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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陈忠实先生是一个多面体,外表上看是一个厚道、质朴、豪爽的汉子,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个既有激情满腔的心胸,又有着纤秀精细的一面,侠骨里面有柔肠。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皱纹里,掩藏着一双敏锐的黑眼睛。 陈忠实的家里时常能听到小男孩的哭声,那是3岁的小外孙的表演。他的女儿在墙壁上贴着几张识字图画,小外孙按图识字,给外公陈忠实演讲:白菜、茄子、汽车、火车、拖拉机、解放军、农民……陈忠实的个人生活并不讲究,他的家里,儿孙为王,几乎没有他的空间,因此整年累月多数时间都被“囚”在办公室里。有时甚至会一连两三个星期的大逃亡———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还那些还不清的文债。 “我不止一次劝告女儿和女婿,别太着急了,孩子刚3岁,你教他认什么字嘛!他现在就应该吃饭、玩耍甚至捣蛋,才符合天性。女儿和女婿便说现在人们对孩子智商如何如何开发,及至胎儿。我便把我赌上去,你爸爸8岁才上学识字,现在不光写小说当作家,写毛笔字偶尔还赚点润笔费哩!”陈忠实说他的3个儿女都是大学毕业,而他却只是高中毕业。 陈忠实因成功创作长篇小说《白鹿原》而闻名天下,当之无愧地荣任陕西省作协主席。这位“主席”习惯每天早起,早餐后走进作协大院时通常都是上班时间还没到。陈忠实现在的办公室,“西安事变”时软禁过蒋介石。他办公的地方,又兼作会议室,晚间每逢有重大赛事的时候,又是他看球赛的地方。他爱看足球赛,球赛使他如痴如狂。陈忠实还嗜酒且有名气,在老家写《白鹿原》的时候,他的调节就是喝烧酒,抽雪茄,听秦腔,借以松弛神经。近年,他几乎是每晚都要在办公室里自斟自酌。他还喜欢下象棋,但棋艺一般。 前些时,根据他曾获茅盾文学奖的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秦腔《白鹿原》在西安舞台演出成功。陈忠实同数千名西安市民及白鹿原的家乡人一同欣赏了这出秦腔戏。要知道,当代陕西名著改编成戏剧作品的微乎其微,而改编成秦腔的几乎没有。西安秦腔一团同白鹿原文化研究中心签订了合同,计划在蓝田地区白鹿原故土演出200场。 陈忠实先生1941年出生于西安东郊灞桥区西蒋村一个普通的农家。1950年上学,1962年高中毕业后当上了村办小学语文教师。1968年末,陈忠实到西安灞桥区毛西公社写材料,从此开始了他长达10多年的“从政生涯”。1982年,已是灞桥区文化局副局长的陈忠实调到陕西省作协,成了一名专业作家。整整40年的农村生活经历,为他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他创作《白鹿原》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要知道,陈忠实是抛妻别子独自一人在白鹿原老家进行创作的,当时他的夫人孩子都住在西安城里。虽然他在写《白鹿原》时就意识到这部作品对他的意义,但后来各方面的强烈反映,却是他所始料不及的。7年前,这部50万字的长篇小说一问世,便引起轰动。可以说《白鹿原》这本书,陈忠实是倾注了全身心血的。他将人生的50岁视为关键的而又令他恐惧的关口。当时他正处在50岁前最后一个黄金般的生命区段,强烈的事业心和使命感使他下了决心,要写一本死时能当枕头的书。于是他躲到僻远的老家蒋村去开展他的“枕头工程”。1992年1月29日,当陈忠实为《白鹿原》打上最后一个句号时,忍不住热泪盈眶,6年辛苦不寻常啊!作家所花的精力和代价读者不难从字里行间感觉到。陈忠实自己也承认《白鹿原》可能是他创作的最高峰。近年,陈忠实写了一些散文、随笔,出了《生命之雨》和《告别白鸽》散文集。陈忠实除写作外,还领导省作协的工作。他在一篇文章中曾给“作协主席”一词下过这样的定义:“这是一个由嫉妒和阴谋而导致的职务,目的在于中止一个作家业已取得的辉煌并绝不允许他继续辉煌。”对一个作家而言,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只有6个字:他写作,他活着。杰作与一般意义上的好作品,无不是在孤独宁静得近于凄凉的状态下写出来的。 不久前,由《亚洲周刊》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作家联合评选的“20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揭晓,陈忠实的《白鹿原》荣登第38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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