的时侯,突然听到环佩声响,由远而近,暮然看到两位漂亮的女郎风飘杨柳一样姗姗而来,他听到她们轻声细语他说:“急难相投,望君相留。”这两个漂亮的女郎一个就成了他的妻子,一个就成了婢女,从此他事事如意。
  张训看到牛皮纸袋中的一切,先是感激妻子的协助,没有妻子的暗中帮助,怎么会有今天的一切,继而凛然而惊,想到妻子一定是剑仙甚至女巫一类的人物,一个传统的观念出现在他的头脑中:凡是娶到…个女巫为妻的人,一定不得善终。恐惧再次积聚在他的心头,当天夜里,他的妻子就笑眯眯地追问他何以私窥她的私物,张训无法自圆其说,他的妻子也就一笑而罢。过去张训看妻子的笑总是觉得那么温柔,这次他妻子仍然是那样笑的,但他却觉得一股股寒意涌上心头,整个晚上他都觉得睡在他身旁的妻子象一条毒蛇一样地缠着他,他心神樵悴,第二天一早,他心思一横,抽出宝剑向正在梳头的妻子的后心刺去,镜子照出了这一切,他妻子霍然转身,张训彻底崩溃了,他丢下宝剑,双手抱头掩面痛哭。他妻子说道:“郎君何必如此绝情,更不该如此忘恩负义,多年夫妻,缘尽于此!承蒙收留,从此别矣!”
  张训的妻子和婢女连夜离开了壕州,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这一位来无踪去无影的绯衣女郎就如此留下一个谜团,也不知她是否为张训留下了什么后代,他们是否去寻找过妈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绯衣女郎离开张训后,张训的功业也就到此打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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