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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种植葡萄养家糊口，后又忍着饥寒到山里为人开冰的老卡丹，望着眼前这个 瘦小孱弱的男婴，只是担忧如何将他养育成人。老卡丹压根儿没有想到小卡丹日后会成为饮誉全球的时装巨擘。 “孩子，你一定会成为一位百万富翁的，这是上帝的旨意！”一位伯爵夫人对小卡丹神秘地预言道。 苹果与布娃娃 一九二二年七月二日，在意大利著名的水城威尼斯近郊，一户贫苦农家，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小生命诞生了。 他就是皮尔·卡丹，是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 当时，老卡丹望着这个瘦小孱弱的男婴，只是担忧如何将他养育成人，如何使他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乱世中苟且生存；如何使他能够远离贫苦，在竞争激烈的大世界中学得文化。根本没有想到他日后会成为一个与法国著名的埃菲尔铁塔和民族英雄戴高乐齐名的时装巨擘。 老卡丹靠种植葡萄养家糊口。每逢年景不好时，老卡丹还得忍着饥寒到山里为人开冰，一家人就这样过着艰难的生活，谁知恶运不断，小卡丹降临人世才两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燃及意大利。昔日风光旖旎的威尼斯上空硝烟弥漫，大片大片的葡萄园被战火焚毁。当地的农家连最起码的生存条件也被这场无情的战争吞噬，为了避免战乱和谋求生计，皮尔·卡丹的双亲被迫离开了生存和繁衍生息了几辈人的葡萄家园。母亲用一块破旧的蓝被单裹着可怜的小卡丹，依依不舍地踏上离乡背井的漫长旅途。 他们来到了威尼斯河畔，老卡丹用一块烂布浸湿了河水，仔细地给小卡丹擦洗着稚嫩的脸和小手。他明白，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亲手用家乡的水为小儿子擦洗了。 你可以忍受穷困，可以忍受病痛，甚至可以忍受家庭破灾的痛苦，作为人，一个生活在自己家乡的土生土长的人，你忍受得了被迫背井离乡的苦难么？ 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辛，全家人终于在法国东南部的格勒诺布尔勉强定居下来，日子本来就过得十分艰难，又历尽搬迁之苦，真正到了家贫如洗的境地。老卡丹无奈，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每天骑马冒险登上高高的雪山采下大块的冻冰，再运到城里卖给富家大户，挣几个小钱，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老卡丹忙碌的身影往往让人想起尤金。奥尼尔的名剧《送冰的人来了》。 “送冰的人来了。” 剧中的男主人公也像老卡丹一样整天忙碌着。 皮尔·卡丹在格勒诺布尔度过了他的童年。童年生活对皮尔·卡丹来说虽然没有大多的欢笑和富裕，但仍然充满了家庭的温暖和生活的乐趣。他不能忘记曾同小伙伴们一起，在广表无垠的草地上纵情欢悦，忘不了因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而受到母亲的责难，更忘不了父亲每每进门时疲惫的身躯。父亲又为生计劳累了一天。每当夜晚来临，老卡丹在一旁默默沉思时，小卡丹总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望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天空，听着母亲轻柔的歌谣，慢慢睡去。 就在这里，小卡丹做出了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这件事情使皮尔·卡丹开始走上了一个新的历程，就像牛顿观看苹果落地一样，虽是偶然，但是这种偶然却改变了他们一生的命运，使他们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穷人逐渐变成了全球家喻户晓的伟人。 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七岁的小卡丹趴在一个绿茵如毯的草坪上，双手支撑着他那个充满了奇思异想的小脑袋，一对略带忧郁的眼睛时而久久地望着远方，时而又漫无目标地顾盼着。 蓦地，他的眼珠定位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走进了他的眼帘。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布娃娃。 小卡丹被那个可爱的金发娃娃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爬起来，走到那个小女孩身边，一双小眼睛总是不停地打量那个布娃娃。 正当他看得人神时，那小女孩却生气地随手将布娃娃扔到草地上，吸着小嘴自言自语：“我讨厌你，你的裙子太难看了！” 说完，她转身宛若一缕轻烟似的飘走了。 小卡丹被小女孩的举动惊呆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布娃娃捡起来，仔细地端详着，的确那裙子的颜色太单调乏味了，要是能给它换上一条新的裙子一定会变得很美。 小卡丹怜爱地将布娃娃抱在自己的怀里，希望它的小主人会回心转意将它领回去。他一面耐心地等待，一面幻想着将布娃娃的裙子变成像鲜花一样绚丽多彩。 暮色降临时，小卡丹抱着市娃娃回到了自己那贫穷而温暖的家里。 “卡丹，你怎么把人家的东西拿回来了？”母亲厉声问道。 小卡丹连忙将实情向妈妈表明，并且，还一再表示：一定要给市娃娃换上一条漂亮的裙子，再将它归还原主。 晚饭后，小卡丹从母亲缝补针线的篮子里找来了碎布和针线，在昏暗的油灯旁，精心为布娃娃缝制小裙子。好几次针尖将他的小手扎出了血，他也浑然不觉。他缝了又拆，拆了又缝，直到满意为止。布娃娃终于配上了一条漂亮的小裙子。 第二天早上，小卡丹就抱着装扮一新的布娃娃来到那块草坪上，等待着它的小主人。 等啊等啊，始终不见那女孩出现，小卡丹想，她会喜欢我的这个布娃娃么？她还会像先前那么生气么？ 等啊等啊，等到暮色降临……终于，那位小女孩果真出现了，手里还抱着一个新买的布娃娃。当她碰见卡丹时，不禁惊讶地叫道：“啊，你的布娃娃是从哪买的？” “没有啊！这还是你原来的那个。”小卡丹答道。 “不信，我的那个又破又丑，难看极了，哪有你的那么漂亮！”小女孩说道。 “我只不过给布娃娃缝了一条新的裙子。” “真的？”小女孩惊讶地说道。 “我怎么会骗你呢？”小卡丹说道。 “啊！多么漂亮的裙子啊！” 听了小女孩的赞叹声，小卡丹心花怒放。小女孩拿着小卡丹的布娃娃恋恋不舍。 她终于要求将自己的新布娃娃与小卡丹交换，小卡丹看着自己的布娃娃，他真舍不得将手中的布娃娃还给小女孩。但是，他耳边反复回荡着母亲的教诲，终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那位小女孩，然后将布娃娃还给了她。 没想到，这条小花裙竞决定了他今后的人生道路。 这条小花裙成了皮尔·卡丹生平设计的第一件裙子。 天生的时装奇才 小卡丹八岁那年，他的家迁移到圣莱第昂。 父亲将他送进当地的一所小学读书。然而，小卡丹对读书并不感兴趣，那条小花裙已深深地印在他的心灵里，永远也抹不掉了。 在他上小学，甚至在中学里，常被法国同学恶意嘲谑为“通心粉、窝囊废！” （通心粉为法国人对意大利人的贬称。）这些中伤的话，严重地刺伤了一颗少年的心。他经常在放学后溜到商店的橱窗前，痴迷地观看里面那些各式各样的服装，并立志长大一定要成为出色的服装设计大师。 因此，他时时刻刻注意服装样式，一有空就到服装店去观看那些各种各样的款式。与所有逛商店的人不同，他是去看服装的，而不是去买服装的，因此，许许多多的服装店的服务员也就对他非常熟悉了。 但是，那些人只会讥笑他的贫穷，又怎会知道这位未来的伟人是在那里学习知识呢？ 皮尔·卡丹在中学后期。也曾有机会参加过校内戏剧演出，从那时起，他便产生了对舞台的兴趣。皮尔·卡丹后来在艺术上大有作为，登峰造极，是否始于这个中学的舞台呢？ 父亲卖冰块，家境贫困可想而知，十七岁便外出打小工，千零活，挣点小钱资助家庭。正因为这样，影响了卡丹的学业，他的成绩一直不太好。为此，卡丹双亲为儿子的前途忧心如焚，不知道儿子今后靠什么谋生。然而，从苦难中磨练出来的皮尔·卡丹，早就树立了自己的志向，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对服装设计一直保持着浓厚的兴趣。他立志长大后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厄运接踵而来，皮尔·卡丹的父亲生意日趋冷淡，母亲又病倒了，家境十分艰难。十四岁的皮尔·卡丹于是中途辍学，到一家小裁缝店里当学徒。 在那里，皮尔·卡丹真正地开始实践服装设计。虽说辛苦的工作使他时时疲惫不堪，但对服装的浓厚兴趣使他忘记了一切烦恼，他认认真真地投入到裁缝工作中去，一点一滴地学习知识。 皮尔·卡丹似乎天生就是做服装的奇才。仅两年功夫，他的手艺就已超过了他的师傅，并在当地有了小名气。他常常别出心裁地设计出一些新颖的服式，很受当地一些小姐们的青睐，不时上门请他设计女装。 据说，有一次，一位富人家的小姐非常欣赏皮尔·卡丹设计的样式，于是，她决定将皮尔·卡丹请到家中专门为她设计服装。但是那时的皮尔·卡丹还不能离开他的师傅，师傅也离不开他的帮助。所以，他拒绝了那位小姐的要求。 在各种服装中，皮尔·卡丹最喜欢的是新奇高雅、款式多样的舞台服装。为了研究和观摩各种舞台服装的造型，开阔自己的视野，他白天在裁缝店工作，晚上到当地一个业余剧团当演员。 舞台服装的新奇艳丽给皮尔·卡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并对他的未来设计风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不久，羽毛渐丰的皮尔·卡丹觉得圣莱第昂的天地太狭小了，在这里自己根本不可能展翅高飞，实现他的远大志向。他终于下定决心，到服装世界的中心和艺术心脏的巴黎去闯荡。 他坚信： 只有巴黎才是他施展奇才的舞台。 只有巴黎才是他生存的优良环境。 只有巴黎才能给他带来幸福。 只有巴黎才能使他在事业上走向辉煌。 伯爵夫人的神秘预言 秋雨潇潇，道路泥泞。 在圣莱第昂通往巴黎的道路上，一个瘦小的青年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艰难地行走着。这个青年就是十七。的皮尔，卡丹。 然而，皮尔·卡丹选错了时机。 皮尔·卡丹错误地估计了当时的形势。 总之，皮尔·卡丹生在了一个不幸的时代和一个不幸的国家。 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巴黎战云密布，四处是逃难的人群，大街小巷都是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巴黎变成了死城，根本不能过去，即便进去了也毫无意义，因为城里的时装商店全都关了门。在战争岁月里，人们不需要时装。 由于他违反了宵禁令，德国占领军把他关进了监牢，幸亏他不是犹太人，才被释放出来。 不幸的战争毁掉了皮尔·卡丹的幸福，毁掉了他的前程。使他的理想一夜之间变成了肥皂泡。 皮尔·卡丹恨这场战争，恨这个世界。同时也为自己不幸的命运深深痛惜。 皮尔·卡丹大失所望，但又无意重返圣莱第昂，于是他决定到维希碰碰运气。 当皮尔·卡丹来到维希时，已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了。维希没有亲人，身上又一文不名，他只能像流浪汉一样，在街头巷尾徘徊踯躅。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伟人往往能在危难中求得生机。 维希虽然也深受战争的创伤，但比起巴黎来又要略好一些。 一天，皮尔·卡丹来到市中心的一家时装店，看到橱窗里摆着一排排时髦的时装样品，他的心立刻被吸引住了。他忘了疲劳和饥饿，冒失地闯进店里，找到了老板，要求在他的店铺当一名学徒。老板经过当面考试，很满意地雇佣了他。从此，皮尔·卡丹勤学苦练，很快就掌握了服装设计、裁剪技术，三年之后他便成了该店最好的裁缝。 当时，欧洲的时装中心在花都巴黎。自从到维希后，皮尔·卡丹几乎每时每刻都想去闯巴黎。他认为只有到巴黎，才能成为真正的服装设计师。可是怎样才能到巴黎去呢？ 然而，战争并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皮尔·卡丹难以实现到巴黎的愿望，他在焦虑之中期待着、期待着…… 他深知在烽火连天的动乱年代中，要想马上踏进巴黎是不可能的。他决定暂时在维希落脚，再进一步修炼自己的技艺，待战争平息后再去巴黎。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皮尔·卡丹的服装设计水平和制作技术又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已成为当地最好的裁缝。 但是，皮尔·卡丹并没有被眼前的荣誉所迷惑。他脑动始终没有满足，他一心想着的是回到巴黎，在那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大都市里寻找自己的梦。 这种想法已经很深蒂固，这种烦恼时时刻刻缠绕着他，所以，年轻的皮尔·卡丹心情异常沉重。 一天，皮尔·卡丹闷闷不乐地来到当地一家小酒吧，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举杯销愁。这时，一位神态高雅又略带一些神经质的老妇人向他走来。 这老妇是位伯爵夫人，原籍巴黎，家境破落后迁谪维希。伯爵夫人见眼前这位年轻人萎靡不振的样子，便主动与他搭讪。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皮尔·卡丹便将自己的身世和梦想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伯爵夫人。 原来，伯爵夫人是冲着皮尔·卡丹那身十分时髦的衣着而来的。当她了解到皮尔·卡丹身上穿的衣服是小伙子自己亲手设计和制作时，便情不自禁地惊叹道： “孩子，你一定会成为一位百万富翁，这是命运注定的！”说完，就把她的好友、巴黎帕坎女式时装店经理的姓名和住址告诉了皮尔·卡丹。 神秘的伯爵夫人的预言，就像一把火重新点燃了皮尔·卡丹那日渐冷却的生命激情，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了，鼓起了生命的风帆。 “每个成功的伟人，似乎都有一段神奇的故事。” 这句近乎荒唐的预言，竟激起了皮尔·卡丹心中的热情，他是苍鹰，而不是雀鸟，他决心离开这座小城，像一位外省的孩子，他要再去闯一闯巴黎。 ------------------ 亦凡图书馆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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